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橫著寫不直

    “x光，透視眼？有些味道了。謝謝師傅不吝賜教，再來點兒？噢，先敬老鹿一杯，來來來，辛苦了，啊。”

    “得了吧，你，現在我明白了，黃鼠狼拜年，總有所圖。我這懵懂青年就這樣入了你的轂。多少年的心血一句話就賤價出售了，心痛啊。”

    “嗬嗬，老鹿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分享分享，越分越多，贈人玫瑰，手有餘香。”

    “我抱著玫瑰不是可以聞更多更久的香？閑來時還能招招蜂引引蝶，何必非要送人呢，還是一個贈字，我欠誰的了我。”

    “你不欠誰的，是你欠肚子的，隻顧說了，先喝點兒，再吃點兒，嗬嗬，雨嫣還說呢，春節後就想在字上做點功課，你看她他老爸多厲害，立碼就把師傅給找到了，來，老鹿，祝賀祝賀我。”

    “要從雨嫣這孩子來說，那，哼哼，也就罷了。隻是看不慣他老爸一副奸商的模樣。”

    “奸商有兩種，一種為低低買高高賣耍盡手腕，一種就是我這種了，為了更加高尚美好的願望把藏在深閨的好東西掏弄出來，供好人來用，嗬嗬，積德的好事，若被那些視珍寶如糞土的人認為是奸商，那我也認了。”

    “又拽，又拽，還有什麽企圖一並說出來，”

    “嗬嗬，今天下午給一個學生上課，不知怎麽就說到了你，學生說你對語文的理解很有一套。我就隨便的問了問，嗬嗬，就想到了雨嫣你那姪女，正好晚上沒事，一舉兩得吧，你的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雨嫣怎麽有你這麽一個老爹，唉，可惜。”

    “行了，裝夠了吧，我還有問題向你請教，也算是替你姪女問的，說不說？”

    “嗬嗬，看在姪女的份上，你就問吧。”

    “你的德性我還是知道的，麵上在裝，心裏還不知多美呢。我聽學生說，你比較推崇古代的形式，也把這些形式揉搓在現代的語文教學中，據學生說效果還不錯。老鹿，我想知道，你的這種想法是怎麽來的，為什麽你要這樣做？”

    “奸商就是奸商，不直接問問題，卻繞個彎問根源，嗬嗬，你啊，”

    “不跟你逗了，我還真是這麽想的，一個學現代文長大的人，卻用古代的形式教現在的學生，你雖然是學中文的，但學中文的多了，至少在我的接觸中，還真沒有人從你這個角度去理解語文，更沒有人敢在高考語文上來這一手。你既然能這樣做，一定有一個感觸到摸索到了悟的過程。這個過程是我最感興趣的，像你剛才解的那個現字，這是技術層麵的，隻有你想到了，技術層麵的東西才會起作用，想不到，技術的東西也無處安放。”

    “嗯，釜底抽薪之計，這也叫打蛇打七寸，狠啊。老鹿我今兒高興，誌同道合者寡，就小小的滿足一下你的欲，不過你是一個很好的能摸到g點的人，嗬嗬，沒別的意思，莫要想多了。若要說到我的感觸，當然是在教學過程中。我記得當年剛畢業沒幾年的時候，是我第二年教高三，是連續的，啊，送走一個高三，又接上一個高三的這種。其實我在送走自己的第一批高三學生時，心中就有了一些感觸，隻是不明朗。第二個高三快結束的時候，就是四五月份的時候，應該是在一、二模之間吧，一個很刻苦很勤奮的學生找我補課，這個學生的成績不算很突出，就在上不意外不上也在情理之中的這種。在補課的過程中，我感覺很吃力，在對語文的理解上，這個學生似乎總有一層若有若無的窗戶紙隔著，實際上有這種狀況的學生不在少數，你若說他明白，運用時又踩不到點上，若說他一點不理解，卻也還能說個一二。當然，包括我，很多人隻是籠統地歸結為基礎不好上。就是這個基礎讓我有了思考，在語文上，基礎指什麽，由哪些知識點組成，怎麽針對基礎不好的學生在短時間內來個突破，這就成了我不斷思索探索的主攻方向。”

    “是，是，老鹿，你點到了點子上，我現在明白你教過的學生一說到你時就有些興奮的原因了，你摸到了g點兒了，嗬嗬，借用你的語言用一下。基礎，不管在哪一科上，都存在這個問題，基礎是什麽，組成基礎的有哪些原素的問題。”

    “這是我在教學中遇到的困惑。再說我上大學的一些經曆。經過中學層層的壓抑，上大學後終於可以揚眉劍出鞘了，我到圖書館裏找書看，什麽書都看，甚至物理化學手書我也翻翻，嗬嗬，那是一段很明媚的日子。在這期間也接觸了一些書，若不是當了教師，這些書可能一點用處沒有，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一隻手在拔弄著路標，當你走到某個點的時候，你以前做過的一些事情有意無意地成為了你如何走怎樣走的導引。”

    “這段話，有些玄，不過我能明白，非有閱曆的人不能明白。嗬嗬，先在臉上貼點金兒。”

    “是，老康，我的這些想法當年與一些同組的老教師探討時，就碰到了一堵牆。不過，我的這些摸索到的東西還沒有展開，我就離開了原先的學校來到了帝都。在帝都，我的想法日趨明朗，也漸臻完善，後來就慢慢地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思路。”

    “這套思路真正被認可，還是剛來帝都的第二年。當時一家公司想針對初三的學生組一個班，老康你也知道，想組這樣的班，不少公司是先把家長組織起來，由教師向家長講講思路，讓家長看看教師的水平能不能幫助他的孩子提高成績。”

    “你就被抓壯丁了？我記得你不教初中的。”

    “嗬嗬，是。當時我就推啊推，人家說了，鹿老師你是給家長講不是給學生講，效果好與不好與你無關。真的與我無關嗎？嗬嗬，聽聽就好當不得真。老康，當時我也犯難了，就你了解的這些，我的這套思路有些與眾不同的，而我又認為是很有效的，你說我怎麽去給家長們講？”

    “家長就是一群風中搖曳的草，他們想提高孩子的成績，他們不知道怎樣能提高孩子的成績，但似乎他們心中又有一個海市蜃樓般的框架，這就使得不少家長既盲目又自我。你的這些為難在麵對家長時確實有秀才遇上兵的尷尬。”

    “是啊，初中我沒教過，各種不明確也讓我無處下手，後來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腳，拚了，家長畢竟是家長，是成年人，不少人的學曆也不低，大道至簡，其中的奧妙我相信家長是能領悟的。”

    “你就按你的思路去講了？效果怎樣？”

    “嗬嗬，講完後我就匆匆離開了，還沒到車站，電話就打過來了。一個家長是人大新聞係的教授，她說你們這個班組不組得起來我不管，這個老師我要定了。老康，學費與高三的等同，嗬嗬。我感謝這位家長，她讓我第一次對我的思路產生了信任。”

    “是大學教授，還是新聞係的，你運氣不錯啊。”

    “是，這麽多年以來，這位家長我始終在心裏默默地感謝著她，沒有她，我對自己摸索出來的這套思路說不定還處在忐忑之中。”

    “現在該說說了吧？嗬嗬，我也有些等不及了。”

    “實際上無他，老康，就像剛才的那個現字，他就在那裏，他就是那個樣子。真的不需要我們發揮聰明才智去探去索，就看你是不是尊重他。”

    “什麽意思？不過這個現字，確實有些像你所說的，他就是那個樣子，隻要按他的樣子去做就好了。噢，老鹿，你是說你隻所以喜歡從古代的角度以古代的形式來講語文，其實是從他本來的樣子來講的，是這個道理吧？”

    “對啊，這就是我說的語文的基礎是什麽，弄不清基礎是什麽，還怎麽去夯實基礎，連隔靴搔癢都算不上。”

    “從古文裏找？我似乎明白，但到底是什麽呢？”

    “我問你一個問題吧，不能讓你成為一個問題老師啊。”

    “一語雙關，嗬嗬，處處陷阱。洗耳恭聽，請上問。”

    “老康，你寫字時能把這行字寫直嗎？”

    “寫不直。嗯？這是什麽問題？這與現在的話題有關嗎？”

    “老康，我到你家時看到一些條幅之類的書法，是你寫的吧？”

    “是啊。”

    “你的毛筆書法還是不錯的，沒思考過現在的橫寫與豎寫之間的差異？”

    “咱們的眼睛是橫著長的，當然橫著寫看起來方便。”

    “是這樣嗎？”

    “不是這樣嗎？”

    “哈哈，先放一放這個，回到橫著寫為什麽寫不直這個問題上，老康，你是理科出身，從數理這個角度說說是什麽原因橫著寫寫不直？我記得小時候為了寫直想了不少辦法，當然最好的方法是在白紙上打上線，或者折疊出折來。”

    “你這一說，小時候寫字的親切感油然而來。橫著寫，為什麽寫不直呢，它為什麽呢，哈哈，老鹿，你閑著沒事怎麽淨搞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稀奇古怪嗎？這個問題隻是另一個問題的引子，哈哈，一條繩上的螞蚱，好幾個螞蚱呢，有你炸著吃的，莫急莫瘋莫刺，一個個的來。我先吃點兒，肚子還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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