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誰更行(nue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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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濤輕輕撣了撣煙灰,從套間裏側迅速走出來一大幫的黑衣保鏢,人數並不比沈浩軒帶來的人少。
這些黑衣保鏢擋在了我們的前麵,虎視眈眈地跟沈浩軒帶來的人對恃著。
白帆皺緊了眉頭,女人們都花容失色,在座的闊少們有的起身試著勸了兩句:“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朋友,幹嘛弄得箭拔弩張?有話慢慢說。”
可是誰都知道,像冷濤和沈浩軒這種人要不是到了非翻臉不可的地步,誰也不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今天注定少不了一番激鬥。
沈浩軒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黑眸中幾乎要竄出火苗,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還被冷濤摟在懷裏。
冷汗立刻就冒出來,本能地想掙開男子的圈抱,卻聽冷濤在我耳邊悄聲道:“別怕,今天我是做足了準備的,他討不了好!”他薄唇勾笑,神色親昵,在外人看來似乎在跟我說著什麽甜蜜的悄悄話。
沈惡少要發飆了,他直奔到桌前,掄起拳頭“砰!”地一聲打在桌子上,頓時桌麵上的盤碗杯碟都彈跳起來,“乒乓當啷”地震落地麵,菜汁酒液都濺落到在座的人身上,女人們驚叫起來,閃避不迭,其他人也都紛紛站起身,一時間麵色各異,可誰都沒有再出聲txt下載。所有人都知道沈浩軒在暴怒時無人敢拂其鋒,生怕一個出言不慎就成了他出氣的炮灰。
隻有冷濤抱著我仍然端坐不動,放下手裏抵擋汁液的桌布,他很滿意地看看自己沒有濺落一滴汙漬的精致手工西裝,俊目裏浮起輕蔑,挑了挑眉望向沈浩軒,譏嘲道:“沈少這是怎麽了?在來時的路上被瘋狗咬過?我建議你先去明光醫院裏打針狂犬疫苗。”
沈浩軒鼻翼扇動,盯著冷濤和我看了半晌,突然轉頭對屋裏其他人說:“今天是我跟冷濤之間的事情,跟各位無關,你們都出去!”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可是誰都沒有說話,就算有人想試圖勸幾句,但見兩人如此水火不溶的局麵也知道多說無益,一時間房間裏死寂一片。
“你們都回去吧,改天有時間再聚!”冷濤慢慢起身的同時拉起我,攬著我的腰對白帆說:“我知道你在這裏很為難,你也回去吧!
白帆卻沒有動,隻推了推身邊的女人,說:“你先下去,到車裏等我!”
眾人緩緩走出包間的時候,見冷波帶著一大幫的人趕來,俊臉上帶著煞氣,見到從裏麵走出來的人連聲招呼也沒打。
大家都知道這冷二少的脾氣,生氣的時候誰都不理。看樣子今天冷家兄弟是注定要跟沈浩軒火拚了,隻是冷波是沈浩軒的親妹夫,難不成今天他不準備認這個大舅哥了?
冷波帶來的人完全將沈浩軒的後路堵死,他將帶來的人留在外麵,自己徑直走進來,連正眼都沒瞧沈浩軒,快步走到他哥哥的身邊,俯耳悄聲說了句什麽。
冷濤點點頭,再抬頭眼中的神色更篤定,他回身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的同時再將我抱在他的懷裏。挑釁地看一眼沈浩軒,淡淡地問道:“沈少如此大張旗鼓地來砸我的酒宴,到底為什麽?”
“冷濤,你他媽的少跟我裝x,別以為靠上老六就可以隨意興風作浪!敢拐騙我老婆,我會讓你有哭爹喊娘的時候!”沈浩軒先惡狠狠地教訓一番冷濤,然後目光轉向我,沉聲喝命道:“過來!”
我的心一陣狂跳,全身都哆嗦起來,他發起來火的時候很嚇人的,竟然差點不由自主地想起身落荒而逃。
冷濤更緊地摟住我,在我耳邊低聲魅語:“別怕,有我呢!”
我咽口唾沫,發現冷濤的人並不比沈浩軒的人少,便壯了壯膽,再往冷濤的懷裏靠近一點。
“穆雪馨,你膽子長頭頂上去了是不是?”沈浩軒嘶聲怒吼,一腳將隔在中間的桌子踢翻,“哐啷!”一聲巨響,上好的柞木圓桌被摔得四分五裂,鋼化轉盤也迸裂成碎片,頓時滿地狼藉。
幾個服務小姐嚇得連連尖叫,兩個服務生也麵色如土,悄悄地躲到角落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沈浩軒如同被激怒的豹子,緊接著一躍而起,就對著我和冷濤迎麵襲來。
我嚇得一聲尖叫,鴕鳥般埋首在冷濤的懷裏尋求庇護。冷濤神色卻絲毫不變,他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就任由沈浩軒的鐵掌劈向我的後頸。我已感覺到淩厲的掌風,好像刀峰般割向我的脖子,可冷濤仍然沒有要抱著我躲避的意思。
掌風猛然滯住,冷濤眼中的譏誚更濃,就乘著沈浩軒慌忙收勢之際飛起一腳踹向他的小腹。
沈浩軒反應極快,右掌還沒未及收回,左手張開猛然抓住冷濤襲來的那一腳,同時用力一摔。
冷濤手掌一送將我推給冷波,身形輕盈如燕般翻轉,化解了這一摔之下的大部分力道,然後蹬著沈浩軒的手掌,借力打力,再騰起一腳飛踹向他的心口。
看著眼前這幕激烈到極點的打鬥,簡直是目瞪口呆。見那兩個男人已纏鬥到一起,如野獸般恨不得你死我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還是趁著這混亂的功夫溜之大吉吧。
腳下悄悄挪步,才剛移動就被冷波抓住,這個可惡的小子瞪著我說:“你不許走!我哥在為你拚命呢,你竟然想跑?”
我狠狠摔開他的手,說:“誰要跑了?我……我想去趟洗手間!”
“現在誰也不許出這個門!你就先憋著吧!”冷老二露出蠻橫的本質,非常欠缺教養,真不知道冷太太怎麽會生出如此截然不同的哥倆。
兩個男人鬥得難分難解,他們都是黑帶三段的高手,沈浩軒在力度上略勝一籌,冷濤在速度上稍贏半分,一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分出勝負。
白帆立在一邊,臉上的表情很無奈。他既沒有殷聖奕的力度和氣場命令兩人住手,也沒那樣的好功夫敢摻合進去給他們拉架,隻好在一邊觀戰。幾次張嘴想勸幾句,可料想到這打紅眼的兩個男人根本不會理睬他的話,也就作罷。
打鬥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冷濤漸漸露出不敵之勢,沈浩軒卻像隻發了狂的野獸越戰越勇,好像恨不得給對方最後致命一擊,再撲上去將對手撕咬成碎片。
冷波見勢不妙連忙將我推給身後幾個保鏢,囑咐道:“千萬看好她,別讓她跑了!”然後非常不仗義地加入到戰鬥圈裏,跟他哥哥合戰沈浩軒。
這時沈浩軒帶來的人就躁動起來,紛紛罵道:“以多敵少,冷家兩兄弟都不是東西!揍他們這些狗娘養的!”
眼看雙方就要火拚,這時卻從外麵湧進來大批手執槍械全副武裝的警察,轉眼間就將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喝命道:“都住手!不許群毆!”
其他人都被震住,隻是怒目對恃沒有動手,可中間鬥成一團的三個人卻絲毫沒有住手的意思。
沈浩軒如同身陷絕境的野獸般瘋狂,一人力戰冷家兩兄弟絲毫沒有落下風。他雙目赤紅,白牙森森,表情看起來非常獰惡。與其說在比拚打鬥倒不如說是在發泄心中的怒焰,嘶啞的怒吼令人膽戰心驚。
為首的警官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沒有敢上前打擾他們,隻帶著人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終於,三個人停了下來,沈浩軒喘著粗氣,臉上身上也掛了彩,冷家兄弟也不比他好多少,素來紳士風度的冷濤身上的衣服也髒破不堪,嘴角還流著一絲血痕。
看著周圍站著的警察,沈浩軒冰冷的目光瞥向白帆,白帆連忙搖頭:“不是我叫來的!”
冷濤將已髒破的西裝脫下,隻著白襯衣,拍了拍有些折皺的西褲,仍然不失風度地走向我。看著我眼裏的恐懼,他勾唇笑道,“寶貝,嚇著你了嗎?很報謙!”說著就伸手輕輕將我拉進他的懷裏。
本已平靜下來的沈浩軒又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再次衝著冷濤和我撲過來。
“嘩啦啦!”大批的警察迅速攔截在中間,阻住了沈浩軒,同時那位警官沉聲說:“沈少,請注意這是公眾場所,你老是這樣我們會很為難!”
沈浩軒停止攻勢,冷眼掃向那位警官,後者渾身微微一顫,可是他仍然昂起頭不亢不卑地接道:“沈少跟冷少之間有什麽矛盾,你們可以私下裏解決,怎麽可以聚眾在這種地方毆鬥呢?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起碼應該注意下自己的公眾形象。”
“你在教訓我?”沈浩軒似乎瞬間就冷靜下來,他竭力忍著不看我跟冷濤,不然又會控製不住地撲過來。他隻睨著那個警官上下打量幾眼,問道:“你是哪來的?”
“我隻是個小小的警官,沈少當然不會認識我。可就因為我是名警官,才要履行警官的職責。沈少,請有話好好說,這是法製社會也是和諧社會,用拳頭講道理恐怕是講不通的,像沈少這樣的聰明人也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情是不是?”
沈浩軒微微眯眸,伸手輕輕揩了揩被打破的嘴角,指著躲在冷濤懷裏的我,說:“她是我老婆,現在卻窩在他的懷裏,你說我應該不應該揍這對狗男女?”
“這個嘛?”那警官有些為難地皺皺濃眉,提議說:“女人變了心是留不住的,沈少如果生氣可以上訴法庭,讓法律來懲治他們。”
“我要怎麽做不用你來管!”沈浩軒冷冷地睇著他,說:“你知不知自己現在充當的是什麽角色?”
“知道。”年輕警官眼中浮起一抹近乎悲傷的無奈,可他仍然揚起唇,說:“我今天充當就是炮灰,無論你們誰占上風我都逃脫不了被停職查辦的命運,就像上次的安峰。可我今天還是來了!上級領導的命令我不得不從。我剛剛從警校以最優秀的成績畢業,希望可以在這裏大展身手,可我沒後台沒背景,剛分配到局裏就接到了這個命令!這是我到新崗位後接到的第一項任務,有個貼己的朋友勸我要麽裝病要麽就自己製造點小車禍,隻要躲過今天就沒事了。可我沒有,我還是來了!我不喜歡弄虛作假,如果這裏真的容不下我,我就辭職走人。可我看到沈少時覺得你並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也相信你可以很老到很周全的處理好這件事情。警察都已到場的情況下,沈少應該不會再動武力,因為這樣非但不會解決問題還會讓問題更難收拾。假如連警察都參與火拚現場,這會使性質變得更加嚴重。沈少還在獄外服刑期間,這時再製造麻煩對你非常不利,當然我決無意恐嚇你,隻是提醒一下,有時用智力解決問題遠遠比武力更加有效。”
沈浩軒盯著眼前年輕的警官,沉默不語,半晌才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遲亮,遲到的遲,明亮的亮。”年輕的警官答道最新章節。
“好,你很好。”沈浩軒已完全冷靜下來,他輕輕拍了拍遲亮的肩膀,說:“退到一邊去,我知道該怎麽做。”
遲亮退下的時候,悄悄試了把額頭的汗滴,眼中有絲緊張過後的疲憊。
沈浩軒森冷的目光射向我的時候,我又忍不住一陣顫抖,更緊的摟住了冷濤的腰。此時我倒不是刻意在沈浩軒麵前跟冷濤作出親密的姿態,而是本能地想抓一根救命浮木。
再落在他的手裏,估計我會死無全屍了,堅決不能再讓他抓到我。現在,冷濤就是我的護身符。
“穆雪馨,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過來!”沈浩軒冷聲命令道。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聲令下,我更像受驚的兔子般躲進冷濤的懷裏,連頭都不敢抬了。
可以想象一下沈浩軒現在抓狂的模樣,不知道遲亮半天的苦心勸導會不會毀於一旦。
空氣死寂到近乎詭異的程度,連呼吸聲都似已停滯。冷濤等了半天都沒看到沈浩軒再撲過來,不禁隱隱有些失望,挑釁地對他揚起眉,說:“對待女士要溫柔些,看你把她嚇得!難怪她死活不肯跟你了,一心隻想念我的懷抱!”說到最後,唇角噙起一絲曖昧的笑。
我可以聽到沈浩軒拳頭捏響的聲音,可他終於沒有再用拳頭講話,隻是近乎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想怎麽樣?”
“不怎麽樣!”冷濤星眸微眯,薄唇輕啟吐字如魅:“我隻是想要她做我的女人,她也甘願做我的女人!從此她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哈哈……”沈浩軒好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大笑起來,狂笑的表情跟陰鷙黑眸裏燃燒著熊熊怒焰形成鮮明的反差,令人不寒而栗。“冷濤,你好狂妄!敢跟我沈浩軒搶女人,你得先掂掂你的份量……”
“我的份量很足,至少比你有吸引力!”冷濤再覷一眼緊緊伏在懷裏的我,勾唇道:“看看她的反應就知道誰更有魅力,女人選擇的都是在她眼中看來最優秀的男人,沈少好像完全不合格哦!”
“穆雪馨,你抬起頭來看著我!”沈浩軒嘶聲命令道:“看著我!”
我靠在冷濤的懷裏,感覺到男子的大手在輕輕撫慰我,“別怕,抬起頭,有我在,他動不了你!”
在男子的反複鼓勵下,我的膽子壯了些,挺胸抬頭,對視沈浩軒要吃人的目光,鼓起勇氣,大聲道:“你想怎麽樣?我決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去,我要跟你離婚!”
“好啊,離婚我同意!”沈浩軒咬了咬牙,笑著說:“過來,我們這就一起去辦理離婚手續怎麽樣?”
“不!”我斷然拒絕,並且毫不客氣地揭穿他的險惡目的:“你又騙我!上次我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隻要你再簽個名字就ok了,可你總是拖著不簽,你就是存心拴住我想折磨我!我不會再上你的當,更不會再犯暈犯賤跟你回去!一回去你就會把我囚禁起來,我不是你的犯人!”
“她雖然還是你名義上的妻子,可她並不是你的犯人,她有權決定自己的意願。現在她已不想跟你了,覺得跟你在一起隻有痛苦和折磨,作為她的朋友和戀人,我有權利替她上訴法庭,起訴跟你離婚!”冷濤以戀人的身份攬著我的腰,冷睇著沈浩軒,“隻要有我在,你就絕不會再有機會控製住她!”
沈浩軒怒極反笑:“好一對狗男女,一唱一合地演戲給誰看?我告訴你們,隻要我不簽字,這婚就永遠別想離!我兒子呢?穆雪馨你這個賤貨,把我兒子藏哪去了?你可以找男人苟且偷情把我兒子還給我!”
“呸!”想起他跟夏彤彤的苟且之事我就憤怒起來,這個無恥的男人居然還有臉指責我,他怎麽不先拿鏡子照照他自己,他的影子正不正?憤怒壓倒了畏怯,我不管不顧的性子被他激上來,毫不示弱地怒視著他:“你的嘴巴放幹淨點!我跟冷濤才沒有苟且之事,我們是朋友!我跟你還沒有離婚呢,你跟夏妖女卻連私生女都生出來了!要說狗男女,你跟她才是最當之不無愧的一對!我兒子……”
“千萬別承認!”冷濤忙悄悄掐我一把,“不然將來公訴離婚時會很麻煩,你就說沒看到孩子,反過來向他要孩子!”
“……”我頓時一滯,向他要孩子?這就是俗話說的倒打一耙了。隻是……我天生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沈浩軒,別賊喊抓賊!雪馨憑著一己之力能逃出你囚禁她的牢籠就已是萬幸,哪裏還有本事再帶出孩子來?孩子到底在哪兒?現在她也非常想知道!你跟夏彤彤苟且通奸,連私生女都有了,是不是為了討她歡心就把孩子偷偷送人了?”冷濤毫無愧色,激慨激昂地遣責道。
“……”沈浩軒咧了咧嘴巴,露出森森白牙,轉而望向我,目光可怕而又古怪。
我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沒有吭聲。
“什麽叫睜著眼睛說瞎話,穆雪馨你現在看得清楚吧?”沈浩軒終於開始發飆,他的黑眸死死瞪著我,嘶聲道:“這個男人多陰險多虛偽你看不出來?你就那麽放心地把我們的孩子交給他?他那麽恨我,難道你就不怕他報複在孩子身上?”
“你胡說!”我頓時驚跳起來,憤怒地對他喊道:“不要把人人都想象得跟你一樣壞!冷濤不是這樣的人,他一直在幫助我,不像你,你一直在欺騙我傷害我,我恨你!恨死了你!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下輩子不會,下下輩子也不會,生生世世我都不會再靠近你!”
“好,我是壞人,你以為他就是好人?”沈浩軒指著冷濤問我:“你以為他真愛你?他隻不過是利用你來打擊我罷了!從小到大他在任何事情上都從來沒有勝過我,現在就絞盡腦汁想奪走我的女人,滿足他那畸形的好勝心!他已經跟劉文正的女兒訂婚了,訂婚喜酒你不是也喝過?難道你以為他會跟劉小玨分手娶你為妻?別做你他媽的美夢了,醒醒吧你!”
“我樂意!”淚水不知為什麽就衝出了眼眶,我衝他怒喊:“就算給他做情婦也比給你做妻子強!他送我別墅送我跑車還送我巨額金卡,跟你結婚有什麽用?離婚時我還不是一分錢都得不到?我高興跟他,我樂意給他做情婦,氣死你!”
“穆雪馨,”他的黑眸瞪到最大限度,似乎想看透我真正的內心,“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虛榮這樣庸俗!為了別墅、跑車、金卡你就甘願給他當情婦?”
“對!我本來就是個虛榮庸俗的女人!曾經我單純地追求過所謂的愛情,不計較任何物質的東西,可結果又怎麽樣?還不是落得滿身傷痛一貧如洗?像喪家犬一般東躲西藏,連一席容身之地都找不到!你對我有多狠?你可以冷眼看著我為了生活苦苦掙紮,我為什麽不可以抓住援助我的手?在冷濤的身邊比在你的身邊強百倍千倍萬倍!”我深吸一口氣,抹去臉上紛亂的淚水,笑著說:“我就是喜歡他!我就要大聲的對全世界宣布:我寧願給冷濤做情婦也不給你沈浩軒做妻子!”
“嘩!”竟然響起了震耳的掌聲,不知什麽時候手拿照相機攝影機的記者們擠進了屋子裏,有的在鼓掌有的在對著我們狂拍,鎂光燈耀得人睜不開眼睛。
一段慷慨陳詞之後我沒料到竟然是這種局麵,吃驚之下慌亂不知所措,隻能傻傻地看著冷濤,希望他能控製住這種意外情況。
冷濤卻十分的鎮定,甚至他還主動對著鏡頭親昵地摟緊我,並不時地吻著我的臉和額頭,俊目挑釁地睇向已僵直的沈浩軒。
“你喜歡別墅喜歡車子喜歡金卡?”他的嗓音已嘶啞不成聲,漆黑的潭眸竟然浮起一抹霧色,“你為什麽從來不跟我要?你從來沒有要過又怎麽知道我不會滿足你?你要這些東西嗎?好,我給你!我把整個帝尚都給你夠不夠?夠不夠?跟我回去!”
我見他大步向我走來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往冷濤的身後躲。
冷濤將我護在身後,語含譏諷地對衝上來的沈浩軒說:“沈少請淡定點!我們倆誰都不缺錢,我們的女人更不會缺錢!難道你就不明白她為什麽在我身邊待了幾天就死也不肯跟你了嗎?因為她覺得我無論哪個方麵都比你更能滿足她!”最一句話著重加深語氣,意有所指。
頓時滿屋子抽氣聲驚歎聲此起彼伏,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射向沈浩軒,同情、詫異、鄙夷、譏誚……如同潮水般湧向他。
“嚓嚓嚓……”照相機對著他一通狂拍,全是正麵特寫鏡頭,估計晚報時間就會被刊登在頭條上,旁邊標注:不舉男沈浩軒,妻子因為他某方麵不行,饑渴難耐就逃離開他,轉而奔向可以給予她“性福”生活的冷濤!
因為難堪和羞辱,沈浩軒的眼珠兒都紅了,他惡狠狠地盯著我,幾乎要磨碎鋼牙,嘶聲問道:“穆雪馨,你告訴大家,我跟冷濤到底誰更行?”
眾人一片嘩然,接著又是死寂一片,大家屏住呼吸,目光地齊刷刷地射向我,等待著我的答案。
猝不及防成為眾人囑目的焦點,尤其還要被逼回答這樣難堪的問題,我麵紅耳赤,繼而有些怨惱地瞪一眼冷濤,推他一把想離開他的懷抱。
冷濤卻眼疾手快地再次摟住我,並且微笑著俯近我的耳邊,低聲道:“你不是恨沈浩軒嗎?這是個很好的報複機會,可以讓他顏麵掃地再也無法挺胸抬頭做男人!”
在外人眼裏,此時脈脈含情的男子似在跟我說著什麽隱秘悄悄話,關於此話的內容又成為了記者們紛紛猜測的熱門話題。
此時的我頗有點騎虎難下的滋味,再說心裏也確實痛恨沈浩軒,想起他對我的逼迫和折磨,想起他的欺騙和無情,我便不管不顧起來,大聲說:“無論哪方麵冷濤都比你強百倍!”
“哇!”驚呼聲響成一片,接著又是哢嚓哢嚓一通狂拍,記者們興奮得幾乎連相機都要拿不穩了。
沈浩軒幾乎要吐血,他吼道:“穆雪馨,你最好躲好了,千萬別再讓我抓到你!以前是我太心慈手軟,你要再落到我手裏,我先把你捆起來幹你三天三夜,再問問你到底誰更行,我不弄死你我沈浩軒三個字就倒過來寫!”罵完我再轉頭瞪著那些頻頻對他舉相機的記者,咬牙接道:“誰要敢登出這些照片,敢胡寫亂編,以後就別指望在記者這行混了!”
冷濤仍然很紳士地笑著,朗聲道:“各位無需懼怕,一切有我承擔!說起來沈少也挺可憐的,男人的問題本來就很嚴重,妻子又因此離開他難免情緒偏激了點。現在又當眾恐嚇警察和記者,這要在正常人可是屬於犯罪行為,不過鑒於他受刺激過重,精神有些異常,我們還是寬容他一些吧!”
於是,在冷濤的“好心”提醒下,沈浩軒又多了一條恐嚇警察和記者的罪行。
場麵已不可控製,沈浩軒也已失控,他突然再次躍起身,像瘋狂的困獸般撲向冷濤。
“叭!”一聲低低的槍鳴,沈浩軒飛騰而起的矯健身軀猛然滯住,然後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人群好像炸開鍋,有尖叫的有驚呼的,白帆卻手執麻醉槍奔到沈浩軒的身邊,他抬起頭對著圍上來的保鏢說:“快扶他回去,現在他不能再闖禍!”
麵對記者們蜂擁而上的攝相機,白帆又憤怒又氣惱,卻隻能控製住情緒,高聲解釋道:“我是軍政執法人員,沈少情緒有些失控,隻能采取強製措施,但請大家相信,他絕無意恐嚇警察和記者,不信你們可以問一下遲警官!”
遲亮立刻成了媒體的焦點,他有些無措,不過很快又鎮靜下來,沉聲說:“沈少沒有恐嚇警察,隻是因為他妻子對他的背叛才導致情緒失控,我可以做證!”
冷濤微微凝眉,俊目冷冷地睇向那個年輕的警官,薄唇幾不可見的抿了抿。
白帆抱起已昏迷的沈浩軒,在幾位保鏢的幫助下,半拖半抱地往外走去,沈浩軒帶來的人在前麵開路,隻是臉色都像六月的雷雨天陰沉得嚇人。
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白帆猛然回頭看了冷濤一眼,目光有失望也有鄙夷。
冷濤移開目光,裝作沒有看見白帆的暗示,隻對站在不遠處的遲亮說:“遲警官是來維持安定秩序的,好像並沒有盡到應該盡的責任。現在威脅安定的人已經被拖走了,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回去複命?就你這表現,不知道你的領導會給予你什麽樣的獎勵?”
遲亮渾身微微一顫,他當然能夠聽出冷濤話裏的不滿,也知道剛才為沈浩軒作證得罪了此人,不過他無意反悔,此時什麽話都不再說也沒有爭執,隻是對冷濤恭敬地打了個警禮,回身帶著眾警察大步走了出去。
房間裏除了冷家兄弟帶來的保鏢就隻剩下滿屋子的記者了。他們見冷濤脾氣很好,總是笑眯眯地,便大著膽子問起我跟他之間的戀情。
冷濤大大方方地將我攬在懷裏,對眾記者說:“雪馨原本是沈少的妻子,不過她的婚姻非常不幸!首先因為她是窮人家的女兒就遭到了沈家人的蔑視,結婚兩年至今連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舉行過……”
我默默地靠在冷濤的懷裏安靜得像隻貓,聽著身邊的男子將我的痛苦往事一件件披露出來,心在尖銳的撕痛之後便慢慢麻木。此時的我就像那個不幸的祥林嫂,不過晾曬痛苦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這個男子。眾人將同情的目光掃向我的時候,也摻雜了一些複雜的東西,是同情是鄙視是漠然還是……
此時我感覺自己跟沈浩軒一樣,都成了襯托冷濤的道具,不同的是前者襯托出他男性的威猛和魅力,我則襯托出他的善良和偉大。
“……雪馨經過痛苦的掙紮,她終於選擇了我,雖然沈少還是不肯放過她,但她寧願放棄所有應得的權益淨身出戶也要離婚。離婚她將是一無所有的……”冷濤口才極佳,他本身又溫文儒雅頗具紳士風度,跟沈浩軒的盛氣淩人截然不同,因此也更容易給人留下好的印象,他所說的話也更具可信度。
記者們邊聽邊錄音,同時不忘舉起相機將他跟我“相依相偎”的親密攝進鏡頭裏。
冷濤極為配合,每當記者舉相機,他摟住我肩膀的手臂就會一緊,同時薄唇揚起迷人的笑,完全是一副凱旋者的勝利姿態。是的,今日他跟沈浩軒的一戰他已大獲全勝,而我就是他炫耀勝利的戰利品。
看著男子揚眉吐氣般的得意,我什麽話都沒有再說,隻是配合著陪他演戲,配合著一起麵對眾多記者表情各異的臉,配合著望向那些閃到眼花的鎂光燈……
“記者招待會”整整進行了約摸一個多小時,終於該拍也拍了,該挖的都挖出來了,記者們這才意猶未盡的散去。
冷濤特意囑咐他們,隻管放心地刊登這些報道,如果將來沈浩軒找他們的麻煩,一切都有他頂著。
走出誘情大樓門口,下台階的時候我腳跟一軟差點栽下去。冷濤連忙扶住我,柔聲問道:“有沒有崴到腳腕?”
我搖搖頭,對他綻放一個蒼白的微笑,“我感覺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今天確實累壞你了!不過,雪馨,我真的很高興!”他揚起唇頗有些眉飛色舞的味道。
我點點頭,勉強笑笑:“你高興就好!”
他卻突然攔腰抱起我,在原地打了個轉,嗬嗬笑著說:“我抱你上車!”
我沒有拒絕,因為我全身都已虛脫,腳腕也有點痛,可是最痛的是我的胸口。不知為什麽,胸口一直鈍痛著,好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捏過。
冷濤抱著我走向他新換的保時捷,保鏢恭敬的打開後排車門,他一直將我抱上車,然後就坐在我的身邊。
司機發動開車門,問道:“少爺,去哪兒?”
“回香山別墅吧!”冷濤命令道。
香山別墅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我依然沒有說話,隻是疲憊地閉起眼睛。
男子體貼地讓我躺在他的懷裏,一手抱住我,一手溫柔地撫著我的肩,保持著這種親昵的姿式直到車子駛進別墅的大門。
走下車的時候,見他也想跟著下來,我忙回頭說:“你還是先忙你的正事吧!我很累想休息一會兒。”
他下車的身形頓住,看了看我的臉色,便笑著道:“那好,現在你去好好睡個午覺,晚上我回家吃飯!”
回家吃飯?我怔了怔,這裏算誰的家?他的?我的?還是我們的?嘴角揚起譏誚的時候,男子卻已關了車門,司機重新發動開車,調頭向著門口駛去。
回到臥室裏,保姆正在逗麟麟玩,見我回來了忙起身問好。我看了麟麟一眼,他也正興高彩烈地望著我,伸出小胳膊要找我抱抱。
實在沒有力氣,我對保姆揮揮手,說:“帶他出去,我想休息一會兒。”
保姆見我滿臉的疲憊便什麽都不再說,抱起孩子就走了出去。
躺上床,我深歎一口氣。今天,別人欠我的,我欠別人的,應該都清帳了吧!
是時候該離開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我再心存幻想,就未免太愚蠢可笑。
晚上,冷濤並沒有回來吃飯,我也沒有打電話問他。獨自用過晚餐,去浴室裏泡過澡,我重新回到臥室的時候卻見冷濤已穿著睡衣坐在我臥室的沙發裏。
室內隻開一盞壁燈,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如雕刻般的俊顏上,男子睡衣的領口開得很低,露出赤(蟹)裸的結實胸膛。修長白皙的手指裏夾著一根燃著的煙,麵前的水晶高幾上則放著一瓶陣年的香檳,水晶杯裏盛著琥珀色的酒液。
我的腳步一滯,臉色也沉下去。想要責怪他晚上擅自進我的臥室很不禮貌,可是隨即又想到這幢房子原本就是他,他用鑰匙打開門鎖進來好像也是理所當然。
嘴角揚起一抹譏諷,我按亮了臥室裏的大燈,房內頓時明亮許多,衝淡了幾許刻意渲染出的曖昧氣氛。
男子微微張睫,點漆黑瞳清晰地映出我的剪影,薄而完美的唇線揚起,有些期盼地凝睨著我慢慢走近。
我也穿著睡衣,慶幸的是睡衣的款式很保守,隻是在夜晚的臥室裏,兩人都穿著睡衣待在一起未免太曖昧了些。
現在是我住在這間臥室裏,我也並不知道他會沒有經過我的允許私開門鎖進來,所以這根本就是他故意為之。
“對不起雪馨,今晚我食言了,說好今晚回家陪你吃飯結果忙著應酬沒有回來!”男子迷人的俊目染著一抹薄醺,借著酒意狂肆地在我臉上身上逡巡著,粉色的唇瓣在燈光下閃出一抹亮彩,他說:“所以現在我過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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