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鳶兒,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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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熟悉的小英子那尖細的嗓音突然自屋外傳來。
莫梓鳶背脊一寒,完蛋了,還想著在他沒發現之前偷偷回去呢。
這下,被逮個正著,怎麽有種被抓奸了的感覺。
等她再抬眸,已經見景瑜下了軟轎進了門來。
下這麽大的雪,他就這樣來了。
屋內眾人都整齊跪下,高呼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梓鳶將衣裙理了理,正欲行跪拜之禮,卻被健步走來的景瑜攬入住了腰身,隨即聽到他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不乖!”
“都起來吧,十四怎麽樣?”景瑜在主位落座,不動聲色的在她的細腰上輕捏了一把。
莫梓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眾目睽睽之下,他總是這樣肆無忌憚。
“皇上,多虧了這位愛麗絲姑娘,十四才化險為夷!”一旁的太妃回答。
“哦?”景瑜怪異的看了莫梓鳶一眼,“愛麗絲,那朕得好好賞賜你!”
莫梓鳶對上他的目光,心裏一虛,那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這賞賜恐怕不是什麽好東西。
偷跑出宮,被抓個正著,他雖然麵色無異,但是她知道,他在生氣。
“嗬嗬,皇上嚴重了!”莫梓鳶假笑了兩聲。
“太妃,十四這次身先士卒,屢建奇功,待他身體康健,朕必會重賞!”
“多謝皇上!”
“太妃,這十四年紀也不小了,朕覺著右丞相的嫡女與十四甚為相配!”
太妃聞言,恭謹的點點頭,“皇上所言極是,白芷那姑娘,哀家也喜歡的緊!”
“恩,待朕讓欽天監合個黃道吉日,不要耽誤了十四的婚事才好!”景瑜說罷起了身,將一旁的女子一把攬入懷中。
“皇上所言極是!”
“那,如此朕便回宮了!”
“恭送皇上!”
“這愛麗絲姑娘,到底是何人?”見景瑜攬著莫梓鳶離開,太妃疑道。
柔嘉搖搖頭,“兒臣隻知道,小愛子說她在皇兄身邊伺候。”
“伺候?”瞧兩人親密之舉,更似愛人,收起疑惑,想起今日衛貴妃的話,隨即問道:“柔嘉,你年齡不小了,母後在你這歲數,你們都出生了!”
柔嘉一聽,反應過來,嘻嘻一笑。
“母後,我還有事,先不跟你說了!”
這時候留下來免不了母親的一頓絮叨,趕緊提了裙子小跑,一溜煙竄了出去。
軟轎內,男子一聲不吭,轎內的溫度比外頭還低。
莫梓鳶低低的倚著他的胸口,用手指把玩著他的一樓頭發,聲音柔軟道:“親愛的小魚兒!”
“恩!”景瑜目光微動,這聲甜如蜜糖的呼喚,讓他身子一繃。
“我原本想著在你下朝之前便回來的,沒想到小澈傷勢挺重的,而且這麽大的雪,你怎麽來了!”順勢又親了親他的臉。
“你啊!”景瑜將她抱入懷中,在她溫柔的攻陷下,他哪裏還有一絲不悅。
“想我了是嗎?”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溫熱的氣體噴到他的耳邊。
難得女子如此主動,一個瞬間,便將她的呼吸奪走,“點了火,可要負責!”
“外頭雪這麽大,剛好滅火!”莫梓鳶噗哧一笑。
景瑜又用力啄了她一口,“帶你去個地方!”
“哦?去哪裏?”興奮之餘突然想起早上衛茗舞的話,輕笑道:“今個,貴妃娘娘讓我勸你去別的妃嬪那多走動一下!”
“那你想讓我去嗎?”景瑜臉色頓凝。
莫梓鳶嘟了嘴,“我覺得可行,這樣有人能幫我分擔一點,我也可以活的長久一點,不然早晚得被你這無止境的男人折磨死!”
“真這麽想的?”
“自然真的!”
“那我考慮下,晚上翻誰的牌子!”
見他一本正經,不似玩笑,莫梓鳶心裏一酸,“還考慮什麽,幹脆全翻了,以你的能力,一夜禦眾女都不在話下。”
景瑜雙臂又收緊了幾分,“晚上翻皇後娘娘的牌子!”
皇後娘娘?
莫梓鳶翻了個怪眼,“你有個鬼的皇後娘娘!”
“你不就是嗎?”
莫梓鳶嘴角又扯了扯,又問道:“金魚,你今天都沒發現我有什麽不同嗎?”
景瑜聞言,朝她細細打量了的一番,搖搖頭,“沒發現!”
“什麽?你!”莫梓鳶氣的差點蹦起來。
“你小心點,當心撞了頭!”
“難道,我今日,不好看嗎?”
“你每天都好看啊,不穿,更好看!”
“我第一次在你麵前穿女裝也!你都不評價一下嗎?”
“在我心裏,鳶兒最美,怎麽樣都好看!”
聽他這樣說,心裏頗為得意,方才的不悅也頃刻散去。
馬車卻“籲”的一聲停下。
景瑜瀟灑的打了個響指,從懷裏掏出一方錦帕,將她雙眼蒙蔽,隨即將她抱下了軟轎。
“金魚,你到底要幹嘛?”
猜啊猜啊,好像什麽都不缺的她,他能送什麽給她呢。
好期待啊!
“鳶兒,到了!”
睜開眼,視線由黑轉白,眼前的一切,讓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目。
現在身處的是瑞親王府邸的蓮心亭。
正值冬日,蓮花已謝,可荷塘中的連燈,一盞盞漂浮在河麵,五光十色,美不勝收。
而這蓮心亭四周皆被紅燭照的燈火通明,那愛心的形狀與當初自己告白的時候準備的一模一樣。
“鳶兒,我愛你,嫁給我!”景瑜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束花,在莫梓鳶再次驚訝之餘,他竟然單膝跪了下來,右手還多了一枚戒指,小小的,卻發著幽幽的光芒。
他是堂堂一國帝王,他竟然真的跪了下來。
“鳶兒,你曾經說過,在你們那,成親是需要男人找個溫馨浪漫的地方,捧著鮮花和戒指,單膝跪下向女子求親的,這一生,我最難忘的便是此處,當初我們在這放天燈許願之時,我就想這樣做了。還好,上天再次給了我這個機會。”
景瑜深情款款的訴說衷腸,莫梓鳶早已淚如雨下,怔怔的望著他,竟然忘記了要答應。
“鳶兒,你願意嗎?”
“願意,金魚,我願意!”
她的話,他都記得。
景瑜勾唇一笑,將戒指套入她的無名指,隨即抱著她轉起了圈,而此時,漫天的煙花飛入天際,照亮了夜空。
“暈暈暈!”莫梓鳶連說了三個暈字,景瑜才將她放下,進而伸手托起她光潔的小下巴,輕輕吻了上去。
“哪有求婚送梅花的?”
“那要送什麽?”
“當然是玫瑰花!”
“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下次?你丫的!”
“老婆,我錯了,咱繼續!”
正在想著繼續是什麽,他的雙臂已經將她抱緊,薄唇往下壓去,極具耐心地吻著她。
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小英子一臉豔羨的望著相擁的兩人,在這煙花雪雨中,高興的眼淚直流,“太感人了!”
一旁的凝幽給了她一個白眼,“小太監懂什麽?”
小英子瞪了她一眼,“咱家不懂,難道你懂啊!”
“我至少有機會懂,而你,永遠沒有機會!”
“你……”想不到這小丫頭伶牙俐齒,小英子麵部扭曲,最終說了句,“好男不跟女鬥!”
凝幽噗哧一笑,“好男?你都不是男人,還好男!”
小英子臉都氣綠了,憤憤的轉過身,不想再搭理她。
回到宮中已是月上中天。
飛龍宮內,燒了地龍,屋內暖如春日。
淨身後的莫梓鳶披了一件薄如蟬翼的輕紗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玉肩隱隱裸裎,散發剔透的光芒,朝著正慵懶躺在琉璃榻上看書的男子媚眼一掃,“夫君~”
那勾魂的聲音,酥媚入骨。
“啪嗒!”一聲,手中的書掉落在地,看著眉目間盡是俏媚的女子,氣息一滯,喉結上下滾動。
素手勾上他的肩,軟若無骨的身子貼近,像一隻不受拘束的野貓,紅唇貝齒,芳香輕吐,“想要嗎?”
景瑜元神蒙昧,**皆渾,聞著如蘭的清香,心動不已,“小妖精,這樣不惜血本的勾引我,想讓我答應你什麽?”
莫梓鳶秀睫閃動,嬌嗔道:“夫君錯怪妾身了!”
景瑜飽覽她微嗔的嬌媚秀色,心如漣漪,麵上卻雲淡風輕道:“好好說話!”
努了努嘴,才小聲道:“我明日想去安王爺府,看小野!”
“你確定是看那臭小子?”
“好吧,我攤牌,安王爺傷勢不輕,我要配點藥給他送去!”
“藥,我可以讓顧子墨送去!”
顧子墨。
聽到他的名字,她微微一愣。
景瑜卻以為她是忘了這個影衛,解釋道:“我派在暗處護衛你的影衛,武藝高強,以一敵百!”
“納尼,你派人監視我?我居然沒有發現,好歹我也算個武林高手吧!”
“你在他麵前不過是花拳繡腿!”
“……”
“好啦,有太醫照顧,他自然會沒事的!”
“你反正就是不相信我,可憐我一個人孤苦無依,沒爹疼,沒娘愛,老公也不信任,我待在這還有什麽意思啊,我不如……”
話還未說完,景瑜已經伸出修長的手指覆住了她將要衝口而出的字眼,“我相信你!”
“你之前才說不會把我當小鳥圈養,現在都不準我去這去那了,還說相信!”
“鳶兒,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冒險!”
“我去看看他而已,跟你失去我有什麽關係,隻要你一直愛我,我不會離開你的,好嘛?恩~”
說罷又接著實施美人計,化身為勾人的小妖精,紅唇不安分的四處撩撥著,尋找令他踹息的源頭,甚至大膽的將小手探入他的衣襟裏摸著男人結實的胸膛。
景瑜倒吸一口涼氣,黑瞳暗沉如夜,知道自己腦裏的那根名叫禁欲的弦,早在遇見她之後就徹底斷了。
懷中不安分的小妖精,生澀的技巧卻是撩撥的男人心癢難耐。
悶哼一聲,將她壓在榻上。
莫梓鳶眼裏水色朦朧,嬌媚得看著眼前豐神俊逸的男人,輕啟櫻唇,手指微微用力的打圈撫摸,“景哥哥~恩~”
景瑜再也受不住,理智轟然倒塌,低下頭,熱切的吻上了她,將她的雙腿盤到自己的腰上。
衣衫褪卻,景瑜正要有進一步動作,莫梓鳶卻突然叫停,“你答應我才準你親我!”
“鳶兒,別鬧,我難受!”
“我管你南受還是北受!你先答應我!”
“臭丫頭本事越發的大,皇上也敢威脅?恩?”
“不管,答應我,加兩次服務!”
“成交!”
“啊!”莫梓鳶似是沒反應過來,他竟然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就算你今個不勾引我,我也會答應你!”上頭的男子嘴角微勾,顯得性感邪魅。
“老狐狸,你早就算好了,讓我主動加碼是吧!”下頭的女子才發現中了奸計,真真是欲哭無淚。
“聰明!”懲罰性的輕咬她的脖頸。
“腹黑男!”
“怎麽,不滿足?想要?”
莫梓鳶臉上羞紅,心如漣漪波動,嬌軟糯語道:“才沒有!”
她雖然很想奉獻,但是她心裏還是有些害怕
夜還很長,燈火初妍,兩個相偎的身影不斷的舞者華麗的樂章。
翌日醒來。
床榻邊依舊冷卻。
這男人,雖然不能吃葷,但是這所謂的素也是累的她半死,再者這長期以往,可如何得了,不行,給景澈配藥的時候,定要給景瑜配點滋陰補陽的藥膳。
想到今天有任務在身,她一個翻身起來。
這全身都是淤青,這男人也太野蠻了。
例行每日清晨的沐浴時光,任由身旁伺候的宮女為自己搗鼓那複雜的發髻和繁複的衣衫。
將自己收拾好之後,便去了太醫院給景澈配藥。
昨日在安王府的那些太醫都在,見了莫梓鳶都是一愣,想著昨日她那手銀針止血之術,都一擁而上。
“姑娘,你是雪穀老人的弟子嗎?”
“姑娘,能教我那銀針止血的法子嗎?”
“姑娘,我要拜你為師!”
“我也拜師!”
“……”
“停停停!”莫梓鳶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絕世醫術……傳女不傳男,大家都讓讓!”
眾太醫聞言,臉色暗淡,恨不得自己身為女兒身,去學了這手醫術。
莫梓鳶無奈瞥了瞥嘴,為景澈配好傷藥,又為景瑜弄了些調理身體的藥,便離開了藥房。
“主子,我們今日,真的再去安王府嗎?”凝幽跟在莫梓鳶身後,問道。
“是啊,昨個皇上也答應了!”
凝幽猶豫了下,“但是皇上似乎不想主子去,您是否要在深思一番?”
“不用了,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還考慮什麽!”莫梓鳶想到昨夜那男人,竟然為了懲罰她,惡狠狠的在她露出的肌膚上種下一顆顆草莓。
甚至還說,是因為要跟他頸脖上的那顆對稱,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們有多瘋狂。
如此想著,正要打算出宮,可大路竟然被人所攔阻。
哪個好死不死的?
兩個美女。
其中一個還是舊相識。
思敏!
“你就是這幾日伺候皇上的愛麗絲?”
出聲的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膚光勝雪,容貌極美,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骨子裏透著一股妖媚,勾人攝魄。
莫梓鳶望了一眼凝幽,凝幽小聲在她耳邊道:“主子,她是溫貴人,旁邊的是敏貴人!”
一個妖媚,一個清秀,這兩人並肩而行,不想引人注目都不行。
出於禮貌,莫梓鳶淡淡一笑,朝她們點點頭,“溫貴人、敏貴人,有禮了!”
自己忙著要出宮,也不想跟她們糾纏,正打算要離開。
溫貴人卻伸手一欄,莫梓鳶仰頭瞪了她一眼,“溫貴人有何指教?”
溫貴人瞥見莫梓鳶白皙的頸脖上那道道痕跡,雖然她未經人事,但是身為皇帝的女人,自然有教養嬤嬤教過,她知道那是什麽。
她沒有經曆過的,卻被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給奪走,那神一樣的男人,該是她這樣的女子才能與之匹配。
想到這,驟現厲色,怒目直視麵前的女子,“即使仗著皇上寵幸了你,但是如今你沒有名分,怎麽樣本宮都是一宮之主,見了人竟然不行禮?”
莫梓鳶翻了個白眼,懶得跟她逞口舌之快,“凝幽,我們走!”
剛轉身,溫貴人卻突然拽了莫梓鳶的手臂,長而尖銳的指甲頓時在她如雪的手腕上劃了一條長痕。
“喂,想打架啊?”莫梓鳶挑眉,本來不想給景瑜惹事的,這女人竟然跟狗皮膏藥一樣的。
“主子,您怎麽樣?”凝幽急忙將衣袖晚起,見手臂有道長長的痕跡。
莫梓鳶搖搖頭。
“你這粗野丫頭,真不知皇上看上你哪點?”溫貴人見莫梓鳶粗鄙不堪,眼底的藐視更甚。
“嘿嘿,恐怕這個你永遠沒有機會知道!”雖然不想惹事,但她也不是個好欺的主。
溫貴人聞言,氣得直蹬腳,“以下犯上,本宮不信,今日還辦不了你!”
一旁的思敏卻勸道:“姐姐,算了吧!”
“誰求情都沒用,本宮今日定要她知道這後宮誰說了算!”溫貴人說罷,朝身旁的老嬤嬤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老嬤嬤可不是省油的燈,聽得吩咐,一個上前,揚起手就要打。
凝幽卻擋在莫梓鳶麵前,一手鉗製一個,“溫貴人,這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還請息怒!”
乖乖,瞧這凝幽的架勢,竟然會武功。
“本宮就要將此事鬧大,看誰敢造次!”
莫梓鳶正想嗆聲,卻聽得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嗎?那朕呢?”
午後的陽光從枝葉縫隙間穿透而來,景瑜威嚴的麵容不苟言笑,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恍若天神。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園子內跪滿了行禮之人,莫梓鳶看著俊朗的男子徐徐走來,那顏值簡直逆天,待回過神,也欲行禮,卻被景瑜攬過,悄然在她耳邊道:“鳶兒,自那日你在父皇麵前求旨賜婚,我在一旁見你跪了那麽久,當時,心裏就有個聲音跟我說,以後,斷不讓你的膝蓋為任何人而跪,現在我有這個能力了!”
莫梓鳶眼中熒光閃閃,感動不已。
“皇上,您怎麽來了?這愛麗絲不懂規矩,見了臣妾竟然不行禮,臣妾才想教她規矩,以免日後衝撞了皇上!”溫貴人跪著往前挪了幾步,一張臉梨花帶雨,好不羸弱。
若不是自己親眼目睹,還真是不敢相信,這女人的演技。
簡直天生的戲子,乍看一下,好像自己怎麽了她。
“你是個什麽東西!”景瑜冷哼一聲,目光卻停駐在今日悉心打扮的女子身上。
這女人,就是出個宮,有必要穿的這樣花枝招展嗎?
“臣妾……臣妾是溫淑賢,溫尚書次女!”溫貴人的聲音有點抖,這是他第一次與皇上交談,也是如此近距離的看著自己的夫婿,果然能令天下女人為之瘋狂。
目光掠過莫梓鳶白皙的手腕,上麵那道長長的痕跡。
“誰弄的?”帝王的聲音內透著幾分陰冷。
溫淑賢被這森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不敢吱聲。
“是誰?不要讓朕問第二次!”景瑜的聲音殺氣彌漫。
“回稟……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為之,臣妾……”
還未等她說完,景瑜已經冷冷的打斷她的下文,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將這刁婦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皇上饒命!”溫貴人呐喊,聲線裏飄著虛浮的顫音。
這四十大板下去估下小命難保,任誰都嚇的魂不附體。
“拉下去!”冷冷的吐出,景瑜無視溫貴人已嚇得花容失色的小臉。
一旁的思敏心中一動,插嘴說道:“皇上,溫貴人罪不至死,求您饒她一命!”
“既然姐妹情深,那便一起領罰!”
“皇上,臣妾……臣妾是思敏!您不記得了?”思敏盼帝王能看自己一眼,悄然往前挪了幾步。
景瑜倒了掃了一眼,隨即道:“你是誰?”
你是誰?
三個字重重的敲擊在心上,當年與他邂逅,他的身影便在她心上無法抹滅。
多番打聽,他知道他是瑞親王,後來,繼承了大統。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想盡辦法,終於能入的皇宮,可是,一等,便是三年。
她曾無數次幻想,兩人見麵之時,他會同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沒想到,在他的記憶中,從來不曾有她。
心狠狠的被淩遲。
侍衛已經將兩人架起。
她恍惚想著,麵色慘白,心中一陣陣絕望。
莫梓鳶看著思敏的神態,無言的歎息了一聲。
自己男人魅力太大,不知要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但是,覬覦自己的男人的女人,確實討厭的緊,但是她知道,前朝和後宮是相輔相成的,其實她也沒受什麽委屈。
“皇上,您就饒了她們吧!”莫梓鳶悄悄捏了他一把,示意他到此為止。
“出手傷人,朕不辦她如何服眾?”景瑜說的振振有詞,莫梓鳶卻是心裏一虛,似乎自己沒有行禮,按照這後宮的規矩,自己也是有錯。
這偏袒的嫌疑太明顯了。
但是皇帝之言,誰又敢反駁呢。
“金魚!”莫梓鳶又使出了殺手鐧。
美人計。
一個媚眼拋的,勾人心魄。
微微揚起了如水的眸子,卻見景瑜朝她伸出了三個手指頭,末了加了句,“三次!”
莫梓鳶麵上飛紅。
這男人,怎麽如此厚顏無恥。
莫梓鳶咬著牙,柳眉橫立,擲地有聲地道:“成交!”
“真乖!”見她答應,景瑜心情大好,也不顧眾人的眼光,低下頭對了她的嬌唇,輕輕印上一吻。
“討厭!”莫梓鳶羞得恨不得鑽地洞,這大庭廣眾之下,這麽多雙眼睛。
這畫風,跟他這一向冷漠的形象太不搭了吧。
親完之後,又將嬌羞的小媳婦攬在懷中,威嚴的開口道:“宣朕口諭,自今日起,愛麗絲見誰皆不用行跪拜禮,包括朕在內!”
周圍的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次有愛麗絲求情,朕便饒了你們,且回去好好思過!”
“臣妾謝皇上恩典!”兩人齊聲謝恩。
再抬眸,已見皇帝摟著莫梓鳶轉身離去。
兩人麵麵相覷,仍是心有餘悸。
溫貴人不住的喘氣,全身癱軟在地,嘴角卻是一抹狠辣,“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算了吧,姐姐!”思敏低垂著臉,看不到表情,聲音卻是異常的冰冷。
溫淑賢眼中風起雲湧,慢慢的道:“算了?本宮不信,她能得意多久,帝王之愛,她能持續多久,本宮總能等到!”
“今日我還有許多奏章要批閱,你早去早回!”景瑜一路將她送至宮門,分別之際,又緊緊的抱了她,狠狠的親了一番。
這男人,又不是生離死別。
“恩,我把藥送到就回,你等我!”莫梓鳶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景瑜唇角微揚,為她整了下領子,“小心著涼!”
莫梓鳶上了王府的馬上,掀起簾子揮手,“快回去吧!”
“三次!別忘記了!”
這男人竟然一本正經的跟她說著這旖旎之話,將簾子放下,感覺臉紅的燙人。
為了掩飾尷尬,莫梓鳶笑了對車內的凝幽笑道:“你會武功?身手怎麽樣?”
“不及顧子墨皮毛!”
又是顧子墨。
不過,顧子墨在,這綺麗哪裏去了?
她對然一直想問景瑜,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說著透過馬車的窗外四處張望,可卻不見一人,“不知道躲在哪裏?”
“主子,皇上派了我們護衛您的安全,奴婢在明,他在暗,不到危機關頭,他是不會現身的,這也是為了主子的安全著想。”
“你們,可有火花?恩?”右手肘輕撞她一下,朝她曖昧的眨個眼。
凝幽俏麵飛紅,“主子,奴才與他隻有點頭之交!”
“我跟皇上當年也是點頭之交,如今不也是愛的不行嗎?”莫梓鳶撲哧一笑,如風鈴清脆地敲擊。
“主子。”凝幽的臉更紅。
“害羞什麽,我最喜歡當媒婆了!”
“好主子,奴婢這輩子隻想好好伺候您!”
“那你背地不得恨死我!”
“奴婢不敢!”
莫梓鳶似朋友間親昵的搭在她的肩上,“那你意思是,心裏是恨的,隻是嘴裏不敢說?”
“主子!”凝幽俏臉煞白。
莫梓鳶笑得狡猾,“逗你玩呢,我男人斷然不會放個有異心的女人在我身邊,所以,我對你是百分百信任。”
凝幽這姑娘挺不錯的,莫梓鳶的紅娘病又犯了。
凝幽眼眶一熱,忙忍了下去,無言地點了點頭。
知道莫梓鳶今日要來,柔嘉早便等在了王府門口。
剛下了馬車,柔嘉便熱情洋溢的奔了上來,“小愛子,你來了!”
“恩!”對於她的熱情,莫梓鳶照單全收,輕捏了下她水嫩的小臉蛋,“王爺怎麽樣?”
“迷迷糊糊醒來過幾次,其餘都是在昏迷狀態,不過太醫說了,應該無礙!”
一路聽柔嘉絮絮叨叨說著,來到景澈房內,見他臉色不複之前的蒼白,但是失血過多,仍是在昏迷的狀態。
為他把了脈,還好,久經殺場的他身體強壯,又有為他親自搭配的神醫良藥,這條小命算是救活了。
“小公主,王爺會活的長長久久的!”
柔嘉一聽,探出纖細柔嫩的手為其揉肩,討好道:“辛苦了,辛苦了!”
“讓他好好休息吧!”
出了景澈的房間,見門口站了一個久違的小身影。
“小野!”
飛奔過去,將他小小的身子抱了起來,才多久沒見,臭小子似乎長了不少。
“放我下來!毛毛糙糙!”拓拔野小臉一揚,莫梓鳶將他放下卻是習慣性的給他一個爆栗。
“小愛子,你認識這個小啞巴?”柔嘉問了一句,又嘀咕道:“原來你不是啞巴?”
景澈受傷,她這雙胞胎妹妹自動攬下照顧他的職責,暫時住在了王府,也遇到過這個叫小野的小孩,原本出於好奇,王府內怎麽突然多了這麽個小孩,後來才知,原來是小澈在軍營帶回來的。
不過,任憑她怎麽勾搭,這小子完全沒有一個好臉色,甚至一句話都沒搭理她。
害她一度以為,這小孩,是個啞巴!
“他是我的弟弟。”莫梓鳶挑了挑眉,見拓拔野嘴角微揚,心裏一樂,便道:“走,姐帶你出去樂嗬樂嗬!”
所謂樂嗬,原本想著逛青樓喝花酒。
這兩個女人想必極樂。
隻是帶著個小屁該,想想還是算了,思想向後,幾人就近尋了一家茶館,挑了一間靜室。
“小野,這王爺為何會受傷?你們不是打了勝仗嗎?”凝幽為莫梓鳶遞上茶,她呷了一口,便問道。
“是啊,我也想知道,誰那麽大膽,竟然敢射我家小澈四箭,我要是知道,我非給他們點顏色瞧瞧。”柔嘉在一旁補充,凶神惡煞的恨不得將那人掏心挖肺。
拓拔野瞥了一眼,隨即搖頭,淡淡道:“不知!”
“瞞著我?”
“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底是什麽?”
小野一起去的,他怎麽可能不知,唯一的解釋是,他不想告訴她。
但是為什麽要瞞著她呢?
“你這女人怎麽那麽煩人!”拓拔野見她呱噪不已,幹脆低頭飲茶,也不再看她。
拓拔野這孩子脾氣倔的很,他不肯說的事,就算是拿刀架著,估計他也不會動容。
“好好好,難得出來,不說正事,隻談風月!”莫梓鳶舉起茶杯,“來,以茶代酒,祝咱友誼天長地久!”
“幹,要是真酒就好了!”柔嘉霍然起身,舉起茶杯,先幹為敬,抹了把嘴,頗有草原兒女的豪情。
當她正要落座,卻瞥見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進了茶館。
是納蘭君若。
“小愛子,你們先喝著,我有點事!”柔嘉匆匆留下一句話,便拔腿飛快的跑了。
靜室裏的幾人,麵麵相覷。
風風火火的出了靜室。
不遠處的男人,今日穿了一身白衣,長身玉立,氣質若蓮,與平日所見嚴肅刻板的形象大相徑庭。
心一陣悸動。
正要衝那熟悉的身影打招呼,卻見他身邊屹立著一位妙齡少女,那女子約莫著十七八歲,一身翠綠裙衫,清麗秀雅,容色極美。
心仿佛被紮了一下。
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怎麽如此刺眼。
腳底仿佛被灌鉛了一般,無法再往前一步。
直到兩個身影消失在視線,她才恍然回神,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他,不會喜歡別人的。
那個女子,會是上次他說的那個青梅竹馬的女子嗎?
躡手躡腳尾隨而至,見兩人上了閣樓。
找個這麽安靜的地方,無人打擾,難道……
不敢再想,腦中迅速閃過無數個念頭,一個絕好的主意誕生。
“納蘭大哥!”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長得還不錯,但這聲音真是嬌滴滴的讓人心裏發毛。
柔嘉換了一身小二的打扮,將臉圖黑,又貼上了兩撇胡子,推門而入,便聽到這刺耳的呼喚。
“客官,請用茶!”
柔嘉冷冷的托著茶壺,往兩人茶杯裏倒滿。
“清苓,今日找我何事?”
“納蘭大哥,近日小妹在讀大哥所著的世華集,有幾處不明的地方,特來請教。”
柔嘉翻了個白眼,這借口也太劣質了吧。
納蘭君若你個大木頭。
“此乃君若隨意之作,難的還入你的眼!”
“納蘭大哥的世華集,清苓很喜歡!”
柔嘉又是一個大白眼,喜歡人還是喜歡詩?
“清苓,有哪不懂的地方?”
納蘭君若剛說完,那叫清苓的女子已經將那本世華集拿了出來,湊到他身邊,纖細的小手指了指書中的某處,“這兒!”
柔嘉見兩人挨得那麽近,頓時醋意大發。
舉著茶壺借著加水的動作,水灑了些出來。
“你這小二,怎麽搞的?”
素白的羅裙上被染上茶漬,又是在心愛的男人麵前,清苓小臉一白。
“姑娘,小的不是故意的,這旁邊的房間可以讓姑娘整理一下!”柔嘉忍住心裏的笑意,麵上一副做錯事的討饒模樣。
清苓望了一眼納蘭君若,小聲道:“納蘭大哥,清苓去去便來!”
“好!”
清苓退出之後,納蘭君若卻無奈道:“公主,你穿成這樣,成何體統!”
柔嘉微微一愣,竟然被發現了。
“你怎麽知道是我?”
“你改變樣貌,聲音不變,我還認不出來?”
“原來,本公主在你心裏那樣深刻,無論變成何樣,你都不會忘記,是嗎?”
柔嘉心中一喜,納蘭君若,是喜歡自己的。
“你趕緊走!”
柔嘉湊上前,握起他的手,嘴裏嘟囔著:“我不走,你跟別的女人約會,我不高興!”
“她……她與我,本來就有婚約!”
原來,真是那個女子。
“她……她比本公主還好嗎?”
“公主,你怎麽就不明白,我是你的太傅!”
“我不管你是誰!”
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柔嘉是有功夫的,耳聰目明,應是那清苓的女子回來的。
用力將納蘭君若拉過,足尖輕點,便帶著他從窗戶而逃。
大街上,不管不顧眾人投擲在她身上詫異的眼光。
她徑自牽著納蘭君若的手,又找了一匹馬,兩人共乘一騎便呼嘯著出了城。
“公主,你到底要幹嘛?”
想他堂堂狀元,才高八鬥,卻被一個女子給強行帶走,雖然對方是公主,卻這讓他心裏小小的有些受挫。
或許,是時候學點武功,雖然他一向覺得有辱斯文。
“私奔!”出了城,和心愛的男人靠的這麽近,心情大好。
“知不知道羞!”納蘭君若搖搖頭。
“不知道,太傅沒教本公主這個!”
馬兒停下,柔嘉見納蘭君若被她氣的不輕,也不想再與他作對。
下了馬,聲音柔了幾分,卻又帶著明顯的占有欲,“君若,你是我的!”
“公主,你到底,到底要我怎麽說你才好!”納蘭君若已經完全拿這個古靈精怪的公主沒有一點辦法。
“說你喜歡我。”柔嘉朝他拋個媚眼。
“公主!”
漸漸起風了,天空居然飄了小雪花。
“下雪了!”柔嘉驚呼一聲,立即探出雙手接著紛灑的雪花,笑的燦爛。
納蘭君若站在一側,看著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深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
她是公主。
大風夾雜著雪花漫天飛舞,雪地上的男子,白衣翩躚,衣袂飛舞,如墨的發隨著風而飛舞。
柔嘉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心中暗想,如能與他生死相依,執子之手,該是多好。
“君若!”如此想著,自己一顆芳心得不到回應,又怔怔的有點難過的想哭。
納蘭君若見小公主方才還是活脫脫一隻歡樂的小兔子,這下一秒卻又一副好不委屈的模樣,心中一軟,柔聲道:“怎麽了?”
見他態度鬆軟,柔嘉的膽子也大了一點,翩然走到他麵前,舒展了水袖,便緊緊的抱住了他。
納蘭君若一個激靈,憶起那日醉酒後的柔軟,絲絲電擊著他的內心。
緩緩抬起頭,睜開眼睛,紅紅的眼眶處,溢著點點淚光,“別動,君若,讓我抱抱你,我不會怎麽樣你!”
納蘭君若望著她,紋絲無錯,隻能任他抱著自己。
緊緊的,讓他也不禁收緊了雙臂。
香氣繚繞身際,活潑地扭動纏繞,撩起情思。
說好的不會怎麽樣你,在感覺到男子亦抱緊了自己那刻,踮起了腳尖,粉唇湊上,深深的吻上了他。
納蘭君若倒吸了一口涼氣,本想將女子推開,可是那唇,柔軟細嫩,讓他眷戀不已,雖未飲酒,卻已迷醉。
初次的試探,感覺到男子的主動,她大著膽子探入了小巧的舌頭。
“唔……”女子低低的嚶嚀之聲,讓納蘭君若堅守的壁壘頃刻間崩塌,二十年來,他未嚐過女人滋味,一心隻想鑽研學問,自上次品過那柔軟的小嘴,這幾日,每每想起,都令他心跳加速。
踮著腳有些酸澀,女子有些無力的攀著他的頸脖。
那雙男子的手將她托高,感覺身上一鬆,可大腦又被吻得失去了理智,隻能微微張著小嘴兒喘息。
大風夾雜著雪花漫天飛舞,樹枝搖曳,風雪成冰,片片雪花灑在他們的肩上,寒風割的臉上生疼,卻沒有阻止他熾熱的薄唇沿著甜美的櫻唇往下吻去,咬住漂亮的鎖骨用力一吮,立刻留下一個紅色的印記,綻在女子雪白的肌膚上,竟像是雪地裏怒放的一枝桃花,鮮豔欲滴。
柔嘉身子微微顫抖,自己本想要淺嚐即可,可眼前的男子,早已沉醉在激吻之中。
“柔嘉!”呢喃著她的名字,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喚她,可這次聽得卻是那樣動聽,仿佛世間最美好的旋律。
“啊……嚏……”寒風凜冽,忍不住鼻尖酸澀,一個噴嚏將沉浸欲海的人驚喜。
納蘭君若回過神來,半晌才紅了臉,用袍子裹住她,“冷嗎?”修長的指點了點她的鼻子,抹去一朵落在其上的雪花。
他的動作自然而溫柔,柔嘉心裏一甜,緊緊抱著他的身子,“你身子溫暖,我不冷!”
感覺他身子一顫,柔嘉乘熱打鐵的問道:“若君,你到底喜歡不喜歡我,剛才你對我做的那些算數嗎?”
一雙美麗的水眸期冀到了哀求,仿佛聽到的答案一旦是否定,她的世界瞬間就將崩塌。
“柔嘉,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是我與清苓有婚約在身,你給我些時間,讓我跟她說清楚。”
聽得他說喜歡你,柔嘉瑩潤的麵容上滿是驚喜。
“真的嗎?君若,你真的喜歡我嗎?我真是開心,像做夢一般!”柔嘉一聽,又驚又喜,荒蕪的心忽降傾盆甘雨,充盈的喜悅瞬間滿溢。
“你個小丫頭!”
將她抱上馬匹,納蘭君若跨了上去,拉過韁繩,將小身軀圈在懷裏,“以後,騎馬的時候,你坐前頭!”
“恩!”柔嘉幸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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