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1 橫插一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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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州的造橋大業如火如荼的進行者。
有人歡喜有人憂。
歡喜的是容州百姓。
憂的自然是司空複。
他在自己的房間內走來走去,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怎麽辦,怎麽辦?
“大人”盧誌成腆著一張臉上來。
這兩天司空複不待見他,原因就是因為他的餿主意,讓司空複陷入現在的兩難境地。
“幹什麽,不要再給我出什麽餿主意”司空複現在狠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
“大人”盧誌成上前“這次絕對不是餿主意”
“最好不是”
“大人,世子和王爺這兩人你都不能得罪,長遠來看,還是王爺最不能開罪,而世子不過是抓著你盜用餉銀一事,如果我們能把軍中的餉銀及時補上,鏡南王世子就是想在上麵做文章也要做得起來不是”
“你說得簡單,補上,本官上哪整銀兩補上”司空複瞪了他一眼。
這都什麽主意。
他若是有辦法補上,現在用得著愁成這樣。
“大人,我這些天也打聽了,在容州最有錢的人就屬水姑娘,如是大人能與水姑娘交好,再讓水姑娘指條迷津,大人的難題不是迎刃而解”盧誌成眯起眼。
官與商打交道,圖什麽,不就圖商人能為官家提供方便。
“隻能試試這個辦法了,如是行不通,我倆就等著被砍頭吧”司空複抬頭望天,想來想去隻有水姑娘這一條路了。
“水姑娘,不知可有什麽地方本官能幫的上忙的”司空複跟在水清雲的身後,畢恭畢敬。
水清雲蹙眉。
弄不明白司空複這是鬧的哪一出。
她不過是送了一處院子給他住,他用得著這樣對自己。
“司大人”水清雲正在和赫淺深對著某個地方正在討論,看著司容複老是跟在她的身後,她頗為不適應“司大人,如果覺得閑的慌的話,不如去那邊幫幫忙”
司空複看了看那邊有一堆人正在抬一種像是鐵條的東西,比起一般的鐵條要粗,不知道是用來作什麽的,但一看那重量,就知道是個不輕的家夥。
訥訥的後退了兩步“本官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那本官還是回去,如是有什麽地方用得著本官的,水姑娘一定要開口”
笑話,讓他和那些粗人一樣幹粗活。
怎麽可能。
好說歹說也是一知府,怎麽可能讓他放低身價。
“行”水清雲本來也不指望他真能幫忙,不過是想找個借口打發他罷了。
“水姑娘,水姑娘”李子老遠就扯開嗓子喊著水清雲,一臉的焦急,看樣子是遇著了大事。
水清雲這下手裏的活。
“水姑娘,快,礦上出事了,你快過去看看”李子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走”水清雲看著李子的樣子,知道定是礦上發生了大事,想起什麽轉頭對赫淺深道“先生,這裏的一切你先看著,我先去看看那邊發生了什麽事?”
“姑娘且去就是”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他可以挺得住。
“具體是怎麽回事”水清雲加快腳步忙道。
“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一夜之間起來,所有的礦井全都坍塌了下去”好在不是白天,如是白天的話,那得有多少兄弟喪身在井底。
水清雲猜想是礦井出了問題,卻沒想到問題這麽嚴重,表情驟然嚴肅起來“是什麽時候的事,有兄弟傷亡嗎?”
“大概是昨天深夜的事,目前還沒發現有兄弟傷亡”李子搖頭。
這算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走,過去看看”水清雲了然。
他們到達礦上的時候,容州幫的三位當家的都等候在那裏,連同現在不常出現的沈梅也在那裏,個個表情嚴肅。
“水姑娘,你來得正好”張龍看見水清雲,招了招手。
水清雲來到他的跟前,他們此時正站在一口深井的麵前,深井此時全部坍塌了下去,猶如剛經過地震一般。
水清雲沒有說話,隻是蹲下身去查看,不時用手扒拉著什麽。
“礦上正在開采的有四十多口井,四十多口井無一幸免”張龍蹲下身一臉嚴肅。
“這是人為”良久水清雲才道。
張龍不語。
如果是人為,那對方對這些礦井可是相當的熟悉,而且定是作了一番功夫的,如此說來,很有可能是容州幫內部人員所為。
水清雲又接連走了幾個礦井。
手法幾乎如出一輒。
都是先毀去礦井的平衡點,然後在平衡點處施下重力,礦井失去平橫點,自然而然坍塌下去。
看來,有人不僅對打井頗有研究,還是個高手。
幾戶是一夜之間礦井全部毀去。
礦井毀了,短時間內肯定不能開采黑石。
那麽,定是有人盯上了這些黑石。
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大當家的,讓兄弟們都回吧,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張龍揮了揮手,李子帶著眾多兄弟散了開去。
礦上隻留下水清雲,大當家的,二當家的,三當家的還有沈梅。
“水姑娘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張龍蹙著眉問道。
“大當家的,破壞者對這些礦井不僅熟悉,而且手段熟練,明人不說暗話,我懷疑是容州幫內部人員所為”待人員都離去,水清雲才開口。
張龍的臉整個沉重下來。
如果是內部人員所為,那說明什麽,說明他們容州幫內部出了內鬼,而且這內鬼的目的尚且不知。
“你怎麽這麽確定是我們幫裏的兄弟所為,就沒有可能是外麵的進來的人所為”沈梅語氣逼人,這件事如是傳出去,在幫裏不知道可是會造成兄弟們人心惶惶。
“外麵進來的人一時沒有足夠的時間,二也不可能對我們的礦井如此熟悉,能夠一口不落的全部毀掉”在情理上,她也不想信會是幫裏的兄弟所為,好在下手的人還有些理智,沒有選在白天下手,或是毀去平衡點後,不管他,任它到了某一個程度自行毀去,不管是後者的哪一種情況,或多或少都會產生傷亡。
但是現在,很明顯,對方的目的並不在開犧牲兄弟們的性命,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毀掉礦井,讓他們沒辦法再繼續開采。
“那依姑娘之見,要糾出這個內鬼,可有什麽好的辦法”張龍眉頭緊縮,他是不是應該感謝那個內鬼,對容州幫已經手下留情。
“大當家的”水清雲臉色換上一慣有的清冷,每當她出現這個表情的時候,就說明她正在很認真的說一件事情“這件事還是大當家自己來處理比較妥當,畢竟往大了說,還是幫裏的家務事,我作為一名外人不太好插手”
她與容州幫不過是合作者的關係。
出了這樣的事,又事關容州幫內部,她還是少插手為妙。
“無妨,水姑娘說到底不是外人”張龍收起平日宏亮的嗓音低沉道,往小了說,水姑娘是容州幫的合作者,往大了說,水姑娘以後很有可能是他們的女當家人,所以不管怎麽說,水姑娘都不是外人。
水清雲輕笑。
當作沒聽懂張龍的意思。
蹲下身在地上寫著什麽,張龍在一旁看著。
起來的時候,張龍滿臉的凝重“希望姑娘的這個辦法有用”
“大當家的可以試上一試”水清雲起身。
幾人出來的時候,李子他們正在候在外麵,看見幾人出來,忙迎上前關心的問道“怎麽樣了”
“那些礦井毀了便毀了,明天起,開始開采出新礦井,以確保我們的黑石不斷貨”張龍大著嗓音說道,張龍身上本身就有一種威懾力,特別是他板著一個臉說話的時候,下麵的兄弟們都知道他們的大當家的不是在開玩笑。
“大當家的,那那些礦井好端端怎麽就毀了,難道我們不追究了”那麽多礦井坍塌就坍塌了,未免太奇怪了。
“誰說我不追究的,如是讓我知道是那個王八羔子幹的,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說完用鷹一樣的雙眼掃射下麵,下麵的兄弟立即噤語。
深怕一個不小心,大當家的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好了,都回去吧,今天的事大家心裏明白就行,切忌往外傳”
“水姑娘”沈梅叫住水清雲。
“沈主事”水清雲轉身。
“聽聞水姑娘在造橋,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沈梅冷冷的看著水清雲,臉上看不出一絲多餘的表情。
“多謝沈主事誇獎,等橋建好之後,一定第一個請沈主事上去瞧瞧”
“我對你造的橋不感興趣”沈橋興趣缺缺。
水清雲笑笑,不說話。
這個沈梅心中的梗太深,她就是想交好也得看人家給不給這個機會。
“我一直想問問沈主事的夫家是?”她其實是知道一些的,不過嗎,有人愛拿她當仇人,她不介意舊事重提。
提起自己的夫家,沈梅的臉立即沈了下來,臉上悲傷的表情也不像是有假的。
“薛家”沈梅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如不是水溶行卑鄙手段,她的夫君緣何會死。
說來說去都是水溶的錯,她的夫君視水溶為兄長,水溶就是那樣來回報她的夫君。
薛家。
水清雲了然。
之前與水府交好。
說句好聽的話,說是世交也不為過。
隻是不知何故,水溶帶人抄了水府的家。
然後沈梅因為離家逃過一劫。
“看來沈主事已經等不及要回天京城為你夫君報仇,不知沈主事打算何時去”唯一能讓沈梅記掛的便是她的大仇。
“我自然會去”沈梅狠狠的瞪著水清雲“如果你是水溶最愛的女兒,我一定會殺了你,讓他也嚐嚐失去最親最愛人的滋味”
她一直下不手的原因,也是因為水清雲不是水溶最愛的女兒,殺了她或許對於水溶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多謝沈主事手下留情”水清雲失笑“他最愛的女人和最愛的女兒都在天京城,沈主事一定不要輕饒了她們,因為我也看她們不順眼”說完水清雲就走了。
說來說去還是個可憐的女人,想對她下手,最終還是下不了手。
夜晚,一個人影悄悄的潛進礦上,拿起手中的工具利落的開始幹活。
那熟練的樣子如同已經做過幾百遍一般。
突然,周圍突然亮如白晝。
數不清的火把出現在他的眼前。
張龍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嘴角抿著冷意。
果真又來了。
黑衣人站起身,扯下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白淨的臉,白淨的臉下麵沒有驚訝,沒有害怕,有的隻是坦然。
“小李子,沒想到是你”張龍看著眼前的少年,歎了口氣。
“大當家的,的確是我”
“為什麽?”張龍不解,李子平比較愛說話,又活躍,容州幫上下無人不喜歡這個少年。
“不為什麽,就是有人讓我留下這些黑石,沒辦法,我想來起去唯有讓你們停止開采黑石才能保住那些黑石?”李子一臉的淡定,絲毫不覺得這樣子有什麽不妥。
“你背後的主子?”張龍皺眉,那麽李子到底是誰的人,潛在容州幫到底有什麽目的。
“張將軍,別來無恙”一道中性的男聲在這黑夜裏響了起來。
白戈一身鎧甲的走了進來。
後麵跟著一排將士。
張龍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白戈,大聲笑了起來“鏡南王世子?”
“沒想到張將軍還認識白戈,白戈原以為張將軍早就命喪九泉,沒想到張將軍倒是瀟灑,帶著一幫兄弟隱居在了這裏,當真是讓白戈好找”白戈也笑了。
張龍曾是他鏡南軍的將軍,常年跟隨在父王的手下,十多年前的一場惡戰,留下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所有人都認為那是張將軍的。
如果不是這趟容州之行,他或許也認為張將軍早已死在那場戰役當中。
“哈哈”張龍大笑“不過是死過一次的人,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過活,沒想到世子好眼力,竟讓世子認了出來”說完瞄了一眼李子“這麽說小李子是世子的人”
“他是我幾個年插進容州的眼線,不過並不認識張將軍”白戈也不否認,他幾年前就覺得容州裏麵大有文章,隻是一直不曾動用這個棋子,近日經肖梗提醒才想起。
“原來如此”張龍愰然大悟“那麽張某還得謝謝世子手下留情,沒有傷我一兄一弟”
“我的目的是那些黑石,目的也很簡單,這黑石據是張將軍發現的,不知可否分一半開采權給白戈”黑石的利潤驚人,如果可以拿下一半的開采權,那也是相當了不得。
“世子爺隻怕不了解張某,張某的東西向來不喜歡與人分享”張龍冷笑。
以前的張龍就在十多年前就死了,死在了那片戰場上,現在站在世人眼前的張龍,是容州幫大當家。
“張將軍這是不肯”白戈臉色沈了下來。
“不是張某不肯,是這黑石本就歸容州幫所有,現在世子想插這一手,白撿個便宜,我容州幫的兄弟怕是不會答應”
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橫插一扛,就想分得一羹。
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沒有這麽幹的。
“如果我非要呢”白戈揚眉。
事隔十多年,這個張龍果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
“那也得看世子有沒有這個本事”
“好”白戈笑了,招了招手,李子上前“我們走”
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龍“張將軍,總有一天,別說是那些黑石,就連你的容州幫也會是我的”
“張某在此等著”張龍嘴角微微勾著。
容州幫隻有一個主人,那就是當今的十六王爺,誰若是想收入懷中,也得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哼”白戈甩手而去。
“大當家的,這~”劉喜有些糊塗,這鏡南王世子遠在鏡南,再說一個鏡南王府,還差銀錢,怎麽會打上黑石主意。
“醉翁之意不在酒”張龍冷冷道。
“姑娘,容州幫那邊送來消息,說是已經查出誰是內鬼,你隻怕想不知道是誰”紅花嘟著嘴道。
“誰?”水清雲正在用鐵絲捆住那些大鐵條,給後麵的兄弟們做示範。
“李子”紅花輕輕道。
水清雲聽到這個名子,眉目蹙了蹙。
“白戈的人?”
“姑娘怎麽知道”紅花驚訝,她都沒說,姑娘是怎麽猜出來的。
“猜的”白戈上次就已經表現出對那些黑石的興趣,想猜出來也不難。
看了看天色,太陽已掛在正中央。
“讓兄弟們收工去吃飯吧”
“嗯”
“水姑娘”一個銀色人影在水清雲的院子外麵候著她。
水清雲看見那個身影,淺淺一笑“世子怎麽有空過來”
“我可不比你,空閑的很”
“那倒也是”水清雲點頭。
如不是閑的,怎麽會到處打主意。
“大橋現在進度如何”白戈跟在水清雲的身後進了院子。
“一切都正常”
“這座橋一建起來,容州隻怕要揚名天下”
“容州現在已經揚名天下,若不然,世子如何會聞名而來”水清雲輕飄飄的看了白戈一眼,容州的確早就揚名天下,不過之前是以荒而聞名,再過不久,就會以富揚名。
“水姑娘說話果真有意思”白戈轉了轉臉色“容州幫裏產黑石,不知道姑娘知不知道”
“知道啊,還有我一半的開采權”水清雲大方承認。
她還想白戈是為什麽事找她,原來是為黑石而來。
難不成是來找她合作的。
白戈眼眸一深。
水清雲也有份,怪不得。
“李子沒有告訴你嗎,那黑石還是我最先發現的”水清雲盈盈一笑,有些東西她想瞞未必瞞得住,不如趁早讓讓他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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