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4不再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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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抬頭看向廖正康,他嘴角依舊掛著止不住的笑容,眼裏氤氳著暖意,“你不是從昨天就沒離開吧?”
“沒有,我回過房間的,是每次碰到你姐,他都剛好在。”廖正康伸手握住他的手說道。
劉天怡給了他一個白眼,真當他眼瞎嗎?
他剛才都盯了他一個小時了,一大清早對著朱迪的門口笑的那麽春意泛濫,不是知道他的為人,他都以為他要對朱迪圖謀不軌了。
“姐,你先去忙吧,沒事的。”朱迪扭過頭對劉天怡輕聲說道。
“真的沒事?”劉天怡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打量著,總覺得昨天之後,兩人的氣氛有些變了。
“真的。”朱迪加重了一些聲音保證。
哄走了劉天怡,朱迪拉著廖正康的手,讓他進房間裏,看著他像著了魔一般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你怎麽就那麽傻呢。”
平日裏冷冰冰的一個人,卻為了他一再的做傻事,他能做的也隻有讓他更加開心一些。
廖正康看著朱迪,他的笑並不明媚,卻讓人想起清晨的露珠,淡然而幹淨,他很喜歡他的笑容,可惜的是朱迪很少笑。他以前不怎麽喜歡同別人講話,因為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可打和他在一起後,為了哄他開心,他改掉了這個習慣,他會學著逗他開心,學著讓他周圍的的人喜歡他,學著讓他融入周圍的氛圍。
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他喜歡為朱迪改變自己,並且願意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他也改變。
冰島的履行結束的最後一天,他們接到當地人的邀請,一起去參加一個家庭聚餐,是唐寧寧認識的當地的一個導遊,非要拉著他們一起去。
原以為隻是吃吃飯,沒想到唐寧寧交到的人都不怎麽走常規路線,幾個人抵達那戶人家才知道是篝火宴會。在院子裏直接燃著篝火燒烤東西,有地方坐,飲料啤酒無限供應,可這麽冷的天在外麵吃吃喝喝,還真是讓人無法享受。
來了就沒辦法回去,隻好入鄉隨俗。
後來,他們才知道,所謂的篝火晚宴是唐寧寧的主意,但那時候已經是在篝火晚宴結束後了。
彼時的他們還要拿著烤肉,圍在篝火旁燒烤食物。
天上下著零星的雪,有無數的星光灑下來,有人在唱歌,幾個冰島的青年男女,唐寧寧同他們玩了一陣過來拉著朱迪和劉天怡同他一起跳。童宇辰早就跟著唐寧寧一起瘋去了,餘下的便隻有秦子謙同廖正康。
火光照射著臉龐,廖正康的目光一會兒看著烤肉一會兒抬頭看著朱迪,嘴角始終微揚著。
“你真做好了準備娶朱迪了?”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呢,他扭過頭,看著秦子謙,“這事情還用說嗎?我這輩子除了他,不會再娶別的女人。”
他說的認真,可秦子謙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話就相信。
秦家的水深,廖家比起秦家水更深,按理說他作為朱迪的姐夫是不應該管這事情的,可劉天怡在乎這個妹妹,他就不得不管。朱迪喜歡的還不行,必須是一個能護他周全的人才可以。
據他所知,岑珮凡現在就同廖正康鬧的很厲害。
若是岑珮凡知道朱迪的經曆,知道廖雨生受傷的事情,以死相逼,他廖正康還會這般堅定嗎?
“你母親你打算怎麽處理?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你弟弟受傷的真相吧。”秦子謙挑了一下火堆,麵色清冷的說道。
“他永遠不會知道。”廖正康頓了一下說道。
“沒什麽事情是絕對的,廖正康,如果他真的知道,你準備怎麽處理?”秦子謙再次重複自己的問題。
廖正康擰了眉頭,沉默了片刻後說道:“若是真的知道,我會把朱迪保護的好好的,絕不會讓他受半分的委屈。”
秦子謙看了他一眼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否則我不會饒了你的。”
“你說這話是劉天怡讓你問的?這可不像你一貫的做事風格。”廖正康聽到他最後一一句話,覺得有些好笑,他了解的秦子謙,若是要收拾一個人,絕不會同人事先打招呼的,他隻會默不作聲把你幹掉。
這次明著威脅,倒像是劉天怡的風格,果然是一個男人有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會改變嗎?
秦子謙沒回答他這個問題,抬頭看著幾個回來的女人,把烤肉遞到劉天怡的跟前,“已經可以吃了。”
“墨初哥哥,我也要吃。”唐寧寧叫了一聲,伸手同劉天怡搶。
“叫童宇辰幫你烤去。”劉天怡躲開唐寧寧的魔爪,嗤了一聲。
朱迪走到廖正康身邊,看著兩人打鬧,微微的眯了眼睛,廖正康把手裏的遞給他,“趁熱吃,別理那兩個瘋女人。”
“我不怎麽餓,你吃吧。”朱迪搖了搖頭。
“不餓也吃點,我特地為你烤的。”廖正康把烤肉放到他手裏,笑的燦然。
“呦~特地烤的呢~迪迪你就吃吧,不然廖大少爺該多傷心啊。”唐寧寧搶不到劉天怡的烤肉,湊到朱迪身邊,故意拖長了尾音打趣兩個人。
朱迪被他說的不好意思,把手裏的烤肉遞到他跟前說:“你喜歡吃就吃吧。”
“我可不敢,我害怕我吃了,今天廖大少爺就能給我投毒把我給毒死。”唐寧寧連連擺手,盯著廖正康不懷好意的說道。
“別理他。”廖正康拉回朱迪的手,他可沒那麽好,為唐寧寧服務,隻要疼著朱迪就可以了。
見他對自己睬也不睬的,唐寧寧做了個鬼臉,“廖大少爺,你小心著點,想娶我們迪迪,就討好我,不然我就說壞話,不讓劉天怡點頭,到時候讓你幹看著,就是娶不進家門。”
他話說的直白,劉天怡都忍不住了,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唐寧寧這才笑嘻嘻的住了口,坐了一個離廖正康最遠的地方。
廖正康擔心朱迪麵皮薄,被唐寧寧說這一番話,就不好意思了,側目去看他的臉色,卻隻看到朱迪安靜的看著火堆,臉頰被火光照射的通紅通紅的,沒有特別的情緒,他心裏正坎坷著呢,下一秒鍾朱迪忽然握住他的手說:“我想吃培根,幫我拿兩串培根過來吧。”
愣了一下,廖正康連忙站起來去拿培根。
看著兩人的互動,唐寧寧拉著劉天怡壞笑著說悄悄話。
朱迪心知他是在說自己,也沒刻意去關注。
烤了一會兒,那群年輕人擁過來拉著他們做遊戲,遊戲很簡單,和國內傳花鼓的遊戲差不多,隻不過這次傳的是雪球,有人在那裏播放曲子,曲子停了,雪球在誰手裏,就要接受懲罰。
隻是一個小遊戲,也沒人說什麽,遊戲很快就開始。
第一次輪到的是一個棕色頭發的女孩子,接受的懲罰是吻在場的一個男士,他很大膽的吻了一個金頭發的男孩子。
第二輪,轉到的是唐寧寧,懲罰是去親冰琉璃,唐寧寧大喊不公平,可在一群人的起哄下,還是去親了冰琉璃十秒鍾。
廖正康看著他,心裏真心覺得,老人的話不是騙人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讓唐寧寧還壞他好事。
可惜還沒心裏暢快多久,就輪到他倒黴了,雪球轉了幾圈,很快就輪到了他,他不想選那些變態的懲罰,就隻能喝酒,連著灌了好幾杯酒。接下來的幾輪,都倒黴的輪到了他,唐寧寧幾乎要樂瘋了。
因為廖正康幫朱迪擋著,遊戲結束,他隻接受了一次懲罰,還是看起來比較正常的。
晚上十點鍾,宴會結束,廖正康是被人拖著上的車。
他喝的是朗姆酒,起初喝著沒感覺,可後勁十足。
回到酒店,幾個人把廖正康架到了房間,他張嘴就幹嘔,唐寧寧和劉天怡都討厭醉酒的味道,害怕廖正康吐了,趕忙撤離。
童宇辰自然也不會留下來等著廖正康吐,看著他不會滾到床下就走了。
“待會他吐了,你就叫酒店的服務員過來處理。”秦子謙擰著眉頭對朱迪說道。
沒一會兒,房間裏就隻剩下了朱迪和廖正康兩人,朱迪看著難受的廖正康,給酒店的服務台打了一通電話,讓他們送解酒藥過來。
可沒等到服務員送過來,廖正康趴在床邊就吐了一地,房間裏瞬間彌漫著酸腐的味道,他吐完了,又躺回床上休息。
朱迪看著終於安靜的廖正康,認命的拉開窗戶透風,等著服務員過來,又端茶給他漱口喝藥,服務員清理完房間後,廖正康又開始鬧騰了起來,窩在床上不停地說話,話的內容很雜亂,不時的揮舞著胳膊。
他從來沒想過廖正康喝醉酒的時候,會是這麽麻煩的一個人,和他平日裏的形象一點都不像。
害怕他著涼,等通風一會兒後,又把窗戶給拉上了。
他坐在床邊,聽著他含糊的絮絮叨叨的,偶爾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拍拍他的身體。
靠著床頭,大概過了二十分鍾,廖正康忽然自己站起來,迷迷糊糊的往衛生間裏走,他怕他自己摔跤,連忙跟上去,誰知道廖正康站在馬桶前,很熟練的解開了皮帶扣,朱迪見到他這樣,瞬間明白他隻是起來方便,連忙轉身,回到臥房裏,他臉還是燒的厲害。
坐在床邊等著他出來,可是十分鍾過去了,廖正康沒動靜,二十分鍾過去了還是沒動靜,半個小時候,朱迪起身走到衛生間門口,廖正康坐在地上,靠著流離台壁,閉著眼睛安靜的睡著了。
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夜已經深了,他不想麻煩別人,於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頰,叫了一聲,廖正康醉眼熏熏的睜開眼睛,看著他,辨認了一會兒,伸手捧住他的臉頰,“迪迪?”
“嗯,是我,起來回床上去。”朱迪見他醒過來,舒了口氣,拉著他的一隻胳膊,要把他拉起來。
可廖正康在醉酒的狀態下,根本沒起來的意願,反而拉扯著他往懷裏拽。
朱迪身體向前一傾,整個人一頭栽倒在他懷裏,額頭磕碰在他下巴上,發出一聲很清晰的響聲。
他覺得額頭都被撞疼了,捂著額頭抬頭看他,廖正康還暈乎乎地把他往懷裏帶,“迪迪,我有些難受。”
朱迪拉想要拉開他的手,可是廖正康的手扣的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裏,他手稍微用力,兩個人頓時顛倒了個兒,他壓著他,腦袋不停地磨蹭著他的脖頸,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皮膚上,嘴裏嘀咕著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沒過一會兒,這個動作也變了味,他的唇落在他的裸露出來的肌膚上。
朱迪有些不適的伸手阻擋他繼續下去,聲音微沉,“正康,你別這樣。”
或許是感覺到了他的抗拒,他抬起沒有了焦點的醉眼,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朱迪鬆了口氣,正想把他推開的時候,廖正康忽然捧著他的臉,涼薄的唇就落了下來。
酒氣衝入嘴裏,胃裏的惡心感瞬間鋪天蓋地的卷來,他搖著腦袋,用手去掰他的手,可他越是反抗,就越是激起廖正康的壓製,一股酸味從胃部直衝入口腔裏,他猛地用盡全力推開身上的廖正康。
沒時間去關注廖正康是什麽反應,他趴在一旁的馬桶上就幹嘔了起來。
胃裏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幹嘔的動作還是沒停止,嘔到最後嘔出了胃液,他趴在馬桶上,淚水不停地順著眼角落下。
不行,還是不行……
那些人留給他的陰影,他根本沒辦法忘記。
就在剛才廖正康親吻他的時候,那些人的麵容全都在刹那間從記憶的深處翻出來,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但那些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一點一滴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就像在影院裏看3d電影時候一般。
身體每一處都在排斥著他的親近,惡心、屈辱、痛苦……負麵情緒鋪天蓋地滲透著身體。
他捂著臉無聲的哭泣,身體顫抖著,如同暴風雨中飄搖的一葉扁舟……
過了很久,朱迪才從疲憊的站起來,回過頭看著廖正康,他的後腦勺靠在牆壁上,緊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沒了半點反應,他心裏頓時一緊,剛才他推他完全是處於本能的反應,手上根本沒個輕重。
隱約記得聽到嘭的一聲,要是廖正康的腦袋撞在牆上……心裏一緊,他連忙伸手去抱住他的腦袋去摸後腦勺,手碰到一個鼓鼓的包,他頓時慌了神。想要扶起來他,可是他一個人根本就做不到。
手忙腳亂的起身走到外麵,給服務台打了一通電話,服務員過來,合力把廖正康抬上了床,而後又請來醫生給廖正康看了後腦勺,確定沒事,朱迪才鬆了口氣。
坐在廖正康的床邊,他看著他安靜的躺在床上,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
一直坐到淩晨五點鍾,他依然沒半點睡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朱迪眼角幹澀的厲害,他該怎麽辦?
他連接吻都沒辦法接受,真的能給他想要的幸福嗎?
如果他一直克服不了心底裏的恐懼,難道要廖正康就這麽一輩子幹守著他嗎?
想到這些,剛堅定下來的心再次充滿了惶然,睡夢中的廖正康的微微動彈了一下,朱迪連忙縮回了手,站起來往臥室外走去。
回到房間,他坐在床上,蜷縮著膝蓋,雙手環抱著自己,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心如同放在爐子上被煎熬著一樣,散落的頭發遮掩著他如玉的麵容,朱迪腦子快要爆炸了。
早上七點鍾,劉天怡收拾妥當,好不容易把唐寧寧叫醒了,又去叫朱迪。
敲開門,看到朱迪通紅的雙眼,他有些內疚,昨天晚上不應該留下朱迪一個人照顧廖正康的,“昨晚沒休息好?”
“沒關係,姐,我行李還沒收拾好,你先去看看正康醒了沒有,時間差不多了。”朱迪搖了搖頭對劉天怡說道。
劉天怡點了點頭,“那你快點收拾,我等一下再來找你。”
“嗯,好。”
劉天怡轉身往廖正康的房間走,走了大概五六步,心頭一絲怪怪地感覺滑過,可惜這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他還沒抓住就已經走掉了。
走到廖正康的房間門口,劉天怡敲了敲門,門過了一會兒哢嗒一聲打開。
廖正康還穿著昨晚的衣服,頭大淩亂,雙眼通紅的看著他,“什麽事?”
“快出發了,你趕快收拾東西。”劉天怡看到他比朱迪還紅的眼睛驚了一下,原本想找廖正康算賬的事情也被忘掉了。
“我知道了。”廖正康說了一聲,要關上門。
劉天怡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伸手就插在門縫裏,差點夾到手,好在廖正康反應及時。
“還有什麽事情?”廖正康頭痛欲裂,加上醉酒後的不舒服的感覺,耐心差到了極點,這句話問的相當不耐煩。
劉天怡出了一身的冷汗,收回手還後怕不已,唏噓的說:“迪迪昨天照顧了你一晚上,你以後別再喝那麽多的酒了,免得再連累我妹妹。”
廖正康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些許,“你說迪迪照顧了我一晚上?”
“嗯,那還能有假?我看他是一夜沒睡,淨在照顧你了。”劉天怡想起朱迪憔悴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我知道了。”廖正康說完這句話,關上了門。
劉天怡對著緊閉的門,瞪了瞪眼睛。
門內,廖正康摸著後腦勺鼓起的大包,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可想來想去,大腦都是一片空白,根本沒任何印象,他能記得的也就是晚宴上自己被罰酒的事情,再往後就沒了。腦袋什麽時候被撞出了這麽個大包也不記得了,難道是他喝醉酒了自己撞牆上的?
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搖了搖頭,還是先把收拾一下,等下再對朱迪表達自己的抱歉。
等他收拾好東西,其餘的人都已經收拾好,在二樓的餐廳等著他了。
廖正康走到朱迪身邊,拉開椅子坐下,麵上已經恢複了往日裏的風采,絲毫沒一個小時之前的狂躁和邋遢,“迪迪,昨天晚上麻煩你了,我沒想到那種酒的後勁那麽大。”
說起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丟人,他的酒品不好,所以很少會放縱自己喝醉。
昨天晚上是他這麽多年來,喝的最醉的一次了。
“沒事,你平日裏也幫了我不少。”朱迪神色微動,猶豫了一下問:“你頭還痛嗎?”
廖正康有些窘迫的摸了下鼻子,“還好。”
見他這樣的反應,朱迪眸底閃過一絲情緒,心裏了然,他應該是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了。
這樣也好……
心裏一個聲音輕聲歎息。
吃過早餐,幾人就趕去了機場,飛機是九點半的,抵達機場飛機差不多要起飛了。
急匆匆地上了飛機,朱迪找到座位後,就戴上眼罩睡著了,廖正康後腦勺疼的緊,想睡覺也睡不成,漫長的旅途他幾次想同他說話,可看著他在睡覺,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算了,回去再說也不遲。
回到帝都,已經是除夕,每個人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秦子謙和劉天怡連夜趕回了a市,同家人一起過年,言家沒因為兩人的離去而變得冷清,而是更加的熱鬧了。
言慎寬帶著他妻子還有兒子回到言家住,言光路也住了進來,以往空蕩的言家忽然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除夕晚上,言家所有人都聚集在言家的正廳裏,包餃子和湯圓,朱迪不怎麽會弄這些,老太太便手把手的教他,言慎寬的兩個兒子,圍著他要拉他一同玩,被他們纏的沒法了,他隻得洗了手,陪著他們一起玩。
小孩子的遊戲,無外乎捉迷藏,兩個人藏,朱迪去找他們。
不知道第幾輪的時候,言程跑到門口,外麵下著大雪,房簷下積壓了一層薄薄的雪,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就要跌倒,朱迪跑過去想要扶住他,可在他出手的那一瞬間,另一雙手卻搶先了一步,穩穩地扶住了言程。
而他的手,堪堪的覆在了那人一隻手的手背上。
朱迪抬頭看到他的麵容,像是被燙到了一般,迅速的抽手。
言光路不動聲色的把言程扶好,視線掃了一眼朱迪,而後移開。
“程程,怎麽那麽不小心呐,差點摔跤。”顧緋紅走上前一步,摸了摸言程的頭,眼睛彎彎的問道。
言程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言光路一眼,言光路麵色沉著,嚇壞了言程。
他害怕言光路訓斥他,沒回答顧緋紅,就迅速的躲到了朱迪的身後。
顧緋紅也沒在意,抬頭看著朱迪,問道:“迪迪,聽說你去冰島玩了,玩的可開心?”
“挺好的。”朱迪點了點頭,手握住言程的手,狂跳的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那就好,你還年輕不能總窩在家裏,該多去玩玩,開開眼界,等下次有時間,我帶你去澳洲玩,那裏也有很多好玩的。”顧緋紅態度更加的溫和,言談舉止之間,毫不掩飾自己對朱迪的親近之心。
朱迪感到一絲的愧疚和不堪,為自己第言光路的心思,也為顧緋紅對自己的好,“嗯,一定。”
慌亂的說了幾句,他扭身往房間裏走。
顧緋紅和言光路慢了一步,進了正廳裏,老太太招呼顧緋紅一起包餃子,他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午夜十二點的鍾聲響起,朱迪接到了廖正康的電話,電話那邊廖正康用性感而低沉的聲音說“迪迪,新年快樂!”的時候,朱迪忽然很想見到他,捏著電話,他看著電視上演的小品,輕聲地說,“正康新年快樂。”
窗外炮竹聲響起,應和著這個聲音,他聽到電話那邊廖正康又說道,“迪迪,可以到門外來一下嗎?”
他回頭看了一下坐在客廳裏的人,問:“怎麽了?”
“有東西要送給你,你出來接一下。”廖正康笑了笑,繼續保持神秘。
“嗯,我這就出去。”他掛斷了電話,同老太太說了一聲,就往言家的門外走。
言家上下都是張燈結彩的,燃放過炮竹的地方飄散著青色的煙霧,走了十分鍾左右到言家的大門口,他離得遠的時候沒注意到,可走進了,炮竹的煙火散去,他愣了一下,言家大宅外麵,佇立著兩個雪人,都和真人差不多高,而雪人的旁邊,站著廖正康,他一身黑色的披風,眸子在暗夜裏發亮。
“想了想,還是提前過來和你一同慶祝新年了。”在朱迪走上前的一刹那,他伸出雙臂抱著他,附在他耳側輕輕地說道。
朱迪趴在他胸口,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酸澀,忍了好久才把想要流淚的衝動壓了下去,“你怎麽沒陪著廖阿姨?”
“他啊,讓我別回家,我就一個人大過年可憐兮兮的,沒處可去就過來找你了。”廖正康做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像個討要關心的孩子一般。
“對不起……”是他才害的廖正康同他母親鬧矛盾,他聽別人說岑珮凡把廖正康和廖雨生拉扯起來很不容易,廖鬆錄去的早,他一個人又要照顧年幼的孩子,又要防著廖家存著狼子野心的人,隻要想一想就應該孩子到,他這麽多年來走過來有多艱難。
讓廖正康同岑珮凡鬧翻,是他心裏最愧疚的事情。
“傻瓜,說什麽對不起。我媽就那脾氣,等他想通了就好了。你還要跟著我過一輩子呢,我哪能委屈了你?”廖正康知道他開口,肯定是為了岑珮凡那件事情,大大方方的說道。
朱迪望進他的眼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廖正康對他好,簡直把他捧到了天上去,他還有什麽理由可以放棄他呢?
“我特地給你堆得雪人,比上次好看多了吧,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廖正康拉著他的手看雪人。
朱迪看著兩個雪人,問:“花了多少時間堆的?”
“也沒多少時間。”廖正康說話時呼出的氣息變成了霧氣,額頭上還冒著汗水。
想著時間也不會少了,朱迪握住他的手說:“爺爺奶奶他們都在包餃子,既然你沒地方去,那就跟我一起去吧。”
廖正康眼前一亮,“爺爺奶奶他們同意嗎?迪迪,你現在帶我進去可別後悔啊,我可是會順著竿子往上爬得人。”
“不會後悔的,走吧。”朱迪淡笑著看著他,心裏暖暖的。
廖正康眉眼間神采飛揚,早沒了平日裏的沉穩淡定,在過新年這樣重要的節日朱迪都把他領回家裏,想想其中意味著什麽,就足夠讓他開心的了,哪裏還淡定的了?
兩人折回客廳,言家的人看到廖正康來了,先是一愣,而後招呼他坐著。
對廖正康,言家上下都不陌生,甚至把他當作了言家的準女婿,這個時間上門來,也就隻為了朱迪了。
老太太對廖正康是一百個滿意,一萬個欣賞,之前他不同意,是因為有廖雨生在,現在既然廖正康都說不在意朱迪那些過往了,依著朱迪現在的狀況,選擇廖正康真的是首選了,他哪裏還有什麽意見?
廖正康把言家上下哄的都挺開心的,顧緋紅拉著朱迪悄悄的說:“迪迪,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呐?”
“我還在考慮。”朱迪咬著下唇說道,在他沒克服心裏的那些恐懼之前,他不會答應和廖正康走在一起的。
“還考慮什麽呢,我看著你們兩個挺合適,別再拖了,再拖著把他這麽優秀的男人拖跑了,那可真是有的哭了。”顧緋紅開玩笑,他是真心為朱迪考慮,看著朱迪平日裏總是悶悶不樂的,也就隻有廖正康陪著他,才能讓他心結解開一些。
“嗯,我會的。”朱迪避開顧緋紅的視線,耳根子發燒。
年夜飯吃過,就開始拜年了,廖正康也厚著臉同幾個孩子一般,給言家的長輩拜年,不給紅包還不樂意。
收完了紅包,他把所有錢都給了朱迪,說是將來養家用。
朱迪抿著嘴,偷偷地笑著。
淩晨七點鍾,拜訪的人就陸陸續續的來了,朱迪也幫不上什麽忙,就跟著廖正康一起出去玩。
帝都新年的街市並不冷清,兩人出了言家的小區,就開始不停地聽到鞭炮的響聲,到處都是穿著新衣在街上吵吵鬧鬧的人。路邊有賣發光的犀牛角的人,廖正康買了一個,非要給他戴上。
朱迪相當的別扭,可對上他盈滿了期待的目光,他是怎麽也不忍心拒絕。
走到廣場的時候,兩人坐在廣場邊花壇上,看著熱鬧的人群,隻是坐下沒多久,朱迪就感覺到自己頭上忽然落下了個東西,伸手去掃,那東西從頭發上掉下來,才發現是一個冒著輕煙的鞭炮,頓時臉色都白了。
他轉身拚命的抱著廖正康,往他懷裏鑽。
等著身後傳來啪的一聲響聲,他才如蒙大赦一般,長長的舒了口氣。
不遠處兩個熊孩子指著兩人得意的大笑,朱迪感覺到廖正康抓著自己的胳膊一一緊,剛鬆懈來的心頓時又緊張了起來,他就知道廖正康要真生起起來,那絕對是小孩子也不放過的,不然廖正康的手也不會廢了。
他伸手想要阻止他,可廖正康已經蹭的一下站起來了,衝著那兩個熊孩子大步的走過去。
兩個孩子轉身就跑,但廖正康已經搶先一步,一手抓住一個,陰沉著臉說:“我讓你們兩個小壞蛋扔鞭炮在人身上!”
他抱住一個,夾住一個,抬手毫不留情呱呱往兩個孩子的屁股上打了兩巴掌。
這下可算是惹上了禍端,兩個孩子咧開嘴開始哭了起來。
孩子的父母聽到哭聲,朝這邊趕了過來,周圍的人也對著廖正康指指點點的,沒一個人是說好話的,朱迪眼看著要壞事,趕緊拉住廖正康,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過去。跑了沒幾步就聽到後麵大喊大叫的聲音,他抓著他的手更加緊,兩人不要命的在人群裏狂奔起來。
最後停下來的時候,身上不停地往下流汗,後麵早就沒了追蹤他們的人。
朱迪捂著自己的腹部急促喘息了幾下,才伸手點了點廖正康的腦袋,“你怎麽就那麽幼稚,同兩個孩子計較。”
“誰讓他們扔炮仗在你頭上,真要爆炸了,你現在也該進醫院了,現在這孩子不教訓不行。”廖正康稍微喘息著說道,心裏滿是後怕,那麽大一個炮竹,要爆炸了,肯定會傷著他。
“好吧,下次你別這樣了,動粗不好。而且,你的腿也不能跑那麽久,還是多注意一些。”朱迪也不好意思再責備他,畢竟廖正康是為了自己才責備哪兩個熊孩子的。
“嗯,我會的。”廖正康抱著他,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事情差不多解決了,兩人就要回去了。
可在街巷裏跑了太久,他們也不知道在哪裏,隻好沿著小巷按著記憶中的折回去。
兩人兜兜轉轉的,怎麽著都沒能走出去。
廖正康看著一模一樣的建築物,麵上雲淡風輕,心裏卻有些焦躁了。
等著兩個小時候,再次回到原地後,朱迪抬頭看著廖正康,對他的領路能力產生了質疑,“你確定你認的路?”
“帝都現在一年一個樣,我哪能都認識啊,這裏以前我來過,記憶裏是按照剛才那麽走的……”廖正康輕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
朱迪忍了忍,把到嘴邊的那句話咽了回去,早知道廖正康不認識路,他們也好問人怎麽走,現在在原地兜兜轉轉了兩個小時了,他的腿走的都沒知覺了。
找了一個人,帶著他們走出了小胡同,到了大道上,朱迪看著抬著下巴的廖正康,心裏覺得好笑又不敢笑他,隻好憋著。
廖正康察覺到他的注視,低下頭繃著臉色說:“你要是真想笑就笑出來吧,我不會和你計較的。”
他話剛說出來,朱迪就很不厚道的噗哧一聲說了出來,看著廖正康臉色越來越臭,捂著嘴讓自己不要笑的那麽明目張膽。
沿著路走到盈江大橋的時候,風吹過來,散落了他的頭發,他的眼角還帶著笑意,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明媚的。
廖正康伸手幫他把散落下來的發絲挽至而後,過了好一會兒,手都沒離開,而是摸著他的臉頰,眸子裏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迪迪,我可以吻你嗎?”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唯恐驚到了他一般。
四目相對,他像是失去了聲音一般,嘴角微揚的弧度還沒壓下來。
他很想點頭,可是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的反應,又猶豫了,若是當著廖正康的麵嘔吐出來,他會更加受傷吧……
可不試,兩人之間總止於這一步,對廖正康何其不公。
心裏兩個聲音爭執著,他眼底的笑意湮沒,取而代之的是踟躇。
他的猶豫,廖正康看在眼裏眼裏的期待漸漸的消失,正要說話的時候,他忽然聽到朱迪輕聲說道,“嗯。”
眸中瞬間點燃了煙火,他移開的視線對上他的眸子,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滿心激動和欣喜的抱住了他,下一刻察覺到自己太過用力,所以放開了一些,往上輕輕地捧住了他的臉頰,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很輕柔的吻,帶著無盡的溫柔和小心,他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
朱迪閉上眼睛想,能被人這麽輕輕地吻著,大抵也是一種幸福吧。
兩人的身後天色暈黃,有煙火劃破天幕,綻放出璀璨的燈火盛宴,大橋下有漁船發出鳴笛的聲音,風徐徐的吹來,風是冷的,可心卻是溫暖的。
在外麵又逛了一會兒,廖正康看著時間不早了,就送朱迪回去吃團圓飯。
打著的士到了言家老宅,廖正康這次沒進去,而是同他道別後離開。
站在言家老宅的門口,朱迪看著那輛漸漸消失在視野裏的的士,摸了摸唇,那裏似乎還殘留著廖正康的溫度。
車上。
手機不停地震動著,廖正康看著手機上的名字一遍一遍的不厭其煩的按掉,直到通話記錄顯示有二十二條,他撥打了回去,甫一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廖母充滿怒氣的吼聲,“廖正康,你真要為那個女人徹底同家裏決裂?!”
扯了扯領帶,廖正康有些不耐煩,任由那邊扯著嗓子嚎了很久,他才不緊不慢的說:“我的話該說的已經說了,你要是不同意,就別再打電話過來了,當從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吧。”
他說著,聽到那邊嘭的一聲,應該是玻璃之類的器皿炸裂的聲音,沒人回答,他要掛斷電話,可就在手機移開耳邊的那一刻,他聽到電話那邊傳來自己母親疲憊的聲音,“你先回來,我們麵對麵談。”
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猶豫了一番後說:“好。”
讓的士司機臨時改變了駕駛方向,往廖家老宅那邊行駛過去。
一個小時後,車子才抵達廖家老宅。
廖正康一下車,就有傭人上前叫了一聲,“大少爺。”
“太太最近身體怎麽樣?”廖正康邊走邊問。
“吃的比較少,也不經常出去了,整日裏就待在家裏麵……”傭人麵露憂色,“大少爺,你還是經常回來看看吧,二少爺不在家裏,老夫人一個人其實挺孤單的。”
廖正康抿了唇角,沒回話。
他也想多回家陪陪母親,可母親連他最喜歡的女人都容不下,那他隻能用不回家來抗議。
走到正廳裏,他視線在一片狼藉的客廳裏掃視了一眼,抬腳走了進來,開口叫了聲,“媽。”
岑珮凡看到他,雙目露出恨色,“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媽嗎?我還以為你眼裏除了朱迪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了呢。我前幾天病了,你連一通電話都不知道打過來,正康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為了一個女人……”
“媽!”廖正康加重了一些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他知道母親要打苦情牌,這話他都聽了多少遍了,現在聽膩了,並非他不孝順,隻要母親能接受朱迪,他還會和以前一樣。
“好,好,我現在連說他一句都不成了,我真是白養了一個兒子。”岑珮凡說著,抹著眼角開始哭泣。
廖正康站在原地,看著他哭的樣子,腳下動了動可最終還是沒上前勸慰他。
岑珮凡抹著眼角哭泣了很久,見兒子都沒上前勸自己的意思,抬頭滿是哀求走上前,“正康,難道換一個女孩子真的不行嗎?媽不是不通情達理,哪怕隻是個清白的姑娘,我也能同意,可你娶朱迪算怎麽回事……”
“你說什麽?”
廖正康敏感的捕捉到‘清白’兩個字,眸子瞬間眯了起來,打量著自己的母親。
岑珮凡被他這麽一問,愣了一下,而後在腦子裏把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濾了一遍,一時語塞。
“媽,你剛才說的什麽話?娶朱迪就不清白了?”心裏的直覺告訴他,母親知道了什麽事情,可真的知道了,他怎麽會這樣的態度?
廖正康直視著廖母,周身散發著濃重的危險的氣息。
岑珮凡好半晌咬著牙說道,“你讓我怎麽說,朱迪他清不清白,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他和那麽多男人有過關係,能瞞得了誰?我不揭穿他,已經是對他最大的仁慈了。這種女人想進我們廖家,沒資格……”
他的話說到一半,廖正康忽然動了一下,抬腿一腳踹在茶幾上,茶幾上擺放的東西嘩啦一聲全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冷笑著,“誰告訴你這些的?雨生?還是他的朋友?還是你認識的那些太太?”
“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總之他不能進我們廖家,否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岑珮凡心裏又是惱怒又是怕,可嘴上卻不肯認輸。
他不同意言朱迪進廖家,以前他想著給兩個孩子做媒,那是因為看在他是言家的女兒上,可他害的正康殘了一條腿,又和那麽多男人不清不白的,這樣肮髒的人,怎麽能進他廖家?
他看著言朱迪的那些照片,惡心的夠嗆。
真是"dang fu"!
偏偏就是這個女人迷住了他的兒子,正康從小就沒讓他失望過,可為了這個女人一再的惹他傷心,讓他失望。
他真是半點也容忍不了這個女人!
“媽,我再問你一遍,這話是誰和你說的?”廖正康聲音冰到了最低點,像是噴發前的火山,隻需最後一點壓製,就足以讓他所有的怒火爆發。
“你想幹嘛?正康!我是你媽,你看清楚!”岑珮凡心裏哆嗦了一下,強忍著心裏的害怕,大聲的說道。
“來人!把太太身邊的人全都給我叫過來!”廖正康死死地盯著岑珮凡片刻後,忽然大聲的對門外吼道。
管家聽到聲音,正要動作,卻聽到岑珮凡用更加尖利的聲音說:“我看誰敢?!”
“這個家是我做主,誰敢違抗我的話,立刻解雇,滾出廖家!”廖正康看也不看,再次說道,他的眼裏燃著兩簇火焰,即將焚燒一切的那種暴怒,渾身的每一處肌肉都是緊繃的,充滿了令人心驚膽戰的狂野和力量。
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去叫人過來。
岑珮凡心知他是要動真格的了,氣勢一下就弱了一下,扯著嗓子嚎了一聲,就開罵了,罵廖正康沒良心,罵他被迷惑了心智,罵朱迪是個禍水……
在他的罵聲裏,廖正康卻是一動不動,任由他打罵,等著傭人集合了,他扯開他,對管家說,“把太太帶回他的房間裏。”
管家立刻叫來兩個人,要把岑珮凡‘請’回他房間裏,可岑珮凡哪裏肯,直接上前的兩個傭人推開,去驅散聚集起來的傭人。
在管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廖正康抬腳,大步的走向岑珮凡,抓著他的胳膊就往一樓的一間客房裏走。
岑珮凡氣惱到了極點,伸手毫不留情的就朝著他的臉上扇了下去,他的手重重的打在廖正康的臉上,廖正康卻是半步也不停,直接拉著他推進了客房裏,而後用備用鑰匙把房門反鎖了。
岑珮凡對著門不停地踢打、哭喊,可家裏哪有人敢去救他,此刻的廖正康像是從地獄裏來的嗜血羅刹一般。
偌大的客廳裏沒一個人敢弄出丁點的動靜,哪怕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隻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你們最近都跟著太太,太太最近都見到了什麽人,或是收到了什麽東西,都給我一字一句的說清楚,不許有任何遺漏,否則,你們知道是什麽下場。”廖正康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聲音凝成了冰一般,絲絲的涼意直達心底。
傭人麵麵相覷,沒人敢開口。
槍打出頭鳥,這一次廖正康同太太鬧開了,他們誰先站出來誰倒黴。
“沒人說?不說的都先把廖家解除合同的賠償金拿出來。”廖正康扯了扯唇角,連連冷笑。
幾個人瑟瑟發抖,可還是沒人吭聲。
“你,出來。”廖正康指著資曆最老的一個人傭人說道。
“太太最近都在家裏,沒、沒接觸過什麽、麽人……”被點到名的傭人打了一個哆嗦,麵色難堪的說道。
“是嗎?沒見到一個人,那麽他同我說的那些話是哪裏來的?難不成是我聽錯了?管家,把他給我帶下去!”廖正康話說道最後,越發的淩厲,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著人的心。
老傭人張嘴想要什麽,卻被管家身邊的傭人,捂著嘴帶走了。
見這裏最老資曆的傭人都是這下場,剩餘的人開始有動靜了。進入廖家之前,他們所有人都簽訂了合同,若是主人主動辭去,需要賠付近百倍的賠償,很不公平是吧?可之前廖家解聘的人數為零,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人打破頭也要進廖家的原因。
有錢誰願意做傭人?近百倍的賠償,就是把他們買了都賠不起。
“……少爺,我說了能別把我趕出廖家嗎?”一個中年婦女怯懦的走上前問道。
“隻要是確切的就不用走,不過其他人都要給我滾。”廖正康薄唇一掀,殘忍的說道。
“今天早上,太太去療養院看了二少爺,回來後就把自己困在房間裏一下午的時間,不知道在做什麽……”
傭人的話剛說到一半,廖正康的麵部的肌肉就不受控製的抖動了一下,而後他嘴角牽起一個冷笑,“太太見過雨生了?”
他是笑著的,但那種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發自心底的寒冷幾乎抑不住。
點了點頭,傭人忍不住顫抖了起來,說話也更加不利索,“大少爺吩咐過不許讓太太去見二少爺,可是也不知道太太從誰那裏聽說的,二少爺在療養院的事情,我們想攔著,沒攔住,太太也不讓我們說。大少爺,我、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廖正康看著餘下的幾個人,他抬腳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幾個傭人跟前,這幾個人都是打他母親嫁進廖家就跟著過來的,算是他母親生變的老人,剛才被趕出去的那個,更是打他母親小時候就跟著的。
他千叮嚀萬囑托,要他們看著母親,別去看廖雨生。
沒想到,這才幾天時間沒見到,他們就敢背地裏攛掇著母親去看廖雨生。這個人具體是誰,他不想去非功夫去查,每一個不對他說實話的,都給他統統滾出去,“來人,把這幾個人全都給我趕出廖家,別讓他們帶走廖家的一件東西,合同也立刻解除!”
他話一出,幾個人就變了臉色,紛紛將指責的目光投向最先開口的傭人,他們以為有岑珮凡在,廖正康不敢對他們怎麽樣,可沒想到的是廖正康根本不顧岑珮凡的麵子,執意要把他們都趕出去。
心裏慌了,也悔了。
他們在廖家根本不用做什麽事情,就能拿到外麵金領的工資,平日裏在廖家有岑珮凡撐腰也作威作福慣了,一下被趕出去,一分錢都拿不到是是另一說,還要背負上巨額的債務!
“大少爺,我們也是一時糊塗,你就饒了我們吧。”
“大少爺,我什麽都沒做,是陳媽教唆太太的。”
“你別血口噴人!”
……
幾個人亂作一團,下一刻被管家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人往外麵拖。
廖正康看了一眼還在大廳裏站著的傭人,冷聲說道:“你留在家裏看著太太,在我回來之前,別讓他有個萬一,否則你的下場比他們還慘。”
他說完,就往外麵走,傭人站在原地一會兒,連忙去客房門口守著。
岑珮凡拍打著門,哭嚎著,他肺都快氣炸了,剛修好的指甲也在剛才掙紮的過程中被折斷,現在疼得倒抽氣。
他怎麽都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外人敢這麽對自己,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那麽肮髒的一個人!腦子裏不停地閃過打廖鬆錄走後,自己帶著兩個兒子所受的苦,悲從中來,心裏下定了決心,死也不會讓朱迪進廖家的門!
拍打門很久,都沒能打開,他轉身想要找指甲剪剪去斷裂的指甲,視線瞥到窗戶,忽然頓了一下,而後迅速的衝到窗邊,拉開窗戶就跳了出去。
等他折回到大廳的時候,大廳裏除了守在他門口的那個傭人,沒了別人。
“正康呢?”岑珮凡沒好氣的問。
傭人看著他,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太、太、太太……”
“我問你,正康呢?!”岑珮凡提高了嗓音,更加的不耐煩,已經接近發飆的狀態。
“大少爺他、他去找二少爺了。”傭人連忙回答道。
岑珮凡心裏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也沒功夫同傭人計較,轉身匆匆忙忙的走出大廳,大聲的叫著:“備車!備車!”
而此刻廖正康已經在去療養院的路上。
廖正康曾經允諾過秦子謙,用廖雨生一隻手和一條腿作為對朱迪犯下的惡行做補償,他也的確做到了,讓人把廖雨生的手筋在手術的過程中,不小心割斷了。他不想讓母親看到廖雨生傷心,所以一直把他放在療養院那邊。
本以為短時間內不會出事,但沒想到,母親身邊那群老女人會背著他興風作浪,把廖雨生所在的地方告訴母親。
雨生肯定隱瞞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把朱迪一些過往告訴了母親,想到這個,廖正康的麵上沉的能凝結成冰。
他留著廖雨生的一條命,就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
既然給他活路他不走,非要走死路,那就別怪他狠心。
車子快速的行駛在路上,廖家離療養院一共兩個小時的車程,在廖正康一再的催促下,硬是被壓縮到了一個小時。
甫一停下,廖正康拉開車門徑直往廖雨生所住的病房走去,身後管家匆匆忙忙的跟上他的腳步。
病房的門口半掩著,還沒走近,就聽到裏麵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廖正康伸手大力的推開病房的門,門撞在了牆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驚到了房間裏的兩個人,護士的衣服已經被解開了二顆扣子,露出黑色的"xiong zao"。驚慌之下拉住自己的衣服,發出一聲尖叫。而靠在床頭的廖雨生,先是被驚了一下,看到是廖正康後臉上的惶恐少了一些。
“哥……”他張嘴叫了一聲,抬起自己完好的胳膊,漫不經心的扣著扣子。
可下一刻,廖正康一係列的動作,嚇得廖雨生膽都快破了。
廖正康看清房間裏的情形,怒氣蹭蹭的向上漲,他繃著臉一個箭步衝到床前,揪住廖雨生的領子,將他向前一扯,廖雨生瞬間整個人從床上滾了下來。
殘廢了一條腿連帶著一隻手之後,他連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哪裏還能抵擋得了廖正康?
所以他是臉朝下,被狠狠地摜在了地上。
護士再次發出一聲尖叫,聽到動靜有別的護士和醫生進來,都被管家攔在了門口。
“把他給我弄出去!”廖正康看了也看站在一旁的護士,低吼了一聲。
管家連忙上前把護士拉了出去。
房間裏瞬間隻剩下了兩個人,廖正康一腳踩在廖雨生的胸口,麵上充滿了狠厲,廖雨生嚇得渾身都在顫抖,“哥,我剛才是和他鬧著玩的,我沒亂來,哥……”
“你給我閉嘴!別叫我哥!我們廖家沒你這樣的畜生!”廖正康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終於在廖雨生叫第二聲哥的時候,抬手一拳頭砸了下來,他正在怒頭上,下手力道比平日裏最大力氣都要重上許多倍。
這一拳頭下去,廖雨生當場眼前一黑,半張臉都麻木了。
“雨生,朱迪的事情是不是你對媽說的?”廖正康問著,一字一句都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
廖雨生莫名其妙的被揍了一拳,剛緩過神來又聽到朱迪的名字,頓時也火大了,“是我!那個賤人害的我失去了一條腿,我恨不得抽他的筋剝了他的皮!等我好了,要找一百個男人輪了他,讓那個"biao zi"……”(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