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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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睿薄唇一勾,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冷笑道:“你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小棋子,能知道多少他的事情?又有多少是確實可信的?”

    更何況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可不想留著這個禍害來分神,還是早弄死早省心的好!

    聞言,女子默然,眸色一暗,徹底絕望了……死到臨頭,她才知道後悔,後悔當初沒有早些逃離,可是已經遲了!

    “給她把那張人皮麵具戴上,再送她上路吧!記得讓她死得體麵點,可別留下什麽顯眼的傷痕!”瞥了一眼她那張麵如死灰的臉,皇甫睿扭頭吩咐張貴尚餘幾人道,說完便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剛出了鳳儀宮宮門,一臉沉鬱的皇甫睿卻迎麵碰上了前來尋他的孫瑾跟藍墨。

    不由的眉間一鬆,詢問出聲道:“你們倆怎麽跑這兒來了?”

    對上他的視線,孫瑾沒好氣的回道:“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大過年的,你一聲不吭的跑到這兒來做什麽?害得我好找!”

    皇甫睿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出聲:“嗯?找我什麽事?”

    “還能有什麽事,找你吃年夜飯唄!”孫瑾說著,素手往他麵前一伸,催促道:“快點,壓歲錢拿來!”

    皇甫睿不禁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地道:“不是吧,你這麽大個人了還要壓歲錢?”

    “誰說大了就不能領壓歲錢了?”孫瑾兩眼一瞪,辯解道:“而且我還是新媳婦,你那個小氣鬼便宜父皇不給紅包也就算了,但是你這兒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聽了她這話,皇甫睿隻能舉手投降:“好好好,我給我給,隻是我身上現在又沒帶銀子,咱們先回宮再說好嗎?”

    孫瑾點了點頭,旋即又記起了自己來找他的初衷,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一聲不吭的跑來鳳儀宮做什麽來了呢?是不是你那個假母後又整出什麽幺蛾子了啊?”

    皇甫睿扭頭看了看周圍,沉聲回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難得見他如此慎重其事,孫瑾的一顆心莫名的被吊了起來,跟在他的身後快步離開了鳳儀宮。

    “現在總可以說了吧?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我跟藍墨過去的時候,看到鳳儀宮一個當差的宮人都沒有?”一回到耶林宮,孫瑾便忍不住問道。

    “你是不知道,咱們差一點就成了捕蟬的螳螂!”皇甫睿抿了抿唇,語氣裏透著一絲慶幸地道:“如果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今晚皇宮裏就是一片混戰的景象了!”

    “什麽意思?”孫瑾愣了一愣,遲疑問道:“……你是說,除了皇甫禮皇甫勤之外,咱們還有個藏在暗處的敵人麽?他是誰啊?”

    說到這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皇甫睿不禁眯了眯眼,緩緩吐出了六個字來:“二皇子,皇甫靖!”

    “呃!他不是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麽?”孫瑾的話剛一出口,自己便皺起了眉頭。當初她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公孫瑾都可以詐死脫身,隻要皇甫靖想,自然也可以!

    “他很難對付麽?”

    “目前來看,我連他是個什麽情況都不清楚……”皇甫睿垂眸睨了她一眼,見她滿臉憂色,語氣一轉,安撫道:“不過,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我自會有辦法逼他現出原形!”

    “嗯!”孫瑾點了點頭,對於他的能力,她還是很相信的,不過……

    “可是你不是說,鳳儀宮的那個假皇後是皇甫禮的人麽?怎麽又跟皇甫靖扯上關係了?”

    真正的皇後在四年前就已經死在了回宮途中,連臉皮都被人取了下來,用做了易容工具。身為一國之母,卻死得如此淒慘,默默無聞,不可謂不悲哀!

    “她是誰的人已經不重要了,今夜過後,她就是閻王爺的鬼了!”皇甫睿一邊說著一邊翻箱倒櫃的找著什麽,好一會兒才從一隻厚重的沉木箱子裏找出了一隻鑲嵌著三色寶石的紅漆小箱子來,遞到了孫瑾的手上:“拿好了,這個就是你今晚的壓歲錢!”

    孫瑾一捧過小箱子,不由的兩眼發亮,追問道:“這麽沉!什麽東西呀?”

    瞧著她那一臉喜不自禁的財迷模樣,皇甫睿勾了勾薄唇輕笑道:“自己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鑰匙呢?”看到小箱子上的黃金小鎖,孫瑾這才想起來皇甫睿沒給鑰匙。

    聞言,皇甫睿麵上的笑意更濃了,眨了眨眼道:“沒有鑰匙,你自己想辦法。弄開了,裏邊的東西就是你的了!”

    “臥槽!你這是耍我呢?”孫瑾無語地瞪了他一眼。這貨真是兩天不大上房揭瓦的節奏啊,大過年的居然這麽耍她!

    “我哪裏耍你了?我是真的沒有鑰匙啊!”皇甫睿兩手一攤,滿臉無辜的回道:“而且,對你來說開個鎖能有多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算你狠!”孫瑾磨了磨牙,轉身將手中的小箱子交給了身後的小丫頭:“藍墨,你來開鎖,小心著點,別把鎖弄壞了。”這麽精致漂亮的小鎖,簡直堪稱藝術瑰寶了,要是被自己一通蠻力給掰壞了,那多可惜呀!

    小丫頭歪著腦袋打量了一番這個造型古樸的紅漆小木箱,一臉為難的眨了眨眼道:“主人,這個箱子上有封印,就算藍墨打開了鎖,隻怕也開不了箱子。”

    “不是吧……”孫瑾驚訝的瞪了瞪眼,隨即像是明白過來一樣,扭頭看向了皇甫睿:“你丫的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箱子有古怪,所以才故意拿給我來開的?”

    皇甫睿並不否認地聳了聳肩,回道:“我隻是好奇裏邊裝的是什麽東西。”明明就是一隻普通的小木箱,卻刀槍不入火不能焚,說明它本不屬於凡人世界,而是修仙者的東西!

    如果不是親眼見識了藍墨變身,他估計還不會想到這上邊來。但是既然這箱子落到了他手上,他自然沒有‘守寶山而不入’的道理啊!再怎麽不濟,也總該知道箱子裏裝的是什麽吧!

    “哼!”孫瑾丟給他一記冷眼,視線轉回藍墨身上道:“丫頭你先把鎖開了,封印的事,我再聯絡一下風冥,看看他能不能破解。”

    “好!”藍墨點頭,伸出小手在那把黃金鑄就的鎖上輕輕一撫,便聽見“吧嗒”一聲金屬彈開的脆響響起,鎖開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帶在孫瑾手腕上的黑色鐲子與那隻漆木箱子同時劇顫不止!漆木箱子更是脫離了藍墨的掌控,懸浮在了半空之中,而孫瑾手上的黑色鐲子,也在一點一點不受控製的脫離出她的手腕!

    “這是怎麽回事?”孫瑾直看得心驚肉跳,一臉後悔。早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她就不聽皇甫睿的慫恿打開這個莫名其妙的箱子了!

    “咻”的一下,黑色鐲子徹底從孫瑾的手腕上脫離出來,衝向了那懸浮在半空之中的漆木小箱子。二者相撞,發出了一聲悅耳的細微響動,而後在三人目不轉睛的瞪視之下,黑色鐲子突然迸發出了一陣強烈的金色光芒,團團包裹住了漆木小箱子!

    “這是……風冥大人的氣息!”仰著一張小臉的藍墨,微微聳動了一下鼻翼,目露崇敬地低呼出聲道。

    “什麽?”聞言,孫瑾在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忍不住的吐槽道:“我還沒召喚他,他怎麽就自己衝出來了?害我還以為方外空間要生什麽異變了呢!”

    藍墨繼續仰視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金色光團,語帶疑惑的小聲嘀咕道:“難道這個箱子裏有風冥大人想要的東西?”

    話音未落,就見半空中的金色光團有了動靜,體積約縮越小,漸漸地露出了黑色鐲子的樣貌來,而那隻漆木箱子,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個風冥,到底在搞什麽鬼啊?行動之前,也不知道跟我這個主人吱一聲,簡直是嚇死人不償命……”孫瑾心底的吐槽才說到一半,懸浮在半空中的黑色鐲子再度有了動靜,然而這個動靜,卻是讓孫瑾瞧了連撞牆的心思都有了!

    隻見那隻刀劈不爛火燒不熔的黑色鐲子在半空中震顫了幾下之後,突然發出了幾聲“哢擦”碎裂的聲音,隨即應聲斷成了數截,掉落在地。

    “主人!”見此情況,小丫頭藍墨首先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呼叫,一頭撲進了孫瑾的懷裏,渾身顫抖不止。

    原本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幾近石化了的孫瑾,被她這麽一撞瞬間回過了神來,心尖忍不住的一疼,像是魔怔了一般反複念叨著:“我的萬能鐲子啊!沒了,沒了!”

    就在她肉疼不已的時候,緊緊抱住她大腿的小丫頭迷糊而驚奇的出聲問道:“咦?主人,方外空間都破碎了,為什麽我卻還沒有消失啊?”

    聽到她軟軟糯糯的聲音,欲哭無淚的孫瑾好似突然找到了安慰一般,蹲下身去與她抱成了一團:“還好,還好,還有你在!”

    瞧著她們主仆倆一會兒難過一會兒笑的莫名行為,被晾在一旁的皇甫睿表示心情很是不爽,咬牙出聲道:“你們倆……誰能解釋一下那個黑鐲子是怎麽一回事麽?”

    “還能是怎麽回事,就是我比較狗屎運,穿越過來的時候得到了剛才那個黑色鐲子,也就是隨身空間。”一聽到皇甫睿的聲音,孫瑾就忍不住的扭頭狠狠瞪向了他,沒好氣的回道:“當初你不是很好奇我是用了什麽方法替你療傷嗎?我就是用了這個隨身空間裏的靈泉水替你擦洗了傷口,還有以前給你喝的靈草湯,也是從空間裏取出來的靈草熬製成的,就連小猴子跟藍墨,也都是從那個空間裏召喚出來的!”

    眼角餘光瞥見地上斷成數截的黑色鐲子,孫瑾又是一陣心痛,扁了扁嘴道:“可是從今以後,這些東西都沒了!”

    “瑾兒……”一道低沉而深情的呼喚聲自耳畔響起。

    “別喊我!這次的事情非常嚴重,不要以為你撒個嬌賣個萌就可以揭過去了!”孫瑾頭也沒回地義正言辭的脫口道。

    隻是等她說完這話之後,忽然反應過來,皇甫睿那貨應該是站在自己的斜對麵,而不是身後,可是剛才那道聲音卻是從身後傳來的!

    尼瑪!她身後有人?

    孫瑾被自己這個推斷給驚出了一身冷汗來,她“刷”的一下轉過頭去,便對上了一雙熟悉的清冷眸子。

    “風冥?”孫瑾忍不住的低呼出聲。

    那雙清冷眸子的主人身披黑袍頂著一頭直順的銀發,麵容俊美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神一般,可不就是她在方外空間內見到的空間之靈風冥的形象嘛!

    可是,藍墨不是說這貨隻能呆在方外空間不能出來的麽?那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這貨又是怎麽一回事?

    “你、你怎麽出來的?方外空間又是怎麽一回事?好好的怎麽會破碎了呢?”她一臉狐疑的盯著麵前這個還在深情脈脈望著自己的男人,這貨真的是那個永遠冷著張臉沒有溫度的風冥麽?

    “破碎?”風冥劍眉微蹙了一下,順著孫瑾的視線看向了地上的黑鐲子碎片,隨即明白了過來。長臂一伸,修長白皙的手指對著那斷成了幾節的黑鐲子勾了勾,後者就像有了意識一般,懸浮飄起,準確無誤的落在了他的手中,眨眼間恢複得完好如初了!

    “這、這樣就好了?”孫瑾一臉瞠目結舌的表情瞪著他遞到自己麵前的黑鐲子,結巴驚呼道。

    “嗯。不過,它現在隻是一個普通鐲子了,瑾兒你還要戴著嗎?”風冥垂眸看著掌心裏通體漆黑的鐲子,心中也是一片洶湧澎湃。

    他終於擺脫這個載體化為實體了,不必等到瑾兒的下一世,就能與她長相廝守了!

    未等他心間的感慨散去,一雙屬於男人的手掌卻橫插進了他與孫瑾之間,攔住了他伸向孫瑾的手。

    “等一下!”霸氣側漏的三個字一出口,孫瑾隻覺得腰間一緊,眼前一晃,等到身形再度站定時,已經距離風冥有五六步之遠了!而那隻緊摟在自己腰際的手的主人,自然是皇甫睿無疑!

    “你幹嘛呢?”她抬頭望向皇甫睿冷如冰山的臉,不解問道。

    “我能幹嘛?當然是捍衛自己的媳婦了!”皇甫睿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眯著眼冷冷地直視著銀發黑袍美得很不真實的風冥,心中湧上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

    這個男人看著孫瑾的眼神太過深情了,就好像全世界他隻看得見她一個人一般,這麽明擺著的情敵,自己又怎麽能視而不見呢!

    “噗!你想太多了吧!他呀,是我那個隨身空間的空間之靈,名義上還得叫我主人呢!”瞧見他那緊張的模樣,孫瑾忍不住的笑道:“沒看見人家這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啊?人家可是一心修仙問道不碰紅塵俗世的,瞧你想哪兒去了!”

    聞言,皇甫睿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自若不似作假,這才眯眼沉聲應道:“是麽,原來是我想多了麽?”這個笨女人對於感情之事的反應能力,還真是遲鈍的可以啊!

    “本來就是!人家就算要動心,也不可能對我一個凡人俗女動心啊!連跟你站在一塊兒,別人都覺得我占了天大的便宜,要是跟他站一塊兒,我還不得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啊!”

    孫瑾說著,扭頭看向一言不發的風冥,正想向他求證呢,可是當她對上他那雙盛滿哀傷的眸子時,一顆心卻莫名的抽搐了一下,尚未開口的話便卡在了喉嚨裏再也問不出來了……

    風冥是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尤其是他看著自己時的那雙過於專注的眼神,令得她都好想問他為什麽要那樣子看著她了!

    孫瑾抿了好幾次嘴唇,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而是說起了另一個話題:“風冥,你是怎麽從方外空間裏出來的呀?我之前聽藍墨說過,好像你不能離開方外空間的吧?”

    風冥一邊低頭看著托在自己掌心裏的黑色鐲子,一邊幽聲回道:“以前我隻是靈體,自然無法脫離方外空間而存在,但是現在我可以幻化實體了,自然就可以出來了。”

    “那、那你這樣會不會對方外空間有所影響呢?畢竟整個空間都是依靠你提供的靈氣在維持,你這一脫離,方外空間裏豈不是會一團糟亂了?”孫瑾不無擔憂的問道。

    “你是說它們嗎?”風冥隨手一翻,好幾隻縮小版的妖獸便躍然於他的掌心內,久未露麵的金毛赫然也在其列!

    見此情景,孫瑾的瞳孔不由得縮了縮,這丫的,是跟方外空間融為一體了麽?他所謂的幻化實體,該不會就是指將整個方外空間幻化成他的肉身吧?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一般,風冥薄唇輕啟道:“從今以後,我就是方外空間,方外空間就是我。因為,我已經徹底將整個方外空間煉化為肉身了!”

    聞言,孫瑾忍不住的嘴角一歪,臥槽!果然是這樣啊!好變態的能力有木有?

    “原來是這樣啊!”之前還在疑惑自己為什麽沒有消失的藍墨,聽到他這話之後才恍然大悟,拍著手掌歡呼道:“恭喜風冥大人,終於大功練成!”

    風冥微微頷首,目露讚許的望向她道:“嗯,如今本尊可以現身人世間了,你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可以回到方外空間繼續修煉了。”

    聽到他這話,藍墨的小臉上卻露出了糾結之色,小心翼翼地問道:“風冥大人,藍墨可不可以繼續留在主人身邊,不回去空間裏呀?”

    “為何?”風冥劍眉一蹙,疑問出聲。

    “因為藍墨……”小丫頭咬了半天的嘴唇,才鼓起勇氣回答道:“藍墨喜歡上了主人的一個侍衛,藍墨不想與他分離,還請風冥大人成全!”

    原以為會得來風冥的冷漠拒絕,卻不料他隻是沉默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

    “多謝大人!”藍墨喜出望外,轉身就跑的沒影了。太好了,她一定要去跟翎四分享這個好消息!

    “瑾兒……”目送著藍墨離開後,風冥的視線再次定在了孫瑾的臉上。

    聽著他這一聲深情而親昵的呼喚,孫瑾沒來由的抖了一下身子,幹咳出聲道:“啊咳咳!那個,你還是叫我名字吧,這樣聽著怪別扭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聞言,風冥的眸底劃過一抹哀傷,隨即釋然的點了點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孫瑾說話:“也是,你都已經喝過孟婆湯轉世投胎,什麽都不記得了自然會不習慣我這樣稱呼你……不過,等我幫你恢複了前世的記憶,你就不會覺得別扭了。”

    一直虎視眈眈盯著他的皇甫睿一聽這話,不由得臉色大變,渾身匪氣一放,逼問出聲道:“什麽恢複前世的記憶?你想對老子的女人做什麽?”

    格老子的,真把他當死人了啊?居然當著他的麵調戲他的女人!

    “嗯?”風冥冷眸一眯,兩道實質性的目光便射向了皇甫睿,殺機畢露!

    原先他以為自己還要百年時間才能大功練成幻化實體,所以才容忍了皇甫睿陪伴在孫瑾的身邊,讓他陪伴孫瑾這一世。但是現在自己已經提前幻化出實體了,這個男人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風冥!”孫瑾驚呼出聲,身子下意識地擋道了皇甫睿麵前,冷聲嗬斥道:“你要做什麽?”

    看著她緊緊護住皇甫睿的舉動,風冥隻覺得胸口發悶,堵得厲害:“你很在乎他?”

    “廢話!他是我男人,我不在乎他在乎誰啊?”孫瑾無語地嫌了他一眼,這貨的性格已經完全脫線了啊!難道幻化實體會導致性情大變麽?

    “你的男人,隻能是我。”風冥抬眼,一臉認真而嚴肅地一字一頓強調道。

    “……別逗了行不行?大過年的,被你這麽一攪,我們還要不要吃年夜飯了啊?”孫瑾一手扶額,扭頭瞥向了身後已然臉色鐵青的皇甫睿。瞧著他那一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的表情,想來是正在後悔不該把那個漆木小箱子拿出來吧!

    風冥認真而固執地搖了搖頭道:“前世是你先招惹的本尊,又以死令本尊感悟男女之情,今世本尊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又豈能就此放手!”

    “前世我招惹過你?”孫瑾瞪了瞪眼,無語道:“當初你認我為主的時候怎麽沒聽你說呢?”她可還記得這貨當時是說因為想喝血了才認了她為主,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撒謊騙她嘛!

    “那時我以為還要百年時間才能幻化實體,不想給你造成困擾,所以才沒有告訴你……”風冥一本正經的回道。

    孫瑾嘴角一抽,那你倒是一直別說出來啊!難道現在說出來,老娘就不困擾了嗎?

    “啟稟太子殿下,上乾宮的李公公來了!”就在三人對峙好不尷尬的時候,殿外傳來了阿珠的稟報聲:“說是皇上突然心痛複發,請太子殿下前去侍疾伴駕!”

    聞言,皇甫睿不禁拉下了臉來,濃眉一皺,語氣十分不悅地應道:“本宮知道了,等會兒就過去!”

    他這個便宜爹還真是會給他找事,什麽時候鬧騰不行,偏要在這個時候心疾複發!這種緊要當口,他要是抽身走人,萬一媳婦被風冥這個妖孽給拐跑了怎麽辦?

    “娘子,要不隨為夫一道去侍疾吧?”某土匪嘴上征詢著,一雙長臂早已經搭上了孫瑾的肩,攬著人就往外走去!

    風冥自然不傻,當即也邁開了長腿追了上去。

    當他走出殿門,大搖大擺經過一眾宮人的麵前時,瞬間引得驚呼聲與吸氣聲此起彼伏……

    “天哪!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到天神了啊!”

    直到三人一前一後走遠了,陷入震驚當中的眾人才回過神來,一個個又是拍臉又是掐自己大腿的,紛紛表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而被他們誤認成天神的風冥,此時正冷著張臉緊追不舍的跟在皇甫睿與孫瑾的身後,大有‘他們到哪他就跟到哪’之意!

    上乾宮中。

    此時的情勢與之前已經大有不同。

    原本跪在地上的皇甫勤,此時正一臉驚駭地瞪著一名身披黑色鬥篷的麵具男子,喉頭上下滑動了幾番,才顫抖出聲道:“二、二哥?”

    “嗯。”麵具男子輕應出聲,衝他微微頷首道:“五弟,好久不見了。”

    皇甫勤一臉喜出望外的低呼道:“二哥,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他與皇甫靖,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今得知皇甫靖還活著,心中排斥地位之爭的他自然是欣喜若狂了。

    母妃當年的遺願隻是想被追封為太後,又沒有規定他們兄弟倆誰當皇帝。既然二哥還活著,這個爭奪帝位的擔子就與他無關了,他可以好好地陪著燕兒過他們的清閑日子了!

    皇甫靖的視線透過麵具冷瞥了他一眼,將他眸底的鬆懈盡收眼中,而後搖頭道:“老五,你怎的還是這般的扶不起啊!”

    聞言,皇甫勤咧嘴一笑,無所謂地道:“扶不起就扶不起了,反正有二哥在,我隻要繼續當我的忠武王就行了。帶兵打仗我在行,當皇帝這種事情,還是饒了我吧!”

    聽著他們兄弟倆旁若無人的對話,被一左一右兩柄冷劍架著脖子的老皇帝,忍不住的情緒激動破口大罵道:“孽畜!你們、你們這兩個孽畜!”

    皇甫靖轉過頭去冷冷的看著他,薄唇微啟,聲音幽冷地道:“父皇是不是詞窮了?除了這兩個字就不會換點別的詞來罵了麽?要不要兒臣幫您想幾個?”

    “你!”老皇帝一手捂著心口的位置,一手顫抖的指向皇甫靖。

    “父皇這般激動作甚?這大過年的,萬一真的心疾複發,可就不好了啊!”皇甫靖抬手緩緩撥開了他的手指,慢悠悠的開口道。

    “二哥,你、你怎麽能這般對父皇呢?”站在一旁的皇甫勤看著他對皇帝的這般態度,不禁皺眉。

    皇甫靖冷哼一聲,反駁道:“我這般態度對他,已經是夠容忍了。要是由著我心裏的想法,早就一劍刺穿了他的心口,讓他永登極樂了!”

    聽著他話語中滿滿的怨氣,皇甫勤兩眼一瞪,追問出聲:“為什麽?”

    “為什麽?”皇甫靖緩緩從自己腰間拔出了佩劍來,鋒利的劍尖直指皇帝道:“這個你就要問問咱們的好父皇,當初對咱們的母妃,還有我,都做過些什麽了!”

    看著那寒光四溢離自己不過一指距離的劍尖,皇帝不由得麵色大變,渾身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了起來:“是你們的母妃不知足,都已經成為了四妃之首,還妄想取代皇後!為了維持後宮的安寧,朕才不得不除去了她!”

    聞言,皇甫靖那雙隱藏在麵具背後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似乎在判斷他這番話的真偽。沉寂了一會兒之後,又接著問道:“那麽兒臣呢?六年前,兒臣又是犯了什麽過錯,令得父皇狠下心來要燒死兒臣?”

    “胡說八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朕又怎麽可能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皇帝一臉惱怒地否認道。

    “事到如今父皇還是不肯承認嗎?若非有父皇的默許,皇後就算膽子再大,也絕對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謀害皇家子嗣!”見他死不承認,皇甫靖的嘴角又掛上了冷笑:“這可是您慣用的伎倆了,之前為了除去太子妃,您不是又故技重施,借了言貴妃的手麽?隻可惜您低估了太子妃身邊的人的能力,功虧一簣不說,還被太子皇兄察覺了,真是得不償失啊!”

    麵對皇甫靖的拆台,皇帝氣得勃然大怒,一張臉漲成了醬紅色:“混賬!朕的所作所為是否得不償失,何時輪到你來評頭論足了?”

    “哈哈哈哈!”皇甫靖突然仰頭大笑出聲:“你都快死了,還不許我這個做兒子的來為你總結一下平生功與過麽?”

    聽了他這話,皇帝心中一顫,一股不詳之感湧上心頭,“你……你對朕做了什麽?”

    皇甫靖伸手在懷中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了一個紅豔豔的小瓷瓶來,笑得一臉森然地說道:“父皇不是有心痛的毛病麽?這些日子調理下來,可有覺得好些了啊?”

    皇帝的一雙瞳孔猛地擴大了一圈,神色驚恐地瞪著他手中的紅色小瓷瓶,語無倫次的反複低呼著:“這個瓶子、這個瓶子……啊!”

    一陣鑽心的劇痛自心口發出,一瞬間傳遞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以及腦海神經裏。一屋子的人看著他渾身抽搐不止弱聲求救的模樣,卻沒有一個上前的!

    直到他不再動彈了,才有一名身著太醫院製服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前去,伸手在他的鼻底探了探,又在他的頸部動脈處摸了摸,確定他已經沒有了呼吸之後,這才退回到皇甫靖的身側,作揖稟報道:“啟稟主子,他已經斷氣了!”

    “嗯。”皇甫靖點了點頭,連瞥一眼皇帝的屍身的興趣都沒有,便轉過了身去問守在殿門口的人道:“李公公呢?怎麽還沒有把人請過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殿外傳來了李公公那獨特的尖細嗓音:“啟稟皇上,太子殿下太子妃奉詔前來禦前侍疾!”

    聽到‘太子妃’三個字,皇甫靖不由得眉頭一皺。根據他對這個太子妃的了解,那可是一個很不好對付的女人,有她跟著皇甫睿過來,隻怕事情就不會按照他的設定走了!

    “五弟,你先離開!”他當機立斷,轉頭吩咐還沉浸在皇帝駕崩的震驚當中沒回過神來的皇甫勤道:“要快,千萬不要讓皇甫睿抓到把柄證明你來過這兒,懂嗎?”

    皇甫勤愣了愣,這才點頭應道:“……我明白了!那二哥你呢?不一起離開嗎?”

    皇甫靖的神色有些焦急,連聲催促道:“我留下來自然還有事情要做,別問這麽多了,讓你走就趕緊走!”

    “可是二哥……”皇甫勤的話還未出口,就見皇甫靖忽然打出了一掌,將自己推離了丈餘遠,直接後背靠上了暗門旁的櫥櫃上!

    在見識皇甫靖這麽一手之後,皇甫勤心中驚歎不已的同時,也放心了不少。咬了咬牙,轉身頭也不回地鑽進了暗門內!

    “準備好結陣,等那皇甫睿一踏入殿門,就啟動噬魂陣!”看著暗門緩緩合上,皇甫靖這才收回了視線,冷聲吩咐還留在殿內的十餘名黑袍人道。

    “是!”整齊劃一的應答聲響起,隻見那十餘人迅速的移動步伐,各自選定了一個位置站好,以皇甫靖為中心點,很巧妙地形成了一個規則的五棱形狀!

    “讓他們進來吧!”站定位置後,皇甫靖對著候在殿外的李公公沉聲吩咐道。

    “是!”李公公應聲,匆忙出去外殿門口接引皇甫睿與孫瑾。

    他臉上的諂笑比往常更加誇張,弓著腰殷勤地走在了前頭:“太子殿下,太子妃,請隨老奴進去吧!”

    “嗯!”皇甫睿一腔心思都放在跟屁蟲一樣的風冥身上,也沒有去細想李公公今夜的殷勤有什麽不妥,抬腳便跟上了他的腳步,往內殿門口走去。

    隻是當他邁入內殿門檻時,一陣莫名的陰風突然迎麵而來,心中危機感頓起,對著身後的孫瑾急喝出聲道:“這屋裏有古怪,孫瑾你別進來了!”

    話音未落,身後的兩扇沉重的殿門突然自動“啪”的一聲合上了,殿內的燈火也瞬間齊齊熄滅,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當中……

    “皇甫睿!”見此情形,身處外殿與內殿門口晉升幾步之遙的孫瑾不由得臉色一白,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使勁捶打著緊閉的兩扇殿門,可惜這兩扇殿門卻就好像被膠住了似的,紋絲不動!

    “這是怎麽回事?風冥,你一定有辦法打開的對不對?”慌亂過後,漸漸恢複冷靜的她將視線投向了站在身後默不作聲的風冥。剛才雖然有皇甫睿的提醒在前,可是如果不是他拉了她的胳膊一把,現在她早就跟皇甫睿一樣被困內殿了!

    “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本尊……我自然之道該怎麽破解,隻不過,想要我出手救他,你得答應讓我幫你恢複前世的記憶才行!”風冥這話一出口,瞬間便在孫瑾的心裏又多了個標簽,那就是趁火打劫的腹黑貨!

    “好!我答應你便是,趕緊動手吧!”孫瑾來不及考慮,便點頭答應了。與自己前世的那勞什子記憶相比,皇甫睿的安危自然更為重要,不知道他現在在內殿是個什麽情況,有沒有受傷?

    “你……為了救那個凡夫俗子,是不是什麽條件都能答應本尊?”見她答應的這麽爽快,滿臉鬱悶的風冥忽然覺得有些後悔了。早知道自己提什麽條件她都會答應,他就直接讓她跟他走了!

    “怎麽可能!你當我是傻子呀?”孫瑾沒好氣的丟給他一記冷眼,催促道:“還不快點救人?”

    麵對孫瑾的冷落與不耐,風冥不由得眯了眯眼。不知道等她恢複了前世記憶記起了與自己那三百餘年的糾纏後,她還會不會如此對自己?

    這樣一想,他迅速地抬手一揮。隻見一道淡金色的光團打向了那兩扇緊閉的殿門,“嘭”的一聲巨響,兩扇沉重的楠木殿門頃刻間碎成了兩堆木屑!

    隨之響起的,還有幾道慘嚎和噴血的聲音。

    風冥長臂一揮,又是一道淡金色的光弧打了出去,直擊那站在內殿中央的黑袍麵具男子。隻聽見一聲“刺啦”布帛碎裂的聲音響起,那名麵具男子身上的黑袍轟然碎裂,頓時化作了一團團四處亂竄的黑氣消散開來!

    “嘔!”待到看清那名麵具男子的模樣後,孫瑾忍不住的幹嘔出聲。實在是太惡心了,那個麵具男人的下半身竟然是一具白森森的骨架,沒有絲毫皮肉包裹!

    “哈哈哈哈!太子妃,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斯能力,毀我陣法魔身!不過,你還是來遲了一步,皇甫睿他已經下地獄了!啊哈哈哈!”皇甫靖的肉身被毀,他卻沒有絲毫痛覺,因為他的身體本就是由怨靈魔氣組合而成!

    說白了,他就是將靈魂賣給了魔族,換得重返人間這個機會來報複皇帝,報複一切皇帝所在乎的人!

    “你說什麽?”被他的模樣惡心得小臉蒼白的孫瑾,聽到他這話之後,一雙眸子死死地盯向了他,聲音驟冷:“你把他怎麽了?”

    看著她那副恨不得生吞了自己的表情,皇甫靖再次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他的魂魄夠肮髒夠黑暗,被我進獻給魔王做祭禮了,怎麽樣,是不是很心痛啊?啊哈哈哈!心痛就對了,我就是愛看你們痛不欲生的樣子!”

    孫瑾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嘶聲喊道:“風冥!救他,不管你開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

    風冥本就與她有靈魂契約,早就感應到了她心中痛如刀割的情緒,當下也不開口,伸指一彈,一道快如閃電的金色光芒瞬間擊中了皇甫靖的眉心。

    前一刻還笑得得意忘形張狂不已的皇甫靖,此時已經神魂俱滅氣息全無的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眨眼間化作了一團黑氣,緩緩散去……

    “嗯?是誰滅殺了本王的奴仆?”一道飽含威壓的質問聲自地麵響起,緊接著,一團人形黑氣從地麵升起,越聚越大!

    “小小地魔,不足八百年修行,也敢在本尊麵前稱王?”風冥鳳眸一掃,冷哼出聲道。

    “呃!是你滅殺了我的奴仆?”由黑氣組成的巨人神色正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一露麵就被人道破了修為,語氣瞬間弱了下去。

    “不錯,正是本尊!”風冥長臂一揮,將被黑氣巨人所散發出來的陰森死氣凍得渾身顫抖的孫瑾籠罩在了金色光罩之下,這才繼續開口道:“方才你那仆人可是向你進獻了一個人類的魂魄?他現在何處?”

    “我怎麽知道他在何處!”黑氣巨人麵露惱怒地回道:“本王……我稱霸這片地域數百年了,還是第一次遇見那麽狡猾陰險的人類!”到嘴邊的美味都跑了,他正覺得丟臉鬱悶呢,不然又怎麽會跑出來想找人撒氣!

    聞言風冥不由得皺眉:“什麽意思?他不在你手上嗎?”

    黑氣巨人兩手一攤,滿臉無奈的回道:“他跑了啊,我也正在尋他呢!”

    “連你都尋他不見麽?”風冥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地魔對人類的生魂最是感應靈敏,可是居然連地魔都不知道皇甫睿的蹤跡……

    他一個凡人生魂,能跑去什麽地方呢?眼看著就要天亮了,要是他還不歸魂的話,他想要再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可就難了!

    “那你繼續去找吧,找不到的話,你也不用回來了,這片地域,從今以後就不是你的了!”心思幾度輪轉後,風冥威脅出聲道。

    “啊?你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麽威脅我?”黑氣巨人那張大臉上的表情又是一愣,紛紛出聲道。

    風冥冷眸一掃,輕哼回道:“就憑本尊比你多了兩百年的修為,夠了嗎?”

    “兩百年?我的個娘啊,怪不得我瞧不出你的底細來!”聽到他的回答後,黑氣巨人的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點頭哈腰連連呼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計較啊!”

    “廢話少說,趕緊去找人吧!”風冥長臂一揮,一股代表著他修為的威壓便向著地魔幻化成的黑氣巨人橫掃而去。感受到他的強大,地魔自然不敢造次,連忙應聲離去。

    “怎麽樣了?問到皇甫睿的下落了嗎?”風冥一收回籠罩在孫瑾身上的光罩,她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剛才她身在光罩之內,根本聽不見風冥與地魔的對話,隻是看到地魔來了又走了,而皇甫睿卻依舊不見蹤影!

    “他從地魔手上逃跑了,現在不知所蹤。”風冥垂眸看向她那一臉憂色的模樣,心中又是一堵。三百年前他錯過了她,難道三百年後還是要錯過嗎?

    為什麽,明明是他先遇上的她,到頭來卻被皇甫睿這個凡夫俗子給捷足先登了?他不甘心啊!

    “不知所蹤?那他會不會有危險?”孫瑾下意識地沉吟了一聲,完全不知道這四個字代表的究竟是好是壞!

    雖然不想看到孫瑾為皇甫睿擔心受怕,可是知而不告又不是他的行事風格,隻得實言道出:“生魂離體太久的話,很有可能變成遊蕩在三界之間的孤魂野鬼,既不能歸魂,也不能轉世投胎……現在就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聞言,孫瑾又是心頭一沉,咬了咬唇瓣,追問道:“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不是她小人之心,而是風冥之前對皇甫睿的敵意太明顯了,讓她不得不懷疑!

    試想,一個前不久還對你起了殺心的人,會盡全力來營救你嗎?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你不相信我?”風冥鳳眸一眯,一股逼人的冷意自他身上散發而出。凍得孫瑾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心中忍不住的吐槽開來:“老娘前世真的這麽重口味,喜歡這麽個冰渣渣似的人物麽?”

    不過,吐槽歸吐槽,她嘴上還是不敢承認的,畢竟還得指望他救人啊!

    抿了抿唇,孫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麽衝動帶刺地開口道:“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覺得,你這麽神通廣大本事厲害,總該有辦法尋到他的所在吧?”

    連藍墨都有秘技‘追蹤之法’呢,他一個站在方外空間頂端地位的大人物會沒有幾手絕活麽?

    “沒有辦法!”風冥臉色鐵青地咬牙回道。被自己喜歡的女人質疑,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別說他的確是沒法子找到皇甫睿了,就是有,這個時候他也絕對會慪氣說沒有!

    而此時,從地魔手中逃脫的皇甫睿來到了一處灰蒙蒙的混沌之地,沒有天也沒有地,更加沒有方向。放眼望去,四麵八方都是一片灰蒙蒙的,仿佛沒有盡頭!

    憑著直覺一直向前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後,他麵前的景象忽然變了,一片望不到邊的湖麵出現在了他的腳下!

    “格老子的,這裏到底是什麽鬼地方?”見此情景,皇甫睿忍不住的朝著湖麵吐出了一口唾沫,破口大罵道。他不是個喜歡罵粗口的人,但是罵起粗口來絕對不是人,因為這代表著他的忍耐性已經達到了極限!

    隨著他那一口唾沫落水,“咚”的一聲嗡鳴自湖麵響起。緊接著,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麵,開始漾起了水紋,以他那口唾沫落下的位置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擴散而去……

    “嗯?”一塊黑咕隆咚的石頭毫無預兆地破水而出,看得皇甫睿不由得眯起了眼,嘀咕出聲:“那是什麽玩意兒?”

    但是隨著那塊黑石浮出水麵的體積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後,他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礑”的一聲悶響自丈餘高的黑石底部發出,黑石便停止了繼續上漲,似乎是已經升到了頂。

    “三生石?”皇甫睿圍繞著這塊巨石走了半圈,終於在它的背麵看到了三個像是用劣質紅油漆刷上去的字跡,看得皇甫睿忍不住的吐槽道:“臥槽!老子該不會是來到陰曹地府了吧?”

    冥界有三生石這個梗早在現代他就知道了,可是為什麽這個‘冥界’與他所想象的區別那麽大呢?一路走來他連一隻鬼都沒有碰到,也沒有傳說中的牛頭馬麵來勾魂,更不用說什麽刀山油鍋十八層地獄了!

    正當他一手摸在那紅色字跡上走神的時候,眼前這塊丈餘高的黑石突然渾身亮光一閃,變成了投影熒幕,開始自動放映影像了!

    兩個時辰後,麵對地魔帶來的依舊沒有找到皇甫睿蹤跡的消息,等在上乾宮內的孫瑾已經開始感覺到絕望了!

    她紅著眼眶伸手撫上平躺在軟榻上的皇甫睿的肉身,觸及他毫無溫度的麵頰,一種難以言喻的絞痛自心間蔓延開來。

    從與皇甫睿相識相知相戀至今,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麽一天,他毫無預兆地離她而去,撇下她孤獨一個人留在這個本不屬於她的世界裏。現在的她,就像一個沒了眼睛的瞎子,突然找不到繼續前行的方向了!

    感應到她的心痛,默默守候在一旁的風冥抬手覆上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麽?

    正走神間,忽見麵前的孫瑾身子一歪,趴倒在了皇甫睿的肉身之上。他慌忙上前替她查探情況,一番檢查下來,竟發現她的腹中多了一團拳頭大小的血肉!

    風冥雖然千餘年未曾踏出過方外空間,可是對這孕育子嗣的事情卻並不是一無所知。方外空間內,幾乎每日都會有新的生命誕生,自然瞞不過作為空間之靈的他。

    他的瑾兒懷孕了!可是孩子是那個凡夫俗子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風冥的心中情緒翻湧,一種名為嫉妒的陌生而暴躁的衝動充斥在他的心間腦海……

    隻是他那隻意圖除去孫瑾腹中胎兒的手,幾度舉起卻終究還是放下了。他下不了手,倒不是覺得胎兒無辜,而是不想傷害孫瑾的身體!

    昏睡中,孫瑾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溫暖的氣流包裹著,沒有了嚴寒與疲憊,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裏都充斥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望著她依靠在自己懷中甜睡的側臉,風冥忍不住的又將她抱緊了一些。苦修千年,幻化實體,他終於可以一償夙願擁她入懷了。隻是如今,她的心裏卻住進了別的男人!

    當孫瑾悠悠醒轉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低頭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錦被,孫瑾不由得垂下了眼簾,眸光閃爍了幾下。雖然風冥說了,他們是前世就糾纏在了一起,可是她總覺得他的這份感情來的太過突然,令她措手不及!

    誰能想得到,在原來那個世界裏幾乎無人問津的高齡剩女,換了一個世界就變成了搶手貨了呢!

    她自嘲地想著,轉頭看向躺在身側依舊了無生氣的皇甫睿的肉身。雖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是看著殿外黑沉沉的情景,想必已經是黎明之前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至暗時段了……

    眼看就要天亮了,她已經不敢設想,如果天亮以後他還沒有神魂歸位,會是個什麽樣的後果!

    “皇甫睿,你該不會是個路癡吧?是不是因為跑路跑得找不著方向了,所以才一直回不來啊?”她俯下身去,附在皇甫睿的肉身耳邊情深低喃道:“你要再不回來,等我恢複了前世的記憶,說不定就真的跟著風冥走了哦!”

    因為太過專注,說這番話的時候,她並沒有注意到皇甫睿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抿了抿唇,正要將蓋在自己身上的錦被挪到他的身上時,一直躺著紋絲不動的皇甫睿突然‘詐屍’,竟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啊!”饒是孫瑾膽子再大,也被嚇得夠嗆,失聲尖叫。

    “娘子,你這麽薄情可真是讓為夫傷心了啊!一回來就聽到你說要跟別的男人跑路,莫不是為夫不在的這幾個時辰裏,娘子就覺得空虛寂寞了?”聽到這個匪氣十足的聲音,孫瑾瞬間熱淚盈眶,淚水再也控製不住的洶湧而出!

    “混蛋!你這個混蛋!”一拳擂在皇甫睿已然恢複了心跳的心口處,她嗚咽著,顫抖著聲音低吼出聲:“誰讓你一聲不吭撇下老娘的,老娘就是真的跟人跑了,也是你自己的錯!”

    聽著她氣急敗壞的話語,皇甫睿語氣一轉,柔聲討好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娘子別哭了好嗎?你這哭的,為夫心都快碎了啊!”

    聞言,孫瑾還沒來得及臉紅,腹部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痛得她隻能咬牙伸手去推他:“碎你妹!還不給老娘起開,肚子都被你壓疼了!”

    “怎麽會,為夫不過是去神遊了一下,難道體重就增加了?”見她似乎很是痛苦,皇甫睿也不敢壓著她了,連忙滾到了一旁,湊上前關心問道:“好好的怎麽就肚子疼了呢?該不會是著涼了吧?”

    “愚蠢!”話音未落,一道冰冷而激怒的聲音橫插而入,緊接著一陣冷風撲麵而來。

    隻見風冥迅速地對著孫瑾的腹部推出了一掌,淡金色的光暈瞬間籠罩住了她的整個小腹處,一陣舒適的暖流緩緩注入了她的腹中,陣痛漸漸消失了。

    黎明拂曉。

    新年的第一天就這樣到來了。

    然而,在這個本該舉國同慶的日子裏,皇城裏卻傳出了皇帝駕崩皇後薨逝的消息,舉國同慶變成了舉國同哀……

    然而,這還僅僅是個開始。七日之後,大錦國鐵騎北上攻打雲國,並且攻破邊境門戶陽城的戰報傳回了京城,一時間人心惶惶,全然沒有了過節日的喜慶氣氛!

    而麵對如此情形,本該立刻即位穩定民心的太子皇甫睿,卻一再推遲登基即位,其中內情如何,再度引得朝野上下猜度不已!

    太子東宮內。

    裹得跟個球一樣的孫瑾半躺半靠在軟榻上,看著一字排開站在自己麵前的四人,心中既詫異又歡喜……皇甫睿那廝終於舍得把翎一他們四個還給她了啊!

    “夫人啊,許久未見,小的可是想死您了啊!”翎二還是跟以往那般安靜不下來,一見著孫瑾就嘰裏呱啦開了:“自從離開了您身邊之後,人家是吃不好睡不好……”

    未等他說完,孫瑾就嘴角一抽,不耐地橫掃了他一眼:“說人話!”

    “當侍衛的夥食太差了,想喝口酒都喝不上,夫人能不能賞壺酒喝啊?”翎二厚著臉皮搓著手一副諂媚的德性回道。

    孫瑾雖然一臉嫌棄地瞪著他,嘴上卻還是吩咐候在一旁的阿珠道:“阿珠,帶這個酒鬼去酒庫裏喝個夠吧!”

    “是!”阿珠脆聲應道,一雙寫滿好奇的眸子偷偷瞟向了翎二。這般嬉皮笑臉油嘴滑舌還不討人厭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呢!

    “哎呀夫人,您簡直就是小的的再生父母呀!小的無以為報,隻有以身……”一聽到孫瑾的吩咐,翎二喜不自勝,露出了一臉感激得痛哭流涕的表情道。

    “還不快滾?”孫瑾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急忙出聲製止道。丫丫的,要是讓他把‘以身相許’四個字說完整了,勢必會引得皇甫睿那廝醋勁大發,一個不高興又把他們四個給調離了,那她才是空歡喜一場呢!

    等到翎二跟著阿珠後邊屁顛屁顛的離開之後,孫瑾才重新將視線收了回來,看向了翎一翎三翎四……

    三人的精氣神都還不錯,就是黑瘦了些。炎之不在,這個她早便知情,因為皇甫睿安排了他跟隨鳳老將軍出征陽城,等他再回來時,就能徹底擺脫曾經的殺手身份了!

    凝視了他們三人一陣後,孫瑾從袖中摸出了三個姑姑嚷嚷的紅綢布袋,一邊分發給三人一邊開口道:“新年快樂,歡迎回來!”

    “多謝夫人!”三人齊聲道謝,而為首的翎一,低垂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了她依舊平坦的小腹,心中情緒有些複雜。

    如果不是夫人突然被診出身懷有孕,估計他們也不會被皇甫睿調回夫人身邊。

    能重新回到她的身邊,日日看到她的模樣聽到她的聲音,於他而言自然是件相當於恩賜的事情,可是得知她有了皇甫睿的孩子,作為她的愛慕者,要說心裏不發酸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相較於他自己的個人情緒來說,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保護好她的安全!想到這裏,翎一不由斂了斂心神,將握在手中裝著銀子的紅綢布袋藏入了懷中,隨即身形一晃,消失在了殿中。

    他是她的暗衛,也隻能是暗衛,終其一生,默默相護……這,就是他的宿命!

    見狀,翎三翎四對望了一眼,也是身形一閃,隱入了房梁之上的黑暗之中。

    “啊喂!你們……要不要這麽敬業啊!”孫瑾一臉淩亂的看著麵前空蕩蕩的位置,表示欲哭無淚。話還沒說上兩句,就給老娘躲起來了,有你們這樣敘舊的麽?差評啊!

    大錦。

    太子東宮內。

    赫連玉樹身著一身喜慶的紫紅色太子朝服坐在桌案後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信紙,顯然是剛剛下朝不久還未來得及換衣服。

    看完信中內容,赫連玉樹隨手將之扔進了一旁的香爐內焚毀,低聲自語道:“看來,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雲國皇帝皇後雙雙去世,又有大錦軍隊入侵騷擾,值此內憂外患之際,他再留在赫連承德身邊學習他那所謂的帝王之術已然毫無意義了!

    “魅九!”

    “主子有何吩咐?”一道黑影自房梁上飄落下來,跪在了他的麵前。

    “本宮讓你準備的七歲男童準備好了沒有?”赫連玉樹麵色平靜地問道。

    “已經準備好了!”魅九應聲道:“主子要準備實施計劃了麽?”

    赫連玉樹點了點頭:“嗯,咱們是時候離開了。今晚四更,讓太子東宮走水吧!”

    魅九心領神會,應聲退去:“是!屬下這就去通知名揚與玄風他們兩個,準備行事!”

    是夜。

    夜深人靜,越黑風高。

    當大部分人已經進入夢鄉各發己夢的時候,位於皇帝寢宮左側距離不遠的太子東宮突然傳出了一陣熙攘吵鬧聲……

    “不好啦!東宮走水啦!快救火呀!”

    “天哪!殿下!太子殿下還在裏邊啊!”驚恐慌亂的喊叫聲被夜風卷起,飄向了皇宮各處。

    “砰砰砰!”皇帝寢宮外,響起一陣急促而雜亂的捶門聲,緊接著是侯公公顫抖的聲音響起:“皇上!大事不好,東宮走水,太子殿下被困在裏頭了!”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原本因為被吵醒而一肚子火氣的赫連承德瞬間清醒,披衣起身。

    這兩日剛下過雨,又不是天幹物燥的時候,好端端的東宮為什麽會走水呢?冷眸一眯,他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右相黨以及最近滿心盤算著除去赫連玉樹的公孫蓮……

    雖然不知道是誰這般沉不住氣,在這個時候對赫連玉樹下手了,但是必然與他們這兩方勢力脫不了幹係!

    當他摸索著穿戴整齊後,一打開殿門,看到的就是左側東宮方向那勢同灼天的火焰以及被印紅了的大半個天空。見此情形,赫連承德的心頭不由得一沉,更加堅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這麽大的火勢,必然是有人在東宮建築外潑了火油,才能使之燃燒的如此迅速旺盛……

    “還不帶路!”他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跟天上的顏色一般了,侯公公瞧了差點沒被嚇跪!

    雖然他也知道赫連承德對這個太子殿下不甚歡喜,可是再不喜歡,那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如果真的出了事,那麽朝堂之上好不容易穩固下來的局勢就要再次動亂了啊!

    火勢失控的太子東宮外圍。

    “太子呢?還沒有救出來嗎?”匆匆趕來的赫連承德怒聲質問道:“你們這群飯桶,朕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站在這兒看著的嗎?還不趕緊給朕進去找尋太子!若是太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群奴才一個也別想活命!”

    聞言,有幾個侍衛互相對望了一眼,咬了咬牙,一人捂著一塊濕帕子便相繼衝進了大火熊熊的建築裏。與其等死,還不如冒險一搏!

    隻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好不容易熬到了赫連玉樹的寢殿內時,看到的卻是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奄奄一息的太子殿下……瞬間,他們連自裁的心都有了!

    等候在火場之外的眾人,心情明顯比衝進去救人的還要激動幾分。一看到有人出來,便忍不住的失聲高呼道:“出來了!出來了!”

    “傳太醫!”遠遠瞧見那幾名侍衛被燒禿了頭燒毀了衣物的狼狽模樣,赫連承德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冷喝出聲道。

    果不其然,當那幾名侍衛走近了後,一名被燒得麵目焦黑慘不忍睹的孩童也隨之映入了眾人的視線裏!

    整個現場隨著這名生死未卜的孩童的出現,徹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是傻子都知道,這名被侍衛帶出來的孩子是他們剛滿七歲的太子殿下!

    在場所有人當中,最難以接受眼前這個情景的自然非赫連承德莫屬了。他雖然不喜這個兒子過於聰明妖孽,可是不管怎麽說,他都是他的兒子,是他的血脈,更是他與公孫瑾之間唯一的牽絆!

    踉踉蹌蹌衝到那個被燒得麵目焦黑的孩子麵前,他顫抖著聲音輕喚出聲:“小樹……”

    “嗯……”微弱的孩童"shen yin"聲傳入了他的耳中。見他還活著,赫連承德先是心頭一喜,但隨即又沉了下去……

    一個燒成這般模樣的太子,就算僥幸能活命,卻是徹底成了廢人一個,斷然不可能再問鼎帝位了!

    可是,隻要他還活著,自己與公孫瑾之間的關係就不會徹底斷絕!

    這樣一想,赫連承德突然雙目赤紅,像發了瘋一樣的怒吼出聲:“太醫!太醫何在?”

    麵對如此失態的赫連承德,一眾奴才紛紛看傻了眼。不是說皇上對太子殿下不喜嗎?為什麽現在卻這般呼天搶地痛苦不堪呢?

    東宮走水,赫連玉樹奄奄一息的消息,很快便經由各種途徑傳到了宮裏宮外那些個一直盯著東宮動靜的人耳朵裏……

    “你說什麽?那小子真的被燒得半死不活,麵目全非了?”最先得到消息的祥喜宮內,公孫蓮柳眉緊皺,麵上不見絲毫喜色,反倒是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