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上天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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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媽。”
一道壓的格外低的聲音在琅母和許傾落的身前響起。
琅母麵色僵硬了下,望著眼睛中滿含著淚光,受到天大委屈一般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裏的黃依依,半晌說不出話。
方才在公堂上她再是無畏不懼的樣子,其實也就是拚著心中一口氣,拚著將軍府還有琅晟不能夠就那麽被人看輕的一口氣和王氏硬碰硬。
可是真的看到黃依依,想到太子側妃去到將軍府開始時候說出的那些個話,她就覺得胸口憋悶的慌,那一口氣堵在裏麵,半天下不去。
方才將軍府的名聲被那太子側妃肆意抹黑的時候她不出聲,公堂之上,幫著許傾落便是幫著將軍府自己的時候,她連往那邊靠近都不靠近,她催促,黃依依便躲開。
現在倒是出來了,在事情終究告一段落,在將軍府占據上風的時候。
“姑媽,您相信我,我是被陷害的,我是清白的。”
黃依依的眼睛中滿是彷徨,眼看著琅母麵色不善,咬了咬牙,快走兩步衝到了琅母的跟前,一把推向許傾落。
許傾落看她那來勢洶洶的氣勢,自己鬆開了挽住琅母的手,退開了去,就算琅母對黃依依再死心,做不了兒媳也還是外甥女兒,她還是主動讓開給她們點兒空間掰扯清楚吧。
琅母這一次沒有再拽著許傾落的手不鬆開,她任憑著黃依依占據身邊方才許傾落占據的位置,任憑她抓住了自己的手,笑了笑,那笑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氣:“依依,太子側妃無緣無故的會冤枉於你嗎?”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無風不起浪,黃依依若是真的那麽無辜。王氏何必那麽大動幹戈的來將軍府給她沒臉,收拾她?
王氏閑著沒事兒做嗎?
琅母的笑聲讓黃依依覺得頭皮發麻,她越發的咬緊了唇,那抓住琅母胳膊的手抓的緊緊的,像是抓著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姑媽,依依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您應該知曉的,依依一心傾慕表哥,怎麽會去和太子有什麽首尾,這一次若不是有人心懷叵測,害我誤入宮中的話,我不會被太子侮辱,也不會被那太子側妃如此瘋狂。更不會有今日將軍府的難堪......”
黃依依隻要想到看到的許傾落和琅母挽著手一起走的畫麵就覺得心口一把妒火在熊熊燃燒。
燒灼的她整個眼睛都發紅,憑什麽?今日她遭遇的一切本來應該是許傾落遭遇的,本來她才應該是那個被抓奸在太子床上,讓所有人恥笑侮辱的人,憑什麽現在是自己替她受了這番折辱,毀了未來,還要看著她這麽自然的站在自己跟前。
心底本來想要的純然示弱叫屈的話,不知不覺便帶了刺兒,還是專門刺向許傾落的。
她黃依依不好過,許傾落也休想踩著自己上位。
琅母還沒有出聲,許傾落已經先出了聲兒,她看著黃依依,像是看著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滿是諷刺:“皇宮中都能夠誤入,那皇宮中的侍衛都要好生換換了,居然連一個弱女子都防不住,我明日去皇宮中不如向那看守宮門的禁衛軍詢問一番,究竟是有多眼瘸,將這麽個沒有請柬的大活人放入了宮中。”
許傾落早就聽到黃依依和太子對峙時候說的太子幫忙進宮的,這個時候這麽說,就是故意諷刺黃依依的。
黃依依的臉色漲紅,指尖甚至陷入掌心肉中,生疼,眼角的淚珠滾落,順著紅腫的臉頰滑落唇角。看著像是經曆了好一番狂風驟雨摧殘的小花似的:“明明是太子對你有意,看到我與你前後腳的到了將我出言留下,結果在那摘星閣中,太子也是要和你雲雨才會等在那裏的,我親眼看到你先----”
黃依依根本就不顧什麽臉麵了,直接便要當街說出自己的猜測,明明當時星河公主是讓人先帶著許傾落上去的,明明太子在那裏等人,結果怎麽許傾落沒有出現,她卻被抓了個現形,沾惹了一身腥,黃依依心底全是惡意的猜測。覺得自己落到這個下場不止是被許傾落帶累,更有可能就是許傾落算計的,為了將自己趕走,為了獨占琅晟。
“啪!”的一聲,許傾落望著捂住了紅腫不堪的臉,一副不敢置信樣子的黃依依,慢條斯理的收回了手掌,甚至拿出一塊帕子,格外緩慢優雅的擦拭著五指指尖,仿佛指尖沾染著什麽不能夠忍受的髒東西一般:“黃姑娘你說話之前最好先動動腦子,在宮中陛下和皇後娘娘可都已經分辨清楚了事實究竟如何,事實就是黃姑娘你需要在家好好學習規矩,而我,與這些個事情無關,你若是有懷疑,難道是懷疑陛下與娘娘是非不分嗎?便連陛下的不得將事情傳出的命令都忘記了,非要嚷嚷的滿城皆知,黃姑娘你可不是太子側妃,違反了禁令陛下也不好處置她那背後的靠山,阿晟現在每日裏如履薄冰,若是黃姑娘真的將他放在心上,那便不要想著再多做些多餘的事情,害了自己,連累了將軍府,誤了阿晟的前程!”
許傾落這一段話壓的格外的低,隻有在身前站的近的黃依依和琅母聽清楚了,本來因為黃依依的話對許傾落麵上帶了些遲疑之色的琅母,在聽完了許傾落那對黃依依毫不客氣的話語之後,麵上的表情陰鬱的厲害。
她將自己的手從黃依依的胳膊中強硬的抽出,在黃依依淚眼朦朧的姑媽叫聲中,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就像是落兒所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依依,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去再說!”
話音落下,琅母越過了黃依依,毫不留戀的走開了。
“你這個賤人!”
許傾落經過黃依依身側的時候,對方咬牙揪出這麽一句:“是你害我!”
許傾落頓住了身子,唇角的笑越發的好看,卻沒有看黃依依一眼,像是和空氣說話一般:”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不是我綁著你進的宮門,更不是我綁著你扔入的太子床上,黃依依,人做錯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將錯誤推到旁人的身上,不要連最後的機會也失去。”
黃依依若是清楚明白些,能夠自己想通。從現在開始將那害人的非要牽扯她的心思放放,老老實實的跟著皇宮中來的麽麽學規矩,事情還稍微有些轉圜的餘地,她日後不見得就差了,若是還執迷不悟的話......
少女摩挲著指尖,追上了前麵的琅母。
黃依依望著許傾落的背影,顯然沒有體會許傾落那一番提醒的言辭,在她聽來,那就是炫耀侮辱還有鄙夷,讓她恨死了,跺了下腳,一抹臉上也沒有人再關注的淚珠。匆匆追了上去。
她總不能夠被拋下在這裏。
臉頰上的淚水發鹹,浸入被打了好幾個巴掌的臉頰上,疼的厲害。
卻沒有人關注一眼,沒有人多關心她一句,黃依依有種世界之大,無處容身的感覺。
此刻對著許傾落帶著怨恨,對著將自己徑自拋下的琅母,心中也有了絲絲的怨憤。
“伯母,勞累了半日,我給您叫一輛馬車吧。”
許傾落沒有和琅母多說別的,該說的該表現的她已經盡數說了,盡數表現了,事在人為,她已然將自己的誠意全都交付了出去,多餘的再說再做也是無用。
方才在公堂外圍觀的百姓大多還沒有走遠,不時往這邊看來,雖然沒有惡意,但是那些指點總是讓琅母覺得不舒服,黃依依自己身上沾染了是非,害的將軍府也跟著沒臉,這樣想著,她對於許傾落的提議還是同意的。
她就想要快些回府。
府衙周圍人雖然還剩下不少,能夠搭載人的馬車卻是不多,許傾落自己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一亮車子停在了她們的麵前。
趕車的是個身形消瘦的老者,車子也是那種比較簡陋的青布篷小車,拉車的是一匹瘦弱的老馬,雖然小車四處擦拭的幹淨,但是那泛著白意多次漿洗的篷布坐墊卻是怎麽看怎麽覺得寒酸的很。
琅母現在一點兒不想引人注意,再加上確實是心力交瘁的狠了,也不講究了,直接坐了進去,其實也確實沒有什麽不滿的,雖然現在出入都是華車,但是琅母她本身出身鄉下農戶,琅晟沒有出頭前,連這樣的馬車都是坐不上的。
琅母沒有說什麽。跟著後麵的黃依依倒是不滿了:“姑媽,你是將軍府的老太太,如何能夠坐這樣的馬車,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許姑娘,你就算是想要趕快回去也別找這樣掉價的馬車,你看看這篷子,這布,這上麵都漿洗掉色了,姑媽坐上去算個什麽事兒,別說姑媽坐上去太掉身份,便是我都不願意坐這種車子的。”
黃依依往日裏在琅母麵前是不表現的這麽刻薄的,可是心中對許傾落的嫉妒與恨意。讓她逮著一點兒機會就不想放過,什麽麵子不留,直接難聽話出口。
許傾落麵色沉了沉,冷笑了一聲:“也沒有人請黃姑娘坐!”
一腳上了馬車,對著那趕車的老人歉意的笑了笑:“老伯,抱歉耽誤時間了,我們這就走吧,去將軍府。”
“姑媽,你看看她是什麽態度!她就是嫉妒表哥與我青梅竹馬,心思險惡,連這種事情都和我作對!”
黃依依看著許傾落這囂張的樣子,眉頭都豎起來了。臉上全是憤怒委屈,望著琅母,眼看著又要掉淚了。
琅母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馬車小,坐不了三個人的,依依你就自己找輛車子或者走回去吧。”
扔下了這句話,琅母將馬車簾子直接放下來了。
黃依依愕然的望著車軲轆滾動著離開她視線的馬車,不敢相信琅母就這麽將她扔在這裏。
上了馬車,許傾落離著琅母有點兒距離,沒有貿然湊上去。
琅母閉眼像是養神,車子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
“晟兒會不會有事?”
半晌,琅母突然出聲問道。
她眼底深處是一絲絲擔憂,太子側妃。那可是儲君的女人,未來的皇妃,她再是沒有見識,也知曉今日之後不見得事情就能夠順利解決了。
“伯母,阿晟的地位是他一刀一槍在邊關在戰場在死人堆中拚出來的,他身上重傷十八處,輕傷七十六處,還不知道有多少傷處是已經祛疤沒有留下痕跡的,那是實實在在用血染就的功績,一個隻是伺候太子的女子,還動不了他!”
許傾落這句話說的像是誓言一般,格外的堅定。
琅母轉頭望了少女那堅定的麵色眼神一眼。沒有出聲,眼底的一絲絲擔憂之色,卻是退了許多。
“依依這次雖然做錯了事情,卻也是受害之人,她年齡尚小,許多事情不知道深淺,做事莽撞,日後回府我會好好教導她的,無論如何,她是晟兒的表妹,你總要對她多擔待一些。”
琅母再次開口,卻是說的黃依依的事情。
再是氣黃依依,那還是自己母家的孩子,是這幾年在身邊承歡膝下的女孩兒,無論如何,琅母對她總是多了那麽許多縱容的。
許傾落笑而不語,年齡尚小?那年齡比自己大上幾歲,可早就能夠嫁人了,黃依依不是莽撞,她是想的太精細了,才會自己踩進去皇宮,自己跟進去摘星閣。
好好相處,多多擔待的話聽聽就算,日後黃依依老老實實的。看在她是琅晟表妹的份上,自己不會做什麽,若是黃依依還是執迷不悟,那便隻能夠各憑手段了。
隻是看著琅母,心底歎了口氣,她特意點出琅晟身上的傷,便是想著琅母也許能夠多關心他一下,不要將那好好的心思盡數用在一個記恩不記仇的黃依依身上,可是對方卻沒有注意到。
或者說對琅晟的在意,終究是太少。
琅母看著許傾落不反駁,不知道她心中的慨歎,隻是以為她同意了,麵上的表情多少和緩了下:“日後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好好相處的。”
她也算有些想通了,雖然許傾落的身世名聲都不好,還是學醫給男人看過病的,但是若是琅晟實在喜歡,便是將她納進家門也可以的,隻是不能夠為正妻罷了,起碼在將軍府出事的時候,有許傾落這麽一個敢於站出來贛旋的人,琅母總是覺得安心一些。
許傾落不知道琅母心底的念頭,若是知道的話,她估計要馬上爆發。
隻是因為琅母的一家人三個字,心情到底是好了那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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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姐,您是琅將軍的未來妻子,這位是琅將軍的母親,那這車錢我絕對就不能夠收了。”
將軍府很快就到了,許傾落要給錢的時候,那老者卻是拒絕了,許傾落如何能夠占人家便宜,堅決要給錢。
老者麵上帶著些笑意,慨歎一聲:“老頭子真的不能夠收這個錢,琅將軍在邊關驅除異族,保衛邊城萬千百姓,別說一趟車錢。便是小老兒的命給他都是值得的,現在能夠幫著將軍府的人拉車,老頭子就覺得安心了,那時候呀,琅將軍可是帶著受傷之軀追擊三百裏,從那吃人的蠻族手中親自救下了老頭子的兒媳和孫子,還有那麽多被擄走的百姓,幸虧有琅將軍這樣的好將軍,不論如何從來不曾放棄過我們這些小民,保衛著邊關城池,守護著那麽多性命,可惜琅將軍隻有一個。哎,這樣的人要是再多幾個該有多好......”
老人駕著馬車離去的身影已經看不大清楚了,許傾落扶著琅母站在那裏,卻是久久不曾動彈出聲。
“阿晟的天空,不應該是現在這般。”
被皇權禁錮在京城中,行事小心謹慎,大多數時候委曲求全,連一個後宅女子都不放在眼中,他付出了那麽多,血汗,心力,時間,忠誠,他不應該被牢牢捆縛住手腳,他的天空還很廣,有太多的人需要他。
那一刻,許傾落的眼睛中,有什麽在閃爍。
“晟兒總算是沒有墮了琅家的姓氏,老身到了地下也可以和他父親交代了。”
琅母轉手拭了拭眼角,帶著些欣慰的說道。
“娘,許姐姐,你們回來了!”
琅威從大門中衝出,手中端著一柄槍,身後跟著將軍府中的幾個下人:“二少爺。二少爺您可不能夠亂來。”
許傾落看他那樣子,就猜到了對方要做什麽。
忍不住輕笑,心底有些感動,雖然琅母和黃依依是讓她有些糟心,可是琅威還是很好的。
許傾落一把按住衝了過來的琅威的腦袋,揉吧了下他頭上那有些散亂的頭發:“我們平安回來了,所以我們家的小將軍現在也可以卸甲了。”
“許姐姐,我聽說那帶人來找事的是太子側妃,那女人我聽說過,嫉妒心強,手段狠辣,太子臨幸的女子不少被她害死或者毀容,姐姐你有沒有什麽事情?”
琅威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許傾落,擔心的不得了。
那王氏最是善妒,看到許姐姐這樣的美人那不還和瘋了似的,琅威先前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將軍府在京城是被不少高門看不上,但是琅晟現在可還統領著禁衛軍和京郊大營中一半的兵力呢,琅威自從被許傾落教導的不再自卑後,很是看得清形勢,無論如何,將軍府不會被一個太子側妃如何,許傾落這個現在還沒有嫁入將軍府的人卻不一定了。
“從來隻有你許姐姐給人吃虧的,哪裏有人能夠讓我吃虧?好了,別在這邊耽擱了,快讓下人去準備柚子葉給老夫人去去晦氣,我也要回府了。”
“許姐姐你家沒有柚子樹,娘在羅覺寺求得的沾染了佛祖氣息的柚子葉這邊還有不少,我等會兒給你送去哈。”
琅威在許傾落背後大喊道。
老夫人看著琅威對許傾落格外的親熱,想到自己二兒子對黃依依的不喜,眼底有些異樣。
這比對自己還親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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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傾落一進去許府的大門,便被許良和許母拉住了從上到下的檢查了一番,就擔心她受傷吃虧。
“落兒,你說你怎麽總是這麽不顧後果的,你怎麽能夠劫持那太子側妃,太子降罪可怎麽辦。便是真的要管,我們身為你的父母難道不能夠出麵?你還連爹娘都讓人攔著,你若是出事,可讓爹娘怎麽辦的好?你這個不孝女呀!”
檢查著許傾落身上沒有什麽傷痕,但是許母和許良如何便能夠釋懷,許良沉了張臉,許母直接拍打了許傾落肩背好幾下。
沒有用力,卻是不舍得女兒。
“爹娘,我做事都是心中有數的,我這輩子還沒有孝順夠爹娘,如何能夠先走一步......”
“呸呸呸,什麽叫先走一步。小兒無狀,上天莫記----”
許母趕忙雙手合什對著天空念叨,都顧不得和許傾落算賬了。
許傾落望著身邊的父母,眉眼彎彎,就像是她方才說的,這輩子這麽幸福,在意的人都在身邊,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自己出事,無論如何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再傷害自己在意的人了。
許傾落轉首望向了皇宮的方向,想來現在宮中應該是又熱鬧了起來吧?
琅晟現在是帝王想要重用的一把刀,她要讓帝王知曉,想要這把刀快,首先要做的卻是好好對待精心磨礪,而不是廢棄不用放在那邊想著日後加恩,那隻是白白的任憑著刀刃鈍了的下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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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說,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皇帝的手重重的一拍扶手,聲音沉冷,麵色難看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太子和一副狼狽樣子還沒有來得及整理便被宮人‘請’進來的太子側妃王氏,怎麽看婦人的那副樣子怎麽覺得心頭火起:“好一個太子的女人,好一個王家的女兒,張揚跋扈,連一品大將軍府都能夠如此放肆,縱仆傷人。惡意多言,嫉妒成性,不堪造就!”
皇帝每吐出一個詞,王氏的身子便矮上一寸,待到皇帝口中的評語盡數出口說完了,太子側妃的身子已經彎下去了一大截:“啟稟父皇,兒媳,兒媳隻是想要看看,看看太子新納的美人是何等樣人。”
“住口!”
太子一聲厲嗬,打斷了王氏話語的卻是他的狠狠一巴掌:“你善妒成性,借助東宮聲名出去四處作惡囂張,居然還鬧到京兆府尹那裏。你簡直是給本宮頭上蒙羞!”
太子轉向皇帝,俯身叩頭:“父皇,兒臣懇求父皇讓兒臣和王氏親自給琅將軍請罪賠禮,讓我稍解心口不安。”
“太子殿下,微臣承受不起您的請罪道歉,將軍府還你算有自保之力,沒有什麽傷亡,若是殿下真的有心,便多多補償被側妃娘娘多年來無辜牽累的人便是了。”
琅晟站在皇帝的身側,此刻站出來,對著太子俯身行禮,如此道。
話說的客氣,內裏卻是毫不容情的諷刺。
太子和王氏的麵色都黑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