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招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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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昭大笑兩聲,將衣角塞入腰間,右手一拋,翡翠玉笛橫空而起,奏起悅耳的曲兒來,眾人紛紛望去,他嘴角輕揚,眼神卻是淩厲,飄飄然,落到了秋翌左側船上。
沈嵐急道:“他這般張揚,不怕泄漏了身份去?!”說罷,跺跺腳,瞧著謝水橫,努嘴道:“既然他都去了,老頭,你也別攔著我了。”她眼珠兒一溜,笑盈盈地踏江飛去。
謝水橫輕聲一歎,可看著張寧不悅的樣子反而好笑,道:“你這小夥兒怎的不去?”
張寧紅了臉:“我年紀還小,不娶媳婦兒。”
葉文昭的翡翠玉笛在空中轉了十來轉,打中船中的五六人後又飛了回來,玉笛在手中把玩,眉宇之間又添了幾分瀟灑氣度。
沈嵐輕點碧波,足下生風,款款而來。
岑灝在樓上一見,不由笑道:“眉如遠山秀而大氣,膚若凝脂細嫩潔白,目光流轉,仿若星辰,嘴角微揚,狡黠靈動,此女不鬧上一鬧才是奇怪。”
鐵牛看著主人喃喃著,不由也多瞧了兩眼,可他卻未見有何女子,不禁奇怪。
場內,葉文昭悠閑地坐在大船蓬蓋上,並不動手,像是看戲似的,對下麵之人指指點點,一會兒“小心後背”,一會兒“快快左移”,可眾人爭吵打罵之聲繁雜,哪兒有空聽他講話,即便聽到了聲音,也不知是在說誰。
葉文昭歎息一聲,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無奈模樣,隻得親自動手。隻見他撥起這人的右手一出拳朝一人臉上打了下去,又撩起那人的腿把另一人給踢了出去,一來一往,大家便都不知此人究竟是敵是友,竟群起而攻之,葉文昭沒料到如此場景,自己一番好意,卻變成了眾矢之的,隻聽沈嵐在另一船上大笑,葉文昭斜睨了她一眼:“看本公子如何收拾他們!”
葉文昭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可這是在船上,不如地麵,行動之處頗有阻礙,晃晃悠悠,恁是削弱了一些本事,但這也是羅員外的高名之處,若女兒這般輕易被娶了去,他心裏可不樂意。
不過葉文昭也隻是笑了笑,無需多久,便適應了環境,動氣手來,虎虎生威,有時故弄玄虛在人家後背一喝,根本沒有動手,那人便一個不穩,落了水中。
沈嵐輕身一躍,跳到左邊船舷,腳下一用力,大船竟往左邊翻去,羅員外驚得大叫:“危險危險!”沈嵐大笑,玩得不亦樂乎,站不穩的紛紛搖晃著跌了下去,還有人竟是被人扯了下去的。沈嵐不待眾人站穩,又輕輕一躍,跳上了右邊船舷,船上之人更是暈眩。她仗著自己輕功絕佳,一搖一晃,一來一去之間,將船中大半多的人都晃了下去,羅員外見大船未翻,深深呼了口氣,又瞧著沈嵐俊俏模樣,功夫也這般厲害,笑得極是燦爛。
沈嵐見另外四艘船上人數三三兩兩,自己也不甘落後,憋足了勁兒,內力一發,足下用力,大船傾斜,幾乎要翻轉過去,這下,落船之人更是多了,在場之人驚呼,沈嵐卻腰間一擰,自船外斜飄而去,跳到另一邊的船舷,船上隻剩不到八人,沈嵐站在船邊,拍拍胸脯,順了順氣,道:“你們還是下去吧。”
其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爽,卻也無法,隻得認輸。
祝權嵪見到葉文昭和沈嵐,氣憤不已,那漢子卻爽朗地笑道:“今日船上之人都是高手哇!”他打量了幾眼秋翌和葉文昭,又將眼光落在沈嵐身上,眼底笑意頗深。
秋翌拱手道:“幸會幸會,在下秋翌,敢問閣下是?”
漢子聽罷,忙拱手回禮道:“可是輕雲峰沈大俠高徒?”他笑了笑道:“在下山東二十八寨寨主郭振山是也。”
沈嵐叫道:“哎呀大師兄,他就是你說的郭振山啊?!”她仔細端詳起郭振山的樣子,笑嗬嗬道:“原來土匪頭子是這般模樣,真是霸氣!”不由地豎起了拇指。
祝權嵪見無人搭理自己,指著葉文昭憤憤道:“你個虹定門的臭小子,今日竟敢和老子搶媳婦,不知好歹!”說著,竟跳到葉文昭這船上來,不由分說動起了手。
葉文昭巴不得他率先動手,玉笛一橫,將祝權嵪的爪子抵擋了回去,祝權嵪上次輕敵,吃了虧去,這下更是不敢怠慢,腳下一提,踹那葉文昭的膝蓋,葉文昭索性一腳抬起,趁勢將其腳腕夾在自己腳踝之間,淩空翻轉,祝權嵪吃痛,躬身向前往葉文昭胸口抓去,這是直取心窩,沈嵐看得急道:“好狠的烤全豬!”
葉文昭不緊不慢,反身一躍,好一個鯉魚躍龍門,看得眾人叫好!
祝權嵪氣得咬牙,欺身而至,招招狠辣,皆是叫人稍不留神就要失去性命的招數,葉文昭嚴肅待之,兩人近身互博,一時僵持不下,葉文昭眉毛一挑,笑道:“看好!”祝權嵪欲一爪按進葉文昭肩膀,怎料葉文昭身若遊蛇,自他身前一轉,腳下沒動,一瞬之間,身子到其身後,伸手一抓,捏住了祝權嵪的鼻子,祝權嵪後背一震,說時遲那時快,葉文昭恰好躲了開去,祝權嵪怒道:“虹定門的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了你!”
葉文昭笑道:“這招跟虹定門真沒關係,是我自創的,叫豬鼻子裏插蔥,裝象!啊,哈哈哈哈!”
大船上的人笑得人仰馬翻,合不攏嘴。
葉文暄看得急了:“爹,他這樣下去可不得了!”說著便要起身動手,葉敬卻攔住他,搖搖頭道:“你去做甚?”
葉文暄記起那日客棧的事,想來自己的心思父親是一目了然,當下便不敢再多言語。
尹慶澤道:“葉門主,這小子學得各門各派的武功,也不知是何人,非得抓來整治一翻才好,否則不知多少幫派要受其毒害!”
葉文暄臉色變得極是難看,尹幕珊見著沈嵐,想到那日的場景,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胸口堵得甚慌,四下尋起岑灝身影來。葉文暄瞧她心不在焉的模樣,眼神四處打探,心下了然,附在她的耳邊輕輕道:“尹姑娘莫要擔心。”
尹幕珊耳根子一紅,低聲嗔道:“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但見葉文暄嘴角咧開的一抹笑意,心驀然跳得快了,趕緊別過了臉去。可葉文暄望著江中情形,心頭卻沉了下去。
正值葉文昭得意之時,岸上飛身閃過一個身影,伴著那人的大喝之聲,葉文昭道:“哎呀,郝幫主怎的也來湊這種熱鬧!”
郝端青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這般巧,看我不取你狗命!”她劍花一挽,挑起江水,便是一個強勁的攻勢,朝葉文昭打去。
羅員外哪知會鬧出這麽一出,當下勸道:“今日小女擇婿,還望大俠們高抬貴手啊!”可是沒有人理會他,他隻得叫出家仆來:“你們,你們趕緊去阻止啊!今日要是壞了小姐的大事,看我不宰了你們!”
他氣得朝一仆人踢去,其他人看到,趕忙屁顛屁顛地駕著小船來到打鬥的大船之上,可是葉文昭和郝端青各自一個飛身,又跳到了祝權嵪的船上,叫仆人們好生為難。
祝權嵪見來人也是要取葉文昭的命的,心下樂嗬,想著什麽時候好插上一手,一同幹掉他去,不料秋翌喝道:“祝權嵪你莫要以多欺少!”
他的話音剛落,郭振山叫道:“大爺我來會會你!”說著,縱身來到祝權嵪的船上,一時,兩兩想鬥,人影疊錯,岸上之人隻道是為了羅小姐大打出手,雖不知這郝端青是何人,卻也沒做多想,看得好不熱鬧,時不時還歡呼起來。
郭振山對著祝權嵪還算輕鬆,祝權嵪招招是取人性命的手段,擊向他的後背,他眼神一凜,瞪大雙目,並未轉身,反手一拳,對上這犀利一爪,神色頗是淩厲:“你是從何學來的這種毒辣招數?”
祝權嵪雙眼一眯,閉口不言,手腕一轉,朝郭振山腳下一提,鞋底在陽光下一閃,亮得人眼睜不開去,郭振山閉眼一瞬,胸口被祝權嵪劃破了一道,待反應過來,人已經踏波離去了。
沈嵐叫道:“又是這般小人行徑!”說著便和秋翌一同上前關心。
這邊葉文昭與郝端青難分上下,讓三人甚是擔心。
郝端青的長劍化作蓮花,堵得葉文昭避無可避,葉文昭眉頭一皺,跳將起來,郝端青追去,一上一下,一劍一笛,相擊出極妙的火花來,長劍襲來,玉笛相迎,笛以圓孔束縛住劍尖,郝端青臉色一變,不料玉笛帶著自己的長劍挽起一道劍花。
沈嵐叫道:“莫要生事,快逃!”
說罷,將葉文昭衣袖一扯,和秋翌、郭振山紛紛飛向岸上。
怎奈,憑空又殺出個葉敬來,將葉文昭攔住,沈嵐不急反應,被秋翌拉著上了岸去,三人在岸上隻見葉文昭殺得眼紅,郝端青在旁看著叫好,葉敬一臉肅穆,打得葉文昭毫無招架之力,沈嵐欲要上前解救,卻被謝水橫攔了下來:“他倆既是父子,便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快隱起來。”
沈嵐聽後,隻得往人群中隱去,隻是一顆心裏七上八下,還是不能放下心來。
江上兩父子鬥得水生火熱,葉文昭麵上風輕雲淡,可心中暗自著急,自從客棧一事之後他自認為已經將各派武功招式參悟透徹,取之精華,自成一派,但許多招式使用起來頗感吃力,速度一慢便叫人有了可乘之機,如今又是葉敬這樣的強敵,他心中忐忑。
眼下,葉文昭使出的是由蓮花幫的“生蓮劍法”衍生出來的“玉笛橫吹破春風”,怎奈玉笛使得有聲有色,可也錯漏百出,常人不以見得,葉敬卻一眼便瞧出了門道,他長指擊去,直取葉文昭手腕,葉文昭心下既是驚又是惱,此番若被製住,可是一輩子再不得習武了!他暗自咬牙,麵上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無賴模樣,葉敬看得越發憤怒。葉文昭一招麒麟掌朝葉敬攻擊而去,掌風呼呼,掌心若火般炙熱。
葉敬怒道:“以奇焰門的招式來對付我會不會太小瞧了我去?!”
說罷,他大袖一揮,一掌迎上,也以麒麟掌抵之。
郝端青看得心驚,這位年輕男子雖是會得各派武功,但並非精妙,取勝之法在於“靈巧”二字,可他此番將麒麟掌使出來倒是神色兼備,一時叫人越發看不透徹。
兩掌相對,僵持了一會兒,葉敬眼睛一眯,俯其耳畔,狠狠道:“你認不認錯?”
葉文昭咬牙道:“何錯之有?葉門主倒是告訴我呀。”
葉敬冷哼一聲,內力一發,葉文昭抵抗不住,“啊”地一聲叫喚,竟被打得飛出了船外,隻聽重重地“撲通”一聲,掉落了水裏,葉敬也相繼跳了下去。兩人同一時間,皆不見人影,江麵波瀾不驚,安靜地出奇。
正當眾人慌亂之時,一陣笑聲傳來:“啊哈!羅小姐我帶走嘍!”
聞聲望去,有人喊道:“浪子原中寒!浪子原中寒!”
羅員外失聲痛哭倒在船板上,對著遠去抱著自己女兒的男子呼喊:“不要啊!不要啊!”
郝端青見罷,怒道:“哪裏逃!”說著,拔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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