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這樣的算計跟你的比起來,應該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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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已經複好了,沒有再留在這裏的必要。
慕淮南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我現在需要去一趟公司。”
他再是瞥向抱著西西的盛夏,“你們呢?跟我一塊去公司,還是先回去?”
時間早已經到了他去公司的時間,隻不過因為複婚,所以他並不是很著急。
盛夏看著懷裏的西西道,“公司有事你先去吧,以後西西跟我們住在一起,我想跟小嵐帶她去看一些兒童床櫃。”
“好。”慕淮南過來,吻了吻西西的額頭之後,對她道,“看完了就早點回去,等處理完那邊的事,我回去接你們。”
接他們做什麽,盛夏沒問。
抿了抿唇,她嗯了一聲。
慕淮南看了看她,卻沒有急於離開,頎長的身軀站在她們的麵前,頗有居高臨下的俯瞰感,隻不過他注視她們的目光,是夾帶淡淡柔和淺笑的。
盛夏不知道他在笑什麽,於是就問,“笑什麽?”
他長臂伸了過來,扳住她的後腦勺,在小嵐跟西西一瞬不瞬的目光中,他俯身過來,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不深不淺的一吻。卻是沒有回答她的話,“注意安全,開車小心點。”
偏偏又是在孩子跟小嵐的麵前跟她這麽親密,盛夏耳根紅了紅,堪堪的別開視線,“你也一樣。”
慕淮南深深凝視了她須臾,爾後是唇角帶笑的放開她。
“爹地。”西西抿著小嘴,笑容可人叫了他一聲。
慕淮南揉揉她的小腦袋,囑咐著道,“我先去忙一點時間,晚點就來找你們,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好啊。”西西眨巴下靈動的眼睛,“那你早點來。”
慕淮南應了一聲,又跟小嵐交代了幾句話,這才邁開挺拔的長腿,從她們身前離開,到馬路邊上了那輛邁巴赫。
看著車子被司機驅離,盛夏也不多浪費時間,回頭對小嵐道,“我們也走吧,去逛逛,給西西挑選一些她房間的東西,還有你以後也跟我們住在一起,也需要買些東西。”
從今以後,西西就會跟他們一塊住在南苑別墅,那裏沒有屬於她的房間,所以需要準備很多東西,而小嵐幾乎是貼身照顧西西的,基本西西會在什麽地方,她就會在什麽地方,即便她之前已經在這裏住了幾天,可很多她的東西都沒有準備好。
小嵐卻笑著擺擺手道,“我的東西不用準備,我已經打電話讓人送來了,多幫小姐挑選一些合適她的東西吧。”
盛夏抱著西西剛要走,聽聞她的話,頓了頓,驀然想起來,這麽以來,她還不知道西西跟小嵐平日究竟住在慕淮南名下的哪個別墅。
於是她就回頭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而小嵐則是有些吃驚地看她,“夫人您還沒知道。我們之前是住在什麽地方嗎?”
盛夏說,“不是你們一直都神秘兮兮的什麽都不肯告訴我麽。”
小嵐臉紅了紅,想起來以前盛夏三番兩次的試圖打聽有關西西的一切,每一次卻都被她含糊的糊弄過去,夫人似乎的確是不知道呢。
小嵐有點心虛而歉意地瞟向她,“夫人,以前都是有難言之隱,所以才……”
明白她是以為她會很計較那些故意隱瞞的事,盛夏笑了笑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我沒放在心上,你平日對西西照顧的盡心盡職,我沒有道理會責怪你。”
小嵐頓時如釋負重似的長長鬆了口氣,“夫人,您能不責怪就好。不過就算您要責怪也是情理之中,我知道都是我……”
“小嵐,不用這麽想,我對你沒意見。”盛夏安慰性的對她道,“畢竟你也是聽從別人的吩咐,要計較怎麽也不該計較你,所以我不會傷及無辜。”
察覺她話裏似乎有別層意思,小嵐呆了呆,“夫人……”
“這些賬我都算在慕淮南的身上。”
“……”
小嵐瞪目結舌,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雖然早就知道她不可能會輕易原諒那種事,隻不過沒想到她還是沒打算放過先生啊。
所以日後還有先生苦頭吃麽?
她真是有點開始同情先生起來了。
盛夏抱著西西,把她放到卡宴的後座中,小嵐很快自主地跟來了上來,盛夏則到前麵的駕駛座上,係好安全帶將車子也開走離開了民政局前。
在行駛的途中,小嵐將她們之前住在蕭山的事情告訴了盛夏。
聽聞了後盛夏有點意外,目光不自覺地透過車前的玻璃,望向恰好是在她視線內遠處的蕭山。
她原以為,蕭山早已經被慕淮南賣出去了。
沒想到,他不僅沒賣,還讓他們的女兒一直住在那裏。
小嵐在後座中疑惑道,“夫人,為什麽您跟先生不回蕭山去住呢?那裏不是原本屬於你們的地方嗎?”
蕭山的地理麵積,都遠遠比南苑別墅大得多,地勢遼闊,風景也好。
她以前就聽說過,蕭山是先生跟夫人的第一個家,那是為了他們專屬建造的房子,可是這麽久以來,不僅夫人沒回去過,連先生回去的時候頂多是為了看小姐,看完小姐他都是洗了個澡就離開。
在蕭山住了兩年多時間,她卻從未見過先生在那裏住過一晚。
盛夏收回低淡的視線,雙手平穩的控製方向盤,將車子穩穩的行駛在車道上,淡淡的回答道,“回不回去,以後再說吧,而且南苑別墅是在市內,蕭山距離得太遠,不方便慕淮南上下班。”
“說得也是呢。”小嵐點點頭,“距離確實是遠了些。”
平常他們從蕭山開車下來,都要浪費不少時間,先生平日裏公司的事情繁多,暫時先住在南苑別墅確實不錯一點。
“不過以後你們可以在蕭山頤養天年倒是不錯的選擇,或者平時不忙的時候,你們也可以回蕭山去住啊,我覺得那裏才更加比較像您跟先生的家,小姐也是從小在那裏長大,那裏感覺才是你們的歸屬。”小嵐接著又興致勃勃的道。
盛夏卻是淡淡的笑,扯了扯唇,“以後再說吧,住在什麽地方我沒什麽講究。”
蕭山,她曾經不是沒想過回去看看,隻不過以前礙於跟慕淮南離婚了,她止住了那樣的想法,而現在雖然跟慕淮南又複婚了,卻並沒有太大的打算回去住。
大概那裏是她跟他都不算怎麽美好的地方。
雖然那裏是他們最開始的家,可離婚,也是在那。
有些東西,總是容易觸景生情,輕而易舉的令人回想起那個暴雨夜她從蕭山離開的情景,那一個晚上真是不怎麽美好,也是同樣的讓人難以忘記。
之後沒再讓小嵐說關於回蕭山住的問題,盛夏叫著她說一些這兩年來關於西西的每一個細節小事,隻不過小嵐是她離開之後才被慕淮南找來照顧西西的,除了能說出她去了蕭山照顧西西之後的事情,對於慕淮南是如何把西西帶去蕭山安置卻絲毫不知。
盛夏也並不意外。
慕淮南這個人最是能守得任何秘密,而他天生不是一個會對別人透露心思的人。沒能從小嵐的嘴裏得知關於原本被宣告死亡的西西,是如何被慕淮南帶回去的這些蛛絲馬跡,盛夏並沒什麽失落,反而聽著小嵐說著關於西西過去裏,從小小的一個孩子逐漸長大到兩歲的經過,她聽得津津有味。
而西西也知道她們在說她,期間還不時的插話進來,懵懵懂懂卻又澄澈可愛的小模樣,不斷逗得盛夏跟小嵐笑出來。
白菁曼渾渾噩噩的回到她的別墅。
她是走回來的,陸止森跟唐晚笙共度一晚的事情,仍舊將她打擊得不留餘地,以至於,她的思維幾乎轉不過來,滿滿的惶恐跟如遭雷擊的錯愕,幾乎將她震得失了魂魄。
還有一些,因為算計而失去了陸止森信任的失落。
她知道他不再信任她,甚至是痛恨她也算理所當然,所以他現在對她的淡漠是她的意料之中,隻是當麵對他淡漠的模樣時,她的心情分不出到底是怎樣的滋味。
偏偏她都不惜做到這個份上,沒有造成他跟盛夏在一起的結局,反而讓他陰差陽錯的跟別人上了床。
對象,居然還是唐晚笙
白菁曼整個人都凝滯得有些回不過來神,失魂落魄的走回別墅時,注意到前方別墅的外麵停了一輛車子,她沒什麽力氣的腿停了下來,慢慢的抬起眸光,呆滯的看向前方。
在目光凝見那個靠在車身邊正抽著煙的男人時,白菁曼一愣,“淮……淮南?”
跟盛夏和西西分開之後,慕淮南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去公司,而是到了半路時,他忽然讓司機調轉了車頭,來到了這裏。
慕淮南是早就看見她走回來了,所以看到她時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淡淡的,諱莫如深著,他骨骼好看的修長手指間夾著煙蒂,望見她終於看到自己,他不緊不慢的吐出煙霧,聽不出情緒起伏宛如大提琴上的嗓音道,“等了你很久。”
“等……我?”白菁曼有些回不過神,木訥地望著他。
“你狀態似乎不怎麽好,出什麽事了麽。”他幽深的眸望著她,不疾不徐地道,“好像有些時間沒見你了,最近過得不好?”
這是慰問嗎?
可他現在給她的感覺,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友善的慰問,更像是一種毫無關聯象征性的詢問,甚至不摻雜一點感情,平淡到沒有波動。
沒有比以前對待她的時候更生疏,卻也沒有比以前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與生俱來似的深沉氣場令人感到不安,難堪著,甚至是心虛的,白菁曼突然卻有些不敢看他,目光略略的閃躲著。
她扯唇笑了下,“確實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我以為你已經忘記我了。”
“怎麽會。”慕淮南抽著煙淡淡的道,“忘記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裏了。”
她笑得更蒼白了,“好像也是……”
分明他的語氣沒有什麽波動漣漪,讓人聽不出情緒色彩,可是他注視她的目光,卻深沉得讓人背後發怵,白菁曼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她整個人忽然都不適起來。
突然是不敢麵對他,不敢正視他,甚至有些想要逃了。
但是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會逃走,越是想要逃走就越是證明了她的心虛,於是隻能是強迫著自己麵對他,白菁曼又慢慢走了過來,眼底有絲不經意的試探,“你現在會在這裏,是因為路過?”
“不是。”慕淮南不動聲色地說,“我特意為你過來的。”
白菁曼身體一僵,頓時想要邁開的步子卻走不動了,“為了……我?”
這樣的話,放在平時跟以前,都是讓人值得欣喜而高興感動的,隻是此時此刻,她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反之,她的臉色都白了下去,唇角努力笑著弧度,滿是僵硬。
眸光閃過異樣。強顏歡笑著,她繼續道,“有什麽事?”
慕淮南低眸撚滅了煙頭,口吻頗為隨意而漫不經心,“既然是自己做出來的事,你應該不難猜到我在這裏的理由是什麽。”
白菁曼在看到他站在這裏的第一眼,的確已經猜測到了他來這裏的目的。
隻不過他沒有開口,她當然不可能會急著去承認什麽,可盡管她努力的佯裝著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跟他說話,他卻並不會因為她的假裝而打消什麽念頭。
她整張漂亮的臉蛋都僵了,現在這個時候她還想去否認什麽顯然毫無用處。
想到以前他為盛夏種種善惡不分的所作所為,白菁曼就知道他是個瘋狂的男人,她唇畔動了動,半響之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問,“你是來為盛夏出氣,還是想讓我跟其他得罪她的人一樣,消失得無聲無息?”
說出口的話愈發艱難了,她呼吸幾近凝滯著,“我讓人把她帶走算計她……你不會放過我的對不對?”
慕淮南眸色暗了少許,“既然能想得到是這樣的結果,你又何苦做那種多餘的事情,這麽長時間沒見,我以為你過得不錯,早已經好好重新開始另外的生活。”
但是他有些想錯了。
曾經他以為她是很聰明且不會做太過的事情,於是以前不論她做什麽他都沒怎麽放在心上,因為那些事情不值一提他也沒在意,解除婚約後他以為如她那樣知趣的人,一定會好好投入另一番的生活,從此誰都不再有各自幹擾。
可事實證明他想錯了,在他對她毫無關注的這些時間內,她似乎並沒有像他預期的那樣生活著。
甚至偏偏還做了一件幾乎是徹底挑戰了他底線的事。
那是不能忽略的罪。
“曼曼。”他淡淡的道,“你開始變得讓人失望了。”
失望這兩個字眼,宛如針刺一般刺入她的皮膚,讓人感到略略的疼痛,她失笑著,“你從來就沒有期待過,何來失望?”
“怎麽會,你以前的狀況就挺好的,如果能一直保持著那樣的狀況,對你對我都是很不錯的結果。”
“你要的結果就是覺得我沒有留在你身邊的必要,想要讓我離開我就必須得離開嗎?”用力的深吸一口氣,她仰起頭。逼退回翻湧的情緒,“可是我要的結果不是這樣!我不想成為被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半點不重要的人!你跟盛夏在一起是美好了,可是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慕淮南靠著車身,俊美的五官是淡淡的色澤,“我以為婚約解除後不再出現在你麵前,你的感受會好很多。”
“這隻是你以為而已!”
“那麽除此之外,我應該怎麽做?”慕淮南望著她,眸光幽暗,“跟你解除了婚約,卻還要肆無忌憚的繼續出現在你麵前?你認為這樣會更好一些麽?”
在他的眼中看來是沒有必要的。
畢竟已經是沒了關聯,他們各自照常的生活自己的生活,照常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不再出現在她麵前甚至不去打擾她,才是對她最好的尊重。
他之前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
隻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她並不是那麽想的。
白菁曼身體呆得僵硬,依照他們的關係跟原本就被定好的結果,他們之間本來的確在解除婚約之後不應該再有任何關聯,為了照顧她的感受他不出現在她麵前也的確是最好的。
但那隻是建立在沒有感情的情況下。
她呼吸有些促狹,“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對你有沒有感情?這兩年多時間,我為了努力配得上你,培養氣質,鍛煉自己變得優秀,這些難道你都感覺不到?”
“我知道。”慕淮南斂下眸,“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這麽做。”
“沒有必要?”
“不過你努力優秀自己,對你也隻好不壞,這不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麽。”他不帶情緒地望著她,“讓自己變得更優秀,不正好也是你所希望的麽,如今你有很多不錯的選擇,倘若你認為我補償給你的東西還不夠,需要什麽你可以開口,何必非要做出這麽不理智的事。”
白菁曼咬著唇道,“可是我想要你,我就沒有得到!你明知道我對你什麽感情,這麽長時間以來你偏偏視而不見,到了最後也斷得這麽利落,你有想過我是什麽感受?你以為不見我不出現在我麵前就是為我好,但那其實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在意吧!”
慕淮南表情停頓了一下。
淡漠著,琢磨不透的眸光凝視她,他突然是道,“你真覺得自己對我有什麽感情?”
“到了這種份上你還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是嗎?”她雙眸閃爍著備受打擊的錯愕跟脆弱,“你為盛夏而來也就罷了,可現在你卻還要懷疑我的感情?”
慕淮南說不上有多懷疑她的感情,因為從始至終,實際上她從未給他感受到什麽真正的感情。
“可能你太混亂,分不清自己更多的感情究竟在什麽地方。”她對他有感情可能是不錯,隻不過,更多的,他並不覺得是在他這裏。
白菁曼不想再說這種問題,因為一個本來就忽略了她的男人,當然不可能體會得到什麽。
握了握雙手,她哽咽了半響,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見自己的聲音問,“難道你真的不會喜歡上,除了盛夏之外的其他任何一個人麽?”
慕淮南低眸,“嗯。”
他不假思索得仿佛這早是鐵定的答案讓她愈加難堪。
胸口有些起伏著,她眼底滿是受到打擊後的脆弱,“為什麽?盛夏很好麽,她簡單?善良?待人親和?跟每一個人都能相處融洽?也還因為她長得也漂亮,剛好是你喜歡的類型?”
盛夏長得漂亮雖然是事實,是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她不知道,但是前麵的那幾樣,好像跟盛夏沒有多少關聯吧?
至少她沒有看到盛夏是多麽簡單善良待人親和。
盛夏對人善良親和的地方也僅限於那些都是她認識熟悉的人,可是她對於她所熟悉認識的人難道不是都差不多的麽?而且她自認為她長得一定不比盛夏差。
簡單就更不必說了,誰都不會認為盛夏是個簡單的女人,即便是盛夏自己,恐怕也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思是有多簡單吧?
白菁曼道,“我沒有從她身上看出什麽特別的優點,可能我說這些話會讓你不高興,但我的確沒有看得出來她有多麽配得上你。”
“是麽,可能因為她愛我,除了我,她沒辦法再喜歡上其他的男人。”慕淮南垂眸淺淡,“恰好我也愛她,除了她也不想再喜歡上其他的女人,隻要這樣就足夠了。”
他喜歡上的女人,隻要是非他不可的喜歡著他,深愛著他,那麽,即便她是所有眼中十惡不赦的人,他也依然會跟她一樣的深愛她。
而盛夏恰好也是這樣的。
白菁曼不知道他這算是什麽理由,“你怎麽能保證她不可能喜歡上別的男人?”
“因為了解。”慕淮南終於從車身邊移了開,踩著一雙錚亮的皮鞋,慢慢的朝她走了過來,“我對她太了解,所以可以篤定她不會再喜歡上別的男人。”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卻沒有後退。
強迫著自己迎視他,她握著雙手道,“如果我喜歡你,也不會再喜歡上別的男人呢?”
“你不會。”他說,“你連自己真正是什麽心意,你的感情實際上在什麽人身上你自己都混亂不清楚,一味的讓利益跟欲望蒙蔽自己雙眼,誤認為自己對我有什麽感情,等你真的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後,你會發現,實際上你對我並沒有什麽很特別的感情,說不定想忘就能忘記。”
她對他是有喜歡。但那也僅僅隻是喜歡而已。
這樣的喜歡,是因為他能給她的物質,還是因為他表麵的什麽東西蠱惑了她,他不知道。
可他能確定的是,她並沒有真的愛他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白菁曼低笑了一聲,臨危不懼的凝視他,在慕淮南的腳步距離她隻有三米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她渾身有些冰冰涼涼的問道,“那你現在想要怎麽樣?我讓人綁盛夏,想設計讓她跟止森發生關係,讓她不得已離開你也徹底配不上你,也想讓你跟她從產生隔閡對她失望,我做了這種事情,你應該是不會原諒的。”
慕淮南低涼寡漠。語氣裏仿佛透出了冰霜似的淺薄寒意,“既然知道,為何你又要這麽做?”
“很多事情都需要賭一把不是麽,不賭一把怎麽知道結果?”
她分明都做得那麽小心翼翼,卻沒想到還是會被他知道了。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握得很緊,她凝滯著,睜著一雙美麗而遍布著不甘與受傷的瞳孔凝望他俊美的輪廓,徐徐凝神道,“你怎麽知道是我做的,止森告訴你的?”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什麽。
因為這段時間他從來就沒對她有什麽關注,即便是懷疑,最多也隻能懷疑和認定是陸止森對盛夏的心意不能自控,從而想要把她占有,所以他應該是沒什麽理由懷疑她的才對,畢竟她之前是那麽安分,從未做過什麽事情惹他懷疑。
然而慕淮南卻淡淡的語氣漫不經心的道,“雖然是他打電話通知我過去接走盛夏的沒錯,但你太小看了他對你的心意。”
白菁曼一怔,愣了愣,“什麽意思?”
“他隻是打電話通知我去酒店接盛夏,除此之外他沒有透露關於你的任何事情,甚至沒有開口提他被下藥是因為什麽。”而那個時候他急著找盛夏,再看到陸止森差點就要做出什麽事,對於這件事於是他也沒多問就帶著盛夏走了。
白菁曼眼底掠過一片詫異,僵了一僵,木訥了住,“不是……他告訴你的?”
“真正告訴我的人,”慕淮南定眸。從他薄唇中吐出兩個不高不低卻足夠震懾她的字眼,“是你。”
宛如突然間被一陣巨大的海浪拍打在心尖上,她身體狠狠一震。
在白菁曼逐漸煞白而凝固下去的臉色中,慕淮南輕描淡寫的口吻不急不緩的道,“剛開始也隻是有些懷疑你,並不能十分肯定的確認,畢竟你讓辦事的人都已經從海城離開了,我目前還沒找到他,所以沒辦法從知道事實的人嘴裏得知答案。”
後麵的話,他即便不說,白菁曼也都知道了。
是她自己,方才親口承認那件事是她做的,他隻是稍微的拋出一個誘餌,故意造成他已經知道的假象實際上不過是為了試探她,而她自己,卻沒有多加反駁什麽,誤以為他真的已經全部知曉,於是親口承認了!
是她方才給了他明確的答案!!!
白菁曼冷冷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將雙眸擴大,幾乎是嘶吼著沒了理智,猛地上前好幾步,狠狠攥緊了雙手,“你算計我!!!”
“這樣的算計跟你的比起來,應該不值一提。”慕淮南並不否認的道,“何況倘若你沒做,我也算計不了你。”
白菁曼整張漂亮的臉蛋都失去血色了,她胸口劇烈而局促的起伏跌宕著,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洶湧的情緒,如排山倒海般的襲來,震得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跟鎮定,和慕淮南泰然自若而寡漠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另外我還可以告訴你,之所以會懷疑你,不過是因為那個男人心心念念的遮掩你,他打電話通知我的這種行為是對也是不對的。”伸出手,慕淮南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脖子,“對,是因為這樣做,我還不至於失去理智,會想讓你們一無所有置之死地的殘忍對待你們,我可以對他忽略不計,對你從輕處置;不對,是因為他打電話通知我,讓我發現那些事都是你的所作所為,他越是絕口不提的想要包庇你,就越是容易讓我懷疑你。”
白菁曼眼瞳的色澤僵得無法轉動。
“不過,即便他還是想要包庇你,但他選擇了打電話及時通知我是個明智之舉,不然真出了事……”慕淮南淡漠的淺笑,漆黑的眸光卻幽涼得駭人,“曼曼,你跟他都會死無全屍,我不會念及任何情分。”
“……”
“記住了,盛夏是我的底線,不論有任何心思,都別試圖碰她。”
他優雅而從容的口吻。仿佛在陳述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那隻握在她頸脖上的手,讓她感到了寒沉入骨的駭人意味,白菁曼甚至仿佛真能從他的話語中嗅到死亡的味道。
這是第一次,她見到這個男人涼薄得沒有人性的一麵。
而他似乎是真的可以因為一個女人就殺人的男人。
那個女人則是盛夏。
盛夏跟小嵐帶著西西從一家家具店出來,在這裏並沒有選到讓她滿意的兒童床以及其他物品。
一行三人出來之後,盛夏就讓西西跟小嵐坐入後座中。
小嵐很不好意思的對她道,“夫人,先生又不缺司機,小姐也有一個標配的司機,就算您不想讓先生再給您找什麽司機,也可以要小姐的司機過來啊,為什麽偏偏要自己開車呢?坐著您開的車……我有些受寵若驚。”
盛夏瞟了瞟她,“不是懷疑我的技術?”
“不不不。”小嵐連忙擺手,“絕對不是懷疑您的技術,我以人品發誓!”
西西好奇地看著她們,見小嵐舉起雙手發誓的模樣,咯咯笑了出來。
盛夏也笑,卻沒再多說什麽,給她們關上車門來到駕駛座邊,她打開車門正要上車之際,不經意轉過的目光所及之處的前麵不遠,有一個女人的身影猝不及防的落入她眼中。
笑容頓時微僵了斂了下去,盛夏怔怔地看著那個身影有些熟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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