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這人腦袋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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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聽了閆重烈的話,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緩過神來。原本以為他雖然冷虐殘暴,但大部分是受他的老媽影響,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結果事實證明,他隻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罷了。並沒有任何值得我同情或可憐之處。

    而他說的也確實沒錯。和身體上的傷害相比,顯然精神上的折磨,更能夠摧垮一個人的意誌。並且一旦意誌被摧垮,那麽這個人接下來的餘生,都將沒有任何機會,再爬起來重新做人。

    “閆兒真是這麽想的?”冥後聽了。不確定的斜著眼睛,問了閆重烈一句。圍醫投劃。

    見冥後狐疑,閆重烈眸光一閃,麵不改色的說道:“兒子怎麽會欺瞞母親。”

    “如此我便放心了!”冥後這才意味深長的咧開嘴角,滿意的點了一下頭。

    那雙平日裏看上去異常淩厲的眉眼,也因為閆重烈的這句話,此刻也有了別樣的溫柔:“那為娘便等著閆兒的好消息。”

    這麽說著,視線還有意無意的朝我的方向瞟了幾眼,仿佛在無聲的威嚇:“臭丫頭。咱們來日方長!”

    “是,兒子不會讓母親失望的。”閆重烈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頷首低垂眼簾的樣子,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不愧是我的好兒子。”冥後見兒子這麽上道,深感欣慰。

    嘴裏這麽說著,又側身對身旁的另一個丫鬟吩咐道:“小池,把我特意為閆兒準備的糕點,放到桌上去。”

    “母親,讓您費心了。”閆重烈看著丫鬟將手中的糕點盒放到桌上,陰厲的雙眼中隱隱閃過一絲動容。

    冥後看在眼裏,抬手撫摸了一下閆重烈的鬢角,像尋常人家的長輩一般,口吻頗有些埋怨的說道:“傻孩子。跟為娘客氣什麽。”

    “你當真以為我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不過是看到有幾樣你愛吃的糕點,專門給你送過來。正好看到這個臭丫頭在這裏,才順道問一下其他旁的事而已。”

    是不是真的如冥後說的這樣,恐怕也隻有她自己心裏清楚。聯想到她剛才進來時,那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反正擱我這兒,我是不相信。

    “兒子明白。”這一瞬間,我又有點同情閆重烈了。



    但這個念頭僅僅隻是一閃而過,我便忍不住暗罵了一句:葉小魚,你該不會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吧,有見過老鼠同情貓的麽?

    “好了,既然你有要事要辦。那我也不好久留。”說到這裏,冥後慈愛的拍了拍閆重烈的肩膀,“記得照顧好自己,別讓為娘擔心。”

    假如不是知道當中的利害關係,此刻這樣遠遠看著他們兩個人,倒真覺得是一幅母慈子孝的感人畫麵。

    冥後對閆重烈說完,最後側頭瞟了我一眼,這才對她身旁的兩個丫鬟吩咐了一句:“小碧,小池,我們走。”話落,一行人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母親慢走。”

    “冥後慢走。”

    望著冥後離開的身影,閆重烈和老者齊聲說了一句。

    “閆王大人,藥方已經配好了。”見冥後走了,閆重烈的臉色又開始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老者識趣的欠了一下身,想要離開,“如今這位姑娘也醒了,若沒有其他吩咐,老朽就先行告退了。”

    “嗯,也好。”閆重烈話雖是對老者說的,但那雙陰厲的眼睛卻始終都在看著我,“至於方才我和你說的事,等她的傷全好了,我再召你詳談。”

    “記住,不得與任何人提及此事!”

    在老者出門前,閆重烈又語氣森冷的補充了一句。

    就這麽前後不過十分鍾的功夫,原本鬧騰騰的房間,一下子就隻剩下了我和閆重烈兩個人。之前還不覺得,現在人都走光了,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忐忑。

    我看著一步一步,慢悠悠向我靠近的閆重烈,艱難的轉了一下脖子,聲音嘶啞的問:“你想幹什麽?”

    想到先前閆重烈對冥後說的那一句,“滅了她的傲氣,讓她從此以後,變成我們閆家一條言聽計從的狗”,我就忍不住從心底裏打了個寒顫--冥後已經叫我吃盡了苦頭,現在換成這個變態的紅毛鬼,我根本無法想象,接下來等待自己的,究竟會是什麽樣子的日子。

    “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見我開口,閆重烈答非所問的回了一句,這麽說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床邊。

    見我一臉警惕的表情,也不急著靠近,就這麽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看著我,慢悠悠的繼續開口說道:“還是說,僅僅隻是我剛才那一番話,就把你嚇住了,打算這麽快投降了?”

    投降你妹!

    我吃力的扯了下嘴角,當著閆重烈的麵,毫不掩飾的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嗤笑:“嗬嗬,你想太多了。即便是死,我也不會遂你心願的!”

    沒錯,雖然我現在確實受製於人,從這裏逃出去的希望微乎其微,但我不是傻子。從他們娘倆剛才的對話中不難聽出--我投降的越早,死的也就越快!

    哪怕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可以活著從這裏離開,可在堅持到最後一刻之前,我是絕對,打死,也不會鬆口的!

    “所以,你當真不怕死?”閆重烈站著沒有動,緊跟著又問了一句。

    怕麽?我當然怕!

    我沒有立即回答,沉思了一會,才開口如實回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被逼無奈,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不怕死的。”

    “但和死相比……”說到這裏,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了一雙熠熠閃爍,好似有星光墜落在裏麵的雙眸。

    不禁抿了一下嘴角,舌尖泛上來一股苦澀:“我現在更害怕的是,在自己死之前,沒能有機會,和最重要的人好好道個別。”

    “最重要的人?”像是無意識一般,閆重烈跟著低聲念了一句。

    但話音剛落,不等我有所反應,他突然俯身欺近,惡狠狠的一把掐住了我的下顎骨:“你說的這個最重要的人,就是我那親愛的好弟弟吧?”

    “咳咳!”因為臉上的傷口被扯到,尖銳的刺痛讓我的視線瞬間變得模糊不堪。可疼的抽冷氣的聲音還沒出口,頓時就變成了一陣沙啞的咳嗽聲。

    “放,開我!”我的兩隻手如今形同擺設,麵對閆重烈的刁難,現在也就隻剩下煮熟的鴨子,嘴硬了,“是誰……咳咳,都不關你的事!”

    “為什麽?”結果我說完,閆重烈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掐的更用力了。

    一雙陰厲的眼睛一順不順的盯著我的臉,和鳳淵極為相似的下顎線繃得緊緊的,一字一頓,意味不明的問道:“為什麽,你就不能對我笑一下?”

    “啊?”劍拔弩張的氛圍下,我愣是被他這麽一句話,問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為什麽要對你笑?”我腦袋又沒有坑?

    “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對我笑!” [$妙][筆$i][-閣].com

    看著神色陰鬱,口吻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閆重烈,我確信,腦袋有坑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嗬嗬,現在不笑,也沒有關係。”見我始終擰著眉頭,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閆重烈收回落在我臉上的目光,驀地一下又兀自鬆開了手指。

    隨後,又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對我笑。”

    “就像之前,你剛剛醒過來的時候一樣。”

    之前,醒過來的時候?我有對他笑過麽?

    就在我懷疑這人不是腦袋有坑,而分明是神經錯亂了之際,腦海裏突然一道白光閃過,頓時明白了他剛才話裏的意思。

    在我剛醒過來的時候,因為視線還沒有完全恢複。在模糊中,我錯將閆重烈看成了鳳淵,這才會對他笑。可就算是笑了又怎麽樣,說到底我也是在對鳳淵在笑,又不是對他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