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0 王爺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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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遠航漆黑的眼裏如天上的燦燦月光,淺嚐一口“本王喝著還不錯,那就有勞雲兒明天送一些過來了”
水清雲沒有搭理他。
她娘答應了可不代表她答應了。
想喝就在這裏喝,讓她給他送過去,門都沒有。
君遠航也不惱,雲兒如是那麽聽話,就不是他的雲兒了。
一輪圓月不知何時掛在了夜空的正中央,月光灑下,灑在每個人的衣裳上,如同鍍了一層白銀,柔和溫暖。
君遠航瞧著水清雲的側臉,月光下,她的臉上多了一絲平時不易察覺的柔和,或許是跟心情有關,她的嘴微微向上翹著,嘴唇因為剛剛喝過果汁的緣故,紅而豔,就如同那些鮮豔欲滴的葡萄,讓人忍不住想品嚐。
“哇,今晚的月亮真大,真圓”紅花如同一個孩子般興奮,如同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月亮般。
眾人抬起頭。
可不是,圓圓的月亮正對著他們,他們似乎還看見一層不一樣的光輝。
水清雲也抬起頭。
眸子上閃過一道不知名的情緒。
前世的她好像沒怎麽欣賞過十五的月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裏一樣圓一樣大。
其實在坐的人心情都和她差不多,都是第一次在月亮低下笑得如此開懷。
紅花月影,鐵原鐵裏不多說。
齊祥一家更不多說,陳氏不受寵,他們在府裏的自然也沒什麽地位,過節的時候隻能吃人家剩下的飯菜,小心翼翼的侍候著每一位主子。
陳氏是一到過節就頭疼,壓根對過節就提不上興趣。
至於君遠航,越臨近過節,他的生活起居越加謹慎,稍有不慎有可能會命喪九泉,對於過節更是沒什麽興趣,反而更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此刻他們坐在一起,靜靜的讓月光沐浴,可以說是一種享受。
一種脫離各種權謀,算計之外的享受,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般在一起耍鬧。
鬧到最後她們喝了多少酒不知道,怎麽散的場也不知道,隻知道第二早上醒來的時候,水清雲的頭很些暈。
還沒等好成宿醉中醒過來,就覺得外麵的氣氛不太對,按了按太陽穴推開房門。
“姑娘,你醒啦”紅花的精神也不是很好,顯然昨晚也是醉得不輕“我怎麽好像聽到了哭聲,怎麽回事”水清雲看了看院子,沒看到什麽情況。
“姑娘”紅花一把把水清雲拉進房裏“你隻怕不知道,徐芳芳小產了”
水清雲的眉心一跳“什麽時候的事?”
“就剛剛,我剛把袁大夫請來,袁大夫都還在裏麵呢”
“過去看看”
“唉,這也是意料中的事,你們也不要太傷心,現在最主要的是把她的身子調理好,隻要身子好了,他們兩又年輕,就算想要幾個也不是問題”袁深為徐芳芳把過脈,歎惜道,這個孩子他已盡力。
徐芳芳在床邊低低的哭泣著,傷心欲絕。
齊嬤嬤眼睛也是紅紅的。
雖然早就有準備,但是真到了這一天,心裏難受的緊。
“麻煩袁大夫給我兒媳開些調理身子的方子”
“芳芳,芳芳”張秀花與徐怪才接到消息急匆匆的衝了進來,張秀花一把把徐芳芳拉進懷裏,滿滿的都是心疼“我的好孩子,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娘,都怪我,若是我不跟芳芳置氣,芳芳也不會小產了”齊祥耷拉著他腦袋坐在一邊,早上芳芳說肚子餓了,想吃點東西,他沒理,芳芳便來踢她,誰曾想這樣也能動了胎氣,徐芳芳當即肚子疼的不行,孩子就那樣流掉了。
“都怪你,都怪你,若是你不氣我,孩子緣何為流掉”自家爹娘在場,徐芳芳嚎啕出聲。
“祥子,你這樣就不對,芳芳懷著身孕,凡事你多讓著她點才是,怎麽能氣她,你看看現在……”張秀花恨不得把齊祥狠狠罵一頓,礙於這麽多人在場,她也罵不出口。
“娘,我真不知道會這樣”齊祥低著頭,一副任人打罵的架勢,齊嬤嬤看著別過了頭,她知道這件事沒有祥子什麽事,孩子遲早都會掉,隻是她狠不下心跟芳芳說而已。
如今她兒子內疚成這個樣子,她於心不忍“親家母,趁著袁大夫在場,我也跟你說句實在話,袁大夫說芳芳的身子弱,這個孩子早晚都保不住”說著眼眶已經紅的不行。
“不可能,我的身體好好的怎麽會連個孩子都留不住”徐芳芳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大叫起來。
“袁大夫,這可是真的?”張秀花眼光望向袁深。
“沒錯,她的身體太過虛寒現在不宜要孩子,我一開始就跟嬤嬤說了,是嬤嬤執意想調理看看,袁某已盡力”袁深給了一句抱歉的眼神。
盡人事看天意,一直是他們大夫的本責。
“芳芳也別太擔心,袁大人也說了,隻要你把身子調理好了,以後想要幾個孩子都不成問題”陳氏在一旁插話道。
“娘,為什麽會這樣?”徐芳芳撲進張秀花的懷裏。
自從有了孩子她的地位偏在這個院子裏水漲船高,她也為此得意了好一陣,如今居然告訴她,這個孩子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
嗬嗬。
居然如此,為什麽一開始不讓她流掉。
如果一開始就流掉了,她也不會滿心歡喜的等待著為人母的樣子。
“好女兒,你們還年輕,以後想要多少便可生多少,重要的是眼下把身體調理好”張秀花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女兒的身體一直都好好的,怎麽就虛寒了呢。
“你們都出去吧,讓我靜靜”徐芳芳從張秀花的懷裏出來,擦了擦眼色的眼淚,冷冷道。
“娘留在這裏陪你”張秀花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不放心。
“都出去吧”徐芳芳別過頭“讓我接受一下這個事實,放心吧,我還不至於想不開”
徐芳芳說著把自己塞進被子裏。
“我們都出去吧,讓她自己靜靜也好”陳氏帶頭走了出去。
張秀芳不放心又看了一眼,還是出去了。
“親家母,說到底是我們沒照顧好芳芳,讓你擔心了”
“我知道今兒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們”張秀花歎了口氣“希望往後祥子他們今後好好過日子,孩子還是會再有的”
“親家母放心,我們不會虧了芳芳的”誰也不願意攤上這樣的事,即然發生,隻能默默的承受了。
“真是可惜”陳氏坐在水清雲跟前“一切都是命”
水清雲看著陳氏。
“你這孩子,說了你也不懂,娘就指望著你能快點成親,成親之後趕緊給娘生個小外甥,娘也別無他求”雲兒如是再不成親,真的就成老姑娘了,芳芳的事也給了她一個警醒,女人的身體很重要。
她決定以後一定要給雲兒多補補,以免芳芳的事發生在水清雲成親後。
“這不沒影的事,等有影再說吧”水清雲不得不佩服陳氏的想象力,這麽快便從徐芳芳的身上想到她的身上。
“什麽叫沒影的事,你也不想想你現在多大了,若不是~”陳氏突的住嘴,她本來想說,如不是發生先前的事,她們來到了這裏,如還在天京城的話,雲兒說不定早嫁出去了。
嫁出去了又怎樣,她的婚事她這個親娘都不她幫爭取,難道還能指望容氏能為她選一門好親事。
想起這個,她不由得慶幸雲兒還沒嫁人,如是雲兒現在已經嫁人,誰知道雲兒的日子現在會過得怎麽樣呢。
看著水清雲清興趣缺缺的在聽自己說話,不由又放下了些心“你這孩子,跟你說你也聽不懂,該幹嘛幹嘛去,省得我看見覺得堵心”
“行,剛好有事要出去一趟,就不在你老麵前礙眼了,讓嬤嬤看開些”水清雲站起身,陳氏現在對她說話完全是副慈母的樣子,不見先前半絲刻薄樣子。
這是好事,水清雲暗想。
“走吧,走吧”陳氏揮手。
“姑娘,之前我還處處看那個徐芳芳不順眼,今天這事一出,我覺得她也挺可憐的”月影跟在水清雲的身後,略有感慨道。
“可憐什麽”紅花不以為然“又不是以後不能再有孩子,她自己的身體不好,也怨不了別人”
“話也不能這樣說,人家也不願意這樣”總之,月影覺得失去孩子那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好了,好了,痛也沒痛在你們身上,等以後你們自己有了孩子後你們就知道是什麽感覺”隻能說這個孩子與這個世界無緣,能有什麽辦法。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跟著姑娘”月影信誓旦旦。
“我也不嫁人”紅花加入。
“你們倆行了,你們倆願意跟著我,我還不願意養著老姑娘呢”水清雲白了她們一眼,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再說因為她不嫁人,那她的罪過不是大了去了。
“姑娘討厭”紅花與月影說著就要去打水清雲。
水清雲一躲,兩人撲了個空。
在集市上麵召娣正在賣帽子,小小的身影裏麵似是注意無數的能量。
“召娣,今天賣的怎麽樣?”水清雲過去輕輕的問道。
召娣聞言一雙眼黯淡了下去,嚅嚅道“現在買帽子的人比之前少了許多,不過姐姐,沒關係,我就算不能賣帽子,我還能幫娘親養蠶”
水清雲摸了摸她的頭“現在天氣漸漸變涼,大家想買帽子的*就減小了,怎麽樣,你和你娘還好吧”
召娣搖了搖頭“娘現在還是高興不起來,我怎麽哄她也沒用,不過姐姐放心,我和娘早晚都會好起來的”懂事的話語,讓人聽了不由感到一陣辛酸。
“好,要是遇到什麽困難了一定要告訴姐姐”劉氏畢竟是一個女子,就算答應了和離,但是真要麵對起來隻怕也要一個過程。
好在召娣那麽懂事,她也相信她過段時間就會振作起來的。
“嗯”召娣點頭。
“姑娘,召娣他爹已被掌櫃的趕了出去,現在隻能和那個妖精在外租了個小房子,現在他們兩個隻能靠著妖精賣肉的錢來維持生活”看著召娣,紅花才想起,她讓人盯著羅二水的事,向水清雲稟報道。
“真惡心,這個羅二水一定是眼瞎了,好好的妻子不要跟著那樣一個女人,晚上睡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嫌惡心”月影唾了一口唾沬。
我的乖乖,白天跟人睡了,晚上回來跟羅二水誰,羅二水是缺心眼還是咋的,這樣的女子他竟然能守著過日子。
水清雲的臉上也不好看。
男人賤到這個程度真是無語。
隻是苦了召娣娘倆。
“我估摸著他倆也不能長久,這個羅二水過不久肯定要回來找召娣母女,希望劉嬸子不要心軟才好”那個石榴不可能會跟羅二水長久的。
“他還有臉回來,如我是劉嬸子,一定把他打出容州,讓他看看老娘的厲害”月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對,對”紅花也頗為讚成,這樣的男子就應該死在外麵。
水清雲無語望天,這兩人果真是跟著她久了,什麽話都敢說。
還老娘,她很想告訴她,你現在連小娘都不算,還老娘呢。
待嫁人生子後再來跟她說老娘。
在容州酒坊的外麵,站著兩個年輕人,一人身穿灰色長衣,一人身穿青衣,他們被人阻擋在容州酒坊的門口。
“我說,那個姑娘不是騙子吧”郭二寶進不去,滿臉的怨氣。
什麽地方,不進就不進,了不起。
“不太像”郭達搖頭“酒坊這樣子也挺好,至少陌生人進不去,我們就在外麵等著吧,肯定會再遇上她的”郭達其實心裏也不確定,畢竟那天那個姑娘隻是隨口一提,誰知道有譜沒譜。
縱然是那樣,他還希望是真的。
為此,過節也沒好好過,昨晚睡覺也沒好好睡,想的都是自己能不能當上釀酒師。
“達子,還別說,之前一直覺得容州不如咱們花江縣呢,今天上這一看,才發現不知要比我們花江縣好上多少,若是我也有機會進酒坊工作就好了”郭二寶看了看四周,這一條街多氣派,在他心裏,天京城估計也就如此。
“嗯”郭達有些心不在焉,他在等那個姑娘,他不知道那個姑娘是酒坊的什麽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
“唉,要不我們找個人問問打聽一下”郭二寶提儀,這樣幹等也不是辦法。
“你找誰打聽,我又不知道人家姑娘叫什麽?”說著郭達有些懊惱,當時光顧著高興了,怎麽就沒想起來問問人家的名字。
“唉”郭二寶歎氣“我怎麽沒在呢,如是我在的話,一定會幫你問清楚的”
“算了,我們還在在這等等吧”郭達不放棄,就算等不到人,讓他在容州酒坊門口看看,他也覺得挺知足的。
水清雲在轉角處的時候看到了她們二人,輕輕的對紅花與月影低語了幾句,紅花與月影點點頭走了出去。
“兩位公子在等人哪”紅花脆脆的聲音響起,似黃鸝般悅耳。
郭達與郭二寶聽見聲音,驚喜的轉過頭,郭達在看清女子的臉之後,眼底閃過一絲失望,這個人不是他要等的那個。
“是啊,我們也在等一位姑娘”郭二寶見是兩位美女,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雖然長得黑了點,但不能否認,確是兩個美人。
“不知公子在等哪位姑娘?”說著紅花還朝郭二寶拋了個眼波過去,郭二寶樂嗬嗬不知做啥反應。
“兩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們在等人,如是二位沒什麽事,還請不要擋住我們的視線”郭達看了一眼被樂傻的郭二寶,趕忙擋在他前麵。
不過是兩個女人,誰知道安的什麽心。
再說,他現在腦海裏隻有釀酒師一件事,其它人在他眼裏都沒分別。
“喲,沒看出來還是兩個傻子”月影噗的一聲笑出聲“你們不是說在等一個姑娘嘛,看清楚,我們可是兩個姑娘,還是說,是你們兩個心眼太高,連我兩個都看不上”
“沒有這個意思,兩個姑娘都不是郭某要等的人”郭達紅了紅臉,被姑娘家家的調戲還是頭一遭、
“那公子想等什麽樣的姑娘,或許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二”紅花看著郭達害羞的模樣,不由起了捉弄的心理。
“是一位酒坊的姑娘,不知兩位可認識”郭二寶一把推開郭達,替郭達開口道。
“真好笑”紅花笑了出聲“酒坊裏的姑娘多了去了,不知兩位要找哪一個,我們倆也是酒坊中人”
紅花這話說得有些曖昧,以至於讓郭達快要以為容州酒坊是個煙花之地。
“兩們姑娘可能帶你們進去,如能帶我們進去,我便相信姑娘是酒坊中人”郭達吸了口氣,不管了,先是看看再說。
“好啊”紅花答的極快。
“你們真能帶我們進到這裏麵去”郭二寶有些不相信,指了指眼前這道厚實的大門道,剛剛他們敲了敲門,從門裏麵探出來一個腦袋,問了他們幾個問題被一問三不知,直接把他們的擋在了大門外。
“還能騙你們不成”紅花轉身,敲了敲麵,裏麵有人往外看了一眼門偏自己打開了。
“兩位請吧”
“多謝姑娘”郭達還有些雲裏霧裏,看來剛剛他是誤會兩位姑娘了。
“不用謝我們,姑娘說了,先帶你們到這裏轉轉,如是你們能說出酒的大概製作方法,姑娘便讓你們進容州酒坊”說著紅花從一個廚櫃裏拿出一瓶酒,放在郭達兩人麵前。
還拿了兩個小杯子,示意兩人品嚐。
“不用,他品嚐就行,我沒那個天賦”郭二寶撓了撓腦袋,他就是個陪郭達來的,他可不想當什麽釀酒師,是郭達這個混小子天天拉著他上各家酒館說要喝遍各種酒。
“行,那你來”
郭達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股酒的濃香飄了出來。
清香濃鬱,第一感便是果真是世間佳釀。
“怎麽樣,能說出來嗎?”
“我隻能說出個大概”郭達想了想,這種釀酒方法似是現在大家常用的方法,又不太像,所以他心裏也沒個底。
“說”其實紅花知道,能說出個大概已經很不了起,姑娘的釀酒方法基本和一般的釀酒方法不一樣。
不過此人是說大話還是真知道一二,還得聽他講完才知道。
郭達又嚐了一口,說出自己的看法後,等待著兩位姑娘的評判。
紅花與月影在心裏微微吃了一驚,此人果真是有些天賦。
“你跟我來,你留在這裏”紅花指了指郭達,又指了指郭二寶。
“我也要去”郭二寶看著四周,讓他一人在此,他倍感壓力。
“你不能去,你留在這裏”
“為什麽?”
“你去幹什麽,你什麽又不懂”月影白了他一眼,真是白癡,沒看出來人家郭達已經過關了嗎。
“這位姑娘,現在我們去哪裏?”郭達心中忐忑。
這裏麵的分工太明細,讓他有些眼花繚亂。
“去了你就知道了,又不會吃了你”天份不錯,可惜是個怕死的。
“姑娘,人帶來了”這是一間釀酒室,分裏外兩間,裏麵可以說是機關重地,也是整個酒坊的核心區域,外麵就是一間休息室,供人喝喝酒,品品茶的地方。
水清雲正在與人說著什麽,看見進來的人,抬了抬眼皮,淡淡道“坐吧”
郭達神色拘謹的看著四周。
天啊,不用想也知道,容州酒坊的好酒都出自這個房間了,心裏喜悅無言於表,就算他做不成釀酒師也無遺憾了。
郭達看向水清雲。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色的長裙,沒有那天見到她時那般清冷,反而多了一絲讓人很難發覺的威儀,這種威儀讓他自覺的收斂起自己。
他心裏有些緊張,深怕眼前的姑娘認出他就是那天欲調戲她的酒鬼,她如是認出了他,說不定會立馬把他趕出這裏。
想到這裏,不由把頭低了低,深怕她會看到自己的正臉,從而想起什麽。
過了一會兒,水清雲在郭達的對麵坐了下來。
“感覺怎麽樣?”簡單的問話,一下子讓郭達覺得眼前這個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稍微坐直身體,盡量用平複的語氣道“比我想象中還要好”
水清雲抺起一絲笑容,這評價算高還是低?
“如果讓你從最低級的釀酒工做起,你願意嗎?”他是有些天賦,但是如果連酒坊最基本的釀酒流程都不知曉,怎麽可能會成為一名合格的釀酒師。
“我願意”郭達一喜“隻要姑娘願意讓我留在酒坊,就是讓我看門也行”郭達可沒忘記剛剛進門時,那人可是硬氣的很。
“我已有兄弟看門,要你幹嘛”水清雲脫下手裏的手套“那行,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到成管事那報道”
酒坊的主事是成大牛,和所有兄弟一樣,得從一個釀酒工開始幹起。
這期間看他表現再說。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郭達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
雖然隻是一名小小的釀酒工,但能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釀酒工,還是容州酒坊的釀酒工已讓他驚喜不已。
看著他小小激動的臉色,紅花有些不爽。
這人果真是個傻的,做個釀酒工都能高興成這樣,如是真能成為釀酒師,那不是做夢都得笑醒。
“出去吧”
“是,是”郭達就差點頭哈腰的離去,走到門口腦袋又伸了進來,摸了摸腦袋鼓足勇氣問道“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我說你這麽怎麽這麽羅嗦,你進來了不就知道,還用問”紅花終於忍不住賞了他一個爆栗子,實在是沒見過這麽笨的男人。
郭達反身性的捂住腦袋瞪著紅花。
“你幹嘛,我不就問問”真是粗魯的不行。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明天你也不要來了”紅花轉身。
郭達乖乖的跟著紅花離去,邊走還邊嘟嚷“人家姑娘都說讓我明天來報道,你可沒那個權利趕我走”
“你不信,要不要試試”紅花挑眉。
“不敢,不敢,你說了算”郭達又不傻,她肯定是酒坊的什麽人,不然怎麽能隨便進入酒坊。
“那還差不多”紅花嘴角勾了勾,別說這傻樣還是有些可愛的。
“能不能先帶我去見見成管事,我怕明天找不到你們,他們又讓我進來”
“噗~”紅花再次樂了起來,這傻樣“姑娘已經發話,你擔心什麽,以後你成了這裏的一名酒工之後,自然可是自由出入這裏”
“那就好”郭達正想離去,忽的想起什麽“姑娘,就是我這那位朋友,能不能讓他和我一起進酒坊當個釀酒工,說實在的,他人幹活也挺利索的”
“這事我可做不了主”紅花聳聳肩,果真是個愛操心的,自己還不知道能不能長久呢,又惦記上了別人,當這裏真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地方呢。
“那算了,改天我見到那位姑娘跟他說說”郭達感覺不好意思,二寶怎麽說也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再說這兩年自己喝酒沒少拉上他,現在他進了這酒坊,自然希望這位好兄弟也能進來。
“達子,怎麽樣?”郭二寶在門口等著,一見郭達出來,攀上他的肩膀問道。
“我你還不知道,自然是馬到成功,這酒坊的管事說,明天就讓我來上工”郭達神色頗為得意。
“你就吹吧,這容州酒坊當真有那麽好進,讓你當釀酒師”郭二寶追問。
“那倒不是,說讓我從一名釀酒工開始,不過這也不錯了,以我的能力,當上釀酒師還不是早晚的事”
“釀酒工”郭二寶來了精神“這個聽起來不錯,有沒有問問工錢多少,累不累?”
“這個倒沒問,人家一說我高興都來不及,哪來得問這個,想來不會少吧”他真沒往這方麵想,他也不在乎人家會給多少,多少給點就是了。
“你讓我怎麽說你”郭二寶看怪物似的看著郭達“這麽重要的事你竟然給忘了,你進來裏麵為了啥,不就為了能掙點工錢,萬一人家給的少,你也好再考慮考慮不是?”
郭達平時能吹,也挺機靈,不過也有個毛病不好,重要的事情老是在關健時刻忘記。
“也不全是為了工錢,我一半是為了酒而來”
“你呀,終有一天你得死在酒裏頭”郭二寶表示無語,如此愛酒成癡之人這世上隻怕難找。
“死在美酒下也不錯”郭達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好。
第二天,郭達早早的便收拾包袱起程前往容州,家裏人覺得兒子總算清醒了一會,終於知道去找個活計幹幹,郭母更是連夜為兒子趕了一身衣服。
精神百位的郭達背著包袱站在大門口,成大牛走了出來看了一眼,什麽話也不問,便帶他往裏走。
成大牛長得魁梧,郭達第一眼見他心裏起了絲懼意,人家主事的沒說話,他自然不好先開口。
“你以後就在這裏上工吧”成大牛把郭達領到鍋爐房就走了。
郭達望著眼前的鍋爐房,以及幾個身上臉上都黑乎乎的兄弟,傻傻的打招呼起來“各位兄弟好”
“新來的?”那幾人立即圍了上來。
“是”
“外地來的吧,瞧這身上細皮嫩肉的可不要讓爐子烤黑了才好”有人掐了他一把。
聽到那人的話,其它幾人放聲大笑起來。
郭達也不惱“有什麽活,兄弟們吩咐我幹就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他是想通了,這估計也是一種考驗,既然是考驗,他自然得通過才行,至於過程多苦多累他都不在乎。
“還是個傻的”他的話一出,其它幾位對他也敵意不起來,隻是起身各幹各的活去了。
“姑娘,那個郭達在酒坊工作還算勤快”
“他現在在哪塊”
“在鍋爐房”
“讓他在那裏待滿一個月”
“姑娘打算用他?”
“再看看吧,如是可用之人,我自然不會放過”頓了頓“明天起,會有一些村落的院子相繼完工,你和月影都過去看著些”
“是”
“王爺,這幾日有些人影在容州的邊界溜達,都被處理幹淨了”何管家臉色嚴肅的站在君遠航的麵前道。
“嗯”君遠航回了一聲,不甚在意。
“老奴估計,不用幾天,必然還有人出手,王爺還是小心為上”何管家之前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一個侍從,王爺被以養病之名送往江州的時候,他有幸選中,他是看著王爺長大的,自然知道王爺長大的不易。
“不出手都不是他的風格,盡量做的隱秘些,不要讓人發現端倪”
“王爺,如此一來,水姑娘在容州所做的一切,隻怕都瞞不住那位”
“瞞他做什麽?”君遠航冷哼“別說我從來就沒打算隱瞞,雲兒自始自終也沒打算隱瞞”雲兒若真想隱瞞,也不會四處留上容州的印記。
而且現在來往容州的生意人也多,不用傳,容州也會漸漸被人所接受。
“老奴是擔心,那人會針對容州的百姓下手?”何管家麵露擔憂,容州之前一直如一塊禁地一般,如是讓那人知道,容州如今已經改頭換麵,隻怕會有所行動”
“盯緊點,別出了什麽紕漏”君遠航的臉涮的一下沉下來。
他即然在容州,他就得護著他的女人和這裏的百姓相安無事。
隨即又想起什麽“我們在這裏也不能什麽都不做,這樣,你看看那裏有合適的土地,整幾塊回來,本王從今天開始,也得學著種地不是?”君遠航叫住欲離開的何管家,一本正經的吩咐道,沒道理雲兒在容州有地種,他在容州一點正經事都不幹。
說完喜滋滋的出去了,留下何管家的在風中淩亂。
搖了搖頭,暗道,王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透。
自此以後,容州也多了一道風景,容州的百姓經常能看見君遠航或是何管家帶著王府的丫環小廝在一塊還沒開墾的土地上開墾。
心中不由好奇起來。
天啊,人家王爺都來種田了,當真是了不得,心中對君遠航這個王爺一下子就覺得親近起來。
更加覺得他們容州不得了,連王爺也趕來這裏種地。
水清雲聽到這個消息時,睫毛抖了抖。
心裏暗罵,真能折騰,不愧是十六王爺,是個會來事的主。
有了種地的名頭,君遠航出現在水清雲的院子裏更加頻繁。
名正言順曰:討教種田之法。
紅花與月影對主子除了赤果祼的鄙視還是鄙視,想接近姑娘就直說。
如是慕少卿在此,一定會狠狠的諷刺他一番,沒想到十六王爺用這招用得比他還爐火純青。
有的時候更是整天跟在水清雲的身旁。
奇怪的是,旁人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覺得理所當然一般。
為此,對於攆都攆不走的君遠航,水清雲恨的牙癢癢。
“你說你,好好的江州不待,跑來這裏做什麽,簡直就是禍害”
“雲兒,這話你可就冤枉我了”君遠航麵露委屈“我要禍害也隻禍害你一人,別人就是想讓我禍害,我還不願意呢”
“…………”臉皮厚天下無敵,水清雲望天長歎,她怎麽就招了這麽一個妖孽過來。
“雲兒”君遠航嘴角勾了勾“要不你就犧牲一下,替天下人收了我這人妖孽如何,你要是把我收回家,不止天下的百姓感謝你,就連宮裏的那位也會大大的加賞於你”
雲兒雖然偶爾會與他有些親密的舉動,但他知道,她從來沒有嫁她之念,追妻之路還是渺茫。
“想得美”水清雲甩給他一個你自作多情的眼神之後,朝著徐家村的新房而去。
“姑娘,不用幾天,這些村民就可以搬進新房了”
一眼望去,通體的紅色,一樣的院子,說是一處富貴人家的別院也不為過。
“嗯,選個好日子,讓大家都搬進去,我現在去別院那邊看看”
“姑娘,別院那邊還在建的時候,就已在集市上麵做了宣揚,已有不少商人付了訂金,就等我們的別院一完工,前來查看”
“別院,你們還有別院?”君遠航皺眉,雲兒建別院做什麽?
“是的,王爺,別院是專門為外地的有錢人建的,他們在容州買下別院,以後來了容州也算有一個落腳的地方”一聽就知道是個掙錢的買賣。
君遠航眼皮動了動“行,給我也來一套”
“你的王府現在都在容州,你還要別院做什麽?”水清雲眼神嗖的一下瞪向他。
“自然有用處”
水清雲懶得搭理他,他反正也不缺銀子,愛幹嘛幹嘛。
“姑娘,有個商人有些奇怪,一下子就付了三套別院的訂金,而且就住在客棧裏也不走,大有等著別院完工才走的意思”紅花突然想起一件事,這件事看起來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可是卻有些不尋常,覺得還是要告訴一聲姑娘更好。
“從哪來的商人?”
“說是鏡南的商人,說是看中了容州的潛力”紅花想了想,那商人太能吹,聽了半天才聽出這個麽信息。
“鏡南?”君遠航輕輕的重複。
鏡南是大晉朝最南邊的一個城鎮,那裏的氣候一年四季都如春天一般,適合居住,隻是那人放著境南不住,跑到容州這樣不見綠的地方來住,真是有些費夷所思。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姑娘,你看要不要盯著那人”紅花說不上為什麽,總覺得那個商人留在容州,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不管是真商人也好,假商人也罷,但凡對姑娘或是主子不利的人和物,都得掐死在搖藍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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