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齊聚鳳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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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嫵震驚的愣在原地,那個虛影已經消失,可是她敢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不是夢,也不是眼花,她剛剛真的看到了夢中的麒麟,而且還是從蕭沉雪的身體裏飄出來的……
低頭看著地上的蕭沉雪,他的發絲漸漸變成雪白,白得如同那麒麟的毛發,她猛的一把將蕭沉雪扶起靠在懷中,伸手猛拍他慘白的臉:“醒醒,醒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蕭沉雪緩緩睜開眼眸,那眸色已然是銀白純淨的色澤,他看著阡嫵,沒有說話,可是阡嫵看著這雙眼睛,想著剛剛那個虛影,什麽都明白了。
“你就是那隻麒麟對麽?”
蕭沉雪沒有回答,微微轉開眸子,不敢看阡嫵!
阡嫵微微仰頭,漠然失笑:“我就說為什麽我對你會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我百思不得其解,卻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原來屢屢出現在我夢中的麒麟居然是你!很不可思議,可是居然是事實!”
阡嫵突然抬手捂住額頭,長長吸口氣:“這麽說來我在孤峰山血泊中看見的那個影子也不是幻覺對不對?所以是你救了我?”
蕭沉雪沉默!
阡嫵仰頭看著天際:“那個時候,那般的傷口,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下來的,那種漸漸陷入死亡的感覺,我那麽的熟悉,可是我還是活了,而且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我一直很疑惑,可是這一切無法用人類的力量來解釋,所以隻將這些壓在心裏,原來……這一切竟然是因為你麽?”
“但凡逆天都需要代價,上一次你開啟禁術,結果離開了一年多,那麽這一次,你為我續命……告訴我,代價是什麽?”
蕭沉雪閉上眼睛不語,不過他隻閉上了一會兒就睜開,因為他聞到了血腥味,還有溫熱的液體抵在他的手上,他震驚的看著阡嫵留著血的脖子,慌亂的坐起:“你做什麽?”
阡嫵推開他往後退去,目光冷漠:“若我有命活,我會謝你救了我,可是我本已經該死,卻讓你用沉重的代價換回來,這樣的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不如死去就好!”
“不要!”蕭沉雪踉蹌兩步,然後猛的撲向阡嫵,銀色的眸中是阡嫵從未見過的驚慌之色:“讓我給你包紮,快點!你流血會死的!”
阡嫵躲開他,脖子上的血已經染紅了她麵前大片的衣襟,可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楚一般往後退:“除非你告訴我你承受的代價是什麽,否則我就將這條命還你!”
蕭沉雪震驚的看著阡嫵,因為某種聯係,他和阡嫵有了心靈的聯係,說不上讀出她的心思,可是卻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此刻她的心中一片黑暗,她是真的準備一死相抵的,蕭沉雪大驚:“你……你這是何必?”
阡嫵漠然:“看來你還是不想說了!”
蕭沉雪看著她的脖子,臉色更加慘白:“我說!但是你先讓我包紮,否則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阡嫵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走向他。蕭沉雪幾乎是顫抖著手將阡嫵的傷口捂住,然後將之血的藥撒上去,又撕下布條將她的傷口裹住,確認已經止血了這才一把將她抱住,身子微微顫抖:“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這般不愛惜自己?”
阡嫵看著他,平靜得沒用情緒:“該你說了!”
蕭沉雪身子一顫鬆開她,銀色的眸中情緒複雜,努力平息了自己心中的激動,心中漸漸的冷下去,然後轉身:“你既然已經看到了,那也沒什麽好瞞你的,麒麟是雪域神子的魂身,我以麒麟內丹鞏固留下你的靈魂,等你身子修複了就將你送回去,至於代價……隻是承受血魂咒的折磨而已,不會死的,所以你用不著以命相抵!”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請回吧!”
阡嫵摸了摸肩頭的傷口,她剛剛雖然抱著那樣的心情,可是並沒有下多重的手,隻是看起來流血比較恐怖,嚇嚇人而已,其實並沒有傷多深,不過就算不深,卻也是長長的傷口,但是現在……傷口已經在愈合了!她不相信有這般神奇的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對他身體做的手腳。
腹部莫名的升起一股溫暖卻又涼涼的舒服感,剛剛他吻她的時候她也有這個感覺,伸手摸了摸肚子,似是明白了什麽:“你之所以讓我喝這麽多天的藥,並不是為了生育而調理身子,而是因為這個麽?”
蕭沉雪知道騙不了她這般精明的人,索性一次性說了,她有知道的權力,緩緩轉身平靜的看著她:“你懷孕了,而且已經有三個月了!”
阡嫵摸著肚子的手一僵,仿佛突然間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懷孕?這扁扁平平什麽都沒有反應的肚子居然有三個月的身孕?她就算再無知也知道懷孩子會大肚子的:“蕭沉雪!你痛傻了?”
蕭沉雪知道她不信:“我救你的時候沒有,你是在後來懷上的,那顆內丹能讓你獲得一半神子的力量,可是你如今什麽都沒有,盡數被腹中的孩子吸收,他孕育在你的靈魂之中,會如同正常的孩子一般出生,不過……不管他是誰的孩子,他出生之後唯一的身份就是……雪域的神子,而且是靈魂孕育的純潔之身!”
阡嫵愣愣的看著他,實在是有些難以消化!
蕭沉雪繼續道:“這七七四十九日的藥是為你固魂的,若是你的靈魂不夠強大,會被他吞噬,在他出生之時,便是你的死期,不過你已經完全吃下,應該不會有大礙的!”
蕭沉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今我能做的一切都已經做完了,你也知道了,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珍重!”
知道蕭沉雪轉身走遠阡嫵都沒有回過神來,這玩笑開大發了,她終於懷孕了,算日子該是夏寂宸的,如果夏寂宸知道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可是現在這算怎麽回事?懷孕了卻沒有肚子,而且還是什麽雪域神子,這些鬼神到底是怎麽回事?
要是知道自己逼來的是這樣的答案,她情願什麽都不知道算了,如今知道了,隻想一頭撞死算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阡嫵恨恨的吐一口氣,然後再深呼吸回神,想不通就別想,然後阡嫵就慌了,剛剛蕭沉雪說他要離開……慘了,她隻顧著得到答案,好像忘了正事了!
阡嫵快速的往蕭沉雪的屋子而去,猛的推開門,結果屋內什麽都沒有,就如她來時那般一切擺放得整齊,一個念頭竄入阡嫵的腦海:蕭沉雪走了!
想起他剛剛虛弱的樣子,阡嫵頓時心疼一突,猛的轉身出門去,可是外麵漆黑一片,她根本不知道該去哪兒找,蕭沉雪若是想要離開,誰能攔得住?不過攔不住也得攔,阡嫵快速奔出院子:“來人!備馬!”
“娘娘要去哪兒?”阿喜慌忙問道。
阡嫵沒好氣的踹他一腳,備馬,哪兒來的這麽多話?
阿喜嚇得連忙就跑起來,阡嫵站在院子門口,看了看院子內又看看院子外,直覺告訴她不能讓蕭沉雪離開,想起剛剛那些黑色密密麻麻的咒文,想起蕭沉雪那虛弱的樣子,血魂咒,絕對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蕭沉雪剛剛順著她的意思說了那些秘密,明著像是被她逼得,可是她聽起來總有一種交代給她的感覺,就好像以後不會見到一般,他醫術那般高,怎麽看不出她身上的傷口有幾分深?可是他卻被她這麽一嚇就什麽都說了,實在是詭異得很。
阡嫵心中各種想法掠過,阿喜終於將馬牽來:“娘娘!馬來了!”
阡嫵快步上前握住馬韁然後翻身上馬,策馬離開的瞬間阡嫵感覺身子一僵,一個聲音在她心頭響起,然後她猛的一甩馬韁策馬奔了出去:“駕!”
阡嫵一走,靜容等人也跟著追去,很快這院子門口就恢複了寂靜,太醫院外麵等著的人也跟著離開,一個人影都沒留下。
在阡嫵離開不久,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院中的柳樹後方踉蹌的走出來,他一手捂著心口,步伐不穩,一手看著阡嫵離開的方向,雪白的發絲在夜風中淩亂飛揚,絕美精致恍若神祗的臉色蒼白無比,唯有那雙銀色勝過天邊明月的眼眸裏含著濃到化不開的情意和不舍。
這一次看著再分離,應該就是永別了吧!他喜歡她,雖然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可是等他明白的時候,已經是結束了!
他緊緊的捂著心口,內丹的神力已經壓製不住血魂咒的詛咒之力,他不能讓她看到他被詛咒的樣子,那一定很難看,他本來準備今晚就離開的,可是詛咒提前出現,最終還是讓她看見了!
不過看見一次就好,他將那些事情告訴她,讓她不至於茫然無知,她不該被未知的命運左右,她那樣的人不該受人擺布,然後,現在他就可以離開了。
詛咒給予的痛苦如烈火焚心,痛得撕心裂肺,可是他從不後悔,若是這個代價能換得了她的命,他甘之如飴。
踉蹌著轉身往與院門相反的方向走,淩亂的發絲飛揚,唯美、寂寥,終於要離開,將心中的不舍狠狠的壓下,可是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卻越發的記得清楚,相遇的點點滴滴,往昔以來,每一次相遇都變得無比的清楚,仿佛可以看見她的音容笑貌在眼前閃現。
那日初見,她為了幾個太監匆匆趕來,挺直了背脊站在他的前方,如剛從繭中掙脫的雨蝶,張揚著漂亮倔強的羽翼,戒備卻又高傲的展示著她的存在!那日的情景他永遠都忘記不了!
然而,從那之後她就成了浴火的鳳凰,一次一次鮮血淋漓的出現在他的麵前,然後一次次在他麵前倔強的重生,他從未見過這般美麗又強大的女子,她霸道、睿智、倔強、強勢,時而妖嬈嫵媚,時而清若佳雪,就如一個看不透的迷,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將她解開。
水城那一次,是他的劫,也是他的幸,因為在那裏他看到了她的脆弱,也得到了她一吻,也就是在那時他才明白,自己其實並非沒有感情,至少對這個女子他是喜歡的!
每次夢中相遇,那是他最安靜,也是最美好的時刻,聽著她對自己吐露心扉,偶爾開心打趣,偶爾小氣抱怨,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她還有這般特別可愛的一麵,每一個表情都被他珍藏,因為那般的可貴。
想著她為了躲避吃藥苦著臉撒嬌,然後被拒絕之後怒瞪著他,想著她無計可施不得不喝藥仿佛英勇就義般的表情,想著她的吻,她的擁抱,心中的不舍越來越濃烈,眸子突然覺得酸澀,氤氳的霧水瞬間模糊了視線,聲音微微哽咽:“怪不得夏寂宸為了你連唾手可得的江山都可以拋棄,果然是一個勾人的妖魔!”
蕭沉雪的聲音剛剛落下,一個清涼的聲音微微含笑響起:“在背後說人壞話可是不道德的,難道蕭太醫不知道麽?”
蕭沉雪震驚的看向聲音的方向,眼中一滴透明的淚珠滑落:“你怎麽在這裏?”
阡嫵抬步走向他,抬手輕輕將他臉上的濕意擦去,她不想看到他的淚,因為剛剛的她的心仿佛撕裂一般的疼,疼得她想要將他狠狠的擁入懷中:“你帶著傷,連路都走不穩,你能走多遠?”
“我帶著人追出去你就信,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
蕭沉雪感覺此刻的自己定然是狼狽不堪,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不該這樣的,明明不該再見的,可是為何心中卻有欣喜和雀躍,看著她出現在自己麵前,語氣說震驚,不如說驚喜得無以複加,他真得舍不下啊!她怎麽可以回來,她怎麽可以回來?
抬手將她擁住,身子微微顫抖,明明已經決定了,為何還要讓他有貪心的機會,不想放開,一點都不想放……
阡嫵抬手回抱著他,感覺到他身子的輕顫,將他抱得更緊了,霸道的命令道:“蕭沉雪!我不準你走!”
蕭沉雪不自主的笑開,神情溫柔如水,原來被挽留的感覺這樣的好啊,他緊緊擁住阡嫵,感覺心間的痛楚都一點點被衝散直至消失,然後被暖暖的包裹著,從未有過的美好。
美好過後就是無奈,長歎:“你不該回頭的!”
好不容易下的決心,此刻全線崩塌,他更加的難以下決定離開!
“我不回頭,你準備就這樣走?就不怕半路暈倒遇上個女色狼什麽的?”
“……我不會!”
“剛剛當著我的麵都快暈倒了,你唬誰呢!”
“……我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你現在被我逮住了,你覺得我會放你離開?”
……蕭沉雪沉默許久,微微長歎:“我隻是不想你看見我那般樣子!”
“哪般?”阡嫵輕笑:“你是說剛剛那些黑黑的東西?”
蕭沉雪身子一僵,阡嫵卻依舊笑道:“很難看麽?我怎麽不覺得,相反,看到你這般柔弱痛苦無助的樣子,我更加的想要憐惜你呢,唔,受傷的美男子,誘惑值會大增的哦!”
蕭沉雪:“……”怎麽感覺跑偏了呢?
阡嫵抱著他的手收緊,語氣篤定:“我不準你離開,你若是敢違抗,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揪出來,不信你可以試試!”
她的話他如何能不信?這天下任何人都可能是說說而已,唯有她,他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阡嫵的手勾起他的發絲,雪白的銀絲在她指尖纏繞,她看著出神:“你現在不該告訴我這血魂咒到底是什麽東西了麽?”
蕭沉雪的心警醒:“隻是一個折磨人的詛咒而已,不會死,但是卻烙在靈魂中,直到進入輪回!”
阡嫵深吸這他發間的味道:“既然如此,就留在我身邊,那所謂的內丹應該可以當你好過一些!”
“你不必這般施舍我!”
“不是施舍,是命令!”
蕭沉雪心間一顫,明明那麽霸道的詞,為何會覺得那般的動聽?“會很難看,很嚇人的!”
“還好!雖然美得有點詭異,但是還不至於嚇到!當然,如果每次都要靠親吻來緩解的話,你就當吃虧一點,讓我占占便宜就好!”
蕭沉雪無語,任何拒絕的話都感覺很無力!
阡嫵輕輕將他鬆開,然後扶著他往屋裏走去:“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還折騰,萬一死在半路被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女人強了,那多虧啊!”
蕭沉雪:“……皇後娘娘口才真好!”
“多謝蕭太醫讚美!”阡嫵臉皮厚的守著,將蕭沉雪扶到床上將他摁了躺下,打開被子給他蓋上:“蕭太醫好好休息,明日出使鳳棲,可別睡過頭了!”
說完一笑轉身就出去了,蕭沉雪看著閉上的房門不自主的鬆口氣,終於走了,不然他定然會窒息的,然而蕭沉雪隻輕鬆了片刻,那道門再一次被打開,門口站著去而複返的阡嫵,她將門關上然後走進來,不給蕭沉雪反應就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蕭沉雪錯愕的看著躺在身旁的阡嫵:“你怎麽……”
阡嫵頭上的假發髻早就被她取下,躺下之後覺得不舒服,又起身將外衣脫去,隻著了中衣躺回去:“為了防止你等下再次逃跑,本宮決定親自看著你,你該感到榮幸!”
蕭沉雪失語,他該說‘男女授受不親’麽?雖然在夢裏她不止一次依偎在他身上睡去,但是那隻是夢中,而且他是魂身麒麟,可是現在是真實的,他是一個男人……
相比蕭沉雪的不自在,阡嫵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就是睡在一起而已麽?又沒有做什麽,而且又不是沒有睡過,抱都抱了,親都親了,如今隻是挨著睡覺就覺得尷尬,那也太矯情了!
然後一個晚上阡嫵睡得美美的,連自己翻身將蕭沉雪抱住都沒有感覺,而蕭沉雪則是看著床頂,失眠到天明,喜歡的女子就躺在身旁,加上這一夜的刺激,他若是睡得著就奇怪了!
青鸞殿裏夏君澈也是抱著被子一夜到天明,睡沒睡著隻有他自己知道。
昨夜皇宮裏那麽大動靜夏君澈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莫非還能去幹預阿姐的事情?
第二天,終於到了該出行的那一天了,皇後和皇後同行,隨行護衛兩千,宮女太監八十人,隨行官員八人,隨行禦醫包括蕭沉雪三人,不過蕭沉雪隻負責皇上和皇後兩人的身體情況。
偌大的行輦內,阡嫵懶懶的躺在鋪了狐皮的小床上看著一封封送來的信,而中間空的地方擺上了棋盤,一身白衣的蕭沉雪和一身金色龍袍的夏君澈兩人坐在那裏廝殺,阡嫵不明白夏君澈這麽個小小的人兒怎麽就喜歡上了圍棋這種傷腦筋的東西,看著他下得有模有樣的樣子,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想笑,特好笑好吧!
將密信放到一邊:“燕烈刑和赤炎太子都已經動身,曲國聖女也在前日出行,所有人都往鳳棲趕去,看來真的是要來一次大團聚呢!”
說完看向蕭沉雪:“對了!一直忘了問你件事,巫醫族的藥人你可知道?”
蕭沉雪落子的手一頓:“自是知道!”
“那你知道怎麽能毀掉麽?”
蕭沉雪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之上:“藥人其實並不是金剛不壞,而是用藥將他們的身體練到那的程度,加厚肌肉的硬度,還有傷口的愈合速度,給人感覺好像金剛不壞,其實那隻是假象而已!”
“嗬?”阡嫵笑了,果然這世上沒那麽多玄幻的東西:“那用什麽辦法能製服他?”
“不少的秘辛裏都有記載,藥人身上有三處最為脆弱的地方,在胸的中心骨頭中尾,分別為璿璣、神闕、九尾,擊中三處穴便能瞬間將他的骨架擊碎,毀了他!不過這隻是最難的一種做法,還有一種最簡單的,不過卻惡毒一些!”頓了頓蕭沉雪繼續道:“藥人的身體百毒不侵,任何藥物對它都沒有作用,但是卻有一樣可以,那就是化屍用的化屍水,腐蝕性極強,可以將他的屍骨都化掉,藥人的體質極強,就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腳被化掉也不能暈死過去!”
阡嫵挑眉:“這個主意不錯,省事兒!”
蕭沉雪轉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頭落下一子:“皇上!承讓了!”
阡嫵看了眼棋盤,再看夏君澈的小臉垮下去,莞爾一笑:“澈兒!不久一盤棋而已,至於這麽認真麽?”
夏君澈看了眼蕭沉雪,然後起身走向阡嫵,在阡嫵旁邊坐下,低低的喚一聲:“阿姐!”
阡嫵如何聽不出那聲音中的委屈和撒嬌,坐起身將他抱住:“看你這眼睛昨晚肯定沒好好睡覺,躺下睡吧!”
夏君澈眼睛微亮,立刻手腳並用爬上床睡在阡嫵的裏側,小臉上的不悅瞬間消失,一臉都是歡喜!
阡嫵摸摸他的頭,然後自己用枕頭墊了坐起身,看著依舊坐在那裏的蕭沉雪,阡嫵拿起一旁的東西翻閱:“你也去睡吧,一個晚上不睡,虧你還有精神陪澈兒下棋!”
蕭沉雪拾棋子的手一僵,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原來她知道的!
車輦內置了一張小床和一處軟榻,阡嫵和夏君澈睡了床,那軟榻自然是留給蕭沉雪的,車內氣氛有些沉悶,蕭沉雪也沒有推辭,將棋子分好之後就其實躺倒軟榻上拿了毯子蓋住,也許是太累了,當真沒多久就睡著了。
而阡嫵身旁的澈兒更是早就睡去,雙手環著阡嫵的腰,睡得美美的。
等兩人都睡著了阡嫵才打開那壓在一堆信最下麵的那一封,封麵沒有寫字,隻有朱砂描繪的一朵牡丹,這是夏寂宸專用的信封,將信封打開,拿出裏麵的信,入眼的是夏寂宸霸氣娟狂的字體,羅列的都是最近的布置和安排,將一切詳詳細細的記錄,文中沒有隻言片語提到想念,隻在最後寫了兩個字:安好?
明明隻有兩個字,阡嫵卻感覺到了夏寂宸那濃濃的思戀之情,就如同她離開時他也不曾挽留一般,他也不會訴說無意的思戀左右她的情緒,隻用他的方式告訴她,他一直守在那裏,等著她!
不自主的撫摸上那兩個字,指尖輕輕的描繪,她仿佛能看到夏君澈那雙深邃的眼眸,看到他沉寂的目光,飽含思念的看著她!
指尖從紙張滑落落在自己的腹部,這裏有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可是她卻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他要的是一個可以陪伴他,繼承他一切的孩子,而不是所謂的雪域神子,若是他知道了,應該會很失望的吧!
將信封放下,罷了,就當暫且沒有這件事情,等到下次見麵再告訴他,不過再見麵怕是需要些時日了!
一月之後
經過了二十多天的顛簸,燕帝燕烈刑帶著浩浩蕩蕩的美人隊伍來到了鳳棲,接著曲國的赤炎太子以及聖女也相繼來到,就剩下夏國的帝後和大漠的王了。
阡嫵一行人是在他們之後三日到達,剛好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不多不少。
長長的隊伍在禦京的城樓下停下,德安匆匆策馬回來:“啟稟皇上、啟稟娘娘,鳳棲的文武百官以及燕帝等人都在,還有那個聖女的轎輦也在!”
為夏君澈整理衣服的阡嫵手一頓,然後將領子為夏君澈弄好,這才站直身子,看著比她矮一些的澈兒:“怕麽?”
夏君澈搖搖頭,伸手握住阡嫵的手:“隻要有阿姐在,修羅地獄我也不怕!”
阡嫵摸摸他的臉:“不怕就好!今日你要記住,你是皇上,我是皇後,你的皇後,懂麽?”
夏君澈重重的點頭:“朕明白的!”
阡嫵聞言笑了,夏君澈牽著阡嫵的手走向車輦門口,兩人齊齊踏出那寬敞的門,紅色的地毯從他們的車轅一直鋪到宮門口,諾達的空地上人山人海,目光都聚集在這裏,想要一睹這夏國皇後的姿容,傳聞她讓夏國的幼帝和攝政王反目成仇,讓燕國的燕帝願意以後位相許,她對於夏國的功績在她的美貌麵前都顯得不重要,眾人都想看看這般傳奇的皇後該是如何的天姿絕色,當然,阡嫵也不會讓他們失望!
澈兒身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紫金玉冠,九龍盤旋,所有的頭發盡數冠起,幹淨利落,襯托著他板起的小臉,讓他多了幾分威嚴;明黃的龍袍昭示著他尊貴無比的身份,縱然他的年紀很小,卻沒人敢對他不敬。
阡嫵與澈兒穿的是同樣顏色的鳳服,前方是飄落的烈焰火羽,身後是一直赤金色繡線繡的鳳凰,廣闊的雲袖展開,便如鳳凰的羽翼,華麗耀眼!頭上是一個假發髻,點綴鳳含寶珠九尾鏤空金飾,周邊點綴細片牡丹碎花,兩邊綴上兩支長長的步搖;耳墜是金鑲紅玉,脖子上是一朵別致的牡丹項鏈,眉心以朱砂描繪一朵烈火紅蓮,眉眼墨色上挑,妖而威嚴,唇紅如血微抿,性感,卻也冷漠!
金和黃的顏色很少人能駕馭,若是穿得不好,那就是俗,可是真正能駕馭的人,你都可以忽略她身上的金銀,隻覺得華貴奪目!若非重要的場合阡嫵不會這般隆重裝扮自己,可是隻要是需要她盛裝的地方,她每一次出現,絕對是豔壓天下的女王,任何人都隻能在她麵前黯然失色。
兩人相攜走下車輦,兩邊是身著黑金色鎧甲帶著紅錦白羽的鳳棲禁衛軍,長長的紅毯足足百米,兩人一步緩緩走向城門,哪怕是隔著幾十米看一眼,也讓路上的人看的幾乎是眼睛都直了,這般華貴耀眼的人兒,除了她,恐怕再也沒人當得起天下無雙這四個字了。
阡嫵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勢和豔麗,但是小小的皇子也沒有被人忽視,那交握的雙手,那同色威嚴的龍袍,沒人能忽視得了他。
鳳棲的官員率先彎腰行禮:“恭迎夏帝及皇後娘娘道賀!”
“恭迎夏帝!”後麵的百姓也跟著齊齊跪下。
燕烈刑坐在一旁的車輦中迫不及待的撩開簾子,看著這般華貴的阡嫵,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豔和掠奪:“皇後娘娘別來無恙?”
阡嫵握握澈兒的手沒有說話,澈兒冷漠疏離的開口:“朕的皇後自是無恙,倒是燕帝,上次一別已是半年之久,朕甚是想念呢!”
燕烈刑如何聽不出夏君澈話語中的怒意,不過他囂張慣了,就算澈兒再強大,他也隻將他當做孩子,不放在眼裏:“夏帝還是這般可愛!”
可愛!用這兩個字形容一國帝王,顯然是將對方皇帝不放在眼裏,眾人都聽得出這其中的不屑和鄙視;然而,下一刻夏君澈的動作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因為夏君澈突然抬手一揮,一道強烈的罡風向燕帝呼嘯而去,直直擊中燕帝的車輦,‘轟’的一聲車輦炸開,除了燕帝快速逃脫之外,車內的幾名女子和周圍的侍從無一幸免重傷流血滾在一邊。
夏君澈清脆卻威嚴的聲音響起:“天下皆傳燕帝武功高強,依朕看,也不過如此!”
嘶……這是兩國帝王正麵挑釁?
燕烈刑眯著眼滿含戾氣的看著夏君澈,卻聽得阡嫵嬌笑一聲道:“既然是天下傳聞,自然三分真,七分假,皇上何必認真?”
夏君澈點頭:“皇後所言極是,這天下傳言果真不可信!”
燕烈刑看著兩人一唱一和,忽而收斂了戾氣整理衣擺,陰翳的眸子掃了眼還保持著恭迎姿勢的鳳棲大臣,然後落在不遠處腳落裏被人守護著的純白色車輦,笑道:“天下傳聞不可信?孤看不見得,聖女娘娘說呢?”
阡嫵也看向那一處,勾唇冷漠,看來今日這出戲要當著天下人的麵演一個全套呢!
隨著燕帝的話,那白色的簾子被一雙清瘦的手撩開,一個一身白衣素顏的女人從車輦內緩緩不出,她容顏稱得上美麗,不過是那種清麗婉約之美,她眉間透著憐憫和悲憫蒼生的憂傷,頗有中空洞飄渺的美感,嗯,第一眼來說,她確實符合聖女的身份,尤其是那張臉,起來不過二十來歲,哪裏像是孩子的媽,說是少女都有人信。
看到了她,眾人就想到了前不久的傳言,然後不由自主的看向小皇帝,期待著看到一場母子相認的感人畫麵。
然而,眾人隻看到聖女看著小夏帝,一雙眼睛癡癡望著小夏帝,眼淚從她臉上毫無征兆的話落,不自主的想要往前邁步,可是最終卻又退了回去,掩麵擦掉自己的淚水,聲音微微哽咽:“夏帝和皇後娘娘,素瑤有禮了!”
婆婆給兒子和媳婦行禮,呃,怎麽看怎麽怪異!
夏君澈淡淡掃了她一眼,道:“聖女免禮!”
禮貌又疏離,然後轉頭看向帶頭迎接的鳳棲大臣:“莫非你們就準備在這城門口迎接朕?”
鳳棲大臣連忙讓開路,也就在這是,一匹白色的駿馬從城門中飛奔而出,純白得看不見一絲雜色的駿馬飛馳而來,馬上的男子一身白色暗紋龍袍,白玉龍冠,俊美若神,在馬兒即將要衝上去的時候他急急勒住韁繩,馬兒揚蹄嘶鳴,然後落下。
“拜見辰帝,辰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馬背上的辰沒有理會眾人的跪拜,翻身躍下馬背,沒有看燕烈刑和其他人的臉色,也沒有看夏君澈的注視,目光一寸不離的落在阡嫵身上,就這樣癡癡的看著她,然後緩緩走進,在阡嫵前麵三步站定,紳士的伸手:“隨我來!”
周圍的官員幾乎聽到了下巴落地的聲音,這這這……他們的皇上怎麽怎麽會對夏國的皇後娘娘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是當著天下人的麵,蒼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阡嫵掃了一眼身旁之人,卻見夏君澈愣愣的看著辰,似乎在疑惑,又在掙紮什麽。
阡嫵轉開眸子看向辰,微微頷首,聲音帶著客氣:“辰帝有禮了,本宮恭賀辰帝登基!”
辰看著眼前的女子,這些客氣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宛如萬箭穿心刺進他的心口,他本該在宮裏等的,他知道她現在一定不想見到她,可是他還是安奈不住,一想到她就在他的宮外,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哪怕……她那般的恨著自己!
“辰帝急匆匆的奔出來迎接夏帝,將本太子都拋在一邊,辰帝和夏帝的感情真是讓本太子羨慕啊!”一個酷酷的聲音帶著意味不明的嘲諷響起,一個一身墨金色華服的少年從宮門口緩緩走出來,他雙手負在身後,一張年輕帥氣的容顏七分帥氣三分痞氣,帶著一點壞壞的肆意,透著讓人著迷的氣息。
阡嫵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赤炎太子,眼皮一跳,這混小子終於舍得出現了!
四國最尊貴的人全部出現在了這裏,眾人看著一個個尊貴的人兒,心潮澎湃,雖然隔得遠看不清也聽不見,可是一想到四個國家的掌權者都聚集在這裏,而且就在這裏可以看到的地方,怎麽能不激動呢?
夏君澈看著來人,抿唇點頭:“赤炎太子!”
赤炎太子居然是被老尚書送走了一年之久的齊爵,夏君澈對他也算認識,但是絕對沒什麽多的印象就是,因此現在也不清楚眼前這人也是跟他爭阿姐的其中一人!
赤炎太子齊爵看著兩人的表情,果然是他太失敗了,居然沒人因為他的出現感覺到多餘的驚訝,他對夏君澈微微頷首,終於看向阡嫵,漂亮的丹鳳眼中情緒複雜,張嘴想要喚她的名字,可是最終還是忍下了:“皇後娘娘!”
夏君澈不清楚不代表辰不知道齊爵和阡嫵之間的事情,辰打斷兩人的目光,讓開一步揮手:“各位若是要敘舊,還是先移步宮中吧!”
燕烈刑看著這一出一出的看得甚是有趣,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圍繞著這個神秘的皇後娘娘展開,嘖嘖,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而另一邊被無視的聖女娘娘傷心的回到了車輦,卻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滿臉的陰霾。
然而,突然一陣轟轟隆隆的馬蹄聲密密的傳來,眾人就看到一陣煙塵由遠及近飛奔而來,那彪悍的坐騎,撲麵而來的濃濃的草原氣息,以及那飛舞的草原鷹騎,今天這一切,還沒完呢!
阡嫵看著那呼嘯而來的騎兵,看著那飛揚的鷹騎,以及天上展翅翱翔的兩隻雄鷹,她知道這是大漠的人來,然而也有一個直覺告訴她,那裏,有她期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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