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靜川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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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陳年約好時間,匆忙回家。

    進門就看到沈何不知道正拿著什麽東西給玉清吃,走近了才看明白,原來是雞蛋糕。

    我驚訝地問他:“哪裏來了?”

    沈何沒好氣地白我一眼說:“我做的,怎麽了,不像啊?”

    我連忙說:“像像,隻是沒想到,沈總真是全才。”

    沈何這才咧著嘴笑說:“你誇我的時候雖然語氣不善,但是我仍然愛聽。”

    我把手上的菜拎到廚房,看玉清已經快吃飽的樣子,於是問沈何說:“晚上吃什麽?”

    他擺著手說:“你安排。”

    我暫時摒除一切雜念,專心對付晚餐。

    煮了沈何愛吃的粥,又炒了兩個小菜,叫他們吃飯的時候,玉清跟他正在客廳玩的嗨,小家夥直嚷著:“媽媽,我不吃,我要玩。”

    沈何就說:“他剛吃過雞蛋羹,可能也不餓,你把粥盛出來一些,一會兒再給他熱著吃。”

    我沒有這樣做,事實上沈何站起來,沒人跟他玩了以後,他自己就爬起來擺著小手說:“洗手手吃飯。”

    沈何撇著嘴說:“你真會治你兒子。”

    然後又像意猶未盡地又說一句:“連我也治得了。”

    我已經拉著玉清去洗手,當沒聽到他說話。

    吃完飯,難免又是催他快走,他氣極地說:“你這女人簡直是,簡直是……。”

    到底是沒有說出來,轉身走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我怕他再像前一晚一樣躲在門口,所以就開門往外麵看。樓道裏空空如也,他已不見蹤影。

    回來陪著玉清玩了一會兒,也心不在焉,大串珠折騰好幾回都串不起來,遭到玉清的嫌棄,抿著小嘴說:“媽媽不會玩,沈叔叔最會玩這個了。”

    我問他:“你愛跟沈叔叔玩嗎?”

    他使勁點了點頭,接著又去玩他的玩具,不管我的心裏是什麽滋味。

    跟陳年約的時間是第三天的中午。

    我早上忙完加工點事,回來就把自己洗梳幹淨,上了簡單的妝,也給玉淨換了套幹淨清爽的衣服。

    帶著他出門的時候,外麵起了風,而且溫度像是突然就下降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趕快把玉清緊緊抱在懷裏怕他著涼。

    去車庫開車時,陳年的電話進來了,問我有沒出門。

    我以為遲到了連忙道歉,他卻說:“時間還早呢,就是看著今天天氣不太好,你還是別開車了,等會兒我來接你。”

    我不好意思,推著說自己已經出門坐進車裏,他這才囑咐我一路小心,然後掛了電話。

    因為是帶著目的的,所以格外重視,提前二十分鍾就到達了約定的地方。

    不過沒敢冒然進去,因為眼前的地方看著很有點高大上,至少表麵是這樣的。

    像是一個小院,裏麵曲徑通幽的難以辯出是吃飯的地方還是住宅小區,大門也並非像一般的餐廳一樣敞開著,而是由門口的保安一一檢查了才給放行。

    我離的遠沒看到所檢查的是什麽東西,但也沒敢直接過去碰,很清楚自己手裏什麽也沒有,隻能把車暫時開走。

    到了大路上才緩緩圍著周圍轉了一圈,發現這裏清一色是這樣的小院,有的門口隱約可以看著寫的什麽公館樣的字。

    陳年約我去的那個叫“靜川公館”,我一開始以為是在靜川酒店附近,調好導航才發現已經是在市區的邊緣。

    到了又看到這樣的境況,一時不知道裏麵到底藏著什麽。

    正在胡思亂想,陳年的電話就進來了,問我到了哪裏。

    我如實說了情況,他抱歉地說:“怪我了,沒提前跟你說清楚,還以為自己會先到呢。你現在過來吧,到門口直接說找陳年就行了。”

    我把車子調頭,再開回靜川公館時還是有點別扭,小心地把車開到門口,馬上有保安過來很有禮貌地讓我出示證件,我故做鎮定地說:“我找陳年陳先生。”

    對方很認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回保安室像是在打電話,過了有一分鍾,大門在我麵前緩緩打開。

    裏麵已經有人在引車位,我跟著麵前的人把車停到院落的一側,就看到陳年站在不遠處。

    他穿著一套灰色的休閑服,站在有些灰白的房子前,像隱進這棟房子裏一樣,給人一種驚詫又難以形容的悲情感。

    他一直沒動,看著我們一步步走近,直到到了麵前才說:“有個事跟你說啊。”

    我忙問:“什麽事,您直說。”

    陳年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我知道你請我吃飯一定是沒好事的,不是你的訂單就是你的蛋糕,但是今天我們隻是單純的吃飯,你不能跟我提這個,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到底是老薑更辣,不過今天陳年的形色卻是有疑,我也不便硬往刀尖上碰,就笑著說:“陳哥,放心,我們就是一起吃飯,感謝您呢,沒別的事。”

    陳年也笑笑,但是笑裏帶著點說不出的落寞。

    隨他進到一棟房子裏,竟然不像餐廳酒店之類,倒像是一戶人家。

    室內裝修簡單大方,沒有很明顯的豪味,但是仔細看看,每一樣東西都特別講究和精細,絕非市場上可以隨意買到的。

    陳年招呼我和玉清坐進沙發裏,自己跟一直站在一側的一位像傭人的女人說了些什麽,那個女人點頭離開。

    他回來坐在我們對麵,看著玉清問:“多大了這孩子?”

    我回答:“一歲半了。”

    陳年看著我問:“好像說話已經很好了?”

    我點頭,也看了一眼玉清說:“他說話稍微早了一些,不過個頭兒倒是比同齡孩子小點。”

    陳年不經意地說:“長大就慢慢好了,我小時候到兩歲多才會說話。”

    我沒想到他會說到自己小時候,也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話,便隻看著他。

    好在,先前的女人很快回來,把一盤子堅果放在玉清麵前。

    陳年等她離開才跟我說:“這是我家。”

    我吃驚不小,驚慌地說:“陳總怎麽不早說?”

    陳年仰頭看著屋頂說:“早說會怎麽樣?你要帶禮物來嗎?”

    我有些尷尬,小心地說:“還說我請您吃飯呢,怎麽來到了家裏。”

    他沒接我這句話,問我:“你看著這房子怎麽樣?”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摸不清他問這句話的意思,想了想隻好如實說:“很好的。”

    陳年點點頭說:“嗯,是不錯。”

    然後話鋒一轉又問我:“你好像很緊張?”

    我朝他笑笑,想緩解一下氣氛,但是自己覺得笑的並不自然,隻能老實說:“實在是沒想到會來這裏,所以有些意外。”

    陳年倒是笑了,簡單地說:“走,帶你參觀一下。”

    我拉著玉清起身,陳年卻說:“讓他在這兒吃些果子吧,有吳媽看著的,沒事。”

    可是玉清可不幹,因為地方是陌生的,他不能看見我離開他的視線,所以聽到陳年這麽說,一下子偎在我的懷裏,雙手環住我的脖子再不鬆開。

    陳年抿了抿嘴說:“有媽媽的孩子最會撒嬌。”

    我尷尬地笑。

    他帶著我走出門口時說:“這裏是靜川高層的住宅區,所以叫靜川公館。”

    我附合說:“名字有點舊上海式的意味。”

    陳年說:“誰說不是呢,都是那幫老股東非說這個好,大概是為了懷舊。”

    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房子的一側,花影扶疏,帶著這個季節少有的香味頃刻間吸了一鼻子。

    陳年走在前麵兩步說:“雖然是住在一個院落裏,但是每一家卻也有自家的小院子,以花為界。”

    他說的時候用手指給我看沿路種著的冬青樹和各種在冬天裏仍然開的豔麗的花朵。

    說是以花為界,不如說是以樹為界,因為圍繞在房子周圍的明明是一種我叫不上名字的樹木。

    我們沿著樹下的小徑走,除了偶爾吹過來的涼風,竟然有種置身春天的感覺。

    陳年說:“這個地方的園丁比較厲害,不知道怎麽培植的,一年四季都有花開,我有空得去請教他們。”

    我笑著說:“是啊,在這裏一年四季都像春天了。”

    陳年轉頭問我:“你喜歡這樣的地方嗎?”

    我笑著回他:“我怕是沒有人不喜歡這樣的地方?”

    他點著頭沒說話,又看了看周圍才說:“看著院落並不大是吧?”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在我的世界裏這樣的房子已經好上了天,但是陳年卻覺得不是很大。是的,我們也是兩個世界的人,怎能同日而語呢。

    他見我沒說話,就問:“你住的什麽房子?”

    我如實說:“你見過的,兩居室,租別人的。”

    他點點頭說:“你們三個人住在那裏會不會小?”

    我再如實說:“不小的,都挺好,我喜歡那樣的環境,親近。”

    自己都不知道怎麽繞來繞去就繞到了我的身上,而且是在跟陳年對比的情況下,所以回答的也就有些漫不經心,不過是想這個話題早些中止。

    果然,陳年不再問了。

    帶著我們回到屋內,飯菜竟然都做好了,擺了滿滿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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