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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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灝道:“你如今可以與我統一戰線,到時,若飛鷹幫陰謀失敗,我們就得兵戎相見了嗎?”
逃花生生扯出笑來,顯得苦澀無奈,卻又極是歡快地道:“其實,我很渴望與你正麵交手,不然,心裏實在很不舒服。”
岑灝撓撓額頭,將目光移到尹慶澤處:“我的確在劍池下尋到了另一個出口,並且,找到了一樣東西。”他無奈地掏出懷中的珍珠道:“但是,我真不知道它有什麽用。”
尹慶澤遠遠地看著珍珠,嘴角一勾,道:“二少不會不知道的。”他雙眼一眯,劍光一閃,劍身橫著董英的喉嚨。
郝端青喝道:“你這是作甚?!”
尹慶澤道:“問二少就知道了。”
岑灝皺眉不語。
謝水橫從人群中走出來,雙手負於身後,神色凜然:“你認為,一個人的性命會比夜漠流沙重要?”
“謝大俠你這是什麽話!”郝端青急道。
尹慶澤眉頭一挑,頗為得意道:“自然是夜漠流沙重要了,而且,重要地多了。”
“哼,那你還想怎樣?識趣的就趕快放了那個小姑娘,犯不著白白丟了一條性命。”
“哈哈哈,謝莊主,你是不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些!”
眾人一看,說話的是李計,他和葉敬緩緩過來,葉文暄隨後而來,剩下的就是岑灝在劍池下救出來的十幾名飛鷹幫下屬,和奇焰門子弟。而被他們捆綁著一同出現的是蓮花幫先前失蹤的四名弟子和黃蕊師妹,還有,張寧!
“阿寧!”秋翌和沈嵐幾乎同時叫出了聲。
郝端青喝道:“真的是你們!為何要綁我蓮花幫子弟,是覺得我郝端青是女流之輩便好欺負嗎?!”
“郝幫主息怒。”李計道:“自然不是看你女流之輩欺你,相反,我們很看重蓮花幫。”隨即他看向謝水橫道:“謝莊主,不知此時還會覺得夜漠流沙比較重要嗎?”
謝水橫對他這樣的語氣實在深惡痛絕,沈嵐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表情凝重,謝水橫歎了歎道:“神算使何必用莊主這個稱呼來激我呢,夜漠流沙本是先人救世而生,如今卻成了禍害。嗨,不知你算沒算過你飛鷹幫得了夜漠流沙產生的禍亂和這幾條人命比起來,哪個更嚴重些?用他們來威脅,你們才是想得太簡單了。”
“爹……”沈嵐看著張寧忍不住哽咽道。
秋翌緊握雙拳,定定地看著張寧,不知如何是好。張寧五歲進山,三人一起十一年,這十一年來,相互打鬧、哭泣、歡笑、成長,如手足一般,叫沈嵐和秋翌如何忍心不管?
李計不疾不徐道:“楊姑娘,你說,你看到了什麽?”
楊夢藝被人一推,摘下口中塞的布團,她喊道:“紫瓊派上下全部被抓了,世靖幫近一半弟子淪陷,飛靈派也被困了!連英派和天絕門早已經投奔他們了,師父!他們勢力太大了,唔唔唔一一”
這話一出,即便在場之人已有了準備,可戴夏怡還是幾乎痛哭出來:“我二叔他們呢?!”
葉文昭忙扶著她的肩膀,輕輕道:“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秋翌道:“阿寧,這是真的?”
張寧連連點頭。
葉文昭怒道:“這飛鷹幫將各個門派都收了,不正可以一統江湖了嗎?還有夜漠流沙作甚?!”
李計哈哈大笑:“得夜漠流沙者得天下,王者坐上最高位若沒有夜漠流沙在手,如何高枕無憂?”
逃花道:“可是,得了夜漠流沙也未必就高枕無憂了。”
李計道:“這個就不勞逃花長老費心了。”
岑灝冷冷道:“你想怎樣?”
“方才說了,我們要夜漠流沙。”李計道。
“你將他們放了,我把珍珠給你。”
“二少是將我當三歲孩子嗎?今日之事,我可不想再次上演。”李計道:“我知道,以二少的智慧若得不到夜漠流沙,那天下就沒人可得了。”
“李計你好狠啊!果然是神算使,以二少心性,他得到了夜漠流沙定會為了救人交給你們,若得不到,估計他也不在這個世上了!”葉文昭恨恨道。
“我們可以走了。”葉敬終於開口。
“唔唔唔一一”張寧猛一用力,用身子推開看著他的那人,便往前跑,那人忙將他絆倒。
李計大笑:“哈哈哈,無妨,就送他們一個吧,讓他們瞧瞧我們飛鷹幫的誠意,與我們合作不會吃虧的!”言畢,飛鷹幫眾人紛紛離去。
沈嵐和秋翌二人立刻跑過來將張寧抱起,秋翌給他鬆了綁,道:“阿寧,都是我不好,叫你受委屈了,我不該讓你獨自一人行動的。”
沈嵐紅著眼道:“大師兄你別自責了,阿寧你傷著了沒有?快讓我好好看看!”
見他兩如此關心,張寧笑道:“大師兄,沈嵐,我沒事的!”他站直了身子,轉了轉,很開心地笑著。
“沒事就好,看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謝水橫憂心忡忡道。
“我一定不會叫飛鷹幫的人好過的!”郝端青咬牙切齒道。
“師父,那葉文昭他……”薛令琪給郝端青使了個眼色。
郝端青歎了歎道:“董英什麽都跟我說了,你們萬萬不可再對葉公子無禮了……”她望著無盡的天邊,思緒飄遠:“如果小劉還在這兒就好了……”
……
“哈哈哈,開了開了!”整片沙灘上都能聽到這幾人歡呼的聲音。
“張寧你怎麽就發現了呢?換做是我八輩子也不會知道這珍珠上還有一個孔!”葉文昭道。
“我家阿寧從小心靈手巧,哪像你整天這麽咋呼!”沈嵐拍拍胸腹,甚是得意。
張寧撓撓頭,紅了臉:“若沒有戴姐姐如此精細的銀針,我也撬不開這珍珠的。畢竟它上麵的空實在太小。”
“我說,你什麽時候有這種比頭發還細的暗器的?嘖嘖嘖,太可怕了!”葉文昭捏著銀針,在戴夏怡麵前晃了又晃,將她的一根頭發拿來對比,眨眨眼:“這暗器若是刺進人的體內,那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咧!”
戴夏怡媚笑道:“它叫‘發刺’,不到生死關頭絕不動用的,所以,至今還沒找人試過……”
葉文昭訕笑道:“嘻嘻嘻,戴女俠,收好收好!”
“來來,快看看裏麵的東西!”郭振山催促著,沈嵐摳出珍珠內的紙團,小心地將它展平:“南陽城西門五十裏。”
“這,隻有這幾個字?”站在最外圍的薛令琪探首道。
沈嵐聳聳肩,將紙條遞給她們。
“什麽都沒提示,怎麽找啊?”秦鳳埋怨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多說無益,動身吧。”郝端青道。
……
皎皎圓月當空,當岑灝一行人進入城裏時,街上杳無人煙,隻點著零星的燈籠,顯得落魄而蕭條,毫無生氣。
柳墨掏出小木圓筒,蓋子一拉,隻聞得一陣淡香,引得螢火蟲翩翩而來。
“好美啊!”幾位姑娘紛紛雀躍起來。
“的確,千麵門的人聯係方式都別具一格,叫人好生好奇。”逃花折扇一頓一頓,打著節拍,悠悠道。
柳墨道:“以逃花長老的本事,大可以一探究竟。”
“哈哈,我怕是難窺探其中一二。”逃花搖頭笑道。
“這路上有千麵門的照應,真是省了不少事。”郝端青讚道。
柳墨淡淡笑了笑,街上突然出現一人來,身材矮小,如八九歲的童子,走進一看,才發現是個三十來歲的成年男子。
他來到柳墨麵前,拱手道:“少門主,地方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來。”
“嗯。”柳墨頷首。她帶著眾人隨侏儒人穿過了一條小巷,又轉了幾個彎,來到了一個大院內。
侏儒人指著大廳道:“少門主,請。”
幾人皆入了座,柳墨道:“我母親可捎話了?”
侏儒人道:“門主讓我帶了封信給您,還說,待她問候謝大俠。”他最後一句很是恭敬,朝謝水橫掬了一禮。
謝水橫笑著點頭,眼中卻是太多的無奈。
柳墨示意侏儒人退下後,道:“今晚遲了,大家都歇息吧,這裏的房間自行挑選。”
郝端青見她落落大方,又不失氣派,心中佩服,拱手道:“多謝少門主!”
眾人也都各自回房去了。
岑灝回房後竟毫無睡意,輾轉幾番,終於又穿上了衣服。
當他推開門的時候竟發現一抹淡藍色身影獨自坐在對麵房頂上對月飲酒,而他的表情,是岑灝從未見過的寂寞與沉痛。
岑灝倚在房門上,雙手環著胸,定定地看了他許久,而那個人似乎方從回憶中走出來,意識到有人注視的目光,他銳利地掃了過來,見到是岑灝,才緩和地笑了笑,朝他舉起左手的酒壇子。
岑灝輕身一躍,跳上房頂,坐在了逃花身邊。他一句沒說,隻是同逃花一起看著天邊的月亮,默契地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看透了對方的心思,完全不用懷疑。
“你睡不著?”逃花道。
“嗯。”
“想家了?”
“是,想我大哥了。”岑灝輕輕歎道。
逃花道:“你牽掛太多,這樣容易吃虧的。”逃花唇角勾起一抹很好看的弧度。
岑灝道:“不必說我,你也如此。”
逃花道:“我怎會是如此。”
岑灝道:“重情之人是不會沒有負擔和牽掛的。”
逃花沉默了一會,喟然道:“我爹早早去了,娘親為了賺錢給我看病,當了妓女。”他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風輕雲淡,不痛不癢:“別人家的孩子都瞧不起我,罵我是不要臉的女人生的孩子,連自己的爹是誰都不知道。”
他頓了頓,喝了一大口酒,將壇子遞給岑灝,又笑道:“那年,我五歲,與娘親大鬧了一場離開了她,飄零了大半年,遇上了十二歲的靜楓,他把我帶給尊主。”
岑灝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聽著,也喝了一大口酒。
“我一直為自己有個當妓女的娘親所不恥,是尊主硬逼著我回去尋她的,可是聽說她沒了,在我消失後便瘋了,瘋了後便被趕出來……有人看到她的屍體,投到了湖裏去了……”
岑灝心中一動,暗自長歎,將酒壇子遞給了逃花,逃花一口下肚,繼而道:“她生前很喜歡桃花……我這樣說,是不是將自己暴露在對手麵前?嗬嗬,勝算又少了一分。”
岑灝輕輕一笑,道:“我倒不這麽覺得,因為你讓我更加不願意視你為對手,並且,讓我覺得你比想象中更強大。”
“哈哈哈!”逃花笑道:“和你一起,真的很有趣,來,喝!”
岑灝接過酒壇,狂飲一口,兩人相笑不語。
逃花指著廊道上站著的一紅一灰兩人,道:“老五是我十歲的時候撿回來的,因為說話刻薄吃過虧,變得少言寡語,平日裏比貓兒還懶。”
“卻愛幹淨地很。”岑灝接道:“還很倔強。”
“是啊,隻是不知道跟秋翌比起來誰會更勝一籌。”
“很難說,以我對秋翌的判斷,他可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
連廊上,紅灰二人相對而立。
邀霞道:“我以冰蠶絲攻你左肩,你右手的劍已經刺進柱子內,是無法攔下這一招的了。”
秋翌道:“別得意,我還有腳,一記回旋踢擊你腹部!身子一翻,橫空而起,你冰蠶絲奈何不了我,長青劍同時拔出。”
邀霞不爽道:“哼,我冰蠶絲能伸能縮,攻你腳,小心被纏住!”
秋翌道:“多謝提醒!可是我還有劍,看你蠶絲快還是我的劍快!”
邀霞蹙眉:“算你狠,我一個鐵板橋躲過,屈肘攻你後背!”
……
兩人講得口幹舌燥,卻還是一點打住為止的意思也沒有,反而越戰越快。
這時,張寧拉著睡眼朦朧的沈嵐大步而來,顯得興致勃勃,沈嵐道:“這麽晚還不睡非得拉我出來幹嘛呀!”
張寧一直笑嘻嘻地道:“來,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好不容易來到秋翌和邀霞中間,沈嵐的睡意立刻被跑到九霄雲外去,搭著張寧的肩,狡黠的眼睛黑溜溜地轉著:“哈哈,好小子!姐姐手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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