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太太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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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事實卻是,她期待了好一段時間,可到了那天,江心卻連個影兒都沒有。
“這個嘛……”江心百口莫辯,“這……我們的話題好像扯遠了,來來來,我們繼續說說線索的事情。你跟king提到聶婷的事情了麽?他怎麽說?”
聶婷,聶家的老幺,聶徹最疼愛的妹妹,但事實上,昨天許安然也是第一次聽聶徹說。
“提到了,他沒反應。”許安然又想到了昨天在車裏的那一幕,臉頰緋熱了起來,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
想來她還挺委屈的,人家都是被求婚的時候就套上了戒指,她倒好,被求婚的時候簡直就是“裸求”,戒指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套上去的,這要是以後有人問起這段經曆,她要怎麽說才好?
“沒反應啊?那就說明他可能早就知道了。”江心沒注意到許安然走神了,自顧自地分析了起來:“那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很明確啊,聶湃那隻老狐狸簡直是太過分了。誒?不對,聶徹的妹妹不也是他的妹妹嗎?拿自己親妹妹來威脅自己親弟弟,這不僅是隻狐狸,還是隻大bt狐狸!”
許安然回神,隻聽到她後麵那句話,若有所思地蹭了蹭下巴,道:“嗯,的確,不然小媽媽當年也不會逃婚了。”
江心聽到了她的附和之後,越說越氣憤,簡直要把聶湃的人品踩到腳底下了。許安然任由著她又把話題扯遠,自顧自地神遊太虛。
這時,許安然的手機卻震動了兩下,她回神,眼眸掃過時,驚住了。
*
晚上的時候,律淩辰推掉了應酬早早地回了家。有下人上前接過他的公文包和西裝外套時,他問了句,她人呢?
下人恭敬地回答,太太在書房。
以前,家裏的下人都管許安然叫“安然小姐”,現在,卻都心照不宣地改了口,叫她“太太”。
聽及,律淩辰的唇梢染上了淺笑。
……
而書房裏,剛剛趴在窗戶上看著律淩辰的車駛進來的許安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了門前將門反鎖住,而後靜靜地靠在門邊默數。
敲門聲在身側響起時她掩著唇不說話,直到聽到門把手往下的聲音時,她才整了整衣襟,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在忙呢!”
“……要幫忙嗎?”
聽出了門外的人有了一絲的怔愣,許安然便輕笑了一聲,但視線及到一片狼藉時,她又吞了吞口水,故意虎著臉說:“哪敢勞駕您老人家啊?”
小妮子是在和他賭氣,律淩辰自然聽了出來,無奈地笑了笑後,他說:“你先開門。”
“不!”
“難道你想在書房睡一晚上?”
“當然不。”
律淩辰無語,隻得先服軟:“開條件吧。”
“條件?黑了我資料讓我白忙活了大半天,你還跟我談條件?”
“是,你開門,我幫你。”
門內,許安然見他有鬆口的跡象,但吃過幾次虧的她學聰明了,還是拒絕:“不,我還是一個人弄吧,弄完直接毀屍滅跡,要是你進來幫忙,回頭我還得殺人滅口。”
門外,律淩辰徹底失了耐心,手指壓上了門把手,低低的嗓音預示著危險:“我數三個數,再不開你會後悔的。”
見狀,許安然整個人都抵在了門上,連忙改口:“我提條件!”
“來不及了!”
“等一下!”許安然嚇出了一聲冷汗,雖然她現在不開門一時半會兒他也不能把她怎麽樣,但要是他記仇,她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大腦飛速轉了轉之後,許安然吞了吞口水,道:“我出來,我出來還不成嗎?不過你可得說好,不準……”
“三——”
“啊行行行,我開!”許安然認慫,剛要開鎖又覺得這樣自己有點虧,便又試探性地說:“那你剛剛說幫我,這話算數嗎?”
“二——”
“……我開。”
門打開之後,許安然便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了事了的孩子,不敢抬頭去看律淩辰的墨黑的眸。趁著律淩辰的腳還沒伸進來,她往前一步站在門口擋住了他的路,賠笑道:“嘿嘿,我剛剛是在跟你鬧著玩呢!誒?你還沒吃晚飯吧?走走,我也餓了。”
剛走沒兩步,她就被律淩辰拎了回來,而後聽得他沉著聲音道:“你幹的?”
許安然一臉委屈地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書房,碎落一地的瓷器,還有被利器劃破了的真皮沙發,委屈地搖搖頭,“不全是我幹的。”
“還有同夥?”
“不,它才是主謀!”
許安然倔強地抬起了小臉,氣呼呼地將手指指向了窩在沙發上的一團白色的毛茸茸。
律淩辰輕輕皺眉,把目光移向許安然時,眼底浮現了一抹驚詫和無語,“哪兒來的?”
“江心啊!她那麽懶的人還敢聖母心,在路上撿了貓自己不養著給送我這兒來了,你看它!吃得比我還胖,睡得比我還歡!”
聽到她的抱怨之後,律淩辰沒有多想,除了有些無奈,“好了,跟一隻貓較什麽勁?”
“別人家的小奶貓多聽話多萌啊,哪像它?”許安然哭喪著臉,“它抓壞的東西加起來比我還貴呢!真是隻有眼力的貓,專挑貴的毀的!”
律淩辰一邊耳朵要聽著許安然的抱怨,一邊眼睛看著在沙發上睡成一團的貓,真是奇了怪了,這麽大的動靜它竟然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胖嘟嘟的身子有節奏地起伏著,腦袋埋在肚子上。
見律淩辰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隻貓看,許安然的心裏隱隱泛起了不安感,扯了扯他的衣袖讓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問:“誒,它砸的那些東西真的挺貴的,你看……”
律淩辰這才注意起各種摔在地上的東西,光是各個角落裏的盆栽植物都已經價格不菲了。律淩辰是個極度重視書房環境的人,各種高價競拍來的東西基本都擺在了書房中合適的地方。
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許安然死不肯讓他進來的原因。本來她是想提醒他做好心理準備的,哪知道……
“貓是你帶回來的。”
意外的,律淩辰平靜地說了一句。
意識到他想要說什麽許安然頭立馬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我,是水立方。”
“那,江心是你帶回來的。”律淩辰是蓋棺定論了,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被毀了的天價物品,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慢慢還,未來有的是時間。”而後,他便轉身往外走去,走了沒幾步,“下來吃飯。”
許安然看著律淩辰的背影,仰著脖子確定他下樓之後,才偷偷鬆了一口氣,大步走到貓躺著的沙發旁,看了一眼它熟睡的模樣,有幾分無語。
事情要從她收到的那條短信說起。
是匿名發送的,上麵寫了一個地址,然後是:這兒可能有你想要的。
她把那條訊息給江心看了,江心也十分詫異,然後回撥了過去,竟然無法接通。當時她想著可能是誰發錯了,結果那個號碼又來了一條訊息:關於律門的種種,你想要的,我都有。
她心裏便咯噔了。
律門在律司在世的時候便消失了,知道律門的人也在二十多年前那一場滅門之災中悉數亡故。關於律門,任何人都無從查起,甚至連律淩辰天這兩個遺留下的血脈知道的都寥寥,那個人竟然說,她想要的,她都有。
這讓她有了幾分的擔憂,雖然決定了要孤身前往,但她仍然便號碼交給了江心,讓她去查一查,萬一自己有了危險又或者這個人的存在的確對律淩辰和律氏造成了威脅,這個號碼興許就是突破口。
然後,她一個人去了訊息上標明的地址,是一條很窄很僻靜的弄堂,車子開不進去,她下了車之後,渾身便都戒備著。
弄堂空無一人,她便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並一路打量著周圍是否有可疑的跡象。
誰知,就在弄堂中間處的石板上,躺了一隻巨肥的白貓。
被突然出現在視線中的小生物嚇了一跳,許安然自然有些無語。不過,更讓她無語的是,她一靠近它五米之內,那隻原本四仰八叉躺著小憩的白貓突然睜開了眼,淡綠色的瞳盯得許安然背後直冒冷汗。
想來在這僻靜的弄堂裏,誰會沒事養這麽一隻“高大上”的波斯貓?於是,她給對方發了條短信:朋友,你說的我想要的東西,不會就是這隻大肥貓吧?
那邊很快回複:是。
這時候,許安然隻覺心裏有無數隻草泥馬在奔騰,這人真前衛,送情報用什麽方式送不好?竟然送她一隻貓!
那貓許是看著許安然許久沒動靜,覺得無趣,便又趴了回去,繼續睡它的大覺。
許安然嘴角抽了抽,又給那邊發短信:你在逗我?
那邊回複:沒有。
許安然無語極了,蹲了下來盯那貓盯了半天之後,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想了各種辦法,把貓打包帶回家。
在這過程中,許安然發現了它脖子上掛著的鈴鐺。她盯著那鈴鐺瞧了許久,覺得對方要給她的東西,其實就在這個鈴鐺裏,這才有了人貓大戰三百回合之鈴鐺爭奪戰,戰場就在律淩辰的書房。
……
吃過晚飯之後,書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貓也被“拎”了出來,惺忪的睡眼裏哪裏還有傲視一切的高冷?再加上波斯貓特有的短鼻子,看上去蠢萌蠢萌的。
許安然一臉嫌棄。
律淩辰瞧了半天之後,淡淡地對管家伊萊說了幾句什麽,伊萊輕點頭附和,然後把貓帶走了。
許安然驚,“幹嘛?”
她生怕律淩辰這麽長時間的平靜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心裏早已經盤算好了要怎麽對付這隻始作俑者。
“伊萊帶它去寵物醫院檢查檢查,辦收養手續。”律淩辰坐在沙發上,隨手拿過了一本雜誌翻看。
許安然鬆了口氣,還好那隻鈴鐺早就被她取了下來收在了房間裏。
“過來。”不出一分鍾,律淩辰把雜誌放在了一邊。
許安然趕忙站直了,一臉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走到他麵前時,他伸手拉住她並往懷裏帶,她便順勢坐到了他的腿上。律淩辰好笑地看著她表情僵硬的小臉,“怎麽又是這個表情?”
許安然吞了吞口水,“我……”
律淩辰執起了她的左手,鑽戒的光芒便鑽入了兩人的眼底,他笑問她:“喜歡嗎?”
“喜歡……”這是實話,但是許安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後,語氣立馬變了:“你什麽時候給我戴的?”
律淩辰笑而不語,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肩上,而後更緊地將她圈在了懷裏,“這幾天不要到處跑了,我讓vico準備你的一些戶籍資料,有必要的話你也得出麵。”他在她唇角落下一枚輕吻,溫熱的氣息撲在了她的臉上,“11號,我們去登記結婚。”
10號是許安然二十歲的生日,剛好過法定結婚年齡。可是,剛到年齡就登記結婚,她不就從少女秒變人婦了?
見她半晌未回應,律淩辰的眉心倏然輕皺了一下,而後在她唇上輕咬一口。
“唔——”
許安然吃痛,瞪他,他卻還理直氣壯地命令她:“不準想別的。”
“在想你呢!你也是別的嗎?”許安然捂著嘴,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別想著拿這個話題蠱惑我,說,黑我的資料是怎麽回事?還讓不讓我辦案了?”
雖然前一句話讓律淩辰覺得舒服了不少,但後麵那一句又讓他的眉心平添了幾分鬱結,“那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許安然沉默。
見狀後,律淩辰輕歎:“你翻出聶家當年內部的紛爭,無疑就是在聶湃宣戰。他可不是吃素的人,殘暴起來,沒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這是實話,她知道。能拿自己妹妹的安危來威脅弟弟就範,並以此來奪得聶家的掌權以及總裁的地位,聶湃的確如律淩辰所言那般殘暴。但是,既然確定了他是涉及到“畫境”這個案子的,律淩辰當初是那麽明確地提出一定要找到聶寧兩家涉嫌的證據並以此為籌碼,如今卻又是為了什麽而阻止她繼續查下去?
“不報仇了嗎?”許安然忽然問,“沉寂謀劃了這麽多年,你不報了嗎?”
這一次,換律淩辰沉默了,如大海般深邃的黑眸似有浪濤翻湧,但一眼看去卻又無比地平靜。
不報仇了嗎?
不可能。
二十多年來,每每思及那場無妄之災,那如猛獸一般的大火殘酷地吞噬了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親人,殘忍地他原本擁有的一切剝奪了去。他曾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名門望族之子,卻生生地苟延殘喘了那麽多年!
所以,他說:“報。”
此仇不報非君子。
這是他和律淩天苦苦支撐了這麽久以來謀劃的事情,他要奪回原本就屬於律氏的一切,要讓那些凶手付出相應的代價。然而,這隻是他的血海深仇,隻是他應該要背負著的包袱,現如今,他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今天在公司的時候,他接到了宋汝卿的電話。
那邊的態度很是強硬,似是捏準了他的軟肋一般,說,若是專案的那幾人繼續徹查下去,那麽你我的合作可能要崩盤了。
想必他是已經知道了沈東馳已經徹查出了尹赫那個案子竟有那般大的漏洞。恐怕沈東馳已經開始懷疑,法醫組是否有人有意而為。沈東馳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放蕩不羈不務正業,但實際上他的人脈甚廣,橫跨了六大洲以及各個行業,都有他熟識的人。所以一旦他有心想要查,一點也不難。
而聶徹雖然被聶湃扼住了要害,卻也的的確確清楚地知道了許多事情。聶徹也不可能是坐以待斃的主兒,他雖表麵做出了妥協,卻也是一頭沉睡的雄獅,逮住了機會便可能會撲上來咬住他們的咽喉。
這兩個人他都無法阻攔,便隻能朝著許安然下手。
宋汝卿很直白地說,聽說長淵當年給他的小女兒取名叫做“多樂”,看來他應該是很喜歡那孩子才對。就是不知道,如果長淵知曉了多樂還活著,會如何打算。
對此,律淩辰沉默了許久後,隻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複:我會看著辦。
是的,事到如今,他也隻能看著辦了。江檸那邊對於尹赫的死因與宋氏的關聯卡在了瓶頸,顧問也查不出當年律門與聶氏究竟有何淵源,為什麽聶湃會說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樣的話?還有,一個很可疑的人——金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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