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認個狼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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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見七爺的眸子,木優魚嚇得大腿兩步。
“媽呀,鬼焰成精了!”
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狗,鬼焰的性子隨了豐南王,可外表卻是跟七爺一模一樣的霸氣。
木優魚敢斷定,鬼焰成精了,肯定是跟七爺一個樣子,再加上那藍眸便就完美了。
原來七爺不是泰迪……
七爺眉目凝了凝,似乎有些不快意。
一個小小的巴掌印在他的眼簾之中,晃了晃。
“七爺,您瞧得見我媽?”木優魚心都提了起來,緊張萬分地道。
七爺那海藍色的眼珠子美麗極了,像極兩汪深邃的大海,眼珠子動也不動,隻是似乎是固定在了眼白之上,眼神直指的方向正是木優魚那焦急的臉蛋。
木優魚心一沉。
完了,七爺真瞎了!
她焦急地再晃了兩晃,七爺忽然便張開了口,一口要咬住了那手指,木優魚吃痛,大呼一聲。
“七爺,你看得見!?”
七爺捏了那手,見上麵一個自己的牙印,道:“怎麽?怕爺看不見了,便弄不著你了?”
木優魚墊腳看那一雙海藍色的眼,身手摸摸七爺的眉,嘟嘴給他吹了吹。
“疼不疼?”
七爺搖頭,他一早醒來,感覺自己精力充沛,身輕如燕,內力十分雄厚,似乎一躍能上去三丈高。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總感覺自己的反應更加迅捷了,而且視力也強大了許多,視線越發的清明了。
他昨晚昏睡之中也是聽見了隻言半語,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過,這是隔代遺傳病。
他年少時期便行走江湖,卻從未聽過藍眸的任何傳說,也是無法判定這是福是禍。
木去尋風嬤嬤!”
風嬤嬤昨晚給七爺看了眼之後,便一直在王府之中。
七爺瞧著丫鬟出去的身影,一伸手,將木優魚攬坐到了自己懷中。
“風嬤嬤是何來頭?”
木優魚便將風嬤嬤的來曆說起:“我被朝陽公主抓到了碧落汀之上,黑牧白牧尋人將我救出來,風嬤嬤也被朝陽公主關在碧落汀之上,就跟著我們一起來了,她沒有去處,我就讓她去了木府。”
看見七爺那瞬變的藍眸,似乎挑起了幾分危險的神色。
“你這丫頭倒是膽兒肥,什麽人都敢往自己身邊放!”
“風嬤嬤可厲害了!”木優魚忙擺手,解釋道:“上次虎子都斷氣了,她都能救活了,你的眼睛還是她給看的,興許她還真的能知曉這遺傳病的來曆呢!”
七爺藍眸深邃,看不穿底……
丫鬟尋到風曳雲的時候,她正和豐南王說話。
豐南王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蹲在地上逗狗玩,袍子下擺便鋪在了地上,有小廝忙給他拖了起來。
他的狗多極了,算上鬼焰旺財旺福虎子,共有七八條。
豐南王給風嬤嬤一隻一隻地介紹。
“這叫虎子,是去年才來的,這是旺財旺福,是魚兒姐姐送來。”
又指那個頭最大,存在感最強烈的鬼焰:“這是鬼焰,它是條狼,可乖了。”
風嬤嬤看向了鬼焰,鬼焰端坐著,一張哈士奇臉黑白分明,額頭之上三把火燒著,十分威武霸氣,一雙藍眸深邃得似大海。
可它就是外表厲害,就是個花架子,打起架來連虎子都幹不過,風嬤嬤伸手去摸它,它躲了躲便也蹭了大腦袋過來。
風嬤嬤托起了狗頭,看那深邃的藍眸,喃喃自語道:“上一次看見藍眸,已經是三十年前了……”
現在這世上,除了風嬤嬤,似乎再無人知曉那藍眸的魅力了。
哈士奇似乎是喜歡上風嬤嬤了,前爪搭了上去,張嘴就要舔人,被風嬤嬤眼疾手快地攔住了那大嘴筒子。
正巧得有丫鬟來恭敬道:“嬤嬤,王爺已經醒了,喚您過去呢!”
“小八醒了!”
豐南王忙牽著鬼焰去看,身後跟了一大幫狗,風嬤嬤也跟了上去。
眾人也知曉了七爺醒來的消息,正聚在七爺客廳之中,爭先去看那藍眸。
江陵真人湊近了臉去,扒開了七爺的眼瞼瞪大了眼看著那藍眸。
七爺的視角之下,也是能看見一雙瞪圓的牛眼,可那是他師叔,他反抗不得。
“疼否?”
“不疼。”
“脹否?”
“不脹。”
江陵真人與七爺一問一答,邀月也焦急地擠進來看七爺的眼。
忽然一陣地動山搖,一個龐然大物擠了進來,哐當一聲撞到了茶幾,再啪嘰一聲,撞到了江陵真人,龐大的身軀朝七爺撲了去,就開始熱情地舔臉。
七爺驚得別過了臉去,差一點便被鬼焰舔了嘴。
“鬼焰,住口!”七爺氣得推他,可幾月不見,鬼焰似乎又長了個頭,正式長成一隻巨狼,勁兒大。
木優魚忙去抱著鬼焰的肚子,費力地將它抱開了,哈士奇反嘴又開始舔木優魚。
江陵真人和邀月看看鬼焰,再看看七爺,那眼神真是一毛一樣的啊!
邀月看看一人一狼,正瞪眼著,不由得笑了笑,還是豐南王實誠,進門便驚喜地道:“啊呀,小八長了一對狗眼!”
七爺:“……”
風嬤嬤緊隨其後,所有人看向了她,紛紛讓開了的道路來,風嬤嬤一步步走進房,表麵冷靜,可內心已經十分澎湃,
不知不覺,手心之中已經起了汗,害怕自己失望。
這麽多年了,感覺自己第一次有了心跳。
她終於是站到了七爺麵前,緩緩地抬起眼,看那端坐堂中的男子,一雙幽深的藍眸正看著她。
那是海洋天空一般的藍色。
那一刻,風嬤嬤幾乎是喜極而泣,又似乎是雙腳一軟,當場跪在了七爺麵前,行上大禮。
眾人震驚,不明所以,豐南王好奇地問江陵真人:“真人,為什麽嬤嬤要給小八下跪。”
江陵真人也不知曉,看那風嬤嬤跪下,伏低了頭,卻不曾說話。
七爺揮揮手,對眾人道:“你們先出去。”
眾人遲疑,還是紛紛出了去,木優魚最後一個離去,擔憂地看了看那房中的兩人。
難道七爺除了皇家庶子,還有其他的身份?
而風嬤嬤正好知曉。
七爺的遺傳疾病,好像不是皇家傳來的,至少她沒聽說過當朝皇家荊氏一族誰有藍眸的。
房中,焚了椒蘭,靜寂無聲,隻有風嬤嬤微微地啜泣聲。
“……這麽多年了,老奴總算等到您出現了,主人。”
七爺沉穩如水,藍眸閃耀著精光。
“嬤嬤此話怎講?你既然知曉爺這藍眸的來曆,便說與爺聽聽吧。”
“是。”風嬤嬤以手拭淚,將那藍眸的來曆說起。
……
門外,眾人焦急地走來走去去,見那房門一直是關著的。
眾人話也不說一句,唯有豐南王摸著鬼焰的腦袋,順著那毛發,絮絮叨叨地道:“鬼焰,小八為什麽跟你長了一樣的藍眼珠?”
鬼焰嗷了一聲。
它懂個屁,它連自己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它覺得自己差不多跟虎子一樣苗條,可那高牆之下的狗洞,虎子屁顛顛地就能進去,它隻能幹瞪眼。
這世界太玄奧了,它的腦袋瓜子根本看不透,想不通的東西就不想。
鬼焰嗷了一聲就不說話了,豐南王忙去問木優魚:“姐姐,為什麽鬼焰和小八都長了藍顏色的眼睛,而我沒有。”
木優魚忙解釋道:“這眼珠子的顏色是跟光線水土有關係的,鬼焰的家在北方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的氣候與我們完全不一樣,鬼焰的祖先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那裏,眼珠子便就成了藍色,跟小八的不一樣。”
可七爺那什麽情況,木優魚也不知道,現在有能讓人的眼珠永久變色的手術,可這古代也沒那條件啊。
豐南王窮追不舍,又問道:“那小八的眼睛為什麽會變呢。”
木優魚隻得道:“在海外,還有一些國度,上麵生活著與我們長得完全不一樣的人,他們長了金頭發,藍眼珠,高鼻梁!興許小八是個混血兒呢!”
豐南王歪著腦子,一臉純潔疑惑,木優魚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她自己也是不懂。
倒是江陵真人聽木優魚的話,恍然大悟:“對對對,我想起來了!”
“師叔,你想起什麽了?”邀月忙問。
江陵真人回想起了二十幾年前的事情:“山人在二十年前乘船南下前往海外尋仙,在迷霧之中上了一座島,那島上的人與我們語言不相通,山人在那島上住了兩年,總算是能聽懂一言半語,他們提到過,他們祖先自海外軒轅大陸而來,為躲避戰亂,在那島上已經百年不出,又說那軒轅大陸由軒轅皇族掌管,那一族的掌權人,皆是藍眸。”
這麽說,七爺真是個混血兒?
木優魚忙問邀月:“死變態,你可知道小八的母親是何來頭?”
邀月搖頭:“他少有提起,但肯定是沒有那藍眸的,若是有藍眸,朝野之中肯定有風聲。”
“風嬤嬤說這是遺傳病,興許七爺的母親不曾遺傳到,而七爺隔代遺傳了。”
眾人瞎猜也是沒個靠譜,畢竟這個時代,指南針還沒被發明出來,航海技術不發達,人們對那軒轅大陸之上的事情一知半解,隻是知曉有這麽一個富饒強大的地方而已。
那房中,風嬤嬤已經將七爺藍眸的來曆說完。
緊接著,便就是七爺長久的沉默。
風嬤嬤也屏氣凝神,再次出現藍眸之人,她的心是何等的翻江倒海。
“可爺如何相信你說的話。”七爺終於是道,對於風嬤嬤說的話,他還存了很大的戒備之心。
風嬤嬤忙跪地,道:“主人不信老奴也是無法,老奴自小便由軒轅皇族養大,身為軒轅皇族十八護衛之一,我的十七個師兄弟全為了保護皇族血脈不斷絕而斷送了姓名,可還是……”
她泣不成聲了,當年鼎盛的軒轅皇族,如今已經凋零成了這般模樣……
軒轅皇族每一代帝皇皆是經世之才,可惜,百年前,帝星隕落,鼎盛了千年的軒轅皇族總算是走到了盡頭,氣數已盡。
八大家族聯合反叛,殺盡軒轅藍眸之人,這百年時間,皇族凋零,已經數十年不曾出現藍眸之人了。
風嬤嬤說起那曾經的歲月,滿臉皆是苦澀的淚水。
“八大家族反叛,軒轅大陸持續了數十年的戰爭,老奴出生的時候,軒轅皇庭已經流亡在外,老奴世世代代皆為皇族護衛,誓死效忠皇族,拚近最後一條性命,可還是無力回天。”
風嬤嬤老淚縱橫,整個人似乎都蒼老了幾分,花白的發絲隨風顫抖,“三十年前,軒轅皇庭被叛賊攻破,我皇族護衛與叛賊同歸於盡,護殘餘的皇族血脈逃脫,從此軒轅皇族再無蹤跡,老奴死裏逃生之後,一直四處遊曆,尋找皇族血脈,這麽一找,便就是整整三十年!三十年啊……”
這三十年的追求談何容易,軒轅後裔不知道是逃向了何處,而且大多數軒轅皇族都是普通人,並無藍眸,風嬤嬤一人行走江湖,想要尋找軒轅後人,宛若人海撈針。
風嬤嬤當初逃出來的時候,正是風華正茂,如今,已經是耄耋老翁,才得見七爺。
也不枉那三十年的追尋了。
風嬤嬤激動不已,又是哭,又是喜,可七爺卻神情淡漠。
“所以,爺是那軒轅皇族最後一人?”
風嬤嬤擦擦眼淚,道:“藍眸不死,軒轅不滅!每一代軒轅皇族隻會出現一兩個,這一兩人定然便就是上天選定的帝王之才,軒轅一族之所以凋零,便就是因為末代藍眸皇族暴病而亡,數十年間再無藍眸,如今,可好了,有了您,定能早日振作整個軒轅皇族,早日重新昔日輝煌。”
聽此,七爺挽額,麵露難色。
“……若是要爺一人振興整個軒轅皇族,爺這處倒是沒問題,隻是爺怕那丫頭受不住啊!”
風嬤嬤暫時沒懂那意思,驚喜道:“主人莫泄氣,軒轅皇族的神殿在當年的翻拍之中失落,世上唯有老奴才知曉其所在,若是能有兩個藍眸之人,便能聯手將那神殿打開,軒轅皇族便能得恢複昔日輝煌!”
七爺依舊是神情淡漠,看風嬤嬤,似看一個傳邪教的老婆子。
他倒是相信自己是那軒轅皇族的最後一人,可不太相信那什麽神廟之事,
況且,隻剩下自己一人了,哪兒再去尋一個藍眸之人來?
他理解的似乎和風嬤嬤不一樣。
一個人,要想振興一個民族,有點難,他沒問題,一天播多少子孫都行了,可關鍵看木優魚的肚子爭氣不爭氣。
隻要這眼睛不影響他的身子和啪啪啪,那軒轅皇族關他鳥事。
風嬤嬤一腔熱血,卻撒在了七爺的一腔冷漠之中,氣得想吐血,可他是皇族,她不能汙泥他的意思,便隻能選擇留下,將來再循循誘導。
風嬤嬤還想跟七爺說兩句話,七爺已經煩得擺手:“出去,讓那木家丫頭進來。”
她隻得聽命出去,將木優魚給喚了進去,木優魚瞧見風嬤嬤那哭哭啼啼的模樣,心頭一震,進屋都能感受到一股濃濃的絕望和沉重。
看見七爺,她忙上前,問道:“你怎麽樣了?”
七爺看見她,不由得心喜,摟著她,將方才風嬤嬤的話說了。
木優魚聽完,細細地分析著:“風嬤嬤說的那神殿,說不定是軒轅皇族的寶藏,皇族興盛了千年,總不可能沒一點私藏,所以,那神殿裏麵定然是成千上萬的寶藏,若是能尋到運回來,能起大作用。”
七爺也猜那可能是錢,隻是可惜地道了一聲:“如今,隻有爺一個藍眸,那神殿須得兩人才能開啟。”
木優魚聽了也是微微皺眉,一本正經地分析道:“若是要兩個藍眸的話,你可以把鬼焰牽過去試一試。”
七爺:“……”
若是七爺的藍眸來源於血脈,那定然不是荊家的血脈,便就是來自於她的母親。
她喜道:“七七與你的母親不是姐妹嗎,說不定他也有藍眸,到時候你們兩兄弟去將那寶藏打開了平分。”
七爺搖頭:“我的母親並非姨娘的親妹妹,她是獨自逃荒落難而來,來的時候才幾歲,被姨娘的家族收留。”
七爺的母親逃難而來的時間,正好與風嬤嬤說的時間線吻合,她的母親是皇族無疑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皇族一同逃難而來,若是尋不到,七爺就算是這世上,最後一個了。
她看著他,有些心疼,隻剩下自己一人,該是一種何等的孤獨啊!
七爺摸索著下巴,深邃藍眸越發的深不可測,忽然想起風嬤嬤交給自己的大任務。
“如今,皇族隻剩下爺一人了,爺要想辦法振興皇族。”一雙眼灼灼地看著木優魚。
木優魚也忙點頭,表示支持:“恩恩,你得好好地活著,你們老軒轅家不能到你這代就斷根了!”
七爺摟緊了他,藍眸十分認真地看著道:“若是要振興一族,爺早已經最好了準備,如今便看你了。”
“看我?”
木優魚疑惑了一會兒,忽然明白,像是個被踩了尾巴的貓似跳起。
“去尼瑪的,給你個女人你還真想創造一個民族不成!”
她嚇得扭頭便跑,可惜,來不及了……
七爺處醒,精力旺盛得不得了,瞬間又從哈士奇轉換成泰迪,日日夜夜地幹個不停。
預備是第二天送木優魚回府的,可七爺尋了個借口,他要親自送木優魚回去,可他如今這藍眸無法見人,得讓風嬤嬤使個法子讓自己眼珠子暫時變成黑色。
風嬤嬤還真是有辦法,不過那法子得三天才能見效,所以,木優魚又在王府之中秘密地留了三天。
這三天木優魚一直和七爺在一起,與七爺一起為實現軒轅皇族的偉大複興而奮鬥著,堅定不移地走發展人口以促進經濟發展的老路子。
風嬤嬤知道了七爺的想法,不由得淚目:“主子,老奴的意思是讓您尋一個藍眸的同族,早日返回軒轅大陸開啟神殿,奪回軒轅皇族的一切。”
七爺:“尋太難了,茫茫人海,哪兒去尋?爺讓魚兒生一窩!應該還來得及。”
風嬤嬤:“……”
為了實現軒轅皇族的複興,七爺日夜耕耘,木優魚得不到個歇氣,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閑,在晚飯後與七爺手牽手地在府中散步,為晚上的大戰緩衝一下。
豐南王高興地牽著哈士奇過來了。
鬼焰看見木優魚和七爺,異常熱情地撲了上來,蹭蹭七爺,再蹭蹭木優魚,七爺今日心情好,也少有地摸了一下鬼焰的腦袋,看著那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藍眸,眼中顯出了一絲柔色。
豐南王拍手笑道:“小八,剛才鬼焰跟我說,它忽然想了起來,它是你和魚兒姐姐生的!”
七爺/木優魚:“……”
哈士奇也十分興奮,終於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世了,原來七爺和木優魚就是自己的狗爹狗媽!
還高興地吐著舌頭等著七爺承認。
七爺臉冷極了:“胡說,鬼焰明明是從北方送來的!”
豐南王十分篤定:“小八,你不要不承認了,你看看你和鬼焰,長得一模一樣!你還說你不是它親爹!”
木優魚瞧了一眼,七爺今天還穿了一身黑白相間的衣裳,跟哈士奇撞色了……
哈士奇又忙點頭:對對對,就是一毛一樣,它終於知道自己長什麽模樣了,就跟七爺一個模樣!
七爺炸毛了,站起,瞪眼爆喝:“我是人,它是狼!”
那態度嚇得豐南王身子一鎖,但為了給鬼焰討回公道,他還是怕怕地出聲道:“你看,這世上就你和鬼焰長了藍眼珠,鬼焰不是你兒子還能是誰兒子,你還想騙誰,你若不承認鬼焰該多傷心啊!”
邀月在一邊笑得快要岔氣了,就看豐南王為了鬼焰和七爺卯上了。
七爺氣急敗壞,雙眼噴火:“你看它是狼,我是人,我怎麽可能生得出鬼焰來!”
豐南王心中其實委屈極了,眼中閃爍著淚,帶著哭腔道:“小八,鬼焰是你的兒子,你不能不承認,我知道你和魚兒姐姐沒成婚,你不能認,可你也不能委屈了鬼焰,你看它哭得好傷心。”
哈士奇還真是一抽一抽地正在啜泣。
它被爹拋棄了……
這貨智商不行啊!
木優魚也知道,以前她養的那隻也一直以為自己是木優魚親生的。
她忙抱了那碩大的狗頭,給它擦擦淚水,哄道:“別聽你爹胡說,你就是我親生的,你是親生的,別哭,乖。”
哈士奇這才不哭了,木優魚給擦擦淚,看它那一雙藍眸眼巴巴地瞅向了那暴跳如雷的七爺,帶著某種渴望。
“鬼焰他爹,你過來哄哄咱兒子!”
七爺氣得扭頭,不想理他們,豐南王終於是‘嗚嗷’一聲,哭了。
他一哭,鬼焰又跟著啜泣,狗眼裏全是淚。
七爺瞧見邀月正在一邊看熱鬧,吃著瓜子,道:“師兄,你就承認了吧!鬼焰就是你在顛城和小魚兒偷生的!它就是你們倆的私生子,不對,私生狼,你不能不負責啊!哈哈哈……”
七爺氣得甩袖離去。
邀月默默地數著他的步子,不出十步,肯定得折回去。
豐南王是這世上他唯一的軟肋!
果然,七爺還不曾走出十步便又折了回去,惡狠狠地一摸狗頭,大大地喚了聲:“兒子!”
鬼焰也立馬回應了一聲:“嗷!”
高興地搖了搖尾巴,歡喜極了,豐南王也不哭了。
哈士奇總算是不哭了,木優魚抱著那碩大狗頭,哄道:“兒子,我跟你爹沒成婚就懷了你,沒拿到準生證,官府不給你上戶口,若是讓人知道你是爹娘的兒子,你爹要被罰款,娘要被拉去侵豬籠,所以咱們暫時不能相認。”
哈士奇‘嗷’了一聲,連標點符號一起全信了。
木優魚又拍拍狗頭,道:“你放心,過幾年,我和你爹成婚了,就馬上給你上戶口。”
哈士奇忙吐吐舌頭,十分高興。
木優魚還想跟鬼焰多說兩句話,可七爺已經拉著她離去了。
七爺拉著木優魚氣匆匆地走了,豐南王也去牽哈士奇,摸摸它的頭,對它道:“好了好了,鬼焰有爹了,等魚兒姐姐跟小八成婚了,一定給你上戶口,你就不用當私生狗了。”
鬼焰吐著舌頭,屁顛顛地跟著豐南王走了。
以後那二貨信了這話會乖一點,沒想到從此之後,它覺得自己是七爺的兒子了,七爺肯定疼著自己,便變本加厲,在王府之中橫行霸道,連七爺都製不住它了……
邀月搖著折扇,看七爺與木優魚攜手而去,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
“師兄啊師兄,願你已經想好怎麽收場了……”
回了房,木優魚還教育七爺:“你就不能稍微順著點鬼焰的意思嗎!它還是個孩子,自小就被你養著,把你當爹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能偏偏它讓它高興高興嗎,它才兩歲,還是個孩子!”
七爺要吐血了,那年弄回鬼焰的時候,純粹就是為了嚇嚇木優魚和兩條土狗,再彰顯一下自己的霸氣而已!
沒想到沒把木優魚嚇住,還莫名其妙當了個狼爹。
“它就是爺養的一個畜生!”
木優魚氣得紅了臉,“畜生也有情,有些人無情無義,連畜生都不如!”
這又是在拐彎抹角地罵他冷血,七爺也知道木優魚就是個狗奴,不與她爭辯,順著她的意思道:“你愛當一條狼的娘你就當去,爺不伺候著!”
“不許,我都跟鬼焰說好了,你當爹,我當娘!”
“好好好,當爹!腿兒叉開些,爺不能總一輩子當狼他爹,怎麽也得當會兒人他爹!”
……
鬼焰有爹有娘了,高興死了,天天纏著七爺,吐著舌頭等著他喊‘兒子’然後再摸摸狗頭。
七爺快被氣死了,可答應了木優魚,也不能不作數,看見鬼焰上前來,趁著四下無人,偷偷地喊一聲‘乖兒子’,摸摸狗頭,扔個球出去,鬼焰便自己跑遠了。
可這麽一喊,就順口了,到後來,再怎麽也改不過來了……
木優魚失蹤了整整半個月,京中大亂,那帶著牙套的貴女們才看見了效果,如今便尋不到木優魚的人了,如何能不著急?
她們一著急,自家父兄便也跟著著急,幸好木家還有個橙牧,風嬤嬤也是十分厲害,貴女們還能尋到複診的去處。
朝陽公主那邊有開始大肆招攬貴女入府,的確是有些人往那處去了。
她又開始將紫牧往宮中推薦。
紫牧如今是朝陽公主眼前的紅人,是駙馬的寵妾,在府中地位非同一般,被推薦著入宮,替了木優魚給幾位公主看牙。
木家上下,那可真是愁白了頭發了,幾個主子幾夜幾夜睡不著。
先是培養的金鳳凰,沒能飛入宮牆,卻落入了隔壁老王傻兒子的網裏麵。
再是死了一個前途無量的嫡子,還死得那般丟人,連死因都不敢公布,草草地完結了喪事。
木家正在積極行走,木允熙在戶部的肥差空缺出來了,準備讓木清安頂上去。
可那頂差的事兒一直受阻撓,木家上下都是焦頭爛額的。
最煩惱的事兒,還是木哭腫了,畢竟人是她帶出去了,大半夜遭賊了,處處人仰馬翻的,她也確實是嚇懵了,沒能將木優魚給護住了。
木家侍衛一批一批地往城外去,又砸銀子請了好些雇傭兵來,官府也是一波接一波的出城去,山賊倒是抓了不少,可就是沒尋到木優魚。
當真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大家心中都明白,失蹤半個月的人了,鐵定是尋不回來了。
就算是尋回來了,那也……
畢竟,木優魚是個女兒身,又生得貌美,在那土匪窩裏麵可是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的。
就在十五天當日的下午,焦頭爛額的木常榮下了朝回府,木府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處處都是洞。
難道木府真的是氣數已盡?
才回了府來,便聽有人急匆匆地來匯報:“老爺,門外有八王爺求見,說是他將七小姐給救回來了!”
“八王爺!”木常榮嚇得坐起,“哪個八王爺!”
“便就是隔壁王府的八王爺!”
木常榮聽得頭發發麻,怎麽木家盡招惹些這般的麻煩人物!
但木優魚回來了便好!
木常榮親自出府迎接,與自己的兩位兄弟一起,看見那府門口站了十幾匹高頭大馬,又站了十幾個八尺男子,個個都是異常的宏偉挺闊。
當先的男人,身穿鐵甲衣,卻戴了一方口罩,隻露出了一雙眼睛,雖然隻是一雙眼睛,可木常榮還是認得,他便就是隔壁那連個封號都沒的八王。
“八王爺,小女何在?”
八王爺眼神示意一番,一輛鐵馬車便使了過來,忙有木芽兒等丫鬟上去接人,從那鐵馬車之中接了個奄奄一息的女子下來,正是失蹤了半月的木優魚。
“魚兒啊!”木常榮激動得上前,將這女兒從頭看到尾,還好,還好,不缺胳膊少腿兒!
“你可回來了!”
木步上前,“爹!”
終於是回家了,她都被七爺弄得腿軟了,再不回家,早晚死在隔壁王府!
木常榮老淚縱橫,這是這半個月裏,木府唯一的喜事兒了,忙對眾丫鬟道:“快快扶小姐回府!”
眾丫鬟哭哭啼啼地將木優魚扶著回府了,木優魚身子軟得很,特別是腿軟腰酸,道都走不動了,入府便有小轎子來抬。
“多謝王爺!”木常榮忙上前,與七爺道謝。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木常榮不好將人晾在門口,道:“還請王爺入府一敘。”
“也好。”
眾人將七爺迎了進去,雖然這隔壁的八王位份低,在朝中連個官職都沒有,甚至連自己的王府和封號都無,可畢竟是救了木優魚,眾人不得怠慢。
入了木府花廳,丫鬟奉上香茶,眾人在主客位各自落座了,木常榮不由得問道:“不知王爺在何處尋到小女,木府出動了大批侍衛也不曾將人給尋到。”
“日前,本王在南山之上狩獵,遇上一夥流寇,見本王人少,意圖搶奪財物,被本王人馬全滅,救得一女子,細細詢問了才知曉是府上小姐。”
原來是如此……
眾人心頭有根刺,也不知道木優魚到底是不是。
七爺不曾吃茶,坐如鍾,除了頭發絲,渾身無一物不是靜止,也隻有軍中之人才能有這舉止。
他用那已經恢複了正常顏色的黑眸,看了一眼那木家三兄弟,道:“本王見木小姐貌美又遭此大難,心中憐愛,在救得她當晚,便與她有了夫妻之事。”
哐當!
木常榮落了手中茶杯,瞪圓了眼:“王爺,您、您……”
七爺多的話不想說,起身:“本王既然做下了,便自會負責,一年之內,定備齊了聘禮上門!”
說罷,轉身便去,大步出了木府,留下那目瞪口呆的木家一眾人。
沒想到,木優魚不是被山賊,而是被那八王爺給……
這是欺人太甚!
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也敢如此待他們木家!
如今倒好,木優魚已經被那八王給占了,木家看來也隻能是捏著鼻子認了!
景鴻苑裏麵,人擠得打個轉都難,木優魚被接了回來,有婆子來給她檢查了身子,發現那處子之身已經被破了,而且便就是這幾日的事情。
王夫人知曉了那事情,麵色慘白。
他打的主意是要將木優魚送入宮中的!
木優魚在房中尋死覓活,絕食哭鬧,不得安寧,木水秋木清歌都來了,勸了半天,也是跟著落淚。
見著了王夫人,木優魚哭道:“母親,那日出事之後,流寇帶著女兒躲避官府追查,女兒雖是艱難了一些,可不敢從了那流寇,一直保著處子之身,八王將女兒救下的當晚,便對女兒求歡,還道救命之恩,理應以身相還,女兒無法拒絕,便將身子給了他,女兒有罪,無顏苟活於人世……”
王夫人的確是心中有氣,氣木優魚不該從了那無權無勢的八王,不能給木家掉個金龜婿。
可如今想起,這也不是她的錯,那八王人多勢眾,木優魚隻一個體弱姑娘,他若是硬來,木優魚也是無從抵抗。
“沒事沒事,我與你爹都不曾怪你,這救命之恩當是以身相許,你也是沒錯,何況,八王已經許諾了一年之內定來提親,你且放心了,到家了一切都好了,我與你父親定給你掙個名分來。”
木優魚得了這話兒,才不哭了,終於是開始吃東西了。
鬧騰半天,她都要餓死了。
就沒見過王八這麽臭不要臉的人,連吃個飯都不讓她安寧,還道兩個嘴兒一起吃才好,天天弄得她吃不飽肚子。
木優魚便這麽回來了,修養了兩日身子,吃了好些補品,才將那被七爺啪得酥軟的身子力氣給補出來了。
風嬤嬤也回了木府,大概是得了七爺的命令,繼續來伺候保護木優魚。
畢竟,振興軒轅皇族的大計得看她的肚子。
七爺答應了一年之內定來迎娶木優魚為正妻,隻是因為現在時機不成熟,他再不得寵、再無權勢,可也是龍子,斷然娶不得一個地位卑賤的庶女做正妻。
木優魚回府之後,他也收斂了許多,隻是半夜從地道裏入了木優魚的房,與她享受一下魚水之歡。
白天,木優魚自由活動,恢複元氣,一邊又開始接待上門來複診的貴女們。
回來不到五天,宮中便傳了話來,讓她入宮去,幾位公主都等急了。
木優魚便也整頓了衣裳嘴臉,倒騰出了自己最趁錢的幾樣頭麵,準備入宮。
可就這麽一個關鍵時間點上,木府又出了風浪了,木允熙的死因竟然被人抖落而出,禦史那邊得了消息,連參了木家幾本,道木家養兒不教、養女不賢,竟然幹出了這種齷齪事情來。
皇帝大怒,將木家三兄弟連降兩級,罰祿半年!
於是,木優魚進宮的事兒又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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