152:你還來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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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姿凜然,站在那牌匾之下,明明小小的身子,卻顯得有些莫名的偉岸,許傾落的話語中沒有太多的大道理,卻說的分明,本來那些個在將軍府門前議論紛紛的人,一時間也住了嘴。
一品飛馬將軍,琅晟的這個位子就像是許傾落所說的一般,不憑借任何家世後台背景,都是他自己在邊關浴血一刀一劍一身的傷拚出來的,京城中的許多人還記得上一次琅晟在邊關抵禦住外族入侵,帶領一隊近衛入城時候對他的夾道歡迎。
“琅將軍是個好將軍,我家大壯就是在他軍中效力,他說了,琅將軍每每有外族入侵都是身先士卒,保得一方平安,自己多次在戰場上險死還生。”
“琅將軍與兵士同甘共苦,他入京的時候,身邊隻帶著幾箱子的行李,自己的俸祿財物據說都是分給了那些傷病的手下,從來沒有貪墨手下兵士的一兩銀子......”
“據說這棟將軍府邸是陛下為了嘉獎琅將軍禦賜的,什麽太子側妃難道真的就這麽囂張?”
底下的竊竊私語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再次響起,這一次卻不是對將軍府的門風與熱鬧的指指點點,而是偏向了琅晟,反而對那帶著人徑自闖入將軍府打人的太子側妃王氏多有言語不滿之處。
京城中的百姓不是傻子,也不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一說起來,不少人都能夠數出琅晟在邊關中抗擊外族的一場場戰役,比起王氏這樣憑借著身份耍橫的婦人。不少人更加敬重的顯然是琅晟這樣的將軍。
王氏一開始被許傾落的淩厲話語給震住了,待到她聽到將軍府門前那些幾乎不加掩飾的話語,看著那些個賤民對自己的指指點點,臉色瞬間漲紅,指著站在匾額下站的筆直的許傾落怒喝:“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你居然敢阻攔本妃的人,你們還愣在那裏做什麽,給我將那牌匾摘下來,什麽戰場上拚殺的將軍,什麽禦賜的將軍府,告訴你們,本妃是太子側妃,是王家的女兒,一個戰場上廝殺的臭當兵的,如何比的上本妃的金尊玉貴,便是那琅晟真的在這裏,本妃也不怕!”
王氏眼中全是淩厲和有恃無恐,在她心中,自己不止是太子側妃,還是未來的皇後。琅晟一個一品將軍,一個當兵的,如何能夠對她如何。
太子側妃身邊跟著的宮人沒有她這麽大的依仗,他們也不是傻子,許傾落的話一出,那兩個負責過來摘牌匾的宮人就有些想退卻了。
琅晟就算不能夠拿太子側妃如何,他們這些個宮人的命可不值錢。
聽著太子側妃的話,一時間卻是有些踟躕。
“怎麽,難道連你們都反了,還不趕快的將那破牌匾砸了。你們難道敢抗命!”
太子側妃一看自己身邊的宮人不聽命,氣的麵容扭曲,一把推開身旁扶著自己的宮女的手,親自走到門口,啪啪兩聲對著他們便是兩巴掌:“出了事情有我擔待著!你問本妃敢不敢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我今日話撂在這兒,誰敢擋著我辦事,我讓她成為屍體!我看誰敢對我如何,便是京兆尹都要給我王家麵子!”
太子側妃這話是直接對著許傾落喊的。
她話一出口,方才隻是對著她指點的百姓麵上都有了些難看。琅晟於他們雖然是保護邊關的英雄人物,離的有些遠,事不關己,最多說兩句公道話便已經很客氣了,而王氏現在的態度,卻是真的犯了眾怒。
王家的女兒,太子的側妃,在一品大將軍的府邸前都能夠如此囂張,對待他們這些個升鬥小民不更是想殺就殺?
除了許傾落沒有人發現將軍府門前那些百姓眼底麵上神色的變化。
“廢物,還不趕快砸了!今日將軍府不砸,我便砸了你們這些奴才的腦袋!”
太子側妃聲音更加尖利。
那兩個宮人被太子側妃兩巴掌打的臉歪到一邊,聽著對方如此說,咬了咬牙,一個人眼睛左右逡巡,便要找合適趁手的工具。
“不能呀,不能摘牌匾!”
被方才一係列驚變嚇到的琅母終於回了神,她沙啞的喊了一聲,踉蹌著走來便要阻攔那已經找到趁手工具的宮人。
“老虔婆,滾開!”
對方也豁出去了,一把便要推開琅母。
他的手還沒有碰觸到琅母,哎呀一聲呼痛,手上一溜血珠冒了出來,許傾落掌心中掂量著一把匕首,一把染著新鮮血珠的匕首,將琅母牢牢的護在身後。
“你居然敢傷本妃的人?”
太子側妃不敢相信的望著許傾落手中的匕首。
“可笑,隻準太子側妃您打到門上,傷人毀名,不許旁人反抗,這大慶律法在您的心中看來也沒有多麽重。”
“你們的一條賤命如何能夠與本妃的人比!”
太子側妃已經失去理智了,要不是許傾落手中的匕首明晃晃的還滴著血,她自己先衝上去抓花少女的臉了。
“許姑娘,今日的事情與你無關......”
琅母望著許傾落擋在身前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院子中將自己縮成一團,仿佛什麽都不知道的黃依依,心底對自己的外甥女,忍不住的便多了那麽一分氣恨。
事情是黃依依惹來的,結果被人打上門來,她不止不說清楚,到了這個時候,還隻顧得保全自身。
這個她期待已久的兒媳婦。讓她真的是失望了。
忍不住的就對許傾落低聲道了這麽一句:“我是個老婆子了,這位娘娘不會對我如何,待到晟兒回來就好......”
許傾落麵沉如水的站在那邊,對琅母的話聽若未聞,隻是執著手中的匕首,冷冷的望著太子側妃:“太子側妃好大的能量,一個憑借身子伺候太子的後院女人便能夠縱容手下對憑借戰功封賞的一品將軍府的老夫人動手,不知道這京城中還有哪幾個兒是您看在眼中的。”
她口中雖然稱呼一聲您,語氣卻是諷刺至極。
太子側妃的臉色乍紅乍白,精彩的很。
那一句憑借身子伺候太子。許傾落說的沒錯,可是在這麽大庭廣眾下說出,卻讓她像是赤|身裸|體站在所有人麵前一般,臉麵丟了一半兒。
她看著許傾落那張嬌豔至極的臉蛋兒,眼中湧現嫉妒,眼睛有些泛紅:“把這個賤人一起拿下,將軍府?本妃看著就是和青樓一般的藏汙納垢之地,一個個出來的女兒都是些賤人,專門勾引男人!”
她說著話,因為太過激動,甚至忘記許傾落手中匕首的威脅,往前了好幾步,尖利的指甲對著許傾落的臉揮去。
下一刻,女人尖利的喊聲響徹了天際:“啊,你做什麽!”
許傾落一手按住了太子側妃的腰身軟穴,一手卻是將匕首橫陳在她的脖頸處。
汨汨的血跡順著那脖頸與匕首相互接觸的地方向外溢出。
王氏的麵上全是驚恐,眼睛瞪大,望著自己眼角下方那明晃晃的匕首鋒芒,腿腳一陣發軟:“你,你居然敢傷我,我是太子側妃,我是王家的女兒,你敢傷我分毫,你一家九族性命都不保!”
別說王氏被許傾落這突然一下嚇住了,便是站在許傾落背後的琅母還有那些個百姓也被少女這突如其來的一手給嚇的夠嗆。
“許姑娘,你這是做什麽?”
琅母愕然的望向許傾落。
“你敢傷害側妃娘娘,太子殿下定然要你九族的性命!”
“快放了娘娘!”
太子側妃帶來的宮人有十幾個,此刻沒有一個人麵上還能夠鎮定的住,王氏若是出了事情,許傾落九族如何不確定。他們這些個奴才的命卻是沒有定了。
他們一步步向著許傾落逼近。
少女的手微微一緊,在王氏更加驚恐的痛叫聲中,那幾個逼近的宮人停住了動作。
許傾落的手穩的很,她望著這些個人:“我敢不敢傷害她,不是我說的算,而是你們自己決定。”
“一人一個,都互相綁住雙手雙腳。”
許傾落麵上的笑收斂,這句話說的格外的沉冷。
宮人們麵麵相覷,一時間沒有動。
“我不是側妃娘娘,沒有她這麽硬的後台敢當眾殺人。但是我若是手劃動一下,在她的臉上隻是這麽一下......”
許傾落手中的匕首慢慢的移動到了王氏的臉頰上。
王氏又是一聲尖叫:“不要,不要傷我的臉!”
比被許傾落頂著喉嚨並且劃出血痕還要害怕的樣子,對女人來說,臉比生命還重要:“你們這些蠢貨,還不按照她說的去做!”
王氏嘶吼一聲。
王氏身邊的宮人尋到了繩索,兩兩一對,互相將對方給綁住了,隻是一會兒的功夫,現場便隻剩下一個雙手還自由的宮人了。他的腳上被自己綁住了。
對方望著許傾落:“這位姑娘,我實在無法了,但是也算聽你的話了,可以放過我們側妃娘娘了嗎?”
許傾落的眼睛望向在那邊被這發展驚的愕然的黃依依:“你去,綁住他!”
她直接命令的語氣。
黃依依麵上還帶著紅腫,可憐的很,她望著許傾落,又望了一眼被許傾落壓製住的王氏,突然站起身子:“許姑娘,那是太子殿下的側妃。求你不要為我們將軍府招禍了,事情隻要我和側妃娘娘解釋清楚就可以了,你為什麽要挾持側妃娘娘還傷了她?”
黃依依這話說的格外大義凜然。
即便對許傾落如此處事有些無語,但是當琅母聽到黃依依的指責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方才她怎麽就隻是知道哭,不知道站出來,現在卻是......
許傾落看著黃依依那大義凜然的控訴樣子,忍不住想笑,她發現對黃依依這樣的女子。真的是不能夠期待更高了。
“你是哪位?憑什麽說出如此的話?”
許傾落的聲音很淡。
“我是將軍府的表小姐!”
黃依依這句話脫口而出。
許傾落嗤笑了聲:“將軍府的表小姐?那我可真同情將軍府,同情琅將軍,同情琅老夫人。你在出口此話之前,能否說說自己方才幹嘛去了?”
“......我隻是一個弱女子......”
黃依依不敢看向琅母的目光,呐呐的說道。
猛的抬起頭:“但是就算是解決事情也不是許姑娘你這般的,你分明是將將軍府推到風口浪尖上,你這樣做置將軍府於何地!”
她越說仿佛越覺得自己方才真的是忍辱負重一般,眼睛都亮了起來。
王氏哼笑了一聲:“是呀,你現在可才是給將軍府和自己招禍呢。”
黃依依的行為話語,讓方才被許傾落震住的王氏重新恢複了一臉的驕傲:“識相的便放了本妃,那你和那什麽琅晟還有的保全,否則的話,本妃今日砸的不止是將軍府的匾額,便是這將軍府的人,也一個別想要活!”
“啪!”的一聲,許傾落一巴掌落在了王氏的臉上。
王氏話語戛然而止,她愣在那裏,半晌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你,你居然敢打本妃,你向天借膽!”
“我不是向天借的膽子,而是向這大慶的律法借的膽子,側妃娘娘一直說沒有人敢拿您如何,說便是在這裏殺了人京兆尹也不敢受理您的案子,那小女今日便去那京兆府尹中試一試,究竟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
“是否任憑著是誰都可以去陛下敕封的將軍府中打砸傷人,不止言辭侮辱還意圖殺人!”
許傾落一拽王氏的袖子,卻是真的出了將軍府的大門口,徑自向著京兆府尹的方位而去。
外麵的百姓不知不覺的給她讓出了道路,所有人看著少女反剪著王氏的手挺直行走的背影,眼中忍不住多了些熱切:“對。便是太子側妃難道還真的就能夠無法無天了?這裏可是天子腳下,我們也跟著去看看!”
“賤人,你敢!”
“來人,來人還不趕快救本妃!”
王氏看著許傾落來真的,徹底慌了神兒,想要掙紮卻是全身發軟,她對著那個沒有綁住手的宮人大喊,對著那些被互相綁住手腳的宮人大喊。
“你這民女大膽!”
那宮人眼中露出了急切,大喊著便解開了自己腳上的繩子,要去阻止許傾落。下一刻他的腦袋一痛,卻是被一塊石頭擊中,再然後好幾塊石頭連著其他雜物往他身上扔:“狗腿子......”
如雨點兒落下的雜物中夾雜著百姓的喝罵聲。
望著跟著許傾落一起向著京兆府尹位置移動的許傾落,黃依依愣在那裏:“姑媽,姑媽不能夠讓她去,那是太子側妃,那是王家的人!姑媽您趕快喊她回來!”
她拽著琅母的衣服,麵上全是慌張,今日的事情先不說和太子側妃結仇,若是真的上了公堂,這麽鬧開,一旦王氏說出為什麽來找她麻煩的原因,她的名聲就是全毀了,不論是琅晟還是太子那裏,她都要艱難太多。
琅母握住了黃依依的手,將衣服從對方的手中拽出,在黃依依不明的目光中,抬頭望了一眼將軍府那三個字的匾額,那是她兒子用命換來的東西,一手狠狠揮出。
黃依依捂住了自己本來便紅腫的麵頰。望著那舉著手掌放下的琅母,麵上全是不敢置信與一絲絲隱隱的怨憤:“姑媽,為什麽?”
“我也想要問你為什麽!”
琅母眼中帶著些凜然,突然轉身向著百姓人潮湧動的地方而去,隻丟下一句話給那邊站在那裏委屈到了極致的黃依依:“你若還是將軍府的表小姐,那便跟著我一起去京兆府尹,說清楚!弄明白,一是一,二是二,我們將軍府不受那些無謂的汙蔑欺辱!”
不論許傾落的做法有多麽的激烈,有多麽的衝動,她起碼保住了將軍府的牌匾,保住了將軍府的聲名,保住了將軍府的尊嚴。
琅母是個鄉下婦人出身,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見解,也有自己的判斷。
此時此刻,她要做的不是和黃依依一般退縮,而是直麵。
許傾落不論和琅晟如何有情,她現在還是未嫁之身,她不是將軍府的人都能夠如此盡力,作為將軍府的老夫人,作為琅晟的母親,黃依依的姑媽,這個時候,她是最不能夠退卻的人!
從許傾落的身上,琅母仿佛學到了一些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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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傾落身後跟著的百姓本來便不少,她壓著王氏一路行來,更是吸引了不少閑人,待到了京兆府尹門前的時候,許傾落身後跟著的已經有百十個人了。烏壓壓一片人頭,倒是讓京兆府尹門前的衙役有些緊張的握緊了刀鞘,不知道這是怎麽的。
王氏早就垂著頭不敢出聲了,一路上她辱罵威脅了許傾落不知道多少句,少女就是不為所動,聽若不聞,壓著她一味的就是往京兆府尹走,堅定的讓她絕望。
反而是她的那些辱罵讓背後跟著許傾落的百姓更是看著她鄙夷指點。
王氏恨不得將自己的臉捂住,鑽到地縫兒中去。
在將軍府中鬧那隻是婦人間的爭風吃醋,被人看到知道看在她的身份身世上也最多談笑兩句。琅晟在京城沒有什麽根基,王氏早就弄清楚了,她又不是傻的。
可是被許傾落這麽押解著走了這麽長的路,被這麽多京城百姓看到指點議論,最後若是再上了京兆尹公堂,便是京兆尹不敢對她如何,她的臉也是丟盡了。
到時候京城中的那些貴婦要如何看她?到時候皇家那些妯娌要如何背後嗤笑她?
這樣的出名方式,王氏是真的後悔針對黃依依之餘因為想到太子對琅晟的不滿而跟著針對將軍府。
王氏頓住了腳步,不想再走一步,她壓低了聲音。對著那還鉗製著她雙手的許傾落咬牙認栽:“今日之事本妃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你現在放了本妃,一切都了解了,誰也不會有事,本妃不會再去追究你傷了我的事情......”
這話於王氏而言已經是天大的示弱了,她麵上隱隱的屈辱之色,讓許傾落看的好笑。
“我殺人之後再告訴你一切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你服嗎?”
黃依依如何許傾落不在意,王氏錯就錯在嘴太毒,心太大。在將軍府中那麽揚言對著將軍府中的所有人大肆侮辱,今日若是不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將事情掰扯清楚,將王氏的囂張氣焰壓下去,琅晟日後在京城中百姓,官員,乃至於皇帝的心中,便也是個麵人兒了。
名聲也臭了,人人也以為能夠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卻不怕任何的後果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琅晟不是善人。他在戰場上見過的腥風血雨,親手殺的人比京城中這一班老爺官員們多的太多,可是那隻是戰場,到了京城,戰場上的威名已經不足以讓京城中這些虎視眈眈隨時想要利用琅晟的人卻步了。
琅晟從來不對許傾落提他在京城中的為難處,在他嘴裏,被皇帝留在京城這段時間很是受到重用。
可是許傾落不是什麽真正不明白情勢的閨閣女子,她經曆了前世的種種,如何看不出表麵風光的將軍府背後隱藏的一隻隻眼睛。
今日王氏去將軍府大鬧也許是一時起意,但是王氏今日如此言行若是還能夠全身而退。那些個看著的人,估計就忍不住動手了。
王氏麵容有些扭曲:“你今日如此待我,你以為自己能夠得著好?我的性命無憂,待到過了今日,你且等著!”
許傾落的答案是拽著王氏徑自上前一大步,邁上了台階。
拿起那京兆尹衙門前大鼓之上橫亙著的包裹著紅布的棒槌,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咚咚!”“咚咚!”
一聲聲沉悶的鼓聲在耳邊響起,壓過了王氏的威脅聲,壓過了周圍百姓的疑惑議論聲。所有人隻見到了少女單手持住鼓槌一下下沉穩落下的凜然姿態,隻看到了少女嬌豔至極的容顏之上的無畏。
京兆府的兩邊大門,被慢慢的推開,許傾落的手一落,鼓槌像是自己長眼睛一般落在了架子之上。
“何人擊鼓喧嘩?”
衙役打扮的人皺眉望著京兆府前黑壓壓一片的人,然後望向轉過了身子的絕色少女,眼中現出點愕然疑惑之色。
“小女許傾落,狀告太子側妃王氏仗勢欺人,言辭汙蔑侮辱將軍府,縱仆傷人,驚嚇將軍府老夫人,且意圖將陛下敕封的將軍府匾額砸爛,這樣一個對陛下不敬的婦人,小女望京兆尹能夠做主懲治!”
許傾落字眼重點壓在對陛下不敬四個字上,那衙役望著台階下的兩個女子,麵上顯出了受驚嚇的無措表情。
他無論如何想不到,今日居然有人拉著太子側妃過來,還狀告對方對陛下不敬。
不敢耽擱,那衙役轉身向著府衙內奔去。
“你怎麽敢!”
王氏的麵上漲紅一片,再也忍耐不住,掙紮著便要撲打許傾落。
“我隻是想要看看,王法究竟能不能夠給將軍府一個公道!”
許傾落一把抓住了王氏的手腕,眼神凜冽宛若寒霜浸滿。(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