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丟大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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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您消消氣,沒人能把主子怎麽樣,大家夥都看著呢。”

    李君瑞暴走,也就鍾公公還能尾隨,兩人前後趕到了那處水廊,四下無人,鍾公公才敢出聲勸。

    李君瑞一聽氣得更凶,雙手撐著圍欄,閉著眼睛,頭皮處青筋直跳。

    ‘小家夥,你放心,她沒事,你師叔祖看的準準的。’

    當時,師叔祖也這麽跟他說,結果呢,他從休眠中醒來,師叔祖沒了,小容兒找不到了。

    你讓他信,怎麽信,就算現在的他比當時,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不同,他也不敢大意一分。

    “朕,當初是跟你怎麽說的!”李君瑞說這話的時候,透著極寒深冷,周圍隻有鍾公公一人,換做平時此間時候,他多少會對他客氣,甚至會尊他一聲師傅。

    是真的生了大氣,鍾公公哪裏還敢再起相勸之心,心頭清明的很,慢慢的跪伏在地,苦笑不已,卻是一句不敢辯。

    “不管如何手段,誰都不能拿她做筏子,”李君瑞如同困獸般的低吼,聲音沙啞難聽,隱隱帶出鈍氣。

    鍾公公額頭磕地,卷成一團靜止不動的黑墨。

    哢嚓一聲脆響,圍欄斷裂,一截墜入湖麵,聲息全無,不可尋。

    傳到他這邊的消息比事實經過慢了半拍,在他確知鹿陰出現,事實婉容已經上了馬車。導致他被迫默許了這件事。

    沒人在這件事上拖慢這半刻,隻有他身邊這個從他出生就一直陪他到現在的老太監能。

    李君瑞如今的情緒不比這陰暗深沉的湖麵更明亮多少,要不是跪的人,情麵非比尋常,當場踹死也不能解心頭之恨。

    “石孝之的事情,你親自去查,帶著鹿陰一起去,要是真有這麽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鍾公公聲音不顫,如往常般恭順。

    湖麵有風經過,輕挑袍服,吹亂發絲幾許,人,物,景,看似同平時無甚區別,須不知,其中波折,是有多少凶險經曆。

    李君瑞轉身望向遠處埋在森森木林方向的院子,事情太多,耽擱太久,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寅時初刻,平時這會,他都該晨起了,也不知道沒她睡的怎麽樣,會不會有一點點對昨日之事懊悔。

    心裏想著,腳步先行移動,朝著那邊方向走。

    鍾公公跟著站起,跟無事人一般跟在了他身後,今日這事唯一的障礙就是心急了,要說後悔,肯定沒有。

    他對主子忠心,自然也會對小主子在意的人忠心耿耿。可所有的事都及不上小主子的安危社稷重要,為這個,做什麽他都不在意。

    誒,皇上還是年輕,心軟,對他這奴才還是下不去手,鍾公公瞄了一眼離他三步遠的身影,嘴角忍不住瀉出一絲笑意。

    沒事,他這條老命,留到今日,不就是為了能看顧主子周全,魍魎鬼怪差不多都要露頭了,他真的是有些等不及了呢。

    李君瑞本來腳步還不快,越是接近那處院落越是心急,走到垂花門的時候,不明顯的小跑了起來。

    今天真是氣頭上了,留了一院子的肮髒事,讓她自己去收拾,隻想給她個教訓,卻忘了晚上會沒人看著她。

    應該是不會出事,可隱隱的不安,催促著他一刻都不能容忍。

    正院的門被他慌張推開,一腳踏進屋裏的時候,明明不可能發出聲響,還是不由自主的放的更輕了。

    不停歇的往裏,掀開裏屋最後一道門簾之後,不過是一眼瞬間,他的心狠狠的被抽的生疼。

    怎麽會這樣!

    屋裏靜的嚇人,月光從窗欞處斜斜射進一角,室內淡淡的光線,可能會對正常人有所阻礙,可不會對李君瑞造成任何障礙。

    從床沿往下,淩亂的分不清究竟是衣料還是綢被,一路耷拉到地麵上,邊緣地帶就翻出一個四肢趴地的人?

    素白衣衫淩亂,墨黑長發遮了滿頭滿臉,根本看不清是臉朝地還是朝上。

    李君瑞手腳並用,一緊張之下,左右腳攪合在一起,一個踉蹌之下,才險險穩住身影。

    疾走幾步,到了跟前蹲下,盡是抬手不知該如何。

    隱約聽到底下的人嗚咽了一聲,他才後知後覺的把人囫圇抱起,裹在身上,慌忙扒拉了幾下,才把礙事的頭發給撇到兩邊。

    被人從地上翻了個烏龜殼的婉容,眼睛閉的牢牢,睫毛飛顫,眼角處盡是淚跡,鼻頭泛紅。

    李君瑞冷靜聽了聽她的呼吸,伸手在她身上急速摸遍,死盯著她的表情,沒發覺不對,就知道這人大概沒事。

    心氣鬆了大半之後,剩下的就是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

    “怎麽了這是?”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臉頰,言語間刻意裝的冷淡,“別裝了。”

    懷裏的人眼睫顫的更快,細微的撇頭,這是準備死撐。

    李君瑞語氣輕蔑,“真有你的。”睡個覺,還能滾下床來。

    要說剛才是炸的,現在是完全確定,這人是真沒事,也就不急的拆穿她,攔腰一抱,慢悠悠的回走。

    他抱得手太鬆,故意的,就肩和腳彎處固定,腰整個都塌著,偏偏剛才翻下來的時候,別的地方都沒事,就腰那裏被磕了一下,躺著不疼,這麽僂著就覺出難受了。

    沒兩下就憋不住,哼哼唧唧的捂著腰子開始小聲"shen yin",對方就是不搭理她,還抱著沒完沒了的走。

    偷眼一看,盡是要往東暖閣方向,怕是嫌棄原先的床鋪亂了不好睡。

    算了,算了,做夢做到能把自己整下床,世上也沒幾個人了,丟臉丟到人眼皮子底下,她也沒話說,再不能受二遍罪,婉容一拉手,就環上了人的脖子,嘴巴一張,就開始惡人先告狀,“你混蛋,多晚了,幹嘛還回來。”說完不解恨,逮著人脖子上最嫩的一塊肉咬下。

    李君瑞抽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緊跟著不輕不重的一扔,婉容就咕嚕嚕的滾進了東暖閣拔步床的裏側。

    她自覺沒臉,拉了被子就把自己埋了,以為下一步,那人就該扯了被子抱了她一起,結果半晌沒有動靜。

    這下子透心涼澆的她委屈極了,本來在一場莫名其妙的夢境中解脫不能,最後又以滾下床的悲慘終結,其中的憾怕驚悚讓她半晌爬不起來,主要是心跳太厲害了,刺得她渾身上下疼。

    剛剛覺得好一些了,那人就回來了,她純心是是想嚇嚇他,也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最完美的結局就是這人緊張的嚇死了,然後噓寒問暖,看情況的裝裝虛弱什麽的,下個台階,算是把這事揭過。

    不成想,人家看的真真的,根本不搭理她,現在是不是又走了,她都沒臉回頭看。

    真是撓破一床鋪麵都不解恨啊,婉容已然把綢被一角塞進嘴裏下狠心開啃了。

    人逢糟心事倍兒不爽,咬牙切齒正發泄,剛巧李君瑞回來拉扯埋她頭的被麵,就有那麽一角沒拉出來。

    手裏拿了膏藥的李君瑞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某人,著急吐不出被角,用手給挖了出來……

    這得塞了多少被角進去,差點把自己給堵死!

    “咳,咳……呸……”又羞又憤的某人,咳得快死了,欲蓋彌彰的卷成了蝦。

    氣無語的李君瑞無情無緒的看人半晌,他是欠了她多少世的債,到這輩子逃不過,來還。

    再三再四丟人的婉容,下一步被人剝了上衣也不敢反抗,跟烤盤上的魷魚似的,憋著氣的被人翻來覆去的查看,用清涼的膏藥塗了瘀傷的部位。

    等到熄了燈,他一句話不說上床抱了她過來安置在臂彎裏,她這才敢正常喘氣,就是還有些不太敢動。

    李君瑞在她背後輕輕拍了幾下,挪動了她僵直的tun部,往裏靠了靠,兩人緊緊相貼,再無縫隙。

    這下她終於舒坦了,閉著眼拱了兩三下,還自動自發的把小腳塞進了他的腿彎,時不時蹭動一下,算作討好。

    “別亂動,睡吧。”李君瑞閉了眼,在她不安分的tun部上拍了一下,順道把她兩條腿都給夾了。

    黑暗中,婉容嘴角翹起,自覺生活又回到了原來,不免得瑟的想著就憑她的貌美如花,就沒男人舍得她難過。

    夜已深,室內更靜。

    李君瑞呼吸平順,已然沉入睡眠。

    婉容一開始還有些清明,挨著他的心跳,被鼓點催眠,一點點的闔上眼睛,心緒慢慢鬆散開來,唇瓣輕啟,喃喃了一句,“大哥哥,最好了。”

    明明早就睡沉的李君瑞在刹那睜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