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到底,還是低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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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衣服怎麽這麽眼熟?好像是公主的近侍飛星的衣服。”那彼秋國寧使臣終於回味過來哪兒不對勁,指著半夏身上的衣服說著。
“啟稟王爺,奴婢有話要稟。”圍觀中的一名侍婢突然上前來,跪下道:“剛才,奴婢看到這位姑娘是從公主的翠華樓方向出來的。因為她穿的是公主近侍的衣服,所以,奴婢才並未過於在意。”
鳳睿頓覺事情越發有趣,道:“把公主身邊的近侍全部召來問話。”
半夏眉頭皺了皺,沒有想到事情會越鬧越複雜。
便連鳳宸也對她投來詢問的眼神,顯然,這件事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多時,幾名錦衣侍女便被帶到了眾人跟前,其中一人正是飛星。
“飛星,你的衣物怎麽會在她身上?”鳳睿開門見山問。
飛星匆匆瞥了半夏一眼,回道:“回王爺,奴婢不慎弄髒了半夏姑娘的衣服,這才將自己的衣物借與她。”
鳳睿又問道:“那她有無異常的舉動?”
飛星與其它幾位姐妹對視了一眼後,幾人突然齊齊跪了下來,道:“奴婢該死,不該對王爺有所隱瞞。其實……當時公主吩咐說想一個人安靜歇歇,便讓奴婢們都退下,奴婢幾個心想左右無事,便去了別的房間整理公主的嫁妝,未料,出來的時候,卻……卻見這位半夏姑娘自公主房中出來,匆匆離去。”
半夏有些驚訝的望向飛星,飛星和那幾個丫環卻並不看她,將頭埋得低低的。
鳳睿也有些意外,又追問道:“那之後呢?你們沒去問問公主發生了什麽事?”
飛星低頭回道;“奴婢們自是立刻進了公主房間,公主當時神色有些不悅,但又不許奴婢們追究,見公主無恙,奴婢們便也沒有在意。之後不久,公主便突然中毒倒地,奴婢幾個越想越覺得不妥,正想向王爺稟報,便被召來這裏了。”
“糊塗,這麽重要的事竟然現在才說。”寧使臣悖然大怒,繼而直指著半夏,道:“快說,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竟然敢害我們公主。睿王殿下,這件事你可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沈公騰也不由得意道:“看來,是這半夏故意撞上飛星,好讓飛星帶她去內院更衣,再借機接近公主,圖謀不詭。”
半夏嘲道:“沈公子之前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是我在玉佩上下了毒嗎?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多此一舉去公主的房間,這不是徒惹人懷疑嗎?”
沈公騰駁道:“說不定你是想去毀滅證據呢?”
“夠了!”鳳睿打斷兩人,道:“事已至此,我想也沒必要再爭論下去。來人!”
隨著他這一聲清喝,身後的侍衛立刻上前一步聽令。
鳳睿沉聲命道:“把半夏押入刑部大牢,聽候處置。”
侍衛應聲圍了上來,正要押解半夏,她卻揚聲道:“且慢!”
鳳睿微微挑眉,如今人證物證皆有了,他倒是很好奇,她還能說什麽?
出於這種心理,他抬了抬手,示意侍衛們緩一下。
半夏迎上他的目光,道:“殿下僅因為沈公騰幾句片麵之詞,以及我去過公主房間一事便認為我是投毒的凶手,是不是太武斷了些?其實我去公主房間做過什麽,我想,隻要等公主醒來一問,便可真相大白。但若是真等到那時候,隻怕真正的凶手早已將一切證據抹得一幹二淨,這對彼秋國而言,是不是也極為不尊重呢?”
說著,半夏轉而又對那位寧使臣道:“寧大人,沈公騰與我有宿怨,所以他可以不管真相如何認定我就是凶手,那麽寧大人你呢?你是僅想要一個交待,還是要事件的真相?”
寧使臣已從激怒中冷靜不少,半夏的話讓他沉思了片刻,才道:“本官自然是要真相。”
半夏就等他這句話,繼而對鳳睿道:“睿王殿下,那就請您公平公正的調查這件事。”
鳳睿眸底隱隱浮起一抹光亮,在這種情形下她竟然沒有半絲慌亂,還知道寧使臣是此刻唯一的突破口並加以利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她。
“你的確很聰明,但是,本王憑什麽要相信你的話,聽你的安排呢?”鳳睿挑釁般反問她。
“本王信她。”一直沉默著的鳳宸突然再度開口,道:“本王相信真凶另有其人,這事也事關本王清譽,二弟單單隻調查我的人,的確有失公允,本王難以心服。”
鳳睿沒有想到即便是在這樣的劣勢下,他還會如此公然的維護半夏。
除非他真有把握從這件事情當中摘幹淨,否則,他應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而他,又怎會讓他這麽容易便如願?
“那,依皇兄之見,本王要怎麽做才算是公允?”
鳳宸看了眼半夏,才道:“自然是詳查公主接觸過的每一個人,每一件物品。”
這個要求並不過份,按說,本身的程序便該如此。鳳睿點了點頭,當即便下令命人再度嚴查。
末了,才又道:“既然是要公平公允,那麽,請半夏姑娘將你那兩位神秘的朋友也請到府裏來說個清楚吧。”
半夏不知道他為何想要扯上洵玉,想也沒想便道:“他們不過是我的病人,跟這件事沒有半點關係,不過是沈公騰的臆測罷了,就沒必要把他們牽扯進來了吧?”
她越是這麽說,鳳睿越是覺得其中有問題,道:“你說沈公騰是片麵之言,如今你又何嚐不是?有沒有關係待本王問過之後自有公斷。”
半夏還待說什麽,鳳宸卻拉住了她,道:“二弟說得有理,既然要讓人心服口服,自然還是當麵對質比較好。”
半夏心裏卻是有些焦急,暗自衝鳳宸瞪眼。
洵玉似乎很忌諱在人前暴露身份,否則,當初他也不會以綁架和囚禁的方式讓自己替她看病了。
再加上他尚未恢複的麵容,以及他與玉潤公主的關係,讓他來睿王府實在不是個好主意。
誰知,鳳宸像是渾然看不見她的眼神一般,竟將臉別了開去。
眼看著鳳睿調派人手去找洵玉,半夏隻能在心裏期盼他已然離了京城。
然而,不出半個時辰,便有侍衛帶回兩個人來。
其中一人一身簡樸,穿著毫不出眾,卻難掩一身精銳鋒芒。
另一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襲黑袍,黑色鬥蓬幾乎成了他最好的標誌。
這正是洵玉主仆。
半夏心裏頓時便有些不安,朝洵玉看去,接著便驚呆了。
但見洵玉主仆竟然畢恭畢敬的朝著鳳睿抱了抱拳,道:“拜見睿王殿下,恭祝殿下新婚大喜。”
兩人語氣平和,態度謙而不卑,完全不似她之前認識的那副冷酷模樣。
鳳睿卻顯然並不滿意,冷眼打量著兩人,尤其是洵玉。
不知為何,這個戴著鬥蓬的男人讓他看著很不順眼,從那次大街上第一次見到他便有這種感覺。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見了本王連跪也不跪?”鳳睿微揚起下巴,少有的有些倨傲。
洵玉淡聲回道:“在下來自彼秋國,按照禮製,我彼秋子民並不需要向玉兆國皇室行跪拜之禮。”
鳳睿言語一窒,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頓時便覺有些沒臉,卻又挑不出理來,眉宇一冷,又道:“你說你是彼秋國人,那你姓甚名誰,是何家世?什麽時候來的玉兆國?又所為何來?”
相對他的冷誚,洵玉倒似乎格外的冷靜平淡,道:“在下乃孔氏族人,名令秋,因身患頑疾,輾轉四處求醫。恰逢彼秋與玉兆欲結聯姻之好,便來友國碰碰運氣。”
“你是孔氏族人?”一旁的寧使臣忍不住插了話,道:“不知威猛大將軍孔仲安與你是什麽關係?”
洵玉不急不徐回道:“那是在下堂叔,在下曾聽堂叔提過,當年與寧大人在盃州城因棋而結緣,引為知己,卻苦於皇命在身,不得常見,屢感遺憾。”
寧使臣聽到這裏,頓時便動容起來,道:“本官與他確是投緣,隻可惜,已經好幾年不曾見他了,不知他當下可安好?”
洵玉抱拳回道:“勞寧大人記掛,堂叔身當年壯,萬事皆安。隻是常歎無人與他對弈,對寧大人思念得緊。”
寧使臣也感慨的歎息著,還欲與他寒暄,卻被鳳睿的咳嗽聲打斷。
“你當真隻是來玉兆國求醫的?可有身份文碟?”雖然看他和寧使臣頃刻間熱絡起來,鳳睿卻並不打算這麽輕易便放過了他。
“這是自然。”洵玉說著,一旁的入鬆已然自懷中掏出兩張文碟,遞給了鳳睿。
鳳睿仔細看了看文碟,麵目有些陰沉,顯然並未找著什麽不妥。
他不由便抬眸瞪了沈公騰一眼,他明明說對方疑似彼秋國亂黨,怎麽現在人家不僅有文碟,竟還與寧使臣打成了一片?
沈公騰也很是意外,不禁開口道:“你說你叫孔令秋,可我怎麽聽別人都是喚你洵玉?我看,你這文碟是偷來冒名頂替的吧?”
洵玉似乎輕笑了一聲,道:“在下的確名令秋,洵玉是在下的字,關係好的朋友才這麽喚我,這似乎沒什麽不妥的吧?”
沈公騰頓時也語塞。
鳳睿卻挑眉接話道:“說到關係,如果本王沒有記錯的話,半夏姑娘曾親口說過,自己隻是略通醫術,而且並不對外行醫。你千裏迢迢來玉兆國求醫,怎麽就找上她了?”
洵玉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在下來玉兆國所帶的銀兩已全搭在了尋醫問藥上,卻絲毫不見起色。後來聽聞百姓傳聞南山村來了位神醫,醫術不錯,心地又善良,對於窮苦人家幾乎不收診金,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找上了她,這才與她結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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