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和尚開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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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霽到尚書府準備給他小嬌妻撐腰時,一場大戲才剛剛落下帷幕。可這並不妨礙他見他的小未婚妻。嬌花落英之中,她的小未婚妻身姿嫋娜,娉娉婷婷的跟在雲政身側。一張臉比枝頭上所有盛開的花加起來還要好看……
蕭雲霽腳下的步子輕輕一滯。一雙狐狸眼怔怔的望著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
張天本是跟在他身後的,見前頭的他頓住了腳步,他也就跟著停下腳步。抬頭向一片落英繽紛中望去,這一看他就驚了,張著的嘴遲遲合不上。
那是雲大姑娘?
張天趕緊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看到的還是一張靈動嬌美的臉龐……
雲初淺已經看到他們前頭不遠處站著的蕭雲霽了。一年多不見,再見他,他還是如印象中那般華豔邪俊。隻他出現的地方,周圍的景物和人都會淪為他的陪襯品。
雲初淺眼底有極淺的漣漪漾起,眼睫一垂,低頭走路。
雲政雲向北父子也看見了蕭雲霽。大概或許是嶽丈看女婿,越看越挑剔。任憑蕭雲霽怎麽風華絕代,一站到雲政麵前,雲政對這個要搶走他寵了十多年女兒的男人就沒好臉色。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皇帝心心念念要除之的,他就更不想把女兒往這個火坑裏推了。
雲政官袖輕輕一甩,腳下步子往前一步,以保護者的姿態走到雲初淺身前,攔住蕭雲霽凝望她的視線。將手又是一拱,他才給蕭雲霽行禮。
一年多前,雲初淺隻留下一封信就和雲政他們離開了汴梁,四處遊曆起來。這一年多裏盡管蕭雲霽也多方派人去調查,可雲政這個狡猾的老狐狸事事都安排的極為周密。蕭雲霽的手下並沒有往汴梁城傳多少有用的消息。
這一年多裏。他沒有離開伽藍寺一步,青燈古佛常伴了一年。雖有成獻帝這個皇兄惦記他,時常給他“送溫暖”。但他的日子過的總像是少了些什麽。
今天一看到跑了一年多的小白眼狼,他的身體馬上就向他發出了一個很直接很強烈的信號:他少的是她!他想親她,想和她生孩子。
蕭雲霽感知到投到他身上的一抹銳利目光,他的思緒這才一斂,抬眸去看雲政。
“王爺,好久不見。”雲政寒暄了這麽一句後,就閉口不再言語。這態度很明顯是不想再和蕭雲霽多廢話。蕭雲霽對著雲政那張剛正不阿的臉,心裏無奈的幽幽歎出一口氣來,千言萬語匯集成一句話。
想叫聲嶽父不容易!
“忠勇侯。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們把咱們東靖國都給遊曆了一番。本王這人也酷好四處遊曆,改日必登門拜訪與忠勇侯你好好說道咱們東靖國的名川古勝。”蕭雲霽沒話找話說,為的自然是……討好忠勇侯,近而找機會和忠勇侯身後站著的那個小白眼狼增添感情。
雲政很客氣很疏離的擠出話來。“王爺,微臣剛回汴梁,皇上便已經指派了一些事讓微臣來辦。”我沒空搭理你,你就不要厚著臉皮來和我套近乎了。
蕭雲霽是個生氣起來連成獻帝的麵子都可以不顧的主兒。如今被雲政這般對待,要是按照平時,他早就囂張的把雲政給折騰了一番。今日,他很有耐心很有耐心的在心裏歎了口氣後,就擠著笑說著,“沒事,政事總有辦完的一天,本王等忠勇侯你空閑了再登門拜訪也可以。反正……本王閑得很。”
雲政眉頭已經緊擰了起來,見過厚臉皮無恥的,沒見過無恥成這樣的。
雲政一時心裏有些焦躁,他抿了抿唇向雲向北說道,“你先帶著淺淺去見你們的祖母吧。為父和晉親王還有點話要說。”
雲向北沒有異議,帶著雲初淺就要離開。雲初淺從雲政的身後走出。盈盈的向蕭雲霽行了一禮,“王爺,那臣女和兄長就先行一步了。”
她行禮時不堪盈盈一握的纖腰兒輕擰著,芙蓉如麵柳如眉,曼妙嬌柔。蕭雲霽看著,腦海裏就想起了一年多前她身中mi藥,主動咬他舔他的情形。那時的她頂多隻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臉上還帶著疤痕,可就已經能把他撩撥的繳械投降,不斷回吻她了。
要是現在的她像一年多前那樣咬他舔他……
蕭雲霽倒抽了口氣,身體裏竄湧的那股渴盼一下子更強烈了。
雲向北帶著雲初淺離開。等他們兄妹身影消失在一片落英中,蕭雲霽回過神,抿了抿矜貴的薄唇,正聲對雲政說道,“忠勇侯,一年多前本王就說過會娶淺淺為妻,今日本王還是那句話。過幾天本王會進宮向皇兄討個婚期,還請忠勇侯事先有個心裏準備。”
雲政雙眼一眯,再看向蕭雲霽的眼裏多了幾分的淩厲。
雲初淺和雲向北去見了雲老太太。這一年多裏,雲老太太已經把大兒子一家三口給恨的天天在府裏罵了。她本來以為她跟著二兒子住幾天,大兒子那裏必定會舍不得她受苦,然後親自登門道歉並把她接回忠勇侯府。可是她等啊等,等來的隻是大兒子帶著一對兒女離開汴梁城的消息。
雖說她的二兒子官職也不算低,但自從蔣氏和二兒子和離,就把嫁妝帶回去了。二兒子手底下是有些田產鋪子之類的進項,架不住他的花銷大啊。
以前貴為丞相,那是別人來巴結奉承他。他被貶為侍郎後,人情之間的往來自然就多了,來往開銷也大,雲老太太的日子過得到底不如以前奢華了。
知道雲向北、雲初淺來給她請安,她心裏有氣,故意端起架子先讓他們兩兄妹在門外侯了半個時辰。之後才讓丫鬟們請他們兄妹進去。
雲初淺剛跟雲老太太行了禮,丫鬟那邊又來報說雲政也來了。雲老太太一聽,把架子端的更高了。
雲政一進屋,雲老太太劈頭蓋臉的先是把雲政罵了一頓,繼而又把火氣往雲初淺兄妹身上發。罵完這三人後,她斜睨著眼睛等著雲政開口請她回府。
雲政卻是半句邀她回府的話都沒說,最後雲老太太終於耐不住的對雲政說道,“你們這剛回府,府裏必定有許多雜事要處理。你和向北現在又受皇上器重要忙外麵的事,這府裏後院的事情就交給淺兒一個小孩子肯定是應付不來的……”你快點開口請我回去幫你料理忠勇侯後院的事情。
雲政哪裏能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當下卻隻是低垂著眉,淡=聲道,“母親,兒子一行人剛回了府,府中事多又瑣碎,兒子本是想請母親回去幫兒子料理府裏的事。不過又想,母親您的身子到底不比年輕時那樣健郎,做兒子的不能幫母親分擔解憂就已經很慚愧,哪能再讓母親為兒子府裏的事情操勞。”
他話說的恭敬,意思隻有一點:暫時他們還能應付府裏的事,就不勞您老人家回去了。
等雲政他們離開後,雲老太太當即就摔了個官窯燒製的汝官瓷,大罵著,“這個不孝的兒子,把我的博淵害的現在還沒有官複原職,我都不跟他生氣了。他現在倒是還怪我偏心還跟我生了分……他也不想想,這世上有哪個當兄長的會像他這般狠心的對待弟弟的……”
屋裏的丫鬟們見狀,皆是不敢作聲。
一片嘈雜聲中,有一個身穿天青色衣袍的少年從外麵徑直走了進來。
“祖母,一筆寫不出兩個雲字來。大伯父他們剛回來,府中事情肯定多的。大伯父也怕您老人家太操心了。”說話的那少年大概十一二歲的模樣,長了一雙蒼白而稚嫩的臉龐,臉龐上嵌著的一雙黑沉的眼睛,總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雲老太太被少年這麽一勸,心裏的怒氣才稍微緩解了些。她伸手摟過那少年,臉上堆出了笑意,“幸好祖母還有修兒你。”
這個被雲老太太喚為“修兒”的少年正是一年多前被雲淩認下的親兒子。名誌遠,字楚修。是雲老太太放在心尖兒寵著的孫子。
雲誌遠被雲老太太這般輕哄著,一雙眼睛裏掠過一抹說不清的情緒,又甜甜笑著,“修兒也最喜歡祖母。”
雲老太太臉上堆砌出的笑容更多了些。
卻是在此時,屋子的門簾被人一掀,剛才在後花園“昏迷”過去的雲初鳶已經哭得像一朵皺巴巴的小黃菊似的撲了過來,“祖母,你得為鳶兒做主,堂姐她這次又把鳶兒害苦了……鳶兒以後都沒臉在汴梁城裏呆下去了。”
雲誌遠被雲初鳶從雲老太太懷裏擠出,他默然的站在邊上,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兩小方的陰影,將他本就黑沉的眼瞳渲染的更加陰暗晦明。
夜裏,皇宮禦書房。
璃王和八皇子蕭清毓跪在冰涼的金磚上,恭敬的聽著高位上的成獻帝說話。
“璃王,你曆來是個主意多,會玩的主。這次招待越國使臣的事就交給你去辦。記得,一定不要折辱了咱們東靖國的臉麵。其間要是出個什麽三長兩短,朕唯你是問!”
璃王因為總是針對雲初鳶,沒少被成獻帝教訓。今晚成獻帝把他傳召進宮,他以為成獻帝是為了白天的事要教訓他。萬萬沒想到成獻帝竟然把招待越國使臣這樣重大的事情交給他來辦。
他一時受寵若驚,以為自己在做夢。
成獻帝把這傻兒子臉上的表情收入眼底,帶著些不耐煩的口吻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朕和你八弟還有話要說。”
璃王有些飄飄然的從地上起身,邁出的步子也輕快歡愉了許多。等走出禦書房,他從袖裏掏出一把檀香扇搖著,脊背又一挺,下巴往上一揚,一副風流王爺的派頭。
殿裏蕭清毓低頭跪著,腦子已經轉開了。
按東靖國曆來的規矩,招待外國使臣這種事該是未來儲君出麵的。他們的父皇這次卻越過太子直接把這樣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給璃王去辦,這裏麵的水就深了……
“老八,朕已經寫好了封你為王的詔書。”上麵成獻帝渾厚的聲音徐徐的飄下來,蕭清毓溫潤的麵皮一緊,但又迅速的壓下臉上所有可能流露出的情緒,抬頭,恭敬道,“多謝父皇。兒臣一定不讓父皇失望。”
成獻帝一張寡情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真切的笑,“你的幾個皇兄早就都封了王爺。朕現在才想起你,是朕這個當父皇的虧待了你。”
蕭清毓連說沒有。
“你六皇兄素日裏就是個不靠譜的主,這次朕安排他去招待越國使臣。朕心裏是極為不放心的。你這個皇弟就多幫幫他,切勿讓他鬧出什麽笑話來。若是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也可以過來跟朕說。”成獻帝捋著胡須,說話間一雙眼睛也有了暖色。
蕭雲霽一凜,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父皇不會是故意把璃王推到風口浪尖上,讓他去和太子鬥個你死我活。而讓他這個皇弟漁翁得利?
有了這個猜測後,蕭清毓卻依舊能控製住情緒不抬頭去看成獻帝。
“老八,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六哥在你這個年紀時都已經當父王了。朕這些時日也把朝中那些官家小姐的畫像看了個遍,覺得誠信侯家的三姑娘不錯,你……”
“父皇,兒臣年紀還輕,還想再為父皇多分擔一些煩惱。兒臣的婚姻之事,可以再拖個一兩年……”
誠信侯一族子孫昌盛,族中子弟許多在朝為官,若是能娶了誠信侯家的三姑娘,那等於給他拉來了一個有力的後盾。蕭清毓卻是一點都不心動。
成獻帝逆著光看向跪著的兒子,眼波一動,“老八,你可是有自己喜歡的姑娘了?”
蕭清毓不置可否。
成獻帝捋著胡須,聲音嗝啞,“說吧,你鍾情的是哪家姑娘,若是她的家世比誠信侯家的三姑娘要好,朕會給你賜婚。”
蕭清毓知道話已經說成這樣了,他要是不把想要娶的女人名字說出來,他父皇也會派人去查的。整了整色,他壓低著眉抬頭,“……是忠勇侯家的姑娘。”
成獻帝身子一繃緊,臉上神色微微一駭,有些無奈的歎著氣,“你的眼光倒是比太子高多了。隻不過你小皇叔之前深夜把她送回府裏這事鬧得整個汴梁城都知道了。你若是娶了她,上至滿朝文武百官下至整個東靖國的百姓都會嘲笑你的。”
蕭清毓溫潤的臉龐上已經透出一抹誌在必得,他脆聲說道,“父皇,兒臣卻覺得那些嘲笑兒臣的是淺薄無知之人。小皇叔那樣一個清絕無雙的人,能讓他喜歡、心之掛念的女子必定不是庸脂俗粉。那麽既然小皇叔可以喜歡雲大姑娘,那兒臣為什麽就不可以喜歡呢?兒臣是父皇的孩子,父皇當年能打敗小皇叔,兒臣亦是可以打敗小皇叔贏得美人歸。”
他這番話說的雄心勃勃,聽的成獻帝不由得也熱血沸騰起來。想起了當年他是怎麽從蕭雲霽手裏搶回皇帝寶座的。那時的蕭雲霽隻有十三四歲,卻已經狡猾得很。如果不是有他母後在從中協助,他說不定還鬥不過蕭雲霽。
蕭清毓已經又道,“父皇,兒臣不怕天下人笑話。兒臣就是鍾情她。”
他溫潤的眉宇間已經籠罩上一片堅毅之色。成獻帝眯著眼睛直視著他,寡情臉龐上露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好了,朕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朕會看著辦的。”
成獻帝的反應在蕭清毓的預料之中,故而他聽成獻帝這樣打發他離開,心裏也沒有半點失望的神色。隻是整了整衣服就從地上站起身走出禦書房。
他一走出禦書房,殿裏成獻帝對太監們不知低語了什麽,莊嚴肅穆的金色鐵門“吱”的一聲從裏麵被人一點點闔上。
蕭清毓站在殿門口透過門縫向內望去,正堂中央的成獻帝一身張牙舞爪龍袍睥睨四方的坐於龍位上,威嚴的讓人生出俯首之意。
終於的大門被完全闔住,一陣涼風向蕭清毓竄來,蕭清毓卻一點都不覺得冷,他的胸膛口像是有一把火苗在翻滾燃燒。他仰頭望了望了璀璨的星空,眉宇間已經躊躇滿誌了。
宮裏沒有不透風的牆,在成獻帝把蕭清毓和璃王傳召進禦書房時,皇後和太子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在璃王和八皇子離開禦書房後,成獻帝讓璃王負責招待越國使臣連同給八皇子蕭清毓封王的詔書也一起下來了。
一時間,整個皇宮風雲起。
皇後把太子蕭清沛召進宮。屏退其他人,母子兩人徹談。
皇後揉著已經打了結的眉心,臉上一片淒茫。雖和皇帝同床共枕了這麽多年,可到底人心隔著肚皮,她也不知道皇帝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格外抬舉璃王。明明皇帝之前那麽厭棄璃王。
皇後想不通,蕭清沛也琢磨不透成獻帝的心思。但母子兩人都清楚,宮中曆來是個此消彼長的地方。皇帝這樣抬舉了璃王,那他們母子的勢頭必定是要被璃王給壓下去了。
“皇兒,雲尚書是你父皇最倚重的大臣。隻是這一年多裏,你和鳶兒雖定下婚約,可他並未完全站在咱們這邊。依母後看鳶兒如今也及笄了,你不能再等了。母後這幾天就幫你在你父皇麵前說下你們的婚事。你快點去把鳶兒娶回東宮。一來你們兩人可以快點開枝散葉,為你父皇添個嫡孫。二來,你娶了鳶兒,雲尚書以後必定會一心一意的站在你這邊為你分憂解困。”
聽說終於可以娶心愛的女子為妻了,蕭清沛清冷的臉龐上難得的浮起兩抹可疑的光暈。
皇後看在眼裏,笑的越發慈祥,“鳶兒是個好姑娘。本宮曾經讓人拿了她的八字去找廟裏高僧偷偷算過了。廟裏高僧說她有幫夫運,誰娶了她運勢都會被帶旺的。”
蕭清沛低著頭,臉上眼底都沁滿了羞赧的笑。
皇後難得見到兒子有這般模態的時候,她心裏極為欣慰。
等送走蕭清沛後,皇後卻是失眠了,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越想越怕兒子娶雲初鳶的事情會橫生枝節,她琢磨了一番,幹脆重新起床,讓人擺架去了禦書房。
皇後到了禦書房後,扯東扯西了一番,才把她的來意小心翼翼的稟告給成獻帝。成獻帝一聽,涼薄的唇瓣抿成兩片鋒利的刀片狀,“嗯。朕知道了,朕會讓禮部看看這一兩個月裏有什麽好日子。”
有了成獻帝這句話,皇後的心這才徹底放下。向皇帝謝恩後,她離開了禦書房。
他一走,成獻帝就無奈的搖了搖頭。
兩個兒子,一個雄心勃勃立誌要娶高嶺之花,一個被迷花了眼鍾情可憐小白花。
兩人高下立見。
邊上太監小心翼翼的端來一杯參茶,成獻帝隻喝了一口就把茶放下,歎息著,“朕的母後不在宮裏,朕最近越來越覺得事不從心了。可朕的這些皇子……唉,就沒有一個讓朕省心的。”
太監可不敢順著成獻帝的話數落幾個皇子,相反還狠狠的把幾個皇子給誇了一頓。成獻帝捋著胡須,最後隻輕笑著,“看來看去……隻有老八跟朕年輕時有些像。”
太監一聽,眉毛飛快的抖動了一下,心想就算是以前太子殿下和璃王再得皇帝寵愛,皇帝都沒有誇過他們兩人像他年輕時。看來,在太子殿下和八皇子抗衡中,八皇子已經輕鬆的贏了太子。
心裏揣度著這些,太監卻是一點都不敢往外說的。
今夜後,朝堂注定又要一陣腥風血雨,有人會在苦難中墜落,有人會抓住機會踩著皚皚白骨往上爬。
伽藍寺裏,僧人的打更聲在整個寺院裏回蕩開來。
張天卻是被幾個侍衛圍得團團轉。那些侍衛各個都是跟在蕭雲霽身邊好多年的。每個人都對蕭雲霽忠心耿耿。
他們將張天圍緊,各個仰著一張閃爍著八卦光芒的臉聽張天說治好臉上傷疤的雲初淺是如何驚豔的。等張天把雲初淺形容的比天上仙女還要美後,眾人就聽他吐出嘴角邊的一根草標,手往大腿上一拍,轉而就誇張的說著。
“要麽怎麽說主子能當王爺,咱們就隻能給主子跑腿。你看主子在雲大姑娘還小時就用他的一雙銳眼看出雲大姑娘的不凡來。再看咱們這些人,尤其是你,還有你,對了也少不了你……”張天的手指了指幾個侍衛,“你們這些凡胎,當初就是你們嫌雲大姑娘醜的。怎麽樣,現在被打臉了吧?”
張天說的熱血沸騰,人群中有個侍衛就叫嚷起來,“張天兒,你少賴冤枉我們。當初最嫌雲大姑娘醜的就是你和韓一景了。你現在倒是臉皮厚的把壞事都推到我們頭上了。兄弟們,上,我們去給張天兒洗洗眼睛去,讓他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
這個侍衛這麽一說,其他人紛紛附和,張天一下子被他們拖走。
禪房裏。
蕭雲霽已經闔眼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像是墜入了一場夢境裏。
隱約中耳畔邊似是有個嬌若黃鶯的聲音在喚著他的名字。他睜開眼睛一看,對上一張淨白而絕美的小臉蛋。
“小白眼狼!”他見到那張臉就嗔怒的輕罵了她一聲。
卻不料下一刻她一雙烏亮水靈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張嘴就咬住他的唇瓣,一點點的輕舔著。很快的她像是不再滿足隻是去褻/弄的唇瓣,她開始親他的額頭、眼睛、齊子……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伸手就去樓她的楚腰,卻是不知道怎麽一回事,竟被她給ya在身下。
她嬌柔的身子在他胸前輕蹭著,唇齊間呼出的濕氣在熨燙著他的皮膚。一種懇求在心中滋生橫亙著,他焦躁而本能的伸手就要去解開她身上的衣服……
卻是已經有一雙纖纖小手伸過來扯掉他身上衣服,他身子一涼,驀的從夢境裏驚醒過來……
被褥下濕黏了一片,空氣中有腥味在蔓延。
蕭雲霽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龐頓時就陰沉了下去。他這個在廟裏念了一年多的和尚,竟然隻是因為白日裏見了她一麵,就……
他什麽時候無能到連控製yu念的本事都沒有了?
蕭雲霽又是一陣懊惱。翻身從床榻上起身,換了一身衣服就往寺院的後山而去了。後山有一處瀑布。蕭雲霽到了後山就去瀑布那了。
等張天他們一群人趕到時,他們看到蕭雲霽深更半夜不睡覺陰冷著一張臉站在瀑布下。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水給打濕。
張天和幾個年長些的侍衛皆是一臉錯愕,而其他年紀稍輕的懵懵懂懂。
眼角餘光瞥見瀑布下的人終於向他們站著的方向移動。張天趕緊狗腿子的湊上前,將手裏的一件鶴氅披風給蕭雲霽披上。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蕭雲霽現在的心情依舊不好。看這麽多手下圍著他,他黑沉著臉便道,“本王最近都沒有盯你們這些人練功,趁時間還早。你們兩兩一對互抗,讓本王看看你們的武功有沒有進步。”
蕭雲霽平日裏看著對手下和善,但要是認真起來,那就嚴厲無比。侍衛們大半夜的可不想在練功,眾人心裏叫苦。
隻有張天明白他家主子的苦。於是張天湊到蕭雲霽麵前,對他輕聲說道,“主子,要不趁著時間還算早……您去看看雲大姑娘吧。”冤有頭債有主,是雲大姑娘點了你的火,你別折騰我們這幫人呀。
……
月朦朧,人朦朧。
雲初淺以為依了蕭雲霽的性子,晚上他會來找她。便就沒有讓鴛鴦照顧她起夜。可等了半個晚上,蕭雲霽都沒有出現,她便也不再等了,上床睡了。
迷迷糊糊中像是有人在捏她的臉頰,她下一子就醒了。看到的是她等了半個晚上的蕭雲霽。
“小白眼狼!沒心沒肺!”他被她折騰的一夜都睡不著,這小白眼狼倒像是沒事人一樣睡的那麽香。
雲初淺揉了揉惺忪的大眼睛,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陣馨香撲齊,他再眨眼看去時,她已經站在他麵前了。她比一年多前長高了些,身段倒是比以前更清瘦了。
她仰著頭,眨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對他笑著,“你先等下。”話一說完,她轉身走向梳妝台。蕭雲霽的目光追隨著她,她走路時嬛嬛一嫋楚宮腰如弱柳扶風,讓人目光根本不能從她身上移開。
“給,這是臣女送給王爺的禮物。感謝王爺之前對臣女的照顧。”轉眼間,她拿好了東西就已經轉身回到蕭雲霽麵前。
蕭雲霽低頭去看,發現她送給他的禮物是一個劍套。
他輕挑了挑眉,想著她居然還給他帶禮物回來。這一想,他心裏盤踞了一個晚上的抑鬱就一下子煙消雲散了。點點頭,他麵上裝出一副平淡的口吻道,“嗯。還算是有點良心,沒有忘記本王之前對你的好。”
雲初淺等他把劍套接過去後,笑著道,“王爺,臣女也送了我爹、我大哥他們劍套。”其實她還送了鴛鴦。這幾個人都是對她幫助很大的人。她想著他們都是會武功的人,送個劍套他們都能用上。
一聽說雲政和雲向北也有,蕭雲霽心裏首先湧起的是一陣吃味。但他是個很會給自己找台階下的人,默默在心裏醋海翻波後,他就開解自己說雲政雲向北可都是雲初淺最親近的人。
現在小白眼狼一視同仁各送他們三人一個劍套,那說明在小白眼狼心裏他的地位已經等同於雲政和雲向北了。看來,他還要再努力一把,說不定哪一天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就超過雲政雲向北了。
他想了一番後,一顆心就雀躍起來,點頭稱讚他送的劍套,“嗯。這個劍套很不錯。”嘴裏這樣誇著,心裏已經把那劍套當寶貝了。
雲初淺要是知道蕭雲霽心中所想,肯定要被他氣到了。
“小姐睡了嗎?”兩人正說著話,門口傳來雲政的問話聲。接著便有守夜的丫鬟低低的回答著雲政,“啟稟老爺,小姐已經睡了。”
“那你進屋再去看她被子有沒有蓋牢。”雲政囑咐丫鬟的話又傳來。木共頁劃。
屋裏雲初淺一聽,馬上就要把蕭雲霽推走。蕭雲霽對雲政已經無奈到咬牙切齊了,忍不住低聲抱怨,“這大晚上的忠勇侯他就不能去睡個覺嗎?”總來打擾年輕人的好事。
雲初淺無奈,還是將他推倒窗戶邊。忽的又想起一件事,她對蕭雲霽說道,“對了以後你不要晚上來忠勇侯府了,我爹明天會再請一些護衛回來。我身邊也會再添個有武功的嬤嬤。”你再來可就會被人當做采花賊抓了。
蕭雲霽已經恨不得把雲政有多遠送多遠去了。他剛想再開口說話,房門已經被人打開,丫鬟走了進來。雲初淺手上一急,就忙把蕭雲霽推出窗外了。
蕭雲霽被推出窗外後,潛身隱匿到一株紫薇花樹後。透過枝椏的樹枝,他看見雲政一直站在雲初淺房門前不肯離去。蕭雲霽脾氣也上來了,他就也躲在樹後看雲政什麽時候回去。
大概等了一個多時辰,天灰蒙蒙亮了。雲政總算有要離開的意思,蕭雲霽這才勾勾唇,心裏默默為雲政的耐力點了個讚。
卻是不想,雲政一離開,雲向北就又來接他的班了。蕭雲霽一時也無奈,他深深地覺得這父子兩盯了這麽一個晚上,主要是在防他。
千言萬語還是那句話:想叫聲嶽父不容易呀!
蕭雲霽一時也沒有心思在留下,這便閃身離去。
第二天,在整個汴梁城的大街小巷裏,百姓們討論話題並不是昨天剛及笄的雲尚書之女雲初鳶,而是雲初鳶的堂姐雲初淺。
整個汴梁城的人聽說雲初淺治好了臉上的疤痕,都極為震驚。大街小巷裏,那些說書人都是客人愛聽什麽便說什麽的,於是在這些說書人嘴裏,就算隻有一分美貌的雲初淺也能被說成十分美貌。更何況現在已經蛻變的雲初淺早已經不是昔日的小醜了。
一時間雲初鳶這個汴梁城第一美人的寶座隱隱有被雲初淺這個後來者搶去的意思。雲初鳶和雲老太太在府裏聽下人說起外頭的傳言氣的又把雲初淺給詛咒上了。
一大早,一年多沒有上早朝的晉親王蕭雲霽就進了宮。
金碧輝煌的大殿裏,文武百官剛把政事討論完畢。成獻帝又讓禮部為太子和雲初鳶成親挑個吉日。雲淩現在是禮部尚書,這些事本來就是他管的。他領旨謝恩後,太監起聲要喊退朝。
蕭雲霽這時往殿中一站,向成獻帝行了一禮後,恭聲道,“皇兄,一年多前您為皇弟和雲家大姑娘賜婚。如今雲家大姑娘已及笄。皇弟懇請皇兄讓禮部挑個好日子,皇弟要迎娶她為妻。”
鏗鏘有力的聲音砸在金鑾殿裏,把成獻帝和雲政砸的臉色沉了下去。
這婚是應還是不應?
成獻帝目光越過蕭雲霽,落到蕭清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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