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敢肯定他們前期也做過市場調查，能夠接受的心裏成本不會超過兩億三仟萬元？隻要不超過市價太多，他們就還有接受它的可能？”

    秦桑沒有正麵回答問題，“我第一次是報價，後兩次是抬價，其實第二次抬價的時候已經讓他們很不高興。那麽，第三次我想要繼續抬價，就必須給他們一個可以抬價的資本。我讓白潔約海城來的那位資管公司負責人吃飯，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們誤會我們其實不是非賣給他們不可。他們被敲了這個警鍾，價格又還沒有超出他們的心理預期太多，再不成交，更待何時？”

    霍瑞廷這次沒有忍住，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秦桑抬表看了看時間，現在距離上班時間已經晚了太多，她必須回到工作崗位上去了。

    臨出霍瑞廷的辦公室以前，秦桑忽然轉身，“有件事情我想多嘴問一句，行嗎？”

    霍瑞廷抬眸，示意她說。

    秦桑才道：“如果市政的消息是真的，申城今年年底之前會在這塊地上落實建成西南地區最大的高科技產業園，‘霍氏’為什麽還要賣地？已經攛在手上三年的地了，現在正是發展的契機，可‘霍氏’非但不發展，還要賣地，我想知道是為什麽？”

    霍瑞廷抿唇，似笑非笑地望著秦桑，“你以為是為什麽？”

    兩相沉默，似乎是過了很久之後，秦桑微一點頭，說：“我知道了。”

    他笑起來，“你知道了什麽？”

    秦桑卻再不廢話，拉開門便走出去了。

    同一天的下午，“霍氏”總部下來的調派令便下來，升任客服部副經理陳冠男，正式頂替秦桑的位置。

    所有人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吃了一驚，尤其是許幽微，看著人群中十分誌得意滿的陳冠男，再去看一臉麵無表情的秦桑，立刻便火了道：“你怎麽還能夠穩如泰山？你看陳冠男這馬屁拍的，你人明明還健在，她都能上來頂了你了！”

    秦桑全程都沒有太多的喜與樂，與其他同事一塊上前恭喜陳冠男的時候，隻見或者笑得頗為意味深長，還對秦桑說道：“直接越過你跟王總，由廷少爺親自下詔任命真是不好意思。”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明裏暗裏卻向秦桑暗示了你有總經理撐腰，我有大boss撐腰這件事情。

    許幽微本來想上前同她吵上幾句，反被秦桑拉住了道：“我離開酒店沒有關係，但是以後你還得跟她繼續合作，餐飲部與客服部是不可分割的兩個整體，你萬不能在這時候與她撕破臉了。”

    秦桑說完了話便回休息室去收拾東西，既然已經從位置上退下來，那麽這間房間從此以後便再也不是她的了。

    她有些無奈地環顧了周圍一圈，似乎她這輩子都沒有停止過顛沛流離，不斷地從一個地方換到另外一個地方，哪怕她曾經在海城自己置過業買過房，可事實也證明了如果房款不是全部出自於自己之手，就還會有在某一天被趕出去的時候。

    秦桑搬出了經理休息室，卻仍然留在酒店裏工作，隻是因為位置被陳冠男占了的原因，她暫時退居副經理的位置，工作是照常，隻是再沒有見過霍瑞廷，也沒有接到什麽所謂的人事調令。

    喜得來找過秦桑一回，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他也沒有想到總部的人會升陳冠男，其實他剛接到人事調令的時候，是有去找過上麵，可上麵的人都說此令不可更改，隻好委屈秦桑先屈就在客服部副經理的位置。

    秦桑到是無所謂地笑笑，“工資不減吧？其實做什麽職位都沒有關係，最重要是別給我減工資就行了。”

    這點喜得到是點了頭道：“工資這塊我到是可以給你保證，就算總部有意縮減，我也會通過別的渠道給你補償的。”

    秦桑大笑起來，“那就行了，我這人特沒追求，隻要你別斷我口糧就行。”

    所以仍舊照常工作，也是後來，秦桑才聽說前幾日霍瑞廷的家裏發生了點事情，他連夜趕回京城以後，再回來，已不知是什麽時候。

    ……

    後來秦桑才知道蘇楠笙在“若亞”的附近買了套房子。

    三居室的大平層，到手的時候精裝修與家電一應齊全，就連床單被套都有，隻差換洗的衣服和能住進來的人了。

    秦桑應邀去參觀了新房子，鑰匙是被他以快遞的形式裝在一口鍋裏被寄到她工作的地方。

    秦桑一頭霧水，拆包裹既見一隻漂亮的炒鍋和鍋裏跌出的一把鑰匙。

    有好事的同事看到就笑，說：“秦經理你會做飯麽，還網購鍋子啊？”

    看看吧！

    她不會做飯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到買個鍋都會被人取笑。

    然後便接到蘇楠笙的電話，他也沒什麽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讓她帶上那鍋，還有她自己，自動自發到他所說的地址來報道就可以。

    秦桑去了，敲門沒有人開，才用手裏的鑰匙試探著把門開了。

    開了門，入目就是一麵全景的大落地窗，窗戶兩邊束著灰金加淡綠的窗簾，窗簾盈盈泛著一點銀光，與寬敞的客廳和強大的采光交相輝映，室內通明，卻處處透著精致和溫馨。

    穿著淺藍色休閑長褲和純白色襯衫的男人就站在窗前，聽見身後的門被人打開，他並沒有回頭，而是伸手指了指窗外，“從這看過去就是‘若亞’，以後你上班應該挺方便的。”

    她已經許久未看見他了，至少是從上次他回海城訂婚，秦桑已經不記得，他從她的生命中都消失多久了。

    可是，消失了他總歸回來。

    這幾年似乎都是這樣，每次她用各種方式方法把他氣走或騙走之後，他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有時候甚至都不需要理由，便回到她的身邊來了。

    秦桑費了點力才把那重得要死的炒鍋從門外提了進來，她把鍋往玄關處的櫃子上一甩，“你的破銅爛鐵以後還是別往我單位寄了，影響不好。”

    他應聲回頭，“你得學著煮飯。”

    學會了，如果有一天他轉身以後不會再回來的話，她至少不會把自己餓死餓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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