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背後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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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淺淺離開的第二天,唐堯也不見了。

    唐堯消失前叫囂著,要是唐老爺子不同意退婚就不回來。

    唐堯是鐵了心要退婚。

    可誰知道,要退婚的,從來都不是他唐堯……

    元秋水在楚歌的介紹下在一家小雜誌社當編輯,工作很輕鬆,正適合元秋水這種胸無大誌的女人。

    自從上班後元秋水也過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跟顧惜白的聯係也漸漸少了。好不容易抽了個時間提了袋顧惜白喜歡的零食去趟顧家,才知道顧惜白也不見了。

    顧懷生說,惜白這丫頭說想出去散心,都快一周了也沒見個人影。

    顧懷生說,秋水啊你跟丫頭要好你幫忙勸著點,不就是被退婚嘛也沒啥大不了的事他唐家小子看不上我家丫頭,還真當我顧家稀罕不成?

    顧懷生說,最近陸唐牧三家太亂好多事不是你們後輩能懂的……你們別因此疏遠了關係啊。

    顧懷生說,陸家要變天了啊……

    元秋水不知道她是怎麽回到家的。

    當她坐在出租車後座鬼哭狼嚎般唱起《國、歌》時,司機差點一個急刹車造就f市第一場因聽歌不當而引起的車禍。

    將頭望向車窗外,一排排樹在急速倒退著好似被按了快退鍵。

    可人生,容不得倒帶。

    元秋水知道顧惜白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想嫁給唐堯。

    那個時候,十八歲的顧惜白巧笑倩兮,“球球你喜歡牧學謙?太好了!我以後會嫁給唐堯!他們倆關係好得像是親兄弟,那我們就是妯娌關係了!”

    那個時候總是活在自己世界的顧惜白,她的世界很簡單,家人安好,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和元秋水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質的呢?

    在她和牧學謙交往後一顆心更是緊係在他身上,所以忽略了那個說一輩子要跟她做好姐妹的人。

    她記得,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顧惜白在電話那端的聲音無措到令她的心幾乎窒息,顧惜白說,“他是不是覺得我永遠都會在他身後?我知道他不想娶我我知道他愛玩我知道他……球球,你說為什麽當初跟我訂婚的不是唐燁呢?如果是唐燁……一切會不會好很多……”

    從那天後顧惜白再沒以唐堯未婚妻自居過。

    從那天後,顧惜白跟唐燁越走越近……

    絕情最是多"qing ren"。

    在兩年前唐堯確實不是個東西,他車前馬後前呼後擁美人如畫左擁右抱,態度恣意囂張生活隨意自在。

    顧惜白說,對於自作聰明的人就該報以殘忍的拋棄。

    於是顧惜白拋棄了那個以為自己還會傻傻等下去的唐堯。

    於是唐堯幡然醒悟大徹大悟。

    可顧惜白不給他機會了。

    唐堯終是自食其果,嚐到了暗戀的滋味。

    他隻能繼續假裝瀟灑繼續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不敢給顧惜白絲毫壓力……以朋友的姿態接近著顧惜白,以家族孽子的樣子嚷著悔婚成全顧惜白……

    思及此處,元秋水苦澀勾唇,牧學謙於她是不是也是這般?失去後才恍然明白?

    唐堯是愛著顧惜白,那牧學謙呢?

    元秋水發現自己貪心了。隻是牧學謙的在乎,已經滿足不了她了。

    有時候牧學謙看她的眼神太美好,好似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可她卻不敢再往下深想。

    很早以前,元秋水會這麽想,有生之年能夠遇到牧學謙,甚至還能跟他在一起,這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是什麽時候開始不滿足了?

    大家都說元秋水愛慘了牧學謙,說她元秋水是世界上最喜歡牧學謙的人能給他最周到的照顧最溫暖的家庭……可沒人說過,她元秋水於牧學謙來說又是什麽……

    ----

    牧學謙回到家剛扭開門打開燈,就看到元秋水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窩在沙發裏,身子蜷成球狀,兩隻胳膊緊緊抱著小腿,披頭蓋著一件小毛毯,隻露出了一點點後腦勺。

    蜷著,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微不可察地皺著眉,牧學謙利索換了鞋走過去一把扯開元秋水腦袋上的小毛毯。

    “唔……”毛毯被掀開那一瞬元秋水輕喃了聲,動了動身子將腦袋更深地紮進兩腿之間。

    歎了口氣,牧學謙解開外套俯身抱起了元秋水。

    察覺到牧學謙的氣息,元秋水在他懷裏扭了扭身子找個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眼也不睜,“怎麽又這麽晚回來?”

    “快過年了了應酬多。”

    “那還要忙多久?”

    雖然抱著元秋水,牧學謙還是輕鬆地擰開房門,“再過幾天吧。”

    將元秋水放在床上後牧學謙扯了扯領帶,轉身去衣櫃那取了睡意走進了浴室。

    聽到浴室門關上的那一霎,元秋水睜開了雙眼。

    眼裏一片清明。

    他的身上酒味很重。

    除了酒味,還有隱隱不易察覺的香水味。

    那款香水味,她在陸寧身上聞到過。

    應酬?陸寧什麽時候也摻和進了公司的事?

    待牧學謙洗漱完畢上床後,元秋水像隻八爪章魚般扒在他身上,“下次能不能不要應酬到這麽晚了,也不看看幾點了……那些老板們都沒有老婆孩子需要哄啊?”

    牧學謙低笑了一聲摟進了元秋水,“他們有沒有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家裏這一隻不太好哄啊。”

    不理會牧學謙揶揄的語氣,元秋水哼了一聲,小爪子在牧學謙胸口撓啊撓的,“知道不好哄還敢在外麵瞎鬧,難不成外麵有仙女勾著你?說,是不是有漂亮的女老板?”

    “女老板倒是有,至於漂不漂亮……我還真沒興趣去摳掉她們臉上的粉去研究一番。”

    “嘖嘖嘖,少來了別跟我說你喜歡素麵朝天的。”

    “難道你化妝了?”

    元秋水將腦袋往牧學謙懷裏拱了拱,幸好關了燈看不到她微微發紅的耳根。

    牧學謙這意思是,他喜歡她麽?

    “學謙,今天你有遇上什麽熟人麽?”

    牧學謙閉了眼,“為什麽這麽問?”

    “隨口一問唄。”

    “沒有。”

    “哦。”

    沒有麽?

    ----

    牧學謙看上去是累了,沒多久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元秋水卻在夜色中睜著一雙眼,仔細凝著那張入睡後線條柔軟下來的臉。

    為什麽不說實話呢?

    不是她喜歡胡思亂想,隻是再濃的酒味也掩蓋不了“傾寧”的味道。

    “陸寧姐你身上這款香水味兒好特別啊,輕輕柔柔的,我竟然一邊吃臭豆腐都能聞到。”

    “這叫‘傾寧’,修遠之前出差帶回來的。”

    “‘傾寧’?嘖嘖嘖要不要這麽甜蜜啊……哈哈哈,在哪兒買的我下次也送你。”

    “你買不到的,這是修遠的一個朋友自己做著玩的。”

    嗯,這款“傾寧”是買不到的。

    用這款香水的,隻有一個陸寧。

    ----

    雖然f市處於南方,但一到了十二月後也是寒冷的。

    早上七點,因為牧學謙早上還有個會議要開,所以早早睜了眼。稍稍一動身,本纏在他腰上的手便移了上來箍住了他的背,使他動彈不得。牧學謙苦笑一下,動了動手將那條手臂放在身側。

    這剛一動作,懷中的小女人便哼哼唧唧起來,“嗯……不要動我還要睡。”

    牧學謙這幾日都連著早起,他一離開被子裏就帶來一股冷意不再那麽暖和。

    牧學謙拍了拍元秋水的後背,早上剛起床的聲音柔柔地低聲哄著,“我早上要開會,你自己再睡一會兒。”

    元秋水迷迷糊糊地就是不撒手,撒嬌般道,“你再躺一會兒,一小會兒……”

    牧學謙笑了笑,嘴角帶著寵溺,“好。”

    一下一下輕拍著又迷迷糊糊睡過去的人兒的背,跟照顧個孩子般。

    又過了四五分鍾,牧學謙才輕手輕腳拉開被子起了床,又小心翼翼地將被角掖好。

    臨出門時又看了一眼那個睡得滿臉通紅的小女人,牧學謙帶著眼裏的一抹複雜踏出了房門。

    牧學謙開會時沒有那裝腔作勢的套路,沒有口若懸河沒有慷慨激昂永遠直入主題,所以效率特別高。

    一個小時後便安排好了所有章程。

    散會後,周秘書走到了了牧學謙身後,“牧總,陸總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

    牧學謙隨手將手上的資料遞了過去,道,“知道了。”

    隻是知道了。

    “周秘書,你把我明天的所有行程都調到今天,找個理由把今天所有訪客都推掉。”

    雖然不明白牧學謙為什麽這麽做,但周秘書隻是一個秘書。

    老板吩咐什麽就是什麽。

    陸開在聽到周秘書的理由後並沒有任何不悅的樣子,讓周秘書舒了一口氣。

    隻是陸開臨走前意味深長的一眼令他無端打了個寒顫。

    陸開剛一離開,陸寧後腳就到了。

    陸寧不像陸開那麽好打發,周秘書隻見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苦笑了一下,掏出了手機撥了號碼。

    “學謙我就在你們公司,周秘書不讓我進去……你什麽意思?……我們見麵再談?不,就現在……怎麽,連我也要躲麽?……不,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嘛?……你到底什麽意思?……你不見我是吧?好,那你忙,今天晚上八點我在彼岸等你,就這樣吧。”

    周秘書跟在牧學謙身邊三年,也見過不少次陸寧,卻是第一次見這個總是得體的女人如此尷尬與氣憤的的樣子。

    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吧,陸牧兩家總是一副珠聯璧合的樣子,如今也是要翻臉了?

    隻是不知道牧老爺子那邊是個什麽光景。

    昨天牧寧遠將他叫過去問話,竟是一副不知道現在公司是個什麽情景的樣子。

    聽說牧寧遠很久以前就不管事了。

    聽說牧寧遠跟寧子非素來不合。

    聽說牧寧遠為了個女人跟寧子非分居十年了……

    這天,恐怕是真的要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