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5拱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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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天怡不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說自己生母的事情,但隻有這一次,覺得自己離他很近。從秦老爺子和言光路的口中,他似乎能想象到,三十年前,自己的母親也曾坐在這個客廳裏,和秦老爺子他們說著話。
這種感覺很奇特,是來自血緣的微妙,哪怕杜婉茹已經不在人世,哪怕兩人從未見過一麵,從未說過一句話,他都能感覺到血脈裏隱隱的流動著的來自親情的溫暖。
不過可惜的是,兩人並沒有涉及過多杜婉茹的話題,稍微談了一些,就轉到了他的身上。
言光路用長輩式的語氣和秦老爺子說:“他母親早走,我又在帝都身纏事務,萬事不能照顧全麵,心裏惦念著,也力不從心。他能嫁進秦家,我也放心了。”
“言先生實在是客氣了,當年杜小姐對我們秦家上下有救命之恩,如今言先生肯答應和家裏合作又是再造之恩,無論是看在三位的恩情上,還是劉天怡本身來說,我們照顧這孩子都是應該的。”老爺子笑著說道。
“舉手之勞,老先生不必總掛在嘴上。”言光路客氣的說道。
兩人客套而不失親近的談話,在午餐來臨中結束,童宇辰親眼見證言光路從和劉天怡陌生人般的相處,再到輕車熟路做為劉天怡的家長的態度,嘖嘖了好幾聲。難道男人天生就是當父親的料?這才幾個小時,言光路就適應新身份適應的這麽快。
看他和老爺子談話的內容,幾乎以為劉天怡是他從小一手帶大的。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朱迪在秦家手裏,他們想要救朱迪就隻能接受他們的條件。而出麵和秦家談判的,不能是秦子謙,否則秦家會更加得寸進尺,最好的就是言光路。
畢竟言光路是朱迪的生父,秦家即便和他敵對了三十年,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他出麵要,是最合適的。
隻可惜了,不能讓秦子良繩之於法,他對朱迪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到頭來還是利用他來逃脫牢獄之災。
心裏想到秦子良出來後,會是怎樣一番場景,空氣裏似乎都能嗅到危險地味道。
童宇辰跟在兩人後麵,等著他們談完了事情,才一手搭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將兩人從中間拉開,“喂,我說你們兩人也太能忽視人了吧?知道你們恩愛,知道你們夫妻齊心,可也不用一句話都不和我說吧?”
“現在都回來了,你不陪著寧寧,跟著我們幹嘛?”劉天怡不滿的拉過秦子謙的手,瞪了童宇辰一眼。
童宇辰被他這麽一說,氣一下就虛了,“我去找寧寧幹嘛?他又沒出事,也沒怎麽的。”
“呸呸,說什麽出事,你別烏鴉嘴!”劉天怡現在最忌諱這兩個字,看著童宇辰,恨不得把他的嘴給縫上,亂說話的臭嘴。
“好吧好吧,我不和你說,我走總行了吧?”童宇辰看著兩人看著自己的視線越來越不善,連忙擺了擺手,邊走邊向後退。
看著童宇辰走遠了,劉天怡才無奈的笑了笑,“童宇辰總這樣,這輩子都別想讓寧寧知道,他喜歡他。”
唐寧寧對自己喜歡的人挺大膽的,可對喜歡自己的人卻遲鈍的可怕。尤其童宇辰每次露出一點端倪後就立刻否認,極力向唐寧寧灌輸,他隻是看著兄妹情才這樣的,對他沒一點非分之想,兩人私底下相處也和小孩子似的。
童宇辰每次逗著唐寧寧急眼了,才會收手哄著他。這樣的相處模式,能堅持十年還沒修成正果,可真是活該。
“他就是這樣的人,童伯父和童伯母說了很多次他都改不了。”秦子謙對童宇辰也是無奈,之前有他還有蘇墨初陪著他一起單身,童伯母還以為三個人之間有不正常的關係,他和劉天怡結婚了之後,童伯母就經常打電話過來,讓他勸說童宇辰也結婚。
童宇辰比他小一歲,今年快三十五歲了,身邊沒個女朋友也沒有女伴,童伯母恨不得他連身邊的母性的動物都不放過。
“算了,不管他了。”
反正管也管不了,童宇辰三十歲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
劉天怡伸了個懶腰,轉身對秦子謙說道:“言三叔今天和我說我生母的事情了,秦子謙,我很開心,能知道關於他的事情,等朱迪回來了,我一定把母親的事情都告訴他。”
“想必朱迪會和你一樣高興。”秦子謙微微的眯著眼,慵懶閑適的模樣斂去了往日裏的淡漠。
劉天怡回身抱住他,踮起腳尖,攔著他的脖子,低聲的說:“嗯,他一定會的,也會像我一樣幸福。”
他說的大聲,像是在勸慰自己,又像是在告訴秦子謙。
錦繡樓。
點了一瓶八三年的紅酒,言光路不緊不慢的喝著,麵前擺放著鮮嫩多汁的牛排,他卻沒動一下。而對麵的秦老爺子,一身西裝革履,細致的切著瓷盤中的牛排,絲毫沒有開口說話的欲望。
朱迪那女人在自己的手上,那他就沒必要怕言光路,言家針對秦家那麽多年,現在終於能拿捏到言光路的一個弱點,他做夢都能笑著醒,也不枉費他花了那麽大的功夫,找到這個女人,並把他抓回來。
言家、秦家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秦叔,今晚你肯賞臉過來,晚輩榮幸之至。朱迪那孩子,現在在秦家過得還好嗎?”言光路放下手中的高腳杯,直接開門見山說道。秦家那點心思他比誰都明白,想救回朱迪,隻怕要剝了他一層的皮。
積怨了這麽多年,他也不可能指望著秦家能輕易地放過朱迪,隻要秦家出得起的價碼,他拱手奉上,不過那隻是暫時借記在秦家,等朱迪回來了,他會親自一一的討要回來,包括秦家施加在婉茹、朱迪身上的苦難。
“朱迪?那孩子早就從我們秦家走了。真不知道這孩子是受的誰的挑唆,才會這般誣賴我們家子良。從小把他養大,非但不感激,反咬了我們家子良一口。卿朝那孩子到現在還擔心他,還說他是被壞人給騙了,才會對我們家反目。”
秦老爺子嗬嗬的笑了兩聲,滿是虛假的說道。
“秦叔也不必和我說假話,秦家對我女兒怎樣,你我心知肚明。婉茹當年的死,秦叔也是始作俑者,這筆賬我還沒算清,你也不想再加上朱迪這筆賬。敞開說了,把朱迪交還給我,條件任由你開。”
言光路不耐煩的打斷秦老爺子的話,英挺的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地川字型,整個秦家上下的人都虛偽的令人惡心,他一丁點都不想和害死婉茹的直接凶手坐在同一張桌子上談判。
“條件隨便開?那不如我要整個言家怎樣?”秦老爺子麵上的笑容未變,眼裏閃爍著算計的光芒,沒得到言光路的回答,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開玩笑的,我老頭子不知道朱迪是賢侄的女兒,否則也不會不把他在秦家的事情告訴你。”
“卿朝和朱迪有法律認可的婚姻,我們也算是親家嘛。你要是真想見朱迪也不是不可以,先把我們家子良的訴訟給撤了。他在監獄裏可是時時刻刻的惦記著朱迪,這丫頭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可是疼到了骨子裏……”
“是疼到骨子裏還是折磨的生不如死,秦大海,你應該最清楚不過。少給我在這裏打彎子,現在你提出條件,我還能讓你討得一些便宜。惹怒我了,魚死網破也不是不行。把秦子良送進牢獄裏,做一輩子的牢,既對得起婉茹,也能安慰朱迪的在天之靈。”
言光路的目光直直的刺向秦老爺子的眼底,不給他任何插科打諢的機會。一昧的退讓隻會讓秦家得寸進尺,他的確是想讓朱迪回來,但付出的代價也要在他可忍受的範圍內。秦家當真想鬧開事情,他奉陪到底。
他倒要看看,是秦家舍得一個秦子良,還是他舍得一個朱迪,哪一個會容易一些。
秦老爺子被言光路這麽盯著,漸漸地收斂了麵上的笑容,目光銳利而陰狠的看著秦子良,脫去了偽善外表的他,令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既然賢侄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必多費口舌。朱迪要交出去可以,但前提是,把子良的訴訟撤銷下來,還有……秦家背叛了秦家,言家要撤銷對秦家所有的支持。我就這麽多要求,想必對賢侄來說,並不難辦。”
秦老爺子說完,盯著言光路,心裏直冷笑。
這輩子他最恨的就是背叛,秦家算是什麽東西,竟然敢陰了秦家,害的子良身陷囹圇,等著他玩死秦家,再和朱迪那個賤人算賬。
“前者可以答應,後者……不可能。”言光路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秦老爺子,“劉天怡和朱迪都是我的女兒,我不可能厚此薄彼,放棄秦家就意味著放棄劉天怡。秦老爺子,你這提議是在逗著我?”
“話不能這麽說,賢侄答應放棄和秦家的合作,我秦某保證,不會動劉天怡一下。我要的,隻不過是讓秦姓的人生不如死,賢侄的一雙女兒,算起來也是我的孫女,我怎麽忍心動我的孫女呢?”
秦老爺子交握了雙手,“我要的就這些,沒動言家的分毫,已是最大的讓步,賢侄考慮清楚,畢竟言家和秦家再怎麽鬥,都是自己人的事情,秦家隻是外人,何必為他們著想?當初婉茹的死,秦家就沒丁點的責任嗎?”
“賢侄好好地想一下,我不著急,反正離子良的案子開庭審理的日子還早。在那之前,賢侄把答複給我即可。”
說罷,他拿起桌子上的餐巾擦幹淨了嘴,而後起身說道:“今晚這一餐,多謝賢侄的招待,牛排很好,可以和英國的原汁原味的牛排相媲美。”
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言光路站起來,“這次競選的任職,言家主動放棄,換朱迪平安回來。”
秦老爺子腳下的步子一頓,回頭看著秦子良,麵上露出幾分的訝異,“秦家有那麽重要?讓你連競選的事情都放棄?”摸著自己沒有胡子的下巴,眼睛微微的眯起來,而後搖了搖頭。
“恐怕還是不行,賢侄,你知道我們家子良的脾氣,他不想放過的人,誰也阻攔不了。剛才我提出的條件,就是唯一的要求。”
他說完,在隨從人員的陪同下離開。
言光路盯著秦老爺子的背影,緊皺的眉頭絲毫沒鬆開。
他以為秦家會借機向他提出別的要求,卻沒想到秦子良隻想要整個秦家覆沒,才肯消心頭的一口氣。和秦子良自小一起長大,又互相為敵三十年,他對秦子良的脾氣自然了解,睚眥必報。
秦家背叛他的事情,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同樣地,朱迪指證他的事情,他也不會善罷甘休。以朱迪為誘餌,讓他放棄與秦家的合作,為的就是在他們所有人心裏紮一根刺,而他雖然進了牢獄一趟,最終卻是以勝利告終。
真是好算計。
言光路想通了事情,看了看時間,晚上十點鍾,時間算不上早,不過探望秦子良也不用講究時間。
“安排下時間,我要和秦子良見一麵。”秦老爺子這邊講不通,那就和秦子良麵對麵的談,三十多年的恩怨總要有個了結。
“是。”
翌日。
劉天怡早早的起來,看了下時間是六點鍾,生物鍾習慣了,他總是在這個時間醒來。和朱迪一起住在醫院的時候,護士總是這個時間來給他換滴液,他那時候擔心朱迪的病情和秦家的情況,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被護士輕微的動作驚醒後就再也睡不著。
於是每次都是六點鍾起床,出去跑一圈後再回來,給朱迪喂一些東西,再給他清洗身體,和他說話。即便現在有時間多休息,他卻再也無法入睡,到這個點就清醒過來。
秦子謙依舊在沉睡,他輕手輕腳的起床,跑了一圈後,回到客廳裏沒事可做,就把自己的功課都撿起來,等到阿芳叫他吃飯的時候,他估摸著時間差不過了,就照著言光路給的電話號碼,給他打電話。
昨晚言光路和秦老爺子談判,現在應該出結果了。
手機那邊嘟嘟的響了兩聲,而後接了起來,言光路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嚴肅,帶著軍人特有的幹脆利落。
“喂,言三叔,我想問一下朱迪的事情。”劉天怡有些緊張,他怕朱迪的事情進展的不順利,怕無法把朱迪救回來。從朱迪出事,他就刻意的逃避著這個可能,勸自己朱迪一定會救回來的。
可心底裏隱隱的有種不安,將這個可能無限的擴大,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把心攥緊了,捏碎了,鮮血汩汩的流出來。
“還沒談判到最後的階段,等有了最終的結果,我再告訴你。”言光路猶豫了一下說道。和秦老爺子說的事情,他並沒打算告訴劉天怡。
秦家要求他放棄和秦家的合作,無非是想把秦家逼至絕境,讓秦家付出背叛的代價,同時給所有想要脫離秦家的人一個警告。對秦家能談到合作,是看在婉茹的麵子上,真的舍棄了秦家,對言家來說並沒有什麽損失。
但這一切對劉天怡來說,卻是難以取舍的。決定救自己的親姐妹,還是讓自己的夫家度過難關,無論哪一個,都是一種煎熬。
若是選擇了秦家,那就另想辦法救朱迪,不過救不救得回來,就是另一說,也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放棄了朱迪。若是選擇了朱迪,那他就撤銷對秦家所有的合作,不再對秦家施援手,就相當於放棄了秦家。
秦家如果在他見到劉天怡之前提出這個要求,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現在他有些顧忌,就是劉天怡的感受。
朱迪和劉天怡都是婉茹的孩子,他一個都不想放棄,所以決定把秦家提出的要求暫且瞞下,等想想有沒有別的法子,能解決這個兩難的事情。
言光路的回答讓劉天怡心裏一沉,談判並不順利,“是不是秦家不肯放人?他們提出了過分的要求?”
言光路沉默了一會兒,答非所問:“有時間的話,讓秦子謙過來一趟,有些事情我和他說一下。”
“言三叔……”劉天怡著急的叫道。
“好了,我現在還有別的事情,先掛斷電話了。”言光路說完,掛斷了電話。
劉天怡聽著電話那邊傳來的忙音,腦子裏空白一片,言光路的含糊其辭,讓他心底的擔憂越來越重。秦家那邊如果不肯放人,那麽朱迪該怎麽辦,難道要一輩子都落在秦家人的手上,被折磨一輩子?
不,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他想了很多方法救朱迪,最後都被一一的否定。
最後有些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歸根究底都是他的錯,為什麽那天要離開,一直守在朱迪的身邊,在他出事的時候也能有個應變,不至於讓秦家把朱迪抓走。
秦子謙從樓梯上走下來,阿芳看到他,低聲說道:“少爺,少奶奶剛才接了一通電話,就一直坐在那裏,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秦子謙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能讓他煩心的,除了朱迪的事情就沒有別的了,而如今能把朱迪的信息傳達給他的,隻有言光路。
秦子謙抬步走到客廳裏,手搭在劉天怡的背上,劉天怡被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惶惶不安,“秦子謙,你怎麽出現都不發出聲音?”
“我剛才叫了你兩聲,你都沒聽到。”秦子謙擰著眉頭說道,“朱迪的事情那邊怎麽說?”
劉天怡搖了搖頭,滿是頹喪,他以為言光路來了,就可以把朱迪救出來,可事實上是他過於樂觀了。言光路剛才閃避的態度,讓他感覺到焦躁,“他什麽都沒說,隻說讓我等著。秦子謙,如果言三叔都沒辦法把朱迪救出來,怎麽辦?”
“你別著急,我還在讓人找,也有了些線索。相信再過幾天,就會有他的新線索。”秦子謙情緒微動,他並沒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言光路的身上,隻是希望言光路的到來,能保證在他找到朱迪之前,他能安安全全的。
派出去的人手已經找到了線索,查到朱迪被秦家藏著的一處地點,隻要再拖延幾天,他就能找到朱迪所在的地方,到時候救出朱迪會容易的多。
“子謙,我相信你,你一定會救出朱迪,他受了那麽多,要是他再出點意外,我這輩子良心上都過意不去。”劉天怡焦躁的心微微的沉靜了下來,眼底的擔憂卻不減分毫。
“我答應過你,朱迪會幸福,自然也包括他的生命安全,你放心,無論任何代價,我都會把他安安全全的帶回到你跟前。”
晚上,秦子謙赴言光路的約定,接到秘書給他的信息,眉頭稍微皺了一下,之前借著掃黃的名義讓人在秦老爺子住的酒店安裝了竊聽器,得到的最新消息是,他今天晚上會去一個叫‘黯香’的會所,與一個客戶談一宗合作。
自從朱迪出事以後,監聽的內容沒有半分關於朱迪的,秦老爺子從早到晚都一如往常,他見到的人裏也沒有一個是和朱迪是聯係的。
狡詐的不留下一絲的線索,這次的他要見得合作對象也是之前的已經約定好的,隻怕不會有更多的線索。
麵無表情的對阿曼達說道:“讓他們繼續跟著,哪怕一個可疑的人都不要放過。”
即便可能性很小,也要試一下。朱迪在某個地方呆著,秦老爺子不可能不聯係綁著他的人。
車子到了言光路所住的酒店,秦子謙剛一下車就被言光路的助理迎到了酒店的包廂。言光路在看自己得到的資料,見到秦子謙來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秦家已經開出了條件,要我放棄和秦家的合作,才能放朱迪回來。如果三天之內,再想不出別的辦法,我決定接受他們的條件。”
他能容忍的,也就隻有這三天的時間,朱迪現在找不到,法院那邊他開口過,讓秦子良的審理日期延後,可怎麽延後,三天後也會開庭審理。
如果到時候,他還無法給出秦家明確的答複,開庭審理,朱迪不出席也隻會讓秦子良順利的脫罪,那一切就成定局——朱迪永遠都無法再要回來,哪怕他的麵子,秦子良也不會買。
秦子謙抿唇沉默,幽邃的眸子裏風起雲湧,不回話,也不表明自己的態度。
和言家解除了合作的關係,秦家會淪落入怎樣的困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秦家的小動作,隻是忌憚著秦子良尚在監獄裏。等秦子良放出來,會對秦家有更加瘋狂地報複。
“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會把朱迪救出來。三天後,我沒做到,不用言先生開口,我會主動和言先生撤銷所有的合作。”就在言光路開口說話之前,秦子謙沉聲說道。
言光路揚了揚眉,“你確定?”
以秦家和秦家懸殊的人力和物力,秦子謙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朱迪的位置,並且把他從秦家的手上找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有些不相信,秦子謙能否說到做到。
可目前看來,似乎也隻有這樣了。
“你既然開口了,那我就盡量幫你爭取這三天的時間。三天過後,我會離開a市並撤回所有與你的合作。”言光路直接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
“謝謝你,言先生。”秦子謙麵色緊繃的說道。
“不用謝我,如果你能救出朱迪,我倒要感謝你了。和秦子良鬥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麽丟臉,真的能把朱迪救出來,就是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也讓他知道,不是什麽事情都能胡作非為的。”言光路看著秦子謙,多了一絲的欣賞。
到了這一步還能這麽沉靜的人,還真是鮮少。劉天怡沒有嫁錯人,能看到秦子謙這樣,他想婉茹在天之靈應該也能放心了。
沒的多在酒店停留,秦子謙就匆匆離開了酒店。
三天的時間,他必須好好地想一想到底應該怎麽做,秦老爺子是一隻老狐狸從他身上下手難如登天,這次他來a市,帶的有秦卿朝還有秦子良另外兩位兄弟,秦子良在秦家一手遮天,秦家再怎麽一心,也會有破綻。
“楊洋,你查一下,最近我三叔和誰在聯絡。把他接觸過的人的資料,今天晚上全部傳真給我。另外,把盯著秦老爺子的人手全都撤走,隻盯著其他人即可。”秦子謙撥通了電話後冷聲命令道。
“先生,不用盯著秦老爺子了?”楊洋有些遲疑的問道。
“不用,他做事那麽謹慎,肯定不會自己親自去聯係。應該是他身邊親密的人,秦卿朝在他麵前沒分量,也不是他。那就是其餘兩人,開庭審理的日子越近,他們聯係的就會越頻繁,把他們一言一行都盯的緊緊地,不要放過一絲一毫。”
“是,先生。”
秦子謙掛斷了電話,沒一會兒,關於秦家兩兄弟的資料就發了過來。
秦子良是秦家的排行第四的,這次帶來的是他三哥秦子國和秦老爺的幺子秦子家。秦子國在仕途上中庸,沒有多的作為,私生活卻是很糜爛,擁有的情婦數不清,來a市的幾天,他就招惹了不少的人。監視得到的資料顯示,他最近和某位guan員的妻子來往很密切。
而秦子家年輕衝勁足,聽說是據秦子良之後,最得老爺子欣賞的一個兒子。如果不是已經有了秦子良,秦子家必定成為秦家下一任的繼承人。
手指敲打著兩人的資料,秦子謙眸光越來越沉,最後盯著秦子國的資料,手指上的動作戛然而止。
晚上一點鍾,劉天怡聽到院子裏有響動,赤著腳跑到窗子邊,看到是秦子謙的車,連忙跑到樓下。
下到一樓,秦子謙正走進客廳裏,看到他光著腳,麵色露出明顯的不悅,“怎麽赤著腳跑出來了?”雖然已經是初春,可天氣還是很冷,擔心他生病,所以說話的聲音也就有些重了。
“我沒事,言三叔怎麽說的朱迪的事情?”劉天怡急切的開口問道。
秦子謙麵上沒有多大的起伏,將他抱在懷裏淡淡地說道:“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明天你陪我去參加一場宴會,有些事情我需要你配合一下。”
“需要我做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不急,朱迪不會有事的。”秦子謙穩步上樓,家裏靜悄悄的,傭人都已經睡著了。
劉天怡依靠在他的胸膛前,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底裏滿是踟躕,“秦子謙,朱迪的事情讓你這麽為難,我實在感到抱歉,我還不夠強大,不能幫你想到辦法,對不起。”
秦子謙將他抱的更緊了一些,裹成了小小的一團,縮在自己的懷裏,俯首吻了吻他光潔的額頭,“傻瓜,我們是夫妻,從來沒有抱歉一說。而且明天還是需要你出場,才能把朱迪救出來,再想這麽多,恐怕就沒精力把事情做好了。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好好地睡覺,明天打起精神,做漂漂亮亮的秦太太。”
劉天怡看著他的側臉,不自覺得便失了神,一時間心頭什麽滋味都有了。
蘇墨初以唐寧寧的名義發出邀請函,邀請a市幾家家的千金名媛到泰安酒店參加小型的晚宴。
唐寧寧還不明白,他賣的是什麽關子,不過他也不在乎這點事情,隻不過顧忌著自己此刻懷著身孕,所以隻準備出麵一下。
蘇墨初對此也沒什麽意見,他擺出那麽大的陣仗,目標人物隻有周家的人,其他的人可以隨意。
晚宴開始,請的人陸陸續續的到場,林如夢坐在酒店的包廂裏,透過監視器看著大廳裏來來往往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明白,為什麽到了現在,蘇墨初還做這些事情。
但他知道蘇墨初一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些,隻能耐心的等著。
“把鏡頭拉近一些。”蘇墨初的視線鎖定在視頻上,吩咐一旁的童宇辰道。
視頻上,大廳門口緩緩地走進來兩個女人,一位看起來年紀稍微大一些,但風韻猶存。而另一位則年輕嬌俏,穿著很是得體。
“年輕的這個叫周若晴,旁邊的是他的母親,夢夢,等一下侍應生會故意把周太太的衣服弄濕,帶他去換衣服,你負責拖住周若晴,別讓他去找他的母親。”蘇墨初指著鏡頭上的兩人說道。
“他的母親和秦子國有染,我會讓人把秦子國引過來。在事情結束之前,都不要讓周若晴出現。”蘇墨初擰著眉頭說道。
“你想讓秦子國說出朱迪的下落?”他這麽一說,林如夢瞬間明白過來,蘇墨初要做的是什麽事情。
前幾天他們一直圍著秦家的人打轉,隻會覺得秦家的人做事密不透風,所以一直像蒼蠅似的在原地打轉。蘇墨初這麽一說,他一直堵塞的思路清晰了很多。想要打破蘇家的鐵桶,並非要從外部打破,從內部破壞也可以!
是他太急躁了,想不到這個道理。
秦子國和秦子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做的壞事不比秦子良少多少。如果從他們身上直接下手,拿捏住他們的把柄,要知道朱迪的下落就容易的多。以寧寧的名義做邀請,不會引起秦家的懷疑,做事情也就順利了許多。
“嗯,秦子國會在半個小時後到這裏,你準備一下,到時候就出去,做事情聰明些,別讓周若晴起疑。”
林如夢聽著他再次提起這個名字,皺了皺眉眉頭,“可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周若晴我曾經見過的。”
“你見過?”蘇墨初擰了眉頭,他原本安排林如夢,是以為他們年紀相仿有共同的話題,林如夢忽然說他和周若晴認識,有些出乎意料。
“就是結婚後你帶我回家攤牌,這個女孩子是老爺子給你安排的相親對象。”林如夢看著監控錄像上的女孩子,很肯定的說道。
每個女人都對自己的情敵記得很清楚,他第一眼看到周若晴,就覺得有些眼熟,剛才就是周若晴轉身的刹那,他想起來了。
“隻讓我拖住他的話,應該沒問題,不過方法可能要變一下,我想周若晴也不會接受我友好的邀請。”林如夢想了想說道。
“那你看著辦,隻要他別過來搗亂,怎麽樣拖著都行。”蘇墨初想了片刻,腦子裏隱約記得一個人是叫周若晴的,隻可惜他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不過也沒關係,隻要把他和他母親分開,接下來的事情就和他沒關係了。
晚宴開始,林如夢離開包廂走到大廳裏,身邊還有唐寧寧。
兩人走入大廳的那一刻,他掃視了一圈,感覺到一道目光刺在自己的身上,格外的灼熱,順著那道目光看過去,林如夢嘴角微微的勾起來。
不是周若晴還能有誰?他記得那天周若晴是唯一一個鼓足勇氣和蘇墨初說話的,可當時蘇墨初絲毫沒給他麵子。對於一個自認為自己很有魅力的女人來說,這樣的打擊是致命的。
想必周若晴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這個恥辱。
“寧寧,我們過去那邊打一下招呼。”林如夢低聲和唐寧寧說道。
“我怎麽感覺到他並不怎麽喜歡我們?”唐寧寧的順著林如夢的目光看過去,視線落在周若晴身上,不願意抬步。
“陪著我一起去。”林如夢沒解釋,直接說道。
林如夢說著,抬步向周若晴和他母親的方向走過去,離著還有十步遠的時候,一位侍應生端著一托盤的酒經過周若晴母親身邊時很‘不小心’地把紅酒潑在了他的身上,人群裏發出一陣小小的騷動。
林如夢拉著寧寧的手,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聽到周若晴正在對著那個侍應生發脾氣,“你怎麽做事的?沒看到人在這裏嗎?莽莽撞撞的,把我媽的衣服弄髒了,你賠得起嗎?”
周若晴的母親雖然沒說話,可麵色也是陰沉著帶著怒氣,用手帕不停地擦自己身上的酒漬。
“周小姐何必生氣,酒店裏準備的有備用的禮服,我讓人帶周太太換一身。”林如夢分開人群,走進去,不緊不慢的說道,目光清冽的看向周若晴。
“難道這樣就算了?”周若晴目光瞪著林如夢,怒氣更盛。
“不然怎樣?”林如夢挑了挑眉,問了周若晴一句話,,就看向周太太,一副沒把周若晴放在眼裏的樣子,“周太太,我先讓人帶你去換衣服,穿著這樣的禮服總是不舒服的。”
周太太心裏惱怒,他愛漂亮,哪了容忍自己這麽狼狽,雖然對侍應生不滿,可現在也不是做口舌之爭的時候。
“多謝。”點了點頭,周太太悶聲說道。
林如夢對身邊的唐寧寧說:“寧寧,你帶周太太去換衣服。”
唐寧寧點了點頭,周若晴看向林如夢的目光跟刀子似的,每次碰到他,都是低他林如夢一頭,這讓他怎麽服氣?
沒跟著周太太過去,周若晴跟著林如夢走了幾步後,攔在了他跟前,“林如夢,你給我站住,我有話和你說!”
林如夢頓下腳步,睨了一眼周若晴,“說吧,我等著。”
他這幅摸樣,把周若晴氣得夠嗆,他從小到大哪裏被人這麽看低過,林如夢和他說話的時候,竟然連正眼看他一眼都不看,果然窮人家的身份出來的,就是沒教養。
“我媽的衣服被侍應生給潑了,這件事情你必須和他道歉。”周若晴咬著牙,滿是怒氣的說道。
“又不是我潑的,為什麽要我道歉?周小姐這是哪家的理論?”林如夢語氣沒有任何起伏的反問。
“你!”周若晴氣結,急促的喘息了半晌,沒有接下來的話,他跺了跺腳,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林如夢開口說道,“周若晴,想要我道歉,也可以。你特別不服氣我,剛好我看你也不怎麽順眼,今晚有一個小節目,比賽誰和拍檔跳舞跳得更好一些。我們就比,誰跳得更好。”
周若晴聞言,頓住了腳,他打小就接受各種培訓,自然也包括跳舞,請的舞蹈老師是獲過國際獎的,林如夢和他比這個?
心裏輕輕地哼了一聲,他回頭傲慢的看著林如夢,“你說的,輸了你不止要給我媽道歉,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可以。”林如夢勾了勾唇角,眼底裏一抹狡黠劃過。
而另一邊。
唐寧寧帶著周太太進了換衣間,禮貌的說道:“周太太,今天真是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沒關係,我換一身衣服就可以了,不麻煩唐小姐。”周太太急著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再加上唐寧寧的態度誠懇,哪裏會和他計較這種小事,擺了擺手示意唐寧寧不要放在心上。
唐寧寧告訴他衣櫃所在的地方,就推開門走出去了。
剛走了沒兩步,就被人大力的抓住往後麵一拖,整個人瞬間毛骨悚然,張開嘴想要叫,嘴下一刻被牢牢地捂住,隻來得及發出一個單音節字,“唔……”。
“噓,別叫是我。”童宇辰俯首在唐寧寧的耳邊低聲說道,“我鬆開你,別大聲說話,否則壞了蘇墨初的大事,我可不負責。”
他說完,慢慢的鬆開了捂著唐寧寧的手,唐寧寧得了自由,拉著他的胳膊一口就惡狠狠地咬了上去,他剛才捂他嘴巴的時候那麽用力,差點把他給捂死了。
“嘶……”童宇辰吃痛,卻不敢大叫出聲,怕引起了房間內周太太的注意,咬著牙壓低了聲音,“唐寧寧,你找死啊,快給我鬆口!”
咬了他一口,唐寧寧鬆開嘴,目光直直的看向童宇辰,“那你和我老實交代,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從發起這場宴會開始,就是一個局,他還一直是被蒙在鼓裏的那個。
他們一個兩個的都知道這個局,合著就他不知道,拿他當傻子嗎?
“噓……來了,回頭和你解釋。”童宇辰抱住唐寧寧的頭,把他的頭扭向另一邊,讓他看著換衣間。
走廊處,秦子國一身人模人樣的西裝,眼角泛著春意的向換衣間裏摸過去。他這輩子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美人,還不愛那些水嫩嫩的小姑娘,好的是成熟的女人。
來a市第三天,周家接待他的時候,他就看上了周家的太太。四十歲的女人,保養得皮膚跟三十歲的小姑娘似的,可眉眼間卻是成熟的誘惑,不經意瞟了一眼,都能讓他半個身子酥麻了。
而且這女人在床上夠味,他想多來幾次,老爺子卻死死地看著他不許出去,這可把他給饞壞了,忍了這麽久,他接到周太太的手機短信,說是想他了,這就立刻想盡辦法瞞著老爺子奔來了。
想到周太太以往在自己身下的模樣,秦子國色急的腳下走路都是生著風的。
要不是家裏的老頭子再三叮囑他不要惹是生非,他還真想把周家的太太給帶回帝都那邊,收做自己的情婦。周家那個下裏巴的漢子,哪一點能配得上這樣嬌滴滴的小婦人。
秦子國敲了敲門,門內的周太太還以為是唐寧寧的,這裏的禮服都是束腰的後背式拉鏈,他一個人沒辦法弄好,拉了半天沒拉上去,正想找人幫忙呢。
所以聽到敲門聲,就對外麵說了聲:“請進。”
秦子國一聽是周太太的聲音,心裏一蕩,推開門走了進去,入目的一幕就是周家太太整個雪白的後背,他放縱習慣了,最近禁欲了幾天看到這幅場景,兩眼冒著狼光,急哄哄的走到周太太跟前,一把抱住他,手摸住了他的胸,下嘴就要親。
周太太被他忽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低聲驚呼出聲,掙紮著轉過身回頭看到是他,驚訝的說:“你怎麽在這?”
“我看到你的短信就過來了。”秦子國吻著周太太白皙的脖頸,心不在焉的說道,美人在前,他哪裏還想回答什麽問題。
周太太下意識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他剛想說什麽,就被秦子國急哄哄的抱住,扔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美人,這麽多天你想我沒有?我可是想你想的心肝都疼了。我家老爺子說,一周內事情就結束了,等事情結束了,我帶你回帝都去,讓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他這話一說,周太太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
能勾搭上秦子國是個意外的收獲,他和自家丈夫結婚三十年,隻生了若晴一個女兒,丈夫身邊鶯鶯燕燕都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他哪裏有什麽競爭力?秦子國是秦家的第三子,就算再沒見識的人,也知道秦家是怎樣的勢力,家裏隨便一個管家,一根手指都能捏死周家。
就拿秦家來說,在a市風風光光的,不照樣被秦家弄的差點破產?所以在秦子國猛烈的攻勢下,他決定甩了自家丈夫,和秦子國一起回帝都。可在秦子國回帝都之前,他還不能張揚,一來壞了自己的名聲,三來秦子國也不許。
“你說的是真的?可別騙我啊,我人老珠黃了,你要是真的騙了我,我就沒活路了。”周太太眼裏滿是期待,水汪汪的眼睛裏帶著魅意,微微的挺起胸脯磨蹭著秦子國的胸膛。
秦子國被他這麽一弄,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爆炸了,一個餓狼撲羊就抱住了他,“當然是真的,在我看來一點都不老,是你們家那死鬼不懂得欣賞。”
他說著,熟練地剝了周太太的衣服,又猴急的扯自己的衣服,很快兩人就糾纏在了一起。
門內火熱朝天,門外,唐寧寧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蘇墨初以及他身後跟著的幾個身材魁梧的保鏢,頓時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數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剛才進去的那個男人是誰?周太太又不喊出聲?難不成是周先生?可周太太、周先生又與墨初哥哥有什麽關聯?
見他迷茫的樣子,童宇辰賤笑了兩聲開口說道:“剛才進去的那人是秦子國,和周太太有奸情,等他們打的火熱了,我們再進去捉奸,嚇也把秦子國嚇得陽痿。”
“什麽?!”唐寧寧麵上露出震驚的表情,他怎麽也想不到,周太太看起來那麽端莊嫻靜的一個人,會和別人偷情,而且是秦子國?秦家的人?
“嘴巴張的快塞進去一顆雞蛋了,你懷著身孕,待會站的遠著點,免得碰到你了。”童宇辰伸手把他的下巴合上,而後摩拳擦掌,回頭對蘇墨初說道,“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該衝進去了。”
蘇墨初淡淡地點了點頭。
童宇辰一招手,帶著那幾個保鏢興奮地跑到換衣間門口,擰開鎖後大力的推開門。
門反彈在牆上,發出‘嘭’的一聲,門內秦子國正在興頭上,被這一聲嚇得一下栽倒在了周太太的身上,以為是周家人過來抓奸了,也沒看清楚是什麽人,伸手拿著衣服就要往身上套,可惜越級越亂,他剛扯出了一隻袖子,門口傳來一聲冷笑。
童宇辰這話也就敢在心裏叨咕叨咕,不敢當著言光路的麵說出來。
午餐結束,言光路、秦老爺子以及秦子謙等人去書房裏繼續沒說完的話,劉天怡被秦老爺子拉著問近來的情況。雖然大多秦子謙已經和他說了,他還是不放心,要親自過問。
秦家其他人也一起跟著湊熱鬧,劉天怡是言光路的女兒,一切都隨著他身份的不同而有所改變。如果說在秦家出事的時候,所有人都怪責劉天怡是禍水,為秦家帶來了近乎滅頂的災難,那麽這一切的怨聲也都隨著劉天怡的生身父親的地位而消失。
麵對劉天怡的時候,隻有噓寒問暖,仿佛之前的怪責都是沒有存在過的。
劉天怡也不在乎別人對待他的態度,真心對他的人,他心裏都有數,虛情假意的人,他們能給好臉色看就互相敬著,暗地裏使絆子的,他也不會任由別人欺負。
秦老爺子拉著他的手一直不肯鬆,嘴裏反複的念叨著,“瘦了,比之前瘦多了,天怡你受委屈了。”
花廳裏的氛圍緊張,隻剩下三人還有一些傭人,秦老爺子繃著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天怡,朱迪的事情我聽說了。秦家那邊抓走人,也不過是為了保住秦子良,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話,就答應他們,把秦子良相關的訴訟撤下來,保住朱迪才是首要的。”
“秦子良他出來就出來,做了那麽多的壞事,老天都看著,我們收拾不了他,老天也會收拾他的。”
“爺爺,朱迪的事情我們想辦法,你不用操心了。”劉天怡邊說著邊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秦老爺子,抿著唇說道,“你隻要每天開開心心的,就是對我們最好的事情。”
秦老爺子端起茶,喝了一口,歎了聲氣:“我老了,也就隻能瞎操心了,不能幫到你們什麽。能頂用的地方,也就是幫你管管賬,算了,我也不問,再讓你心裏難受。”
劉天怡眼睛眨了眨,沒說什麽。
陪著秦老爺子喝了一個多小時的茶,劉天怡喝的一肚子的茶水,正準備起來的時候,阿蓮站在花廳口說了一聲,“天怡少奶奶,少爺他們要走了,請你過去。”
“這就走了,才來沒多久呢。”秦老爺子語氣裏滿是不舍,他最疼寵的兩個孩子十天半個月不見一麵的,實在是鬧心。好不容易見了一麵,呆了一會兒就要走了。心裏歎息著,還是站起來說,“那天怡走吧,我送你。”
劉天怡攙扶著秦老爺子,秦老爺子的身體是真的不好了,走路的時候都是顫巍巍的,看的身旁的人心裏酸澀。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喬老爺子的時候,還覺得他和自己的母親是差不多大的年紀,如今看著,卻是真真的老了十歲。
和老爺子道別後,四人坐車離開秦家。
劉天怡和言光路又是坐同一輛車,不過比起上一次,他感覺要好的多。還問了言光路關於自己母親的一些事情,知道了母親喜歡薔薇花,喜歡看書,會彈鋼琴……從言光路口中一點一滴的了解到的都在他的腦海裏逐漸完善了那個曾經對他來說很模糊的形象。
言光路回憶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麵上的冷硬更加的柔和。
他那時候是四個人裏最不懂情趣的一個,每每其餘三人都能引來異性的關注,獨他能把所有人嚇跑。就連杜婉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不敢靠近他。後來漸漸地熟悉了起來,他想要表達自己的感情,可每次開口都是生硬的說著別的話,以至於兩人的關係始終再難前進一步。
錯過婉茹,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打婉茹走後的三十年,他一直在想著,若是當初他開口,向他表達了心意,也許他的結局就不會是那麽慘烈,也不會鬧得今天的局麵。
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重新再來。
“你母親是個溫婉的女子,劉天怡,他很好。”言光路話說到最後鄭重的是說道。
劉天怡眼裏燦然一笑,“言三叔,你也是個好男人。”
雖然今天他沒能聽到言光路到最後為什麽會沒和母親走到一起,但他從言光路的話語裏知道,他是那麽深愛著母親。
沒有什麽比自己是愛的結晶更高興的事情了。
車子由秦家開到了別墅,言光路示意劉天怡可以下車了,他約了秦老爺子見麵,不能帶著劉天怡去。
劉天怡下了車,秦子謙和童宇辰走了過來,言光路恢複了不近人情的的模樣,客氣而禮貌的同兩人道別。
等著言光路的車子開得遠了,童宇辰才圍著劉天怡打著轉看,修剪的幹淨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劉天怡,你現在真是身價非凡,言光路至今未婚,沒有一子一女,等著他翹辮子了,你就可以名真言順的繼承他的萬貫家財。我在考慮,要不要好好地抱一下你的大腿,等著你飛黃騰達以後,也能沾點光。”
秦子謙直接給了他一記冷眼,握住劉天怡的手往別墅裏走,邊走邊和劉天怡說道:“言光路說,他會和秦家談判,把朱迪先救出來,並且讓秦家答應,解除他和秦卿朝的婚約。秦子良隻怕暫時要放出來。”
“剛才爺爺也和我這麽說了。”劉天怡微微的偏過頭,望進秦子謙深邃的眸子裏,“我也是這麽想的朱迪最重要,秦子良他先放出就先放出來吧。言三叔和他鬥了三十年都沒能把他搞垮,憑著我們想要一時半刻把他關進監獄也不可能。”
“爺爺說的那句話在理,且等著他出來,再為非作歹,人收拾不了他,天也會收拾。”
“嗯,我就是怕你想不開。”秦子謙醇厚的聲音飄散開來。
“哪會?我還沒傻到用朱迪一條命換他幾年的牢獄之災。”劉天怡扯了扯嘴說道。
林如夢最近忙著劉天怡和朱迪的事情,還要幫著唐寧寧安胎很少回蘇家老宅了。好不容易回去,就被蘇建國拉著噓寒問暖的。
“夢夢,最近都瘦了,多吃點啊。要是墨初這小子欺負你,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收拾他。”
“讓阿蓮多熬點補身體的,可得把林如夢給養胖了,不然奶奶就要哭鼻子了。”蘇婷婷吐了吐舌頭說道。
他這句話把蘇建國原本滿臉的愁容頃刻趕跑了,點了點蘇婷婷的腦袋,蘇建國嗔怒道:“就你個丫頭鬼精靈。”
林如夢看著眼前的一幕,發自心底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其實蘇建國身邊也並非沒有人,蘇婷婷不就是他的開心果嗎?這樣也好,蘇婷婷能和蘇建國多親近,以後也不至於被陳靈姍拿捏著。
“夢夢,你這次離開家可是好久了,我和你婆婆都累壞了。現在事情既然過去了,就回家裏住吧,也能幫我們減輕些擔子上的重量。”陳靈姍睨了一眼蘇婷婷,笑著對林如夢說,胸口卻是一口氣堵著。
蘇世傑越鬧越出格,早晚會出事,他和他熬了大半輩子也看開了,沒了丈夫自己也能活。看在這麽多年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蘇家也不會虧待他,至於蘇婷婷現在是越來越能耐了,巴結上了老爺子和蘇建國,家裏那幫見風使舵的傭人,人前人後的也都稱呼他小姐了。就是一個賤人生的,哪門子的小姐?
雖然看著刺眼,可眼下他還顧不上和蘇婷婷較勁,最重要的是在蘇世傑失勢之前,把自己的地位鞏固。他聽說唐寧寧懷了子澈的孩子,而且看著子澈並非對唐寧寧沒感情,所以就想走這條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