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你把敏惠怎麽了？你到底把她怎麽了啊？！”秦碧月已完全失控，不斷大聲衝秦桑喊著。

    秦桑繼續慢條斯理地拿起麵前的茶杯準備輕啜一口，卻叫憤怒當中的秦碧月突然抬手給打翻了。

    打翻了的茶湯弄了秦桑一臉，立刻有按捺不住的店員上前想要勸架，卻叫秦桑抬手給擋住了。

    秦桑仰頭微笑，“你覺得我能把她怎麽？在你幾乎要了我的命之後，我應該把她怎麽？”

    秦碧月大氣也不敢喘，趕忙在秦桑對麵的位置坐下來道：“桑桑，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特別特別的恨我，可是，那是我跟你之間的事情，與敏惠無關，你就放過她不行嗎？”

    “我放過她……那誰來放過我呢？秦碧月，我那時候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啊！你想要我的命就算了，可你還殺了我的孩子！”秦桑輕吼出聲，“秦碧月，是你殺了我的孩子！而你現在還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秦碧月被秦桑猙獰的模樣一嚇，立時腿都有些軟了。

    她這輩子任xing妄為，從來就沒特別害怕過什麽，可偏偏是這一刻，被麵前這位寒到骨子裏的女兒弄得泄下氣來，隻得泱泱地求道：“桑桑，媽媽求求你了，你就放過敏惠吧！冤有頭債有主，你想要我的命你就拿去，可是她現在還懷著孩子……醫生都說她的這胎懷得不是很穩，那孩子就像天生與她不合似的，從懷上的第一天開始敏惠就沒有好過過，要不是這樣，我早把她送出國了。”

    “我知道。其實說來，我這輩子當你女兒覺得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我太了解你了，秦碧月。再次回來海城，其實我也有想過你可能已經把高敏惠送到國外待產，可惜你這人太自負也太不相信別人了，總覺得在你身邊才能得到保護，所以我就猜猜看，她應該還沒有離開海城，隻要三姐能夠勸得二姐去找高民輝套消息，那我就一定能找到她。”

    “桑桑！”秦碧月厲聲哀求道：“這次是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不管你想要怎麽懲罰我都好，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對！孩子是無辜的，你自己失去過一個孩子，你應該知道這一切的恩恩怨怨都跟那個可憐的孩子沒有關係啊！”

    秦桑重新又為自己沏了杯茶，“是啊！孩子是無辜的，曾經我也有過這樣一個孩子，他也是無辜的，我也以為隻要無辜就可以把他留下來，但是原來不可以的，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毀掉一群人的人生，過去這個道理我不懂得，現在我卻是懂的。”

    秦碧月一蒙，“什麽意思？”

    秦桑抬起手裏的茶杯，輕啜了一口，“就在你跟我見麵的這會兒功夫，我想，高敏惠的孩子應該拿掉了吧！”

    ……

    海城郊外老舊的民房裏，躺在手術台上蒼白著臉色的高敏惠悠悠醒來時，就聽見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像是在說什麽大出血和轉院的事情。

    她迷迷糊糊地睜不開眼，耳邊卻突然響起秦桑淡淡說話的聲音，說讓那孩子就那麽冷著，就那麽冷死好了，反正孽種是留不得。

    她扯著嗓子想叫，可是所有的聲音到了喉頭卻都發不出聲音。

    昏昏沉沉中好像被人不斷移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她才虛弱地睜開眼睛，眼簾開啟的一刻是雪白的屋頂和淺藍色的布簾圍著，有什麽人衝了進來，容顏在她的視線裏忽閃而過，她直覺自己是認識這個人的，可大腦偏生糊塗得想不起半分。

    這進來的人正是蘇楠笙的三姐，三姐自然是接到白潔的電話趕過來的，隻是她沒想到，自己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三姐有些激動，“秦桑！你之前跟我怎麽說的？你說你會想辦法勸說敏惠拿掉這個孩子，可是我剛剛聽白潔說，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

    “是！”秦桑坐在麵對病床的一處休息椅上，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我沒有勸，也不想勸，是我叫白潔找地方強行把高敏惠的孩子拿掉的。”

    三姐深吸了一口氣，“秦桑！你怎麽能這樣？那個孩子已經成型了啊！我聽白潔說，你們把他從敏惠的肚子裏拿出來時他還是活著的……”

    “可他現在死了！”秦桑搶白，微微抬起側顏，“他現在死了，你跟我都會少去很多麻煩，那不過就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孩子罷了，甚至連孩子都算不上吧！他對於秦碧月和高敏惠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對於楠笙來說他也不可能愛他！與其讓這樣一個從小就不被祝福的孩子到這世上來受苦受難，那到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來好了！”

    “秦桑！”三姐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聽到秦桑所說的話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暈死過去，“你怎麽能這麽說啊！秦桑，那是個生命，是個活生生的孩子啊！”

    秦桑撐住兩邊的座椅從座位裏起來，抬眸去看三姐的時候雙眸裏一點情緒都沒有，“所以我剛殺人了，三姐你報警抓我吧！”

    三姐被嚇了一跳，好半天沒喘上氣來，卻是趕忙衝上前去抓住秦桑道：“你不是這樣的，你本來不是這樣的，秦桑……”

    “我懷過楠笙的孩子。”秦桑打斷三姐，突然說道：“五年前還是六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剛剛嫁給你爸爸沒有多久，在回尼斯的學校辦手續的時候，我第一次……第一次跟楠笙發生了關係，然後我在他醒來之前離開了，他大概到現在都不知道那時候的那個人是我。”

    “秦桑……”

    “我那時候也以為隻要錯過那一次就好了，如果他沒發現，那我也權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回國以後我才發現自己懷孕了，我那時候已經一無所有，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幾乎成為我還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我想要他，想要把他生下來，所以我一直隱藏得很好，甚至跟你爸爸說我不想要住在蘇家，我要一個人住到遠郊的別墅裏去。我用盡自己所認為的一切可以遠離他以及你們的方法，隻為了把那個孩子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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