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血靈咒之清算柳姨娘(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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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確定?‘衡弘毅麵色驀地變得十分難看,眼中已經紅血絲遍布,渾身驀地蹦出一股子戾氣。
那個黝黑的漢子撓了撓頭,“我也不確定,剛剛那丫鬟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可剛剛這個春香姑娘穿的衣裳是青綠色的,顏色對不上號啊,短短時間她又不能去換衣裳,哎,屬下也想不明白了。”
黝黑的漢子撓了撓頭,“可是屬下瞅著那身段,那背影,咋那麽像呢?”
“糟了。”衡弘毅麵色猛地一變,顧不得下人的詫異,使出輕功,向李氏的屋子飛去。
門剛一關上,春香的冷汗就刷的一下冒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衡弘毅看她的眼神不對勁,春香皺了皺眉,慢慢走向*榻上毫無知覺的李氏,眼漏凶光,右手抬起,手指之間一陣寒光閃過,赫然是一根常常的縫衣針,心中默默地念叨著,“夫人您千萬不要怪奴婢,誰讓您擋了別人的路呢?奴婢這都是迫不得已的啊,反正您現在也半死不活,春香這是在幫您解脫。”
“春香,你剛剛去哪了?”一個稚嫩的童音在春香的身後響起。
春香嚇得手一顫,趕緊縮回手,一見是有些憔悴的蕭鈴兒,勉強笑著胡謅,“奴婢剛剛去找給夫人治病的藥去了,三姑娘,您這臉色這麽難看,趕緊回去休息吧,夫人這兒我來照顧著。”
“不,我要守著娘。”蕭鈴兒看了一眼毫無知覺的李氏,眼圈通紅,哽咽的道。
“三姑娘,難道你不聽大姑娘的話了麽?大姑娘臨走時可是讓奴婢看著您的。”
“姐姐她......”蕭鈴兒有些動搖,“那我等會再來看娘親。”
看著慢慢離開的蕭鈴兒,春香鬆了口氣,春香轉過身看著無聲無息的李氏,手上的縫衣針猛地向李氏的心口紮下去。
李婉娘依舊毫無所覺的躺在*榻之上,絲毫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
春香又看了李氏一眼,狠了狠心,口中惡狠狠地小聲道,“去死吧。”
“娘親。”
蕭鈴兒回頭的時候看到了這令人膽寒的一幕,驚恐的瞪大眼睛,尖聲厲叫。
“住手。”一聲暴怒的喝聲,從屋頂傳來。
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驚得春香手中的針一歪,一下子紮在了李氏腰間的棉被上,第一針......落空,下一刻,春香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衡弘毅一腳踹出三米開外,哇的吐了一口血。
衡弘毅緊張的查看李氏,見她沒有什麽事,絲毫不動的躺在*榻之上,毫無知覺,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痛色,剛剛那一瞬間,春香手執鋼針刺向她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幾乎嚇得魂飛魄散了。
險些,夫人差點出事了。
“娘親。”蕭鈴兒驚恐的跑到李氏身旁,急的搖晃著李氏,哭的不能自已,“你醒醒啊,鈴兒害怕。”
蕭劍剛好走到門口,聞聲快步走進來,急聲詢問,“妹妹,怎麽了?”
“春香要用針紮娘親。”蕭鈴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抽抽噎噎的說道。
蕭劍臉色一變,再看到衡弘毅已經明白了,小小的手環住蕭鈴兒的肩膀,“別哭了鈴兒,娘若聽見又該心焦了,已經沒事了,有衡叔保護咱們,不怕不怕。”
衡弘毅緊緊攥了攥拳頭,渾身蹦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意,見到虛弱不堪的春香,一把卡住春香的脖子,惡狠狠地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竟然對夫人有不軌之心,說,為什麽害夫人?”
春香見事情敗露,就要咬舌自盡,卻被衡弘毅眼明手快的一下子卸掉了春香的下巴。
衡弘毅狠狠地瞪了春香一眼,怒極反笑,“死不悔改,冥頑不靈,來人給我搜這個女人的身。”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可是大姑娘讓找的東西還沒有找到,院子中隻剩下這間屋子沒有搜過了,衡弘毅皺了皺眉,傳下命令。
“交給我吧。”李婉娘的陪嫁丫鬟春紅走了出來,滿眼恨意的走向春香,見春香還不老實,春紅一點都不客氣,一嘴巴就打在春香的臉上,一邊搜一邊罵道,“你是吃裏扒外的東西,夫人待你這麽好,你都能做出這等背主的事情來,咦........”
春紅摸到春香衣襟的小兜時,疑惑的皺了皺眉。
而春香臉色一變,焦急的掙紮起來,春紅這下明白了,東西找到了,也不顧在場的衡弘毅和一眾男家丁,春紅直接撕開了春香的衣襟,轉身向內室,拿出一把剪刀,直接剪開。
一個紅色的錦囊從裏麵掉了出來,春紅彎腰撿起,手中的速度加快,趕緊翻裏麵,上麵一張紙上寫著李婉娘的生辰八字,春紅趕緊拿給衡弘毅看,“老衡,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大姑娘說得那個害人的東西?”
衡弘毅仔細檢查過,陰沉的點了點頭,“正是。”
他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的東西,沒有想到卻在春香身上,衡弘毅渾身冒了一身冷汗,手中緊緊攥著錦囊,臉色冷冷的道,“將這個女人關進柴房中,嚴加看管,一會兒由我親自審問。”
“是。”下麵幾個從李府出來的家丁三下五除二就將掉了下巴的春香押到了柴房。
衡弘毅焦急的瞥了一眼內室,在屋中不停地踱步,“不知道大姑娘什麽時候能回來。”
“佛祖保佑啊。”春紅雙手合十,也急得不行,“保佑咱們夫人能夠化險為夷,大姑娘早點回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有人驚喜的喊道,“大姑娘回來了,大姑娘回來了。”
蕭沐雪下了馬車匆匆的就回來,一路上,她恨不得立刻就飛回家,直接到了李婉娘的房間,而榮慶、容光和太子瑜澤都不肯回去,堅持等在門外,蘇彬堅持跟在蕭沐雪身邊,說有事能搭把手,蕭沐雪點了點頭進屋了。
“姐姐。”
“姐姐。”
蕭鈴兒和蕭劍驚喜的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喊道,蕭鈴兒一下子撲到蕭沐雪懷中,眼中滿是委屈、驚恐的淚花,“姐姐,你總算回來了,娘差點沒了命。”
蕭沐雪的手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安撫的將兩個小包子抱在懷中,“鈴兒劍兒你們放心,姐姐回來了,保證一會兒給你們一個好好地娘親,乖,先出去,等著姐姐好嗎?”
“嗯。”蕭劍用手背抹幹了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蕭鈴兒也乖巧的跟著弟弟出去了。
“大姑娘,我已經找到了。”衡弘毅緊張的將手中的紅色錦囊遞了過去,鄭重的道,“夫人、就拜托給你了,一定要治好她!”
“嗯。”蕭沐雪點頭,“衡叔你放心。”
衡弘毅得到保證之後,想到柴房中的春香,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狠辣的光芒,轉身而去。
蕭沐雪手中緊緊攥著千靈草,而另外需要救治的血靈芝、百年井台水、鍋底灰,早在他們到的時候,三王府的侍衛就已經將準備好的藥材交到了蕭沐雪手中。
蕭沐雪深深地看了一眼榻上動也不動的李氏,快速的將手中的千靈草折成兩半,一把放入李氏的口中,一半自己吞咽而下,“蘇彬,麻煩你將去將血靈芝熬製成湯,記住要七分火候,用百年井台水慢燉,入鍋一刻鍾之後加入百年人參、半個時辰之內加入熟地黃。”
“好,我這就去。”蘇彬鄭重的點了點頭,匆匆而去。
蕭沐雪吃力的將李氏扶著坐了起來,自己也盤膝坐在李氏身後,短短半刻鍾的時間,蕭沐雪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玄力達到從未有過的高度,即使比起當初在現代還高了一個層次不止,她們這一門的玄力分為天地玄黃四級,每個級別又分為四個層次,師傅的玄力在地級三層,而她原本在玄級一層,經過穿越,跌到最底層的黃級一層。
千靈草果然是上古靈藥。
蕭沐雪心中感歎,恐怕她現在的玄力已經與師傅不相上下了,一下子從黃級一層上升到地級三層,這是何等的超越,在現代,她連想都不敢想,蕭沐雪沒有時間想別的,打開衡弘毅給她的紅色錦囊,取出裏麵李氏的頭發和生辰八字,夾在左手掌之間帶著澎湃的玄力從李氏的身後重重的拍進她的體內。
順著她的奇經八脈油走,尋找著血靈咒的所在。
果然在心脈處。
蕭沐雪杏目圓睜,一雙漆黑的雙眸中仿佛綻放出光華一般,額頭上已經汗涔涔,而下術者似乎也沒有刻意為難,隻有三層的血靈咒,蕭沐雪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解開三層已經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一切了。
正在關鍵時刻,蕭沐雪忽然之間聽到外麵蕭老太太的叫喊聲,還有蕭定山的請安,似乎被容慶攔住了,蕭沐雪心中暗道了一聲:好險。
幸好榮慶和瑜澤堅持來了,否則她行功之時這夥人闖了進來,隻怕她們母女的命都要搭在這上麵。
已經到了解咒的緊要關頭,蕭沐雪一層一層的玄力不斷地衝擊著血靈咒,而李氏似乎已經堅持不下去了,蕭沐雪心中不停的喊著,娘,一定要堅持住,就差最後一點點了。
驀地——
李氏突然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正是現在,蕭沐雪瞅準時機,左手沾上百年鍋底灰,繞過李氏點在了她的額頭上,暴喝一聲,‘誅邪!”
李氏緩緩的睜開眼睛,吃力的向後轉,紅了眼圈,“苦了你了,我的孩子。”
話音一落,李氏的眼淚已經簌簌滑落。
“湯來了。”蘇彬端著湯來的十分及時,蕭沐雪深深地看了一眼蘇彬,萍水相逢,他能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辛苦了。”
“不辛苦。”蘇彬咧嘴一笑,依舊溫文儒雅。
蕭沐雪端著血靈芝的湯,對著李氏道,“娘,我喂您把這湯喝了吧,恢複身體的。”
“好。”李氏蒼白的笑了,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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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禦書房內,正在與子平帝說話的高朗突然口吐一口鮮血。
“怎麽了?”子平帝急聲問道。
高朗矮小的身形虛弱的一晃,趕緊扶住身側的屏風,撐住身體,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跡,眼中卻是充滿興味和興奮的,“皇上,臣無事,隻是.......血靈咒被破了。”
高朗嘴角勾起一抹笑,“臣......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跟這女子交手了,好久沒有碰到過這麽強大的對手了。”
“哦?”子平帝瞬間哈哈大笑,“好,這樣才配得上我的澤兒,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臣、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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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府。
蕭老太太的院子。
國公嫡妻竟然因為巫蠱之禍命懸一線,這是多麽大的事兒!
還是在定國公閉門思過期間,一個處理不慎,也許明兒就是定國公府的滅亡之日,就算皇上仁慈,恐怕蕭定山也得落得一個治家不嚴的罪過,別說隻有一個柳姨娘的庶長子蕭文翰在邊疆,就算多幾個,定國公府也難逃罪責。
意識到事態嚴重,早就已經交權的老太太親自出馬,與蕭定山聯手壓製了府中的各種流言斐短,明令大夫人李氏是普通的病痛,若有造謠者,一律拖出去打死,許是老太太和蕭定山言語之間的狠辣,下人們哪裏還敢多說什麽,紛紛三緘其口。
“真是氣死我了。”因為蕭定山的孝順,蕭老太太向來是跋扈慣了的,哪裏受過這樣大的氣,眼睛都氣紅了,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一身的肥肉都跟著顫悠。
“娘,事情還沒有查清,你先不要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蕭定山隻能先安慰自己老娘。
“我能不生氣嗎?”蕭老太太氣呼呼的道,指著蕭定山的鼻子哭訴道,“還不是你娶回來的喪門星,左一個右一個的,一個賽一個的不想讓我好過,現在倒是好,竟然算計到我老太太身上了,家門不幸啊,周嬤嬤,你去讓姓柳的那個踐人給我滾過來。”
周嬤嬤看了一眼正在發怒的老太太,小心的沒有說什麽,應了一聲,“是。”
周嬤嬤轉身就走了。
留下老太太屋中的趙嬤嬤還有幾個漂亮的小丫頭采薇、千荷和綺雪,紛紛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這麽多年伺候老太太這幾個都已經長成了人精似的人物,就算比周嬤嬤差些,但是老天太屋中的,能差到哪裏去,平日能哄得老太太開心那是本事,出事兒了能被老太太允許站在身側那是榮耀,基本上能被老太太放在眼中的,走出去都多了幾分光彩,可這幾人都清楚,現在是什麽時候?
扯上巫蠱之禍,一個不留神,怕是要被滅口的。
過了不多久,周嬤嬤回來了,“老太太,柳姨娘隨後就到。”
“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姨娘。”老太太一聽,鼻子差點沒有氣歪了,指著蕭定山就開罵,“老身叫她,她還推三阻四磨磨蹭蹭的,有把我這個老太太放在眼中嗎?”
蕭老太太這個時候都不忘上眼藥。
蕭定山有些掛不住麵子,輕咳一聲,對著老太太身後的采薇、千荷、綺雪三人吩咐,“你們都先下去吧。”
三個小丫鬟一聽,頓時緩了一口氣,應了一聲是,迅速的走了。
前後腳的功夫,柳姨娘款款走了進來。
蕭定山原本就積壓在心中的怒氣,一見柳姨娘直接爆發,謔的站起身,狠狠地拍著桌子,“磨磨蹭蹭幹什麽?架子怎麽這麽大?還讓娘等著?”
蕭定山的話又急又衝,劈頭蓋臉的責備,即使早就已經有了準備的柳姨娘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過往兩人恩恩愛愛,可自打上次蕭沐雪那個小踐人從中作梗,國公爺壓根就沒走進過她的院子,甚至平日都繞著她走,根本就沒有給她討好的機會,事隔這麽多日,見到她的第一麵竟然還是嗬斥責備,柳姨娘紅了眼圈,垂下頭,小聲服軟,“妾身不敢,來的路上耽擱了一下。”
眼角的淚珠順勢而落。
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心生不忍,可蕭定山偏偏就吃這一套,輕咳了一聲,“還不進來?”
語氣雖然還是嗬斥,但已經有了緩和,柳姨娘心中微微得意,走進去見到蕭老太太十分難看的臉色,心裏咯噔一下,壞了,柳姨娘先是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蕭定山,然後對著老太太一笑,輕輕咬著下唇,“不知道老太太找妾身來有什麽事?”
偏偏是這副模樣,被蕭老太太看在眼中。
好啊,在她老太太麵前還不忘*她兒子,想到這女人白日裏對自己的算計,蕭老太太心頭的火簡直是蹭蹭的往外冒啊,霍的拍桌而起,舉起手杖就往柳姨娘身上打,口中罵道,“好啊,算計完老太太,還裝模作樣,我打死你這個妖媚子。”
蕭定山始料未及,柳姨娘心存故意根本就沒有心思躲,老太太這一手杖重重的打在了柳姨娘的身上,重重的悶響,柳姨娘一下子臉色就白的下人,忍著痛意,眼圈含淚的喊出聲,“老太太,您實在是誤會妾了,妾一直勤勤懇懇、不敢有半分逾越的伺候國公爺,算計您?妾也沒有那個膽子啊,老太太您要明察啊!”
柳姨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的聲淚俱下。
蕭老太太氣的還要打,蕭定山一個箭步上前攔住了老太太的手杖,心裏心疼挨打的妾侍,嘴上哪敢維護柳姨娘,連聲阻止,“娘、娘,別打了。”
“你敢?”蕭老太太橫眉豎眼。
“娘,為了一個區區妾侍,傷了您的身子怎麽辦?”蕭定山趕緊哄道,“你先聽聽她是怎麽說的?再打不遲啊!”
“好。”蕭老太太怒不可歇,冷笑的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瞪著柳姨娘,“都說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那日是你來攛掇老太太我修建那條什麽鐮刀煞的小路的?好啊,真是好算計,你做下的孽,讓老太太我替你背黑鍋,可憐我老太太還蒙在鼓裏,大房的那個小丫頭片子想要拆,我還巴巴的去阻止了,你讓將我老太太置於何地?”
蕭定山哪裏還想到這其中還有這細情,登時臉色就變了,“娘。”
“你別說。”蕭老太太氣的不行,手杖指著柳姨娘,“讓她說。”
“老太太,妾身冤枉啊。”柳姨娘哭的聲淚俱下。
“冤枉?”柳姨娘還沒有說完,就被老太太打斷,這老太太一急,早前在鄉下撒潑的模樣就出來了,霍的站起身指著柳姨娘的鼻子就罵,“你這個小賤蹄子,死鴨子嘴硬的東西,到現在都不承認,當初是不是你說京城裏家家都修建小路,你想要修,又謊說國公府內已經沒有什麽空地,就修在老大媳婦兒的院子前?還怕老大媳婦兒不樂意,打著我的名義去,是不是這麽回事?”
柳姨娘哪裏敵得過老太太,咬牙稱,“是,可是確實如此啊,老太太,妾身去孫大人家做客,見那院中的小路修得不錯,妾身也是被蒙蔽了啊。”
“還敢胡說?”蕭老太太揚起手杖就往柳姨娘身上打,“你當我真的老眼昏花,誆騙我這老太太,就你修的那路還是富貴的象征?那麽短的路國公府哪裏修不好,偏偏說修不下,山兒,你倒是看看你這妾,滿嘴說胡話。”
話說到這,蕭定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加上白日中大姑娘和那個神醫穀的神醫說得有理有據的,而柳姨娘眼神閃爍,蕭定山差點沒有氣炸了肺,一個耳光就將柳姨娘抽在了地上,“還敢和娘頂嘴?”
柳姨娘徹底的慌了,連滾帶爬的起來,眼淚簌簌而下,先前是裝的,現在卻是真哭了,臉上的巴掌印登時就紅腫起來了,看起來異常的嚇人,柳姨娘大聲哭著辯訴喊道,“國公爺,老太太,您要相信妾身啊,是,妾身不喜歡李婉娘,不喜歡到不想再見到她那副虛偽的嘴臉,這麽多年來能嫁給國公爺是妾身的福氣,是妾身高攀了國公爺,可是說到底,妾身也就是一農村丫頭出身,哪裏懂那種害人的煞術啊?妾身就算是有心,也根本就不明白啊!”
“老太太,妾身真的不是算計您。”柳姨娘把姿態放得很低,哭的十分委屈,“若是妾身知曉,肯定恨不得偷摸做下了,連夜修個小路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妾身做了壞事怎麽會擺在您眼前呢?”
“國公爺。”柳姨娘楚楚可憐的仰頭看向了蕭定山,哭的梨花帶雨,“大姑娘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妾身知道李氏病了,她心焦,可是她不能紅口白牙的夥同一個不知來曆的騙子就把罪名按在妾身身上啊,她說是什麽鐮刀煞就是鐮刀煞?怎麽拆了那鐮刀煞李婉娘還沒有好、反而加重了呢?她這分明就是想拖個墊背的。”
一席話說下來,就連蕭老太太都徹底沉默了,心裏想著是不是冤枉了人,純屬巧合。
就連蕭定山心中都有些動搖,看了柳姨娘半餉,那張臉上沒有任何破綻,隻有被冤枉的委屈和可憐,是啊,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柳姨娘的出身就決定了她根本就不是玩權謀的料子,更別提她懂什麽巫蠱之禍,她如今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全,哪裏知道那些個東西?
“真的是巧合?”沉默半響,老太太沉聲問道。
蕭老太太仍有些懷疑。
“妾身發誓,如果是妾身做下的,就讓妾身不得好死。”柳姨娘一臉的大義凜然,舉起食指朝天發誓,柳姨娘咬著嘴唇,“老太太,真的不是妾身做得,妾身這輩子有文翰和明珠兩個子女,個個有出息,再說我的文翰現在已經是將軍了.......”
柳姨娘見老太太不似剛剛的怒意,便將蕭文翰抬了出來。
文翰可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從小就跟在老太太身邊長大,老太太對文翰的好,恐怕就連國公爺也得靠後。
蕭老太太心頭一震,也開始相信了,她這一輩子不信人,但她絕對象新天地和鬼神,人在做、天在看,能發下這樣的毒誓,隻有一個可能她心裏真的沒有鬼,再說,她畢竟是自己孫兒的親生娘親。
果不其然,蕭老太太態度好了不少,“你起來吧,這件事情還得再查查。”
“娘,這事恐怕還有疑點。”蕭定山陰沉著臉。
如果不是柳姨娘,如果不是娘,那究竟是誰,想要這般的害他定國公府?
“不用查了。”蕭老太太板起臉,麵色陰沉,沉聲道,“這件事情就此結束,平日約束府內的人不要多嘴,萬萬不可輕傳出去。”
她如何不知道這事還有疑點?剛剛是她糊塗了,一心想懲治柳氏,忘了她的寶貝孫兒,但無論如何有文翰在,她都得護著柳氏,文翰現在在邊疆殺敵,一旦凱旋而歸,那就是我朝的功臣,更是蕭家一門的指望,若是柳氏弄出了巫蠱之禍,翰兒的官途怕是要到此為止了,說到底都是大房那個小丫頭片子的錯,母女倆都是掃把星,不克死蕭家誓不罷休,若不是她們母女,山兒怎麽會不招皇上待見?被閉門思過。
瞥著蕭定山的神色,柳姨娘心中當下一緊,當即禍水東引,疑惑道,“可是李婉娘病的如此之快,難道是得了.......”
蕭老太太和蕭定山齊齊看向柳姨娘,柳姨娘心中鬆了一口氣,麵上裝作小心翼翼的模樣,疑惑的吐出兩個字,“瘟疫?”
兩字一出,屋中的人臉色瞬間變了。
柳姨娘眼珠子一轉,見兩人神色頓時心裏有數,趕緊添油加醋,裝作猛然大悟的樣子,急聲道,“國公爺、老太太,我們被蒙蔽了。”
“說。”蕭定山的臉色已經異常難看了。
“李婉娘的病現在看來確實有問題,您記不記得在屋中的時候,蕭沐雪一個勁兒的趕咱們出去,還有那個什麽神醫騙子也幫腔?李婉娘的病來的那麽快,怎麽會好好的人突然之間幾天的功夫,說不行就不行了?”柳姨娘皺著眉頭,“連我險些也被騙了,她說的什麽鐮刀煞根本就是唬人的,而是要........”
柳姨娘驚叫一聲,“是要隱瞞李婉娘的瘟疫,加害於我。”
柳姨娘最後一句已經十分肯定了。
“住口。”蕭定山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姨娘,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淩厲,眼中滿是警告之意。
柳姨娘心中一驚,趕緊住了嘴,反正該說的已經說完了,老太太那......柳姨娘小心的看了一眼老太太,心中哼了一聲,知道老太太已經聽了進去了。
蕭老太太的臉色十分難看,手杖重重的磕在地上,“今兒必須將那個掃把星趕出去,她死就死了,不能連累我們一家。”
“娘。”蕭定山揉了揉眉頭,“事情還沒有查清,您不能聽風就是雨啊。”
有個是非不分還橫豎不講理的娘,蕭國公甚是頭疼,“就算沒有那個神醫,多少個大夫都沒有說李氏得了瘟疫,現在一切都隻是猜測而已。”
“老太太,國公爺。”采薇急急地跑了進來,“大姑娘回來了。”
“回來了?”柳姨娘又是一驚,心中恨得咬牙切齒,不知道明珠那邊有沒有得逞,那個小賤蹄子就回來了。
“同行的還有.......”采薇遲疑一下,然後小聲道,“三王爺、五王爺和太子殿下。”
“她這是要徹底的毀了蕭家不成?”蕭老太太怒不可歇的站起身,大聲罵道,臉色十分難看,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看起來十分恐怖。
蕭定山麵色也是一變,看向蕭老太太,“娘,我們去一趟吧。”
柳姨娘心中暗恨,袖中的指甲幾乎快要掐斷了,心中嫉妒的不行,每次出事都能有人撐腰,那些貴人為什麽不與自己的女兒交好?不止嫉妒,柳姨娘心中更是有些焦慮,蕭沐雪身邊那個神醫怕是真的是個有本事的,萬一........
柳姨娘咬著牙跟了上去。
沒想到三人連門都沒進去,一進院就差點被這強大的陣仗給驚住了,直接擋在門口的三王爺榮慶、太子瑜澤、五王爺,更有隨後趕到的、子平帝派來的親自保護太子安全的護衛隊,個個寒光凜凜,氣勢冰冷,差不多有幾十人。
蕭定山變了臉色,趕緊行禮,“臣蕭定山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三王爺、五王爺。”
蕭老太太原本氣勢洶洶的姿態一下子被嚇住了,不敢吭聲的跟在蕭定山和柳姨娘一起行禮。
“起來吧。”太子瑜澤隨手一揮,有些煩躁的揮手。
這些個討厭的人怎麽就無所不在呢?
“太子殿下,三王爺、五王爺。”蕭定山有些緊張的瞄了李氏的房間,“要不隨著臣移步到上房用茶如何?”
“不用了。”太子瑜澤皺了皺眉,“你要是想喝茶你就趕緊去。”
蕭定山,“..........”
榮慶麵色依舊清冷,淡漠的道,“我等並非來定國公府做客,喝茶就不必了,國公爺好意,我等心領了。”
容光沒有說話,手中抱著寶劍冷冷的站在那兒。
“可是我那兒媳可能患上了瘟疫,怕過了病氣給各位貴人。”蕭老太太見幾人油鹽不進,死活不走,急聲說道。
蕭定山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柳姨娘看似低眉順目的站在蕭定山身旁,心中複雜,袖中的指甲幾乎要掐斷,李氏竟然還沒有死。
“瘟疫?”太子殿下嗤笑,嘲諷的看著蕭老太太,“蘇神醫都沒說是瘟疫,為何蕭老夫人卻一口咬定是瘟疫?是瘟疫又如何?不是瘟疫又如何?”
“是瘟疫當然要趕出去燒死,免得傳染禍害別人。”蕭老太太擰著眉頭,對太子瑜澤的敵意有些不悅,但是礙於他的身份,沒有像往常一樣撒潑。
“娘。”蕭定山無奈的喊了一聲,才轉頭道歉,“臣妾的娘有些糊塗了,是內子重病在身,臣著急去看內子。”
“那就不用了,蘇神醫在裏麵盡力救治,國公爺盡管放心即可。”榮慶麵色有些蒼白,含笑道。
“可是......”蕭定山似乎還想說什麽。
“那個騙子?”柳姨娘忍不住脫口而出,眸中滿是震驚之色。
原本以為那個年輕書生是蕭沐雪那個小賤蹄子隨便找來糊弄人的騙子,怎麽會是神醫?
太子瑜澤眼中的厭惡之色已經很明顯了,剛開始還能忍耐一下,可是現在連忍耐都忍不下去了,他們一行人拚死拚活的找來千靈草,而國公府這群人說什麽?說師傅的娘是得了瘟疫,要拖出去燒死,沒見過這麽無情無義、又狠心的家人,上次差點毒死師傅,自己的家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拋棄,這種人是不是將來還會叛國背君?瑜澤冷笑出聲,嘲諷的看著柳姨娘,像是在看個死人一般,“騙子?天下第一神醫仲孫景明的高徒,未來的神醫穀穀主,連本太子的麵子都不給的神醫,會是騙子?”
當真是可笑之極。
榮慶垂下眸子,眼中一片狠辣之意,右手的小指動了動,身後的暗衛頓時了然,幾人不著痕跡的閃身,露出暗衛們背後被擒住的女子,從柳姨娘的角度剛好看清楚。
那女子緩緩的抬起頭,狼狽不堪的向柳姨娘無聲的求救,“姨娘,救我。”
柳姨娘瞬間渾身一震,身子不可抑製的顫抖著,眸子驚恐的看向那女子,竟然是綠柳,怎麽會落在他們手中?
就在此時,門吱呀一聲打開,蕭沐雪雖然疲憊卻帶著笑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眾侍衛紛紛讓路,蕭沐雪似笑非笑的看著柳姨娘,“柳姨娘,咱們的賬是不是該清算清算了?”
柳姨娘的身子抖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