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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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沈何越處越好,一開始我一直在想如果他問起小柔的事我應該怎麽回答他,如果他想去見她,我又要不要帶他去,可是他卻並沒有,像是從此這個世界上再無此事般,不再提及,隻是對我關心倍至。
而我在享受著沈何的好的同時,也在等著陳年的消息,如果遵守承諾,隻要他現在要求,我就要馬上與沈何離婚,在這件事情上,他不至是幫了我,還幫了沈何,至少讓他認識了邯青的為人。
但是一直沒有等到。
越是沒有等到,越是心急,不知道陳年想要幹什麽,所以不得不主動打電話給他。
他聽明白我的意思後,淡淡地問:“你想離婚嗎?”
我馬上回答:“當然不想。”
陳年便說:“如果你不想,我勉強讓你做,你是不是會恨我?”
我輕聲說:“不會,因為這本來就是我跟你談好的條件。”
陳年停頓了好久才說:“先這樣吧,也許時間能改變很多東西,直到現在我仍然覺得我跟你才是最合適的,而沈何也許隻是一個過渡。”
我弄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在得知他已經不要求我與沈何離婚的想法,已經在心裏雀躍起來,不住地跟他說謝謝。
陳年隻淡淡地說:“不用謝我吧,誰也不知道以後的事情會如何發展,有時候你認為對的,幸福的,最後往往傷的也最深。”
我不想探究他話裏的深意,隻想享受此時的安寧。
但是好日子根本就沒過幾天,就又出事端。
沈何的父親他一早跟我說過身體不好,沒想到會一下惡化到這樣的程度,或者隻有我一個沒有想到,因為我接到沈何的電話時,他隻告訴我他父親正在醫院急救,不陪我去接孩子們了。
我有些慌神,急忙忙的去幼兒園接了孩子們,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去了醫院。
急救室外的長廊上站著夢姨,邯青,沈何,朱三太子。
他們看到我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好臉色,尤其是邯青,直接走過來問我:“你來幹什麽?”
我沒來得及搭話,沈何就簡短地說:“我讓她來的,她是我老婆。”
這句話給了我心安和勇氣,帶著孩子來到他身邊,悄聲問:“情況怎麽樣了?”
他輕搖了下頭說:“還不知道。”
兩個孩子被這樣的氣氛弄的有點怕怕的,玉清一直緊緊地抱著我的腿,沈何看到他們的樣子,就輕聲對我說:“孩子們在這裏不太好,你先帶他們回去吧,等有消息我再給你電話。”
玉涵一聽這話,已經開始拉著我的手想走,我無奈地帶著他們離開醫院回家,但是在家裏卻坐立不安,覺得事情出乎意料的嚴重起來。
一直等到深夜,兩個孩子都睡著了,沈何的消息才來,不是電話,隻是一個短信,內容也很簡單,於我卻如響雷:“無力回天。”
一夜未眠,但是卻也什麽都做不了,甚至連打個電話都覺得有些突兀。
勉強等到天亮,把兩個孩子都送到紅姐那裏才給沈何電話,但是打了無數次都無人接聽。
我開車去他家裏,一路上都在想著該如何去應對那樣的場麵,但是沒有一點頭緒。
到了何宅,已經看到裏裏外外都是人,我把車開進何宅時,不少眼睛都朝我看了過來。
一個我認識的男人走過來問:“請問您是哪位?”
我回他:“沈何的太太。”
那個人眼神閃爍不定地看了我一會兒才說:“你先站著別動,裏麵正忙的很,我進去幫你問問再說。”
我不安地站在車旁等他來通知,卻是一直沒有等到,卻等到了邯青。
她穿一套修身的黑色套裙,胸前別的那一朵白花,不像是喪花,到成了她妖嬈的點綴。頭發盤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如天鵝般高貴,正仰著向我走來。
她的美麗真是無與倫比,似乎無論何時她都能保持這樣優雅的戰鬥力。
在我麵前站了幾分鍾都沒有說話,眼神裏充滿厭惡地看著我。
我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與她發生衝突,但是也不想示弱於她,就也淡然地站在那裏。
直到她自己忍不住了說:“這裏不適合你,一個鄉下離了婚的女人。”
我回她:“我現在是沈何的太太,你沒有資格說我。”
邯青既是隔著粉底的臉也看出了青色,瞪著我說:“你很快就不是了,別得意的太早。”
我沒理她,任她咆哮。
何宅以前接過我的一個傭人看到了,也隻遠遠看了一眼,就進了屋,不過我很感激她,大概是過去通知沈何了,所以她進去後沒幾分鍾,沈何就從裏麵出來,直直朝我走來。
而邯青定定地看著沈何走近後說:“親愛的,她不知道路要怎麽走,我正在教她。”
沈何簡單地回她:“謝謝,不過現在不用了。”
然後拉起我往裏去。
白色已經裝點了屋裏的大部分地方,沈何父親的靈牌就放在屋子中間,夢姨也帶著白花坐在靈位旁的椅子裏,每有人來,便起身行禮。
一個女傭遞過來一朵白色的花,沈何當著眾人的麵給我別在胸前,並且幫我把頭發攏了攏說:“你隻站在我身邊就行,一切有我。”
一直到他父親安葬下去,沈何都用一種誰也無法阻止的姿態保護著我,可是就在我們從墓地回到何宅時,所有的人都圍住了沈何。
他站在眾人中間,聽到來自己他們的各種壓力。
我仔細聽了聽,主題有兩個,一是跟我離婚,二是何父的股份應該給夢姨。
沈何一直安靜地等著他們說完,然後麵無情地看著眾人說:“這位是我的太太,她叫劉欣,我今生娶了她就是要與她一起白頭到老。我們早已經登記,並且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隻是我還欠她一個婚禮,這個我也會很快補。至於我爸爸的股份,自有律師來宣布他的遺囑,並非你們說給誰就給誰。”
這裏麵另一個一直安靜的人還有夢姨,不過當他聽到沈何說的話後,緩緩從椅子裏站起來說:“何氏的股份,當初本來也是由我出錢買回來的,現在回到我手裏理所當然,既是老爺子有遺囑,也沒有用。”
沈何問她:“證據在哪裏,證據在法律麵前有沒有效果?”
夢姨淡定說:“當然有證據,效果也會有律師來告訴你。”
雙方的律師也都在現場,果然何父的遺囑裏是把自己手裏的股份留給沈何,隻是夢姨也確實有她當初買股的證據,甚至還有一份何父給他簽的約。
至於這些東西是否真實有效就隻有到法官那裏才能說清。
兩邊已經堅持不下,都等著上法庭,而何宅裏現在住著夢姨,沈何也未帶著我留在這裏,我們一起回了自己的家。
他麵色凝重,緊閉著嘴,我有時候想跟他說句話,都怕給他增加更多煩惱。
晚上去接孩子們回來時,他說:“你能自己去嗎,劉欣,我想休息一會兒。”
我回身抱了抱他說:“去吧,我沒事。”
他在我額頭輕輕印了一下就回了屋。
兩個孩子已經困極,在紅姐處睡著了,聽到我說話的聲音,玉涵又慌張著從床上爬起來說:“媽媽,我要跟你回家。”
我給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用一個小薄毯裹著還在睡的玉清,領著玉涵出去。
紅姐送出來說:“要不你們今晚住這裏吧,這裏有的是地方,孩子睡成這樣坐車也不好。”
我告訴她沒事,帶著孩子們出去。
紅姐一直把我們送上車,幫我把玉清玉涵都安排到安全座椅裏,看著我開車離開才回去。
到家安排孩子們簡單洗了澡,帶著他們睡著後,又去看沈何。
他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眉頭緊皺,抿著嘴,緊張已經帶進夢裏。
我幫他拉被子的時候,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說:“劉欣,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過的好好的,這是我的責任。”
我一下子就摟住了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臉上輕聲說:“最好的日子就是我們都開開心心,如果,我是說如果何氏爭不到,我們就也去鄉下,我去看過了,那個地方真的很好,孩子的教育不一定是要一個高端的學校,而是一個好的環境。”
沈何用手摸了摸我的臉說:“你知道嗎,我渾渾惡惡過了很多年,直到跟你結婚後,才覺得要認真生活,隻是因為知道的太晚,錯失了很多機會,現在才必須去一一補回。”
這天晚上我們又聊了許多,有過去,有未來,也有何家的事,一直聊到沈何睡著了,再不說一句話,我才把被給他蓋好,回到小孩子的房間裏。
很快就開庭了,大概大家都想盡快把這件事情弄個清楚明白,所以迫不及待。
判決也很快下來了,何氏的股份與沈何失之交臂,他從何氏裏淨身出戶,除了自己上班應得的工資,沒有一分錢,也沒有一點房產,任何的東西都與他無關。
看到他頹然坐在法院的椅子裏,似乎一下子就要老去似的無力。
走過去想安慰他,但是說不出一個完好的詞句,隻是握著他的手。
他抬眼看我說:“劉欣,你如果現在想跟我離婚,我們就去辦,雖然我覺得陳年並不一定好,但是他的條件現在最適合你在g城的生活,也許他會幫你。”
我生氣地看著沈何說:“原來你與他們一樣認為我隻是貪圖你的錢,貪圖你這個何家少爺的身份。”
沈何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再吃苦。”
我定定地看著他說:“最大的苦就是與自己相愛的人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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