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為何對我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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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窅然年華》第九十章 為何對我這麽好 姚窅然篇
這是一個比顏莫止之前住過還要大上幾十倍的別墅,與其說是別墅還不如直接稱呼為城堡,是個普通醫生傾其所有也不可能沾到邊的房子。
我張大嘴看著周圍修剪整齊還透著歐式藝術氛圍的灌木,幾輛超跑擺在正門外,而其中就有熟悉的牌號mz612,顏莫止真的在這裏,可他為什麽要待在這兒?
“走吧,愣什麽?”陸白過來拍拍我的肩,溫柔的笑意讓我感到自己是不是把目瞪口呆表現的淋漓盡致。
人還未走進別墅中,管家已經非常有眼力的命令下麵人將我行李放在安排房間處。
“想先參觀未來的居住環境還是先見莫止呢?”他平靜凝視我說,不起波瀾的又扔了道難題。
我略微沉下音:“既然來了,當然要先打個招呼。”
他眯起眼淡淡的笑起來,斯文臉上盡顯出剛剛故意找別扭的孩子氣:“來吧,不過現在可不是個好時候。”
耐心帶著我穿過綿長的走廊,其中有會客廳,休閑廳等等,然後去了四樓,七拐八拐之後終於到達一個看起來幾乎獨立出來的地方。
我剛要讚歎是他孤僻風格之後,接著十分放浪的男女混叫聲從屋內清晰傳出來。
嗯……啊….啊…嗯……!
床與地板沉重摩擦,發出幹脆的吱呀,讓我本要向房間走去的腳步生生停住,呆在四樓的門廳外。
陸白仿佛早已習慣扶額,幾乎可以做到完全無視的在這種情況下對我開玩笑:“要等嗎?據我經驗,離結束還有段時間,可以先參觀你其他地方。”
我指著身後的沙發不知為什麽非要較勁的堅定說:“當然要等。”
“好,我奉陪。”陸白緊挨著我坐了下來。
相比陸白的放鬆,我卻緊張到全身繃緊,搖杆挺的筆直,手指僵在膝蓋。明明根本不想去聽,可偏偏耳朵靈敏的要命。明明心難受的要死,可偏偏非要執拗在這種情形下,等他看到我第一眼的神態。
冷汗津津,坐如針氈的終於聽到雙方在釋放那一嚎時,我差點要把自己的肉給摳下。
而陸白後仰在沙發背上,找了個舒服姿勢,閉目養神,他的心裏到底能強大到什麽程度,我現在越來越看不見清。
又是半個小時,門終於打開,一身幹淨利索的商務裝打扮,頭發梳的一絲不亂,冷著臉,抿著唇,拿著外套率先走了出來。
陸白站起,笑意盈盈的走過去:“莫止,這次我還以為要等更久。”
熟悉的香水味,讓我僵住到站不起來,因為就在他將目光掃向自己時,發現整個身子,竟全部麻掉了,血液凝固,骨髓泛酥。
大膽抬頭迎向他的目光,妄想看出我期待的不一樣。可惜,除了比刀更鋒利的冷色目光,仍舊,仍舊沒有,什麽都沒有,甚至是憤怒、詫異、難堪,都沒有。
他的神態隻有沉寂,墨色深夜般的沉寂,是死般的沉寂。
想起昨天我拒絕陸白的理由是對他並不了解,可喜歡顏莫止,又對他有何了解?說不定,還不如陸白。
直到現在才明白,我們之間的隔閡從來不是堅不可摧的城牆,而是染了整個城市的重重霧霾,有毒且必須呼吸,看不見且必須前行。
三人僵持中,從屋內又走出一個正在整理短裙的金發女人,見到如此場麵,明顯慌張了下,接著鎮定下來張望觀察發生了什麽事。
我斜目,金發女人,麵試我的金發女人,嗬嗬,眼前的這個男人讓我說什麽好。
“你們都很熟?”金發女人很聰明,明顯也認出了我,直接問你們很熟?應該想不明白我為何出現在這個別墅最隱秘處內,還是在如此情況下。
陸白剛要開口,卻被顏莫止搶先蓋住:“他的女朋友。”
金發女人神色奇怪的上下打量我。
我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為什麽此時此刻還能憋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站在他們麵前。
什麽叫陸白的女朋友。
原來在他的心裏,竟是這樣認定嗎?
嗬嗬……陸白笑的很響亮,一把將我拽在懷中:“對,我女朋友特意搬過來同居,不介意吧。”
金發女人友好的聳聳肩,放下戒備說:“怎麽會,這是你的地盤。”然後像極了恩愛夫妻挽起顏莫止手臂親昵說:“走吧,快要遲到了。”
苦澀的鹹濕在眼眶中不停打轉,努力睜開眼,視線向別處移了移,可還是控製不住的大滴大滴落在地板上,慶幸的是,沒有讓顏莫止看到,而陸白感受到傷心,安慰似的將我更深的納入懷中。
聽著背後遠去的皮鞋與高跟鞋的交錯聲越來越遠時,我身子徹底軟了,嚶嚶哭了起來。
也就在同時,而後又傳來蹬蹬有力的皮鞋聲反了回來,我慌忙擦幹淚直起身子,但並沒有勇氣回頭。
“陸白,別再有第二次!”
“姚窅然,給我立刻從這個別墅滾出去!”
這兩句的狠意,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從牙縫中擠了出來,強壓的咆哮讓我打了個寒顫,陸白不動聲色又將我擁了回去,用溫暖平靜來撫慰我。
當身後再次傳來遠離的皮鞋聲時,我終於鬆了口氣,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陸白同樣被浸濕的t恤衫,沙啞的說:“不好意思,連累你也被罵。”
他像摸小狗似的弄亂我得頭發:“這就害怕了?走吧,我們先去吃午飯。”然後小心牽起受傷的我,慢慢下樓。
食欲全無的一頓飯,我看著神色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陸白問:“你讓我來看的秘密,看清的真像,就是這個嗎?”
他指了指:“把你盤中的所有食物都吃上之後,我就告訴你。”
我泄氣的一推:“不行,真吃不下了。”
他繼續優雅的吃著:“我不說並不會憋死。”
意有所指,就是我不吃,就絕對得不到答案。
好不容易將自己填鴨,鼓著腮幫子說:“好了。”
他早就吃完,陪在一邊忍不住憋笑:“你很拚!”哈哈大笑起來。
我惱了:“你快說。”
他好不容易停下嘲笑:“你讓我說什麽。”
我急得跺腳:“就是剛才問的。”
“你那叫什麽問題。不過,我可以回答你另一個。”陸白賣關子說。
我皺起眉,妥協:“說吧。”
“難道你就從來沒懷疑過自己是怎麽進的萊克朗蘭(le kremlin)公司?以你的水平。”陸白有意提醒。
我略有恍然大悟。
陸白一字一句分外仔細的剖析:“研究生作弊的事情他都敢做,進自家公司還有什麽不敢。”
“你是說?”我突然想起在希爾頓酒店他指著報紙問:“很想去?”還有:“靜候佳音。”明明就是早有主意,而我卻還天真以為他相信自己的實力。
“麵試的時候為什麽晚了四十多分鍾,你怎麽不想想如此正規的公司為何會慢待麵試者?”
“再者,區區簡單的麵試,人力資源總監與其他部門總監到場即可,為何動了副總裁?而讓你入選總不能背上依靠關係進來等等,所以,幾萬人的公司,非常亂。”
我重複:“副總裁?金發女人?”
“對,她叫connie,除了顏莫止也是最大的持股人。”
“別說他這麽聲勢浩大的原因隻是為了讓我找個工作。”
以為陸白還要接下去,卻戛然而止:“你可以這麽認為。”
“既然如此,connie明明知道我是由顏莫止介紹進去,為何不介紹我是他的學生或者別的,偏偏是你的女朋友呢?更何況跟在他身邊的還有舒婉柔。”
陸白站起來,看樣子已經不想多說:“試想,如果你隻是他單純的學生或者別的,還會有耐性的坐在門外聽他們**嗎?”
一語叫醒夢中人。
可我還是不明白,見陸白差點就要跑的死拽住不放:“他是怕connie誤會?”
陸白已經沒耐性的說:“自己去想。”然後趕快走了。
這次,恐怕是陸白透漏最多的一次,當然,無法直視的現實也是最傷害我的一次,我想宣泄,我想緊緊拉住他的領口質問,做了一切,卻什麽都不說,還拚了命的與別人在一起,到底是為了什麽?
可是,我沒有資格,我有什麽資格?
我感到,這份即將無疾而終的愛情,像極了彼岸花,窮極一聲,花葉仍是生生想錯。抬頭看著柔和燈光和剛才天氣還好現在下雨的昏暗天際連城一片,寂寥和心傷也由此混淆在一起,待涼爽的風拂過,好似有人用刀切割靈魂般的疼痛。
我想靠近他,
我想嚐試靠近他,
我想豁出去的靠近他,
但,僅限於我想,
因為他沒有留下任何豁口讓我趁虛而入。
不知不覺的,站在窗前賞雨,賞了整整一個下午,臨近黑暗時,黑色的蘭博基尼如閃電般停在了門外,是他,是他回來了。
而他透過玻璃,好像也看到了我,定定神,沒有打傘,淋著走了進來直接轉身上樓。
我深吸了口氣,喊道:“顏莫止,我們談談,找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好好談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