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為豬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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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又是一箭,另外一頭已經被套住的野豬也被射了個對穿,一隻赤羽箭頭正在那野豬的喉嚨之上左右搖晃。

    野豬動了幾下便就不動了。

    兩頭野豬都死在了當場!

    木優魚那表情,簡直都想殺人了!

    在極端的時間之內,其餘的人便將其餘的豬全部的的家豬也製服了,全部往廚房大院的豬圈趕去。

    可是那兩頭野豬便就這麽死透了,灑了一定的血。

    如今那野豬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木優魚的腦袋正飛速旋轉,想著處理辦法。

    木清安和木澤羽奔過來,關切問道:“魚兒,你沒事吧!”

    木優魚勉強道:“我沒事,隻是豬。”

    木清安拍拍他的肩膀,道:“人沒事就好,何必管那豬。”

    木元衣追了過來,領了不少丫頭,將那沿路牲口群糟蹋的動靜盡快的恢複了原裝,還將那看牲口的人給抓了起來。

    可如今,那兩頭野豬沒了,這還是木府大宴之中的重頭戲,不知道那上頭的會怪罪成何種模樣!

    木優魚將那還提著弓箭的司徒玄光瞪了瞪。

    媽的,被這王八蛋給害慘了!

    司徒玄光還朝木優魚回瞪。

    方才那野豬出籠,不知道是有多凶險,他若是不出手,不知道是還要折多少人。

    這小女子竟然還敢瞪她。

    木元衣看見那野豬沒了,也是小臉煞白。

    那野豬的命可比她們這些庶女的命值錢多了!

    木優魚目前還有價值,上頭的人肯定不會要她的命,可也趁機將她趕出廚房,趁機將那廚房給收回去。

    甚至還會趁機牽累王夫人,屆時,王夫人一番算計都沒了,怕是木元衣和木優魚的日子都休想好過了。

    “小七,我們走,先找母親商量商量。”

    木優魚不甘地將那司徒玄光給瞪了一眼,轉身匆匆地去了。

    司徒玄光氣炸了,木清安已經急匆匆地去了。

    “你去哪兒!”司徒玄光拉了拉木清安。

    木清安道:“小魚現在在廚房做事,跑了豬,還死了兩頭野豬,那野豬是要留著大宴用的,母親和大伯母一定會怪罪於她,我得去看看。”

    木清安和木澤羽急匆匆地逃了,司徒玄光愣在那處,看那眾人將野豬給抬走了。

    原來這是準備給大宴用的,現在死了,就算是肉放進冰窖裏放著,也會失了很多風味,怪不得方才那女子瞪他成這般模樣。

    司徒玄光便也追了上去。

    果然,大房孟夫人那邊很快便來了消息了,木優魚還沒到王夫人的院兒,便有人急匆匆地來匯報道:“魚姐兒,大夫人喚您去賞罰堂。”

    賞罰堂!

    聽見那名字,同行的木元衣驚呆了。

    那是木府之中用來懲罰做錯事情下人的地方,去了那裏的人,怎麽也得挨上幾棍子。

    木優魚這小身子,怕是挨不了幾棍子。

    孟夫人這是拿她開刀啊!

    或者是給王夫人一個下馬威!

    木優魚鎮定了心神,對木元衣道:“四姐姐,您先去找母親,我先去賞罰堂了。”

    木元衣擔憂道:“你小心,我馬上便找了母親來救你。”

    說罷,木元衣匆匆地往王夫人的院兒跑去了。

    木優魚又使喚了滾聃兒去監督肥豬進籠,讓木芽兒領人繼續收拾方才留下的動靜。

    方才的陣仗太大了,驚得木府裏驚天動地,大花園沒被糟蹋,但是那幾處沿路的小花園就遭殃了,碎花盆、爛花瓣遍地都是,混合著豬屎尿。

    這精致寧靜的木府,已經多年不曾有這個陣仗了。

    又看見人抬著那受傷的醫治,幾個傷勢重的,渾身都是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木優魚眼見著這一切,拳頭緊握了,又放開。

    無論是誰整她,這口氣是一定要出的。

    王夫人的院中,木元衣匆匆而來,將那事情告知了一遍。

    聽完前後,王夫人氣得摔了茶杯。

    “好個孟氏,竟敢如此暗算我!”

    王夫人氣得走來走去,保養得當十分年輕的麵龐竟然顯出了幾絲皺紋來。

    木元衣慌忙道:“母親,得想辦法救救小七啊,她哪裏挨得過賞罰堂的棍子,興許一棍子下去,她便沒了,那水秋姐姐的牙齒就沒辦法了!”

    王夫人也是著急,她現在還不能少木優魚,她都已經替她接了好幾單生意了,若是這個時候死了,自己豈不是沒麵子。

    她道:“這倒是放心,孟氏她不敢真的將小七給打死,但那皮肉之苦是少不得了,她便就是想借機發難,奪了我二房的掌家權!”

    她這才坐上來,為二房謀了不少甜頭,王夫人自然是不肯這麽輕易地將那權利拱手送出去。

    “那也不能看著小七吃苦!”木元衣焦急,“我已經命人去抓那看守牲口棚的下人,很快便能查出是誰使壞!”

    王夫人冷冷一笑:“那人知曉這般來害我們,自然是知道將那屁股擦幹淨,現在無論如何也是找不到那幾個人了。”

    木元衣急得團團轉,王夫人眼珠子一轉,道:“元衣,去把大姑姑請到賞罰堂去。”

    這事兒大姑家的也有責任,總不能隻讓自家受罪,王夫人也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往那賞罰堂去了。

    木元衣立馬親自飛奔去尋人,果然一出了院子便有人來匯報,那幾個看守牲口棚的下人,一半被出籠的牲口當場踩死了,一半因為玩忽職守,被弄到了賞罰堂去受罰了。

    木優魚由丫鬟引著去了賞罰堂,還不曾進門,便聽見裏麵是一聲聲的悶哼,和板子聲音。

    入門就是一股血腥味,低頭一見,幾個奴仆被按在大板凳上被打板子,打得那身子都是血淋淋的一片。

    之所以是一陣陣的悶哼,是因為那嘴巴都被堵住了,隻能瞪圓了一雙雙猩紅的眼睛,那一個個板子打在身上,直將那眼珠子都瞧出去般。

    有一個還在瞪眼,其餘的全都閉眼咽氣了。

    木優魚嚇得別過臉去,隻當是看不見。

    進入了賞罰堂大堂,孟夫人早已經正襟危坐,周邊站了兩三個拿著棍子的丫頭,一個個都是冷冷地看著木優魚。

    木優魚定定神,上錢,輕聲道了一個安:“優魚見過大夫人。”

    堂中大夫人冷冷一笑,“我木府多年門規森嚴,丫頭下人走路都是有規矩了,你好大的本事啊,入府來便擾了我木府多年的清淨。”

    木優魚往那地上一跪,主動承認了錯誤:“優魚有罪,沒能保住兩頭牲畜。”

    老夫人獰笑一聲,道:“豈止是兩個牲畜的人,老夫人命你暫時掌管廚房事宜,如今你卻鬧出了這般的事情來,你便就是這般報答老夫人的一番信任不成?”

    木優魚抬頭,一字一句地道:“大夫人,老夫人隻是讓我掌管廚房一灶而已,優魚並不是整個大廚房的主事。”

    的確,她隻能算是幾個主管中的一個而已,如今出了這事兒,沒理由讓她一個人頂嘴。

    王夫人肯定不會任自己吃苦,定在想辦法救自己,她現在需要的就是拖延時間,

    “你還敢頂嘴!”

    王夫人也知道木優魚是在拖延時間,今天這一頓她是必須得受,不然不清楚這府中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來人,賞魚姐兒十鞭子嗎,算是做她玩忽職守的懲罰!”

    木優魚瞪了瞪眼,十分不甘,道:“大夫人,這事情如今還沒有定論,為何不將廚房當時在場的人都召集出來,問清楚事情了再賞罰?”

    可大夫人就是想折一下王夫人的左膀右臂給她個下馬威,哪裏肯放過木優魚。

    “來人,打!”

    兩個嬤嬤圍了過來,一人將木優魚抓住,一個人拿住鞭子,就要往木優魚背上招呼去。

    這鞭子吃肉,一鞭子便能見肉,不會當場要人命,可卻要讓人吃盡苦頭!

    木優魚恨極了,自己若是反抗了,孟夫人的理由就大了,可若是不防抗,豈不是白白地吃那幾鞭子?

    這分明是兩位夫人爭奪掌家權的戰爭,她隻是被無辜卷入而已。

    也罷,十鞭子便十鞭子吧!

    早晚還回來!

    她將眼一閉,身一挺,便決定受那十鞭子。

    婆子揚起鞭子,一鞭子就抽了下去,但那鞭子還不曾落在木優魚身上,那婆子手腕一疼,手中的鞭子便飛了出去,正甩在另外一個婆子的臉麵之上,那婆子疼得‘哇’一聲便捂著臉尖叫。

    大夫人嚇得站起,見那堂中,衝進來一個火爆無比的男人,將那兩個婆子一腳一個踹了出去,又一手將木優魚給揪起來護在身後。

    司徒玄光的出現令孟夫人措手不及,淨額道:“大外甥,你這是幹什麽?”

    司徒玄光道:“舅母,這野豬的事兒,是外甥魯莽,不分輕重出了手,若是因為兩頭豬還責罰這位妹妹,那外甥便替她受了。”

    他哪裏知道這後宅夫人們的爭鬥,隻是知曉,因為自己射殺了兩隻野豬,如今木優魚要因為那兩頭豬的死而受罰了,他自然是不能推卸責任。

    孟夫人臉都變了,誰想這人忽然出來橫插一剛。

    這後宅的事情,都是掌權主母管著,他一個男人,還是外人,出現在這兒確實是不適合了。

    可他是南垣國使節,還是木府表少爺,孟夫人不得不賣他幾分麵子,忙將方才那冷酷猙獰的嘴臉收了。

    好聲好氣地道:“玄光,這可不是兩頭豬的事兒,這丫頭掌管廚房,如今這廚房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難逃其咎,這後宅的事兒,你還是不要插手了。”

    正好看見木清安和木澤羽慌慌張張地跑來了,忙對兩人道:“還不快快將玄光帶走。”

    可玄光看了一眼那地上跪著的木優魚,就是不走,道:“此事有我而起,我不能就這麽走了,若是定要有人受罰,便就罰我吧,外甥武將出生,不怕這小小的一點鞭子。”

    木優魚頭都不敢抬,便能感覺到孟夫人那一身的煞氣。

    “表哥,咱們有話好好說,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咱們先離開。”木清安勸著司徒玄光離開,怕是這般耗下去,那孟夫人更怒了,對木優魚的懲罰也家中了。

    推推搡搡之間,大姑姑趕到了,也是拉著司徒玄光要走。

    隻是木家人自己的事兒,他們來參合什麽。

    但是那司徒玄光認定的事情,那可真是就是八條馬都拉不回的。

    大姑姑也不由得道了一句:“大嫂,這多大的事兒,不就是兩頭豬的事兒嗎,這丫頭瘦瘦弱弱,留著還有大用處,若是兩鞭子打壞了,豈不是大損失了。”

    孟夫人也愁眉苦臉道:“大姑姑,你是不懂啊,這丫頭一入了府來,受了諸多寵愛,完全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老夫人將廚房的事情交給她,這才多久時間,眼看著大宴就要開始了,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生了事情,教訓教訓她,也是對她好!”

    那垂首的木優魚都要罵死了。

    媽的,真是吹牛不打草稿紙!

    就這麽空檔的時間,門外風風火火地進來了一群人。

    為首的正是王夫人,身後還有黑牧白牧,壓著一大幫子人。

    王夫人進了堂,便大刺刺地一聲道:“大嫂說得對,這事兒如今鬧得我們木府上下不得安寧,方才清點了人數,竟然死了足足三四個家丁,該是重罰廚房中的所有人!”

    她進來,身後壓著一大幫子人,其中還有木元衣,廚房之中的人,除了那幾個禦廚外,所有的人都在了,無論是王夫人的人,還是孟夫人的人。

    王夫人在孟夫人身邊坐下了,兩人坐的是兩把交椅,都是這木府的掌權主母,不分高低。

    孟夫人看那一廚房的人都來了,都被押著受審,那其中到底還是孟夫人的人多。

    難不成,王夫人這是要殺敵一千自毀八百?

    她折了王夫人的一直食指,可王夫人卻是要折她的四肢!

    她忙道:“不妥不妥,這廚房的人都受了罰,眼看著大宴便要來了,連個做事的人都沒有,那大宴該是如何進行?”

    王夫人森森一笑:“可大嫂您不是說了,不給這些人一點厲害,他們不知曉厲害嗎?”

    孟夫人鎮定了心情,道:“所謂法不責眾,不如便選了其中幾個領頭的出來受罰。”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木優魚吃苦頭的。

    “好!”

    王夫人一口答應,帶了幾個廚房管事的來,那廚房裏,除了木優魚,其餘的可都是孟夫人的人,。

    加木優魚一起,足足五六個人。

    孟夫人心一狠,連自己的幾個人都一起罰了。

    “來人,給這幾位管事的一點厲害看看,每人送上五鞭子。”

    木優魚低垂著頭,但是眼珠子一直在轉,此時聽自己還是免不得那幾鞭子,忽然抬頭道:“孟夫人,此時優魚也有責任,但是我們木府的大宴重要,如今少了兩頭豬,便少了一道重頭菜,不如您留著那五鞭子,待優魚前去尋找兩隻野豬來補上。”

    孟夫人嗤笑一聲:“那兩頭野豬足足三四百斤,這般個頭的畜生已經是幾年不曾見了,木府這兩頭也是耗費了大量力氣才套來的,這大宴還有三日的時間,你還想去哪兒找?”

    木優魚道:“優魚自是全力前去尋找,若是尋到了,夫人您還不滿意,優魚甘願受罰。”

    孟夫人還不曾說話,王夫人先是道了一聲:“好!”

    孟夫人一怒,見王夫人朝自己道:“這處罰人也不是辦法,現在最該做的是想想怎麽補上這個窟窿!”

    孟夫人也是沒法了,道:“好好好,那找野豬的事兒便教給姐姐您了,若是後日還尋不到適合的,那五鞭子是必領無誤了!”

    說罷,便就一甩袖走了。

    王夫人也對木優魚道:“走,咱們回院兒去商量商量。”

    賞罰堂之中的其他眾人也是舒了一口氣,沒吃那鞭子正是萬幸啊!

    木優魚隨同王夫人出了那院子,看見那院中,幾個人已經被打死了,正往外拖人,拖得一地的血腥。

    今日,一共死了十個人。

    奴婢們的命,在這些主子看來,真的是一錢不值。

    司徒玄光從那賞罰堂之中一出來,不顧一切地往外衝去,木清安忙追了上去。

    “表哥,您要去哪兒?”

    司徒玄光道:“南山獵場!”

    南山牧場,是京郊百裏之外的一處巨大獵場,裏麵定能獵到三百斤的野豬。

    木優魚隨著王夫人去了她的院裏,一直耷拉這腦袋,以為王夫人會罵她。

    但王夫人隻是道:“你且回去了吧,別因為這事兒受了影響,廚房的事兒還得忙著。”

    今日的事情,是孟夫人起頭,她心中清楚得很。

    難為木優魚在那最後關頭還能將那畜生敢進馬場,若讓那畜生往花園的地方去了,自己的罪過也就大了。

    木優魚囁嚅著:“那野豬的事兒……”

    “不用你擔心,尋個把野豬而已,我木家有的是勢力,若是木家尋不到,我娘家也能搭把手。”

    可那一兩百斤一頭的大野豬,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現在時間又這麽趕,萬一尋不到呢?

    王夫人早已經有了別的主意,臨時換道菜,隻要木優魚從那賞罰堂裏麵出來了,便絕對不會讓那孟夫人再弄進去。

    木優魚一路耷拉著腦袋回了自己的院兒,進門便看盡木清歌淚汪汪地看著自己。

    “小七,我還以為你……”

    她哽咽著,忽然將木優魚給抱緊了,那一屋的丫頭都是哭,聽說她進了賞罰堂了,那地方,一般都是有去無回的。

    此時木優魚活生生地站在眾人麵前,完全就像是夢中一般。

    “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哭什麽哭?”

    木優魚笑道,給木清歌擦擦眼淚,又對眾人道:“都沒事沒事了,大家幹活去吧。”

    她把木清歌送回去,又將眾人都散去了。

    她回了房,讓木芽兒守著門不許任何人打擾她,她卻往那多寶閣後麵叩了一叩,裏麵立馬便有人將那門開了。

    木優魚從那地道往豐南王府去了。

    這白天看你王府,更是多了幾分霸氣與闊綽,亭台樓閣,處處不凡,自是有木家難以匹及的霸氣。

    可是她無心看風景了,直徑朝七爺那兒去了。

    迎麵看見豐南王正牽著哈士奇玩,旺財旺福也溜過來和他玩耍得正好。

    “咦,姐姐,你來了!”

    木優魚忙問道:“你弟弟呢?”

    豐南王指指一個方向,道:“小八在湖居喝茶呢!”

    木優魚忙順著他指點的風向去尋,豐南王也是一道跟了過來,自是有高手一路指點著她去。

    王府之中也是挖了個人工湖,湖居便就在那湖畔,楊柳垂髫處,湖居隱隱現。

    春日正好,湖居之上春光融融,迎麵威風蕩漾,湖麵便起了微風陣陣。

    湖居是一處小別院,有三四個房子,七爺正在那臨窗木屋之中站著,從那窗口看出去,可以看見湖光盈盈。

    鸚鵡飛來,聒噪叫道:“小魚兒來了,小魚兒來了!”

    七爺聽之,衣裳半敞,往那軟榻之上一趟,便開始裝睡。

    木優魚進來的時候,正看見美人臨窗而眠,那畫麵自然是美不勝收,隻見得七爺青絲垂下,冠玉的麵目已經幾近完美,眉峰微蹙,風情萬種,可她無心觀賞,上前喚道:“七爺?”

    七爺不動,甚至是眼睛都不睜開一下。

    木優魚知道,這七爺睡眠淺薄,她那風風火火的腳步聲早該將他吵醒了。

    他分明在裝睡!

    可木優魚沒辦,自己這是有求於人,隻能降低姿態了。

    七爺也該是早知道木府發生的事兒,那木府裏麵可到處都是他的耳目。

    他就是故意的!

    木優魚拽拽他的衣袖,纏綿喚道:“七爺——”

    七爺終於是動了動,道:“爺嘴有點癢。”

    木優魚氣急,這廝就會趁機占自己的便宜。

    可她卻不得不從,將唇附了上去,貼住七爺的雙唇,可才一貼上,七爺便伸手見她的脖子給摟住了,將她往那軟榻上一按,她整個人都撲了上去,被七爺狠狠地親著。

    一直到外間來了動靜,七爺才放開了她,翻身坐起,衣袍飛揚,發絲舞動。

    原來是豐南王在窗外圍觀,漂亮的臉蛋正和一個狗頭放在那窗台上。

    想看看自家小八和這位姐姐在玩什麽遊戲。

    七爺將她摟了,笑道:“怎麽?你這小丫頭不是想和爺撇清關係嗎?怎麽還敢大白天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爺的地盤上,不怕你那木府的人將你抓個正著不成?”

    “爺!”

    的木優魚就知道這廝是故意戲耍自己,“木府發生的事兒您難道還不知道不成?咱們這關係,難道您不幫我不成?”

    七爺傲嬌無比,別過頭去,道:“咱們好像沒什麽關係。”

    木優魚一手托了他的下巴,將他的臉對準了自己:“我是你的主治大夫,沒了我,您的牙也休想好!”

    “爺的府裏養了一群大夫,沒了你,他們照樣可以。”

    木優魚吐血,早知道打死也不把自己的看家本領教出去。

    七爺就這麽了,似乎是不願意得很,非要木優魚將他們那點破事講出來才行似的。

    木優魚隻得苦口婆心地求著:“爺,您府上肯定是有的,我聽老管家說,您最喜歡打獵了,城外還有個園子,養著野物。”

    七爺眉毛一挑,繼續高冷:“沒有,吃完了,爺這王府人口沒你木家多,可收攏來了也是有幾百號人,吃喝都是大數目,那點野物哪裏夠吃,早沒了。”

    “胡說,咱家園子裏還養了三頭大野豬!”

    窗台上的美人頭開口了,水靈靈的眼寫滿了控訴。

    “去年你打了豬回來,養在別苑裏,說是要等過年殺豬的,可去年過年你不在,豬到現在都沒殺。”

    七爺瞪了豐南王一眼,他好似是不清楚那其中的威脅執意,反而是委屈地道:“去年過年你說好的要在家過的,過年前兩天虎子想和你親嘴,你不幹,還一把把虎子給摔了,你瞧,你瞧,虎子腦袋上還有傷口。”

    七爺氣得滿臉是陰雲。

    “誰想和一條狗親嘴!”

    豐南王傷心,流了兩顆淚:“虎子那時候才剛來,它是喜歡你,才讓你和它親嘴,你不幹便就罷了,還把他摔了,虎子摔得好疼,過年都過得好傷心,嚶嚶,你還不回家過年……”

    他想起了往事,便就是抱不住的眼淚花,在那窗台外抹著眼淚,將那舊事重提了。

    他將虎子放在窗台上,抹淚道:“你看,自從你把虎子摔了之後,它就整天一張要哭要哭的臉,它心裏多傷心。”

    木優魚無語,八哥犬不是天生那張臉嗎!

    七爺氣得起身:“我後來不是送了東西給它賠罪了嗎!”

    “可虎子還是不高興,你看它,都哭出了兩個溝溝來!”

    豐南王指著八哥犬那因為淚腺阻塞生出的兩道天然淚痕來。

    七爺是徹底無法了,隻想一腳踹走他和他的狗,但畢竟是他的哥,雖然是智障。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的錯,我改日在給它備份禮物賠罪!”

    豐南王還是嘀嘀咕咕,頗有微詞。

    七爺喝哈士奇道:“鬼焰,帶爺去湖邊玩去。”

    哈士奇搖搖尾巴,吐吐舌頭,帶著豐南王走了。

    七爺坐回那軟榻,話也不想說,木優魚又巴巴地湊了上去,“爺,那豬的事兒……”

    七爺直接了當地開出了條件:“你躺好讓爺睡幾次,爺就給你幾頭豬。”

    木優魚又氣又羞。

    臭不要臉的王八!

    她拽住了七爺的衣袖,求道:“爺真可不是說笑的,若是三人之內尋不到那野豬,我可就會死的!”

    七爺還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那關爺什麽事兒,你這丫頭不是不想跟爺混嗎?怎麽出事了就知道來找爺了。”

    他便就是一直傲嬌,不鬆口,氣得木優魚真想一巴掌掐死他。

    可他畢竟是爺,自己又不願意獻身,隻沒那資格來問他要豬的。

    木優魚挫敗極了,耷拉著腦袋往外走。

    七爺抓了她的手腕道:“爺不是給了你一塊玉佩嗎,爺府裏沒有興許京城有,你自個兒出去找找去,京城這麽大,尋兩隻野豬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木優魚想起了七爺給的玉佩,說是將來有困難找京城最大的青樓和酒樓。

    她此番想起,大喜,就要走了,可七爺忽然將她抱住,道:“爺好心提醒你,你這沒心沒肺的丫頭不報答報答便想走了不成?”

    他又掐住了她的牙口,露出那一口烤瓷牙來的。

    拖她的福,如今的七爺也是成了牙控,養成了看人先看牙的癖好,就是喜歡木優魚這一口整齊的烤瓷牙,望著那正妻的牙口啃了下去……

    等七爺折騰一番之後,天色也晚了,七爺便直接叫了紅牧去木府頂著,將木優魚留在了府中,備了香湯,請她洗了個澡。

    今日木優魚跟著跑了一路,一身的汗珠子,身上都是餿臭的,七爺嫌棄死了,將她放在香湯裏麵親自給洗了半天。

    洗得木優魚麵紅耳赤。

    可為了豬,不能反抗。

    他正喜滋滋地洗著自己的魚兒,豐南王在那浴池大門外敲門。

    見他抱著虎子,牽著哈士奇,高聲道:“小八,你開門,我也要來洗澡。”

    嚇得木優魚在水裏撲騰了兩下,七爺也是一腦袋黑線。

    “池子太小,你洗不了,明天來。”

    可豐南王不依不饒:“你騙我,你和魚兒姐姐都能洗,為什麽我不能來洗。”

    “隻能洗下兩個人,第三個人裝不下去了!”

    豐南王在那門外靜默了一會兒,還是耷拉著腦袋走了。

    七爺這才洗幹淨了自己的魚兒,往那房中抱去,準備好生享用一番。

    才將木優魚給放上了床,忽然一陣風響,將窗戶給吹開了,風落之時,那窗戶之上便多了個白衣之人。

    邀月依窗而坐,故意怒道:“師兄,你簡直大逆不道!”

    他最近入京謀了一個職位,在京城開府,但時常出沒在七爺的府中。

    七爺惱得大步霍霍走過去,一腳便將邀月給踹了出去。

    “禽獸啊禽獸,這你都下得手……”

    邀月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

    七爺大力將那窗戶一關,以表達自己心中的一腔不滿,木優魚從床帳之中攤出個頭來,道:“怎麽了?”

    七爺一邊給窗戶上鎖,一邊道:“沒什麽。”

    他回了被窩裏,兩人睡一處了,七爺似乎是有心事,也不折騰她了,隻是一直仰麵躺著,看那金絲床帳頂。

    木優魚托腮看著他,忽然有些好奇地問道:“爺,您每次這麽打月爺,就不怕有一天他真的被你打死不成?”

    七爺道:“他自小中了奇毒,這毒是胎裏帶來的,難以根除,每過幾月便會受錐心刺骨之痛。”

    “天!”木優魚驚呼一聲:“是什麽人給他下了如此狠毒的毒藥!”

    七爺嗤笑了一聲,道:“想要他死的人多得是,這毒遲早有一日會讓他活活痛死!”

    “那可有辦法醫治?”

    怪不得那變態這麽變態,原來是生理殘缺心理扭曲。

    七爺道:“當年,他垂死之際,其父將他送到我師傅那處拜師學藝,師傅為他診脈,後將他渾身骨頭打斷,讓骨髓之中的毒素隨著血液一道流出,可遏製一段時日的毒素。”

    木優魚目瞪口呆。

    這世上竟然有這般的毒,還有這般的醫治方法。

    “當年師傅便道,若是他能逃過那一劫,便有望能活,若是逃不過……”

    七爺的麵孔是異常的嚴肅。

    繼續道著:“他趟了大半年,吃了不少救命丹藥,總算是將命給拖回來了,身上的毒素也解了,人也好了,便跟著師傅學藝。”

    可七爺永遠忘不了,當年邀月渾身骨頭盡斷躺在血泊之中的情形,這解毒的法子太過於殘忍了,也隻有他師傅那般鐵石心腸的人才能下得去手。

    “那後來呢?”木優魚忙追問。

    七爺道:“那毒素就算是師傅也無法根治,毒素會在他的骨髓之中慢慢地成長,每過一段時間便要為他斷骨一次,他每年要受三四次斷骨之痛。”

    木優魚數著邀月被七爺收拾的次數,還真是保持著一年三四次五次的頻率。

    所以說,七爺是在救他?

    “師傅將我師門之高武學《纏鳳決》教給了他,這秘訣本是十分苛刻,修煉之人每過一段時日便要經受斷骨之痛,但斷骨之後,恢複很特別快,自身修為都將提高,意為鳳凰涅槃之意,這秘訣太過於殘忍,除了他,也是無人敢修行了。”

    木優魚聽完,忽然對那死變態有了一絲同情之心。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

    她伏在七爺懷中,感覺十分溫暖踏實,令他有些依戀,不知不覺已經睡了過去。

    第二天,木優魚找王夫人要了牌子,自告奮勇地去找京城的集市裏麵找野豬來代替。

    王夫人覺得沒戲,現在要找兩頭野豬談何容易,但還是給了牌子,讓她出去碰碰運氣也好。

    木優魚拿著牌子,帶著紅殊滾聃兒黑牧白牧等幾個人,牽著狗一道出去的。

    京城的繁華非同尋常,可現在木優魚看不進去半點,直接讓紅殊帶著去了牲口市場。

    紅殊帶著去東市看了,又去西市看了,沒有任何發現,家豬不少,野豬沒見過幾頭,有的都是死的。

    活的也看見了幾頭,但不是小,就是瘦。

    眼看著天色將晚,紅殊有些著急了,道:“小姐,咱們快些回去吧,若是回去晚了,怕是大夫人要責怪,不如明日在出來尋吧!”

    木優魚看似是漫無目的,其實目標很明確,她看見前方一個巨大的牌坊門,門後是一棟占地麵積頗廣的三層小樓,在這寸土寸金的繁華京城能占據這麽大的位置,也是十分惹眼的。

    “那是個什麽地方?”

    紅殊回道:“小姐,那是京城最大酒樓,全京城的有錢人家都喜歡在這裏吃飯,吃飯可貴了!”

    木優魚笑道:“酒樓之中食材最多最全,說不定會有我們想要的。”

    紅殊立馬搖頭:“可那酒樓若是有,也豈會這麽容易讓給我們?”

    木優魚大步向前,“不試試怎麽知道,大不了,我們多給些銀子。”

    她故意將那玉佩亮了出來,從後廚大門摸了進去。

    大酒樓為了方便菜農送菜,會有個大後門,連接廚房。

    木優魚從那後廚大院進去了,直接找到了廚房負責人。

    廚房負責人一聽他們是來找豬的,大喜道:“真是巧了,前些日子老板正巧獵了幾頭野豬,凶狠得很,酒樓暫時也吃不完,正想賣兩頭出去,可那豬最重的足足兩百斤,一時也找不到賣家,若是這位小姐想要,便隨我去看看。”

    紅殊以為自己在做夢,這天下真的有這麽湊巧的事兒?

    木優魚當真是隨著老板去了牲口棚,見那裏麵用鐵柵欄關了四五頭野豬,一個個都是膘肥體壯,最大的目測還真是有一兩百斤。

    負責人笑吟吟地問木優魚:“怎麽樣,姑娘你想要哪頭?”

    木優魚歡喜,點了兩頭最壯,與負責人討價還價一番,以百兩銀子的價格成交了,比木府之前買的兩頭還便宜。

    紅殊驚呆了,心中暗歎這小姐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木優魚身上沒這麽多銀子,暫時先給了二十兩,約定了第二天來提貨順便付尾款。

    晚上回去與王夫人匯報了這事兒,王夫人聽著也是玄乎,不信木優魚當真有這般好運氣,但第二天,還是讓木優魚拿了她的牌子去賬房支取了七十兩銀子,派了二十幾個壯丁跟著。

    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酒樓後廚,見人家已經將野豬都裝好了,用大鐵籠子鎖著,木優魚一來就可以提貨了。

    木優魚喜滋滋地運送著野豬回了府,一回府便瞧見府中大廚房的牲口棚裏,多了兩三隻肥壯的活野豬,還有一頭活老虎!

    眾人皆道:“表少爺好本事,在南山獵場守了一晚上,居然活獵了這麽多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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