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不想要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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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莫曉竹的臉漲得通紅,她知道她不聲不響的離開他不對,她也知道是害他撞了車,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站在門前,那一瞬,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知道,水君禦的話語中暗指的就是她。
就在莫曉竹尷尬的不能進也不能退的時候,木少離笑了,“嗬嗬,冷小姐的味道還行,不過,聞過一次之後本少爺就不想再聞第二次了,曉曉,過來,喝杯可樂去去熱,瞧你,是不是走急了,一身的汗。”他說著優雅起身,徐徐朝她走來,一塊淡藍色的格子手絹落在她的額頭上,那隻修長的手開始仔細的為她拭著額頭的汗,“曉曉,我正想派人去接你呢,不想你就來了。”
木少離的舉動,木少離的話語,輕描淡寫的極自然的就替她解了圍,不得不說,他處理的極好,讓莫曉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其實,那幾晚她與水君禦做了什麽隻有她與水君禦才知道,其它的人根本不知道,她也無需去心虛,離開水君禦的事錯不在她。
隻怪老天,太不公平。
手被木少離牽起,兩個人一起走向他才坐過的位置,淡褐色的可樂遞向她,“曉曉,喝吧,一會兒我們跳個舞,今晚水廳長請客,我們可要盡興呀。”
可樂的杯子落在莫曉竹的手中,她突的覺得這杯子是那麽的燙手,這裏,她真的不該來的。
可,她就是鬼使神差般的來了。
“木少離,你說話幹淨點,你那話是什麽意思?”眼見著莫曉竹和木少離坐下,冷雪盈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木少離說起她時話中有話,她跟他除了見麵打個招呼以外就再也沒有交集了,可是,他的話分明就是明著承認與她有一腿。
水君禦也在,這讓她如何沉得住氣呢。
“嗬嗬,字麵上的意思,很幹淨的。”木少離唇一抿,手繼續緊握著莫曉竹的,可目光卻冷冷的射向冷雪盈,“水廳長,你瞧,我可是帶著我未婚妻未來的妻子來赴你的約的,你呢,怎麽不帶你妻子來,倒不知冷小姐可以代替你妻子嗎?”
冷雪盈的臉色頓時轉白,木少離這話正說到她的痛處,元潤青是她怎麽也逾越不了的一道坎,隻要有元潤青在,她就永遠不可能做成水太太,氣鼓鼓的先看了一眼木少離,隨即把目光落在水君禦的身上,她倒要看看水君禦會怎麽說,看看她在水君禦的心裏到底占著什麽樣的位置。
包廂裏,一下子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水君禦的身上,就連莫曉竹也不知不覺的看向了他,才幾天不見,他卻好象瘦了一圈,下巴上明顯今天沒有刮胡子,依稀可見青青的一片,眼睛眨了一下,他笑道:“莫小姐是木少的未婚妻嗎?我怎麽不知道?不是莫小姐從你們的訂婚宴上逃了嗎,所以,我帶來了盈,木少帶來了莫小姐,這樣剛剛好。”
臉色頓時變了的是冷雪盈,水君禦的話分明就是在說她和莫曉竹一樣,都是沒身份的人。
倒是莫曉竹早就猜到他會這麽說了。
就是要羞辱她,他在生她的氣,她都知道。
定定的望著他,真的不想移開視線,隔了幾天而已,她發現,她依然會想他,可,他們真的不會有未來的,身子靠向木少離,她柔聲道:“少離,水廳長說得對,不如,改天我們再補一場訂婚宴吧。”就讓自己,也讓水君禦從此死了心,從此,再無牽掛。
兩個男人都有點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尤其是木少離,眼睛一閃,欣喜的笑了,“曉曉,訂婚多麻煩,幹脆我們選個日子直接結婚好了。”
“嘭”,那是杯子落下的聲音,重重的力道讓莫曉竹倒抽了一口氣,她看見了茶幾上男人的倒影,水君禦已經站了起來,冷雪盈自然是乖巧的水君禦站起她就站起了,“好,既然兩位感情這麽好,那麽,城西c區的那塊地就算是我送木少和莫小姐的結婚大禮吧,嗬嗬,再見。”說完,他轉身就走,冷雪盈則是趾高氣揚的挽著他的手臂走向包廂的門,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莫曉竹隻覺刺眼,可她,卻已經沒有了走在水君禦身旁的權力。
手,被木少離握得死緊,緊得讓她痛著,這才想要掙開,卻發現木少離握得越來越緊,“少離,你鬆開我。”人都走了,她不想再演戲了。
可是,那隻大手依然沒有鬆開,男人的另一隻手緩緩抬起她的下巴,“莫曉曉,你知道那塊地是做什麽用的嗎?”
莫曉竹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水君禦離開的時候說是要送她和木少離一塊地的,她搖搖頭,她什麽也不知道。
咬了咬牙,木少離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是塊上麵批下來的墓地。”
莫曉竹一怔,這才明白過來兩個男人間的暗鬥,隻怕她的到來讓木少離已經輸了,因為,她已想起城西有一塊超大的樓盤是屬於木氏的,如果在樓盤附近建了墓地,那麽,那些新樓盤的銷售就可想而知了,除非是超低價,否則根本不會賣出去。
“少離,對不起。”她真的不該來的,現在,她終於明白木氏的股份為什麽會跌得那麽慘了,那個隻土地就值上百億的地塊上建起的房屋隻會成為鬼屋,水君禦他這分明就是利用職務之便在打擊報複木少離。
“嗬嗬,我隻要你答應嫁給我就好,曉曉,我愛你。”瞧著她眼底的擔心,不知為什麽,木少離越發的想要跟她結婚了,“我們下個月結婚,好不好?”
他又來了,每次那認真的表情都讓她心跳莫名,“少離,結婚大事還是跟你父母商量一下比較好。”
手指繼續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隻能仰視著他的眼睛,四目相對,他輕輕笑道:“曉曉,我是不是中了你的盅,我發現,我是真的離不開你了,你說要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的,可我,真的等不及了了,曉曉,一個月後嫁給我吧。”唇落下來,他吻上了她。
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自然的就仿佛她真的又成了他的未婚妻,或者,是即將要大婚的小妻子。
她想要推開他,可他的手一隻扣著她的腰,一隻扣著她的下巴,讓她隻能被動的承受他深深的吻,就連呼吸也被他奪去了,時間靜止在那裏,她嗅到了空氣中還殘留的水君禦的味道,心,一下子慌了,貝齒剛要咬下去,卻不想,木少離仿佛感應到了她的心似的,居然一下子就鬆開了她的身體她的唇。
臉酡紅著,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目光從木少離的眼睛上移開,落下去時,一道影子正斜射在茶幾上,那影子讓她下意識的轉首,才發現身後鐵青了一張臉的水君禦,“嗬嗬,打擾二位的好事了,盈的手機落在這兒了,我取了就走。”他說著,彎腰從茶幾上拿起那款粉紅色的手機,身子徐徐站起的時候,那股熟悉的氣味就飄在莫曉竹的鼻間,她聽見他說,“二位再見。”
再見,其實是永遠的不想再見。
木少離,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起身,身後的門剛好“哐啷”一聲合上,她甩手用力的揮向木少離,“木少離,你別想我會嫁給你。”
推開門,走廊裏安靜一片,可就在那安靜中,她看到了門側的水君禦,他居然一直都在,居然沒有走開,那麽,她才對木少離吼出的那句話他是不是也聽到了?
莫曉竹慌張的朝著馨園的大門跑去,恨不得生了翅膀立刻飛離有水君禦存在的世界,她要瘋了,為什麽會這樣?
衝出馨園,攔了一輛計程車就跳了上去,報了地址,心依然在怦怦的跳動著,幸好一直到家裏,水君禦和木少離都沒有追上來,門前的走廊上有兩個男子在晃來晃去,心一下子想起了強強,“你們,在這裏幹嗎?”
“莫小姐,我們是木少派來保護你和小少爺的,莫小姐不必擔心,小少爺在房間裏很安全。”
長舒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元潤青的人就好,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她真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兩個人是在等她出現帶走她的,所以,她才會擔心強強被人帶走了,“謝謝。”衝進房間,隻想看到強強,強強是她的心肝寶貝,隻要強強安好,那便足矣。
臥室的床上,強強安靜的睡著,她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強強,強強真象自己,眉毛鼻子眼睛都象,手落上去,她撫著強強的臉頰,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到底要怎麽辦?
她真的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身子僵的麻木了的時候,她才不得不站起來,走到浴室裏清洗著身體,一遍又一遍的洗著唇,可是無論她洗多久,都洗不去木少離曾經落在上麵的吻,也抹不去水君禦看到那一幕的畫麵。
水聲中,客廳裏的電話響了起來,生怕吵醒強強,她裹著浴巾就衝了出去,一把接起,“你好,莫曉曉。”
“曉竹,是我。”
低低的男聲,卻讓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很想問他就真的是為了元潤青嗎?可她終於是沒有問出,還了他的情,從此便兩不相欠了,“什麽事?”她輕輕的問,聲音卻帶著幾許的疏遠,五年前在看到強強的那一瞬間,她從沒有想到那個把強強帶給她的男人會讓她現在再也不想見到。
“曉竹,藍屋裏我已經安插進去了一個可靠的人,明天你去一趟,得了東西,我送你離開t市。”沉穩的男聲,仿佛不帶一絲感情。
“我不需要你幫我。”她說完,隨即就掛斷了電話。
可,電話卻立刻又響了起來,莫曉竹再一次的接起,“李淩然,你的情我還了,我們真的不要再聯係了,再見。”
正要掛電話,突的聽到話筒裏的男聲道:“我隻是要告訴你那個女店員叫小貝,你找她就好了,再見。”這次,他說再見了,他也掛斷了電話。
手無力的垂下,她覺得自己真的要到了崩潰的邊緣了。
所有,都是那麽的亂。
藍屋,她明天要去嗎?
t市,她要離開嗎?
她不知道,她什麽也不知道。
那夜,她的周遭很安靜,隻有強強淺淺的呼吸在耳邊,可她,就是睡不踏實,總是會醒,然後握緊強強的小手,隻有這樣,她才能暫時的安下心來。
隔天一早,莫曉竹很早就起床了,做了早餐,便帶著強強離開了,她才踏出房門,門外的兩個人保鏢樣的男人立刻就跟了上來,莫曉竹皺皺眉頭,“我去藍屋,不需要你們跟著。”
“莫小姐,這是木少吩咐的,他要我們保證你的安全。”
她想起打在木少離臉上的那一巴掌,她離開了,他沒有追過來,也沒有因為那一巴掌而有其它的反應。
越來越看不透他了,可也就因為看不透,才讓她心慌,也許李淩然是對的,拿了藍屋的東西就走,才是上上策,隨便吧,就當身後的兩個人是兩個尾巴好了。
她上了的士,後麵的兩人男人也上了的士,亦步亦趨的緊跟著她。
車子,直駛藍屋,藍屋,已經歸到了她的名下,走進去,店員都客氣的與她打著招呼,誰也搞不懂她和木少離到底是什麽關係,兩個人的訂婚沒訂成,可是,木少離又把她帶回t市這是事實,是誰也抹不去的事實。
強強去看圖畫書了,莫曉竹換了店員服與店員一起賣書,平靜的穿梭在書架間,她不知道誰是小貝,可她知道隻要她留下來,小貝就一定會出現在她麵前。
“莫小姐,你的裙子真漂亮,我們要去點中餐了,你中午要留在這邊吃嗎?”迎麵,一個瘦巴巴的女子站在她的麵前,她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女子胸前的胸卡上,一個上午不知道看了多少胸卡了,當看到那胸卡上寫著‘貝可可’的時候,她笑了,“你叫貝可可?”
“嗯,不過同事都習慣叫我小貝,嗬嗬,順口呀。”
李淩然真厲害,安插進來的人心理素質真好,說話都是滴水不露的,“嗯,叫著親切,我也叫你小貝吧,叫餐就帶上我和強強,兩份,謝謝。”
“好的,那我去叫了。”小貝說著就要離開,忽的又轉過身,“對了,我中午值班,你要是休息就把強強交給我,我會替你照顧的。”
聰明,既不說出她的來意,卻又是對莫曉竹無聲的邀請,中午值班的時間,她也可以去堪查一下那個地方,或者,幹脆就取了東西……
想到這裏,她輕輕一笑,“謝謝你,小貝。”
再看小貝,平淡無奇的一張臉突的好看了起來,如果好好打扮一下,這女孩也不錯。
“莫小姐,那我先走了。”女孩轉身,從容的離去,如果不是李淩然事先有告訴她,她說什麽也不相信這個小貝能幫到她。
現在看來,這個女孩肯定錯不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大家都拿著飯盒去藍屋後麵的休息間去用餐了,店裏隻有小貝一個人值班,吃飯的時間,再加上也不是節假日,所以來書屋的人很少,莫曉竹把強強交給了店長,就道:“我去查個資料,一會兒過來吃飯。”
人家以為她是喜歡清靜,不喜歡現在休息間裏的亂,再者,這可是藍屋現任的老板,自然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店長根本不敢有異議。
莫曉竹真的等不及了,幹脆下手算了,不然,夜長夢多,她覺得木少離那個人隨時都有可能衝到她麵前,然後做出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能嫁給他,絕對的不能嫁給他。
極自然的走到小貝的附近,手指著靠窗子的一排書架,如果她記得沒錯,應該就在那下麵的地板下麵,那排書架太礙事了,否則,她早就動手了。
小貝了然的一笑,趁著藍屋裏沒有什麽人,她拿下了書架下最下一排的書,再拿下一塊書架上的木板,立刻就露出了下麵的木地板。
暗紅的顏色,隻要打開了,也許就能找到她想要的東西了。
小貝在動,莫曉竹走到靠外一點的地方,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周遭的動靜,若是被人發現了,隻恐惹人懷疑,所以,她要小心些。
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李淩然果然給她找來了一個高手,她回頭的功夫,已經看到小貝的手中多了一個撬地板的工具。
果然是早就替她做好了準備。
心底湧起一份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覺,李淩然,到底要她如何呢?
“哐啷”,小貝手中的工具掉了下去,那聲音讓她一驚,若是這個時候有人出來,那便慘了,急忙的轉身,“怎麽了?”
“快來幫我,拿起這塊地板就ok了。”
莫曉竹隻好走過去,彎下腰幫著小貝撬著那塊木地板,地板已經被撬起了一角,隻要再一點點,就全起來了,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她的心卻突突的跳了起來。
“莫曉曉,你在幹嗎?”驀的,身後傳來了一記女聲。
手中才撬起的地板鬆了開去,莫曉竹‘騰’的起身,說什麽也沒想到這時候陳喜翠會來。
“阿……阿姨,我……我……”她的腦子在轉,在轉要怎麽躲過這一劫。
“你什麽?你到底在幹什麽?”阿喜翠大步走到她身旁,低頭看著小貝的動作,“這是在幹什麽?搞破壞嗎?別以為少離把藍屋給了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莫曉曉,趕緊給我說清楚,這是在幹嗎?”
“我戒指掉進地板的縫隙裏了。”急中生智,她低頭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指說道。
“莫曉曉,撒謊也要高明一點好不好,藍屋的地板可最上乘的木地板,質量很好,哪裏來的什麽縫隙,你胡說。”
莫曉竹隻覺心要跳出了嗓子眼,陳喜翠什麽時候來不好,偏要在這個時候。
對於陳喜翠,她一點也不陌生,從小到大,陳喜翠就不喜歡她,每次見了她總是言語刻薄的說她象小蘿卜幹,總也長不大。
真是奇怪她和木少離一點也不一樣,陳喜翠是討厭她,倒是木少離從小就喜歡纏著她。
“阿姨,真的是我的戒指了掉了進去。”死死的咬住這個,不然,以陳喜翠的性格一定會叼難她的。
“好,我就等著,看你到底要幹嗎?”
“莫小姐,你瞧,戒指找到了。”正在莫曉竹不知道要怎麽把陳喜翠請走的時候,小貝配合的給了她驚喜。
真是雪中送炭,時機掌握的剛剛好,如果她一說戒指不了小貝就說找到了,那難免會惹起陳喜翠的懷疑。
陳喜翠有多惡俗她是早就知道的,接過戒指時認真的掃了一眼大小,隻能戴在小指上,是了,小貝是未婚的,她的戒指自然是戴在尾指上的。
眼看著她把戒指戴上,陳喜翠冷聲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回頭瞟了一眼小貝,莫曉竹隻好道:“這先放著吧,一會兒我回來再弄。”既然地板都揭開了,她索性大大方方的,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再者,那下麵是不是有東西她也不敢百分百確定。
“好的,莫小姐。”
隨著陳喜翠走出藍屋,外麵的陽光真好,瞄了一眼周遭,陳喜翠冷聲道:“去對麵的咖啡廳吧。”
莫曉竹點了點頭,不出聲的走向咖啡廳,她知道陳喜翠不喜歡自己,不然當初也不會聯合冷雪盈把她送進去了,現在,讓她逮到了自己的把柄,自然是千分百計的不許她再與木少離有來往了,可其實,她更不想。
靠窗的位置,兩個人迎麵坐下,服務員來了,“兩杯咖啡,我的加糖,這位小姐的你問她自己。”
“不加。”她淡淡的,就是不想與陳喜翠一樣,誰要嫁到她木家了,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呢。
咖啡來了,冒著的熱汽讓氣氛多少緩解了一些,可陳喜翠一出口,氣氛立刻就凍結了,“莫曉曉,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肯放過我們家少離?”
抿了一口咖啡,她笑了,“我不要錢。”
“那就是要人了?”猛的一拍桌子,陳喜翠沉不住氣的站了起來。
“嗬嗬,人我也不要。”現在,是木少離纏著她,若不是因為藍屋,她根本不想與木少離扯上關係,若是陳喜翠不出現,也許剛剛她就拿到東西了,那麽,自然就會離開木少離了,偏偏,她就是出現了。
“你騙人,既然人和錢你都不要,那你死纏著少離幹什麽?難道是故意的要挑撥少離和姓水的關係?再來害我們木家破產的,是不是?”
“我沒有。”
“還說沒有,誰都知道城西a區的那一片地是屬於我們木氏的,地基都打好了,現在要蓋樓,姓水的居然把城西b區和c區的兩塊地都批成了公墓的墓地,你說,這不是要往死裏整我們木家嗎?”
心裏咯噔一跳,即使是早知道,她也依然心悸,有時候,她寧願不相信水君禦是為了她才這樣的,可是,便是因為在向晚山她離開了他,他才一回來就做了這件事的,這不能不讓人聯想到他是為了她。
水家木家,她現在都不想介入,偏偏,水家和木家就是因為她而絞在了一起。
也許,她離開了,也就平靜了吧,輕輕的一笑,“阿姨,給我一周的時間,我會處理好的,到時候,絕不會讓木氏的股再跌下去的。”
“丫頭,你說話算數?”
“嗯。”
“成,我就信你一次,不過,以後你不許再跟我們家少離來往。”鄙夷的掃視著她,“我們木家要的是門當戶對,希望莫小姐能明白。”
她明白,她有強強了,帶著一個拖油瓶,又沒有顯赫的家勢,要進木家根本就是笑談,“阿姨,如果沒有其它的事,那我先離開了。”再也不想與陳喜翠坐在一起,不喜歡她的眼神,更不喜歡她的惡俗與敵意。
“莫曉曉,記住你說過的話,一星期之後若是城西的地還沒處理好,我會讓你好看。”
那樣陰冷的笑,讓她想起了在局子裏呆過的那幾天,“木太太,我先走了。”拿著手提包就走,再坐下去,她怕自己會吐了。
衝出咖啡廳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才好受一些,回到藍屋,小貝很聰明的果然沒有去動那塊已經被掀開了的地板,書在一旁堆著,不住的有店員經過,也許就因為這樣明目張膽的放著,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那下麵會有東西,懷疑那是她刻意要撬開的地板。
一進了藍屋就摔東西,她故意的,店長迎了過來,“莫小姐,要不要喝茶?”
“不要,關門,你們都給我滾,我現在誰也不想看到。”她吼著,剛好見過陳喜翠不是嗎?她這樣,任誰都會聯想到她是因為什麽心情不好才這樣的,就趁著這個機會趕走所有的人。
“好的,莫小姐,我們這就關門。”她說的話,店長哪敢不聽,誰也不想太歲頭上動土,老板娘發飆了,誰都想離她越遠越好。
“媽咪,你怎麽了?”強強早就吃完了午飯,擔心的衝過來抱著她的腿仰頭問道。
“別吵,自己去看書。”莫曉竹氣咻咻的坐在看書區的桌子前,仿佛剛受了陳喜翠極大的委屈似的。
強強怯怯的去看書了,莫曉竹發脾氣的時候他一向知道要怎麽做。
眼看著這般,藍屋裏的店員很快就悄悄的魚貫的離開了,還真的就下班了,店長在店門前掛上了一個歇業整頓的牌子,然後也離開了。
偌大的書屋一下子就隻剩下了她和強強,就連小貝也走了。
可她知道,小貝一定會回來的。
果然,不過幾分鍾,小貝就推門進來了,“莫小姐,要繼續嗎?”
“去把門反鎖,然後幫我看著強強,我自己來。”
“是。”
門鎖好了,藍屋裏真安靜,等這一刻她等了好久了,今天,可真的要謝謝陳喜翠,不然,她哪有這麽好的籍口趕走那些店員。
木地板橫在那裏,手探下去,都是沙子。
再往沙子下摸去,媽媽說的,不會錯的,就在沙子底下。
可她摸了又摸,除了沙子就是沙子。
媽媽會騙她嗎?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她所有的希望都在這沙子中了呀。
專注的細細的在沙子中摸過,真的什麽也摸不到。
“莫小姐,有人在敲門。”小貝跑過來,她急了。
“去看看是誰,先別開門。”她的手還在沙子裏摸著,小貝急,她也急。
一會兒的功夫,小貝又回來了,“莫小姐,找到了嗎?”
她搖搖頭,“除了沙子什麽也沒有。”
“木少來了,你看,怎麽辦?”
暈了,木少離早不來晚不來偏這個時候來幹什麽,她都找了一半了,現在看來隻能放棄了,不然,說不定他直接把門撞開闖進來了。
算了,不找了,估計沒有吧,也許是媽媽記錯了,又或者是她沒有找對位置,可是看了又看,就應該是這裏沒錯了。
剛要站起來去迎木少離,驀的,還在沙子中的手突的觸到了一點冰涼的東西,她急忙的摸過去,細細長長的金屬一樣的東西,心裏一喜,拿出來,居然是一把鑰匙,鑰匙上刻著字,正麵是‘天安保險’四個字,反麵是一個‘3’字,“小貝,快收拾一下,我去開門。”
搞定了,原來沙子裏隻有這一把鑰匙。
現在,她真的不怕木少離衝進來了,就算他懷疑,也無所謂了,去洗了個手,慢騰騰的去開門,門一開,門外的木少離仿佛要吃人似的,“莫曉曉,你在幹嗎?”
“不要你管,我不要見到你。”
“是不是我媽說什麽了?你快告訴我。”他衝進來,抓著她的肩膀用力的搖頭,“你快說。”
“沒啥,她沒說什麽。”
“不對,一定是說了什麽,不然,你不會發這麽大的脾氣,就連店員也趕走了的,是不是我媽說了什麽難聽的話,再或者是她讓你離開我了?”
“沒有,真的沒有,少離,我餓了,你帶我去吃飯吧。”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她現在心情特別的好。
天安保險,3號保險櫃,打開了,就找到她想要的東西了。
原來一切是這麽簡單。
“曉曉,你笑什麽?”
“啊……”驀的驚醒,她笑了嗎?“沒,沒什麽。”
“強強,過來,幹爹帶你和媽咪去吃飯。”
“我吃過了,我要看書。”強強的眼睛都在手中的畫冊上,太好看了,他正看在興頭上呢。
“曉曉,我們去吧,孩子要看書。”木少離巴不得,想著昨晚上的那一巴掌,原本他還恨不得的想要還回給莫曉曉,可是,當看她的這一刻,所有的怒氣都消了,她真的成了他的盅,手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的走出藍屋,拉著她就坐上了車,吩咐司機道:“去王記。”
“少離,不用去那麽遠的地方了,隨便在這附近吃點就好。”
“我也餓了,那的湯煲的不錯,很快就到了。”從昨晚她離開到現在,他一口東西都沒吃過,若不是手下通知他說陳喜翠找上她了,他現在還在房間裏蒙著頭不見人呢。
臉上,其實隻要細看還隱隱可見那座五指山,“莫曉曉,一會兒你要替我上藥。”
“啊?怎麽了?”莫曉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木少離臉一歪,直接就把被打了的那半邊臉湊到她麵前,“你自己看看,這可是你的傑作。”
淡淡的五指山就在眼前,莫曉竹有些不好意思了,總是要離開的,既是要走了,就別惹他生氣了,“誰要你明知道他進了包廂還吻我了。”
“莫曉曉,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才怪,手回握著他的手,“好了,都過去了,我答應你替你上藥就好了,就怕你塗了藥膏不敢出門。”
“不怕,你塗的我就不怕。”輕輕一摟,他摟她在懷,讓她的身子緊貼著他的,車子裏,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靠在一起,車窗外是不住倒過的景物,一切都給她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她輕聲道:“少離,你真的愛我嗎?”
“嗯。”
“少離,別和他鬥了,好嗎?”
“曉曉,現在是他要和我鬥,而不是我和他鬥。”
她心一黯,“告訴我,你是怎麽說服李淩然的?”
他俯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笑咪咪的道:“秘密,我不告訴你。”
真想告訴他,其實,李淩然已說過隻要東西拿到就幫她離開了,真的沒幾天了,“少離,我覺得你和姓水的以前就有仇,是不是?”
“嗯。”
“什麽仇呀,我想聽。”
男人的手明顯的一顫,隨即,車裏靜了下來,那般靜帶給人窒息的感覺,良久,她聽他道:“他害死了一個人。”
“誰呀?”是她嗎?他才一說完,她就想到了從前的自己。
“你不認識的,嗬嗬,很久了,都幾年了,曉曉,別去惹他了,他那個人倒是沒什麽,可是她老婆是殺人不眨眼的。”
她知道,什麽都知道,可是,她和水君禦生下了薇薇和強強呀,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嗯,我答應你,以後,都不會理他了。”
“曉曉,城西的那塊地我會處理的,你不必擔心。”
錢與權,到底是錢能鬥過權呢?還是權能鬥過錢?
答案很顯然,如果水君禦不要錢,那麽木少離根本就鬥不過水君禦。
“木少,到了。”正迷亂的想著,車已經停在了王記餐廳前,王記是t市很有名的中餐廳,來這裏的人多半都是有錢人,因為普通人根本消費不起這裏的餐飲。
“木先生,兩位嗎?”門前的迎賓笑臉相迎。
“嗯,兩位。”
“那就vip包廂吧,如何?”
“當然。”想起臉上的五指山,木少離想都不想的就要了包廂。
“木少請跟我來。”迎賓引著他和莫曉竹走向大門一側的小門。
“為什麽不走大門?”木少離低聲一喝,臉上都是陰沉。
“木少,這門也一樣的,都是直通包廂的。”迎賓急忙的解釋道。
“我要走大門。”再番怕人看,他也不想走側門,那算什麽。
“木少,這……”
“走大門。”木少離堅持著。
“木少,你看水廳長也在,是不是……”這幾天t市裏到處在盛傳著水少和木少因為一個女人在暗鬥著,若是讓兩個人見了麵,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迎賓才選擇了盡可能的不讓兩個人碰麵起衝突。
“怎麽?是他怕見我嗎?”木少離揶揄的笑問。
“不……不是的。”迎賓腿都軟了,就憑著木少離這句話她就知道看來木少離是非要走大門了。
“他在哪個包廂?”
“水……水廳長在大廳。”
“嗬嗬,改了性子呀,我記得他以前叫餐從來都是在包廂的,行,今個我也改了習慣,就坐大廳,帶我進去。”
“好……好的。”迎賓本想不讓兩個人見麵的,卻不想,現在木少離是非要去大廳了,那樣,不可能見不到的。
莫曉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在知道水君禦也在的時候,她突然間想也許再見一次也好,就把那塊地的事情說清楚了,她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木家,即使她不喜歡木少離,可,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木家從此垮了。
隨著迎賓進了大廳,王記的生意真好,即使是高消費,也是人滿為患,迎賓眼尖,眼見著一個位置上有人站起,急忙的走過去,衝著服務生道:“這個位置……”
那服務生卻不知道木少離的來曆,直接道:“已經有人訂了。”
“換了,這個位置給木少了。”迎賓衝著服務生直使眼色,那服務生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急忙的擦幹淨了桌子,再換了桌布請木少離坐下。
茶水端上來,木少離點著菜,莫曉竹已經發現了水君禦,他果然在,而他身旁赫然還是冷雪盈,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此刻,冷雪盈也在看著她的方向,四目相對,冷雪盈的臉上都是冷笑,端著酒杯衝著她搖了搖,然後將杯中酒一仰而盡。
而水君禦則是背對著她,莫曉竹看不到他的正臉,自然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氣氛有些詭異,她後悔隨著木少離來用餐了,可現在要走,已經來不及了。
呆呆的望著那個背影,他現在恨死她了,他們之間已經再也沒有了可能。
忽的,她聽到耳邊傳來木少離打電話的聲音,“成,你過來吧,我在王記等你,不見不散。”
莫曉竹轉過頭,木少離剛好掛斷電話,“少離,你打給誰?誰要過來?要跟我們一起吃飯嗎?”她現在誰也不想見,她很煩。
“哦,一個朋友,你也認識的,她是要過來,不過,不跟我們一起吃飯,她是來找人的。”
聽他說得輕描淡寫,莫曉竹也就不去在意了,菜上得很快,一道又一道,她慢慢的吃著,一點胃口都沒有,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瞟向水君禦的方向,他現在和冷雪盈打得火熱,走到哪裏都把冷雪盈帶在身旁,是了,元潤青說過,她不在意冷雪盈的,因為,冷雪盈也是一個替身,莫曉竹的替身。
莫曉竹,如果自己能回到從前的莫曉竹該有多好,可是,那個莫曉竹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了。
又一道菜上來了,木少離一邊夾著菜,一邊衝著服務員道:“我點的野雞湯呢?怎麽還沒上來,飯都快要吃完了。”
服務員的臉色微變,“木少,請稍等呀,我們經理正想辦法呢。”
“什麽叫正想辦法呢?難道不會煮了?”木少離不疾不徐的將一塊肉送入口中咀嚼著,微仰著頭緊盯著那服務員,那眼神讓服務員一慌,急忙的垂下頭,手絞著衣角,不說話了。
“說呀,為什麽要想辦法?怎麽了?快說。”“啪”,木少離的筷子重重的摔在桌麵上,“我的湯到底什麽時候上來?”
“木……木少,真對不起呀,剛剛點菜的小姐給弄錯了,店裏的山雞已經都用完了,所以……所以……可能要到別處去調貨。”
“嗬嗬,調來了再收拾再入鍋裏燉,你自己算算要多久,那是不是都天黑了,我看我這午飯和晚飯合在一起吃算了。”
服務員腿都抖了,經理也跑了過來,“木少,真對不起,要不,你換個湯,這菜譜上哪道湯都成,今天我們王記請了。”
“不行,我就要山雞湯。”木少離說著,便起身大步的走向王記的廚房,王記是什麽地方,他不信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若是沒有山雞,那點菜的小姐是斷不會讓他點了的。
廚房的門一開,真熱鬧,掌勺的在掂勺,洗菜的洗菜,洗碗的洗碗,切菜的切菜,收拾海鮮活物的聚在一起正忙活著呢,木少離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隻山雞,手指著被去了毛的山雞,“這是誰點的?”
“這……這……”經理擦著額頭的汗,支吾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下去了。
“少離,我不喜歡雞湯,不如我們換魚頭湯吧,那個才補。”莫曉竹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麽,她追了過來,拉住木少離就要勸他回到大廳。
“是不是姓水的?”木少離揚聲一喊,嗓門高高的,一點也不怕被人聽見。
“木少,真對不住,真的是我們點菜的小姐給弄錯了,你看,既然這位小姐想喝魚頭湯,我們立碼給您上魚頭湯,成不?”
“不行,今兒我就要這山雞湯了,若是上不來,你們王記也甭再做了。”
“木少,你看……”
“嘩啦”,木少離的手一揮,手頭邊的餐具應聲落地,“劈劈叭叭”的碎了一大片,整個廚房裏頓時鴉雀無聲了,那麽多的人,都是大氣也不敢出了,木少離是誰,t市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得罪他的下場是什麽,大家都清楚。
可是,要了山雞的人不是別人,偏就是水君禦,t市的又一大人物,據說t市的白道黑道都要給他麵子,誰也不敢得罪他的。
“半個小時,山雞湯給我端上來,一塊肉也不能少,否則,我平了你們王記。”木少離說完,轉身扯過莫曉竹,大步的走回大廳的餐桌前。
“少離,別……”
“住嘴。”木少離一吼,現在,對莫曉竹也不客氣了,顯然,他在生氣。
“別以為本少爺是好惹的,嗬嗬,我要讓他好看。”端起一杯酒,木少離一仰而盡。
“少離,別喝了。”
“好,我不喝了,嗬嗬,應該也快到了,曉曉,一會兒咱就隻管坐著看熱鬧呀。”
“什麽?”
“很快你就知道了。”目光冷冷的掃向水君禦,那道道仿佛要殺人似的。
果然,才又吃了幾口,莫曉竹終於知道木少離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王記的人在一撥接一撥的離開,人越來越少,餐廳就是這樣,一到了用餐的時間就人滿為患,一過了用餐的時間就冷冷清清。
就在進來的人少出去的人多的時候,大門口走進了一個女子。
當莫曉竹感覺到異樣的時候,那女子已經走進了餐廳,就在眾人的矚目中款款走向水君禦的方向。
那是莫曉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女人,凶狠,惡毒。
元潤青,居然是她來了。
“木少離,你剛剛是給她打電話?”
“不是。”
“那是誰,你不是說那人要來了嗎,為什麽現在還沒來?”原來,木少離與元潤青也有一腿,想到這個,她看木少離怎麽看怎麽別扭了。
元潤青已經走到了水君禦的桌前,餐廳裏一下子靜了下來,但凡是知道水君禦的人都是看著那個方向,而不知道的則因為大家都看,便也好奇的看向那個方向。
冷雪盈的臉色已經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倒是水君禦依然故我,隨意的夾著菜吃著,就象是還不知道元潤青已經到了似的。
那個女人,她全身上下沒有半點的病態。
從古堡回來也才兩天而已,再加上她從向晚山到古堡再到離開的這些時間,算起來也不到一個星期。
可,不是說元潤青要死了嗎?
難道,隻短短幾天她就一點事都沒有了?
莫曉竹的火氣一下子燃了起來。
原來,李淩然也再騙她。
手中的筷子早就落在了桌子上,她不是要看戲,而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李淩然騙她了。
誰都可以騙她,獨獨不可以是李淩然,那個救了她和強強的命的男人呀。
這是為什麽?
“禦,誰叫的菜呀,怎麽一桌子沒一個你喜歡吃的?”
冷雪盈的臉色更加慘白,此時的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怎麽,出院了?”淡淡冷冷的男聲,水君禦居然連眼皮都不抬,看都不看元潤青一眼。
“還沒,不過,我不放心你,吃這樣沒營養的午餐,當心吃壞了肚子。”元潤青一點也不介意水君禦的冰冷,語氣溫柔的道。
冷雪盈的臉越來越掛不住了,她謔的站了起來,“水太太,你這是幹什麽意思,菜是我點的,誰說君禦不愛吃了,你看他哪樣都吃了。”
“放肆,我在和禦說話,誰要你多嘴。”“啪”,揚手一揮,元潤青一巴掌就打在了冷雪盈的臉上,“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戲子罷了,戲裏演得是別人,戲外演的依然是別人。”
“你……你說什麽?”冷雪盈徹底失控了,從來有她在的時候,元潤青都不到場,她以為那是水君禦的原因,以為水君禦的心裏多少是有她的,可現在,元潤青不止是出現了,還給她當頭棒喝,讓她的眸子裏立刻泛起水霧,“你胡說,不是的,不是的……”
“那你問他,他喜歡的可是你?”手指著水君禦,元潤青平靜的坐在他的對麵,眸光裏都是笑意,“禦,媽要回來了,明天。”
男人倏的轉首,不可置信的終於麵對了元潤青,“你……你說什麽?”
元潤青依舊微笑著,從容的又重複了一遍,“媽明天要回來了,今晚你回家吧,看看我布置的房間行不行,不然媽要是不喜歡,那可是你的原因了。”她當冷雪盈如無物,根本就沒把冷雪盈放在眼裏。
“水君禦,你說,我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麽?”那麽多雙眼睛在看著她,好歹她也是t市知名的演藝明星,何曾受這過樣的窩囊氣,她若是不反抗,隻怕,她以後在t市都難混了。
水君禦一擺手,目光卻是落在了元潤青的臉上,根本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盈,你先走吧,那部戲的事我們下次再談。”淡淡的語氣,仿佛約她出來隻是談戲而已,根本無關其它。
“禦,你……你趕我走?”
“啪”,又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這沒你說話的份,滾。”
冷雪盈手捂著臉,呆呆的站在原地,隻是靜靜的看著水君禦,那眼神裏全都是絕望,隻因,水君禦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禦,我要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我一點點?”冷雪盈的臉上是一付豁出去的樣子,仿佛再不問這一輩子也甭想問到答案了似的。
男人拿起了酒杯,優雅的晃了晃杯中的液體,然後一仰而盡,他的目光有些迷離,輕輕轉向冷雪盈的時候,正好掃過斜對麵的莫曉竹,“嗬嗬,喜歡,但不是愛,你走吧。”
喜歡,還是一個喜歡。
他對她也隻是說:我喜歡你。
可這四個字也許她一輩子也難聽到了。
不想再留下來了。
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
戲裏戲外,誰又不是戲子呢?
“少離,我們走吧。”莫曉竹站起,隻想離開。
腰上卻一緊,木少離輕輕一帶,就帶著她坐了回去,“坐吧,急什麽,強強不是有人帶嗎,你瞧你才吃了一點點,湯還沒上呢,喝了湯再走。”
用力的一掙,“我不想吃了,再見。”她突然覺得現在這樣的場景是那麽的無聊,她一分鍾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冷雪盈就象當初的自己,在水家的世界裏,元配和小三的爭鬥中,勝利的永遠都是元配,冷雪盈鬥不過元潤青,莫曉竹突然間有些可憐那個女人了,做了那麽久的替身,卻一點也不知道,還以為有朝一日能爬上水太太的位置呢,那就真的錯了。
瞧著,元潤青半點事也沒有,可,水君禦一樣忍著她。
他欠了她的債,那便用一生去還吧,從此,與她無關。
邁步走向王記的大門,身後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了。
淩然,也騙了她。
這世界,已經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曉曉……曉曉……”也不管山雞湯了,木少離急忙的追上來,“曉曉,你等等我。”
可,莫曉竹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越走越快,很快就走出了王記的大門,木少離想要追出去,可是,他要結帳,不結帳就走人,那他也太沒麵子了吧,以他的身份總不能真的白吃吧。
等他付了帳追出去的時候,王記的大門外早已不見了莫曉竹。
打電話到藍屋,吩咐小貝莫曉竹一到就告訴他。
她可以誰都不管,說走人就走人,可是,她絕對放不下強強。
木少離坐進了車子,向司機道:“去藍屋。”他守著強強,就能守到莫曉竹,不知為什麽,想到剛剛莫曉竹離去的背影,他的眼皮就一直一直的狂跳著。
莫曉竹一走出王記就叫了一部計程車,隻想離著王記餐廳裏的那幾個人越遠越好,她誰都不想再見了。
都是騙子,就連李淩然也亦是。
突然覺得活著好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活著是對還是錯,家沒了,她卻活到了現在。
可其實那個家,與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莫家興旺的時候,她什麽也不是。
莫家敗了的時候,老爺子臨死之前卻把重建莫家的重任交到了她身上。
媽,到底要如何卑微呢?
其實,她隻是一個從來都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手心裏不知何時已攥緊了那把鑰匙,媽媽說那是爸爸送給她的。
她卻一直未用,一直遺留在藍屋裏,直到藍屋變成了別人的。
“小姐,請問去哪兒?”
“天安保險。”
“好的。”司機立刻加大了油門。
媽媽說,找到了東西就有了重振莫家的資本,那會是什麽呢?
她一直要問媽媽的,可是,媽媽的手卻鬆開了,她的身體緩緩墜下,墜落在三十六層大廈下的馬路上,血肉模糊。
如今,除了李淩然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就連木少離也不知道。
從前,他一直以為她隻是鄰家女孩。
胡思亂想著,出神的望著車子裏的某一點,直到司機的一聲“到了”,她才清醒過來,付了車資跳下車,迎麵,“天安保險”四個大字躍然眼前。
想要找到媽媽的遺物已經想了五年,如今,終於就要找到了。
這是莫家重建的資本。
莫曉竹很愉就找到了3號保險箱,鑰匙輕輕的插進去,她聽到了自己心的狂跳,可是,鎖麵上隨即提示她要輸入密碼。
手靜止在那裏,她想了一想,輸入了自己的生日時間,一共八位數。
會打開嗎?
媽媽根本就沒有告訴她密碼是什麽。
手停在那裏等待著,心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如果不是,她真的猜不出了。
就在她很不確定的時候,“哢嚓”一聲,鎖匙開了,手一拉,保險箱被抽開,露出裏麵的東西。
最上麵是一疊資料,隨即,是一幅畫,再下麵,是一張存折,再有,還是一疊資料……
所有,都是整整齊齊的,來不及細看,除了那幅畫她一一的收進了保險箱中的一個袋子裏,拿著就走,她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的看看這些都是什麽。
如果可以,她連畫也要拿走的,隻是,那畫太長,拿在手上太惹眼,讓她覺得不安全。
從天安保險的側門離開,小心翼翼的上了計程車,她才想到她把強強給遺忘了,急忙的打電話到藍屋,電話才一接起,她便道:“小貝,強強還乖嗎?”
電話裏一片安靜,那份安靜讓莫曉竹一下子慌了,“小貝,你快說話,強強還乖嗎?”
“莫曉曉,你在哪裏?”惡狠狠的男聲,居然是木少離的。
“你……你怎麽在藍屋?強強呢?”
“看畫冊呢,莫曉曉,你什麽時候回來?”
“過……過一會兒。”知道他也在,她現在突的很不想回去了。
可是強強,要怎麽辦?
木少離真聰明,知道守著強強就會等到她。
不行,她真的不能自動送上門去。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小貝了,也是在這一刻,她才想起自己連小貝的手機號碼都沒有。
說不得,除了找李淩然她沒有其它的辦法。
真不願意,可再不願意也比回去被木少離捉住的要好。
想了又想,她隻好撥通了李淩然的手機,這一次,他接得很快,“曉竹,你在哪兒?”
“在車上,請給我小貝的電話,好嗎?”她客氣而疏遠的說道。
“怎麽了?”
“沒什麽。”她輕描淡寫的,一想到就連李淩然也騙她,她的心底便是一片刺痛。
“曉竹,你說,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她聽著他好似焦慮的聲音,目光悠悠的望向車窗外,“嗬嗬,沒什麽,強強在小貝那兒呢,我去接強強,號碼呢,你告訴我就好了。”
“不行,你在哪兒,我去找你,然後一起去接強強。”
“淩然,你到底要幹嗎?”她火了,元潤青什麽事也沒有,他沒必要騙她吧,其實,就算元潤青不是要死了,隻要他一句話,她還不是照樣離開水君禦,欠著的,總要還的,如今,她是認清楚了。
“你在哪兒,快說。”
低沉的男聲,就是不告訴她小貝的號碼。
“嘭”,她掛斷了,眼底都是淚,為什麽每個人都要騙她呢。
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中男人女人的麵孔不住掠過,手機一直在響,她卻不想接。
是李淩然。
車子,直奔藍屋,她現在寧願去見木少離也不想要再見李淩然了。
下了車,莫曉竹走向一旁的公用電話亭,也許,換個號碼打回藍屋木少離就不會接起來了。
手指飛快的點著電話上的數字,肩膀上突的一沉,一隻手壓在上麵,讓她下意識的回頭,“淩然,你……”
“跟我來。”他扯著她的手就走,轉個彎,胡同口停著一部車,“上車,強強在裏麵。”
這一句,讓她一點猶豫都沒有了,強強在哪兒,她就要去哪兒。
才一到車前,車門就開了,強強的小手向她揮來,“媽咪,你去哪了?我好想你,你怎麽才回來呢。”
伸手抱起兒子,小臉上親了又親,“媽咪去辦了點事,有沒有淘氣呀?”
“沒有,不信你問小貝阿姨,咦,小貝阿姨呢?”
“她有事先走了,強強,要不要去幹爹那裏?”
“哪個幹爹?”
“嗬嗬,是去我那裏。”李淩然笑著摸摸他的頭,“再不去,你快把我這個幹爹給忘記了。”
“才沒有呢,然幹爹最好了,會陪強強睡覺,會給強強講故事。”強強給了李淩然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莫曉竹不再說話,再見李淩然,她實在是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讓她離開水君禦,她已經離開了。
可,他卻把她推給了木少離。
現在,他又要送她離開嗎?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就好象是他手心裏的一枚棋子似的,隨他想要怎麽擺弄就怎麽擺弄。
抱著強強想要下車,可是,李淩然已經啟動了車子,有強強在,她真的不便說什麽,她不想讓強強知道這些大人間的風起雲湧,他才五歲,還那麽小,沒了父親已經很無奈了,真的不想在孩子的小心靈上寫下什麽不好的陰影。
車子,駛向李淩然的住處,強強仿佛已經覺察到了她和李淩然之間的疏遠,不聲不響的靠在她的懷裏擺弄著手裏的一個小玩具,強強真乖。
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她拿起,看到木少離的電話號碼,隨即一笑,拿著手機舉到李淩然的麵前,“你看,要接嗎?”
“曉竹……”輕輕的一聲,仿佛帶著無盡的無奈。
莫曉竹想起王記餐廳裏那個全然無恙的女子,她自嘲的笑了,“你說,到底要不要接?若是你要我接,我就接,你再不說話,那我就接了喲。”她說著,手指就要按下去。
“曉竹,別接。”依然還是輕輕的男聲,“關機吧。”
討厭他的虛偽,手機關掉,她閉上了眼睛,心真累。
“媽咪,你在生氣嗎?”一隻小手搖著她的手臂,小家夥終於忍不住的問她了。
“沒有,媽咪累了,要睡一會兒,強強乖,自己玩,一會兒到了要叫醒媽咪喲。”
“好的,媽咪快睡,到了我叫你。”
孩子就是這樣的一張白紙,她寫什麽,他就會表現什麽,看見她笑了,他也笑了。
結果,真正睡著的是強強而不是她。
一個中午未睡,所以,習慣了午睡的強強很快就靠著莫曉竹睡著了,車裏是那麽的安靜,她聽著兒子的呼吸聲,手輕輕撫上兒子的小臉,那眉那眼,真象,那麽的象從前的自己,頭未抬,忽的聽李淩然問道:“曉竹,東西拿到了,是不是?”
“隻差一幅畫,其它的都拿到了。”
“好,明天的機票,我送你離開。”
“去哪兒?”他又在替她安排了,根本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曉竹,t市真的不能再留了,陳喜翠已經找上了她要聯合起來對付你了。”
“嗬嗬,我不是已經離開他了嗎?為什麽她還要對付我?”到底要她怎麽做呢,她已經失去了所有,也傷了水君禦的心。
“因為,他為你,已經與木家徹底的鬥上了,這次城西的地,隻怕真的會傷及木家的筋骨,那是一個超大盤。”
“嗬嗬嗬,我走還不成嗎?李淩然,為什麽那晚要把我推給木少離?”如果那晚她不上木少離的車,如今,也就不會有水木兩家之爭。
“曉竹,憑我的能力,我能帶走你嗎?”
她的心“咯噔”一跳,驀然反應過來,原來,他聯絡上木少離的原因是為了這個。
腦海裏浮過元潤青的一張臉,如果元潤青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的時候看起來是很文靜的一個女人,“淩然,你喜歡她,是不是?”一定是這樣,所以,他才不惜一切的要幫元潤青。
李淩然沒有吭聲,車廂裏的靜讓氣氛頓時詭異了起來,良久,他道:“曉竹,有時候有些事是根本不受我們所掌控的,潤青的事,對不起,這是最後一次。”
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卻已經扼殺了她的幸福,她想薇薇,很想很想。
“等事情淡了,我要回來。”手攥起了那個袋子,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她又做錯了什麽呢?
“好。”
閉上眼睛,眸中都是淚,原來,她一點也不堅強,她還是想薇薇。
很安靜的一晚,卻給她風雨欲來的感覺,心怎麽也不踏實,一大早醒來的時候,枕邊是那個她那個她昨個才拿到的袋子,從不知道莫淩生那麽愛媽媽,居然會給媽媽那麽大手筆的資產,昨晚上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至少有幾十億的資產,動產,不動產,原來,他買了很多股票給媽媽,那些股票都是在低價的時候買的,若是按現在的市值計算,不知道已經翻了多少倍,其中,竟然還有水家和木家的股份,而且,為數可觀,都是百分之十左右,但是這個數字按照水家和木家現在的經濟狀態來說,那已經是天價了。
所有的股票的名字都是媽媽的名字,許雲。
輕念著這個名字,簡單的隻有兩個字,卻是她給了自己生命。
從來到李淩然的住處,就再沒有與他交談過,因為,真的不必要了,人都要走了,不是嗎?
這也是她早就決定了的,在陳喜翠找上她的時候就決定了的。
什麽東西也不必拿,隻要帶上強強,還有媽媽留給她的東西就足夠了。
手拎著那輕輕的文件袋,那樣的輕,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真的不相信隻是這些紙片就含有上億的市值。
門被敲響,低低的聲音,讓強強翻了一個身,隨即又繼續睡著了。
莫曉竹坐了起來,想起與水君禦去向晚山的那個早上,她就是在睡夢中被他叫醒,然後離開的,可現在,敲著她門的卻不是水君禦而是李淩然。
所相同的隻是強強還在睡。
換好了衣服,抱著強強出去的時候,門外,李淩然正在吸煙,聽到她的開門聲,他掐吸了煙,“曉竹,可以走了嗎?”
“嗯。”她點點頭,怎麽也無法消彌與李淩然之間現在的那份疏離感。
“我送你們。”
她有拒絕的權利嗎?
他什麽都替她安排好了,最初以為是要去國外,現在發現不是了,也許是簽證辦不下來吧。
不出聲的隨他坐進了車裏,然後去向機場。
清晨的時光靜謐而又安祥,車窗外不住飛過的景物告訴她,她現在離水君禦真的是越來越遠了。
她突然明白了,隻有她走了,元潤青才會放心,陳喜翠也才會安心。
人心都是自私的,她們是為已,而李淩然,卻是為了元潤青。
就要到了,她已經看到了車窗外的天空上飛逝而過的飛機了。
“淩然,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回答我。”
“你說。”
他低沉的嗓音從前一直帶給她安祥的感覺,可現在,卻沒有了,輕輕的一笑,她道:“為什麽當初要救我?”
空氣裏一下子又傳來了靜謐的味道,那味道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淩然,你告訴我為什麽?”
車子減緩了速度,她聽他道:“是潤青不好。”
原來,隻是為了這個,嗬嗬,他是為了替元潤青減少罪孽吧。
車子停了,停在機場的侯機大廳前,她淡淡的道:“不用送了,我自己能走,放心,隻要木家和水家的事沒解決,我不會回來讓你為難的,還有,我答應你會離開他的,就不會再回去他身邊。”這樣,才是真正的與李淩然兩清了。
“謝謝。”兩個字說完,他按開了車門,真的沒有送她的隻是任由她抱著強強下了車,然後,走進侯機大廳。
有風拂過臉頰,她嗅到了鹹澀的味道,可她,分明沒有流淚,她的淚,早就流盡了。
人生,總會錯過一些什麽的。
再番愛,也注定了隻能錯過,隻為,他有她的妻,而她,背負著莫家的責任。
就為了莫淩生送給媽媽的那些,她也不能放棄。
即使,她始終都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
她聽到了身後車子的啟動聲,李淩然離開了,那聲‘再見’讓她輕鬆了許多,不回頭,她不想再看見他,因為,是他分開了她和薇薇。
強強正伸展著小手臂,整具小身體都在她的懷裏蠕動著,他要醒了。
這一覺,他睡得可真沉。
小手揉著眼睛,慢慢睜開,“媽咪,我們在哪兒?”
“機場,媽咪帶你坐飛機好不好?”
“去哪呢?”
“去一個美麗而又好玩的地方,你一定喜歡的。”
“有小朋友嗎?”
“有的。”這世界,哪裏都有孩子的,她可以滿足兒子的這個願望。
“那有薇薇嗎?”倏的,強強冒出了這一句。
正邁著的步子停了下來,她低頭看著兒子,再放他滑到機場的地板上,手牽起他的小手,“你想薇薇了?”
“嗯,媽咪,薇薇是不是也想我了?”
“是吧。”一定想了,他們是龍鳳胎,即使隔得遠,也會心連著心的。
“那為什麽我和薇薇不能在一起玩呢?媽咪,薇薇好可憐,她說,她媽咪不喜歡她。”
她的身子一顫,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強強和薇薇在一起呀,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與薇薇在一起呀,可這世上永遠也沒有如果,她已經選擇了離開,“強強,薇薇有爹地和媽咪,他們會照顧她的,你放心吧,她媽咪會象我愛你一樣的愛薇薇的。”
“才不會呢,薇薇說她媽咪從來不給她唱催眠曲,也從來不為她削蘋果,還有,她媽咪可嚇人了,天天打針,還會……還會……”
“還會什麽?”兩個孩子在一起到底都說了什麽呢?強強居然知道的這麽多。
“還會開槍傷人呢,叔叔就被她傷過幾次了。”
壓下心底裏的擔心,她再擔心也沒用,她終究還是走不進水君禦和薇薇的世界,手揉揉兒子的頭,“強強,他們不會有事的,她媽咪是在開玩笑,走吧,我們去換登機牌,然後媽咪再給你買點東西吃,你想吃什麽?”她想轉移兒子的注意力,實在是不想再與強強繼續談論有關薇薇的話題了,她發現她聽得越多,越是不想離開,越是想要回去薇薇的身邊,可她,又有什麽理由回去呢?
“我要吃棒棒糖,媽咪,那邊有,我現在就要。”
“強強,等會再買。”
“不要,我現在就要,媽咪,那棒棒糖好漂亮,是奧特曼。”
小男孩就喜歡那些卡通人物吧,算了,買吧,兒子喜歡就好,也不差這一點點時間了,又看了看表,應該不會耽誤登機的。
牽著強強就去買棒棒糖,迎麵,人潮湧動,好象是有班飛機才到,旅客正陸續的走出來,手攥著強強的手緊緊的,生怕被那些接機的人給擠散了。
人真多,可她現在想要退回去也不可能了。
“強強,抓緊媽咪,不許鬆手喲。”
“嗯,我知道了,我要保護媽咪。”
她笑了,兒子多好呀。
繼續往前走,再幾步就擠出人群了,抬頭看著那個棒棒糖的方向,突的,她怔住了,人群的邊緣,水君禦正從一個女人的手上接過行李包,那個女人給她熟悉的感覺,她一定是從前在哪裏見到過這個女人,看年紀也就五十歲左右,驀然想起昨天在王記的時候元潤青說過的話,這女人是水君禦的母親嗎?
就在她看著他的時候,他拎著女人的行李包站直了身體,仿佛知道她就在這裏一樣,他瞟了一眼她的方向,然後,也如她一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空氣,仿佛靜止了一樣。
就在機場的人群中,他看著她,她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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