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以後我跟女兒,都是你的
字數:16584 加入書籤
她呆住了,一動不動著,雙眼凝滯的望著跟前的兩人。
怎麽可能不是盛夏……而是唐晚笙?
而且,偏偏怎麽是唐晚笙?
“陸止笙。”窩在男人臂彎懷抱中的唐晚笙,敏銳從他們的對話中捕捉到什麽信息,她抬頭看向上方的男人,眼神微冷,“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不是她以為的那個女人,讓她失望了,劇本沒有按照她想的走,她吃驚了?
這件事跟白菁曼難道有關聯?
陸止森沒有回答她,目光定定地看了一身僵硬的白菁曼一眼,爾後,強迫著自己收回視線,他硬朗英氣的下巴收了緊,抱著唐晚笙沒再說一個字的轉身朝著車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唐晚笙卻不幹了,“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陸止森淡淡的吐出一句話來,“跟你沒什麽幹係。”
她哈的笑了一聲,“跟我沒關係,你當我傻子?給我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本還以為是陸止森讓人去唐家把她綁架出來的,但聽了他們方才的話,顯然不是這麽回事。
至少,事情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
可陸止森明顯不想多談,長腿從容的朝著車子的方向靠近,收緊了下頜沒對她多說什麽,沉默著,連一個解釋的字眼都沒有。
唐晚笙惱怒了,奈何沒有行動能力的她,隻能是任由他抱著,雙手捶打他的胸膛。“你到底說不說!說不說!”
“唐晚笙!”
雖然她的手捶打在他的胸膛上絲毫感覺不到什麽疼痛,但多多少少陸止森都被她敲打得心煩意亂,腳步猛然停下來,惡狠狠地低眸警告她,“給我好好待著別亂動,不然扔你到馬路中間被車碾壓!”
唐晚笙瞪大了雙眼,脾氣也上來了,“你敢威脅我?”
“我威脅你是第一次嗎。”
顯然不是,今天她被他用同一件事威脅了兩次。
陸止森冷聲說,“不想自找苦吃,就給我閉嘴別動。”
唐晚笙哪裏是會受人威脅的人,他越是冷硬她就越是不屑一顧,挑起唇角淡漠笑著道,“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到馬路中試試?”
“不要以為我不敢。”
“那你就扔,你不扔你不是男人!”
“你”
“扔!”唐晚笙抬高了下巴,有種屬於勝利者的傲然姿態,“我倒是想看看你多有種。”
毫無疑問,這位唐家小姐是陸止森迄今為止遇到過最難對付的女人,越是強硬的語氣跟手段在她麵前遭遇到的,是她更為強硬的對峙。
如果可以,他還真是挺想把她扔到馬路中去的。
陸止森語氣生冷地道,“看在你行動不便雙腿殘疾的份上,我不會跟你計較。”
雙腿殘疾……
有些事情由自己肆無忌憚的說出來會無所謂,但是別人的隨口提及,還是一下子就戳到了人心口上最疼最深的地方。
有一絲不易察覺被掩飾起來的狼狽,悄然掠過眼底。
唐晚笙的麵色是真的冷了下去,“陸止森。”
她突然語氣冷漠的叫了他的名字一聲,目光像是被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而上,一字一頓的,她說,“放我下去。”
陸止森剛又重新邁開的腳步,在聽到她的話時又是一停,他已經是有些不耐而煩躁的擰緊雙眉,“我再最後說一次,你最好是……”
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在伴隨著他低下來看向她的目光,接觸到她冷如冰霜的眸子時咽了住,身體也有些僵了僵。
她的表情冷得像是生人勿進似的,與方才之前種種模樣都不同,甚至比在她控訴著他占有了她第一次的時候還要過之而無不及,沒有憤怒,隻是冷得像冰,透出一股不容靠近的氣息。
他逐漸就意識到他方才說了什麽。
陸止森表情霎時一沉,一抹難言的內疚悄然流淌。
“放我下去。”唐晚笙冰涼似寒的視線沒有移開,像一抹抹淬了毒的冰刺一樣,“別再讓我重複。”
他卻沒放。
即便她現在冷得像針刺一樣,陸止森依然還是抱著她,定定地站在原地須臾。
“止森……”側過身來看著背對她的兩人。白菁曼臉色難看得彷如沉到了穀底,腦海中像是有一道過濾器,自動的將他跟唐晚笙的一舉一動都忽略不計,她凝滯了半響,張了張嘴,“我有話想對你說……”
陸止森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她的聲音吸引了過去。
隻不過卻並沒有回頭看她,他懷裏躺著冷漠的唐晚笙,低沉的語氣道,“我現在沒時間。”
簡單的給了她這麽一句話,他抱著唐晚笙很快就走了,唐晚笙原先還想要他放她下去,但看此刻的局麵,她勉勉強強的忍住了。
畢竟,不論有時有多難以接受,她雙腿殘疾的事是事實。
隻是,在陸止森將她放上車。她也沒再說一句話,俏麗清婉的麵容冷淡著,仿佛是有一層厚厚的冰霜驅之不散。
陸止森繞到另一邊駕駛座的車門旁,在打開車門即將彎腰上車之際,他身形停頓了下,不著痕跡地凝視了眼那邊呆滯著邁不開腳步的白菁曼,眉頭深皺,咬了下牙,他最終還是彎腰坐入車內,大力的將車門甩上係好安全帶。
白菁曼整個人都蒼白的呆在原地,想要過去卻遲遲邁不開腳步,心中有太多的難以接受跟凝固,以至於陸止森驅車帶著唐晚笙離開,她都沒能說出話來。
宛如被一道焦雷劈中,白菁曼身體微微顫抖的起伏著。
怎麽可能是這樣?
跟他在一起的人分明應該是盛夏,卻偏偏變成了唐晚笙?
她知道這件事出來他一定會對她不再像從前那般,可因為對象是盛夏所以她才敢賭這麽一把,但最後的結果那個跟他在房間裏的女人不是盛夏而是唐晚笙,她也失去了他對她多年的信任。
所以,她賭輸得不留餘地麽?
分明不應該是這個結果的!
陸止森沒有第一時間立刻送唐晚笙回唐家,而是載著她來到醫院。
車子停下來時,望著醫院的偌大字眼,她目光冷淡如霜,“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給你檢查身體。”
陸止森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一路上兩個人都無話可說,本來就不怎麽接觸,而且以前也算是有點敵對狀態的兩個人,此時卻單獨相處在一起,總有些哪裏說不出來的怪異。
不過這樣的怪異在兩個各有所思的麵前,不太感知得到。
陸止森率先下車,來到她這邊打開車門。
唐晚笙頗冷的道,“檢查什麽身體,我身體又沒病,不會傳染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給你。”
頓了頓她又道,“倒是你應該去檢查檢查,不檢點的男人難免有什麽問題,你有什麽問題會直接影響我……哦對,這麽說我也該去檢查檢查,免得被你傳染了什麽。”
畢竟昨晚他們都沒能做什麽措施,她實在是很擔心,她會不會被這個該死的男人傳染了什麽疾病。
陸止森站在車門外,涼涼的凝視她,“你不找著機會嗆人,是不是忍得難受?”
“這麽了解我的人你還是頭一個,我都有些感動了。”
“你”
“抱我進醫院。”唐晚笙皮笑肉不笑的,解開安全帶朝他伸出雙手,“我沒什麽時間跟你多費工夫,是男人就別磨磨唧唧的,抱我去醫院,我想檢查身體。”
倘若真可以扔著她不管,陸止森一定是第一個撇下她的人。
幾乎是要咬碎的牙,他英俊的麵容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強忍著想把她扔了不管的衝動,用力做了一個深呼吸,他這才不得已的彎腰。
進了醫院,陸止森自然不可能會去檢查。
他的身體有多健康他很清楚,怎麽可能真聽她的話去做什麽檢查?
而且他帶她來醫院,又不是為了檢查他們各自的身上有沒有什麽傳染病,陸止森自然將這種事情忽略過去,即便唐晚笙再三要求他,他也無動於衷,最後她隻能放棄。
唐晚笙私處受了傷,因為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偏偏又是遭遇他那種情況,陸止森是想到她難免會受傷,於是才會臨時決定先帶她來醫院。
而唐晚笙自己也很清楚她的問題。
在被陸止森帶來讓醫生在病房裏單獨給她檢查時,她沒讓醫生檢查,隻不過難以啟齒的將自己的情況大致對女醫生說了一次,讓醫生給了她些藥。
沒有多久,待醫生打開門走出去後,陸止森進來了。
可是還沒讓他開口說什麽,唐晚笙便搶先淡漠道,“我剛才已經借用手機打電話給唐家了,等會就有人過來接我,你可以走了。”
陸止森進來聽到的就是她這樣的一句話,他蹙緊了眉,“我不是說我會送你回去?”
“可是我為什麽非得要你送呢?”唐晚笙不鹹不淡地上下看了他一眼,“陸少爺以為沒有你我就什麽事都辦不了?別太小看我了。”
陸止森不悅道,“這跟小看你沒什麽關係,我說了我會對你負責。”
唐晚笙當即就拉下臉來。“你能不能別再說什麽負責不負責的話?我好像說得很清楚,我不需要你負什麽責。”
有些特別的煩躁於這種事,她緊接著冷笑著嗤嘲道,“再者說,唐家的千金是你說想負責就能負責的麽,你要是覺得內疚,要麽去死謝罪,要麽蹲監獄,再讓我聽到負責這種話我跟你沒完。”
“你一定非要這個樣子?”
“不然你還想怎麽樣?真要我嫁給你?”唐晚笙漠然,“陸少爺別開玩笑了好麽,就算不談你們陸家比不上唐家這點,但別忘記你是當初差點就要成為我姐夫,盛夏不要你了我就要了?你當我是垃圾回收站什麽都收下?”
“……”
“還有。”唐晚笙連看都快懶得看他了,語氣涼涼的,“你之前跟盛夏在一起,心裏又裝著白菁曼,對於像你們這種不值得信任的男人,我著實不打算委屈自己嫁給你,我也著實看不上。”
陸止森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沒在此時此刻立刻掉頭就走。
分明被一個女人說得如此一文不值還特意各種貶低他,他應該早已經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但是偏偏該死的是,昨晚到底是他虧欠了她。
暗暗握了握雙手,他用了極大的努力才按壓住情緒,“那麽你究竟想要我怎麽樣?”
“閉嘴,掉頭,轉身走。”她沒什麽心情的給了他幾個字,“就這麽簡單。”
陸止森是真的也怒了。
他徒然幾步過來抓起她的手腕,英俊的麵容沉沉的,幾乎是恨得咬牙切齒,“唐晚笙你夠了!我跟盛夏沒結成婚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別再咬著這點不放,憑你們唐家我還沒怎麽放在眼底,所以,別太高高在上!”
她的手腕是被昨晚繩索捆綁而又極力掙紮著所留下來的青紫痕跡。
現在被他這麽用力一抓,唐晚笙頓時痛得倒吸涼氣,“疼……”
陸止森也發覺了他抓到的地方正好是她手受傷的地方,頓時就感覺吃了蒼蠅一樣,煩躁得他又放開了她的手,狠狠低咒一聲,“shit!”
這一定是史上他最煩躁的一天。
僅僅隻是過去一晚的時間而已,他感覺他的世界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現在讓他吃癟的對象是誰不好,偏偏是唐晚笙這個最難伺候的女人。
想到他們以前雖然沒有什麽過多交集,但每次一有交集都沒發生過太好的事情,就有無限的陰霾籠罩而來。
然後現在,他還不能動她,威脅不了她,連碰她一下都有種奢侈的罪惡感。
究竟是誰偏偏把唐晚笙這個女人扔到他的床上?
陸止森的臉色不好,唐晚笙的臉色比他還差,“你剛才是什麽意思,惱羞成怒?”
“唐晚笙,我要是惱羞成怒現在我就不會再站在這裏。”
他隻是整個人都積鬱了,因為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跟她發生那樣的事情,偏偏現在不論他做什麽說什麽,她都很有本事讓他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很不痛快,他連一個抓住她的動作把她弄疼了,惹來的反而是他自己的內疚,而這種內疚他即道歉不出,也無法發泄。
沒有什麽能比他現在的心情更為煎熬的。
站著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陸止森冷峻著道,“不論你需要還是不需要,我給你足夠的時間好好想清楚,如果你認為可以我們就結婚,倘若你真不需要我當然沒辦法強求你。”
停頓了下,他沉沉道,“唐晚笙我希望你記住,我想對你負責並不是因為你是唐家的小姐清白被玷汙。”
“那是因為什麽?”唐晚笙目光冷淡的彎唇笑道,“隻是因為我是第一次,身體殘疾,所以有了所謂的罪惡感?”
“……”
“我為什麽要因為你有罪惡感就要委屈自己嫁給你?你以為不是第一次,身體殘疾,除了你我就嫁不出去了是麽。”
她冰涼的語言到了耳中特別的刺人。
陸止森繃緊了俊臉半響沒能應聲,因為或許她說得的確也對,他可能……確實是因為罪惡感,所以才會想要對她負責。
“陸少爺,我沒這麽廉價因為這麽一點事情,就要把自己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同樣的話我不會再重複了,最後一次說明,昨晚就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你跟我都必須忘記,忘記得越快越好。”
“……”
目光一轉,她抬眸凝視他,“還有,你之前跟白菁曼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你還沒解釋。”
陸止森心情複雜,淡淡回答道,“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跟你沒什麽關聯,你不必知道。”
“可是我昨晚之所以會在你的床上,好像並不是我的想那樣簡單,你如果不對我解釋也沒什麽關係。”她彎了彎唇,輕聲淡笑,“雖然不怎麽想見她。不過有時候也可以去問問她,白菁曼總能告訴我答案吧。”
他神情有所動容,“唐晚笙你聽著,你會在我的床上跟她沒關係,如果你真有聽清楚我之前跟她的對話,就應該知道她也很意外跟我一起出酒店的人是你,你找她沒有必要。”
“所以,你昨晚之所以會被下藥,是因為她想讓你跟別的女人上床?”唐晚笙說出了逐漸在她腦海中形成的答案,“隻不過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你沒跟她安排的女人發生什麽關係?”
陸止森沒能再說話了。
一點一點望著他緊繃的神情,唐晚笙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禁不住她就冷笑了一下,“所以我是代替了別的女人了麽,成為別人的替代品?”
“這件事我們可以不再談了麽。”
“你認為有可能嗎。”唐晚笙幽然冷漠,“是誰把我從唐家綁出來的?”
陸止森猜測到她被從唐家綁出來,可能跟慕淮南有關聯,被扔到他的床上,也跟慕淮南有關聯,因為他記得是慕淮南離開之後有人把唐晚笙帶來的,而帶唐晚笙來的人似乎是跟慕淮南一起的。
隻是想到這個女人跟盛夏之間的種種恩怨,再把這樣的事情說出來無疑於火上澆油,而他跟她之間不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於是他幹脆把所有的責任都攬下,“你就當是我。”
“動機呢?目的呢?倘若我是不小心成為別的女人的替代品,你原本綁架我出來想做什麽?”
心煩意亂著,陸止森說,“總之不是想要傷害你。”
“可你還是傷害了,如果不是我不想被人知道跟你發生了什麽關係,陸止森,我一定會讓你進監獄。”語言鋒利著,她道。
陸止森扯了扯西裝領帶,“你若是想,進監獄還是想讓我怎麽樣,你都可以盡管去做。”
定定看著她,他說,“我不會有任何意見,也不會有任何反抗。”
“那你去把白菁曼抓過來,讓她在我麵前磕頭認錯。”
陸止森一怔。
唐晚笙冷漠地道,“你,我不會原諒,昨晚跟你的事情你脫不了幹係,但冤有頭債有主,白菁曼是罪魁禍首之一。”
“這跟她沒什麽關係!”陸止森上前一步,扳住她的肩膀,眸光牢牢的注視她,“唐晚笙你聽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她不知情。”
“可倘若不是她給你下藥,我怎麽會失去清白?”
“但你也別忘記,最終還是我決定讓你代替了別人,所有造成你沒了清白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是我一個。”陸止森臉色鐵青的箍住她的肩膀,“你想要報複,衝著我來就好,在你的這點事情上,她沒有插手。”
唐晚笙蹙眉,有些難以置信地瞅著他,“她都要讓你跟別的女人上床下藥算計你,你還這麽護著她?”
身體震了震,一抹悄然的暗淡從他眼底飛快閃過。
陸止森低下眸光,“不是為了護著她,隻不過這是事實。”
她一瞬不瞬地看了他須臾,分明內心還是覺得他在偏袒,她卻又沒多說什麽出來,陸止森從前就一直喜歡白菁曼她是知道的,對待喜歡的人一般人都沒什麽理智,所以倘若繼續跟他多說白菁曼這個女人下去,得到他的答案隻會讓她不快。
於是她淡淡的突然道,“你可以走了。”
陸止森凝視她。
唐晚笙說,“我已經打電話讓唐家人來接我了,現在他們就在路上,昨晚我消失了一整夜不見,他們找了我一個晚上就差報警了,你在這裏我沒辦法解釋。”
“……”
“哦對了。”驀然想到什麽,她忽而又是說,“你說要對我負責的這些話,我剛才突然想了想,也許不是不可以考慮考慮。”
“……你會……考慮?”陸止森有點訝異。
唐晚笙冷漠瞥他,“隻是考慮,並沒有說要嫁給你,唐家的女兒不可能會隨隨便便的就嫁給一個人。”
她會考慮這已經是一件難得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想要考慮。
陸止森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是什麽心情,沒有欣喜,也沒有失落,或許是有那麽一些晦澀難言的複雜的,因為還是太難想象,他跟她這樣的狀況究竟應該怎麽共處,“那麽,你好好考慮,考慮清楚了給我回複。”
“但是我有條件的。”
“你說。”
唐晚笙懶懶的道,“我這個人可不會要一個心裏裝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我之前也說了我絕不會委屈自己,所以要我考慮嫁給你的這種事情,首先”
她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的抵在他的胸膛上,“不管是盛夏還是白菁曼,你最好都給我通通忘記,心裏不準再有關於其他女人。”
陸止森覺得她這個要求真是有些無理取鬧,“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喜歡上你?”
她跟他之間變成現在這個地步本就是一場錯誤,喜歡?
何談喜歡?
唐晚笙當然也不可能會想要他的喜歡,“你能不能別自我妄想,我不喜歡你,當然也不可能會想讓你喜歡我,陸少爺,想想你以前差點成為我姐夫,現在卻偏偏又跟我上了床,我都感覺自己跟吃了蒼蠅一樣你知道麽,你喜歡上我的話,會讓我有心理陰影的,所以你最好別有那樣的動機,我很害怕。”
陸止森,“……”
想想她以前好幾次一口一個未來姐夫的叫他,他同樣感覺哪裏有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昨晚是一場令人陰鬱的錯誤,於她,於他都毫無疑問。
唐晚笙道,“我說你心裏不準有其他任何女人,隻是包括了盛夏跟白菁曼這兩個女人,其他的,你想喜歡誰我管不著,隻要你別喜歡上這兩個女人就足夠了,盛夏跟我有恩怨所以不必多說,至於白菁曼……我可能天生不喜歡她那種,所以你的心理必須不能有她,之後我才會好好考慮要不要嫁給你。”
她不喜歡白菁曼,從以前就已經看得出來,所以陸止森為了不想產生過多的爭執,沒有在這種問題多加說明什麽。
隻不過能把兩個人的婚事,是建立在他心裏不能有盛夏跟白菁曼這兩個人之上,他看不太懂她的意思,倘若她說要讓他必須喜歡上她,兩個人的婚姻是建立在有感情的情況下,或許是才會讓人感到正常的。
可她偏偏卻又說……他喜歡上她會讓她有心理陰影?
她甚至很害怕?
“兩年多時間沒說過這麽多話,我感覺很我累了。”唐晚笙是真的有些疲憊了,淡淡的凝視他道,“現在你可以走了,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
兩年多時間沒說過這麽多話麽……
陸止森幾乎不太能想得到,失去雙腿的這兩年多時間,她究竟是怎麽度過的。
不過他也沒有去問,因為隱隱約約能猜測得出來,這兩年多的時間,除去父母之外,她應該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自己獨自度過的,隻是讓人難以想象,一個人究竟要到何種地步,才能把自己關起來兩年多時間不怎麽踏出家門?
失去雙腿,對她的打擊應該確實很大。
畢竟之前他無心說起她殘疾這種事,她的臉色變化得很大。
沒有再多言,也看出了唐晚笙確實不想再跟他說什麽,陸止森從病房離開了,但當他走出病房之後,迎麵而來的是方才給唐晚笙檢查身體的女醫生。
望見女醫生手中拿著的藥,他的目光卻定在那盒寫二十四小時緊急避孕這樣字眼的東西上。
陸止森眉梢抽了下,指著那東西問女醫生,“這是唐晚笙要求的?”
女醫生點頭,回答是。
他一下子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種衝動差點令他又調頭回去找待在病房裏的女人,隻不過轉而想到她這樣的行為也實屬正常,於是又硬生生的抑製住了衝動。
用力的深吸氣。他已經辨不清究竟是怎樣的心情,驀然想到唐晚笙雙手那一圈顯眼的痕跡,便對女醫生道,“她手腕上的勒痕也幫她處理一下,全部一起費用的單子拿給我,我去結賬。”
“好的。”
病房裏,唐晚笙聽見陸止森腳步遠去的聲音,目光有些微涼微暗。
她淡淡的想,陸止森也是一個可憐的男人。
跟白菁曼青梅竹馬了這麽多年,現在卻反遭他心愛的女人算計,她雖然不知道他跟白菁曼究竟發了什麽事,但也著實為他可憐了一把。
應該沒有什麽,比自己心愛的女人,算計自己跟別的女人上床這種事來得更悲哀了。
最讓她感到悲哀的是,白菁曼都如此算計他了,他卻還想試圖幫她撇清罪過。究竟是曾付之多少感情,才能分明已經心灰意冷,卻又舍不得讓人動她?
雖然她沒了雙腿,在別人的眼中看來也是可憐,可相比起來,她卻覺得,陸止森要比她遠遠可憐得多了。
至少她才不會像他這樣。
恨就是恨,愛就是愛,她不會像他一樣愛著一個把自己傷害得淋漓盡致的人,甚至還想袒護對方。
不過還好,方才說什麽會考慮考慮,隻是她一時突然滋生的念頭而已,不會真的嫁給他。
他能不能真的把白菁曼忘了,對她而言沒什麽特別的幹係。
頂多,就是見不得他這麽可憐而已。
在唐家傭人接到電話,趕來醫院接她的時候是不久之後,拿了藥讓傭人帶著離開醫院之後,唐晚笙就直接回唐家來,回來後果不其然的,西西已經不見了。
她問傭人,傭人說以為孩子昨晚是跟著她一塊離開的,不知道形容。
聽聞了這句話唐晚笙就知道,西西一定是被慕淮南帶回去了,昨晚她都消失了一整夜,慕淮南不趁著這個機會把西西悄無聲息的帶回去才是奇怪的,而大概因為整整一夜加上整個早上的應對是真讓她有些疲憊,唐晚笙一時間沒太理會西西被慕淮南帶回去的事情。
怎麽可能還有心思去管他們的事?
跟陸止森上床這件事還是讓她感覺自己像吃了蒼蠅一樣,現在整個人都是不舒服而陰鬱的,表麵上表現得再怎麽風輕雲淡叫著他忘記,實際上哪裏有可能這麽輕易就忘記?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消化這些事情,越想越覺得煩躁,越仔細深思就越是積鬱。每當想想昨晚的片段,她還是很忍不住的想殺了陸止森,心情怎麽都難以平複下來。
甚至感覺到,她突然就有些錯亂了。
回到唐家之後,唐晚笙就讓傭人帶著去了浴室洗澡,用了從醫院帶回來的藥,重新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坐回了令她感到安心的輪椅中,兀自進入鋼琴房把門關了上來。
站在門外的幾個傭人十分疑惑,“小姐這是怎麽了?整整一夜不見卻沒說她去了哪裏,回來後又這麽沉默,不太像是平日裏的她。”
總覺得她好像有些心事重重的,說不出來是哪裏有些讓人感到怪異。
另外的傭人扯了扯她道,“總之沒有發脾氣就好了,其他的事就不要問了,免得一不小心讓她不高興,遭罪的都是我們。”
“說得也是,昨晚小姐消失之後,夫人跟老爺今天就趕回來了,有什麽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唐晚笙在他們這些下人的眼中,儼然是一個十分可怕的人,誰都很怕一不小心就惹得她不快,於是誰也不敢多問,默默的都從房門前退了開。
關於她昨晚去了哪裏做了什麽的事,自然會有付敏慧跟唐晉問清楚,唐晚笙不想說,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問。
另外一邊的盛夏,毫無疑問的跟西西以母女的關係正式相處了。
經過這麽幾天時間,盛夏已經勉強能把自己定位在西西母親的這個身份上,整整幾天的壓抑感,也伴隨著西西脆生生的聲音一掃而空。
跟慕淮南從民政局出來之後,小嵐牽著西西揶揄地朝他們靠過來。“先生,夫人,已經複好了嗎?”
慕淮南身形停了下來,側頭瞟了眼身邊的女人,菲薄的唇角露出淺笑,“現在起,你可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盛夏麵無表情著,“複婚完了才說這種話,你安的什麽心思?”
慕淮南笑,彎下腰,將西西一把抱了起來,“隻是想告訴你,你已經錯過了最佳反悔的機會。”
望著她,他說,“以後我跟女兒,都是你的。”
盛夏還沒什麽感覺,小嵐在旁邊聽得臉一紅,這這這……她是不是不太合適待在這裏?
眼角的餘光察覺到小嵐紅的臉,盛夏不自然的掩嘴輕咳了幾聲。
她是習慣了慕淮南的種種語言,可是,好像不代表別人也會習慣。
西西不知道這氣氛裏的微妙,朝著盛夏伸出小小的雙手,笑眯眯的心情格外的好,“媽咪,抱我。”
慕淮南凝視懷裏的她,“不想讓我抱?”
“不是啊。”西西咯咯的笑望盛夏,“爹地跟媽咪我都想要啊,隻不過我才有一個嘛,爹地抱完了輪到媽咪啦。”
盛夏望著眼前的父女,神色有一絲恍惚。
雖然有了一個早上的時間相處,可很多時候,禁不住的還會有種幻境感。特別是小女孩兒稚嫩的聲音叫著她的時候,有些無法讓她分辨得清這究竟是不是現實。
還是感覺很奇妙也很不可思議。
不過這樣想太多的心思,沒有持續太久,她上前,把西西接了過來,“好,我來抱。”(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