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與王妃的首次撕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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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若水停了腳步,轉身冷笑:“楚姑娘,說話要講證據。我父親一生清廉,忠君為民,一生唯一的汙點便是娶了四位姨娘在我娘屍骨未寒時。”

    楚瑜拿出一張與她在禦書房看到的罪證一樣的折子,“你應該見過這張東西吧?”

    錢若水大驚,卻又故作鎮定,眸中聚起殺意,“不過就是上疏的折子,我爹書房多得。”

    “尚書千金果然是見過大場麵的人,臨危不亂,可這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除了方才我說的罪證,還有強占民女,鬻官賣爵……”

    錢若水反倒淡定了,“楚姑娘,你有這折子應該去找我爹,我爹一定會和樂意與你坐下來喝杯茶,好好談一談。卻不知我爹這罪證,與我是細作,有何直接的關係?”

    “你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楚姑娘怎麽知道,我娘死的時候,我沒哭的?”錢若水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楚瑜並未理會她,“皇上以這份罪證要脅你,你才不得不到涼州來。”

    “你自己慢慢玩吧。”錢若水轉身要走。

    “心虛了……”楚瑜大笑,豈料錢若水突然殺了個回馬槍,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咽喉處,刀刃寒光畢露。

    同樣的匕首,錢若水有很多。每一把都能置人於死地,見血封喉。

    楚瑜的存在是一個大麻煩。從種種跡象來看,她已經被杜恪辰招安,王府經過一次全麵性的清洗,已不存在和她有聯係的細作,但她一定藏了後手,讓皇上還能信任於她。那麽,也一個可能,皇上握有楚瑜的命門,她對杜恪辰有情,但她又無法對他完全效忠。皇上還會讓她做一些事情,但並不重要。但她今晚所做的,錢若水可以肯定,並非受到皇上的命令。

    “一個人知道得太多,很容易被滅口的!”錢若水已露殺意。

    楚瑜那雙沒有多餘情感的眸子,驚恐萬狀地盯著她,“你……”

    她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要說什麽。錢若水的身手太快,快到她來不及做到任何的防範,被一刀抵住要害。

    她不是戶部尚書的千金嗎?為何身手比她這個從小受到訓練的細作還要好。

    “你不敢!”楚瑜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在你來之前,我派人通知了王爺,現下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錢若水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那紙折子。

    混蛋!

    她被騙了!

    那是一張空白的折子!

    “你坑我!”

    楚瑜不在乎被識穿,“兵不厭詐。”

    “我真替你可憐,替盡心思討好王爺,你圖什麽呢?你一個廢人,你的腿也是王爺廢的吧?你以為你能重獲他的寵愛,不要妄想了。”錢若水冷笑,語氣極盡揶揄,“你一麵應付皇上,一麵討好王爺,可你想過沒有,你隻是他們的棋子而已。你覺得廢了我,皇上還會留著你嗎?你應該知道,現下我正得王爺的寵,你殺了他的寵妃,他會記恨你一輩子。”

    “活著和死去有什麽分別?”

    “想死?”錢若水輕嗤,伸出白嫩的食指在她眼前晃了兩下,“我用一根手指頭就能解決你,你信嗎?”

    楚瑜如同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不屑地掃過她那張出塵無瑕的臉,心中滾過一陣鈍痛。有些人,什麽都不必做,就能占據一個人的心,因為她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而有些人,傾其一生,真誠付出,無怨無悔,可終究隻能默默地仰望心愛之人的背影,連偶爾的一個回眸,都不敢奢望會是溫柔的凝視。

    “解決了我,你也逃不了。”楚瑜以為她想殺她,直視她那青蔥般的手指。

    錢若水的食指開始左右搖動,如同鍾擺般做著均速運動。

    周遭變得很安靜,靜得聽得到楚瑜漸漸平緩的呼吸聲,她的臉部肌肉呈放鬆的狀態,顯示格外安詳平和,此時若是一刀下去,她連痛苦都不會有。

    對她而言死是解脫,可錢若水偏偏要她活著。

    “下麵,我說什麽,你跟著複述一遍。聽清楚了嗎?”

    楚瑜如同一具人偶般順從地點頭。

    ***

    杜恪辰和蕭雲卿一起站在門外,在杜恪辰身後的管易笑意盈盈,可在看到屋中的情景時,他的笑容凝結,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難以置信。

    屋內,一燈如豆。

    錢若水坐在琴案之後,雙手撫琴,神情專注地看著琴弦。

    而楚瑜坐在案前,一如既往的不嗔不喜。

    “錢側妃,本妃似乎說過,此處乃是禁地,你屢屢擅越雷池,置王爺於何地?”蕭雲卿首先發難,“楚姑娘是什麽人,你已知曉,夜深到訪,又是意欲何為?”

    錢若水抬眸,眸中閃過一抹精光,笑得無辜又而無奈,“不是我想來,是楚姑娘讓人去請我,說要教我彈琴,我才來的。”

    蕭雲卿輕笑,“錢側妃,你是在說笑話嗎?楚姑娘從不與人往來,為何偏偏邀你習琴。”

    “話說,你們又為何會來呢?還是一道來的?”錢若水望向門外若有所思的杜恪辰,“王爺,你也來了?”

    杜恪辰卻不看她,徑自走向楚瑜,厲聲問:“是你讓錢側妃來的?”

    楚瑜木然答道:“是,是我讓牙兒去請錢側妃。”

    “錢側妃要殺你?”杜恪辰身體繃緊,下頜微動,似乎強忍著極大的怒意。

    錢若水驚呼一聲,“這是什麽話?”

    他斜眸,肅殺之氣蓄滿,對不回答她的話,又一次對楚瑜厲聲喝道:“楚瑜,本王在問你話。”

    楚瑜的話調平緩而又呆板,一字一句不附帶任何的感情色彩,“奴婢隻是請側妃過來,側妃學得很快,琴也彈得很好。”

    “楚瑜,本王再問你一次,側妃是否要對你不利?”杜恪辰負手,高大的身形映在斑駁的牆上,王者霸氣渾然不成。

    楚瑜說:“沒有,她對我很好。”

    錢若水冷哼,臉色如染寒霜,“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王爺,我究竟做了何事,讓你認為我會殺了楚姑娘?”

    蕭雲卿先發製人:“你想殺她,是因為她是皇上的細作,而你也是皇上派來的人,你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必須要殺楚瑜滅口。”

    “我是皇上的人?王妃你還是皇上的人呢!”錢若水倒打一耙,“我是皇上賜的,可你是自己倒貼的。我是被動,你是主動。我若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王妃你的目的能告訴我嗎?”

    蕭雲卿氣得臉色漲紅,“錢若水,你血口噴人。”

    “我哪有!你明明就是倒貼的!”

    蕭雲卿主動求嫁杜恪辰這件事,大魏人盡皆知,曾經是一樁美談,可漸漸的成了世家茶餘飯後的笑料。能嫁杜恪辰固然是好,可做得如此出格掉價,能嫁也並不光彩,且杜恪辰並未鍾情於她。

    “王妃,我知道我現下得寵,你非常的不高興,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可是你也沒有必要隨便給我安一個罪名,還帶著王爺深夜圍觀。”錢若水起身走向杜恪辰,“王爺,我覺得你還是把我趕回京城吧!在這裏不是被你的鎮西軍暗中除掉,就是被王妃汙蔑至死。我堂堂戶部尚書嫡長女,陳留錢氏又是百家門第,最重清譽,寧願被鎮軍西萬箭穿心,也不願意受這等不實的汙蔑。”

    蕭雲卿氣得渾身發抖,卻不得不咬牙強裝鎮定,“本妃向來仁德寬厚,從不曾與府中侍妾爭寵。”

    “是嗎?這就更加奇怪了。”錢若水搖頭,晃到杜恪辰跟前,促狹地勾起唇,“我聽聞王妃是因為愛慕王爺才會放棄女子該有的矜持主動求嫁,想必是愛之入骨,非君不嫁。如此感天動地的愛情,委實令人動容。可王妃卻看著王爺獨寵別人女子而無動於衷,這與王妃對王爺的感情似乎有些偏執。深愛一個人,不是恨不得把他占為己有,不與任何人分享他的一切美好和醜陋,豈能容別的女子染指半分。王妃的舉動,委實有違常理,令人費解。俗話說,事有異常必有妖。王妃你真的是因為愛王爺而來嗎?”

    蕭雲卿的臉色如紙般慘白,“本妃乃是厲王正妃。”

    “原來如此。”錢若水惋惜地說:“不過,我要是王妃呢,我一定不會給王爺拉皮條,往他床上塞不同的女人。還好我隻是側妃,我有任性的自由。”

    杜恪辰一直沒有說話,緊抿薄唇,眸中的疑惑早就雲消霧散,可漸漸聚起的是對錢若水陌生的凝視。

    隻聽錢若水擲地有聲地說:“從今天開始,我在橫刀閣一日,便不許別的女人靠近王爺,就算是厲王正妃,我也不能容忍。”

    杜恪辰怔怔地看著她,心中似被熨湯般灼熱,嘴角不經意地上揚,再上揚,已成微笑的弧度。

    “你……”蕭雲卿手指輕顫,“你已犯了七出之善妒,本妃要逐你出王府。”

    錢若水似乎就在等著這一刻,笑得像個單純的孩子,“王妃進府三年,至今無子,這七出之首王妃忘了嗎?我記得,蕭朗元蕭大人原是禮部員外郎,王妃從小言傳身教,怎麽會忘呢。”

    既然無法和平相處,那就宣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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