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劉家驚變,懷瑾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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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府向來低調,被烏氏母子踩在腳底下的劉坤,今兒個竟因為劉啟山的死,對烏氏如此不敬,這無非嚇了眾人一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劉坤的身上,不明所以他為何會對烏氏問出這樣的話來。

    這些日子劉啟山都處於風寒感染之中,雖說死的突然,但既然大夫都十分肯定的說是遂死了,全府上下都是沒有半絲疑心的。

    “父親到底是如何死的?”劉坤的雙眼已經泛了凶狠的紅光,如惡狼一般死死的瞪著烏氏,抓住她前襟的手,又用力了幾分,似乎下一刻,便要揮出他有力的拳頭了。

    向婆子正想上前拉住他,卻被劉坤一眼瞪住,其餘人都不敢再上前。

    “劉坤,你放開我娘”便在這時,劉景一手抓住劉坤的手腕,指尖用了死力,似乎要將他的手腕捏碎了一般。

    他這才吃痛的將烏氏甩到了一旁。

    驚魂未定的烏氏這才喘著粗氣,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麽事。

    在劉啟山的靈堂,在劉家所有的下人麵前,她居然被一個庶長子壓在了腳底下,這讓烏氏的顏麵何存?

    待緩過神來,她的胸口不禁湧起一股燃燃怒火。

    這團怒火將她心中的悲痛衝刷而去,使得她整個人都陰沉可怕了起來。

    “劉景,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娘對劉家做了什麽嗎?”突的,劉坤轉過頭,血紅的雙眼望著劉景,咬牙切齒,模樣近乎瘋顛。

    若說劉家虧欠了他什麽,便是烏氏這些年來,對他的苛刻和惺惺作態。

    他的心中一直知道,烏氏遲早要除去他,卻也覺得這一切都該是理所當然的,但眼下,他心中所有的理所當然,都因為劉啟山的死徹底的崩潰了。

    一個沒有劉啟山的劉家,他還拿什麽去維護?

    劉景吃了一驚,卻仍舊不可置信,他不相信父親的死會與母親有關,明明這幾日烏氏都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著劉啟山,再說了,大夫也下了診斷書,說劉啟山是突然祽死,早前他亦聽說過,關於劉家百年基業,即將毀於一旦的事。

    因此,被他理所當然的將其與劉啟山的死牽連在了一塊。

    “劉坤,你給我跪下,在你父親的靈位前,可容不得你在此放肆”烏氏亦惱羞成怒,寬袖一甩,便有七、八名護院圍了上來。

    幾人在烏氏的示意下,將劉坤毫不留情的壓製住了,也不知道是誰在他的膝蓋上狠狠的踢了一下,使得劉坤膝上一痛,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你告訴我父親是怎麽死的?”卻是,他腦海中仍未冷靜,而是想用這血肉之軀,與烏氏抗爭到底。

    便在這時,烏氏衝那幾個護院使了個眼色,裝作恨鐵不成鋼道:“卻不想,你父親剛剛去世,你便要獨攬我們劉家的大權,既然你父親去了,我作主劉家的長輩,便有權在你父親的靈位前好好教訓你!”

    她將劉家說成了‘我們劉家’,此時的烏氏雖然神色沮喪而痛惜,心裏卻樂不思蜀了起來,劉坤今日的舉動,便是給了她一個堂而皇之除去他的理由。

    說罷,那幾人便在烏氏的示意下,將劉坤押出了靈堂,禁閉在了他的院子裏。

    方才進院子,劉坤便發覺了不對勁,院子裏此時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瞧見,幾名護院用麻繩將他死死的綁了起來,押進耳房,便是一陣拳打腳踢,行刑的家法工具亦早已準備妥當。

    想來,今兒個烏氏是挖好了陷井等著他跳進來了。

    既使冷懷瑾沒有與他說那些話,即使他沒有發瘋,烏氏今兒個也一定會給他安一個名頭。

    沒過多時,便有一個婆子進來了,與這婆子一塊進來的,還有劉啟山去年剛納的一房小妾,年方不過十八,長得青春貌美,此時竟被人綁了手腳,嘴裏也塞了塊破布。

    “大少爺,您若是識相一些,或許這些罪就不必受了,隻可惜……”那婆子的嘴裏發出近乎陰森森的冷笑,斜眼覷了劉坤一眼後,將那小妾往前一推,亦是推到了刑架上。

    那小妾名柳氏,雙眼含了淚花,因為嘴裏說不出話來,隻得拚了命的搖頭,麵容楚楚可憐,驚恐的看著麵前的婆子。

    沒過多久,劉家的祖輩已經趕到了,先在靈堂上了香之後,便由下人領著來到了劉坤的院子。

    而烏氏也由向婆子攙扶著,麵容憔悴的過來了。

    劉坤被人押出了院子,他冷冷的看著這些人,看著偽裝得讓人作嘔的烏氏。

    心裏清楚,自己要被推到風口浪尖了。

    “混帳,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你父親便是被你活活氣死的!”說話的人是劉啟山的二叔,在劉家算是德高望重的人。

    一出口,卻是給劉坤扣下了這麽一頂帽子,也不知道烏氏是如何跟他解釋說明這一切的。

    “難怪啟山年紀輕輕,就駕鶴西去,我們劉家如何會出了你這個不忠不孝之人!”劉三叔亦上前一步,指著劉坤咬牙切齒道。

    那模樣,便恨不得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而此時的劉坤,隻得幹瞪著雙眼瞧著這一張張熟悉卻又陌生的麵孔,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亦不明白,他和父親的死又有何關係?

    冷懷瑾的話再一次回蕩在他的耳邊:“若是劉啟山不在了,他在劉家又算是什麽”。

    不出一日的時間,這話已經應驗了。

    那丫頭的嘴,真的是比烏鴉還靈。

    想到這裏,劉坤竟嘲諷的笑了起來,苦澀的笑意竟勾出了幾滴淚珠。

    “二叔公、三叔公,眼下人證物證俱在,還請二位長輩定奪!”劉景上前一步,冷漠的看著劉坤,就好似在瞧著一個從不曾相識的人。

    不知何時,這個孤傲的少年,已經變得讓人難以捉摸了。

    劉景說罷,向婆子已經上前將那小妾柳氏給揪了出來,往眾人麵前一推,惡狠狠道:“這個小賤人肚子裏已經懷了大少爺的種!”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甚至連劉家的二位長輩似乎也不可置信。

    在整個商州,劉家可是出了名的高門大戶,府中規矩甚多,上百年來,從未傳過這種讓人瞠目結舌的醜聞來。

    那柳氏被推了出來,臉上的淚珠子流得更歡了,像是拚了命似的猛的搖頭,不斷的向劉夫人烏氏叩頭求饒,但是……她的舉動,對於隻想求一個結局的眾人來說,根本無濟於事。

    沒有人打算讓她說話。

    “二弟,你說她與我有染,她便與我有染麽?我要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又如何?”劉坤自然不能任人冤枉,命可以沒有,做人的尊嚴不可以沒有。

    因此,他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與劉景相接,一時之間火光四濺。

    烏氏仍舊哭喪著由人扶著倚在一旁,好似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無需再查了一般。

    “大哥,你狡辨也沒有用,今兒個早晨,柳姨娘身旁的小紅可是親眼瞧見你從柳姨娘的房裏走出來!”劉景冷哼了一聲,對於劉坤的反鹿為馬,並無多大的訝異,而是眼角一挑,一名顫顫發抖的小丫頭已經跪在了眾人的麵前。

    她手上捧著一塊精致的玉佩,玉佩上頭赫然印著個坤字。

    但凡劉府的人都知道,這兩兄弟自出生起,便被劉啟山賜了玉佩,這玉佩一直跟隨著他們,從未離過身。

    劉坤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腰間,卻發現,原本佩戴著的玉佩居然不見了蹤影。

    他的臉色不禁‘刷’的一下全白了。

    這玉佩到底是什麽時候不見的,又怎麽會在柳姨娘身上?

    “夫人,這玉佩是今兒個一早從柳姨娘的枕頭底下找出來的!”小紅顫顫的將東西交到烏氏的手上,十分肯定的說道。

    劉二叔與劉三叔同時上前,看著這劉家祖傳的玉佩,卻是和劉景身上的那塊無異,很顯然,這塊絕不是仿造品或贗品。

    這麽貼身的東西,若說是被偷,那是絕不可能的。

    目前唯一的可能便是劉坤送給她的。

    “好個劉坤,你雖然是個庶子,但我們劉家對你可不薄,不僅將生意交給你打理,在府裏,也從未虧欠過你什麽,你為什麽要如此汙辱你父親!”烏氏氣得捶胸痛哭,向婆子扶著她,亦怒目而指。

    劉二叔和劉三叔,更是氣憤得額頭青筋暴跳。

    這樣的醜事,對於劉家來說,還是頭一遭。

    “來人,將這柳姨娘押下去,依劉家家法處治!”劉二叔發了話,嫌惡的瞪了那被五花大綁,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句話的柳姨娘,揚了手便讓人給押了下去。

    便在這時,劉福遞上家法的木棍,交到劉二叔的手裏。

    劉坤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塊玉佩,又看了看柳姨娘,上前一步,不甘道:“單憑一個丫頭的胡說,你們憑什麽冤枉我?”

    這玉佩便不可能是這小紅偷了去,而用來冤枉他和柳姨娘的麽?

    這一點,在場所有的人自然都想到了。

    但是,這樣的聲討卻沒能為劉坤討會公道,而是給了他一個更加殘酷的罪名。

    烏氏突的站了起來,直指劉坤,痛惜道:“逆子,我原本想給你留一條生路,你卻咄咄相逼,既然這樣,那麽我也沒必要再念及咱們的母子之情了,這柳姨娘被查出來已懷有四個月的身孕,你敢說這不是你做的?”

    烏氏的話剛說完,劉坤便喊了起來:“這確實不是我的,我劉坤若是做出這種天打雷劈的事,便讓我不得好死!”

    但凡劉家的人都知道,劉啟山早幾個月去了一趟京城,便是最近才回來的,因此,柳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也絕不可能是劉啟山的。

    再加上小紅的證詞,劉坤的罪證便像是氈板上的豬肉,怎麽也逃不掉了。

    想到這裏,劉坤仰頭大笑了起來,形似瘋顛,站立不穩的後退了兩大步,指著院子裏的所有人,勵聲譏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算是看出來的,你們這是聯合要將我劉坤致於死地,但是……這罪名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我劉坤從未對不起劉家,從未對不起爹爹!”

    既使他說的再痛心疾首,卻是沒有用的。

    這裏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會為他說話,亦沒有一個人肯為他說話。

    烏氏又是一陣痛哭,沒過一會兒,便扶著額頭,似是傷心過度暈了過去。

    劉景和向婆子將她扶回了院子。

    此時的劉二叔和劉三叔,似乎已經恨不得一棍子將劉坤打死,因此,在烏氏剛出了院子之後,下人便將劉坤緊緊的盯在了那行刑的木凳上,緊接著,一棍一棍,毫不留情的棍子便砸在了劉坤的身上,從頭到腳,卻是沒有一個遺漏的地方。

    這是要將他往死裏打,根本沒有任何的餘地啊。

    待兩位長輩打累了,劉坤也已是奄奄一息。

    ……

    “主子,劉府的老爺過了,我聽聞今日劉坤被抓起來了,據聞與劉老爺的死有關!”蕭一從暗中走了出來,將方才在劉府查探出來的消息如實與冷懷瑾相報。

    劉啟山的死,與上一世並無多大出入,隻是讓冷懷瑾吃驚的是,這一世,竟會與劉坤扯上關係。

    看來,烏氏這一回是要將劉坤徹底連根拔起了,既然將劉啟山的死與劉坤扯上了關係,這便意味著,她不會讓劉坤再活著出劉府。

    “劉坤現在何處?”冷懷瑾點了點頭,回頭看著蕭一,心裏卻在思量著,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救。

    “被關在他自己的院子裏,看情形,是過不了今晚了!”蕭一將自己方才看到的情形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劉坤被拖進屋子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是血肉模糊,丟棄在屋子裏的地上,亦是連爬動的力氣也沒有了,劉家二叔和三叔,這是要將他往死裏打,根本沒有給他生還的機會。

    冷懷瑾思索了片刻之後,抬頭看向蕭一,冷聲道:“你有沒有把握將他從劉家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來?”

    蕭一點頭,沒過多時,冷懷瑾已經喚了張全過來。

    是夜,整個商州縣都靜謐得可怕,長勝街裏除了劉家還亮著燈,傳來或高或低的哭聲,其他府邸都早早的關了門,熄了燈睡下了。

    便在這樣一個夜晚,子時一過,從劉府的後院便跑出來幾個黑色的身影,在夜幕中身手敏捷的一陣跳躍之後,便消失在了長勝街。

    馬車上,一名早已等候多時的大夫,上前便撩開了那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男子的衣裳,待看清那傷口的錯蹤複雜和下手狠辣之後,亦是倒抽了一口氣,緊接著,他打開醫箱,開始為男子清理渾身的傷口,上藥、包紮,足足折騰到天亮,這才險險鬆了一口氣。

    “命總算保住了!”大夫長呼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回頭衝一直守在附近的張全道。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劉家在這個時候,也該發覺了劉坤的失蹤,若是要等到開城門之際再出去,怕是難逃劉家的眼線。

    但今是若是不把劉坤送出去,劉家遲早會找到這裏來。

    “大夫,您先看著他,我去冷記酒樓"zhao xiao jie"商量,若是一個時辰後我還沒有回來,您務必要將這個公子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張全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先去找冷懷瑾。

    這個大夫是冷懷瑾從邀月樓請來的,據蕭一說,是自己人,因此,將劉坤交給他,也是放心的。

    原本昨天晚上冷懷瑾便安排了劉坤離開商州。

    但將人救出來之後,張全卻發現,劉坤已是奄奄一息了,因此,便也沒作多想,連人帶馬車,先停在了一處偏僻之地,待到他傷勢穩定下來,再作打算。

    “好!”那大夫應了一聲,衝張全做了個快去快回的手勢,便拉了馬車的簾子,將劉坤用小心的蓋了起來。

    張全騎了馬,便往冷記趕了過去。

    便在他離去不久,劉家派來搜索劉坤的人馬,便查到了附近,待看見前頭有一輛孤伶伶的馬車時,領頭的劉景神色一擰,立即調轉了方向,道:“去前頭查一查那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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