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那些倔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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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瞧著也是這些畜牲也是能給小姐煩悶呢!”染煙一心隻念著蘇淺落能忘了這八皇子殿下,不如今應當是黎親王即將大婚的消息,雖然蘇淺落並不愛蕭風緒,但起碼他待蘇淺落卻也是獨一無二的真心,這世上若是對一段感情太過求而不得,倒不如接受一個愛自己的人或許會好過的多。
而雀鳥將養了幾日,並未有飛出去的跡象,而這一日這雀鳥忽然撲騰個不停,徑直飛出了府門,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而此刻見著雀鳥飛出,蘇淺落的心中隱隱有著幾分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又會有什麽不幸的事情發生。
而不久宮中卻傳出消息,太後病重,傳召蘇淺落進宮。蘇淺落的不安竟然會印證在了太後的身上,可太後已然年歲老邁,為何還會有人有心要加害她?那麽目的究竟是什麽?可雀鳥的騰飛卻在隱隱告訴蘇淺落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蘇曲清所為。可另一方麵,蘇淺落是多麽不願意去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參與到這樣一場陰謀中來。
可太後的貼身丫鬟墨瞳親自來請蘇淺落,來的時候卻還有一些吞吞吐吐,仿佛隱瞞著什麽一般。蘇淺落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也許並沒有簡單,而當蘇淺落匆匆忙忙趕到皇太後的寢宮時,寢宮門前居然有一攤血跡,讓蘇淺落著實嚇得不清。
“說,究竟是怎麽回事?”終於見到了皇太後,老人家麵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卻依然昏迷不醒。
“是,是二皇妃。”蘇淺語?蘇淺落腦子裏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要說蘇淺語害人她是短跑不敢相信的,那蘇淺語從前便是個傻白甜的人設,如今會變得如此腹黑嗎?況且她一心想要得到太後和皇上的認可,又怎麽會想到去毒害太後呢?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可話又說回來,如今太後真切地躺在床上,那蒼白的麵容讓蘇淺落著實有些不忍心!
“說,二皇妃怎麽了,還有門口的血跡又是怎麽回事?”蘇淺落繼續追問,墨瞳見瞞不住了,也隻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今早二皇子殿下同八皇妃一道來此處看望皇太後,那八皇妃還親手燉了一鍋補湯,太後見了,滿心歡喜,怎麽能夠不給二皇子殿下麵子,便喝完了二皇妃給的補湯,隻一盞茶的功夫便成了這般模樣。皇上聽說後震怒,本下令處斬二皇妃,可二皇子苦苦求情,這才免了死罪,便換成了杖責,可這才幾棍子下去,二皇妃便流了血,請了太醫過來說是孩子沒了,二皇子大哭大笑,仿佛瘋魔了一般,好不容易才勸了下來。可二皇妃剛剛流產。這件事情也是著實棘手,如今皇上怕還在想著該怎麽處置二皇妃呢?但怕是也免不了一場災難,若是太後的毒無法解決,那二皇妃的性命終究是要保不住的。”聽墨瞳這般說來,這蘇淺語確實是有最大的嫌疑,可哪一個父母會拿自己孩子的性命開玩笑,況且蘇淺語如此愛白景殤更是不會,若是如此,那麽這背後究竟隱藏什麽的陰謀呢?一切仿佛太過巧合,每一步都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著劇情一般。
“我先去瞧瞧皇祖母,你去將那皇祖母喝過的藥碗找出來,染血,桑影你們過來。”蘇淺落吩咐墨瞳去找到藥碗,並且在桑影和染煙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二人便匆匆離去。
蘇淺落瞧見病榻上的太後麵色蒼白,沒了半點生氣,原本那慈愛的老人如今卻隻能如屍體一般靜靜地躺在床上,蘇淺落握住太後的手,淚水不自覺滑落!此時墨瞳取來了碗,而桑影和染煙也回來了,顯然結果讓蘇淺落有些意外,原來一切竟然是她猜錯了?可是真的猜錯了嗎?蘇淺落懷疑皇祖母中了父親手中的毒藥,便令桑影和染煙引那雀鳥來驗證,可良久也不見雀鳥飛來,蘇淺落心中似乎暫時放下了對父親的懷疑。或許她原本便不想去懷疑自己的父親。
“墨瞳,告訴我太醫說太後中的是什麽毒藥?”既然不是幻夢,那必定是別的毒藥。
“回郡主的話,太醫說太後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而具體他也一時間答不上來,皇上怒氣衝衝的,差點沒有將他砍了。”
慢性毒藥?蘇淺落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凶手不可能會是蘇淺語,若是她,怎麽可能能夠有機會加入慢性毒藥?那唯一的解釋便是這件事情已然是詢謀已久的,究竟回事誰呢?
“墨瞳,太後平日曆可素來有什麽長久的習慣?”蘇淺落心想或許這毒藥會下在她平時的飲食之中!
“回郡主的話,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除了太後喜愛用清晨的露水泡茶,每日必飲下一杯,奴婢也實在有些記不得了。”若是這杯子中的水,那麽必然是無法留下的證據的,可若是慢性,那這茶杯必然洗幹淨,不留下半分印記的。
“對了,奴婢想到一件怪事,那負責替太後收集露水的小婢女沐子這兩日說是病了,奴婢讓人去尋過,卻發現她並不在房內?”這事情果真是有些蹊蹺。此時太醫匆匆趕來,說是有個法子興許可以一試,那便是去雪峰山取那寒冰泉水來,在配以藥物或者可以緩解皇太後的症狀,隻是需要盡快,否則毒素蔓延到全身,便是神仙也難以挽回了。
蘇淺落聽了當機立斷決定要親自前往雪峰山,她的心中此刻也留有一些私心,不想麵對成日裏張燈結彩慶賀的皇宮,不想麵對那場吃味的婚禮。況且皇祖母待她極好,這一趟怕是非去不可的,隻是這一趟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白景亭和蕭風緒,一旦他們知曉,必然又會生出事端了,便吩咐在場所有人不許將這件事情傳揚出去,若是有人問起,便讓墨瞳推說自己還在照顧太後,並讓墨瞳暗中派人尋找到沐子,她是關鍵證人,很可能問題便是出在她身上。
如今,蘇淺語剛剛失去了孩子,卻又被皇帝無情地打入了天牢,怕是那白景殤為了救她一定會惹出事端來,而此時蘇淺落的心中更加不安,若太後所中的毒便是幻夢,那昌平呢?昨日聽紅袖回報昌平已然沒事了,難道她的猜想錯了嗎?但是不管如何,如今太後的性命便是第一位的。於是蘇淺落隻帶了染煙和桑影便匆匆上路了,往雪峰山趕,隻期盼能夠來得及救回太後。
而另一邊蘇淺語流產還被皇帝關進了牢裏,白景殤頓時慌了心神,卻暗自憎恨上了自己的父皇,若不是他一味冤枉蘇淺語,怎麽會讓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在白景殤的心目中,蘇淺語是多麽善良純潔的女子,怎麽可能會殺害太後,即便她因著那一張藥方想要證明自己,也斷然不會加害皇祖母。可謀士聶方卻為他出了個驚天動地的大主意,那便是自己當皇帝,有了權利,才能夠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子,皇帝不分青紅皂白,讓白景殤痛失愛子,白景殤在心神恍惚的狀態下,居然接受了聶方的意見,開始將自己積攢多年的官員人脈全部動用起來,想要來一場逼宮!
而就在白景殤忙著與各路官員打通關係之時,他的謀士卻出現在了白景亭的府上。
蘇淺落趕了一天的路,甚是疲憊,卻仍然心心念念著太後的病情,想著能夠早一天趕到,太後便能夠多了一分希望。
越接近雪峰山越是高冷,茫茫的霧氣籠罩著整個山頭,好似一座仙山一般,足足趕了兩日,三人才終於到了雪峰山的腳下。而此時的三人卻早已經因著這山腳下的嚴寒二凍的瑟瑟發抖,正當三人頂著風雪前進之時,桑影卻突然麵色蒼白,嘴唇發紫的倒了下去。二人轉回頭,慌忙扶了桑影坐在了一旁的大樹下,將帶來的熱水喂到她的嘴裏,並將醒神丹藥給她服下去,這才有所好轉,終於是舒緩過一口氣來。桑影雖一向看上去較為健碩,卻有著氣喘的毛病,遇到極冷極熱的環境便會發作,蘇淺落當時收容了她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了,隻是還無法根治,竟然沒有想到她竟然在這處發了病。
“染煙,你好好照顧她,我獨自一人上山就夠了。”說罷便將身上披著的唯一一件絨球大衣披在了桑影的身上,瑟瑟發抖的桑影似乎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染煙蹲在桑影身旁,說什麽也不讓蘇淺落獨自一人上山,可蘇淺落的決定又怎麽能夠是染煙能夠阻止的呢?
桑影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掙紮著想起身:“小姐。”二人皆是吃了一驚,這丫頭竟然並不是個啞巴,桑影的心底湧動著潛藏的溫暖,這份溫暖是她從未感受過的。她呼喊著蘇淺落,想讓她不要上山,她心中總是隱隱約約地覺著蘇淺落這一去會遇到什麽無法預料的危險,而蘇淺落卻堅定地轉過身向前走去,也許是這一生倔強太過,想要軟弱,卻不知道該怎樣才好?
越往山上前行,風雪越大,那一寸寸的寒冷仿佛侵入了骨髓,令人不寒而栗,那山上的冰霜仿佛一把利劍將人刺痛的體無完膚,宛若帶著尖刺的鐵鞭子,每一下都將人的肌膚連著骨血帶著皮肉一般撕扯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憑著殘存一縷意誌,蘇淺落終於見到一座小屋,卻再也支撐不下去,重重倒了下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卻是一個極為陌生的環境,屋子內幽幽的青竹卻隱隱約約夾雜著梅花的香味,蘇淺落環顧四周,這小屋倒是極為雅致的,透過檀木的珠簾,那矮矮的小桌子上是一把垂著古色流蘇的七弦琴,牆上掛著幾副筆墨丹青,倒是這屋子內極為特別的景致,那畫卷上是冰雪塵封的世界,卻落英繽紛著淡色的花骨朵兒,仿佛是一簇簇飄零的梨花,不知為何,瞧著這些畫卷,倒是讓人極為傷心,這世上除了蘇淺落竟還會有人覺得四月的梨花會與十二的冰雪生長在一處嗎?而讓蘇淺落更加驚奇地是那屋子內擺放的一盆霧凇,那霧凇好似有些熟悉卻又讓人熟悉地有些陌生,因為那霧凇竟然是血色的!
那血色的霧凇這天底下唯有一個地方,那便是白景亭的府上,回憶被拉回她還是雪梨末的那時,她在白景亭的府上第一次見到那血色的霧凇,她好奇地伸出手去觸摸,卻被白景亭突如其來的阻止嚇了一跳,手被那霧凇刺了一下,卻意外滲出了血,可若是平常地霧凇是覺然不會如此的,這霧凇仿佛通了人性一般。
白景亭快步走了過來,掏出懷中的藥瓶,細細塗抹在了蘇淺落的手指上,溫暖地嗬著氣,每一下都是如此地小心翼翼,仿佛捧著心愛的珍寶,而蘇淺落望著景亭的眼神止不住地笑意,少女的愛戀原原本本寫滿了那張白皙如雪的臉龐,那個午後陽光斜斜撒在兩人的身上,他抬起頭,那語氣充滿了關切,他的眼中當時並沒有那些複雜,但也許是當時的蘇淺落看不出他眼中的那許多,隻是一個滿眼心愛的癡人罷了。想那時他說了些什麽大抵也是有些聽不進去的,大抵是這血色霧凇極其珍貴卻是個嗜血之物,這天底下卻也尋不到第二顆了之類的了。
“你醒了,把藥喝了吧。”正當蘇淺落望著那一顆血色霧凇發呆的時候,回憶被這突然的聲音直直拉了回來,門推開了,那進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一身墨色的衣衫,眉目如星辰一般深邃,青絲垂落在身後,隻一支簡單的木簪束在發間,那男子單手碰著藥盤,另一隻手被在身後,頗有一些冷漠出塵卻讓人難以讀懂的味道,但這男子若是年輕個幾歲,怕是比蕭風緒白景亭之類的還絕塵個幾分,當年必然是禍害了一些小姑娘罷了。
還沒等蘇淺落將自己的內心戲演完,卻見那男子肅穆地盯著自己,頓時紅了臉,尷尬極了,慌忙雙手捧過了藥碗,低下頭,不住將藥往自己的嘴巴裏送,那樣子倒像是灌了進去的,還不住抬頭看了幾眼那男子,見他直直盯著自己,這才發現藥是苦澀的,差點沒有噴了出來。
瞧著那樣子,那原本有些沉默的男子竟然嘴角微微起了一絲絲笑意,遞過一塊幹果,道:“苦嗎?”
淺落迷迷糊糊接過了幹果,含在嘴裏,道:“甜,謝謝你救了我。”
那男子接過蘇淺落的手中藥碗道:“不必,你昏迷了兩日,好了,便可以早些離去了,這不是你一個嬌弱女子該來的地方。”那男子頓時又恢複原本的冷漠深沉,可蘇淺落這才恍然想起了自己來此處的目的,跌跌撞撞從床上爬了下來,直直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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