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手是要廢了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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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梓鳶撐坐而起,手心一涼,移目而去,隻見一個小小的雕滿花紋的小壇子靜靜的躺在那,非常的熟悉。
“這是?”
景瑜一愣,差點忘記這茬了。
“是……你之前的……”
這樣小壇子不是當初自己親自挑選的骨灰盒嗎?
難怪這麽熟悉,可是這玩意不是早就跟景澈說了要將它放在那墓中嗎,怎麽會在景瑜手中,還這麽怪異的躺在他床榻上。
“我當時,不相信你去了,所以將它挖了出來,這些年,是它陪著我一路走過來的,否則,我可能早就支持不住了!”
莫梓鳶聽他雲淡風輕的說著,一顆心生生的疼,無法想象一個帝王,整日抱著一個骨灰壇,光聽就驚悚不已,何況,他這樣做了五年。
倏然鑽入他的懷裏,“金魚,我回來了,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
“你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亦是我所想的!”景瑜用力懷住她,誓言般的承諾在心上舞蹈。
“鳶兒,你再睡會,今日是十四出征,如今這身份,我當去送行!”
累了一晚上,打算再睡個回籠覺,朦朦朧朧聽到景瑜低聲在她耳邊說著,然後感覺自己眉心、鼻子、嘴唇都被他輕輕落下一個個甜蜜的吻,他才不舍的離開了龍帳。
今日,是安王出征之日,旌旗獵獵,戰鼓雷鳴,全軍將士整裝待發。
景澈一襲軍裝勃然英姿,威風凜凜,如瓊枝一樹,栽於黑山白水間,流露著琉璃般的光彩,目光深邃久遠,思緒變幻萬千。
景瑜站在高台之上,遙望著士兵前端的景澈,舉起手上的酒杯,朗聲道:“十四弟,朕祝你凱旋歸來!”
景澈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末將定不負皇上厚愛,收複失地,壯我山河!”
“收複失地,壯我山河!”
整齊嘹亮的呐喊之聲響徹雲霄。
跨上雄俊高大的戰馬上,景澈下令道:“出發!”
浩浩蕩蕩的隊伍踏上了出征的路途。
再次往人群中望了一眼,始終沒有見到那抹心心念念的瑰麗的身影。
愛麗絲,等爺回來,爺管你一輩子!
**
“唔……”好久沒有睡的這樣舒服,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吟,漸漸地蘇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
“醒了?”
片刻有不知身在何妨的迷惘,不僅是他,自己也是,生怕一覺醒來,隻是異常虛妄的夢境,全身酸疼的緊,本想支起身子,卻發現自己全身**,臉上一紅,低聲道:“嗯,什麽時辰了?”
“已經午時了,餓了吧?先沐浴再吃點東西!”景瑜寵溺的刮了下她堅挺的鼻尖,隨即打了個響指,“小彥子!”便有個太監領了兩個士兵提了水桶進來。
莫梓鳶聽得那稱呼,忍不住狂笑起來,“小燕子?那人叫小燕子?”
景瑜望著她,點頭道:“有何不妥?”
“不行,這名字我會忍不住想笑,太逗了,一個大男人,竟然叫小燕子!”隨即又想,他好像也不能說是男人。
“那你給賜個名字?”
莫梓鳶很仔細的想了想,太監最出名的莫過於李蓮英了,“那就叫小英子吧!”
“小彥子,以後便叫小英子吧!”
龍帳之內,不知道什麽時候立了一個偌大的屏風,上麵繪著百鳥朝鳳的圖案。
小彥子,不,現在應該是小英子,將一套嶄新的男裝放下,跪著謝恩道:“奴才小英子,謝皇上賜名!”
“退下吧,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擾朕!”
“奴才遵旨!”
周圍再次歸於安靜之後。
“鳶兒,軍中艱苦,不如,我先遣人護送你回宮?”
“不要,你別送我走,我想呆在你身邊,況且,我還能有熱水洗澡,已經是很好啦,之前你不知道在軍營的時候,洗個澡還得偷偷摸摸的,還隻有冷水,那滋味,真真是難忘啊!”
“鳶兒,你受苦了!”
“我們還能在一起,一切都是值當的!”
“為夫,伺候你沐浴!”
“還是……不要了吧!”雖然那聲為夫,讓她心裏甜膩的上天,而且兩人也是親密無間,但是真讓他伺候沐浴,還真是不好意思呢。
“你應該說,榮幸至極!”笑罷將她打橫抱起。
身體被輕輕放入浴桶中,卻見男人附耳道:“娘子一人可不寂寞的很,不如為夫的來作陪?再者,這樣能省水!”
“不行,我到現在還腰酸背痛腿抽筋!求放過!”莫梓鳶翻了個白眼,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說省水,騙鬼吧。
“為夫替你捏捏背!”飽覽她微嗔的嬌媚秀色,景瑜喉結滾動,挑逗她的結果最終難受的還是自己。
大夏國的帝王親自服侍沐浴的殊榮讓她小心肝小小得意了一把,但是感受到他的手掌傳過來的熱流,酥麻麻地電擊著她的芳心,令她一陣陣顫栗,微微有點眩暈。
“金魚,你說小澈此番攻城勝算如何?”
揉肩的動作一滯,他臉色頓凝道:“小澈,喚的如此親昵!”
“呃?”莫梓鳶神態自若地笑了笑,“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小屁孩!”
“什麽時候你給我說說這燒糧草之事?”
莫梓鳶眉心一跳,問道:“你如何得知?”
“不僅將糧草燒毀,還能全身而退,你說,我能不知道嗎?”
“那你又知道是我?”
“知道傳說中的‘愛神醫’是你,那一切不就明朗了嗎?娘子如此聰慧,堪比女諸葛的智慧,不是你還是誰!”
“原來我如此出名,不過扯遠了啊,我是問你,小澈有勝算嗎?”
“不管結果如何,他在我麵前立了軍令狀!”
“啊!軍令狀?他是堂堂王爺,總不會要他的命吧!”
“軍令如山,能容他開玩笑嗎?”
“你會去幫他嗎?”
“你說呢?”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那我告訴你,我……不……會!”
“啊,為什麽?”
“因為你在乎他!”
莫梓鳶聞言黛眉一蹙,好笑道:“他在我眼裏,隻是個小孩,而且,他是你弟弟!”
“鳶兒,他是個男人,你知道他向我求了一個人嗎?他要一個女人為正妃!”
莫梓鳶心裏一虛,嘴上仍是反駁道:“這不關我的事吧!”
“不關你事?你確定?”
“確定吧!”她承認或許是她自己太過自戀,或許是她自知卻不願意承認,他的眼神每次見她那股子炙熱的勁,她總能從金魚眼中捕捉到。
不過,他年紀尚小,又經常在軍營中摸爬打滾,見的女人自然不多,難免會有些歪心思,等打完仗,回到帝都,給他尋那麽幾個絕色美女,他鐵定連他老爹是誰都不記得。
如此想著,剛才的陰霾似乎盡數散了。
“鳶兒,任何人,都妄想覬覦你,即使那人,是我的親弟弟,也不可!”景瑜霸氣的宣誓下,順手將她撈過來,捧著頭狠狠的親了一口。
史上最虐心虐身的淨身,終於在莫梓鳶可憐兮兮的喊著:“好冷!”的聲音中結束。
將一身嶄新幹淨的衣衫兵穿上,一個俏生生的粉麵小兵便出現了。
要想留在景瑜身邊,她隻能扮作負責伺候的貼身士兵。
再者軍營裏有女人,那成何體統。
等忙完一切,龍帳外有侍衛稟告,“蕭將軍求見!”
莫梓鳶驀地聽到蕭慕的名字,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又用手去摸臉,“金魚,我……”
景瑜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擔心。
莫梓鳶神情木然地頓了頓,慢慢點頭。
“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慕一身將軍裝束,威風凜凜進了帳來。
“蕭將軍,平身吧!”
“謝皇上!”
“小寶,給蕭將軍上茶!”景瑜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端坐在龍椅上,
薄唇輕啟,修長的手揮了揮。
龍帳內,除了蕭將軍,隻有景瑜和她。
小寶?難道喊她?
嘴角扯了扯,這個小寶不言而喻便是她。
見景瑜移目望向自己,莫梓鳶用力抿了抿嘴唇,行了個禮。
“是,皇上!”
雙手用力握了握,還是止不住去全身的顫抖,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自己早已經在五年前殞命。
親人就在眼前,可是無法相認。
那種心情,不置身其中根本無法理解,那種痛與幸福,撕扯著她脆弱的心髒。
連吸了幾口氣,卻怎麽也止不住嘴唇的顫抖,顫巍巍的做了一個雙手奉上的姿勢,低頭道:“蕭將軍,請用茶!”
“多謝!”蕭將軍微微頷首致謝,目光不經意間掠過麵前粉嫩的小侍衛,渾身猛地一顫。
‘啪嗒’一聲,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濺了莫梓鳶一身。
“皇上恕罪,末將失禮了!”蕭慕立即下跪,低頭告罪。
心頭卻是一緊,這侍衛分明是女子所扮,而她的長相,竟然與去世的小妹十分相似。
這麽多年了,他仍是沒有忘記。
也是,誰又能忘記呢,那個苦命的妹妹。
好不容易認了親人,嫁了夫君,卻年紀輕輕便玉殞香消,他心裏雖有氣,但是這些年,他眼裏那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皇帝,其實過的也不好。
如今,他終於放手了,他是該欣慰呢,還是替小妹不值得呢。
心亂如麻。
莫梓鳶這邊也是心頭一陣激蕩,眼圈兒已經紅了,卻拚命的忍住,現在的她與蕭靈沒有任何瓜葛,與蕭慕更是陌生人見麵頭一回。
“無礙,起來說話吧!”
“謝皇上!”蕭慕起身立在一側,正了正色,才道:“皇上,末將前來向與皇上商討一下接下來的行軍計劃!”
“嗯,繼續!”景瑜愜意地抿了一口茶,示意他往下說。
蕭慕餘光又瞥了一眼莫梓鳶。
接觸到他的目光,那眼神,比七月的陽光還要燙人,莫梓鳶麵色如雪,隻覺胸口一陣絞痛,又接一陣發悶,氣息瘀滯之下,正打算退出。
這軍事機密,她不適合聽。
或許除了景瑜,其餘人對於頂著一張酷似蕭靈的臉的她,其動機和心機不言而喻,或許,是誰處心積慮給送到皇帝身邊的。
可正當她正欲邁開步子,手卻被景瑜牽過,“蕭將軍,繼續!”
景瑜冷峻的臉龐充滿了桀驁的王者霸氣,這是她不曾見過的。
對,如今的他,已經是睥睨天下的帝王,不再是瑞親王。
“皇上,末將認為,我軍可乘著安王爺攻打‘奇裏城’之際,由末將率領其餘將士,在他們退守之地進行攔截,阻斷他們的援軍!”
“蕭將軍可有詳細作戰計劃?”
“末將已擬好,還請皇上過目!”說罷,從衣袖將一道黃色的奏疏遞上。
景瑜接過,迅速打開看完,當下便有了決定,“蕭將軍,此役,朕命你為元帥,統領剩餘的兵馬,前去協助安王爺!”
“末將遵命!”蕭慕微微一愣,仍是跪下領旨。
這五年來,無論大小戰役,皇上都是身先士卒,從不落人前後,可這次,他卻將這元帥之位親自交予他手中。
一方麵,對於他的信任,他心裏是感動的,他想,或許是因為蕭靈的關係。
另一方麵,對於皇上的改變,直覺告訴他,與他身旁這位女子有關。
無論無何,此女的身份必要追查。
如是想著,聽得帝王低聲吩咐道:“下去準備吧,明日便出發!”
“末將告退!”蕭慕再次躬身行禮,退出了龍帳。
末了,再次望了眼帳內立在皇帝身邊的女子。
帳簾關上,莫梓鳶大大鬆了一口氣,全身已被汗濕,片刻之後才低問道:“他發現了嗎?”
“鳶兒,都過去了!”景瑜直起身子,將她有些顫抖的身子攬入懷中。
莫梓鳶縮在他懷裏,小聲地說:“金魚,我好想他們!”
“等回宮,我會讓你見到他們的!”他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低吟,讓她無比心安。
“金魚,你真好!”
“鳶兒要怎麽感謝我?”
“感謝?你想要什麽?”
“你懂的!”
莫梓鳶撓了撓頭,唇畔噙著一抹哂笑,隨即從胸前掏出幾個銅板遞給他,“喏,全身的家當,賞你的,不必謝恩了!”
景瑜幹咳了幾聲,聲音怪怪的,“晚上,看我怎麽懲罰你!”
隻是這個罰不知道是罰她呢,還是自己呢。
雖然不在宮中,但是如山的奏章堆砌了龍案,他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兩人一陣膩歪後,作為皇帝的他,便一本正經的開始批閱奏章。
難怪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目光炯炯的望著豐神俊朗的男子,麵上雖是不苟言笑,但是眸子裏的一抹溫情,看的一旁的莫梓鳶神魂俱飛。
“金魚,你先批,我去給你準備點小吃!”
景瑜微微抬頭,‘嗯’了一聲,卻又拉過她的身上,輕輕啄了她的小嘴一口,“早點回來!”
“知道了!”莫梓鳶巧笑倩兮,暗暗飛紅了臉,便步履如飛的出去夥房搗鼓。
爐上燉了滋陰補陽的藥膳,見時間還大早,便去尋了拓拔野。
“回來了?”
淡淡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話語,出自傲嬌的小野口裏,他安靜慵懶的凝神看書,仿佛世間一切都與他無關。
輕輕‘嗯’了一聲,坐在他身邊,垂眸看著自己的雙手,怔怔出神。
她在想著,自己和金魚相認了,由於拓拔野的身份太過尷尬,帶在身邊也不是,送他離開,她更是不放心。
真是左右為難。
“見到他了?”
莫梓鳶抬眸,莫名其妙的望了他一眼,“什麽他?哪個他?”
“你不肯嫁給拓跋逸,不就是因為他嗎?”
“艾瑪,你這小腦袋,真的裝的是什麽啊,竟然……如此聰明!不得了啊,你怎麽知道我找到了!”
拓拔野將手中的書放下,正色望著她,“你滿臉寫著四個字!”
“哪四個字?”莫梓鳶狐疑問道。
“欲求不滿!”
莫梓鳶差點咬碎一口白牙,給了他一個爆栗,“丫的,不要亂用成語!你知道欲求不滿的意思嗎?”
“不就是你這樣嘛?”拓拔野指著她,小臉上的眉毛擰了又擰。
莫梓鳶氣得直蹬腳,偏生又不能真的將他怎麽樣,隻能自個鼓著腮幫子,憋著內傷。
“好啦,別氣了,你放心做你自己的事,我長大了!自有打算!”
莫梓鳶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抱臂歎出一口氣,歪了頭說:“爺,你倒是有何打算?”
“我決定跟著安王!”
莫梓鳶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問他,“為什麽?”
“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
“我還不能管你飽嗎?沒良心的小東西!”
“所謂近墨者黑,你不覺得我現在都黑的夜晚都要找不到了嗎?”
莫梓鳶嘴角抽了抽,“別跟姐扯些有的沒的!”
“娘們,矯情!”
“你……”或許覺得玩笑開完了,斂了笑意,一本正經道:“小野,我答應過,會照顧你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拋棄你!”
“現在拋棄的人是我!”拓拔野仍是不疾不徐道:“我想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以,我要跟在安王身邊!你明白嗎?”
眼眶一紅,莫梓鳶心裏並沒有輕鬆,感覺被魚刺卡了喉嚨一樣,堵的慌,“你決定了?”
“我跟著安王,你難過個什麽勁!”拓拔野甩甩頭,見莫梓鳶臉上憂鬱,也不忍再刺她,語氣明顯緩和了些許,“再者,我們又不是不見麵!”
拓拔野說的亦是在理,其實這樣也未嚐不是個好方法,他跟在小澈身邊,至少有叔嫂這層關係,她與小野見麵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如此想著,心裏便輕鬆了許多,又與拓拔野閑談了一陣,才端著補品返回了龍帳。
“哎喲,我的小祖宗,您終於回來,這皇上找了您半天,正在裏麵發火呢!”
莫梓鳶還未靠近,便聽得那尖細的嗓音傳來,前來傳信的正是小英子,見他額上全是汗珠,估計給景瑜嚇得不輕。
“知道了,走吧!”
雖然她目前的身份僅是一個小兵,但是門口守衛的那兩尊門神對他倒是相當的敬畏。
進了龍帳,果然見景瑜眉心緊蹙,一臉不悅,“喲,誰惹我們皇上不高興了!”
“鳶兒,你回來了?”景瑜見莫梓鳶回來,連忙迎了上去。
小英子立在一旁,方才自家主子臉上還是冷若冰霜,怒火中燒,這一見了這姑娘完全跟換了個人一般,那目光,簡直柔情的連萬年寒冰都能融化。
自皇上登基後,他便一直伺候在帝王身側,他從未見過他有這樣的眼神,他甚至覺得,這個殺伐決斷的帝王的臉上除了怒與冷,不會有其他任何表情。
“餓了沒,吃飯嗎?小英子,還不傳膳!”
一聲令下,正在一旁呆愣的小英子急的領命,“奴才遵旨!”
“吃飯前,來,先把這個喝了?”
景瑜拉過她有些冰涼的手,與她一起在桌案前落座,“恩!一起喝!不是好東西嗎?”
“哦?你這都知道?”莫梓鳶有些詫異。
“這氣味,我記得!”
“不是吧,五年了,你還記得!”
“與你的一切,都在這,不曾忘卻,隻會越來越清晰!”景瑜指著胸口。
莫梓鳶鼻子一酸瞬間湧上心的舊事令她有些想大哭的衝動,但是前事皆已消逝,唯有把握當下和未來,畢竟兩人能重新在一起,沒了蕭靈的身份,實屬不易。
想到這,她岔開了話題,清澈的目光迎向他。
“你不問我去了哪裏嗎?”
景瑜摩挲著她的手掌,“鳶兒,你不是我圈養的小鳥,不管你去了哪裏,我都不會阻止,隻是,你不能在離開我,明白嗎?”
莫梓鳶吸了酒氣,讓一個人信任是多麽難得,可是自己卻瞞著拓拔野的身份。
這樣真的好嗎?
對一個愛你的男人。
如此想著,心裏便有點發悶,但是細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暫且不要說,為了小野的安全考慮,雖然金魚不一定會對付他,但是難保其他人知道了,不會拿他的身份大做文章,畢竟兩國正在交戰。
他的身份非常的尷尬,一旦暴露了,處境就會很危險。
正思附著,小英子領著侍衛端了晚膳魚貫而入。
兩手托腮,看著優雅專注吃飯的金魚,與自己的狼吞虎咽大相徑庭,那姿態怎麽那樣撩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那性感的嘴唇張合,那小扇子一樣的睫毛。
景瑜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個瞧,便問道:“我臉上長什麽了嗎?”
“金魚,你怎麽能長得那麽好看呢?”
完全是出自真心的讚美,卻景瑜臉上一窘。
冷酷的男人竟然會臉紅。
真是太稀罕了。
“嗯哼!都退下!”景瑜清了清嗓子,將周遭伺候的人屏退,大手一攬入懷,讓她坐在大腿上。
這個動作相當的曖昧,莫梓鳶滿臉通紅,嬌嗔道:“你就吃飽了?”
“先吃了你再說!”
“你……羞不羞啊,你可是皇帝啊!”
莫梓鳶正要拒絕,可身子一輕,已被男人抱起,大步流星往床榻而去,在她耳邊緩緩的吐著氣,深情地說著:“鳶兒,在你麵前,我不是皇帝,隻是你的夫君,想了你那麽多年,你總要補償我吧!”
“補償會有的,隻是來日方長嘛!”雖然當一個皇帝對一個女人說這席話,任誰都會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隻是剛吃完就運動,實在傷胃。
“不嘛,我要,一次就好!”
聽他那孩子般的語氣,心下又是一軟,但是手好酸啊!
她正糾結著,唇便被掠奪了去,喘息漸粗,不消片刻就繳械投降。
靜夜之中,曲調婉轉動聽。
次日,清晨。
蕭慕便領著其餘的大軍出發,而一同離去的還有拓拔野。
扮作侍衛的莫梓鳶,站在景瑜身側,看著蕭慕和小野越來越模糊的身影,眼眶一濕,掉下一顆淚。
見了親人,卻不能相認。
除了金魚,誰能相信,一個死了的人,五年後以另外的麵貌出現呢。
幸好,他們都好。
能偶爾見到他們,便好。
手被握住,涼涼的,心裏卻是暖暖的。
雖然有他寬大的衣袖的遮掩,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堂堂一國之主,與一個侍衛如此親密,如不小心被瞧見,還以為那英明神武的天子有著龍陽之好,必定會遭受非議。
想到這,不由往後退了幾步,手不動聲色的從他掌心滑落。
下一秒,他卻又靠近了自己幾分,在他耳邊低語,“怎麽了?”
“在外麵,還是小心行事,行軍打仗,帶個女人算怎麽回事!”
莫梓鳶小心回答,細小的聲音僅兩人可聞。
“鳶兒,等到回宮,我會把屬於你的都給你!”
莫梓鳶知他所指,勉強一笑,“最好的,在我身邊,我別無他求!”
景瑜深深地看她一眼,似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聳肩一笑,改了話題道:“這仗打完,我們就回家!”
心裏咯噔一下,這個家,讓她心裏五味陳雜。
其實,她想說,遠離了宮廷的紛爭,在這青山綠水間也不錯。
對於那座森然的宮殿,她是有懼意的,那裏雖然是權力的核心之處,但那後宮佳麗三千。
雖然與景瑜經曆磨難,好不容易再次重逢,但是,如果要與其他女人分享他,她還是無法越過那道砍。
但是,他是皇帝。
恐怕,連他自己都無力阻止,後宮就如前朝。
雨露均沾,才是為君的持久之道。
糾結啊那個糾結,眉毛擰成了一個川字。
胃啊,那個翻滾啊。
“傻丫頭,別擔心,一切交給夫君!”
似乎看出來莫梓鳶在擔心什麽,景瑜卻是出言寬慰。
這軍營之中,總能看到她當年在瑞親王府內看過的暗衛。
“這許多都是你當年的暗衛,怎麽不見冷傲?”
景瑜一向重視冷傲,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這次出征卻不見他的蹤影。
著實奇怪。
“他呀,當爹了,算日子,估摸著你那小閨蜜也該生了!我便準了他回去探望!”
莫梓鳶驚喜的抬眸,連吸了幾口氣,卻怎麽也止不住嘴唇的顫抖,“生了?真的啊!”
景瑜麵色微微沉鬱了一下,才道:“嗯,算起來,今年這個是第三個了!”
“三個?想不到冷傲這麽了得!五年抱三!”莫梓鳶在為蘭央高興的同時,又扭頭似不經意的問了句,“你呢,應該不會比你屬下差吧?”
景瑜聽她語調泛酸,嘴角一勾,卻是不作聲,隻是豎起了一根手指。
莫梓鳶懂了他的意思,哦了一句,才喃喃道:“才一個啊!”
雖然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當她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如吞了隻蒼蠅般難受。
他,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他了。
想到還有其他的女人,承歡在他身下,他是不是也是那番又溫柔又猛烈的對待呢。
董靜萱這個皇後去世以後,他又是更寵幸誰呢。
那人漂亮嗎?
賢惠嗎?
好多問題,她卻一個字也問不出口,隻是覺得心裏被堵得很難受。
一個皇帝,隻有一個孩子,應該沒有三千都碰過吧。
隻能這樣安慰。
景瑜見她小臉憋的通紅,一雙眼熒光閃閃,卻又極度在克製。
輕笑一聲,拉著她回到龍帳,有些心疼的抱緊她,“小傻瓜,我說的一個,指的是我們的景澀!”
“啊,景澀,景……”
睜著熠熠大眼望著他,那是他們苦命的孩子,還沒成型,便離開了這個世界的景澀。
景瑜好笑的輕撫著她秀麗的長發,“自你走後,登基這五年,一直都在外行軍打仗,極少回宮,別說碰別的女人,就算是見到女人,也是難得,你說我跟誰去生孩子!”
“是嗎?”莫梓鳶仍是不敢相信,感情他為她守身如玉了五年?
他才二十五歲,正是血氣方剛,最容易精蟲上腦的年紀,他貴為一朝天子,想見個女人還不容易嗎。
“怎麽,還不相信啊,你以為,是誰我都能要嗎?我的眼裏,心裏,身體,魂魄,都是你!”
性感的唇壓下來,一個重重的吻落下。
“而且,你沒發現嗎?我有多想你嗎?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與你合二為一,被困了五年的餓狼,隻想狠狠吃你!”
露骨而煽情的表白讓莫梓鳶耳紅臉燥,“不害臊!”
“對待我的娘子,我害臊什麽?”
“誰是你的娘子?”
“你啊!”
“我記得,很早前我已經休了你!”
“我沒同意,而且那休書早就被我毀掉了!”
“霸道!”
想到當初因為誤會,分別了那麽久,現在好不容易又重逢,她主動湊上紅唇。
此刻,她隻想吻他。
女子的主動,就如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原本的淺嚐即止,便成了兩人相互的虐奪。
這個吻,天荒地老,天長地久。
到了黃昏時分,便有加急戰報傳來,內容大概是安王爺這邊已經開始攻城,而蕭慕帶領的攔阻部隊已經進行了埋伏。
曾經親眼見識過衛軍與滄浪軍大戰的情形的莫梓鳶,此刻隻能暗自為他們禱告,希望這場持續了五年的戰爭盡快結束,還百姓一個太平之況。
無論是夏國還是滄浪國,長達五年的大大小小戰役,已經經不起更多的戰火了。
這幾日,莫梓鳶都是戰戰兢兢,雖然那加急的戰報從無間斷,她所關心之人都相安無事,但是遠在他方的人免不了擔憂。
茶飯不思,憂思過甚,加之如今天氣漸冷,這日,更是下了整整一日的雪。
莫梓鳶病倒了,所謂,病來如山倒。
在床榻躺了半日,仍是高燒不斷,咳嗽纏繞。
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為她號脈,進而有熟悉的男子語聲如冰,寒意徹骨,卻又透著緊張的問詢,“她怎麽樣?”
“回稟皇上,這軍中苦寒,姑娘身子弱,這受了風寒才病倒,老夫為她開個藥方,服幾貼藥,當能痊愈!”
“好,小英子,隨大夫下去煎藥!”
“奴才遵命!”
帳內,便剩下兩人。
“鳶兒!”執起她白皙嫩筍般的小手,見她麵色蒼白,嘴唇微顫,心頭頓時象是被剜了一下般疼痛。
莫梓鳶雖然全身無力,心裏卻跟明鏡一般,徐徐睜開雙眼,應了一聲,“金魚!”
景瑜麵上一喜,不安的心仿佛有了一點回響,手輕撫過她還有些微燙的額頭,“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好多了!”莫梓鳶勉強扯起一個微笑。
“鳶兒,對不起,我……我如今是皇帝,卻還是讓你受苦!我真是該……”
莫梓鳶知道他要說什麽,伸出手指抵住他嘴唇要溢出的可怕的字眼,搖搖頭,“看來,等我好了之後,要好好運動一下了,這身子也太孱弱了,不過發燒是有好處的。”
景瑜輕笑,撫著她的臉頰,“哪有生病好的?”
“發熱,是人體最重要的自我保護夫人機製之一,發熱時,血液循環加快、大量免疫細胞產生或分化、大量的酶被釋放、大量抗體和補體生成,就是為了戰勝疾病,如果一個人該發熱的時候都發不起來了,那才是最可憐的。”
景瑜聽著那些聽不懂的詞匯,明明她難受的很,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反過來寬慰他,他的心就像被刀子剜過一般。
“皇上,藥煎好了!”帳外的小英子低聲稟告。
“端進來!”
景瑜將莫梓鳶扶起,小英子見勢,正要湊上前去伺候莫梓鳶服藥,在中途卻被一雙大手攔截,“朕來!”
“皇上,您是千金之軀,讓奴才來吧!”
景瑜卻不理會他,瞪了他一眼,徑自端了藥,舀了一勺輕輕吹了一口氣,自己嚐了一小口,確認溫度適宜之後,才緩緩喂到了她的唇邊,“乖,鳶兒,喝藥!”
莫梓鳶泯了一口,隨即皺了皺眉,搖搖頭道:“好苦,我不喝!”
“你自己是大夫,還怕喝藥?”景瑜好笑的又遞上藥汁。
莫梓鳶偏過頭,拒絕道:“大夫也是人,我是大夫,我知道,我隻要發發汗就沒事了,這藥真的好苦!”
“不乖!”景瑜輕斥一聲,隨即將藥猛的喝了一口,一把將她的腰肢攬過,大手禁錮住她的頭,便嘴對嘴的將嘴裏的藥汁全部渡給了她。
莫梓鳶心頭一熱,喉間湧過的藥汁似是帶著蜂蜜一般,甜滋滋的直達心底。
隨即想到什麽,猛地推開他,“這會傳染給你的!”
“跟你一起病才好!”
“傻子!”莫梓鳶麵上有些發紅,不好意思地瞪了他一眼,他就是吃的她死死的,一把奪過藥碗,捏著鼻子一口氣便喝兩個空。
“真乖,喝了藥好好休息!”景瑜親自扶著她躺下,又細心為她掖被角。
“金魚,有消息嗎?”
景瑜麵色微微沉鬱了一下才道:“有消息會告訴你,好好養病,其他的不要多想,知道嗎?”
莫梓鳶嗯了一聲,便聽話的閉上眼。
小英子在一旁待命,看著主子與那姑娘之間的交流,就如平常夫妻一般,主子甚至在她前麵自稱都是我,而不是朕。
看來,主子確實很看中她,這位姑娘將來是有大出息之人。
這夜,莫梓鳶睡夢中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壓著她的額頭,但是身子太過無力,仿佛被魘住般,眼睛也無法睜開。
夢中,她夢到蕭慕一身血衣,在質問她。
為什麽,為什麽那麽不聽話,為什麽要嫁給他。
夢境一轉,卻換成了拓拔野滿臉是血,他也在質問她。
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我從皇宮帶出來。
景象再次轉換,這次,卻是景澈,他亦是滿身鮮血。
為什麽,為什麽沒來送爺!
聲聲質問,猶如修羅索命,惡鬼食心。
“不要!”驚恐的睜著淚眼朦朧的大眼,卻看著麵前的英俊男子。
“鳶兒!”景瑜焦躁惶急的握住她顫抖的手,“我在,我在!”
看清了眼前的男子是景瑜,想著方才隻是夢境,方才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他臉上有掩飾不了的疲憊,榻邊擺放著一個小盆,裏麵有塊方巾。
他照顧了自己一整夜?
“熱退了!鳶兒,你感覺怎麽樣?”景瑜輕輕撫過她的額頭,熱度已經退下,臉上的緊繃也鬆了幾分。
主動環過他腰,低低靠在他胸前,聞著屬於他的味道,“金魚,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你如此的對待!”
景瑜輕撫著她背上的秀發,在他頭頂落下一個個細細的吻,“鳶兒,這話應該換我來說,我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你的愛!”
“金魚,我愛你!”
“我也愛你!”從來便吝嗇說這字眼的他,這次竟然回應了她,這是她想不到,微微愣了半天,才幸福的揚起了嘴角。
雖然燒退了,但是接重而至的咳嗽,卻把莫梓鳶折磨的有些淒慘,每咳嗽一聲,就感覺整個胸腔也跟著再疼。
終於,在攻城的第三日,捷報傳來。
安王爺以兩萬強兵將易守難攻的‘奇裏城’攻了下來,而蕭慕的埋伏將退守的滄浪軍全軍打了個措手不及,滄浪軍全軍四萬士兵,損兵折將,到最後隻剩不到一萬,以血肉之軀護著拓跋逸衝破了包圍圈。
如果此時,乘勝追擊,可能將滄浪軍一舉殲滅。
可是,年輕的王者,卻下達了一個熄兵回朝的聖旨。
當景瑜告訴她,準備拔營回宮之時,莫梓鳶剛喝了一碗自己開的藥,果然自己加了一些不影響藥效的東西後,那良藥也沒那麽苦口了。
“為什麽要回朝?”不知為何,她覺得,這事和自己有關。
景瑜不想她在軍中吃苦。
可他卻是告訴她,因為現在入冬了,士兵長途跋涉再去作戰,實在太過冒險,既然已經收複失地,此戰已勝,不可深入敵方腹地。
這不是他的性格。
莫梓鳶又怎麽不知,他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呢。
其實,這段時間自己也了解過。
自己消失的這五年,景瑜的心思一直都放在戰事上。
起初的三分天下,變成如今的兩虎相鬥,究竟最後誰勝誰敗,猶未可知。
但是光民心這點,自然是落在了大夏這邊,景瑜繼位以來,減免賦稅,懲治貪腐,是一個難的的好皇帝。
而觀滄浪國那邊的作風就與大夏恰恰相反,莫梓鳶知道,早晚民心所向,她的男人將站在全天下的頂峰之上。
可是她的到來,似乎打亂了他的計劃。
皇帝金口玉言,甚至未等景澈和蕭慕的大軍返回,便下令拔營啟程。
莫梓鳶大病未痊愈,景瑜為她安置了馬車,而他自己也放棄了騎馬,與自己膩歪在這馬車內,做起來貼身伺候自己的差事。
雖然自己好幾次試圖說服景瑜,自己的騎術早已不比當年。
她不想影響了整個大軍的速度。
但是景瑜很堅定,非要乘座馬車,一路上因為要回宮,一顆心總是鬱鬱不安。
馬車顛顛簸簸,腦中紛紛擾擾想過好多事,頭頂傳來他溫柔而磁性的聲音,“鳶兒,這幾年我想通了很多事,有的人,你以為她會一直在你身邊,可是一下秒,卻離你而去,即使,最後榮登了九五至尊,卻無人與之分享,所以,在擁有你的時間裏,我一刻都不想與你分開。”
聽得他說著這些,想著他每日抱著那個小壇子的模樣,心裏就一陣刺痛。
“金魚,我不想你為了我,放棄你的抱負和理想,也不想天下失去你這樣一位好皇帝,其實,以前,我骨子裏是不希望你當皇帝的,當了皇帝,你不可能隻寵我一人,我這人就是善妒,我不想同別人分享你,而且,當了皇帝,肩上擔子沉重,不想你日夜辛苦,但是這天下需要你,百姓需要你,五年的戰爭,真的是夠了!”
“鳶兒,你便是我的抱負和理想,與我並肩共賞萬裏河山的女子,隻有一位,那就是你!”
莫梓鳶心頭滾燙,靠在她肩頭,微微頷首。
這樣的男人,即使她今後不能一個人獨自擁有,她也離不開他了。
回到大夏帝都雲繞城已是半月之後,景瑜顧及她一女子,路途艱辛,馬車顛簸,吩咐隊伍慢速前進,那速度簡直跟蝸牛爬樹一般,連後來的蕭慕的軍隊都與之匯合了。
在路上,她看到了蕭慕,看到了小野,卻沒看到景澈。
她雖擔憂,卻不敢相問。
或許,景瑜派他去執行什麽秘密任務,像上次那般,去燒糧草。
想到這,又安心了一點,至少她知道,他是相安無事的。
得勝回朝,宮門外跪滿了百姓,那萬歲萬歲萬萬歲之聲震耳欲聾。
莫梓鳶這半月的時間,在景瑜的悉心照顧下,已經好了一大半,她扮作太監的裝扮,扶著他下了馬車,上了那明晃晃華燦耀眼的帝君鑾駕。
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她拖著他的手,其實袖袍內的手,緊緊交握。
難怪人人想當皇帝,看著那如螞蟻般的人群整整齊齊恭謹跪拜在地,那種睥睨天下,俯視萬生的感覺還真是讓人心潮澎湃。
“鳶兒,總有一日,你會名正言順接受他們的跪拜!”
景瑜突然附耳輕說了一句,便拉緊了她的手。
莫梓鳶手心一熱,默默的點了點頭。
下了鑾駕。
“臣妾率眾姐妹,恭迎皇上回宮!”
“恩,都平身吧!”
莫梓鳶還未在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卻聽得一聲久違的女聲。
瞬間抬眸,對上眼前女子的眸子。
是她。
兩人眼神接觸,都是微微一顫。
衛玨的妹妹,衛茗舞!
她怎麽會在這?
臣妾?
她成了景瑜的女人。
心狠狠的一揪。
“兒臣參見父皇!”
衛茗舞身後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子上前一步,一襲皇子正裝,眉目間與景瑜有些相似。
“念兒,父皇不在,可有好好與太傅學習?”
“皇上,念兒很勤奮!”衛茗舞恭敬的道,臉上的雍容華貴,儼然後宮的女主人。
“那便好,父皇會好好考你功課!”
“是,父皇!”
“都起來吧,擺駕飛龍宮!”
一路回到飛龍宮,莫梓鳶覺得全身的力氣被抽幹了一般。
她要了衛茗舞,還有個五歲的孩兒?
五歲?這個年紀,那說明,五年前,他與她便?
她不敢在想,雖然自己極力在抑製,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可是,她的心還是會忍不住疼。
“都下去吧!”景瑜一聲令下,屏退了眾人,將有些神遊的莫梓鳶納入懷中。
“累不累?”感受到她全身緊繃,景瑜輕笑一聲,“怎麽?吃醋了?”
莫梓鳶回過神,之前才說好,大家向前看,不要管以前的事的,於是搖搖頭“沒有!”
“還說沒有!你看你那倔強的小嘴!”
換做以前,他是不想解釋的,他就是那樣的人,他覺得相信自己的就是相信自己,誤會自己的人,他也懶得解釋。
隻是,有的事,是需要說出來的,以前的他不懂,所以,兩人才錯過了那麽多。
吻了她一下,才說道:“方才你看到的念兒,是十二弟和淑落的兒子,他叫景念!”
“啊?景瀟?”
“沒錯,小醋壇子!”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接著道:“你……走了之後,我便發誓,此生,絕對不會碰任何一個女人,但是這江山需要有人繼承,而且,我們的景澀……我便要了十二的孩子!”末了又加了句,“所以,他是我和你,也就是端柔敏恭和元妃的孩兒!”
“端柔敏恭和元妃?不是董靜萱嗎?”
“你腦袋怎麽想的,我怎麽會封她為皇後,雖然我從前是許過她,但是,自你出現後,滿滿占據了我的心,即使違背承諾,它都不會屬於別人!”
“金魚!對不起!”
自己還口口聲聲說的愛他,但是自己還是沒有完全的去信任他。
“我也有不對,我應該早告訴你的,可是……我怎麽那麽想看你為我吃醋呢!”
“臭金魚!都說了沒吃醋!”恨恨的輕捶著他精瘦結實的肌理,之前的不快消失殆盡,似乎連這冬日的嚴寒一股帶走,濃濃的暖意蜿蜒嫋繞往心底鑽去。
“臭丫頭!”攬向她纖腰,兩手如山箍緊了她,像是要把她揉進體內,堵得莫梓鳶喘不過氣。
“下次,咱要坦誠相待,不能再瞞著我了!”
“坦誠相待?我正有此意!鳶兒,這半月,你在病中,可把我憋壞了!”話一落,飽覽她微嗔的嬌媚秀色,端麗秀長的睫毛楚楚動人地闔在眼簾上,襯了一張櫻桃檀口,不覺湧上一股衝動,對了她的嬌唇,狠狠印上他的一吻,隨即便將她打橫抱起,步履如飛的往內室而去。
坦誠相待!
這男人!
被他抱得微微有點眩暈,心神激蕩。
進了內室,原來飛龍宮內竟然亦有溫泉,漢白玉砌就的浴池,水聲潺潺,映著宮燈的水波晃動,明如月光,璀璨的金光布滿一室。
“鳶兒,大病初愈,好好泡一下!”親自為她解衣泡在溫泉之內。
果然溫泉是享受的。
緩緩閉上眼,眉眼像沾水的葉芽漸漸舒展,氤氳香氣令連日來的疲憊鬆弛開來,四體百骸在柔滑濃鬱的水中仿佛浮萍失去重量。
“呀!”身子一輕,已被人攔腰抱起。
“泡好了嗎?小乖?”
那聲小乖讓她的心觸電般的一麻,他一般不會這樣喚她,除非在極度歡愉之時,他會無意識的喊著那些昵稱。
小乖,寶寶,寶貝等等等。
這皇帝簡直是毫無節操啊。
不知是溫泉暈染還是她的臉紅,總之,那嬌媚的模樣,讓男人心神搖簇。
“你這男人!真是樂此不彼!”莫梓鳶無奈翻了個白眼,這頭餓狼果真是素食了五年嗎?她還真是懷疑。
“鳶兒,這麽久,我好辛苦!”景瑜暗啞的聲音掃過她暗紅的耳郭。
莫梓鳶心如小鹿般的亂撞愈發緊貼向他,伸出玉臂環住他的脖頸,吐氣如蘭,“這才幾日,你五年怎麽忍過來的?”
“那是因為我武藝傍身,十多年的手速應該不成問題。”
這男人竟然將她當年初遇那次他中了欲毒對他說的話又回給她。
麵上一紅,這男人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這地方!不行!”
雖然他給她相應的尊重,她算是保住了清白,但是可憐了她這雙細嫩的小手。
“好鳶兒,幫幫我。”
這男人,真是要廢了這手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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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的崔靜嘉就是個弱軟的小包子。明明有大好生活等著自己享受,卻非要作死的把自己弄進太子府,最後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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