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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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撞鬼,就是家裏來賊了。

    “誰?”

    李秋屏住呼吸,從床邊站起。剛剛聽到的呼吸,十有八九是來源於腳下,也即是床底的位置。

    窗外飄下了點點雪花,紐約的寒冬再次來臨,灰雲逐漸覆蓋太陽。

    室內的光線變得暗淡,李秋握緊拳頭,緩步移動至房門。

    而也就在一個瞬間——

    “小婊子!”

    粗獷沙啞的低音從背後傳來,李秋隻來得及瞥見一抹影子在牆上晃動,一隻巨大的黑色手掌從後邊探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習武多年練就的本能,讓她爆發來不及反應的速度。

    左手肘部快如閃電,直接砸向入侵者的肋骨,同時右腳也不閑著,向前抬起,幾乎眨眼便要踩在眼底下那隻棕色的軍靴。

    “見鬼!”入侵者似乎極其詫異,在肋骨被擊中的時候,大腿一扭,堪堪躲過腳踝被踩碎的命運。

    順勢一丟,手中的小妞幾乎於空中旋轉了幾圈,準確被他丟在床上。

    以李秋的視野看去,一張黑人大臉慢慢清晰,卻又在刹那消失,他調整了角度,整個後背擋了僅剩不多的光線。

    腦袋險些被甩到床柱上,這讓她很惱火,更多的,是從心底湧現的無邊恐懼。

    我居然毫無反抗之力。

    這個黑鬼,他該不會……

    “你想的沒錯,美人兒。”黑鬼如一朵烏雲,從天而降,遮住了李秋的整個身子。

    他冷哼一聲,在她快要翻身之時,伸出大手一把扯緊了烏黑的長發。“我要在你下邊開花,還是個雛兒吧?”

    黑人始終在陰影中若隱若現,加深了李秋的恐懼,遙遠的一段不堪記憶,漸漸與此時的一幕重合。

    李秋驚懼的瞟向各個方位,她感到頭皮快要被撕破了,而朝他身上扭打的雙手竟慢慢開始無力,就像是雨點濺落混凝土,幾乎沒有帶來任何變化。

    唯一的變化,是濕潤了它。

    黑人的體型就像一頭銀背大猩猩,堅不可摧,抗擊打能力極強。

    “啊,我硬了,我硬了!”黑人喘著粗氣,眸子的血絲蔓延開來,隻有上帝知道他什麽時候變成一頭徹頭徹尾的野獸,而且還是一頭處於發情期的野獸。

    李秋本能護住敏感部位,雙腿死死並攏,拚命左右扭動,在這會兒,已經有塊硬物隔著她大腿外側的毛褲磨蹭了。

    她不是一個普通人,在曾經那次之後,她便暗暗發誓,要用武力好好的保護自己。

    所以,她想也沒想,在黑人忘我的陶醉中,一口死死咬住他揪著自己頭發的手腕。

    “啊!啊!”黑人慘叫,用另一隻準備撕開她睡衣的手甩過去。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地下室的每個角落,李秋作為一隻奮力反抗的獵物,已經做到了極限,再也無反抗之力了。

    臉龐火辣辣作痛,眼前的黑暗竟也變得模糊不堪,李秋聞到了腥鹹的味道,那是她嘴角流淌的鮮血。

    “美人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黑人憐惜地說道,動作卻愈加放肆,隻見他伸出流滿唾液的舌頭,低頭在李秋的發梢上舔舐,緊接著,便是脖子外側,黏稠的質感讓她全身都在發抖。

    黑人摸著李秋肩膀上的睡衣,感受這套衣服下的曲線居然如此的誘人,遠遠勝過脫衣舞俱樂部那些發sao的臭婆娘。

    她們可真是庸脂俗粉啊,黑人心想。

    以他幾百場實戰的經驗來判斷,身下這個黃種人絕對是一個新鮮的雛兒,還是香噴噴的那種!

    所以,一股儀式感油然而生,他決定要好好玩她個三天三夜,從外邊到裏邊,從上麵到下麵,從森林到公園!

    “小婊子,感受過黑人的關愛嗎?”

    嗤!

    紅色睡衣被頃刻撕裂,完美的上半身毫無防備地接觸新鮮空氣,李秋打了個寒顫,迅速從昏昏沉沉中清醒。

    她竭盡全力,咬著牙縫擠出了幾個字眼:“我,到死也不會放過你。”

    當然是用中文說的。

    黑人瞧見滿臉是血的她,眉宇有幾分倔強,幾分不甘,更多的,是眸子裏那濃鬱至極的仇恨。

    不過嘛。

    他見的太多了,剛剛那個被綠了的莽貨,還不是被自己一槍崩了。

    黑人既然能躲過紐約無數警察的視線,重新從案發現場來到這兒,興許是應了“最危險之地即是最安全之地”這句名言警句。但能夠看出來,他的一身反偵察本領,可謂登峰造極。

    “好久沒能硬這麽硬了。”黑人作三點式祈禱,隨即脫下了褲子。

    對準了大床上孤零零癱倒的美人兒,他二話不說,健步如飛,呈一個‘大’字,仿佛一顆航彈,猛地墜入大床,將李秋抱了起來。

    他瞪大了眼,也不知是興奮過頭了還是咋的,臉部扭曲成麻花狀,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淋在李秋的臉上。

    可憐的李秋沒有躲避,任由鮮血灑得滿頭都是,麻木不仁的表情沒一絲變化。

    黑人目眥欲裂,反手從背後一頓搗鼓,隨著一聲淒厲的嚎叫,一柄血淋淋的匕首從背後拔開。

    他熄滅了所有的欲望,眸子裏的血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深深地看了眼李秋,他迅速離開了房間,動作沒有因為受傷停滯,仿佛一個遊走人間的活死人。

    燥熱的氛圍忽地安靜,空蕩蕩的房間隻剩下時有時無的喘息,空氣裏的血腥味與汗味交錯,印證著此前荒誕的一幕幕,是真實發生過的。

    地板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窗戶的玻璃在某個瞬間,摔得支離破碎。

    “對不起。”陰影中走來第三者,王瑞的臉龐在開燈的刹那,浮現在李秋的視野裏。

    她麵無表情,拿著衛生紙,一點點擦拭這具曼妙肉體的汗漬,且仔細來回檢查,直到想象中的髒跡沒有出現後,她才重重舒了口氣。

    沒有選擇開口,王瑞沉默。

    她需要理清思緒,一個年輕的女孩,在經曆了這種可怕的遭遇,非常需要時間來稍加淡化情緒。同樣是女人,李秋的內心掙紮是何等激烈,王瑞是能夠感同身受的。

    八分鍾過去後……

    “王姐。”李秋忽地開口,聲音小的如蒼蠅那樣,“你記住了他的臉嗎?”

    王瑞的心猛地一顫,朝李秋的臉看去,血色印在她的臉上,仿佛褪色的淡紅刺青,給她一種陰間爬上來的厲鬼的即視感,攝人心魄。

    “實話實說,他自始至終沒轉過頭來。”王瑞蹙眉,邊想邊說道,“是一個厲害的慣犯,很厲害。”

    “你先別那樣!”王瑞看到李秋的瞳孔渙散開來,馬上接著道,“他還是留下了線索。”

    地上有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王瑞撿了起來,從外麵摸了摸兩邊的褲兜。

    把褲子倒懸下垂抖了幾下,兩邊都掉下來一些東西:一遝最大麵值不過十美金的美鈔,還有幾枚硬幣;幾張粉色的脫衣舞俱樂部的明信片,上麵的女郎三點都被戳了洞;最後是一支空了的針管,針頭被橡膠套住。

    王瑞低頭盯著針管沉思片刻,聞了一會兒上麵的氣味,緩緩說道:“是某種軍用興奮劑,具體成分我需要交給上頭分析。”

    “上頭是我的哥哥嗎?”李秋不確定地說道。

    “我無權作答。”王瑞搖頭,隨即凝視起她的麵目表情,想要明白些什麽。

    “很好,現在是一個契機。”一再確認她沒有喪失生的鬥誌,王瑞把李秋環腰抱起,繼續說道:“如果說,來美國,是一次贖罪的機會,你願意珍惜嗎?”

    李秋感受著王瑞的手輕輕拍打自己的背部,像是親生母親對待自己的兒女那般溫柔。

    她流著淚,將頭貼緊了王瑞的臂膀。

    “我願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