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然然,我很想你
字數:7809 加入書籤
這一日白天,許安然的狀況似乎還算不錯,然而麵色卻漸顯蒼白。離九月十三日,俞婧的忌日,隻差了斷斷不過三天時間,而kervin卻仍舊沒能找到可以徹底根治她的方法,隻能做一般的引導治療,讓她的情況不至於到不受控製的地步。
上午對她進行了簡單的康複治療後,下午,便是觀察她的情況了。
……
書房裏,許安然坐在電腦前,而kervin就坐在電腦桌前的沙發上,碧藍色的眼睛隔著藍光鏡片一瞬不瞬地凝著她,這讓許安然有些不自在,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又時不時注意他,最後終於忍不住,抗議:“kervin,你這哪是在觀察病人?明明是監視犯人!”
而kervin沒把她的抱怨聽進去,依舊凝著她,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下巴,短短幾日,便有了新生的胡茬。
最後,許安然忍無可忍,敲了一陣鍵盤之後剛準備站起來,卻在掃到了屏幕某一角之後臉色一變。
“怎麽了?”隨之,kervin也眉梢一皺,剛欲起身,卻見許安然朝他擺手,道:“沒事。”然後,她輕輕顫著手指移動了鼠標。
*
這一夜,許安然便無眠,滿腦子都是白日查到的那些東西,雖然因為年代的關係而寥寥,但她心中有了眉目,卻不敢往下深想。她腦子裏最大的念頭便是,俞婧,她的小媽媽,身份絕對不簡單,否則,她怎麽可能一點都查不到?包括從聶湃未婚妻這條線上下手,她也沒能得到過多的消息,隻知道,聶湃的未婚妻在新婚前暴斃,年份,正是俞婧死去的那一年。
當然,這是她早就猜想到的,而真正有價值的信息便是,那一年之後,七大財閥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劇變,原本合作密切的聶、寧、宋三家,忽然就終止了當時的合作項目。
感覺臥室外的門被推開,許安然一驚,眼罩下的眼睛雖然緊閉,而大腦卻清醒得很。她知道是律淩辰回來了,kervin雖然一直守在外麵的客廳,但律淩辰進來時,他便會在外麵守著,直到律淩辰出去,然後將他五花大綁在沙發上。
雖然,她不清楚這麽做的用意何在,但至少,每每午夜她噩夢驚醒時,門外總會傳來令她安心的聲音,即便不是他的。
臥室的門緩緩推開時,許安然便佯裝已入睡,然而身子微微繃緊,手也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被角,甚至,手心都冒出了虛汗。
她這幾日雖然白天沒有見他,卻知道他夜夜都會來她床邊守一段時間。偶爾她是有意識的,也能感到他在她額上落的冰涼一吻。
隻是,難道那不得不日日早出晚歸去辦的要緊事,竟是與當紅女星出雙入對嗎?
強大的氣場襲來,她的心跳聲便加快了,身子也更加緊繃,便不由自主地咬緊了牙關,直到他的大手輕撫著她臉頰的時候,她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猛然一顫。
床邊的男人愕然,手掌微僵,而此時,許安然知道再裝不下去,便索性摘去了眼罩,淚眼朦朧地看著蹲在床邊的他。
白日,娛樂新聞那一欄,雖是小小一行字,卻依舊清晰地被她納入了眼,隻因那裏麵有著“律”這個字。“律氏財閥首席攜當紅歌神曖昧出席頒獎典禮”,輿論,是多麽可怕的東西,為了吸引人的眼球而無下限地誇大事實。
一代歌神嗬,多麽高端的字眼。這無疑給了原本處於記憶重現時期深感自卑的許安然重重一擊。他將此刻最需要他的人留在家中交由他人看管,自己卻與佳人相伴而去了嗎?
然而,當他熟悉的氣息襲來時,她心中的委屈便化作了眼底的淚意。她此刻在心底替他做出的解釋便是,他這幾日是去了組織,而出席頒獎典禮的是律淩天,畢竟兩人長相一模一樣,外界分不清而錯傳了呢?
“弄醒你了?”律淩辰依舊保持著蹲著的姿勢,眼底泛起了自責,見她眼角有淚,便更是心疼不已。
許安然擦了一下眼睛,側身將床頭的燈打開,而後身子往另一側挪了一點,輕拍床沿,“剛好做了噩夢。”
聽及,律淩辰沒有過多懷疑,順著她的意思坐在了床沿,伸出大掌輕撫她眼下,然後愛憐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好多天了,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和她麵對麵說過話了。即便是為了她的康複,他依舊控製不住思念。
而許安然,又何嚐不是?凝了他好久,不過幾日,他的下巴也長出了心生的胡茬,伸手觸摸可能會有些紮手。他,竟也瘦了不少。
“你……”
“你……”
再度開口,竟是兩人同時,雙雙微驚了一下後,又都笑了。律淩辰執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低低的嗓音煞是蠱惑人心,“然然,我很想你。”
短短一句,許安然便入了魔,說:“我也想你。”
律淩辰動容,便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不敢太深也不敢太久,短短幾秒,他便離開她的唇,在離她臉頰很近的地方深深地凝著她的眉眼。
不知怎的,白天那句話又飄進了腦海,他眼底一痛,卻又在想起了kervin的話之後欲起身,而許安然卻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將唇貼在了他的唇上。
律淩辰身子一僵,一時之間竟忘了回應,任由她青澀地吻著自己,漸漸地,身體卻不受他理智控製地起了反應,低歎了一口氣後,他化為主動。
隻是漸漸覆上她臉頰的手,卻觸到了她眼角滑落的冰涼,律淩辰的大腦中便回歸了理智,聲音沙啞地喚她:“然然?”
許安然沒有應,眼角有源源不斷地淚湧出,眼睛卻仍舊深凝著他,手依舊圈在他脖子上。她很想問他,這幾天他去了哪裏,是不是有棘手的事情,她能不能幫得上忙,而到了嘴邊,卻化作了酸澀與委屈,“你,會不會嫌我髒?”
同樣一句話,當麵聽到與透過機器,落在心底形成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律淩辰眸底暗沉,薄唇微抿,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作答。他深知這個時刻碰她是不可的,便隻得再度壓下自己的浴火,低啞地說:“不早了,快睡吧。”
淚,仿若決堤,侵濕了枕頭,而唇角卻染上了一抹笑。那笑是律淩辰從未見過的淒然,這一刻,他竟驚覺,他數次考慮她的感受而未曾碰她,似乎造成了她心中認為的“他嫌她髒”的假想。
手臂自他的脖頸滑落,許安然閉著眼側過身,深吸了一口氣,“嗯,你也早點睡。”
似妥協,向他,也向著她那不願去回首的童年經曆。有誰願意去碰殘花敗柳?驕傲如他,更是不會要一個曾被強暴過的女人吧?
腦中零散的片段又一次回放,許安然緊皺起了眉梢,手臂不由得環住了自己的雙臂,咬著唇,用kervin教她的自我催眠的方法強壓著內心的恐懼以及即將要重現的記憶,身子瑟瑟地顫栗著,即便裹緊了被子,她還是感到了透心的涼意。
身後的床榻微微下陷,而後,男人結實的手臂環過她的腰肢將她圈在懷中。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料,她感覺到了他胸膛的滾燙。
耳邊,是男人沉重渾濁的呼吸聲,以及他低低的嗓音道:“然然,告訴自己,不要害怕我的靠近,因為我不會傷害你。”
奇怪的,許安然就真的這樣告訴自己,反複幾次之後,她竟然真的發覺,內心的恐懼淡去了不少,她微微側頭,腦中那黑暗潮濕的房以及中年男人惡心的嘴臉,全由眼前她所深愛的人替代。
她反複告訴自己,不要逃避了,越是到了這個時期,她越不能讓ptsd控製她。
於是,在男人的帶動下,她轉過身與他對視。兩人枕著同一個枕頭,額頭相貼,彼此急促的呼吸聲相教纏,眼神也因染上了情欲越發變得迷離。
隔著衣料覆在她腰肢上的大手漸漸後移,扣住她的背,讓她的身體緊緊與自己相貼,然後下一秒,他便吻上了她的唇,手上的力越發緊。
室內的溫度立刻攀升,空氣中也浮動著點點情愫。
“然然,別怕。”吻至她耳邊時,律淩辰聲音粗噶。
整個過程,許安然都隻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心裏不想其他。她隻知道,眼前的人,是他最愛的人,是即便她成不了他的女人,也願意陪他變老的人。
“嘶”的一聲,兩人之間便少了一層隔閡,他反身將她壓於身下。
房間裏的光線被人為地調暗,窗簾也不知何時早已被拉上。隻是有清風吹過窗子刻意留下的縫隙,卷起了簾角,讓窗外的月光得以傾瀉些許。
房間內,卻是一片旖旎。
……
門外的走廊上,kervin站立許久,遲遲不見律淩辰出來,心中便也了了。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後,半邊臉隱入黑暗之中,神秘莫測。
淡藍色的瞳仁裏傾瀉了幾許月光,他看了搖曳在潔白牆上的樹葉影子許久之後,緩緩離去。
有些事情,拚命地瞞,依舊瞞不住。
*
一夜癡纏之後,許安然沉沉而眠,額前的發微濕,臉頰還是纏綿時的那般紅潤,緊緊貼著律淩辰的胸膛。
輕撫著她的臉,律淩辰發覺,自己對她的愛意又更深厚了一層。手臂輕輕收緊,已然是白天,陽光不受窗簾的遮擋直射入房內。凝了許安然的睡顏許久之後,律淩辰隻覺得心都被填滿,輕吻了她的雙眼之後,他手拿過床頭淩亂的衣衫,下了床。
然而,掀開被子時,他竟掃到了被角下遮掩住了一抹暗紅,瞳仁猛然一縮,他便伸出手揭開,一朵醒目的梅花便落入了黑眸之中。
隨之,驚喜、錯愕、震驚以及各種複雜的心緒都湧上了心頭,他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許安然,胸口堵堵的。
原來,她的第一次,竟還是給了他。
欣喜過後,律淩辰理智回歸,薄唇抿做了一條線。如果,她的第一次一直都在的話,那麽她腦海中那段被侵犯的回憶,又該如何解釋?
正凝神而思時,床上的人兒嘟囔了一聲,翻了個身。許是察覺了他已不在身邊,便忽然睜開了眼,恰巧對上了站在床邊的律淩辰的黑瞳,隨之,他結實的身體便一毫不差地被她納入了眼,臉一紅,她便拉過被子遮住。
隱去了其他的情緒,律淩辰唇邊染笑,大掌將被子一拉,恰到好處地讓她露出了小半個頭。她害羞,馬上又拽過被子蓋住自己大半邊臉,隻留下一雙有神的眼睛不知該往哪裏看,慌亂地撲騰著。
律淩辰隻覺得好像,心裏又有著奔騰的情意。他便走到床邊將被子一掀,而後將她橫抱了起來。
“啊——”許安然的臉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下意識環住自己身前,低著頭不敢看他,“做、做什麽?”
律淩辰有幾分好笑,抱著她往浴室走去,說:“衝澡,然後……”他不懷好意地在她耳邊低聲笑道:“做昨天晚上做的事情。”
*
溫熱的水雖然緩解了身體的疲憊與疼痛,然而在承受了律淩辰一次又一次的不滿足之後,許安然已然像是一條涸轍中的魚,累得不能動彈,也顧不得羞澀與否了,直接讓律淩辰拿了衣服替她穿上,然後由他抱著出了浴室。
然而,他沒有回臥室,而是抱著她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將頭深深埋於她的脖頸之間,貪婪地吸嗅著她身上的香氣,而後低喃著喚她“然然”。
許安然被他弄得癢,便縮脖子,嬌嗔:“幹嘛呢?”
他就笑:“聞你身上的香氣。”
許安然臉紅,“你剛剛也用了一樣的沐浴露,我身上的味道,你身上也有啊。”話一出口,許安然便覺得這話怎麽聽都有些曖昧,奈何已經說出了口,她便隻好閉嘴,隻希望律淩辰不要深思了才是。
然而,律淩辰卻像是清楚了她的小心思之後故意一般,逗她:“嗯,但是你身上的還是更濃一些。然然,是因為給我用的少了些嗎?”
許安然沒聽出他的故意,翻了個白眼,“一瓶都被你用光了。”
“那下次用我的,我那瓶量大。”律淩辰說。
許安然還是沒反應過來,點點頭應道:“嗯……嗯?”突然驚覺不對勁之後,“嗯”字已經說出了口,拖了好長之後又變成了疑問,對上律淩辰含笑的眸之後,許安然臉一紅,抬手輕捶了他的肩一下,卻不知道要怎麽反駁。畢竟人家話說得含蓄,興許是她自己會錯意了呢?所以,她幹脆不說話,用眼神表達了她的不滿。
“還害怕嗎?”律淩辰順勢握住了她的小手,放至唇邊,又拿她的手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許是心生胡茬刺得她手有些癢,她便想要收回,卻依舊被他牢牢地桎梏住。
靠在他懷中,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許安然頓覺無比心安,卻仍舊因著兒時留下的陰影而心生酸澀,“不怕了,隻是……”她咬著唇抬起頭來,觸到了他灼熱的視線後又猛然低頭,輕聲問:“你,會不會後悔要了這樣的一個我?”
話剛落音,便覺唇上一股溫熱,隨即唇瓣上傳來了疼感,她便張了嘴想呼痛,卻方便了他侵襲直入,掃過她的口腔,勾勒描繪著她的唇。
許安然卻是害怕了此時再與他的深吻,深知他體內蘇醒後的因子有多麽強大的她,便想著辦法避開他狂熱霸道的吻,卻奈何力度不足,眼睛骨碌一轉,她便學著他的樣子,張嘴狠咬了一下他的唇。
律淩辰便吃痛地放開了她,許安然終於得以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臉頰卻飛快地染上了紅。她生怕他找他算賬,便趁著這個空檔推開了他,起身小跑著往臥室而去。
而律淩辰,仍舊坐在原地,長指輕撫過被她咬過的地方,深眸微微眯了一瞬後,便起身也往臥室而去。
進門,便看到了她呆站在床前的背影,而白色床單上,仍舊是那朵醒目的梅花。顯然,她也是被嚇到了。莫非,她的那段記憶出現了問題,所以潛意識裏一直以為是自己被侵犯了嗎?
當然,此時不是他想那些事情的時候。他見她已然看到,便大步上前從背後將她抱住,眼睛與她一同落在了梅花上,低聲說:“呐,現在換我問你,你會不會後悔,把你的第一次給了我?”
-本章完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