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明平君死征兆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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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琵琶難得在臉上出現了一抹苦澀的笑,向著上官幽朦對視一眼,“你當真還不知?韓增除了自幼相識的兩人,還見過什麽旁的女子?”琵琶這一說,霍成君不可置信外,還有一些尷尬,明知琵琶的心意,卻不料原來那個橫在他們中間的是自己。

    “皇後不必多想,這也怨不得何人,一個情字本是世間最難評定之事,能與侯爺日日在一起已是琵琶的福分,別的不該想的,琵琶也不會念著,況比起那些遵從父母之命的人,琵琶已是幸運,至少情愛一事自己尚可做主。”

    琵琶離去後,霍成君依然未能釋懷此事,上官幽朦對著他道:“琵琶也是怕你強撮合兩人,反傷了韓增之心才會如是說,也未有別的心思,你也不必深想,感情的事,哪是由我們能說了算的,若當真可由自己選擇,你我怎會在這深宮之中?”可有的卻是在她們意料之外的。

    “琵琶方在韓增身邊時,我還偏幫陛下,與韓增言,讓他娶了琵琶,隻怕在那時便已傷了他,我也未想他心中竟是如此,本以為與他不過是兄妹之情,今生再多的緣分,也在他拒絕與霍家聯姻那一刻斷了,哪裏知曉他如今卻是……這又是何苦呢,我與他終是不能的了。”有的人,一旦錯過,哪還有重來的機會。

    對此,上官幽朦也不好多言,她早已察覺,隻不過霍成君從未留意,如今知曉了倒也好,免得徒添誤會;若是不知情,霍成君倒是可以堅定撮合琵琶與韓增,可一旦知曉,反倒不好說些什麽,心裏邊為琵琶不公,可那個人卻是自己,總覺著有愧於琵琶,想找韓增好好聊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霍成君的心思,琵琶可知幾分,再入宮時,隻是笑言道:“皇後娘娘,可曾怨恨過已故的恭哀皇後?”見霍成君搖頭後,琵琶又言,“既如此,如今我不是與皇後娘娘一般嗎,不過是你倆無法在一起,我與他或許也有緣無分,可說到底又有何差別呢?”

    “我在落音軒還是別的地,見過太多的背信棄義之人,心中會念著侯爺,不也是因為他不像那些人那般,人大多皆是喜愛著這個,卻會因與己無關而忽視了,幸而琵琶不是,如此更易知足罷。”

    琵琶之語倒是慰藉了霍成君,春日易過,夏日即至,卻不想地節四年五月,山陽、濟陰兩地竟然下起了大冰雹,深二尺五寸,當場還砸死了二十餘人,飛鳥皆喪於這場突如其來的冰雹之中,因此事,劉病已又下了一道旨:自今而後,妻藏匿夫,子藏匿父母,孫藏匿祖父母者,皆不予治罪;念及宗室之情,又封廣川惠王之孫劉文為廣川王。

    劉病已這一道旨意外人隻道仁慈,霍成君卻是知了其中之意,“陛下這樣恩情,成君如何還得了?”

    “何時需你還了,我還是那句話,莫要傷了奭兒,若非為了你,我何苦費這些心思?去歲那樣賭氣的話,你也不要再說,我若至今當真,豈非要遺憾了?”還能再依偎的兩人隻覺此時夢好,卻不知變故已在其中。

    民間傳言紛紛,劉病已這一道旨後,霍成君又讓人傳話至霍家,銘記陛下恩典,反倒讓霍禹生了疑。

    這日,霍禹、霍山、霍雲,一同聽著霍顯的抱怨之言,不覺心中更加煩悶,“母親怨我們又有何用,而今丞相當權,丞相之言陛下甚信之,父親在世時所立法令大多被更改,他當朝指責父親生前之過,陛下也未有何責罰;再者,父親不喜的那些儒生,大多出生貧賤,先前未得重用,心中多有芥蒂怨言,而今多出狂言,可陛下偏偏與他們相談甚歡,而他們多次上書指責我們霍家太過專橫,指責我等嬌恣,其言甚為激烈,這些書信本被我壓了下來,哪裏知曉他們竟然通過密保呈於陛下知,陛下也讓中書令取走親閱,不再經我手,經此事,陛下隻怕愈發不信任我,我還如何在陛下麵前為家中人說話?”

    霍禹也有滿腹委屈,莫說兵權了,就連尚書事這一職務也名存實亡了,還害怕劉病已因為自己壓下奏章一事而追究責怪,“還有一事,民間傳言霍氏毒殺許皇後,成君前些日子又叫我們感念陛下之恩,難不成霍家真有如此大膽之人?”霍禹隨口一問,卻不想霍顯立刻變了臉色,令霍雲、霍山也跟著著急起來。

    “母親知是何人,交出來許還能抵過。”霍顯的表情,霍禹已經很清楚,不但有此事,她還是知"qing ren"。

    “時至如今,我與你們俱實言罷,當時我一心想讓成君入宮,便讓淳於衍在許氏小產後的藥中,加入了一味附子,這附子對於常人無甚作用,但產婦以附子入藥,時日長了便可致命,許氏便是如此死的,這事當時大將軍也是知曉的,成君亦知情,陛下當年欲詳查之時,被大將軍壓了下去,沒想到如今居然又有人將這事煩了出來。”霍顯神色間,皆是恐懼之意,外麵已經這樣傳了,劉病已遲早會查過來,一旦查到便是死罪。

    “當真有此事,母親為何不早告知於我們,如此我們也好早有打算,去歲陛下貶謫放逐霍家諸女婿,又奪了我們的兵權,許就是為此故,這樣的大事,一旦事發,隻怕霍家之人皆會遭殃,這可如何是好?”霍禹、霍雲、霍山聞霍顯實言,心中卻是驚訝,也是慌了神。

    “要不,太夫人去向陛下請罪吧,興許陛下念在已故宣成侯的份上,還會開恩……”

    “啐,霍雲,你這豈不是要害死我,你當真以為死我一個,你們都會無事?陛下連霍家的女婿都不放過,你們還想脫身嗎?”霍顯將霍雲斥責一頓,若是真想與劉病已認罪,霍光在時便去了,何必等到如今,霍顯舍不得眼下的榮華富貴。

    “那太夫人以為如何是好?”霍雲乍一聽,霍顯之言還是有道理的,一下子也失了主心骨,不知該如何做。

    “大將軍所做之事,你們還做不得嗎,三個男子竟不如大將軍一人有魄力?”霍顯話是這麽說,可如今哪裏能與霍光那時相比的,霍禹、霍雲、霍山幾人依舊驚慌。

    聞說此事的哪裏止霍家這幾人,霍雲之舅李竟好友張赦見他們如此不安模樣,趁著上門拜謁李竟之際,獻上了計策:“如今朝中丞相魏相與平恩侯許廣漢甚得陛下器重,手中權力又重,何不讓太夫人入宮向太皇太後進言,先諸此二人,如此斷了陛下的左右手,便可如當初大將軍廢劉賀那般,讓太皇太後下詔,廢了陛下,另立可控製的新君,這樣何必再愁這些事?”

    “此事哪有你說得這般容易,若然不成,便是殺頭的大罪。”李竟心中打鼓,真不知這張赦膽子會有這般大,想到了這樣的主意。

    “您這邊多與各位王爺連結,自不怕大事不成,到時莫要忘了我才是!”

    “事成自不會忘了你,不過這事也不是我能定的,你也不要與旁人泄露了才是,否則不知會生出什麽樣的變故。”這樣的事李竟自不會忘了囑咐,更是四處打量著,可否又被旁人聽了去。

    “李兄盡可安心,小弟自不會多言。”張赦卻不知他才從李府而出,李竟才與霍家人言,這事已被張章捅到劉病已麵前。

    劉病已聞言笑而不語,隻讓張章繼續注意與霍家有關之人,並且將那個張赦控製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暫且放任他們幾天,看看霍家會有什麽動作;其實,霍家會這樣慌張,皆在劉病已意料之中,倒也好奇,在經人指點後,他們會如何做?

    在李竟開始結交諸侯王之時,劉病已明白自己出手的時機已到,將張章的密保公布與朝會之上,將此事交與廷尉與執金吾處理,先逮捕了張赦等人,而對於其他人,劉病已卻不予追究。

    這事,霍成君在前朝公布後才得知,心中甚為驚慌,急忙至長樂宮尋上官幽朦,而上官幽朦與霍成君亦是相同,不過先一步已至椒房殿,“張章告發之事當真嗎?母親有與你講過?”若是上官幽朦有反心,霍成君是不信的,霍禹本就懦弱,又怎麽敢這樣做,“該不是被人算計了?”這是霍成君第一個反應。

    “無人與我言,隻怕是人還未入宮,便被人告發了,我聽聞李竟當真結交了諸侯王,且不說謀反之事,僅這一條,足以治他之罪,我眼下擔心的是李竟可會被牽進去,隻怕是真有此事。”上官幽朦也是一臉憂愁,謀反的大罪何人當得起,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打起了這樣的主意。

    “若如你所言,陛下如今可是有警告霍家之意,母親與兄長不要犯糊塗才是,此事可有連累到你?”廢黜之事要通過上官幽朦,霍成君也怕上官幽朦什麽都未做,反倒被懷疑。

    “我無……”上官幽朦語未必,一道急促的聲音傳入室內。

    “小姐,太子殿中出事了!”霍成君為霍家憂心之際,卻傳來劉奭更讓她震驚之事,一切來得讓她措手不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