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謀害事發眉尹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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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嶺忽然傳來的消息,令霍成君與上官幽朦頓時一驚,兩人互視一眼,忙問道:“奭兒怎麽了?”心中的猜測也漸漸浮起。

    “太子無礙,奴婢帶著公主在太子殿中玩耍事,眉尹突然暈倒,太子說先前眉尹的臉色已不大好,傳來禦醫後,竟說是眉尹長期攝入砒霜之毒才會如此,太子已命人稟報陛下,這會兒怕是陛下也已經至長樂宮,聽太子之意,要徹查眉尹中毒之事。”雲嶺氣不喘地將這些事講完。

    “長期攝入砒霜之毒?”霍成君的身子已微微顫抖,“雲屏何在?”

    “小姐別急,雲屏方才出了椒房殿,現也不知在宮中什麽地方。”雲瑟與霍成君的想法是一般的,眉尹中毒哪有那樣蹊蹺,她每次都給劉奭試毒,這其中定然有與雲屏有關的。

    “去長樂宮看看,雲屏回來了,讓她等著本宮!”霍成君與上官幽朦便往長樂宮而去。

    及至,劉病已已摟著傷心不已的劉奭,躺在病床上明顯奄奄一息的眉尹,忽然掙紮著起身,“皇後娘娘為何要毒害奴婢,還是皇後之意本來太子殿下,您害死恭哀皇後還不夠嗎,如今竟然連太子也不放過,枉恭哀皇後生前對您那般信任,待您親如姐妹,奴婢替您瞞下真相,卻不想差點害了太子,陛下,這等毒蠍之人萬不能留在太子身邊,奴婢賤命死不足惜,太子殿下乃是大漢儲君,求陛下明察此事,好讓奴婢與恭哀皇後都可在地下瞑目。”

    眉尹死死拉著霍成君的衣角,霍成君看得出她眼中的憤恨,“太子殿下,奴婢不能再照料您了,您在宮中要珍重啊!”這一句罷,眉尹的手也從霍成君衣角滑落,隻是眼睛尚未合上,禦醫至榻前,確定她已無氣時,霍成君俯身將眉尹的眼撫上,劉奭卻從劉病已懷中一個箭步上前,推開了霍成君。

    “不勞皇後娘娘費心思,我這宮殿容不下皇後娘娘這樣尊貴之人,霍皇後輕便!”劉奭哭紅了的眼睛,立刻從霍成君身上移開,仿佛在躲避什麽髒東西一般。

    “你們胡說,母後才不是那樣的,她死了活該!”

    “敬武不可放肆,我們回椒房殿。”霍成君安撫了敬武,對上劉病已的雙眼時,已是一片冷冽,眼中亦不乏殺氣,“幽朦,眉尹的身後事有勞你了。”對著劉病已目光,霍成君有幾分心虛,疾步回了椒房殿。

    劉病已始終未言一語,隻是雙拳越握越緊,這時候,上官幽朦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劉奭尚在傷心之中,隻能先將劉奭安慰,再命人厚葬眉尹,隻是上官幽朦不知,原來眉尹心中的恨這般大,就算死了也要將霍成君拉上,劉病已與劉奭又要徹查此事,這宮中血雨腥風即將掀起,上次是敬武之母,這次不知又會是何人?

    一個宮女死去,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奈何眉尹臨走之前的那番話震驚了許多人,劉病已的一句“徹查”更是加深了朝中人的猜測,劉病已更是將李竟以“私交諸侯王”的罪名逮捕廷尉衙門,李竟中抵不過一番審問,竟在言語中招出了霍家許多事,包括霍顯謀害許平君與先前謀逆之事。

    於此,劉病已不過是免了霍山、霍雲之職,令其還家罷了,而霍禹得知眉尹是為劉奭而死,而要毒害劉奭之人還是霍顯之時,心中更為慌張,“母親,陛下如今許是顧及太皇太後的顏麵,對於先前謀逆之事才未深究,可牽扯出毒害太子與毒害許皇後之事,隻怕陛下不會這般算了,眼下已然命人徹查,一旦有了證據,咱們隻怕是滅門之禍啊,這究竟該如何是好?”一時間,霍禹也沒了主意,恐慌至極。

    “太夫人怎麽就這樣糊塗,太子哪裏是我們能招惹的人,卻偏偏要做那樣的事,而今倒是方便陛下查找證據了!”霍雲與霍山對霍顯亦是埋怨。

    霍顯這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反倒是一旁的馮子都,“太夫人也是為了霍家,幾位公子何必責怪太夫人,而今之計,咱們不能在此等著陛下之人前來問罪,倒不如索性如張赦的主意,好好謀劃一番,興許能成大事。”馮子都的話倒是讓幾人心頭一動,似乎又重新看到了希望,並不覺有何不妥。

    霍家商議大計之時,皇宮已察覺真相的霍成君看著跪在麵前的雲屏,心中冰寒,“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何,我的話你們為何就是不聽,雲屏你可知道,眉尹臨終前的話直指被你我謀害,如今是陛下還未命人捕你,進了廷尉衙門,你還想活著出來嗎?”

    “皇後救救奴婢,奴婢若是挨不過廷尉府的刑罰,也隻能供出一切都是太夫人的意思,皇後娘娘可千萬要保住奴婢!”

    “母親不是許久未入宮了,怎會……”雲屏的話霍成君相信,心底更是絕望,“我會將你逐出皇宮,你遠走長安罷,莫要再回。”

    “謝皇後娘娘,這藥是戎婕妤交給奴婢的,她可為眉尹之事負責!”雲屏知道自己這條命要保住,就得有一個替自己死的人,戎婕妤無疑是最好的替死鬼,而且若非是她,自己也不會做這等事,如今事發,她自然也該付出代價。

    霍成君接過眉尹手中的精巧瓶子,收於袖中,當即對外道:“椒房殿宮女雲屏,不敬主,手腳笨拙,不宜留於殿中,即刻起逐出皇宮,永不得入!”霍成君看著雲屏被人帶離椒房殿,雲瑟雲嶺心中卻起了疑惑。

    “小姐,雲屏走了,陛下要人該怎麽辦?”

    “看雲屏的造化了。”自己能做的隻能到這兒,若是劉病已仍落於劉病已手中,一切皆是天命。

    劉病已在卷卷奏章中發現了張敞奏章,“這張敞也是個人才,他將霍大將軍比之周公,道大將軍決大計,安宗廟,使天下安定,功勳不小,該善待其後人,卻不可讓他們權勢過重,為讓他們能得善終,讓吾免了霍家三侯,賜金銀使其歸家,又言吾將霍雲、霍山逐出宮廷,隻怕霍禹及與霍家有關之人心中不安,非完全之法,你以為吾該如何?”

    “陛下自有陛下的思慮,臣不敢妄議。”韓增明白劉病已根本沒想放過霍家,加之劉奭被毒害之事,隻會讓他手段更加淩厲,對霍家更不留情,張敞在此時說這樣的話,哪裏能得到劉病已這一時半會兒的重用。

    “聽聞眉尹曾直指與皇後娘娘有關,以臣拙見,皇後娘娘不是這樣的人,陛下……”

    韓增話未畢,已經被劉病已打斷,“若然當真無關,吾自當還她一個清白,若不然,總該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價!霍家如何了?”劉病已早知霍家已有反心,如今不過是在等他們動手。

    “金安上比我更明白些,就在殿外候著,陛下可召他入內詢問。”

    金安上乃是金賞的堂兄弟,霍顯決定動手之時,便召集諸女告知各自夫婿,隨時準備,而金賞偏偏不買賬,將這些事告知了金安上,“陛下,霍家反意已顯,他們欲以宗祠少祭祀為由,讓陛下問罪於丞相魏相,更計劃使太皇太後設宴招待博平君,命平恩侯、丞相及屬下作陪,宴至一半,由範明友、鄧廣漢率人奉太後命斬殺宴會中人,再趁機廢除陛下帝位,立霍禹為帝。”金安上的這些話聽得韓增一身冷汗,他真沒想到,霍禹居然還要這樣的膽子。

    可劉病已冷笑一聲道:“請假替吾嚴守宮門便是!”劉病已就等著霍家人自投羅網,他隻當作一切不知情,“傳吾之命,命霍雲為玄菟太守,太中大夫任宣為代郡太守。”劉病已依舊如常動用著霍家之人,而霍家隻以為劉病已絲毫不知,尚在計劃逼宮之事。

    與此同時,椒房殿外已聚集了許多侍衛,目的隻為讓霍成君交出最大嫌疑人雲屏,大有霍成君不交出人不罷休的勢頭。

    “小姐,外邊那些人這般無禮,小姐也受得嗎?”雲嶺看著如今的椒房殿,說是來緝拿雲屏的,可對霍成君未免也少了些尊重,都說人已不在宮中,一直在外邊不肯離去又是為了什麽。

    霍成君斜躺於榻上,“若無陛下授意,他們哪敢這般,我如何鬥得過陛下,隨他們便是,好歹隻要雲屏不落在陛下手中,陛下無實證,也無法治母親的罪,如今我隻求母親莫要再做些什麽蠢事,否則我還如何保得了她。”霍成君的直覺卻告訴她,這事不會就這樣了了,隻是她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一步。

    然而霍成君發現自己錯了,劉病已的目的根本不是逼著霍成君說出雲屏的下落或者交出雲屏,而是將她軟禁在椒房殿,隔絕了她與外邊的信息,當霍成君發覺之時,為之已晚。

    “本宮要見陛下,這當中定然有誤會,指不定是遭人陷害,你們快去稟報陛下,本宮要見他一麵!”霍成君從未有過如此慌亂,她不清楚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一步,這番模樣啊,讓她如何對得起霍光讓自己入宮的本意。

    要見劉病已的不止霍成君一人,還有金賞,此時,金賞正向劉病已呈上了一份奏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