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他對妻子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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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顧煙抬頭問白玉,“你說什麽?”
白玉看著她,臉色黯然。
顧煙問,“你剛才在說什麽?”
白玉沒有出聲,飛荷說,“白玉曾經是沈瑜的女朋友。”
顧煙定了定神,咖啡涼了,她叫服務員換過另一杯咖啡。
她沒有再說話,默默喝著咖啡。
飛荷瞥了她一眼。
顧煙喝著咖啡,然後站起。她跟她們告辭。
白玉也跟著站起,她說,“如果你是對我生氣拿走戒指,”看著顧煙,她說,“我跟你道歉。”
女人為什麽為難女人?顧煙現在明白,白玉認為她拿走戒指,是因為顧煙知道她曾經跟沈瑜在一起。
顧煙抬起頭跟白玉說,“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白玉蒼白地笑了一笑。她說,“我跟你道歉,”仍然看著她,“但請你把戒指還給我。”
顧煙問,“什麽戒指?”
白玉說,“沈瑜送給我的戒指。”停了停,她沒有說下去。
顧煙的心裏平靜,她沒有生氣,她怎麽能要求沈瑜沒有別的女朋友,他跟周音分手之後,跟白玉交往?
顧煙說,“你跟沈瑜在一起我為什麽生氣,”她說,“我不是那種吃醋的女人,不允許沈瑜過去沒有別的女人。”
白玉詫異地看著她,飛荷聽了,也抬起頭看了顧煙一眼。
顧煙覺得白玉跟飛荷的眼神古怪,但她沒有想,而是推門走出餐廳。
飛荷跟在顧煙後麵,她叫住顧煙。
顧煙轉過頭,看了看飛荷。飛荷張開口想說什麽,又轉頭望著白玉。白玉朝顧煙走來,她說,“我不是沈瑜結婚之前的女朋友。”
顧煙呆呆看著她。
白玉說,“你跟沈瑜結婚之後,我跟沈瑜在一起。”
顧煙的腦海一片空白,很久,她抬起頭,笑了笑。她用平靜沒有感情的聲音說,“是嗎,你是想我替你高興嗎?”聲音帶著笑意,連她也恍惚,她居然還能微笑著對白玉。
白玉怔怔看著她,她想伸手扶著顧煙,顧煙對她擺擺手。
她說,“再見。”
顧煙招手叫計程車,一車計程車停在她的麵前,她坐上車,關上車門,讓司機開車。計程車開走很遠,顧煙看不到白玉跟飛荷,嘴唇開始顫抖,司機問她,“小姐,你要去哪裏?”
顧煙茫然抬起頭。
司機又問她。
顧煙把臉貼著車窗,窗外下午的陽光仿佛被車窗隔著,她感到冷意,一雙手在顫抖,她緊了緊衣領,把手疊在一起,又手交織握著。司機見她臉色蒼白,他問她,“小姐,你要去哪裏?”
她要去哪裏?
她用手又捋著頭發,想了一會,說了家裏的地址。
回到公寓,她煮了一杯咖啡,手還在顫抖,她又到客廳的小吧台倒了酒喝,這些酒是沈瑜珍藏,他跟她分居住到酒店,這些酒放在這裏就沒有動過。她喝了一口白蘭地,胸口激動地跳著。
原來,沈瑜不是不能碰別的女人,而是實在討厭她,所以才跟她有夫妻的名分,而沒有夫妻之實。
處女。這個詞打在耳光嘲笑她。
她把酒拿到桌上,也不知喝了多少,恍惚天黑了,門吱呀的一聲響,有人走進來。
她抬起眼晴,在酒意中看到他。
他的臉仍然帶著淡漠,五官堅毅,她對他笑了笑。她說,“你不是住在酒店嗎?”
他看了她一眼,皺眉。他說,“天還沒黑就是一個酒鬼?”
她又笑。
他看了一眼手表,冷聲問她,“你不是在公司上班嗎,這個時候怎麽下班了?”
她問他,“要喝酒嗎?”搖晃著身子從沙發起來,拿起桌上的酒朝他揚了揚。
他沉著臉,眼神專注地凝視她。他難得地問她,“你怎麽了?被老板開除?”
不是老板開除,而不是她不想到那個公司了,但顧煙沒有解釋。她笑問,“你怎麽知道?”
他冷哼一聲,“你會什麽,你有能力,除了做一個妻子你會做什麽工作?”
他仍然說話那麽刻薄,但這些話聽進心裏,也沒有覺得難過,她恍惚地微笑,一直笑著看他。他被她看得覺得有些訥悶,他問,“你怎麽了?”
她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她問他,“你怎麽過來了?”
他說,“我們仍是夫妻,這裏仍是我的家,難道我不能回來?”諷刺她。
他對她除了冷漠跟諷刺,也就是冷漠跟諷刺了吧。她仍然微笑,沒有生氣。帶著酒意的她臉上一直飄著恍惚的微笑。
她說,“我今天見到了你的女朋友。”
他側著頭看她,以為她酒瘋。
她說,“你的女朋友白玉好嗎?”抬頭看他,嘴角帶著微笑。
他的眼神一滯,身影動了動。
她說,“原來你不喜歡周音,而是喜歡白玉了?”說完又笑了笑,語氣帶著輕佻。
過了許久,他輕聲說,“我沒有喜歡白玉。”
她聳了聳肩膀,低著拿著酒杯,手搖晃著酒杯,杯子裏的酒像一顆搖晃的心。
“聽說你是在結婚之後才跟白玉做朋友?”她問得漫不經心,仿佛隻是在跟沈瑜聊天。
他的臉色黯了黯,拿過酒杯倒了一杯酒。
她說,“我沒想理會你跟哪個女人,如果我問你為什麽會選擇白玉,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因為我們就要離婚了。”
他看她一眼,眼神沉鬱。過了一會,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他低聲說,“知道我在酒店想的是什麽嗎?”
她搖頭。
他說,“我居然會想起你。”
她笑了笑,笑意輕淺,像掠過嘴角又消失。
他說,“我們重新開始,”專注地看著她,“我們一起生活吧?”
像是聽了笑話,呆了半響,她哼哈哼哈笑。
她看著他。“你跟白玉睡過覺嗎?”
他別轉臉。
她問,“你親過白玉嗎?”盯著他,“你親過她的身體嗎,親過她的嘴唇嗎?”
他默然,仍然背對著她。
她哼哈大笑,笑聲可怖。她說,“你要過她嗎,你的力量費穿過白玉的身體嗎?”
他喝了一口酒,仍然沉默。
一直麻木的心像被人用火點著,她嘩地站起,摔了酒杯,臉沉下。“你在她的身體上有快樂嗎?你是不是在她的身體上感到快樂?”瘋一般對他咆吼,揮著手桌上的東西全部掃下。
那些酒跟酒杯在地上哐當響,那些清脆的聲音就像一顆碎了的心。
他轉過頭,雙眼凝視她,帶著沉痛。
他跟她解釋,“我隻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哪個女人都碰不了。”
她看著他。
他說,“我想知道除了周音之外,我是不是哪個女都碰不了。”他的語氣低沉,像困獸一樣被對周意的愛意困住。
她撫著胸口,顫聲問他,“你碰了白雲是嗎?你跟白玉在一起,說明你除了周音,你仍然能要別的女人,”她逼自己抬起頭凝視了的眼晴,一雙潤濕的眼晴望著他深邃的眼晴裏,“所以,你隻是憎恨我,你跟我不能上床,但你跟白玉在一起,說明你跟別的女人也能睡覺是不是?”
他不出聲。
他的沉默讓她心灰,她抬起頭,壓抑激動的情緒說,“你不能跟我睡覺,但是能跟別的女人睡覺。”
他看了她一眼,溫和地說,“我跟你結婚,見我們關係冷淡,我根本不能碰到你,所以才找了白玉。”停了停。
她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所以,你能跟白玉睡覺,你隻是不能跟我睡覺是不是?”
“顧煙。”
“別叫我!”她吼著,“我惡心!”
“顧煙!”他用手按著她的肩膀。
她跳起,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可是手揮到他的臉頰,她顫抖著把手放下。
她說,“你走吧。”
“我想念你,”他哀痛地看著她,“我能到哪裏去?”
“你想我?”她譏諷地問。
“是的,”他用一種矛盾茫然的目光看著她,他說,“我也不知道我會想念你。”
“你不懂哄我,”她怒不可竭,到現在他居然還在哄她,她吼著,“是因為你們沈家的財產分割你不能現在離婚是不是,你現在要我不跟你離婚,讓你保持名譽跟形象,好在集團的董事會拿到選票是不是?”
“顧煙。”他又低沉叫了她一聲。
她走過去門口,用力打開門。
她說,“你走吧。”
“你讓我去哪裏,”他也怒了,紅著眼晴,“我愛你!”
她渾身像被雷光掠過,一震,激動的情緒靜下來,耳朵嗡嗡響,又像沒有聽到聲音,客廳很靜,連傍晚陽光跑進客廳的聲音也聽得到。
“我愛你。”他走上前,用手搭在她的肩膀,想把她帶過來,擁住她。
她嘩地清醒,像是一個夢,從夢境裏清醒。她猛地推開他,向後退了幾步。
她說,“你別走過來!”
他吃痛的聲音,“顧煙,”帶著柔軟溫和。
她諷刺他,“你愛我?”
他點頭,仍想走進她。她隨手抓過牆壁的花瓶砸在地上,讓他不能走過來。她紅著眼晴,大聲問他,“你愛我?”
“是的,”他低沉又溫柔地說,“我愛你。”
她踩著地上的碎片,走到他的麵前,剛才沒有揮下的耳光,現在,她用力揚著手,用盡所有力氣朝他的臉上揮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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