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我，陰沉著臉問：“收拾好了嗎？”

    我解釋說：“現在都是劉希林過來接我，不著急的，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他沒理我，自己跑到衛生間去呆了好一陣子出來說：“憋死了，好不容易等到你起來了還淨惹我生氣，等著以後我收拾你吧。”

    我聽不懂，也懶得再理他。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就先給劉希林打了電話。

    他接到我電話就說：“欣姐，我這就出門，您稍等一下。”

    我忙說：“你今天不用過來，我自己過去就行。”

    劉希林趕快說：“那不行，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到了，你帶著孩子大晚上出門不方便，沈總早交待過了，我要是偷懶不去接你就直接讓我走人。”

    我聽著劉希林的話抬頭看沈何得意地站在那裏，痞相十足。

    給他解釋我是跟沈總一起過去的，那孩子在那頭好一會兒停頓才說：“好，好的。”

    誰能想像的出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同時出現的純潔？

    沈何倒是一副開心的樣子，一路哼著小調。

    陪著我們把所有早點做好，劉希林開始去送貨還對我說：“這個小孩子還不錯啊。”

    我點頭由衷說：“真的很好，像我的親弟弟。”

    沈何笑著說：“你說是親弟弟也有人信，他不是也姓劉嗎，你們兩人五百前說不定就是一個祖宗。”

    我白他一眼說：“你快回去休息吧，這又耗了一夜。”

    他伸著懶腰說：“還要再回你那兒賴會兒呢，不準趕我啊，不知道惜福的女人。”

    我沒說話，他過了一會兒又小聲跟我說：“家裏人還都不知道我回來，小朱都不知道呢。”

    我詫異地看著他問：“你要幹什麽？”

    沈何長長出了一口氣說：“你今天為什麽老是問我這個問題。”

    此事已經糾結不出什麽結果，我隻想他快點走，我快點回去休息。

    他卻沒有這樣，硬是又跟了回來，還一副好人樣地說：“你快點休息吧，我幫你照顧著玉清，要不他一個人在屋裏玩多危險。”

    這個我倒是不擔心，玉清早已經熟悉了我的生活方式，自己在屋裏玩也不會有什麽事，況且我睡覺也特別靈敏，稍有動靜就會驚醒。

    不過沈何賴著不走，我也拿他沒辦法。

    回去簡單洗了洗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是被電話吵醒了，號碼陌生，接起來的時候聽筒裏傳來一個女聲。

    因為不知道是誰，所以很客氣地問好，對方卻帶著不耐煩說：“劉欣，出來見個麵吧。”

    我忙著問：“您是哪位？”

    對方說了一個地址後說：“見了你就知道了。”

    這最後一句我聽著倒是有點耳熟，但一時卻也想不起來，匆忙起身梳洗以後，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玉清跟沈何竟然也睡著了，在次臥裏。

    沒有驚動他們，悄悄出門。

    麵包車停在約的地點時，才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唐突，怎麽就不明就裏的出來跟人約了，還是在沒弄清楚對方是誰的情況下。

    適時響起來，那個女聲說：“二樓，上來吧。”

    我環顧四周，什麽也沒有，看看這裏人流匆匆的應該也是沒有那麽危險吧，就直接往她指定的二樓去。

    剛到樓梯口，就有侍者問我：“是劉小姐嗎？”

    我點頭，他禮貌地帶著我到了一間包廂前說：“請進。”

    我還是敲了敲門，電話裏的女聲應了聲才推開門，沒有馬上進去，站在門口看到一個身材嬌好的女人背對著我站在窗前。

    身形熟悉，我已經大概知道這是誰了，也就走了進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邯青轉身看著我說：“你膽還真是大，經過了那些事竟然連個怕都沒有。”

    我沒接她這句話，而是聲音平穩地問她：“邯小姐找我什麽事？”

    她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後自己也在隔我幾張的椅子裏坐定才說：“我知道沈何已經回來，這兩天都在你那裏。”

    我心裏暗暗吃驚，沈何說沒人知道他回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邯青依然看著我說：“劉欣，我本來可以不用找你來這裏，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離開g城。”

    我點頭笑著說：“我知道。”

    邯青卻有點惱怒地看著我：“說吧，你要什麽條件？”

    我問她：“什麽什麽條件？”

    她的耐性似乎一下子就用光了，站起來指著我說：“你不用跟我裝，你跟著沈何不就是為了他的錢嗎，你一個女人，有家有兩個孩子，為了錢做這種事情我也不指責你的廉恥了，現在我隻問你，要什麽條件你才離開他？”

    我被她的話激怒了，也站起來，因為身高差不多，所以這樣平視的感覺沒有弱者。

    盡量保持著聲線的平穩說：“邯小姐，我從來沒想著從沈總身上得到什麽，我跟他也除老板與員工的關係，再無其它，至於你跟他的事也不是我能幹預的，我希望你能自己跟他去解決，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邯青站在那裏，臉上本來完美的妝容有些不太好看，目光更是凶狠。

    盯著我說：“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

    我不客氣地說：“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得到沈總的愛，大概也不會找我來這兒吧。”

    她完全被氣瘋了，一個勁頭又要衝過來打我，但是人到麵前，我也已經閃開。

    大概是想到了上次在加工點的較量，她沒有再跟過來，一轉身又走到窗前。

    看的出來是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覺得你配得上沈何嗎？”

    我簡單地說：“無關，我已經說過，我跟他就是老板與員工。”

    邯青像鬥敗了的獅子，眼裏竟然流下了淚，看著我說：“可是他不是這樣說的，他說他愛你。”

    我也為她的話震驚，但此時卻不是弄清這事的時候，隻能盡力說：“也許他隻是一個托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的為人，他不是有很多女伴嗎？”

    邯青有些顫抖地站在窗台邊，因為轉了身，背著光線看她的臉色像蒙上了一層灰。

    我不了解她，也不知道豪門女孩子談戀愛的模式，但此時看到她的樣子卻覺得有些可憐，所以放軟了聲音說：“邯小姐，我跟沈總真的沒有你想的那種關係，以前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我還想著回到老家跟我的家人團圓呢，我們現在隻是經濟不好，所以不得不出來打工而已。”

    邯青像抓住了一根救稻草一樣說：“十萬夠嗎？”

    我疑惑地問她：“什麽？”

    她重複說：“給你十萬夠嗎，如果不夠再加十萬，你趕快回你的老家去，離開沈何。”

    我突然覺得這像電視裏的橋段，灰姑娘被王子看上，富家女想用錢買回愛情。

    從來沒想過這樣戲劇的事情會發生到自己身上，一時倒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她可能認為我嫌錢少，看著我說：“人是不可以太貪心的，我隻能給你二十萬，如果可以你明天就拿了錢走人，如果不可以我也自有辦法讓你走。”

    我不得不問她：“我走了，沈總就會愛你嗎？”

    邯青又一次暴跳如雷，指著我說：“以前沒有你，他一直都是愛我的。”

    大概這世界上真有用錢可以買到的愛情，所以很多人都樂此不疲，而且如果沒有得到愛情就會認為是自己窮，我都能夠理解，可能我自己真的與時代脫了軌，竟然接受不了這樣的方式。

    坐回車裏的時候，眼前還晃著邯青的臉，她的眼淚衝花的妝，卻又怒氣滿滿。

    也許沈何以前真的是愛她的吧，但是看到她此時的樣子應該也會有些猶豫吧？

    當然自己也並非就一定會招男人喜歡，我一直認為沈何對我的曖昧是跟別的女人一樣，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影響不了他的愛情，也影響不了他的生活。

    盡管邯青自己很激動，但是我卻心如明鏡。

    我沒有接受她的錢，也沒有要離開這裏，倒不是貪心，而是真的無路可去，如果是我一個人，隨便去哪裏有口飯吃都可以，可是兩個孩子怎麽辦呢？他們要上學，要安定的生活，我不能帶著他們四處奔波，而家，此時能回嗎？該回到哪裏去？

    沈何打電話給我，問我去了哪裏。

    我回他說出來買些菜，然後匆匆開車離開。

    二樓那個敞開的窗戶傍邯青也已經不在，留一片空洞在我的身後。

    在超市裏買菜的時候意外的碰到陳年，他一身休閑服飾，正推著購物車。車子裏堆著滿滿的水果，奶，菜還有各種日用品。

    我保持笑容說：“你好，陳哥，你這是要批發嗎？”

    他也笑著說：“出去一段時間，回來後家裏的很多東西都過完期了。”

    跟他一起推著購物車往外走的時候問：“你也住在這附近嗎？”

    陳年笑笑說：“嗯，不太遠，看這個超市人多就來逛逛。”

    這個超市的確人多，排著長長的隊，大概是搞什麽活動電梯口堆了很多的人。

    突然想到關於訂單的事，看向陳年，卻正好他也在看我，一時沒有出口，後來想想，這麽大的事怎麽能在超市門口說呢，也就打住了。

    出了超市後，誠心地對他說：“哪天你有時間，我請你吃個飯吧？”

    陳年看著我笑了笑說：“好啊，老盼著你請我吃飯呢。”

    我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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