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墨王爺,到此為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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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殘頷首,鳳鳴劍拿在了手裏。
凝眸掃視了房間一周,定睛看他,若無其事的問道:“敢問世子的令妹,青陽郡主,她此時身在何處?”
青陽滕方心口一突,麵上不動聲色,淡笑道:“舍妹年少貪玩,闖禍不斷。前幾日鬧的實在太過分,在下已然將她趕回青陽了。家父此番,必會對她嚴加管教,不會再由著她出來胡亂生事!”
嗬,這做賊心虛的女人,腳下抹油,溜的倒是ting快窠!
端木殘暗自冷笑,覺著這青陽世子的嘴上功夫實在厲害,比他還會賣乖!
斂了心神,迂回問道:“聽說青陽郡主,平素都喜歡弄些毒粉甚的帶在身上,以作整人之用。世子應該沒少為她這不為人知的喜好,操勞費心罷?”
“說來汗顏,在下其實也想同世子討一瓶解藥以備不時之需。即便哪日在下不開眼睛,得罪了青陽郡主,到時也不怕她用那些毒粉來對付在下。——不知青陽世子可否圓了在下的這一不情之請?”
玖貞出門身上帶毒粉,也就是這近幾日的事情。端木殘他怎會知道的?
莫非,玖貞將那毒粉,用在了墨王妃的身上?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心裏對墨王妃、對少帝的愧疚更甚!
好在他身上確實備有解藥,取出袖裏解藥瓶子放在了桌上,“讓公子見笑了。解藥在此,公子即管拿去便是!”
解藥,鳳鳴劍。
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後邊的事王爺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全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了,“王爺,王妃還等著在下回去給她配藥療傷,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禦淩墨眼神微動,頷首。端木殘走過他身邊時,低聲說了句:“照顧好她。”
端木殘腳步一頓,點頭,闊步離開。
……
擔心青陽滕方給的解藥有詐,端木殘再三試驗,確定其沒有問題過後,才是過去給瞳歌的眼睛敷上。
解藥的藥性很烈,剛敷上眼睛,即是一陣火燒火灼的劇痛!
端木殘擔心她此次身心俱傷,受不住以毒攻毒,兩種藥性碰撞抵消時候的痛楚,欲喂她吃下止痛的藥丸,助她熬過去。
卻給她抬手抵住手指關節,搖頭拒絕了。
“我沒事的……就這樣,我受得住的……”這些痛並之前的屈辱傷害,都是她太過愚蠢,對敵人仁慈,所要付出的代價!
明明已經疼得牙關輕顫,汗流如水,卻還是固執的堅持。
端木殘眼神複雜的凝著她,好半晌,將藥丸扔回了藥瓶子,“這解藥需每日熱敷一次,連敷七日,方能殘毒盡清。”
“這七日,藥性發作時候的疼痛,每日倍增。發作的時間雖因人而異,但是若想藥性過去,最快也得一個時辰。……不服用止痛藥丸,你確定你能夠捱得過去?”
瞳歌鼻息沉重紊亂,意識一派混亂噪雜。勉強還聽到他的聲音,費力的點了點頭。
“真是倔強。……隨你罷。”端木殘歎氣,讓開位置給忍著眼淚擰了濕帕過來的吟秋,“當真熬不住的時候,莫要逞強,在下就在屋裏。”
“……好。”
……
時間稍稍退後。
客棧裏,端木殘離開之後,沒有名正言順的扣留理由,一番唇槍舌戰,禦淩墨‘敗’下陣來,眼睜睜的看著青陽滕方揚長而去。
本也隻想給他來個下馬威,並非真心想要拿下他。
望著樓下青陽滕方騎馬離開的身影,禦淩墨眼神幽深陰冷,“冷鳶!跟著他!查到少帝形蹤,立即回報!”
“得令!”隻聽其聲,人影未顯,已經遠去!
……
入了夜,批完手頭堆積成山的公文,禦淩墨了無睡意,踩著步履出了書房。
院子裏,綠竹搖曳,月色如霜。
禦淩墨俊顏孤絕,負了手望著天幕的鉤月,溶入夜色的墨色背影,修長,寂寥。
九瓔瞳歌她……可好?
“王爺,你若是擔心王妃,何不親自過去瞧瞧?”鐵甲侍
衛立在他身後,輕聲建議道。
禦淩墨刀削斧刻的五官,仿佛結著化不開的霜,淡淡的聲音,“清泉,你不懂,她不會想見本王的。”
這兩日,也不曉得她的眼睛,好些了沒有?
鐵甲侍衛,清泉,麵色認真,鄭重道:“見不見王爺,是王妃的事情。要不要見王妃,不也是王爺自個的事情麽?”
他清泉是個粗人,學不來迂回縈繞的悲春傷秋。
感情之事,既然想見,兩廂情願也好,一廂情願也罷。對得起自己的心不就行了?
禦淩墨聞言重重一愣——
終究是他,考慮得太多了麽?
他想見她,是他自己的事情,同她九瓔瞳歌,又有什麽關係?
“清泉,謝謝你。”豁然開朗,不再遲疑不決的走出了月牙門。
……
映柳山莊。
夜色已深,瞳歌喝了藥後,已經睡著。
禦淩墨推門進屋的時候,雖然動作極輕,木門還是“嘎吱”的響了一聲。
趴在chuang沿睡得暈暈乎乎的吟秋,聽見響動,揉著眼睛想要起身一探究竟。
卻給鬼影一般閃身過來的禦淩墨,出手點了睡xue,再度趴睡了回去。
瞳歌的警覺性平素很高。
許是早前敷藥,雖然勉強捱過那第一次的,烈火焚燒的灼痛,卻是體力透支,睡的甚是深沉。
禦淩墨輕撩袍裾,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墨染的眼瞳,百味摻雜。黑暗裏,細細的端量著她的麵龐。
她的眼睛還沒好,縛著層層疊疊的白綾,幾乎覆去了她的大半臉龐。
即便看不清她此時睡著時候臉上的神色。耳邊聽得她時深時淺的呼吸,也曉得她睡夢,該是極不安穩的。
熟悉的鈍痛劃過心頭。
探出手去,想要稍微的碰一碰她臉頰。
指尖剛觸到她臉上的白綾,一個念頭,頓住——
萬一他此舉擾醒了她、嚇到她,被她厭惡、歇斯底裏的唾罵著趕走。彼時他又該如何自處?
眼神幾度變幻,一番沉索權衡。神色不甘失落,終是不舍的收回了手指。
也隻有睡著的時候,渾身帶刺的她,才不會對自己冷眼以待,憎惡鄙夷……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兩人,無知無覺的互換了立場?
而自己對她,究竟抱的真正心思,又是甚?
蹙著眉頭想的入神,忽地聽見榻上正在熟睡的女子,噏動著唇,正在說些什麽。
以為她已經發現自己的存在,驀地一驚!
剛要起身離去!
耳邊她斷斷續續的聲音,並未停止,分明在聲聲的呼喚著誰:“——鳳……凰……”
聽不大清她說了些甚,猶豫片刻,傾身附耳過去。
這一次,他終於聽清了,她在喚著:“鳳凰……”
鳳凰!
好一個鳳凰!
在他禦淩墨的認知裏,跟‘鳳凰’二字能夠掛鉤的人,隻有他——
一攏紅衣,如火似鳳。北燕少帝,夜景琰!
“鳳凰……”睡夢裏夢魘纏身的瞳歌,猶不知此時她身側,坐了一個滿目怒氣,幕天席地的煞氣男子!
……
禦淩墨極霜攏麵,心裏對她的憐惜,瞬時化作吞沒一切的火魔,恨不能將她燒毀個一幹二淨!
她還想著他!
過去了大半年,她竟然還敢想著他!
瞳歌渾不知她無心的叫喚,徹底點燃了男人心中的火氣跟妒意,仍在一聲聲的喚著:“鳳凰……”
再也不想從她嘴裏聽到叫喚別的男人!
禦淩墨眼神一狠!
薄
削的唇,對著她留有藥香的唇瓣,狠狠的覆了下去!肆意輾轉,攻池掠地,誓要奪取她所有的呼吸,她的命!
為什麽不記得?
為什麽要忘記?!
不是說過,就算本王無心無情,你也會留在本王身邊,一生一世的麽?!
昔日誓言,言猶在耳!
不過一場失憶,便將你對本王的隱忍感情全都帶走,一點渣滓也不剩了麽?!
憑什麽?
九瓔瞳歌!
你憑什麽在本王想要留下你的時候,翩然轉身,移情他人?!
你說會留在本王身邊一生一世,就是一生一世!這一生一世,就算彼此不愛,本王對你,也絕不放手成全!
恨到極致,迷亂的咬破她的唇,聽得她不自覺的低聲痛呼,心裏快意。
寒意的大手順勢去解她的衣裳!
留不住她的心,她的人,他要定了!
……
素白的中衣,在他指下,敞開了來。
稍稍漲了溫度的大手,撫過她緋櫻妖嬈的xiong口,順著腰線腰線往下。
手掌移到她小/腹,觸碰到紮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條,驀地一怔——
“墨王爺,到此為止,如何?”
端木殘站在他身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沉沉的壓在瞳歌身上。
聽到他憑空出現的聲音,禦淩墨頭腦一省,忙退開身子。
看著她滲了血跡的小/腹,心髒一緊,登時慌了,“她這裏……怎麽會……”受傷?
鼻息嗅到了她身上的血腥,端木殘眼神一沉,就要過去——
“不許過來!”
禦淩墨一聲怒喝,將她敞開的衣裳盡數係好,才是頹然懊惱的退開。
端木殘沉沉的漠了他一眼,扯下壁上罩著夜明珠的絹布。輕手撩開瞳歌的上衣下擺,瞟見傷口處那一大塊觸目的血跡,猛地轉頭——
“墨王爺!你過分了!”她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他竟然還想霸王硬上gong?!
他到底還是不是——
該死的!
冷著五官,懶得看他此時的失意愧疚。端木殘找來幹淨布條還有金瘡藥,怕待會上藥弄疼她,出手點了她xue道,這才麻利的處理她裂開的傷口!
禦淩墨沒法再待在這個屋子,轉身狼狽踉蹌的晃了出去!
說不出的失落自我厭惡!
他今晚到底怎麽了?怎麽失控至此!
……
翌日,瞳歌總覺著自己身上有甚地方不大對勁。
嘴唇有些疼。
舌尖掃過唇瓣,粗糙龜裂,好像破了皮。
還有……小/腹,明明已經在逐漸愈合的傷口,今日竟是疼得特別讓人心癢癢!
見著端木殘的時候,他正端著今天敷眼睛的藥,走了進來。
想要問他昨晚,她是不是出了甚事情……
“留著些力氣,這解藥霸道得緊,在下怕你待會堅持不了一時半刻。”沒等她開口,端木殘麵無異色的打斷了她思緒。
心裏暗道:昨晚墨王爺幹過的好事,絕對不能讓她知道!
……
轉眼間已是第七日。
熬過了最後的疼痛。
第八日晌午,端木殘過來給她拆布條。
眼睛接觸到光線的那一刹,心,落到了實處。
吟秋湊過頭來,緊張兮兮的問她,能不能看見自己?
瞳歌瞧著她秀麗端正的小臉,微笑著,肯定的點了點頭。
吟秋猛地撲過來,摟著她脖子,喜極而泣:“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王妃的眼睛是在下給醫治好的,你謝天謝地作甚?”
端木殘心裏高興,麵上打趣。
吟秋轉過頭來,恨恨的瞪了他一大眼。
相當的不待見他,嫌棄道:“你還杵在這裏作甚?公主的眼睛已經好了,身上的傷也在複原當中。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你趕緊滾罷!”
端木殘登時目瞪口呆——
都說媳婦娶進門,媒人扔過牆。
這丫頭過河拆橋的本事,比起她主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瞳歌瞧著端木殘瞪大眼睛,無言以對的模樣,忍俊不禁。
端量著吟秋針對端木殘的眼神麵色,暗想,這丫頭莫不是對端木殘這廝,起了甚異樣心思罷?
又覺著自己這想法不著邊際,很快甩過了腦後。
……
眼睛複明過後,又在映柳山莊住了兩日,瞳歌便告知端木殘並吟秋,說她想回緋櫻閣一趟。
陰差陽錯的在外邊待了大半月,實在放心不下樂文並綠紗。也不曉得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元姒有沒有過去找她們的麻煩。
端木殘曉得她在擔心些什麽,沉吟半晌,主動提及道:“元夫人前幾日暫離王府,去了別處。你不用擔心樂文跟綠紗的安危。”
元姒不在墨王府?
瞳歌下意識蹙眉,抬目看他,問道:“元姒愛禦淩墨如命,怎麽會舍得離開他?你老實同我說,這是不是你的主意?”
端木殘深知瞞她無用,點頭,“確實是在下給王爺提的醒。”
話落,不敢去看她眼睛,視線別像旁處。
早就猜到他或者禦淩墨會有此一招,瞳歌感激他的救命恩情,也體諒他的立場,並不怪他幫著禦淩墨,包庇元姒!
隻是——
“元姒的命,我要定了。”
瞳歌神色漠漠,淡淡道:“她若能藏在著讓我永遠找不著她,便也罷了。一旦她敢招搖在我麵前,後果,你猜得到的!……你也曉得,我實在不是甚良善的人!”
不僅元姒,還有青陽玖貞!
還有——他!
“在下知道。”端木殘麵色凝重的點頭,“待她平安生下王爺的孩子,你是要殺了她還是剮了她,悉聽尊便。自此過後,在下再不過問她的事情!”
瞳歌點頭,不再說話。
吟秋坐在旁邊,聽兩人說了那麽多,這會才恍然大悟:“公主這次受的傷,是元夫人指使的?!”
卿華夫人離開前,分明已經狠狠的警告過她了。她怎麽還敢對公主做出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瞳歌沉默,端木殘無聲的點頭。
吟秋眼淚落下,猛地站了起來,臉色蒼白的跑了出去!
見得她這般突兀的反應,瞳歌一頭霧水,剛想出聲叫住她,可惜她跑的太快,眨眼便沒了影子。
“吟秋她怎麽了?”瞳歌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端木殘。
端木殘搖頭,“在下也不曉得。”
心裏卻猜測,她可能往飛絮閣,找卿華夫人去了。
……
等了許久,沒見吟秋回來,瞳歌便同端木殘一道回了墨王府的緋櫻閣。
兩人剛走進月牙門,一直垂淚坐在石階等著她回來的樂文,遠遠的瞧見她臉上淡淡的笑,稍微一愣飛奔著迎上來。
擦著眼淚,哭泣道:“奴婢可算是等到王妃回來了……”
心裏對她諸多愧疚,瞳歌掏出手絹擦掉她臉上的眼淚,眼角濕/潤,笑容一如那日促狹,“死丫頭,你要是害我被取笑,我可不饒你。”
同樣的台詞,同樣的笑。
樂文這才確定她是真的回來了。
半月時間,對於不知王妃她具體去向的自己,真真是度日如年!
尤其是前些時候,端木公子帶來消息說,王妃她受了傷,暫時不能回來。……她便擔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對了,傷!
“王妃的傷可好了?”
哭紅哭腫的眼睛,慌慌張張的上下看她。
瞳歌幫按住她肩膀,搖頭苦笑:“別擔心,都好的差不多了。” 戰凰歸來,驚世特工皇後:
轉過頭去,埋怨的瞪了端木殘一眼。
彼時他就不會找個像樣一點的借口,安撫一下這兩個丫頭麽?
這麽實話實說,不是存心想折騰人麽?
端木殘自知理虧,抵拳幹咳了一聲,無辜道:“在下當時也是關心則亂,隻想著你受傷的事情,哪還能想得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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