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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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林間鳥獸四散,喊殺震天,由於江離然傷勢未愈,現在的第三步軍還是由金羽領導。

    騎著流星馬,少年指揮著軍隊四處衝殺,奮力揮舞著長槍,手中的槍雖然冰涼異常,飛濺在他臉上的鮮血卻無比的熾熱。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溫度的落差,長槍來回掃蕩,插穿著敵人的咽喉,胸膛,腦袋等重要部位。不停的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殺氣浮現,少年的長槍好像是發狂一般,不肯停下,所過之處,敵人的慘叫和兵器的碰撞的頓響聲不絕於耳,深深刺痛著他的耳膜。

    空氣中,戰場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怒吼聲,悲鳴聲,哀嚎聲,骨頭被砍斷的聲音,咽喉被刺穿的聲音……,盡管玉龍山的人馬抱著置死地而後生的決心,可麵對這一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軍隊,弱小的他們在沒了人數優勢的條件下,就像是群羊與群狼的正麵對抗,結果不言而喻。

    夜南天麵色冷峻,這樣激烈的對陣讓他體內熱血沸騰,盡管齊軍士氣如洪,完完全全的壓著玉龍山的人打,但是在強烈求生意誌的鼓舞下,玉龍山的人馬沒有一人後退半步,因為他們心裏明白,此戰隻許進,不許退,隻有進才能在齊軍的阻攔中打出一個缺口,才能殺出重圍,逃出生天。

    殺戮的血腥味在新鮮的空氣中彌漫,夜南天身處大軍的後方,漆黑的眼眸宛如鷹眼般四處觀察這戰場上每一個角落。

    正前方鄭落身先士卒,大刀在他的手中左右揮砍,其身後跟著一眾齊軍的將領,那裏廝殺最嚴重,那裏的玉龍山士卒死傷慘重,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隊伍的右邊,那裏的齊軍以西軍為主,北軍為輔,在那裏所有的焦點都在那名銀發飛揚的男子身上,一人一劍一馬,他仿佛是從地獄而來的魔鬼,劍意釋放出來,一眾玉龍山的部隊盡數被碾壓。

    舉目看去,夜南天望著那眉宇間和俞勁有幾分相像的男子,嘴角發出陣陣寒意,俞勁的兒子打法跟他真像啊,嗜殺成性,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就這股狠辣勁,完全和俞勁如出一轍。

    最後看左邊,那裏的戰鬥同樣的焦灼萬分,金羽,金霖,祝天雄,楚黎,蘇淺等一眾將領策馬飛馳,殺的玉龍山的眾人人仰馬翻,局勢完全一邊倒。

    夜南天拽了拽衣領,微微動了動手上的馬韁,戰馬動了動馬蹄,作為一員曾經帶著十幾萬大軍征戰的將領,廝殺他見過的太多太多,朝著俞永年的方向看了看,他似乎決定下了突圍的方向。

    回身瞥了眼身後巍然不動的寧缺等人,他低聲道:“待會跟著我往左邊突圍出去,那裏西軍雖然驍勇,可高手不多,俞永年由我親自應對,其他人不足為懼。”

    身後的一眾人欣然點頭示意,他用力揮動馬韁,夜南天胯下的戰馬接受到了主人的指令後,一個飛躍,騰的一下向著左邊的齊軍奔去。他提起手中的寶劍,一口氣砍翻了數人,劍影飛速轉動,凡是阻礙他前行的齊軍,都被他像稻草一樣砍成了好幾段。

    作為一名上位先天的武者,縱使尚未痊愈,還不能發揮出百分百的實力,可要對付齊軍的士卒還是輕而易舉的。

    “所有人跟著我走!”夜南天扯著嘶啞的嗓子,大聲喝道,玉龍山的人馬見他出手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源源不斷的往左邊匯湧而去,鄭落,金羽看著殺入左側齊軍中的夜南天,皆是駕馬往那裏驅馳,怎奈人流實在太密集,動了半天也不過行了堪堪百米。

    一劍又撂倒幾人,夜南天看著與自己越來越近的銀發男子,一劍斬退身側靠攏而來的齊軍,火速的從馬背上那起一柄長弓,利落的抽出兩支利箭,眸子緊盯的俞永年,全身靈力迸發,隻聽咻的一聲,箭羽便脫離了長弓,向著俞永年射去。

    他這一射勢大力沉,澎湃的靈力匯入箭羽中,發出嘶嘶的轟鳴聲,聽了就讓人膽寒。

    本來夜南天是打算三箭齊發的,不過轉念一想,他昨日身心受創,若是強行射出三箭的話,隻怕會身心俱疲,到時候萬一碰上什麽麻煩,恐怕應付不了,思量了一番後,他才少拿了一支箭羽。

    不過即使是兩箭,這兩箭的威脅仍是凶險刁鑽,一箭在前奔著俞永年的左胸而去,另一箭緊緊尾隨,兩箭相差不過毫厘。

    他早已注意到了對方拉弓的動作,隻是這兩箭實在是太快了,快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兩支箭羽猶如兩道銀光,風馳電掣般轉瞬便已迫近,大驚失色下,根本沒有多想下意識的提劍阻擊,真氣迸發,箭與劍的抗衡中,長劍應聲而斷。

    砰的一聲,第一支箭已經撲的刺穿了他的鎧甲,殷紅的鮮血從那裏湧出,迅速蔓延開來,若不是長劍抵去了不少力道,不然的話,箭羽恐怕已經將他的心髒貫穿。

    俞永年眉頭微微皺起,生死之間,倒吸一口冷氣,忍著箭羽衝擊帶來的劇烈疼痛,將身子微微一側,第二支箭羽貼著他的腋下呼嘯而過。

    饒是如此,箭羽帶來的靈力波動,還是對他的腋下造成了不小衝擊,那靈力帶來的衝勁把俞永整個人都轟下了馬。

    夜南天看著翻滾下馬的那道身影,撫了撫劇烈顫動的胸口,剛才拉弓動用的力道,多少還是牽扯到了傷口。

    俞永年的落馬,還是引起了西軍眾將士的注意,為了他的安危,眾將士迅速朝他靠攏。

    俞永年狼狽的起身,吐了口吐沫,唾液中帶著腥紅的血絲,隨意的掃了一眼傷口湧出的鮮血,他的臉色此刻白的好像死人一般,周圍一眾西軍護衛在他的身邊。

    趁著俞永年受傷,西軍護衛他這個間隙,夜南天寒氣四溢的寶劍高舉,縱馬一躍奔向兵力最薄弱的地方,他全身的氣勢擰成一股,率領著玉龍山的人馬很快就打出了一個缺口。

    在看到生的希望後,玉龍軍的士氣大振,越戰越勇,等到鄭落等人殺到時,隻見缺口的最前方已經沒了夜南天的身影。

    俞永年瞅著陸續逃離的敵軍,右腳剛邁出一步,腳上一陣刺痛傳來,身子一下子蹲了下來,他臉色猙獰,大口的喘著粗氣,豆粒大的汗水不斷從臉頰上低落,雙手捂著右腳,愣是一句叫喊聲也沒喊出來。

    剛才從馬上跌落,他的右腿應該是摔斷了,而且摔的還很嚴重,眼巴巴的看著夜南天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眼底閃過一抹濃濃的不甘。

    鄭落,金羽到來後,很快又將缺口堵住了,“該死的……”鄭落望著夜南天逃離的方向低低咒罵了一句。

    餘下數千玉龍山人馬被上萬齊軍包圍住,在沒了主心骨的情況下,士氣一下跌落到了穀底,“放下武器,投降不死。”鄭落看著陷入驚慌的敵人,怒吼道。

    聲音洪亮而粗獷,聲音傳入玉龍山眾人的耳中卻宛如天籟,好似黑夜中的一絲曙光般,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放下武器,一眾玉龍山的餘卒聞風而動,跟著就放下了武器,很快這數千人盡數都放下了武器。

    鄭落對著吳遙,蘇淺使了使眼色,二人立刻帶著本部齊軍開始收押降卒。

    金羽翻身下馬,箭步一邁來到了俞永年的身邊,在看到他臉色慘白,胸口上插著箭羽,他冷靜的扯下自己的一小塊衣服,正欲拔出箭羽時,俞永年出聲道:“金羽不能拔,這箭羽的箭頭尖銳帶勾,若是貿然拔出來,血隻會流的更厲害,還是等大夫來了,讓他們來處理。”

    他的聲音還算平靜,但是從微微顫抖的手指中可以瞧出他此刻難掩的痛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