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林肖、白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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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良歡的耳朵已經很嚴重,醫生安排了立即手術。楊崢帶著仔仔趕過來,仔仔看見肖禾就直接衝過去抱住他,眼裏噙著亮汪汪的濕意:“媽媽她怎麽了?”

    肖禾伸手覆住他柔軟的發頂,沒有過多解釋:“媽媽耳朵不舒服。”

    “嚴重嗎?”仔仔還是很擔心,肖禾搖了搖頭便沉默下來,攬著孩子的胳膊緊了緊。

    以前四年的時間他幾乎都呆在江市,離婚之後,肖父肖母開始幹涉他的婚姻,這也讓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羽翼未滿的事實。所以他主動申請了調職江市,要徹底擺脫父親的鉗製。

    四年裏一邊發展自己的事業,一邊調查林勝東的案子,還替林良歡找到了親生母親陸榆林。借此給彼此一個沉澱的機會,他以為四年後會不一樣,自己的努力也能將兩人間的距離稍稍拉近一點。

    可是此刻他才發現,他和林良歡的問題遠不止這些。

    在江市的四年,他極少回家,和姚堯更是從未見過,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姚堯在背後居然花了這麽多心思,親近母親,或許還做了些別的?現在甚至嚴重威脅到他和林良歡的關係。

    一個剛出校門的小女孩,居然有那麽多的心思。

    肖禾神色漸冷,坐在那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楊崢和尚玫在遠處說話,尚玫看著楊崢疲憊的神色微微斂了斂眉:“你沒事吧,公司財務的事還沒解決?我可以——”

    楊崢抬了抬手:“已經和銀行談得差不多了。”

    尚玫欲言又止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看了眼肖禾的方向:“肖禾的母親這次過分了,居然用肖禾的名義委托律師發了律師函,怎麽會有這麽霸道的母親。她這不是給肖書記抹黑嗎?肖書記可從沒用過自己特權。”

    肖禾的父親剛正不阿,口碑向來極好,連尚玫都忍不住感歎,肖母為了拆散肖禾和林良歡,居然不惜用這種手段。

    楊崢皺眉看了眼和孩子坐在一起的肖禾,並沒發表意見,隻說:“如果他處理不好,就真的不配良歡過去那麽愛他。”

    尚玫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處理好了,你甘心放手?”

    楊崢唇角緊抿,卻並未回答。

    尚玫看他這樣,也暗了神色沒再追問。

    手術很順利,幾個人呆在病房裏就顯得格外擁擠,卻彼此都搭腔,隻有仔仔握著林良歡的手,趴在床邊不停給她吹氣:“仔仔給媽媽呼呼就不疼了。”

    林良歡看著孩子這副樣子,覺得身體上的痛和心底的疲憊都好像煙消雲散,這麽可愛的孩子已經是她生活的唯一慰藉了。

    尚玫看了眼時間,提前告辭:“我還有個手術,良歡好好休息,我忙完再來看你。”

    林良歡虛弱的應了聲,收回目光時意外的發現楊崢正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尚玫離開的背影。

    楊崢再回過頭來,就發現林良歡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麽,他心下有些慌亂,勾唇笑了笑:“想吃什麽,我去買。”

    林良歡看了眼在一旁始終神色緊繃的肖禾,對楊崢說:“普通的白粥就好,別的也沒胃口。”

    楊崢知道她有話要和肖禾說,哄著仔仔一起走了。

    病房安靜下來,肖禾慢慢走到她麵前,千言萬語在心頭纏繞著,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倒是林良歡先開口的:“我知道爭不過你母親,但是仔仔的撫養權我不會放棄。”

    肖禾難受的看了她一眼:“剛做完手術,好好休息。”

    他說完起身就要走,林良歡焦急的喊住他:“肖禾,我們……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管有多少誤會,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林良歡的每句話都如尖銳的利器狠狠插-進了他胸口,肖禾怔在原地,很久才啞聲說:“我知道。”

    他從頭到尾都知道的,不管是母親將林勝東送進監獄,亦或是他,都不可能改變什麽。所以不需要解釋,背負了四年的包袱,並沒有因為母親一時說出口就輕鬆一些。

    肖禾疾步走出了病房,帶上房門才無力閉上眼,心髒很痛,可是無法緩解。

    而躺在病床上的林良歡,淚水也漸漸淹沒了眼眶。

    對這段年少時偏執的愛情,她始終以為是自己一廂情願,在傷人傷己甚至連累自己至親之後,她始終帶著深深的內疚和自卑感,不敢再隨意探出觸角,如蝸牛一般縮在殼裏。

    這時候知道了真相,這段年少癡狂得到過回應,她已經知足了。

    ***

    肖禾回去的路上先給律師打了個電話撤訴,這個律師他也認識,對方有些言辭閃爍,想來是還忌憚肖母的關係。肖家背景殷實,肖禾向來又是出了名的孝子,對方還在勸慰著:“其實這官司勝算很大——”

    “不需要。”肖禾斷然拒絕,“我爸還不知道這事,如果他知道了,不會容許我媽亂來,你辛苦考來的執照也不想因為這事被牽連吧。”

    對方慌了,連連點頭:“哎,肖隊,你可要在老太太麵前好好解釋啊。”辛苦考來的執照他怎麽會不緊張,可是肖家他也得罪不起啊。

    肖禾也知道這裏邊的彎彎繞繞,並不為難他:“你放心,和你沒關係。”

    肖禾接下來便直接回了肖家,肖母正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好像專門在等他,看他進屋隻沒什麽情緒問到:“她不是裝的吧?”

    肖禾本來就積蓄的火氣,陡然間爆發了。

    他扯下領帶,坐在肖母麵前,神色冷清:“給你看樣東西。”

    肖母皺著眉頭,滿臉狐疑,隻是眼神隨著他拿出的文件袋移動。肖禾把裏麵的東西倒出全都推到肖母麵前:“我以為你隻是把姚堯當小牧的替身,所以不想多說什麽,但是既然你想讓她和你的關係更親一些,那麽我們來看看她有多符合你心目中完美媳婦兒的標準。”

    肖母拿起那堆照片和資料,臉色瞬間沉鬱起來,她抖著手半天說不出話:“這個,真是姚堯?”

    肖禾眼角微微一抬,諷刺道:“應該差不了多少吧,隻是換了套中學製服,五官還是沒怎麽變過。”

    肖母難以置信的把照片扔到一邊:“我不信,姚堯那麽乖,和小牧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怎麽會中學就做出這種事,還……不是一個男人?”

    照片和資料都清楚顯示了姚堯高中時的一段黑曆史,十七八的年紀,居然已經學會和男人玩3p。這事兒當時在姚堯所在的高中傳得沸沸揚揚,還有大批量的豔-照傳了出來,姚堯父母當時既丟臉又生氣。

    正好當時姚堯父親因為工作調動來了水城,之後姚堯在父母的管製下也收斂不少,於是這件事就算是完全被掩埋了。

    肖母震驚的看著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看得她既慍怒又刺目,她暴躁的把照片掃了一地:“她,她居然頂著這張臉……我被她騙了這麽久。”

    “她再像,也不是小牧。”肖禾說完,又從文件袋最下麵又拿出一疊東西,這是他托人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十幾年前的東西,他幾乎不抱任何期望了,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真的被他給找到了。

    “我一直不想告訴你,人都死了,我不想毀了小牧在你心裏的形象。可是媽你已經偏執了,你太想小牧,想得都把她更加完美化,甚至拿所有人和她比較。”肖禾語氣凝重,把東西遞到了肖母手中。

    資料上是肖禾當年被從唐家帶走的照片,看角度大概是路邊的監控探頭拍下的,麵畫不是很清楚,甚至也看不太清人的五官表情,可是具體輪廓辨認還是很清楚的。

    肖禾指了指上麵弓著身子,艱難施力的人:“這是良歡。”

    肖母再次呆怔住:“她、她怎麽會在?”

    肖禾歎了口氣:“當初救我的,其實不是小牧,是良歡。我不知道小牧為什麽要默認,誘導我們所有人是她救了我。可是這就是事實。”

    修長的手指敲了敲照片,肖禾語氣加重:“媽,我知道你本來是喜歡良歡的,不然你怎麽會點撥她,讓她跟我生個孩子呢。如果不是那次發現林勝東是害死小牧的凶手,你會接受良歡的對不對?”

    肖母垂著眼,手指還在不停抖動,她畢竟年紀大了,一時接受不了這麽多的震撼。尤其是肖牧,她從小帶大的孩子,幾乎耗盡了全部心血。

    肖禾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是良歡救了我的時候,真的沒臉再麵對她。媽,良歡當時用的也是林勝東的勢力,林勝東之後還替我擺平了唐家,你一直看不起的親家,其實對我們有恩。”

    肖母茫然的轉過頭,已經徹底的說不出話了,良久才顫聲擠出一句:“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我說了,你信嗎?如果沒有這些證據,你隻當我是在替良歡開脫,這些都是我剛剛拿到手的,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肖禾有時候也會想,到底是天意弄人,還是他真的和林良歡緣分已盡,他們之間,總是差了一步。

    肖母低垂著眼,懊惱的直搖頭:“我、我還是接受不了,小牧不是這種人。就算她撒謊了,可是林勝東害死了她啊,而且林勝東是壞人,我沒錯。”

    肖禾沉默著,以前他也不懂,執著的認為他沒有錯,可是漸漸的,當他心裏已經徹底烙上“林良歡”三個字的時候,他好像連她的感受都明白了。

    原來愛一個人,真的可以感同身受。

    肖母還在混亂之中,肖禾起身要走,想了想道:“如果你還念著良歡救過我,就別再插-手我們的事。我欠良歡太多了,我想好好補償她,她願意或者不願意,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娶,我守著她。”

    “她要是嫁了呢?”肖母情急之下喊出口,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看著兒子的背影,她有種說不出的揪心,好像這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

    “我聽姚堯說,她可能會和楊崢結婚的,林氏都在傳。”

    肖禾苦笑,這種事他已經想了四年了,從不甘到心疼,漸漸趨於平靜。如果她要嫁,如果她幸福,那麽——

    “我遠遠看著她,在心裏守著她。”

    肖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眼睜睜看著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融進夜色。

    ***

    白忱去公司之後,鍾禮清把兩個小家夥哄睡著,離下午去遊樂園還有好幾個小時,她想起四年沒聯係的林良歡和肖禾,心念一動,拿出手機撥了四年前的號。

    索性林良歡沒換號,一打就通了。

    鍾禮清等對方接通,欣喜的喊出口:“良歡,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對麵卻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你是誰呀?媽媽在睡覺呢。”

    鍾禮清記起走時林良歡已經懷孕五個月了,難道這就是她和肖禾的兒子?鍾禮清和孩子相處很有經驗,不大會就和仔仔混熟了。

    仔仔聊了會就告訴她:“媽媽生病了,在醫院,耳朵疼。”

    鍾禮清愣了愣,小孩子說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她急忙收拾了東西準備去醫院。

    兩個小家夥還在呼呼大睡,被吵醒就會像白忱一樣有嚴重的起床氣。鍾禮清索性把他們都交給吳嫂,自己一個人去看林良歡。

    她到的時候,看到楊崢和尚玫在門口說著什麽,正想上去打招呼,尚玫忽然抬手給了楊崢一耳光。

    鍾禮清愣在電梯門口,有些不知所措,還是周圍的人提醒她才慌忙讓路。

    楊崢不是一直都喜歡良歡嗎?那和尚玫又是怎麽回事,看剛才那架勢,怎麽都不像普通朋友的意思,難道這四年兩人間發生了什麽?可是白忱明明說林良歡和楊崢是住在一起的。

    鍾禮清站在拐角的地方,不想上去彼此尷尬。

    尚玫眼眶發紅的走了,楊崢在原地站了會才推開病房門走進去。

    鍾禮清深深汲了口氣,也隨後跟進了病房,進去便看到楊崢在喂林良歡喝水,一時心緒有些複雜。

    林良歡高興的和鍾禮清打招呼,她的氣色好多了,倚靠在床頭笑看著她。而剛才接電話的仔仔正坐在床邊一臉好奇的打量她。

    鍾禮清主動和仔仔打招呼,仔仔還主動抱了白她的胳膊:“阿姨你好和善,我喜歡你。”

    鍾禮清被小家夥逗笑,捏了捏他的鼻梁:“阿姨也喜歡你。”

    仔仔點了點頭,認真說道:“喜歡我的人很多。”

    鍾禮清和林良歡麵麵相覷,仔仔這小孩子真是太早熟了。

    楊崢看他們聊得高興,帶上病房門借口抽煙出去了,他一直神色淡然,雖然話不多,可是對林良歡異常體貼。

    鍾禮清都快混亂了。

    兩人聊了會近況,鍾禮清就開始問林良歡:“你和楊崢他——”

    林良歡想了會,似乎想到了什麽,隻是淡淡笑道:“還是你看到這樣。”

    鍾禮清沉重的點了點頭,她要不要告訴林良歡呢?看楊崢這樣,不太像是腳踩兩條船的,可是萬一最後他再傷害了良歡。

    鍾禮清思忖再三,還是說出口了。

    意外的是林良歡似乎不是太驚訝,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鍾禮清就不好再多說什麽。

    中途白忱打了個電話過來,鍾禮清讓他自己帶孩子去遊樂園,一旁的林良歡驚訝得眼都瞪直了:“讓白忱帶孩子?他,行嗎?”

    鍾禮清神秘的眨了眨眼:“就是要他多和孩子相處啊。”

    林良歡看著她眉眼間的愉悅神采,既羨慕又感歎:“真好,你們最後還能在一起,禮清,你是真的愛白忱了對嗎?”

    鍾禮清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如果以前是被迫,現在真的是心甘情願。四年後的現在,我們都有了個全新的開始,新的起點,良歡,你也要往前看。你表麵上離開了肖禾,可是心卻還鎖在四年前。不管還要不要和肖禾在一起,你都該有新的開始了。”

    林良歡呆怔住,傻傻看著鍾禮清。

    鍾禮清如姐姐般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良歡,我以前也沒法原諒白忱,他對我父親和弟弟的傷害,我一刻也沒法忘記。現在想起來,還是好恨。可是白忱也很可憐,他對我的愛,真是讓我又心驚又心疼。與其彼此折磨,不如我來折磨他好了。”

    鍾禮清說著竟然還露出調皮的姿態,衝林良歡吐了吐舌頭。

    林良歡會心笑道:“我和你的情況,不太一樣。”

    鍾禮清臉上的笑也慢慢收斂,讚同的點了點頭:“對啊,所以你比我還痛苦無數倍,肖隊也很痛苦。”

    林良歡緘默不語,過了會才低聲說:“其實我不恨他,以前還多少有些怨,現在什麽都不剩了。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的,以前還有一個理由支撐我怨下去,現在,我怕自己會心軟。等……我辦完一些事,我就呆仔仔離開,這樣或許對我們都好。”

    “我剛回來你又要走?”鍾禮清瞪大眼,有些驚訝,更多的是不舍和唏噓。

    林良歡艱澀的笑了笑:“肖禾也被我一路牽連至此,現在我們都不一樣了,再回頭,也不是當初的那副樣子,分開,挺好的。”

    鍾禮清還想說點什麽,可是發現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肖禾和林良歡的僵局,無人能破。

    仔仔坐在一旁,瞪著黑黢黢的眼睛看林良歡,片刻後又默默垂下了頭。

    ***

    白忱看著黑了的手機屏幕,頓時一陣頭痛襲來,兩個剛睡醒的小家夥還仰著臉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著他。

    可是帶孩子去遊樂園……

    白忱光是想想那麽多人就眉頭皺的很深,他當機立斷,直接對薑成山揮了揮手:“把剛買的玩具給他們。”

    薑成山轉身就從隔壁的兒童房拿了兩個大購物袋,嘩啦一下,滿滿的兩袋玩具傾瀉在床上。

    安安樂樂眨巴著眼,目瞪口呆。

    白忱看著兩個小鬼驚呆的樣子,特別有成就感,揚了揚眉梢得意道:“高興吧,高興就老實在這裏自己玩,我去洗澡。”

    “不行!”

    兩個原本還在發呆的小家夥忽然騰地站了起來,握著小拳頭義正詞嚴的樣子:“你說好帶我們出去玩。”

    白忱懶懶的解開領口扣子:“我現在又不想去了。”

    “騙子。”樂樂憤怒的指控道,抓起一旁的枕頭扔過去,“小美討厭。”

    白忱輕鬆的接住了枕頭,臉上依舊神色冷峻:“你也討厭。”

    樂樂瞪著眼睛,眼眶發紅,小嘴哆嗦著不可置信:“樂樂最乖了,不討厭。”

    安安看妹妹被欺負了,俯身就拿起床上的一把玩具槍指著白忱:“大壞蛋,你欺負樂樂!”

    白忱眉心動了動,拿槍指他,真不愧是自己的兒子。

    “你想怎麽樣?”白忱起了玩心,抱著胳膊站在安安麵前,薑成山在一旁憋笑快到內傷。

    安安兩條小眉毛緊了緊:“帶樂樂去幼兒園。媽媽說,騙人不好。”

    白忱點了點頭,往他旁邊的床沿上坐下:“可是我現在就反悔了,怎麽辦?”

    安安把玩具槍又往前一點,小嘴動了動:“你、你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哦,我有槍的。”

    白忱眼底有笑意,卻依舊不為所動,他突然發現逗孩子其實也蠻有趣的。

    安安看白忱紋絲不動的坐在床邊,還故意挑釁,頓時手指一用力就扣了扳機。

    一股涼颼颼的冰涼感嘩一下就灑進了領口,白忱被水槍灑了一臉,英俊的麵容還在往下滴水,白忱眼底的笑意傾瀉殆盡。

    他瞪著麵前被嚇到的小家夥,話卻是問身後的薑成山:“裏麵為什麽會有水?”

    薑成山也懵了,白忱還沒被人潑過水呢,這麽狼狽的樣子還好太太不在,不然白忱一定會發火的!

    他急忙遞上紙巾:“我讓導購試了下——”

    白忱一點點擦拭著臉上的水漬,冷冷勾起唇角:“臭小子,拿槍打我?”

    安安被白忱臉上的厲色嚇到,卻堅定的握著拳頭,寸步不移:“我告訴過你的,你不躲開。”

    白忱眯了眯眼,眼神卻是更加古怪,他往前邁了一步,安安嚇得退了一下,沒站穩一屁股摔回了床墊上。

    白忱伸手把兩個小鬼提了起來,一左一右的夾在臂彎裏。

    兩個小家夥奮力掙紮:“大壞蛋,我要告訴媽媽你欺負我們!”

    白忱鼻子裏哼了一聲,大步往外走:“成山,開車,我要帶他們去個地方。”

    “啊啊啊,大壞蛋一定是要把我們賣了,媽媽救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