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見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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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居然在木府裏麵埋伏了人!
怪不得敢大搖大擺地在她這小院子裏麵挖地道!
這麽一想想,木優魚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七爺的勢力到底是有多大,怎麽連木府這深閨老宅都能伸進來?
可那似乎不是她該關心的,那是他們男人的事情,目前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的婚事比較好。
嫁給姐夫?
想想都驚悚。
知道了這個消息,她是真真實實地睡不著了,似乎一整晚都睜著眼,七爺便就睡得香了。
天還沒亮,七爺便醒了,木優魚打著哈欠給七爺拿了衣裳,七爺整裝之後便要離去了。
木優魚著急,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七爺,您看我如今就要議親了,您是不是得趕緊把我的毒解了,不然我將來守活寡那可如何是好?”
七爺冷冷一笑:“此事不用你擔心。”
他穿了衣裳,就這麽從那秘道進去了。
木優魚不知道這七爺打得是什麽主意,猜想他肯定不會這麽容易便讓自己嫁人的,可這消息弄得她好幾日都是惴惴不安的。
那第二天,她往木水秋那邊去了,進門之前先問問丫頭,木水秋那兒可有客人。
丫鬟答道今日倒是沒客人,木水秋一整天都要在房中,棋夫子也在。
棋夫子是個十分文雅的姑娘,雖然是女子,卻穿了男人的衣冠,因為她是夫子,府中眾人是十分敬仰她。
多方打聽才知曉,原來棋夫子本是個官宦人家的小姐,當年一手棋藝可是另當今聖上都驚豔。
隻是可惜,家道中落,滿門獲罪,她小小年紀便被沒入奴籍,發配到了木家做為奴。
官宦人家若是獲罪,一府的女眷都得被牽累,送入官宦人家做為奴為婢。
棋夫子因為棋藝了得,被木家相中了,讓她免去為奴的命運,教習府中各個少爺小姐棋藝,成了棋夫子。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木優魚在一邊看著棋夫子下棋,她的出生本是極好的,可天有不測風雲,如今落得這般的下場。
這都是命啊!
她又看看那一邊的木水秋,突發奇想,若是有一日木府也敗了,一府的主子都做了奴婢,那該是何等的淒涼……
木府因為有這棋夫子,少爺小姐那個個都是下棋高手,木水秋才入京來,棋藝跟不上眾人,棋夫子一來,她便聽得十分仔細,爭取不落他人後。
棋夫子也是教習得十分認真,棋盤之上大殺四方,一邊還與木水秋講那其中的道理。
很快,外間便有人來傳話,“二夫人來了!”
幾日不見王夫人了,她最近處理二房搬家的事情,忙得熱火朝天,今日才得了空閑往木水秋這兒來了。
入門便看見棋夫子在教木水秋下棋,棋夫子忙起身相應,王夫人卻十分恭敬地道:“夫子您且忙。”
棋夫子點點頭,坐下,繼續與木水秋講那棋中之道,王夫人便在一邊候著。
木優魚還是十分奇怪,王夫人怎麽的對一個下人女子如此恭敬?
那棋夫子也是十分淡然地繼續教木水秋下棋,似乎完全沒因為那王夫人在一邊便失態,依舊是氣定神閑。
沒出一會兒,外間便有丫鬟來喚道:“棋姑娘,該往二小姐那處去了。”
棋夫子也起身,拜別木水秋,王夫人連忙上前,噓寒問暖,還命丫鬟送了剛出爐的糕點來。
“時日尚早,棋姑娘再待片刻也成。”
棋夫子委婉道:“不能再待了,下午得往二小姐那處去,恐是二小姐等急了。”
王夫人忙道:“那棋姑娘您便去吧。”
棋夫子告退,王夫人又巴著人,送了好些東西。
王夫人親自出去送了棋夫子,木優魚在房中眨著眼睛好奇地瞧著,回頭,看見木清歌孜孜不倦地做她的針線活,木水秋則是站起身來,活動活動那筋骨,她都端坐了一個時辰了,早就累了。
木優魚好奇問道:“母親為何對棋夫子這般殷勤?”
木水秋笑道:“棋夫子的棋藝那可是皇上都說好,府中的兄長姐妹們已經讓棋夫子教了好幾個年頭了,根基都打得比我牢固,母親是巴不得棋夫子能日日來我這兒多留個把時辰,可棋夫子的日程都是由大夫人安排好的,隻能隔一日來我這裏一次,每次隻有一個時辰。”
木優魚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看來有門手藝就是吃香。
很快,王夫人送了棋夫子離開,便回來了,隻是回來的時候麵色有些冷,似乎很不高興。
但見著木水秋,還是上前關切道:“今日學棋學得如何了?”
木水秋小臉有些紅潤,喜道:“棋夫子果然有些手段,怨不得府中嬸娘伯娘都將她爭來搶去的,今日一個時辰,女兒似醍醐灌頂頓悟,好似自己的棋藝又精進了幾分。”
王夫人也欣慰:“那就好,那就好,棋夫子的自小便有本事,十歲的時候便得了皇上的青眼另看,你好生地跟她學習。”
與木水秋商談了一會兒,王夫人便出去,順便將木優魚給叫了出去。
王夫人身邊依舊是跟著靈西姑姑,還有靈西姑姑的女兒木元衣,另外跟了一個小丫頭,木優魚則是跟在王夫人身後。
前方是一處亭子,見那亭子還掛著簾子,丫鬟上前挑開了簾子,木優魚隨著王夫人入了那亭子。
丫鬟幾人都在外麵守著。
木優魚不知道這王夫人喚著自己來是有什麽事情,便一直在一邊垂首聽著。
首先,便聽王夫人道:“唉,魚兒,今日你也是見著了,棋夫子兩日才隻有一個時辰在你姐姐這處教,若是能讓那棋夫子多呆一個時辰,以你姐姐的天賦,這棋藝定是一日千裏。”
木優魚不知道這王夫人是要表達什麽,便隻能順著她的話道:“姐姐的天賦自然是一等一的,稍加指點,那定然是更上一層樓,可為何棋夫子不願在姐姐院中停留呢?”
王夫人歎了一口氣:“這府中的一律用度都是大房的大夫人管著呢,丫頭主子的月例頭油錢,都在她手裏,這棋夫子在哪個院兒停留的時間都是規定好的。”
說起這個,王夫人不由得咬咬牙:“他們大房的倒是好,霸著棋姑娘,天天都有兩個時辰在二姑娘三姑娘的院中,你姐姐也隻有單日才能分到一個時辰,也不看看那大房的都是些什麽貨色,入宮又輪不到她們,占著人不放,你姐姐就算是沒棋夫子也比她們強!”
木優魚方才還聽得雲裏霧裏的,此番王夫人這話一出,她就明白了——王夫人要爭奪掌家之權!
而且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
雖然很不想被卷入大房和二房的爭鬥中,可木優魚終究還是二房人,總是希望自己這一房的福利多一些。
她便小聲地道:“母親,女兒看您的能力不比大房的孟夫人弱,怎的不與孟夫人協理後宅,這般也能順道給姐姐多爭取一些了。”
這話說道王夫人心坎上了,心道還是這個庶女伶俐。
她親切地握了木優魚的手去,道:“是啊,為母也是這般想的,大房占著掌家權,這些年不知道貪了多少中公的東西進了私房,老夫人也是多年不管事兒了,三房的又沒那能力跟大房爭,如今咱們回來了,說什麽也得讓那大房的吐出點東西來!”
木優魚也忙點點頭:“不能讓他們一房囂張。”
王夫人笑了笑,語氣也越發親切了:“魚兒,後天你就隨母親去拜見老夫人吧,順道給她老人家帶點好吃的糕點,哄了她老人家高興,自然是同意將那掌家權分出點來。”
原來王夫人打的是這個主意!
木優魚忙點頭:“隻不過女兒不知曉老夫人喜歡吃些什麽,這個也是不好把握。”
王夫人笑盈盈地從懷中掏了一張紙出來。
“為母早有安排了!”
木優魚打開那紙,竟然密密麻麻地記載的是老夫人的各種飲食愛好。
木優魚無語了,這王夫人這是要逼自己啊!
王夫人將那紙條往木優魚手中一揣,道:“這是好不容易才問來的,老夫人愛吃的東西都在這上麵了,魚兒你回去好生地想想,該是如何討老夫人歡心。”
她又神秘無比地道:“若是此事成了,母親給你說一門好親事!”
王夫人所謂的那‘好親事’木優魚早已經知曉了,隻是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王夫人又握著木優魚的手,語重心長地道:“你爹回京上職,咱們府裏得大辦一場,請的都是京城的貴胄望族,排場非同一般,大房那邊又能狠狠地撈上一筆了,魚兒你得趕緊了,這次為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大房地利用咱們二房的酒宴撈錢。”
敢情這王夫人拿自己當王牌棋子了。
可嫡母有話,她不得不從,隻得連連點頭。
最後王夫人給了她一塊牌子,“府裏不比咱們顛城了,這是大廚房的牌子,拿了牌子才能進去,裏麵已經打點好了,食材家夥事隨便你用,若是你覺得那大廚房不習慣,來我院中的小廚房,都隨便你用了!”
木優魚將那牌子收了,愁眉苦臉地回了房。
那王夫人可真是那庶出的不當人使喚,這麽大任務交給她,還真是看得起她啊!
可如今,任務都已經下來了,木優魚便不得思考著如何將那任務給好生地完成。
後日才去拜見老夫人,還有一日半的時間去準備。
她這麽一個庶出,趕在其他人麵前去拜見老夫人,或許,這也是自己的機會。
回到了房間,木優魚便拿了王夫人給的那紙條好生地研究。
那上麵寫得詳細,將李老夫人的各種偏好禁忌都寫得清清楚楚,炒菜不放蔥,主食不放糖,副食不放鹽,要軟,要溫,要滑。
大概是找老夫人貼身伺候的人給的,連老夫人掉了幾顆牙,補了幾顆假牙的事兒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木優魚召喚520小說上身,開始對照著老夫人的喜好構思食譜。
老夫人的主餐肯定輪不到木優魚出手,王夫人的意思,是讓木優魚準備點平時裏吃的小吃甜點等,哄得老夫人開心便好。
這次二房的辦酒席,是一個極大的機會,王夫人是想借著這一個辦酒席的由頭,一鼓作氣地將那掌家權給勻點到自家來的。
木優魚構思完了那菜譜的事兒,便又拿出七爺的腰帶來繡著,那腰帶昨晚被自己沾了一點紅,今日已經洗幹淨了。
繡了一會兒的腰帶,隔壁老王家的八哥犬又來了,那八哥犬身上橫了個包,木優魚將那包給鬆了下來,裏麵又是裝了一些小孩子的玩意,一雙虎頭鞋子,一些吃的糕點,和一個柿子。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這般調皮!
反正不是七爺就對了。
木優魚吃著那柿子,瞧著自己房中的東西,給送了點糕點吃食過去。
也不知道那頭是個什麽人,便就隨便的送些東西了。
吃完了柿子,她便又坐著繡花,一繡就是一個下午晚上,掌燈時分,她才勉強地吃了些東西,揉揉那發紅的眼去洗漱沐浴。
也不知道那木清歌到底哪兒來這麽大的定力,一坐一整天,木優魚坐這半天已經不行了。
沐浴之後,木芽兒鋪了床,焚了安神香才出去了。
見木優魚還在繡花,好意道:“小姐,早些休息吧。”
木優魚打個哈欠道:“我知曉,你們也早些休息吧。”
芽兒出門,順手將門給關了。
木優魚這房的遮擋物多了,大門一道,入門是木優魚的客廳,走過那厚實地衣,又得入一道隔門。
隔門之後,才算是木優魚的臥室,又過一道珠簾,繞過屏風,才能看見木優魚的寢居之處。
初來的時候木優魚隻道大戶人家講究,既然是深閨之中,那閨房一定得‘深’,如今才領會道,這就是七爺那王八使壞。
也不知道這木府到底有多少是七爺的手腳和眼線,木優魚現在話也不敢多說,特別是七爺的壞話。
她點著蠟燭繡著花樣,今日來回幾趟,身子早就乏了,強撐著繡花,等那最後一個葉子繡好才睡。
七爺來的時候,她正拿著那繡花,膽腦袋正點著,一點頭、二點頭,最終一頭栽了下去。
她驚醒,睡眼朦朧地便看見七爺來了,一下子就清醒了,那昨晚受傷的地方忽然就隱隱作痛。
七爺在她身邊坐下了,一手環住了那腰身,另一隻手奪了腰帶去。
見那上頭,已經多了兩片葉子了。
“若是想睡覺便睡覺,還繡什麽花!”他見木優魚那憔悴的模樣,嗬斥道。
木優魚打個哈欠,道:“反正也無事可做。”
“睡了。”
七爺將她人一拉,便往那牙床拉去。
木優魚夾緊了腿,不讓他碰,那下麵還有一個口子,今日一直幽幽疼,七爺也不碰她,知曉昨晚自己闖禍了。
可那臉拉不下來,依舊是像木優魚欠了他千八十兩的模樣。
兩人躺下了,和衣而臥,木優魚此時卻睡不著了,追著七爺問:“爺,那婚事……”
七爺冷冷地打斷:“睡覺便睡覺,閉嘴。”
木優魚不知道今日他是為何如此不高興,默默地閉嘴,可過了一會兒,七爺自己道:“除了爺,這世上還無人敢娶你!”
那口氣,透著不容辯駁,不可商量,木優魚連個說‘不’字的機會都沒有。
她心中抓撓得慌,若是七爺不給自己想法子,她也就自己想法子了。
撓了一夜,第二天,七爺一早便走了,木優魚將他送走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床,確定了沒什麽不該出現的東西,才喚了木芽兒鳴翠鳴畫等進房伺候自己洗漱梳妝。
上午,木優魚去給木水秋看過了牙齒之後,轉身就往木府的大廚房去了。
木府的大廚房實在是大,木優魚進去了差點迷路。
得了王夫人的牌子,進去自然是有人招待著。
她想著那木府的老夫人,這般一個貴婦人,什麽東西沒吃過,要想討她換新,這做出來的東西必須得有新意才可。
有新意的點心……
一直鼓搗到了傍晚,木優魚才從廚房出來了,手中便已經多了一個食盒,往王夫人的院兒去了。
王夫人對於木優魚做出來的東西十分感興趣,靈西姑姑將那食盒一打開,瞧見裏麵是一團團小小的,金黃金黃還冒著熱氣的小點心,不由得露出驚奇之色。
“魚兒,這是什麽點心,怎麽的生得這般好看?”
木優魚介紹道:“母親,這叫做蛋撻,先是用了麵團揉出形狀來,往往中央倒一些糖和雞蛋做成的蛋漿,蒸籠蒸上一會兒便成了。”
她將幾個蛋撻端了出來,送到王夫人麵前,道:“老夫人的點心須得甜,女兒便鬥膽做了這東西,這蛋撻香甜醇厚、鬆軟可口,又是美味嬌嫩賣相好,母親您先嚐一嚐。”
王夫人半信半疑地嚐了一口,那蛋撻果真是如木優魚說的,香甜醇厚,又鬆軟可口。
她這做媳婦兒的也對老夫人的口味摸索過幾分,連聲讚歎道:“好,好,好!明日就送這蛋撻過去試試。”
木優魚當然不會隻做蛋撻,畢竟這東西老夫人沒吃過,也不知道到底喜歡不喜歡,便又端出了老夫人最愛吃的‘八小件’。
這‘八小件’是京城貴族之間流行的點心,便就是果餡餅、小卷酥、小桃酥等八種點心,合起來足足有半斤。
王夫人謹慎地將那八小件都一一品嚐了,木優魚見她吃的眉頭舒展,麵露喜色,便也知曉自己這手藝是過關的。
520小說做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會差。
王夫人吃了點心,用白水漱口之後,擦擦嘴角,才道:“明日便就是這八小件和蛋撻吧。”
意味著明日木優魚又得早起了。
她的食盒也被王夫人給留下了,因為那點心太好吃了……
木優魚方才在廚房掌勺,趁著空檔還做了不少好吃,出了王夫人的院兒,見滾聃兒正在外麵等自己,手中還有一個更大的食盒。
此時,天將暗,木優魚便這麽在廚房呆了一整天了。
她讓滾聃兒提著那食盒入了自己的房,關了房,自己享用那美食。
本想獨吞美食,可覺得不妥,若是現在吃,怕是沒吃完七爺就來了,當場活捉她吞獨食,少不得又要被折騰,便坐在燈下繡花,一邊等著七爺來。
七爺日日都來得十分準時,大概當這木優魚的屋是他的後院,想來就來。
見七爺來了,木優魚喜滋滋地拉他來分享自己的美食。
她打開食盒,一層層擺開,一小幾都是五光十色的。
蛋撻也做了好幾個,餡也不一樣,有紅豆蛋撻、瓜子蛋撻,另外還做了布丁和蛋糕。
“來,爺您先吃。”
木優魚給他端了個蛋撻去,她也自己拿了一個蛋撻來吃。
木優魚吃得津津有味,七爺盤腿而坐,對這小小的、焦黃焦黃的東西還抱著十分的好奇,便也吃了一個。
結果便是越吃越好吃,兩人吃光了那食盒裏的東西。
吃完了東西,木優魚將食盒拿走,回頭就見七爺就要上床就寢了。
忙道:“睡前吃了東西,必須得刷牙!”
她轉身就去拿了刷牙子和牙粉出來,又端了杯水出來,引著七爺去了痰盂邊刷牙之後才放心。
“睡前定要刷牙,特別是吃東西之後,不然,食物殘渣會沉積在牙套上,長久之後回造成齲齒。”木優魚一邊給七爺遞帕子擦嘴一邊道。
她這兒什麽都不缺,特別是刷牙子,各式各樣,囤積著夠用幾年,牙粉也是備了許多。
七爺刷牙之後,木優魚將牙刷子接過去,倒放入了漱口杯之中,還在杯子上栓了一道繩子,道:“七爺,您以後用這個杯。”
七爺默然,他以前練功學武的時候,哪裏管那刷牙的事兒,久而之久便養成習慣了,自從帶了牙套之後,才被硬逼著刷牙。
木優魚對於刷牙的事兒十分執著,定要七爺張嘴瞧瞧牙套刷幹淨沒有。
七爺便張嘴了讓她看,為了照顧木優魚的身高,他還得彎個腰。
木優魚翻來覆去地看了一個遍,確認了七爺那牙刷得幹淨徹底,才放他上床就寢,她也仔仔細細刷了個牙。
上了床,木優魚跟七爺說話,又是今早的話。
“爺,我那婚事您到底得怎麽弄,萬一成清流真的來納我做妾呢?”
想想自己要跟親姐夫睡,她就渾身起疙瘩。
七爺不說話,木優魚著急,“您倒是說句話啊,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幹著急吧!”
七爺還是不說話,眼睛都合上了,看起來是疲憊至極了,木優魚不問了,趴在七爺懷中,便也是和了眼,準備睡覺。
七爺伸了手來將她摟了。
木優魚吃飽了,還回味著方才美食的滋味,倒是沒什麽睡意了,安靜了一會兒,又問七爺:“爺,你們隔壁住的都是些什麽人?”
“虎子是你養的嗎?”
“你把虎子養我這兒好不好?”
“鬼焰怎麽不跟你一起過來玩?”
“你明天吧鬼焰帶過來玩玩吧。”
……
七爺被她問得煩了,惱了一聲:“你這丫頭,吵得爺睡不著,是不是想爺弄弄你才閉嘴!”
木優魚最怕這個了,當真是閉了嘴。
安靜了一會兒,木優魚以為七爺已經睡著了,他卻忽然說話了。
“我與兄長自小相依為命,住在隔壁。”
木優魚來勁兒了,又問道:“那你爹,是皇上嗎?”
七爺總算是承認了。
“是。”
木優魚心頭一驚,雖然早已經猜到了,可他親口承認,感覺便就不一樣了。
她又喋喋不休地追問:“那我怎麽的都沒聽說過什麽八王爺,八皇子的。”
這次七爺是真真的沒回答了,木優魚纏了一會兒,他不答,她便也打了個哈欠,伏在七爺身上睡了。
一夜好眠,隻是天還不曾亮,木優魚便起了,輕手輕腳地怕吵醒七爺,可她一動七爺便醒了。
他見木優魚已經起身穿衣服了,道:“今日怎麽起這麽早?”
木優魚打個哈欠,揉揉睡眼:“今日要去拜見老夫人,我得早點去廚房做準備。”
七爺也是穿了衣裳自去了,木優魚看著他走了,密道也合上了,才打著哈欠出門,見木芽兒鳴翠鳴畫已經在等她了。
三人一道往廚房去了。
辰時,王夫人準時前去拜見老夫人。
老夫人出自李家,也是名門嫡女,縱然已經年老,但還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氣勢在,身著錦緞夾襖,十分闊氣端莊,有些發白的頭發之上簪著萬壽釵,眼見那一個個來自己麵前請安的孫子孫女,眉開眼笑的。
他的三個兒子媳婦都在,大房的兩女一子,二房的兩子一女,還有三方的兩子一女,都是來齊了。
眾人請安罷了,便坐下與老夫人談些家常,老夫人那臉上帶著笑意,又有兒媳奉茶,倒是十分滿足。
她的三個兒子都是有出息,大兒子三兒子都是跟著老父親從底層小吏坐到如今的位置,撐起了木家的臉麵和百年榮華,都是有大出息的人,二兒子入仕晚,起點高,科舉探花出身,直接被委以重任,外放做了官,如今回京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又說那三個兒媳,也都是出自名門,大兒媳孟氏精明能幹處事利索,二媳婦兒王氏也是能力出眾,三房荊郡主更是來頭大。
又說那孫子孫女,各個都是有大出息的人。
老夫人如今可謂是真正的兒孫滿堂了。
說話到一半,王夫人忽然笑道:“母親,兒媳今日特意為您備了一些糕點來,都是母親您最喜歡的!”
老夫人也笑,“就你知道我老婆子嘴饞。”
很快,外間便來了幾個丫鬟,手中均是端著紅漆托盤,托盤之中,放著各色的糕點。
而李夫人的眼卻忽然直了,隻因她看見了那為首的丫鬟,那容貌,竟然神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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