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兜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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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消停了,李君瑞席地而坐,圈抱著水洗過後渾身無力的婉容,慢悠悠的給她順氣。
全身上下發燙,哪哪都不舒服的婉容,隻想立時回去,可軟的手腳不能動,開口又費力,隻能隨他去了。
“好了嗎?”李君瑞湊到她的耳根問。
熱乎乎的氣流,一觸間的酥麻,讓她心頭一顫,立時甩開頭去,順道補了一個白眼。
此時的她,微紅的頰,媚-眼如絲,翻腫的紅唇,嬌弱無力不勝風,就是一副愛-寵後的模樣,怎麽看就怎麽心癢難忍,李君瑞忍不住的就湊得越發近了,把她往身上某處狠命一揉,呼吸粗-重,聽著都不像那回事。
“你別……”婉容勉力掙紮,一開始是她想差了活該,可都一回下來了,再來誰肯。
“誒,誒,我有事還沒說呢。”她掙出臉,大聲道。
“說,”李君瑞抵在她的脖子處,含糊的回應。
婉容眼睜睜的望著藤蔓之間的縫隙,盡力呼吸,抓著他的後背處,使勁用力,怒道,“為什麽她有,我都沒有。”
李君瑞一愣,手上一鬆道,“什麽有沒有?”
婉容狠拍了他的背,發出砰的一聲響,隻發怒不說話。
“不是說了,沒有的事,是她自己的臆想……”李君瑞對於這件事也很不舒服,抵著她越發用盡,“病的厲害,腦子也不清醒,放心,沒有幾天了。”
婉容根本聽不進去,大肆的放聲,困在他腰上的雙腿亂翹,“我不是說這個。”
“哦……”李君瑞不在意,繼續忙乎自己的事。
婉容被折騰的眼淚水又滲了出來,淒苦非常,心氣一散,人也不動了,憋著哭聲說道,“我跟你三年了,為什麽沒有,是不是我的身體……”
幾息的沉默,李君瑞僵直了背,先是粗-重抽氣,下一刻跟他貼的最近的婉容明顯感覺到了顫動,正不知說什麽好,就聽他厲聲叱道,“誰跟你說的胡話!”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死死的掐著她的腰,不是平時的胡鬧,是真的往死裏掐。
婉容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就從紅漲到了紫,一口氣都喘不過來,竄進視線裏的光暈在她頭頂旋轉,輕舞……
“容兒,小容兒,你怎麽了……來人……”
誰能想到她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差點就奔赴了黃泉,婉容一覺醒來,發覺自己的身體疼的又無力,稍一算計也是明白了,這是又逢了十五。
全身下上也就隻有眼珠子能動,旁邊有人死死的抱著她也跟著躺平了一動不動。
什麽時辰了,窗欞下溢出的是晨光還是夕陽西下的餘暉,他究竟是剛回來還是根本沒起過身。
這些她都考慮不過來,眼珠子轉轉,疼痛讓她昏沉。
“我不想喝了,”婉容團在榻上,撇過頭,不想再喝米湯,沒什麽勁道。
“香浮乳酪怎麽樣,朕讓人盛涼了,現在用下剛好。”李君瑞也不勉強,立時放下僅喝了幾口的米湯,就轉手取來了乳酪。
乳酪盛在水晶玻璃盞裏,頂上一層剔透的浮光,看著就起食欲,婉容挨在他的身上,敷衍的點了頭。
自從那日差點沒把她掐死在假山下,除開十五動彈不得,他就對她千依百順,好上天。
早起去了前殿,午時前就回來,陪她一起用了膳,陪著她歇下午覺。等她睡熟了再回前殿去,這邊剛醒,他就又過來了,見縫插針的來回。
至於那日的問題,婉容再沒問,他也沒提,兩個人分外和諧的沉默。
隻是各自的酸疼也就各自知道,婉容下意識的確定,她身上除了那莫名其妙的每月十五,還有其他毛病,該死的李君瑞知道的一清二楚,而隻字不提。
琢磨來去,總覺得章太醫也是幫凶之一,要想知道怎麽回事,得另想辦法。
香浮乳酪,香滑清口,入口即化,潤了喉嚨,自是舒爽,婉容喝下半碗就歎了口氣,“挺好的,你也吃點。”
李君瑞用絹子擦了擦她的嘴角問,“你不要了。”
“飽了,”她抱了他的腰,假意閉上眼,示意想睡。
李君瑞捏了捏她養的跟小豬一樣紅潤的臉,滿意的把剩下的半碗用盡,就摟著人闔目躺下。
過了約有半個時辰,身邊的人動了一動,李君瑞把人安穩的放下,自己輕手輕腳的起身,去外間穿了便服,就往前殿去。
屋裏本是寧靜非常,不過須臾功夫,窗台處就探出個腦袋來,鬼頭鬼腦的張望。
本來躺在榻上,睡的雲裏霧裏的婉容忽的睜開眼,半伏起身道,“怎麽回事,屋裏進不來?”
探腦袋的那人就一雙眼掛在窗台處,小心翼翼的回話,“從寒守著門口,新來的幾人都厲害,奴婢打不過。”
“那你跳進來,”婉容往旁邊讓了讓。
穿著天青色短衫的玉盞輕巧的跳進了窗台,竟然還是赤著襪。
一進來就低著頭,坳著肩,細小如私語道,“主子,鍾公公在外頭看著呢,奴婢得快點回去。”
玉盞這回遭遇,唯一曉事的就是不好因自己的過錯連累了旁人,如今做起事來就畏手畏腳,不敢如剛來時那般肆意。
婉容看著未免有些可惜,不過她要是再不長進,也是沒法子在宮裏呆下去,取舍之間於己於人還是現下更好。
“你說你什麽都懂一些,那你懂醫術嗎?”她也知道這般鬼鬼祟祟的耗時不能太長,索性直切正題。
玉盞瞧了她一眼,猶豫,“皮外傷還能看,其他……”
就是不能,行不通了,婉容有些失望。
“怎麽,主子身上不舒服,章太醫也不成?”玉盞疑問。
“誒,你們十二道門有專長婦道人家的病症的嗎,當然女醫更好?”婉容不死心。
“婦道人家,女醫?”玉盞跟著念叨,吃驚的瞪大眼。
婉容麵皮一紅,難堪的撇過頭去,真是難以啟齒啊。
“主子,”玉盞拉了拉她的袖子,“你是不是想生娃娃。”
“你……”這下輪到婉容看著她驚訝,真是難得通透。
“這有什麽奇怪的,雲姑姑每月看著您換洗,就開始心情不好……”玉盞張張嘴覺得自己可能又說多了,垂眉斂目不敢吱聲。
“那到底有沒有?”婉容心下一顫,也覺得不好受。
這叫什麽,無知就不難受,一有知覺就掛心,沒有結果,怎麽放的下。
“有,怎麽沒有,”玉盞肯定的點點頭,“當初奴婢就想跟雲姑姑提藺師娘,是姐姐說,宮中有那麽多名醫,咱們這些個粗人根本排不上號,讓奴婢別瞎搞亂。”
現在的婉容有點病急亂投醫的意思,隻覺得宮裏上上下下的人都不肯跟她說實話,抓住玉盞這條線,怎麽可能放的。
“她在哪裏?能請過來嗎?”
“能啊,她就住在京郊的安縣,何師叔每日三診,她就熬湯煮藥,除了門裏的人,極少有人知道她懂醫術,可她的的確確是上一代醫門師祖的親傳弟子,何師叔還是藺師娘教出來的。”
玉盞言之鑿鑿,不知想到了什麽,握緊拳頭在空中揮了揮,恨恨道,“姐姐喜歡鹿小子,願意跟從藺師娘一般,做他身後的人,偏偏鹿小子不答應,說是不肯耽誤她,著實可恨。”
婉容,“……”
“安縣離這裏有多遠?”如今她對於八卦實在興奮不起來。
“啊,不遠吧,”玉盞一臉迷糊,哪個跑江湖的也不敢來京城作亂,一般都是自行規避的存在。
婉容沉默,細細思量了半天,一時也沒有好主意,“她真的那麽厲害。”
“那是當然,”玉盞對這個萬分肯定,“您想想奴婢師叔的名頭,何道人您聽過吧。”
“是他!”還真是如雷貫耳,前些日子,鍾公公剛跟他提過,李君瑞的寒毒不就是他治的。那按照玉盞的說法,他身後名為妻子,實為師傅的藺師娘,必然在醫術一道高出一籌有餘。
此時的婉容已經信了十分,忍不住好奇的問,“怎麽道士還能娶妻?”
“什麽道士,那是他自取的名號,藺師娘也很不喜歡,可他自己非要,有什麽辦法。”
“哦,”婉容聽了大感興趣,越發的想見這個人,可怎麽見呢,真是愁死個人。
愁啊,愁得她晚膳都用不下,一碗碧梗米捧在她的手上,隻見多,不見少。
“怎麽了,”李君瑞連喂了她幾口都不見成效,忍不住放下碗筷,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把。
“誒,”婉容不耐煩的掃開他的手,眼睛直直的,還沒回過神來。
這麽明顯的神魂失守,李君瑞擲地有聲的喝道,“想什麽呢。”
“怎麽出去!”婉容嘴巴一張,就把心裏話給掏出來了,傳到耳朵裏的時候,閉嘴已經晚了。
叼著筷子頭,怯生生的去看人,目光微閃。
李君瑞盯著她的眼睛冷笑,“怎麽還沒玩夠?”
“沒,沒有……”婉容結巴,想破腦袋都沒想出一句能糊弄過去的話。
“你還要去哪?”李君瑞微眯著眼,態度不明的看著她。
婉容下意識的想說實話,有種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的衝動,張張嘴,眨巴眼,“要不我多帶些人,出去兜一圈就回來。”
李君瑞一愣,氣急反笑,“朕沒聽錯吧!”
“咳……”婉容捂著嘴,也是為自己的胡說八道歎息,慫道,“你聽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那你是什麽意思?”李君瑞後背抵著靠背,大馬金刀的撐著桌麵,一本正經的要求解釋。
婉容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也明白過來他這是兜著圈子玩她呢,嘴角下歪,負氣道,“什麽意思也沒有,我被你掐出後遺症還沒好,胡說八道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