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裏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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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被朱錦華成功地引回佟羌羌和韓烈身上。

    朱錦華控訴:“爸,您該知道,無法生育對一個男人來講是多麽大的屈辱!若非那份錯診的體檢報告,文昊何至於意誌消沉借酒消愁?!”

    這麽一說,兩件事情登時就扭在一處了。

    佟羌羌的心微微下沉,預感不太好。

    鍾遠山瞥了一眼佟羌羌和韓烈,眉頭幾欲擰成川字,卻並不完全讚同朱錦華的話,“照你這麽說,他"qiang jian"人家姑娘還有理了是嗎?!”

    “不是。”朱錦華搖搖頭,旋即反問,“爸,為什麽一定要用‘強aa奸’這麽難聽的詞來形容呢?”

    鍾遠山一愣。

    朱錦華直視鍾遠山:“誰都有偏袒之心。剛剛那人愛護自己的妹妹,自然把失態嚴重化,也把錯責怪到文昊身上。可試問,男女歡愛之事,什麽時候講得清楚究竟是不情不願還是半推半就!”

    “我問過文昊,那都是三個多月前的事情了。他一向潔身自好,那天他喝多了,醒來後發現自己和一個陌生的女人躺一塊,他也是嚇壞了。不過那女人當時沒鬧,所以文昊以為沒什麽,誰知道突然就重新蹦出來。”

    “況且我去醫院看過那女人,分明好吃好睡的樣子,沒有一丁點的異樣。難道就沒有可能,是對方得知了文昊的身份後,前來趁機勒索呢?”

    朱錦華越說越過分。佟羌羌則越聽越氣憤,忍不住出言為安景宏和安鹿辯駁:“不是這樣的!”

    “你也知道這件事?”鍾遠山的目光應聲就掃過來。

    同樣看過來的還有朱錦華和鍾文昊,朱錦華似乎依然鎮定,倒是鍾文昊,神色間分明寫滿警告。

    她當初答應他們的是不主動告破,可如今既然安景宏都自己找來鍾宅了,她也就沒有任何負擔了吧?她忽然想起方才在門口,韓烈曾叮囑她老老實實交代不要隱瞞。略一思量,佟羌羌站出來一步。點點頭,“是,爺爺,我知道這件事。剛剛來的那個人叫安景宏,是我的師兄。他”

    “佟羌羌,你根本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不要胡說八道!”鍾文昊惱羞成怒地打斷她,言語間儼然有所威脅。

    佟羌羌的手指攥緊衣擺:“是,我確實不清楚你到底是如何強迫安鹿的。但是我親眼見到過安鹿的痛苦,我也很清楚,我師兄隻是為了給自己的妹妹討回公道,而不是惡意勒索。”

    鍾文昊立馬又要說什麽,朱錦華悄然按回了他,打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旋即,她看向佟羌羌,表情凝上苦澀:“羌羌,原來你早知道這件事……”

    佟羌羌一愣。

    便見朱錦華苦澀的表情裏又添了幾分的失望:“你既然早知道這件事,卻從來沒告訴我,是為了等到這一天看我和文昊的笑話,再落井下石對嗎?”

    “你……”佟羌羌的臉一下憋紅,“明明是”

    “爸!”朱錦華迅速用自己的聲音蓋住佟羌羌的聲音,嚴肅起神色看回鍾遠山,“羌羌自己也說了,那人是她的師兄,也就是原本就相識之人。我現在懷疑那人會突然找上鍾家,是羌羌指使的!”

    “噢,對了。還有!”朱錦華狀似又想起了什麽,神色間先是呈現不可思議,繼而轉為痛心疾首,“既然羌羌和韓烈暗通曲款,那麽會不會連這件事,都是他們兩人合夥給文昊下的套?!”

    佟羌羌呆滯掉,不敢相信朱錦華又往她頭上扣了頂屎盆子。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婆婆向來很懂說話之道,但今日所見,才曉得她遠比她所知道的要巧言得多,竟能將事實歪曲到如此地步!

    然而所有人分明都更相信朱錦華。

    或許他們也知道目前朱錦華所說全部都是她的個人猜測,可偏偏有照片和親子鑒定報告的結果擺在那,任誰都會傾向朱錦華吧?

    “我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羌羌平時看起來比小綿羊還要柔弱,原來是隻披著羊皮的白眼狼,枉鍾家養了她這麽多年。”

    胡小庭的聲音在眾人皆默的寂靜裏顯得突兀而刺耳。

    佟羌羌渾身僵硬,任由無力感肆虐,任由水汽溢滿自己的眼眶,她能做的隻是搖頭:“不是這樣的……我根本沒有……”

    鍾遠山不辨喜怒地凝視佟羌羌半晌,突然說了句話,“我還沒有老眼昏花,羌羌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是什麽品性的孩子,我清楚得很,她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

    他這算是在維護佟羌羌了。佟羌羌心中湧出無限的感激,淚眼隨之落下來。

    朱錦華也在這時說了一句:“我也不太相信羌羌會做出這種事情。”

    佟羌羌愣怔,不明白婆婆怎麽剛潑完髒水,又來給她擦臉。

    然而朱錦華的下一句話很快出來了:“所以,爸,這就要問問韓烈。問問他給羌羌下了什麽迷魂湯,問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喪心病狂地陷害自己的侄子!”

    終於,最後還是聚焦到了韓烈身上。

    這個今日和她一樣處於風口浪尖、成為眾矢之的,卻始終寡言少語的男人。

    他的整個態度,可以看做為坦蕩沉穩,卻也可以看做為啞口無言。

    照理說,無論他是無辜的,還是被揭露了真麵目,事到如今都應該很難保持鎮定才對啊?!佟羌羌是真的很難理解,他為何能夠巋然不動?!

    鍾傑接口朱錦華,憤慨地質問韓烈:“三弟,你為什麽要這樣?”

    沒等韓烈有所反應,胡小庭先用大家都聽得見的音量咕噥:“除了貪圖鍾家家業,還能有什麽目的……”

    鍾遠山目光閃爍地定在麵無表情的韓烈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爺爺,我所犯的錯誤,我自己會承擔責任。無論今天的事情,您做出怎樣的決斷,我都聽從安排,唯獨一件事……”鍾文昊猛然一個重重的響頭磕在鍾遠山麵前,“請允許我和羌羌離婚!”

    “文昊!”朱錦華沒料到鍾文昊會在這種時候提這件事,已然製止不及。

    鍾文昊似鐵了心要趁機辦了此事,不顧朱錦華的阻攔,跪得直挺挺的。

    胡小庭見縫插針地說風涼話:“要換作我是男人,老婆給自己綠帽。孩子還不是自己的,這日子也是確實沒法過下去。”

    佟羌羌隻覺又被迎頭打了一棍,眼前有點暈,撫著小腹踉蹌著後退。兩三步後,後背邂逅一副胸膛。熟悉的氣息溢入齊息,她腦神經緊繃,想起他們倆現在正是別人眼中的奸夫淫婦,急慌慌地想要避嫌地推開他。

    但聽韓烈在此時倏地輕嗤一聲,朝鍾文昊開口:“恭喜你即將得償所願。順利擺脫你爺爺給你安排的媳婦兒。”

    鍾文昊的臉霎時一青。

    朱錦華隱約猜測到韓烈要說什麽,臉色微變韓烈是知道他們夫妻倆感情不和,還是知道文昊在外麵養女人?

    然而鍾遠山已然注意到韓烈言語間的譏嘲和鄙視,不由愣怔:“什麽意思?”

    “爸”

    “沒什麽特別的意思。”韓烈搶先一步,有意無意地瞥了朱錦華一眼,卻並未做出解釋,反而更顯別有意味。

    旋即他也沒給鍾遠山繼續追問的時間,轉口道:“爸,既然剛剛在書房你也已經同意我把匹隆島開發案的事宜提前交至文昊手中。那麽我在鍾氏的任務徹底了結,副總一職對我來講便沒有任何意義了,不必勞煩董事會白白票選,從今天起我就卸職。”

    “至於我和朋友的公司新研發出的雲化軟件,既然我已經答應您在正式上市前投入鍾氏旗下的酒店優先試用,就不會因為我不在鍾氏任職了就反悔,您事後找個合適的人選來跟進就好。”

    “還有10%股份的事情,”韓烈隻是稍微在此處頓了一下,其他人已然因為這個巨大的數字而變色。他的唇角抿出似有若無的笑意,才繼續對鍾遠山道:“目前這情況看來,我的堅持果然是正確的。”

    因為他沒說明白,胡小庭大驚之下脫口就問:“你拿了10%的股份?!”

    語氣著急得很,就像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似的。

    鍾遠山表情立刻沉下來。

    見狀,韓烈的眸底劃過微不可見的嘲弄,向鍾遠山道別:“爸,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言畢,他握住佟羌羌的手。拉著她一起往外去。

    佟羌羌整個人霎時懵逼了,不明白韓烈這玩的是哪一出。他要走就走,帶上她做什麽?

    “你給我站住!”沒兩秒,鍾遠山就厲聲喊韓烈。

    韓烈的身形一滯,扭回頭,頗為冷淡地看著鍾遠山:“您還有什麽吩咐?”

    鍾遠山顯然被他的態度激怒,胸口劇烈地起伏。

    胡小庭陰陽怪調地添柴加火:“喲,三弟,你把家裏攪得一團亂。老爺子都氣成這樣,你一句解釋都沒有,還想帶著人輕輕鬆鬆地走掉?”

    “所有的故事你們不是都已經聽大嫂講完了嗎?我解釋不解釋,又有什麽區別?”韓烈笑著揚了揚佟羌羌的手,“你們不是說我和她有私情嗎?大嫂不是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嗎?在你們眼中她不是我的人嗎?文昊不是要和她離婚了嗎?那我為什麽不能帶她走?”

    連續七個反問,胡小庭一時噎住。

    朱錦華倒是依舊冷靜:“你以為你故意這樣耍橫,就能證明你是青白的了嗎?”

    韓烈冷冷一嗬:“我現在無論做什麽,大嫂都能說出一個治我的罪名。”

    “韓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裝無辜的小伎倆!”

    “那麽你想我怎樣?”韓烈斂起表情。深邃的眸底瞬間冷寒:“大嫂你沒忘記吧,你不也才說過,我姓韓不姓鍾!你們鍾家的門我一點都不想進!你們鍾家的財產我也不會覬覦一分一毫!”

    朱錦華抖了抖手指:“你以為你擺出一副謙讓的姿態就能掩蓋住你的野心嗎?!”

    “都給我閉嘴!”鍾遠山暴怒,吼完後就捂著胸口猛咳。

    “爸,您順著氣!您順著氣!”

    “讓開!”鍾遠山拂開胡小庭的手,指著胡小庭的齊尖,“我告訴你!那10%的股份本來就是屬於老三的!是當年我親手給他母親的!那是我欠他們母子倆的!你們誰都別想動!”

    鍾傑連忙上前把胡小庭從鍾遠山的手指底下拉離:“爸,我們沒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存的什麽心思!”鍾遠山直接截斷鍾傑的話,環視幾人一圈,“你們是非逼著我在閉眼前都無法一家團聚嗎?!”

    “爸!”“爺爺!”

    朱錦華、鍾傑、胡小庭和鍾文昊臉色齊變。

    鍾遠山鐵青著臉,喘了好幾口氣,緊接著目光閃爍地盯著韓烈麵無表情的臉,恍恍惚惚中,感覺像極了三十多年前的一幕。那個女人在麵對所有指向她的控訴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副表情。用這樣的一副表情告訴他,孩子不是他的。

    他當時是什麽反應來著?對了,他當時也是這樣生氣,更是被她的態度衝昏了頭腦。隻以為自己為她作出的犧牲、付出的一切全部都是一場笑話。然後隔天,她就從他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了蹤跡。

    他心裏清楚,他們都質疑他為什麽不驗明韓烈的身份就讓他認祖歸宗了。可是他們不明白,韓烈身上有她太重太重的印記,他當年已經因為多疑而錯失了她,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再羞辱她一次。

    可是,文昊的事情……

    思緒飄忽半晌,心裏頭依舊沒個決斷。活到這把年紀,鍾遠山自認為對這些兒孫都看得透透的。然而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卻令他感到久違的無力感。

    恭謹的長媳,溫順的孫媳,寬厚的長孫,沉穩的幺子。

    一個個的背後,是否都藏著另外一番不為人知的真麵目?

    “羌羌。”鍾遠山最終把目光投注在佟羌羌身上。

    佟羌羌怔了怔,對視上掩蓋不住龍鍾之態的鍾遠山,“爺爺……”

    “爺爺現在隻問你一句話。”鍾遠山眼眸銳利,“你和你小叔之間。到底有沒有做出苟”

    “沒有!”未等鍾遠山問完,佟羌羌當先斬釘截鐵地回答,眼神堅定,麵容坦然。

    這邊,韓烈的唇邊幾不可見地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輕弧。

    那邊,鍾遠山麵色緩和,“爺爺知道了。”

    “爺爺!”鍾文昊當即跳腳,“你怎麽”

    “我還沒有老糊塗!用不著你來教我怎麽判斷!”鍾遠山十分不悅,“你們誰也不用再說了。今天的所有事情,我自會讓人仔仔細細地查清楚!到時候誰是誰非,一目了然!”

    “不過,”鍾遠山眯眼看鍾文昊,“你糟蹋了人家女孩子的事,是怎樣都得先給人家一個交待的!”

    鍾文昊的表情霎時僵住。

    朱錦華深知這件事在最後關頭還是被韓烈掰回去一點,但自己確實已盡了最大的努力,老爺子此時擺出的態度也已經無法再動搖。況且老爺子提醒得也沒錯,外部矛盾得先了結,以絕後患!於是她適時站出來:“爸,文昊闖下的禍,由我這個當母親的親自來處理。”

    鍾遠山未應和,轉而喚了鍾傑:“老二,文昊的這件醃事如果有半點風聲透露到媒體的那裏,我為你是問!”

    鍾傑接下任務,卻是喜憂堪半喜的自然是鍾遠山這句話等於給了他把控集團公關團隊的權力,憂的是,文昊這一次捅下的簍子是真的棘手。

    “老三。”鍾遠山在這時才喚了巋然如山的韓烈,“我會讓人把事情查清楚的。不是你做的,不會冤枉你,你也別先自己攬肩上。”

    朱錦華聞言輕蹙眉頭老爺子這話,怎麽聽都是袒護韓烈的意思。

    韓烈倒是仍舊一副八風不動的態度。

    “羌羌,你……”終於輪到佟羌羌了,鍾遠山卻像是遇到了難題,沉凝著滯住。

    察覺鍾遠山視線的位置,佟羌羌局促不安地抬起掌心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小臉發白她猛然發現,鬧到最後,裏外不是人的成了她。她的孩子,究竟是……

    就是在這個時候,鍾遠山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進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鍾如臻狐疑地站在門口,把所有人都掃了一遍,依靠著門框,輕笑著問,“人聚得這麽齊,開什麽大會呢?”

    旋即她的目光落在顯然孤立一人的佟羌羌身上,勾了勾唇:“還是說在開批鬥大會?鍾家小曾孫的母親看起來犯了大事?”

    鍾如臻的說話方式一如既往地諷刺滿滿,而她無意間的“鍾家小曾孫”一次,又恰恰戳中了厲害之處,幾人的神色皆變了變,氣氛異常古怪。

    跟在鍾如臻身後的羅世彥察覺到不對勁,低聲說:“我們回去客廳,坐著等。”

    鍾如臻直接忽略羅世彥,似生怕事不夠,哪裏古怪偏往哪裏湊:“我剛剛聽管家說什麽有外人來鬧事,把爺爺氣得心髒病都犯了?我看爺爺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怎麽你們的表情都好像哭喪似的?”

    “如臻!怎麽說話的!”鍾傑忍不住教訓自己的女兒。

    鍾如臻毫不給麵子地白他一眼:“你的寶貝兒子和寶貝女兒在外頭,要訓訓他們去。我算哪根蔥?哪裏值得您動肝火啊。”

    被自己的女兒堵成這樣,也是沒誰了。鍾傑氣得幾乎要冒煙,胡小庭不客氣地質問:“你今天又跑回來做什麽?!”

    “是我讓如臻回來的。”鍾遠山沉沉地接話。

    胡小庭一愣。

    鍾如臻如同得到鍾遠山的撐腰似的,目露得意,然後問:“不是說給那兩個小鬼過生日嗎?”

    經提醒,胡小庭哎喲一聲叫不好,本想跑出去看看倆孩子的情況。但一瞅大家誰都沒動,她又馬上止步。

    臨時鬧出這些烏七八糟的事,鍾遠山瞅著大家的神色估計也是沒心情了,且他自己也是心累得很,幹脆發話:“不過了。剛剛交代的事情,你們該幹嘛就去幹嘛。”

    佟羌羌尚白著臉立於原地。

    鍾遠山掃一眼她,再掃一眼鍾如臻,心裏對佟羌羌的安置終於有了主意。

    “如臻,羌羌先安排在你那裏住幾天。”

    現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肯定是不能直接讓她跟著韓烈走的,否則韓烈不得坐實了通奸自己侄媳的罪名?他是絕對不允許韓烈的聲譽受損的。可是,若是讓她留在鍾宅,一家人每天看著她的那肚子,也怪難受的。不如暫時眼不見為淨……

    鍾遠山怕佟羌羌心裏頭不舒服,安撫她道:“家裏現在太亂,你養胎要緊,等事情解決了,再接你回來。”

    聞言,佟羌羌攥了攥手指,肩膀慢慢跨下去,心底深處漫上來成片的冰凜和譏嘲。

    鍾如臻挑眉,斜眼睨一眼低垂著腦袋的佟羌羌,“她現在不是鍾家的寶貝嗎?怎麽突然容不下她了?你們變臉變得真快,她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

    冷不丁的,她又是不經意刺中厲害之處,連鍾遠山都不高興她的講話方式了,揪起眉頭,張了張嘴。話沒出口,鍾如臻先聳肩,“得得得,住我那就住我那。不問也罷,反正終歸都是些傷人心脾的糟心事。”

    “既然不過勞什子生日了,我也不必繼續留在這裏礙某些人的眼了。先走了。”鍾如臻說著,用下巴示意佟羌羌。

    佟羌羌隻朝鍾遠山躬了躬身,急匆匆地就跟出去了。

    “我也先走了。”韓烈的口吻有些冷漠。鍾遠山動了動唇瓣,本想讓他先留下來一會兒。可韓烈似乎一點都不願意再繼續呆著,看也沒再看他們就走出門。

    鍾遠山半是無奈半是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揮揮手:“你們也都先散了吧……”

    “是……”

    剩餘的四人齊齊走出房間。生日宴沒了,胡小庭急著去哄倆孩子,鍾傑心思著等過當口再來細問鍾文昊的事,便也走了。

    “媽,”鍾文昊喚朱錦華,問:“現在我們該怎麽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