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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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青和蘇想容有說有笑地出了青蓮酒家,不期在大門口與三位兄長“偶遇”。
“真是巧了,原來小林子你們也在這兒。你們幾時來的?在哪個包間?怎麽沒在裏頭看見你們?”王一鳴拋出一堆問題,最後才將目光投向蘇想容,“這位是……?”
林菀青隻得替他們作介紹,“這是蘇姐姐,我的發小,她專程從杭州過來看我。”
“哦,原來是紅顏知己、青梅竹馬啊!”王一鳴朝著李渝的方向,故意把“紅顏知己”幾個字咬得極重,眼神得意極了。
李渝苦笑連連。
馬文博卻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蘇小姐跟平陽侯府世子認識吧?”
“啥?”蘇想容被問得怔愣,現在的讀書人都這麽直接了嗎?
馬文博也意識到不妥,不好意思道,“是小生冒昧了,事關四弟,所以才貿然相問,請蘇小姐見諒。”
“啊?”嬌嬌什麽時候跟表哥扯上了關係?
這姑娘怕不是個傻子吧?隻會嗯嗯啊啊的。
林菀青看出三位兄長眼中疑惑,連忙開口代為解釋,“蘇家和杜府確實沾了一點點親。”
“哈!”蘇想容無奈地翻了翻桃花眼,她跟杜衡豈止認識,簡直熟得不能再熟好嗎。她的兩個姑母,一個嫁到宮裏當了皇後,一個嫁進平陽侯府成了主母。她和太子、杜衡是正兒八經的姑舅表親。
她這兩個表哥同樣的一表人才、玉質金相,外形、氣質難分伯仲,但性格卻相差甚遠。一個禮賢下士,克己寬人,一個吳帶當風,目下無塵。
蘇想容想了想,點頭,“對,還帶了一點點故。”
王一鳴奇道:“原來你會說話啊!”
蘇想容:“……”
“這就對上號了,”馬文博插話道,“聽我爹說杜世子是受人之托照顧四弟的,想必這個人就是蘇小姐你吧?”
“什麽?!”她沒聽錯吧,表哥受人之托照顧嬌嬌?
又來了,不過這回總算開了些竅,知道兩個字一起往外蹦。
王一鳴無比同情地看向林菀青,林菀青攤攤手,一臉無辜。
這邊蘇想容的腦子裏已經轉了幾道彎,她也是近日才知道林菀青女扮男裝在雁山書院讀書的事,林府絕不會將這種事告訴外人,要托付也不會找杜衡。再說表哥那個性子,除了當今皇上,誰能叫得動他?除非……
她“不善”地看向林菀青,看來小妮子的書院生活很精彩嘛。跟世家子結拜,還讓謫仙動了凡心。
林菀青眨著會說話的大眼睛裝傻,——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蘇想容冷笑,裝,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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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對呀,”她笑靨如花,語帶雙關,“是我拜托杜世子照顧阿青的,他人真的很好,一直都很……“古道熱腸”。”
蘇想容的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二小姐這樣睜眼說瞎話真的好嗎?被世子爺知道會不會有事啊?
去年花朝節,蘇府小姐們和世子爺在琉璃川邊相遇。大小姐“不小心”崴了腳,搖搖晃晃朝世子爺懷裏倒去。眾目睽睽之下,世子爺一個側身,眼睜睜看著大小姐滾到琉璃川裏。若不是仆人施救及時,大小姐怕是早見了河神。
錢姨娘氣得在府裏大罵世子爺是麵寒心黑的“夜叉”,咒他以後娶個女羅刹才好。
打那兒以後,大小姐見了世子爺都得繞著走。
……
八月初一,懸置了兩個月之久的宗人令一職終於花落李珩家,誠郡王成為大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宗人令。
宗室一派祥和,無人異議,倒是朝堂上蹦出來一些反對的人。
左都禦史周不豫洋洋灑灑羅列了李珩十條“罪狀”——
不敬師長,不學無術,吃喝嫖賭,喜看春宮,愛講穢語,致人和離,不尊儒學,崇洋媚外……
周不豫絮絮叨叨說了一個時辰,連永安帝都不得不佩服他搜集情報的能力,當初組建騏驥衛時怎麽沒發現這號人物?
右都禦史魏無庸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
永安帝道,“愛卿費心了,但這是朕的家事,外人無權置喙。沒什麽事就散了吧。”
他起身準備往回走,就聽周不豫高聲喊道,“先皇啊,微臣無能,不能勸諫皇上做個明君,微臣向您謝罪來了!”
該死!永安帝暗道不妙,厲聲喝道,“攔住他!”
大殿上眾臣子如木胎泥塑般一動不動,任由周不豫朝柱子跑去。別看周不豫手無縛雞之力,跑得倒是不慢,馮如海等人在後麵追得氣喘籲籲。
隊列中一人忽然伸出腳來,將毫無防備的周不豫重重絆倒在地。馮如海帶著兩個徒弟趕到,怕他又要作妖,師徒三人合力將他壓在身下。
周不豫重重地哼了一聲。
馮如海當他還不老實,反剪著他的雙手問,“皇上,周大人該怎麽處置?”
永安帝怒不可遏,他最討厭禦史動不動就尋死,顯得他多昏庸、多殘暴似的。
這個姓周的更可惡,不光要死要活,還敢罵他是昏君!
那他就如他所願,讓他好好地“死上一死”。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先皇生前極為重視倭人教化,周大人既然心係先皇,不如到東瀛做個教書匠人,教倭國蠻夷讀書寫字吧。”環顧四周,他沉聲道,“沉舟側畔千帆爭流,我大周人才濟濟,後生可畏,還有想為先皇盡忠的盡管說,朕絕不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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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庸垂下眼瞼,去倭國跟流放差不多,重返朝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周不豫這回玩大發了,徹底栽咯。
任誰都看得出皇上氣得不輕。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周不豫以死相諫沒錯,但他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卻是大錯特錯。皇上不但沒治他的罪,還網開一麵放他一條生路。兩廂對比,手段、胸襟孰高孰低,自是不言而喻。
……下朝後,李珩在太和殿門口被馮如海叫住。
“馮公公,是皇上找我有事?”李珩現在對永安帝佩服得五體投地。
馮如海一改往日爽利,吞吞吐吐道,“不是,是雜家找您。”
李珩大奇,這個司禮監太監滑得像鯰魚,從不和朝臣、後宮結交。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主動找他說話?
“雜家求您一件事兒,您以後能不能……別再給皇上送春宮圖了?”
“喲,”李珩斜著眼瞅馮如海,“怎麽著,你也想學那周禦史給我定十大罪狀?還是想學他諫君呐?那您可找錯了人,您該找皇上去啊,找我幹嘛?”
馮如海苦著臉,欲言又止。“我的爺爺,算奴才求您了,再這麽下去,雜家可就……可就……”
他拉著李珩的官袖,泣不成聲。
李珩天生吃軟不吃硬,見他哭得傷心少不得安慰幾句,“好啦,好啦,我以後不給皇上送就是了。你別哭了,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馮如海哭得更凶了。
李珩一個頭兩個大,安慰女人他在行,安慰男人,還是個沒根的男人,他不會呀。
“皇上,您怎麽來啦?” 李珩失聲叫道。
馮如海的哭聲戛然而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動不動。
李珩趁機從馮如海手裏扯出袖子。
馮如海等了半天也沒聽到皇上發話,回頭去看,哪裏有皇上的影子?再看李珩,早已腳底抹油,竄出老遠。
天殺的,竟然敢騙他!
唉,曆代秉筆太監就沒有比他更窩囊的,被這壞小子騙不說,一天紅沒批過也沒什麽,關鍵是還得替皇帝那啥。
皇上也不知怎麽回事,心血來潮想起誠郡王送的春宮圖。讓他把畫冊找出來翻翻,這一翻不打緊,把他也給搭了進去。
這位天子也是奇怪,自己坐擁三宮六院,不找嬪妃,非要他一個太監用手替他紓解!
他的手都快弄斷了!
事後,皇上還誇他的手好看,柔嫩細膩,觸感極佳。
今天早上,皇上在養心殿又誇他的唇好看來著……
親娘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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