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翡翠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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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迪屏住呼吸,在心裏默數“一,二,三”,然後猛的把握著玉葫蘆的手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攤開手掌,露出它的真麵目。通身的翠綠顏色讓彰顯著它高貴的身份,溫潤的觸感下竟然是翡翠的質地,光線下玻璃般的光澤讓盧迪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停止了心跳。如果那純正、明亮、濃鬱的翠綠還不足以說明它的價值的話,那就隻有一種方法來證明了。
清晨的第一縷晨光適時的照進這片不怎麽濃密的樹林當中,盧迪用激動的有些顫抖的手舉起翡翠葫蘆,映著陽光仔細分辨,當他看輕翡翠葫蘆半透明的質地時,幾乎高興的暈厥過去。老坑冰種翡翠,竟然還是來自數百年前的,如果為它找到一個大買家,那自己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有著落了!
不容他高興夠,一隻髒兮兮的手竟然從斜刺裏伸了出來,就要搶他手裏的翡翠葫蘆。盧迪心中大驚,兩眼當中幾乎起了殺意,可當他看清楚來人時,不由得長長了鬆了口氣。
那人穿著極不合身的灰色帆布工裝,過於肥大的袖口和褲管卷了起來,顯得整個人看上去又短又粗。剃成板寸的頭發油乎乎的粘在一起,一縷一縷的東倒西歪,看不出本來的形狀。兩道弄黑的眉毛下是沾滿眼屎的小眼睛,透亮的清鼻涕吸溜吸溜的就快落到嘴邊了。盧迪連忙掏出衛生紙幫他擦了一把,放低了聲音對他說,“小磊,你怎麽跟過來了?不好好的在院外把風,怎麽又亂跑!”
小磊顯然在智力上有些缺陷,他瞪著一雙有些渾濁的眼,滿臉迷茫的對盧迪說,“我,我看見有隻鳥兒飛了過去,就,就去追了,可是它一撲棱翅膀,我就找不見了!”盧迪忍不住笑了出來,想要把翡翠葫蘆收好,小磊卻好奇的問,“盧迪哥哥,那是什麽東西啊,是不是好吃的糖糖?”盧迪笑著說,“這東西,能給你換吃不完的糖!不過你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就沒糖吃了!”
小磊用力的點點頭,卻提出了他的條件,“那你能不能讓我看看,我想看看!”如果換了別人,盧迪是說什麽都不會答應的,但是麵對小磊,他卻大方的拿了出來,對著陽光讚歎的說,“小磊,你來看,這可真是件好寶貝啊!”
清晨金黃色的陽光照在葫蘆形的翡翠上,映出一片流光溢彩。翡翠葫蘆在陽光中成了半透明的,仔細看時裏麵似乎有一股清泉在湧動著,讓盧迪一時間有些癡迷了。此時此刻,在他身旁的小磊也被這美麗的景象迷住,渾濁的眼底竟然冒出瑩瑩的精光來!
整整折騰了一夜,盧迪又累又困,他把翡翠葫蘆藏在穩妥的地方,這才帶著小磊回到小院。老大已經清點完畢,臉上透著興奮的潮紅,他激動的說,“兄弟們,這回咱們總算沒有白幹,,咱們終於有出頭之日了!”可不知是誰在角落裏咕噥一聲,“要是把幹屍手裏的玩意兒也帶出來,肯定更值錢!”這句話一出口,屋子裏立刻鴉雀無聲,氣氛頓時冰冷了下來。
這種隻在黑夜中進行的違法活動也並不是密不透風的,幾天後一個消息不脛而走,黑白兩道的人都在傳言一枚價值連城的老坑冰種翡翠葫蘆現世,其中竟然有清泉流動,十分罕見。如果能得到它,不僅會富可敵國,還能借助其靈氣,長命百歲。
無稽的傳言隻能蒙蔽少數人的眼睛,當唐一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竟然笑的直不起腰來,他對方策說,“方大哥,你說這些人為了推銷贓物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麽富可敵國,什麽長命百歲,那些為死人陪葬的東西,就算有也隻是不詳的屍氣而已,要是我啊,給我多少錢也是不敢碰的!”方策笑笑說,“他們那些人嘴上有什麽把門兒的,不過這靈氣一說也不全都是妄言,我勸你還是親自去查一查,也許會有什麽發現!”
唐一凡的眼睛一轉,已經琢磨出幾分滋味兒來,“你是說,這個寶貝也許有那麽點兒意思?”他擠眉弄眼的樣子看的方策一陣好笑,連忙扭過頭去輕咳一聲,盡量用嚴肅認真的語氣跟他說,“當然了,很多寶物都是在機緣巧合下找回來了。比如鬼璽,不就是托了楚笑白的福嗎,這回沒準兒你也能立個大功呢!”
聽到能立功,唐一凡有些躍躍欲試,他有點兒小激動的搓著手問,“那方大哥,我要立了功,是不是也該獎勵點兒什麽呀?”方策點點頭說,“那得看老何的心情了,沒準兒也能幫你開啟一個什麽技能也說不定呢!”他說的輕鬆隨意,唐一凡卻聽的熱血沸騰。好啊,自從在身體裏埋下那顆種靈石之後,除了多了一些比普通人更加靈敏的感覺之外,唐一凡還沒有領悟任何異能。每次看到方策他們瀟灑的出手,他都羨慕的不要不要的,這次總算等來了一個大好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的!
關於翡翠葫蘆的傳言,也隻是一些人捕風捉影道聽途說,至於這件事的真偽和翡翠葫蘆的真麵目,誰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唐一凡把這件事和同事們說了之後,一個個都搖著頭咂著嘴說不好辦。是啊,他們是刑警,平時的工作是破獲那些已經發生的罪案,對於這些傳言,他們就是有心也無從下手。
小李說,“唐哥,您看這文物的事兒也不歸咱們管啊,況且八字還沒一撇呢,要是貿然插手,會不會影響不好啊?”他的話像是一盆涼水澆在了唐一凡火熱的心上,這種影響同事關係的事兒還是不做的好。可是方策說的“獎勵”還在心裏抓撓著,唐一凡一咬牙一跺腳決定,“那就先打聽著各路的消息,記住,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雖然隻是唐一凡臨時起意,但沒想到,幾天之後小李還真的幫他打聽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小李對他說,“唐哥,你說的那個翡翠葫蘆的事兒有眉目了,有人告訴我,那件寶貝已經落在了一夥文物販子的手上,而且已經找好了下家,今天就要出手了。”唐一凡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向他打聽準確的時間地點,可是小李卻說,“唐哥,咱們先說好,這消息也是我聽來的,至於是不是準確可不能保證,您,真的要去?”唐一凡抬手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催促道,“別吊我的胃口,快說,準不準的就是我的事兒了!”
其實這個消息早就有人傳開了,隻是大家都是聽聽而已,並沒有放在心上。小李也是被唐一凡催的急了,才拿來充充數,誰想到他真的信了。唐一凡眯著的眼裏冒出陣陣精光,他一拍桌子叫道,“好!好啊,這幫人竟然敢頂風作案,那我就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一看他要動真格兒的,小李反倒有點兒擔心了,他說,“唐哥,就算這事兒是真的,也得向局裏審批,然後多帶幾個人一起去吧?對了,還得帶上槍支和防彈衣,以防發生火拚!”他說的一本正經,唐一凡卻一本捂住他的嘴,在他耳邊“噓”了一聲,壓低聲音問,“小李,你說你唐哥對你怎麽樣?”
小李被他問的一愣,挑起大拇哥說,“唐哥對我那是沒的說!自打我調到局裏來,唐哥可沒少幫我。就拿章青那件事來說,要不是您幫忙,我都不知道怎麽收場!”說到這兒,唐一凡果斷打斷他說,“你承你唐哥的情就好,翡翠葫蘆的事兒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就連你媳婦也不行!”
看唐一凡瞪著眼的樣子,小李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他問,“唐哥,你不是說真的吧,你要一個人去?”唐一凡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你就別管了,我是有幫手的,放心吧!”他拍拍小李的肩膀,已經在心裏琢磨起來到底要怎們辦才好。
要是自己一個人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還得把這件事告訴方策。電話撥通後,唐一凡還沒開口,方策就已經笑著說道,“怎麽,是為了晚上的事兒找我吧?”唐一凡吃驚道,“方大哥,你也知道了?嗯,看來小李的消息還是挺準的,你說,咱們該怎麽辦?”方策說,“你下班後就趕過來,我們在別墅等你,見了麵再告訴你具體的安排。”
方策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翡翠葫蘆的事兒他也是隨後那麽一說,沒想到緊接著何不丘就傳來消息,這個東西,一定要弄到手!方策被他那種誌在必得的口氣弄得滿頭黑線,這個貪財的老頭兒,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如果強取豪奪,那和強盜有什麽區別?
花靈蕊卻說,“方哥哥,何爺讓咱們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雖然那老頭兒貪財吝嗇,可在正事兒上從來沒摻雜過一點兒私欲,不過晚上就你我和老唐,能行嗎?”原來小丫頭擔心的是這個,方策笑笑說,“不過幾個小毛賊,還值得興師動眾嗎?”花靈蕊哼了一聲說,
“那些小毛賊當然不值得,可是方哥哥,你能保證不會有意外出現嗎,被何爺惦記上的東西,多少還是有點兒來頭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方策在心裏暗怪自己太過輕敵,當初去取鬼璽時就遇上了陰兵和白起的魂魄,雖然不知道這翡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謹慎一些還是沒錯的。於是他臨時決定帶上何紫萱,可花靈蕊卻表示反對,“不行,何姐姐的靈力太弱,本來咱們就得保護一個唐一凡了,再加上她,萬一顧不過來可怎麽辦?”
“小丫頭,你得了這木舍利的身體,就看不起人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何紫萱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咯吱著花靈蕊,笑著說,“我現在可不比從前了,這次回客棧,我爸可是教了我好幾招呢!”話音未落,兩個人都詫異的轉頭看向她,看的何紫萱頓時紅了臉,她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擺弄著手指說,“你們幹嘛這麽看著我啊,不就是一個稱呼嘛!再說,再說他本來也是我爸啊!”
方策和花靈蕊相視一笑,看來這段時間父女倆的感情增進不少,就連稱呼也換了。花靈蕊打趣道,“何姐姐,這回我可得好好的巴結巴結你了,你現在可是咱們客棧的少當家呀!”何紫萱半羞半氣的輕輕給了她一巴掌,嗔道,“小丫頭胡說八道,方哥你也不好好管管!得了,咱們還是說說正經事兒吧,方哥,你有什麽好主意嗎?”
說到主意,方策還真想到了一個。既然何不丘已經確認了消息的準確性,那麽除了他們之外還會有別的人前去,不管是看熱鬧也好,還是想坐山觀虎鬥,得漁翁之利的好,總之多一張嘴就多一份麻煩,所以一到那裏就布置下結界,把無關的人都隔離在外,這樣就情景多了。
把這個想法和兩人一說,花靈蕊和何紫萱都拍手叫好,隻等唐一凡到了,合適了時間地點之後就能出發了。可是左等也不來,又等也不來,方策不得不再次聯係他,可是唐一凡卻氣喘籲籲的說,“方,方大哥,你,你稍等,我,我這就到!”
半個小時之後,唐一凡狼狽不堪的站在別墅裏,臉上還掛著幾分尷尬的笑。何紫萱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兩步問,“老唐,你這是到哪兒去了,身上怎麽一股腥味?”唐一凡抖摟著衣服上的水珠說,“嘿,我這不是想著先幫你們去探探路嗎,誰知道一不小心紮進了小河溝裏,全都濕透了!”方策拿來自己的幹淨衣服讓他換上,問,“那你到底探出什麽來了?”
唐一凡把氣喘勻了,對他們說,“這些人倒是有幾分小聰明,竟然把地點選在了荒無人煙的小河溝邊上,現在剛開春,野草還沒長起來,附近也沒有山丘土包之類的地方可以藏身,別說是人了,就是兔子也一眼就能瞧見。方大哥,你看,咱們是不是?”他的意思是想借助隱身術,讓對方不能發現自己,可是方策卻說,“山人自有妙計,你就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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