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連環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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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末,你真是個天才,我現在就把它寫下來,明天一早承給父皇過目。”淺落尷尬地撓了撓頭,其實這不過是地理課最基本的知識罷了,在這裏,竟然能被認為經世之才也是難得。
見景亭如此鬥誌昂揚,淺落隻好在一旁安靜地幫他磨墨,他確實是個憂國憂民的好皇子,若是他當了皇帝,會不會天下太平,再也不會有人死亡了,倒是差點忘了,這是淺落的夢啊。隻是入夢以來,一切情節卻再也身不由已。
“殿下,你醒了。”不知什麽時候,景亭寫完了方略,沉沉睡去,身上還蓋著毯子。淺落端上一早去做的早膳,這早膳甚是奇特,景亭從來未曾見過。
“平時包子饅頭吃多了,這碗看著像豆腐的是什麽?還是這是米飯嗎?也可以這樣吃?”景亭對這些他從未見過的食物一臉驚奇,這個小侍從總能帶給他一個又一個別樣的驚喜。
“殿下,這是豆腐腦和炊飯,都是奴才家鄉的早點。”確實這豆腐腦配油條可是人間美味,對於沒有品嚐過的景亭來說確實令他胃口大開。
“殿下,昨夜之事您可知道是誰要殺了您?”景亭一陣沉默深思後道:“你就別管了,我自然會調查清楚的,對了,你再去做些好吃的我一道帶進宮裏給皇祖母吧,自從二哥大婚那天,皇祖母思念和寧郡主,始終臥病在床,整日咳嗽,太醫說這樣下去必定傷了心肺啊。”淺落心中自是擔憂,畢竟皇祖母是因為自己才會病得這麽重的。
“殿下稍後,一早奴才便已經準備了,如今還有一道藥膳,希望殿下一並帶去給太後,望她早日康複。”說這話時淺落心中自是有了一些主意。
“你竟然還懂醫理,你真是給我太多的驚喜了,梨末。”遇見這個小侍從開始景亭仿佛全然忘掉了皇宮裏發生的那些不愉快,仿佛十分享受這個小侍從無時無刻給他帶來的驚喜。
“不算醫理,隻是奴才的長輩,曾經與太後有類似的症狀,而且藥膳不傷身體,希望能夠對太後的病情有幫助。”皇祖母思念淺落,怕是食物藥膳都無法緩解,於是淺落偷偷在包子裏藏了一張紙條,希望皇祖母看見能夠別太過擔憂她。
二皇子府中,自從成婚以來白景殤對蘇淺語總是不冷不熱的,蘇淺語心想怕是白景殤還在耿耿於懷她與白景亭的事,這樣下去,必定會使二人感情受到影響,便決定去找他說明白。來到書房,卻沒有見到白景殤,正當蘇淺語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書桌上放著一頁紙,甚是眼熟,這不是自己寫的藥方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正當蘇淺語出神之時,門口傳來了白景殤的聲音,“你怎麽來了?”蘇淺語嚇得手中一抖,藥方便散落在地,“我,我是來找你的。”蘇淺語的語氣仿佛有些心虛。
“有事嗎?”白景殤的語氣顯得有些冷淡。
“我,我是想來告訴你,我和景亭真的沒什麽,那天是個誤會。”蘇淺語鼓起勇氣,將手緊緊攥成了個拳頭。
白景殤靜靜坐在那一言不發,他的內心深處不知該如何是好,是相信還是懷疑,這些日子他的內心真的很矛盾。見白景殤始終沉默,蘇淺語又道:“那你至少告訴我,我的藥方明明是給太後的,怎麽會在這裏?”
“我並有說不信你,而且太醫說了此藥方不能用,讓我帶回來了,你若是沒事,便下去吧。”見白景殤始終一副冷漠臉,蘇淺語失望至極,生氣離開。
回憶起那天皇上召見自己的景象,白景殤便知道自己這一步已經是進退兩難了,但在他看見蘇淺語和白景亭抱在一起之前,他從未後悔過,他也並非不相信自己的妻子,隻是見到的一切都讓人無法釋懷。
“景殤,你怎麽會如此不知輕重,你可知道朕一心想培育你當太子,還把淺落嫁給你,可是你竟然如此不爭氣,為了一個女子,自毀前程啊。你可知道太後的娘家在朝堂的勢力,你也知道朕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卻也要忌憚他們三分,淺落是太後的掌上明珠啊,唉,這藥方,是蘇淺語寫的,你覺得太後會用這種來路不明的方子嗎?就像蘇淺語的商丘千金不過是個虛名罷了。”說話皇帝便把藥方丟在了白景殤麵前,父皇的良苦用心,白景殤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自己的付出究竟是否值得。
“皇祖母,這些日子你可好些了?孫兒給您帶了藥膳和吃食,您肯定從未見過,可否看在孫兒的麵子上,皇祖母用上一些。”景亭在太後床前望著骨瘦如柴的太後好不心疼。
“好,好。”太後見景亭一番孝心,隻得同意,見到這些可愛的包子,糕點,著實走了些興趣。
“皇祖母,這是冰糖雪梨,是水果做的據說對您的咳嗽有奇效呢!”
“是嗎?”太後強忍傷病,喝了一口,確實喉頭舒服不少,淺落在普通的冰糖雪梨特意加入了清涼的薄荷葉,用了冰糖雪梨後,太後感覺舒服了,但也用不下別的了,便道:“這藥膳確實令我舒暢不少,至於別的,晚點在用罷。這藥膳可有方子,拿了叫禦廚做罷,可比那些難喝的苦藥有用得多了。”見皇祖母果然好了些,景亭連連答應,心中卻驚歎梨末又一次給他帶來的驚喜。
“母後。”這時皇帝走了進來,見太後似乎好了很多,甚是開懷,道:“景亭真是越來越出息了,早朝還提出的蓄水方略還得到了文武百官一致的讚同,如今帶來的食物又使太後的身子有所好轉,景亭啊,你說讓父皇賞賜你些什麽呢?”
“父皇,皇祖母,其實這些都是我府上的一個小侍從想的,我不過是個跑腿的罷了。”皇上聽了哈哈大笑,直誇景亭謙虛,又驚歎於這世界上竟然有著如此玲瓏剔透的人兒,當即說是想見見這人,景亭知曉梨末不喜見生人,便推托道:“梨末他自小臉上便受了傷,怕是嚇到了父皇和皇祖母。”
“既然如此,那朕便不強人所難了,那朕就賞他一個心願吧,這等不凡之人怕是尋常之物必定是會辱沒了他。”
“兒臣替梨末多謝父皇和皇祖母。”景亭恭恭敬敬道。
“證據都做好了嗎?”十二皇子府裏,一個神秘黑衣人正在等候他的命令。“殿下,您放心,這次一定能夠徹底解決。”
而於此同時,景亭派出的密探在白景殤的府中發現了與刺客身上的記號相同的令牌以及書信。景亭震驚,雖然曾經內心有所懷疑,卻怎麽也想不到,一向沉穩善良的二哥竟然真的會置他於死地,他不知該不該將這件事情告知父皇,他不忍心如此對待自己的兄弟。
“殿下,八皇子怕是不會真的置二皇子於死地。”見景亭幾日來都不曾有動靜,這邊有人明顯著急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幫他一把。”
這時進來一個中年男子,臉上帶著麵罩,穿著黑色披風,道:“做的仔細些,小心惹禍上身,這包藥粉定然能夠助你一臂之力,這是使用說明。”景闌似乎有些不屑一顧,接過藥粉,道:“你我隻是各取所取,我自有分寸。”
“我可以跟在你身後,像影子追著光夢遊,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過……”一進院子,景亭便聽見了悠悠的歌聲嫋嫋飄在了空氣中,隨著歌聲,一步步,景亭望見那淡淡光影下一個小小的身影唱著他從未聽過的曲調,跳著格子,好不活潑安謐的景象,不知不覺,景亭便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後。一個不經意間的轉身,二人靠得那麽近那麽近,近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心跳。他竟從未察覺,這個小侍從雖然臉上生著難看的傷疤,皮膚卻異常滑嫩,耳垂間居然還有著耳洞,這種種都證明了眼前的這個小侍從一定是個女子,景亭驚覺世界上竟有如此的奇女子,若除去那塊傷疤,竟然與和寧郡主極其相似,但和寧郡主不可能會成為一個小侍從,臉上更不會有傷疤,而且那蘇淺落何其刁蠻任性並且對白景殤是何其的情深似海,便沒有往那一處去想。若她不想說,便是替她保守這個秘密罷了。
“你剛剛哼的曲調很好聽,是什麽?”淺落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微微泛起羞澀,道:“這首曲子我很喜歡,是我對,對喜歡的人全部的心意。”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景亭心中有些不舒服,她既然是女子,那麽心上人不知是哪位何其幸運的男子,她的臉在受傷之前想來必然也是個極美的人兒啊。
“可以再唱一遍給我聽嗎?”他很想知道她的心上人到底是一個怎麽的模樣。淺落道:“不如我彈給殿下聽吧,不知殿下有沒有興趣與我合奏呢?”景亭取下腰間的玉笛,饒有興趣,自信必定能合上這曲調。
“如果說你是海上的煙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有的愛像大雨滂沱邊擁有邊失去著。”二人的曲調每一個音符都是那麽和諧動聽,景亭仿佛懂了淺落的曲子,淺落的歌聲,她一定有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戀人,並且她一定很愛他,想到這,景亭心中竟不自覺有些不是滋味。
“殿下的音律到底是望塵莫及的,如此動人,竟聽了一遍便能夠合上我的曲調。”想當初為了練習這首曲子,淺落也是受了不少波折的。
“梨末的歌聲如此感人,必定十分深愛你的心上人,他必定是個十分幸運的人啊。”淺落本想借著曲子傳達心意,竟覺得這個傻瓜半點也不懂她的意思,“梨末生來醜陋,何其卑微,隻希望能夠遠遠望見他便好。”二人皆是沉默,心中各有所思。
“對了,太後說十分喜愛你做得冰糖雪梨羹,明日皇宮家宴,你便隨我一起入宮,為太後製作一些吧。”能夠入宮,說不定有機會向皇祖母稟明實情,淺落自然是順勢答應了下來。
一路上,二人皆是沉默不語,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今日朕叫你們來,是想著好好同你們用一頓家宴,不論君臣,隻談父子。”淺落站在景亭身後,突然注意到身旁的小奴才手上仿佛有個黑色印記與那日的刺客極其相似。
“兒臣敬父皇和眾位兄弟一杯近日來因臣弟的事給父皇造成了困擾,還惹得皇祖母重病,兒臣羞愧。”皇帝舉杯,眾位皇子便跟著舉杯,那小奴才順勢為景亭添了酒。淺落見狀,驚恐萬分,又怕貿然行事,若是虛驚一場,怕讓皇上怪罪,便冒著危險道:“殿下今日身子不適,不知這杯酒可不可以由我代喝?”
“你算什麽?也配?”景闌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道。
“他幫我想出了蓄水的方略,還使皇祖母的病情有所好轉,自然是配的。”皇帝聽聞上下打量這個小侍從,大喜道:“好,好,賞。”
“謝陛下。”淺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景亭心中十分疑惑,梨末平時並非莽撞之人啊。
淺落頓時感到天旋地轉,身子一沉,便倒了下去,神誌不覺了,景亭一把抱住了淺落,心中頓時失了分寸,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那便是他害怕失去她,他焦急呼喊著她的名字道:“梨末,梨末,傳太醫啊。”他的神色慌張,言語之間早已經失去了平時的沉穩冷靜。見堂堂八皇子如此護著一個小奴才周圍的人也是驚訝非常,一個普通的奴才竟然讓蜀黍國八皇子如此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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