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我不放,要麽你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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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夜爵握住纏繞著紗布的手,陰沉著臉旋身走了出去。
容恩坐在的士車上,整個額頭都在發燙,全身卻又冰冷的難受,她讓司機將暖氣開高些,肯定是折騰了大半夜,感冒了。
的士車停在小區門口,容恩下車時,肩上的白色西裝在車門上刮了下,掉下肩頭,她想了想,還是彎腰將它撿起後放在臂彎中。
回到家,天色尚早,家門口的一盆仙人掌掬著抹暖陽,每根刺都像是尖利的絨毛般豎著,容恩輕聲打開門,才合上,那麽點動靜就讓容媽媽聞聲而來,“恩恩,你昨晚去哪了?怎麽一夜沒有回來?”
“媽,”容恩上前,“有個朋友身體不舒服,我在醫院陪了大半夜,當時心裏焦急,忘記給你打電話了。”
“噢,”容媽媽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去,“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容恩推著輪椅,將她送到餐桌前,“媽,我想和您商量個事。”
“怎麽了?”
“我們公司有可能過了年就要搬地方,那邊的意思,讓我一起過去,在邊上給我們租個房子,應該會離這比較遠。媽,您說行嗎?”
容媽媽拍了拍女兒的手背,神情安逸,“恩恩,我自然是跟著你的,你想過去,我們就收拾下,工作要緊的。”
“媽,”容恩雙手摟住容媽媽的脖子,眼裏撒嬌意味盡顯,“我最愛您了。”
“這小嘴……”容媽媽嘴角含笑,“馬上就過年了,該買的東西也該準備起來了。”
“好,這兩天我就去買。”
創新公司因為有些收尾工作,這年假放得才較晚,容恩在家休息半天後又去了醫院,在經過南夜爵病房時,她下意識望去,男人早已沒了蹤影。
沈軒傲已經醒過來,由於是硬傷,恢複的很快,隻是失血過多,人看上去才會沒有那麽精神。
沈默在病床前坐著,衣服也沒有換,還是昨天那身,她手裏削著蘋果,抽抽搭搭正在說些什麽,“軒傲,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
顯然,昨晚已經將她嚇壞了。
沈軒傲小心翼翼抬起手,在她頭頂上撫了下,神情寵溺,“傻丫頭,誰想到會遇上那種事……”
容恩走進去,將水果籃放在一邊,“沈默,你回去休息吧,這兒我來陪會。”
“容恩,”沈默見她過來,眼裏的淚水愈加忍不住,她上前便狠狠抱住容恩,“我心裏這會還在害怕,昨晚差點就出事了,嗚嗚……”
“好了,沒事,”容恩在她後背輕拍幾下,“已經過去了。”
“容恩,”沈軒傲頭上裹著紗布,就露出張臉來,“沈默說,昨天救我們的是南夜爵,你認識他嗎?”
容恩在椅子上坐下來,“認識,有點交情。”
沈默同沈軒傲對視了眼,見她似乎不願意多講,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沈默挨著容恩入座,“好嘛,以後爵式的單子我不搶了,你說他怎麽就湊巧出現了,恩人呐。”
容恩見她還有力氣說笑,便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啊,一會哭一會笑的,過兩天就除夕了,軒傲什麽時候出院?”
“醫生說沒有大礙,躺兩天就好,我可不想除夕夜在醫院過。”
在容恩的堅持下,沈默這才回家洗了澡換身衣服。
另一處,禦景苑。
王玲開門時,夏飛雨風風火火闖進來,南夜爵這時正坐在沙發上,手裏的遙控器一下下跳躍著。
“爵,”女子將包放在邊上,緊挨著男人坐下來,“你的手怎麽了?”
南夜爵滿不在乎地低頭瞅下,“沒事,小傷而已。”
“還說沒事呢,”夏飛雨焦急的將他的手拉過去,“裴公子那種人,我就怕他以後跟我們不對付。”
“你知道了?”
“昨晚的事,傳的到處都是,爵,你到底是為了誰啊?”
“沒有誰,”南夜爵不想提,本來就心煩氣躁,“不是年假了麽,不好好在家準備過年,怎麽跑這來了?”
“我擔心你。”夏飛雨語氣急躁,這個男人,她壓根看不出他對自己是何心思,這種摸不透說不明的感覺,讓她心裏覺得很是沒底。
南夜爵拍了下她的手背,“我沒事,走吧,出去吃飯。”
除夕將至,不論是街上還是大小商場內,都能感覺到那種濃烈的氣氛,熱鬧極了。
容媽媽好久沒有出去了,容恩想帶她出去逛逛,剛出門就遇上特地趕來的閻越,他陪著她們購物,再將東西一一拿回出租屋內。
今天是小年夜,晚上有吃餃子的習慣。
容恩將屋內的燈都開著,整個房子便亮堂不已,閻越站在凳子上,正將燈籠掛上門口,容恩蹲下來扶住,“當心點啊,左邊,對對……行了。”
香噴噴的餃子上桌,圍在一起的感覺,儼然像是一家人。容媽媽倍感欣慰,心情也大好。
到了晚上十點多,容恩才將閻越送下樓,看著他的車子漸行漸遠,她站在路燈下,忽覺心中惆悵不已。轉身剛要走進去,就見一抹身影站在了跟前。
“是你。”
“我想不到,他還是到你這來了,”斯漫穿著件單薄的棕色外套,一雙長靴勾勒出她腿部的曲線,“容恩,我究竟哪裏比不上你,我真的不懂。”
“這麽晚了,你還是先回去吧。”她不想和斯漫多作糾纏,雙手插入兜內,便要離開。
“這個世上,隻有我才是最愛他的,”斯漫上前兩步,堵住容恩的去路,眼裏迸發出某種堅定,“我能為他做任何事,你能嗎?”
“我不能,”容恩說的坦白,“但感情是勉強不來的,若是兩情相悅,那便誰都拆分不開。”
斯漫怔怔站在那,她知道容恩說的沒錯,她也是今天跟著閻越的車子才找到這的,一天了,她就站在角落裏,呆望著他們三口的幸福模樣,她甚至連衝上去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她在他眼裏,不算什麽。
容恩自顧上樓,沒多久,腳步聲就消失在樓道內,橘黃色的路燈將斯漫的臉襯出近乎慘白的狼狽,她忽然蹲下身去,嚶嚶啼哭起來。
這個年假,很短,前後才不過幾天。
沈默就差彎腰鞠躬的給每個人賠不是,因為公司才剛起步不久,現在首要做的,就是搶得先機,所以時間便是首要的。
公司地址換了,也招了些人,容恩和容媽媽都搬家了。沈默給她們在附近找了個60平米的小公房,在容恩看來,已經足夠寬敞了,而且出入有電梯,采光又好,總之,是萬分滿意的。
創新公司目前全部精力都投放在廖經理那個單子上,他們自己沒有工人,便到外麵找了人來包工,容恩時不時會去工地監管。雖然辛苦,但很自在。搬家的事,她本來沒有告訴閻越,但男人知道創新公司原來的地址,一打聽就找來了。
日子也算安穩,三個月過去了。
在這期間,容恩果然沒有見過南夜爵一麵,她已學會慢慢淡忘,直到有一天,她相信都會忘去,甚至不會記得有南夜爵這個人在她生命中曾出現過。
而命運,總是那麽出其不意。
近月來,南夜爵的新聞經常出現在娛樂版頭條,他同斯漫的成雙成對,那曖昧被無限擴大,更有甚者,說南夜爵早便是斯漫的入幕之賓。容恩點下右上角的叉,將網頁關閉,她靜靜靠回椅背中,先前,斯漫的話便不由浮現至她腦海中,接近南夜爵,她莫非是有何目的不成?
“容恩,廖經理那工程怎樣了?”
“沈默,你放心吧,”容恩拿起邊上的包,“我馬上就要過去趟,工期應該是沒問題的。”
“有你在我當然放心。”沈默又恢複了滿臉鬥誌的樣子,精神奕奕。
那是個新建的小區,裏麵都是精裝修房,當初能拿下這個工程,廖經理就是看上了創新公司的室內設計以及較低的預算。
容恩打車到達門口,剛進去時,在二樓裝修的工人一眼便瞅到了她。
包工頭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夏主管,她來了,好……我知道,這今後的活,可就要靠您多多介紹了。”
容恩走樓梯上到二樓,進去時,工人們正忙的熱火朝天,見到她時同往常般打了招呼。她點頭微笑後走進主臥內,裏麵裝修的差不多了,就差塗料及成品家具的擺設。她細看了每個地方,在確定過關後才轉過身,想要出去。
來到客廳,卻見方才忙碌的工人全不見了,那些工具隨意仍在地上,可見走時的倉促。
而沙發上,則坐著神態悠閑的男子,他點著煙,手裏的打火機一開一合,發出啪塔的刺耳聲,容恩來到門口,手剛探及到門把,便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
“你怎麽在這?”
“女人,這麽凶,”裴琅吸了口煙,白霧順著他嘴邊彌漫,“我聽說你在這,就想過來看看你。”
“我和裴公子好像沒有這麽好的交情。”容恩冷笑。
“你可以直接叫我裴琅,”男人放下翹起的雙腿,眼裏不急不躁,就這麽點的地方,這會子,容恩是插翅難逃了,“你叫容恩。”
她並不想和他四處瞎扯,“你想做什麽?”
男人傾起身,將煙頭扔到地上,“我有個壞習慣,我得不到的人,就會日夜惦記著,自從見了容小姐一麵,我是身體也想,心也想,現如今遇上,便是你我的緣分,你就跟了我吧。我不在乎你曾經是南夜爵的人,到時候,你就不用這麽辛苦出來工作,我養著你,錦衣玉食伺候你。”
“裴公子好大的手筆,”容恩莞爾,若說一點不怕,那是假的,“我這人沒有那麽容易好打發,裴公子能給的,我在別人那照樣可以,寶馬別墅我也一樣不缺。”
“容小姐當真一點不矜持,”裴琅目光含笑,“錢你不要,我給你別的,今兒你別想有人英雄救美,這屋子就我們兩人。”
“你不會是想用強吧?”
“你若不從,那我就要考慮考慮了。”裴琅說完,就站了起來,食指握住領帶後鬆了鬆,“在這空屋子裏做,不知是不是有打野戰那滋味。”
這樣的環境下,容恩竟沒有半點慌張,反而出奇的冷靜,他進一步,她便退一步,“裴公子想要什麽女人沒有,非要強人所難?”
“我這人就死心眼,”裴琅逼上前,“說真的,我還真沒有對女人用強過。”
容恩退到窗邊,她視線往下瞥,正好有個沙堆,“你別逼我。”
“你這是什麽話?”裴琅臉色有些不悅,這種有權有勢的男人,要個女人何須這麽麻煩,見慣了投懷送抱,優越感自然比誰都強。
“你逼我,我就跳下去。”容恩並不是嚇唬他,所幸這是在二樓,巧的話,能跳在那沙堆上,不巧的話,頂多斷條腿。
“你跳試試。”裴琅繼續上前,他並不信。
容恩見他即將來到身前,便閉著眼睛真的推開窗子跳了出去,裴琅目光猛地跳動下,長臂一收,就撈住她纖細的腰際,“我靠,你他媽真跳!”他用力將她拽上來,額上青筋直繃,費了大半天勁才將容恩拖回地上。
男人鬆開手後就氣喘籲籲地坐在還是水泥的地上,黑色西裝褲擦得到處都是白色的石灰,他雙手撐在身側,兩隻眼睛直勾勾睨向容恩,“這要是頂樓,你也跳?”
她也是驚魂未定,雙目避開別向它處,那,自然是不跳的。
男人待喘息完後,便傾起身,“你這樣的女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算了,做不成"qing ren",做個朋友總行吧?”裴琅也不想惹上什麽麻煩,畢竟是高幹身份,形象尤為重要。
容恩不相信他會這樣善罷甘休,兩隻眼睛警惕地瞪著他。
“做會好人你還不信了,”裴琅起身,將褲子上的石灰拍了拍,他幾步來到門口,從兜中掏出鑰匙後打開大門,“走吧。”
容恩雖然猶疑,但還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電梯口,男人按了一層,容恩卻並未跟進去,轉身去走樓梯。
“喂,”裴琅追出去,皮鞋的硬度使得整個樓梯間都是他走路的聲音,“我說不碰,以後便不會碰你,女人真是麻煩的東西。”
容恩攥緊手裏的包來到小區門口,男人驅車追上,耀眼的寶馬x6,倒是穩重有型,“上車,我送你。”
“不必了,”容恩停下腳步,臉上維係著幾許笑意,“我到外麵能打到車。”
男人將寶馬車橫在她麵前,“上來。”
容恩生怕他又做出什麽驚人舉動來,隻得上車,隻是坐在了後排。
裴琅穩穩開車,時不時能透過後視鏡觀察到她滿臉謹慎的神態,“你倒是很怕我的樣子。”
“沒有。”
“真的嗎,那你覺得我人怎樣?”男人厚臉皮繼續追問道。
容恩抬起頭,望見他嘴角漾起的興味,“你,挺好的。”
裴琅聽聞,笑聲便抑製不住從嘴裏麵衝出來,“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容恩下意識地回答,很是大聲。
男人笑意不減,將車子加速向前,“那就兩個選擇,要麽我請你,要麽你請我,還是你請我吧,還沒女人請我吃過飯呢。”
容恩認真地望向他的側臉,見他笑時目光清澈,同方才竟判若兩人,裴琅見她遲遲不接話,便轉過頭來,“你是唯一一個我惦記了兩次都沒有得到的女人,所以,不會有第三次,不用像防狼那麽防著我,你也太小瞧我了。”
他都這麽說了,容恩也就收回那滿臉的戒備,裴琅開車去吃飯,用餐時,她還是覺得尷尬,刀叉一個勁戳著牛排,“我能問你件事嗎?”
“什麽?”男人輕啜口紅酒,修長食指在杯沿輕敲下。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那,聽誰說的。”
男人意味深長地噙笑,將切成小塊的牛排優雅送入嘴中,“你得罪了什麽人,自己都不知道嗎?”
容恩蹙眉,臉色已然凝重。
“爵式,那個經常跟南夜爵出雙入對的女人。”裴琅沒有點名,容恩卻已猜出是誰,她舉起邊上的酒杯,“總之,今天多謝裴公子,高抬貴手。”
男人勾笑,同她碰杯,“用強的不行,我便用溫柔的,容恩,我追求你,可好?”
容恩差點被嘴裏的紅酒噎住,她勉強拉出抹笑,“裴公子說笑了。”
裴琅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雙眼透過高腳杯望向對麵的女子,神色卻顯得曖昧起來,容恩匆匆吃了兩口,等到結賬時,男人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且給了服務員不菲的小費。
回去的時候,容恩執意自己打車,裴琅沒有強留,給她攔了車,再眼見她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到了公司,容恩並未將這件事透露一個字,省的沈默他們擔心,再次見到那些工人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有戰戰兢兢及愧疚的神色,容恩並未說破,權當沒有發生過這事。
春暖花開的日子來了,陽光跳躍在每張青春活潑的臉上,時鍾走得總是很快,過了兩個月,廖經理那個單子便差不多了。
對於閻越,有時候容恩便刻意避開,盡管這樣,每隔三兩天,他還是會等在她公司樓下。
“恩恩,你的白馬王子來了。”同她一起走出辦公樓的蘇倫撞下她的胳膊,容恩頓住腳步,見男人靠在車邊抽煙,細碎的陽光灑在他雙肩上,那背影,竟是那麽蕭條。
容恩悄無聲息上前,閻越抬起頭時就發現她已經站在身側,他忙將煙扔到地上,並踩熄,“下班了。”
“嗯。”容恩學著他的樣倚在車身上,“等好久了吧?”
“沒有,我也才到。”閻越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這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厲害,閻越將她的左手攥在手心裏,容恩能感覺到他指尖的濕膩,好像出了很多汗。
到了定好的餐廳時,已經是晚上7點。
閻越選了個靠窗的位子,當各種菜色擺上桌麵,容恩早已饑腸轆轆,她拿起筷子,剛要吃,就見侍者推著輛餐車過來,上麵,擺著兩個很大的盤子,隻是倒扣著。
容恩不由放下筷子,“這麽多菜,吃不完的。”
侍者將餐車停放在閻越麵前,他起身,將倒扣的盤子揭開,隻見裏麵是束鮮豔欲滴的玫瑰,另一個盤中,則是個紅色的絨布盒子。
“恩恩,”閻越將花放在一側,左手托著那盒子,打開後,原來是枚鑽戒,“我們結婚吧。”
容恩心頭猛烈一擊,咚地錯跳好幾拍。
這句話,她聽了,應該是心有雀躍才是,可為什麽心中卻完全沒有那種呼之欲出的喜悅呢?容恩盯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放在桌麵上的雙手不由握緊。
和閻越結婚,和閻越一輩子在一起,不就是她一直以來希望的嗎?
男人小心翼翼取出閃耀著亮芒的鑽戒,他將容恩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內,冰冷的指環套入她無名指,在進一步時,容恩剛要彎起手指,閻越的電話便響了。
“喂?”他頓住動作,接起。
“什麽?”閻越兩道劍眉緊擰在一處,“在哪家醫院,好,我馬上過來……”
隨著男人手指的鬆懈,那枚還未來得及戴進去的鑽戒便滑出了容恩的無名指,叮的在玻璃桌上轉了幾圈後,趴在那便不再動彈。
“恩恩,我有急事要離開下……”閻越話還未說完,就已經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容恩的目光落在那束鮮豔的玫瑰上,“好,你去吧。”
男人轉身離去,步子飛快,隱約能察覺到他的焦慮,容恩將鑽戒拿起後攥在掌心內,他走得如此急迫,居然連給她戴上戒指的時間都沒有。
容恩並未覺得難受,反而,卻寬慰許多。
她一人留在那吃了晚飯,起身離開,經過大堂時,看見很多人聚在休息區內,“有沒有搞錯,那不是斯漫嗎?”
“現在的明星為了出名,什麽事做不出來……”
“就是……她都那麽紅了,怎麽還……”
容恩原先已經邁到門口的腿收了回來,她湊到人群中,隻見休息區內的42寸彩電上正放映著最新的娛樂新聞,而左上角的照片,赫然就是斯漫。
“最新報道,中燿公司一線明星斯漫,被發現於傾島灣的家中割脈自殺,據有關人士透露,自早上7點起,一組關於斯漫的豔。照便瘋狂在網上流傳,她的博客並已在12小時內占據點擊率榜首,斯漫,現年25歲,早前以模特身份活躍於演藝界內,前段日子,更是與爵式總裁傳出緋聞……”
接下來,便是連續不斷的報道,斯漫的豔。照被貼的到處都是,雖然打了馬賽克,但還是不堪入目,先前樹立起的形象也毀於一旦。
容恩默默退了出去,這個社會,在你落難之時,能拉你一把的人越來越少了。
而落井下石的,卻比比皆是。
閻越定是率先得知了這個消息後,這才匆忙離去,容恩走出飯店,距離過年到現在已經半年了,今晚的風吹在臉上特別熱,燥熱難安。
大眾便是這樣,抓住了一點談資,便會死死咬住,不肯鬆開。
一星期後,各大網站以及娛樂版的頭條還是斯漫,雖然那些照片被刪了,但還是有不少流傳出去,總之,斯漫的前途是毀了。
閻越花費了很多精力才將斯漫從醫院帶出來,並躲開狗仔追擊,將她藏到自己位於郊區的一處住所內。
那個地方,閻越從未告訴過別人,他隻說讓容恩送些換洗的衣物過去,她來來回回轉了幾趟車,又攔了的士,萬分小心後才來到那。
敲開門,閻越側過身讓她進去,“恩恩,不好意思,讓你跑這麽一趟。”
語氣,在容恩耳中聽著有些生疏。
“沒事。”她將準備好的東西都放到沙發上,“斯漫呢,她好些沒?”
閻越搖了下頭,這些日子來,他也是滿麵倦容,“從出院後到現在,她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容恩放輕腳步來到斯漫的門口,剛站穩,卻見那緊閉的門突然打開,緊接著,女子像發瘋似地穿著睡衣跑出來,將容恩撞到在牆壁上。
“不要拍,不要拍我——”斯漫披散著頭發在屋內亂竄,拖鞋踢在沙發上,模樣十分駭人,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矜貴及氣質。
閻越忙攔腰抱住她,並將她的腦袋按入自己懷中,“斯漫,不要怕,你已經在家了,沒有人會傷害你……”
“家?”女子陡的撕心裂肺哭起來,她慢慢抬起頭,閻越將她散亂的頭發撥開,露出一雙惶恐未定的雙眼,“越,我好怕啊,他們逼著我,拍了我的照片,我沒有臉再活下去了……”
“誰,他們是誰?”閻越咬著牙,語氣陰寒無比。
斯漫卻並不說話,隻是不停地掉著眼淚,雙眼驚恐地圓睜。
“斯漫,別怕,我在這……”男人雙手狠狠抱著她,容恩站在偌大的客廳內,卻感覺自己是多餘的一般。
“告訴我,究竟是誰……”
“南夜爵,南夜爵!”斯漫說出這個名字時,神情幾乎崩潰,在閻越懷裏不停地掙紮,儼然受了極大的刺激。
容恩隻覺腦袋像是要裂開般的疼,她千方百計要逃開,避開,可他的名字,卻總是無孔不入,仿佛不將她的生活打亂,便誓不罷休。
“又是他,他究竟對你做了什麽,你說啊!”閻越暴怒,喉嚨裏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越,我想幫你,我接近他,我想拿到你和別人所說起的那張光碟,可是,他發現了,越,他好可怕,他不是人,他是惡魔……啊——啊——”斯漫伸出雙手死死揪著自己的頭發,一把把扯下來,瘦弱的身子在閻越懷中縮成一團,痛不欲生。
“斯漫!”閻越雙手扳住她的臉,讓她麵對自己,“你怎麽會知道光碟的事?”
“我,我無意間聽到了你和別人的談話,越,我好怕啊……”
容恩站在不遠處,卻能清晰看見閻越眸底的那抹異樣,顯然,他是被刺痛了,狠狠地感覺到什麽是無能為力了。他將斯漫用力抱在懷中,那雙茶色眼眸內,已能見到些許水霧。
對於斯漫的話,容恩絲毫沒有懷疑。
南夜爵是什麽人嗬,他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斯漫的身敗名裂,在他的字典中,已經算是小小懲罰了。
明明是嚴暑酷熱的天氣,容恩卻覺全身驚出了冷汗,若是被他知道她先前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離開,他不知,又會以怎樣的方式去懲罰她?
容恩不敢想,隻是安慰自己,他不可能知道的。
閻越將情緒失控的斯漫帶回房間內,容恩覺得再呆下去,也是多餘的,沒有同二人告別,她就走了出去。
禦景苑內,盡管容恩走了,但南夜爵並沒有辭退王玲,他偶爾會回家吃飯,便索性將她留著。
驕陽似火的八月,外麵炎熱的像是一個火爐,綠木了無生機,而寬敞的客廳內,冷氣開得過低,一下就將那身熾熱給逼了回去。
王玲將最後的湯放在餐桌上,“先生,菜齊了。”
南夜爵點下頭,抬起雙眼時,眸光一下掃到她傾下身時,露出頸間的那根項鏈,這東西,他還是有所記憶的,是他當初親自挑選後,戴到容恩脖子上的。
“你這項鏈,哪來的?”
王玲怔了下,容恩當初吩咐過,讓她別當著南夜爵的麵戴,可是昨天出去喝喜酒,今兒就忘記摘下來了。
南夜爵沉著臉放下筷子,見他這副模樣,王玲哪敢隱瞞,“先生別誤會,是容小姐走之前送我的,當初她還丟了好多東西,我不舍得,便偷偷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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